第十四章 ?顾茅庐
郁闷?貌似有一点罢,任是谁人吃了冤枉官司,那心情都好不到哪去,不过嘛,对于李贞来说更多的却是解脱,用不着再去当羊城暗哨,总算是了了桩心事,至于老爷子会怎地处置自个儿,李贞倒是无所谓,再怎么着,总比去看太子那张臭脸来得强,这不,接连几天李贞连学都没上,整日躲敏安宫里逗弄刚会走路的亲弟弟老十二李嚣,简直将那小家伙当玩具整了,小日子过得倒也惬意得很,只可惜还没舒爽几天呢,老爷子的旨意就下来了——着李贞拜李靖为师。
说起李靖,就只有一个字来形容——强!那可是牛人一个,李贞前世那会儿就知道三原李靖的厉害,那风尘三侠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一身武学兵法当世难有敌手,能拜此人为师,那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只可惜这个师傅却没那么好拜——圣旨里头可是说得很明白了,旨意归旨意,能不能拜成师,得靠李贞自个儿去努力,怎么回事?呵,这话说起来就有些长了:隋唐时期乃是名将辈出的年代,诸如秦琼、尉迟敬德、李世绩、程知节等等,可谓将星璀璨,然而无论是战功还是兵法韬略,绝无一人可与李靖相提并论者,就兵法韬略而言,即便是一代天骄李世民也自叹不如,将李靖誉为古往今来十大名将之一,将其与孙、吴并称,足见李靖之能耐。
以李靖的本事,满长安想拜入他门下的人那可就海了去了,这里头啥人都有,便是李贞的那些兄长们也不例外——武德九年,李世民刚登基那会儿,就曾下诏让太子李承乾拜李靖为师,不过李靖只回了一句:臣戎马倥偬,恐误了太子学业,愣是连当个挂名的师傅都不肯;后头贞观四年灭东突厥之后,李靖晋升为右仆射,李泰、李恪都曾先后说动李世民下诏,打算拜李靖为师,习文练武,只可惜一样都没能如愿——诏书是下了,可李靖就是不奉诏,只说了一句:不合适,至于怎个不合适法,李靖压根儿就没解释,李世民也拿他没办法;这一回轮到李贞时,李靖倒是啥话都没说,当然也没一丝同意的表示,让人摸不透李靖究竟是怎么想的。
没表态?呵,那就当默许好了,反正咱脸皮子厚,您老不来,咱杀上门去不就结了?啥事都讲个先手,也省得夜长梦多不是?这不,头天刚接到圣旨,次日一早李贞可就紧赶着提上些拜师礼自个儿跑李靖府上去了,满心琢磨着发挥其前世当办公室副主任那会儿练就的厚脸皮大法一举搞定李靖,可遗憾的是:这个愿望却落到了空处——李老爷子不在家,说是访友去了,啥时回来不晓得。
哦,访友去了,这借口找得好,简直就跟刘备三顾茅庐那会儿诸葛亮玩的那一套一个模样,成,咱也三顾一把得了。李贞也没多纠缠,让下人们留了个话便回了宫,不过嘛,李贞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管你老爷子是假访友还是真在家,咱找个早朝的日子再来不就成了,总不至于您李老爷子连朝都不上了吧?李贞等了一个早朝的日子,一待派去探个究竟的小宦官回报李靖已然下朝回府,立马领了人杀奔李靖府上,心中窃喜不已:这回该是逮着人了罢?得,又没戏,咋啦?病了!李老爷子上朝累病了,不见客。
呵,也对,李老爷子年前征东突厥那会儿腿上中了一刀,始终没好利索,这人都老了,再一上朝,久站之下,没病也能生出病来的不是?没辙了,改日再来了罢。李贞兴冲冲而来,却不得不败兴而去,不过嘛,回宫之后却没忘记到太医院招呼了一声,让太医署胡医正往李靖府上跑一趟,就算不为刺探“军机”,这尊师重道总还是得讲的罢。
第三次?呵,那借口更可爱了——李老爷子打猎去了,啥时回来?没个准数;第四次?哦,再次访友去了,第五次?得,又打猎去了,第…,得,没第几次了,敢情李老爷子玩的是缓兵之计,瞧瞧,收徒弟腿脚不利索,那打猎、访友倒是蛮勤快嘛,莫非打猎就用不着骑马,能坐着打不成?呵呵,若是坐着能打着猎物,那倒是件稀罕事儿,嘿,这李老头压根儿就没打算收徒来着!李贞算是看明白了,不过嘛,要是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那岂不是白穿越了一回,于是乎,好生准备了一番的李贞开始了他的拜师大计。
见天就要中秋了,天是慢慢地冷了下来,可京师里的气氛却一天热是一天,这中秋节可是个大节日,就算是寻常人家那些子迎来送往之类的事儿怕是免不了的,就更别提富贵人家了,每逢这个时节呼朋唤友地忙乎个中秋聚会或是赏菊、玩个马球之类的事儿那可就海了去了。李靖官居右仆射,那可是副宰相的干活,尽管他从不参与任何的聚会,也甚少与朝臣们私相往来,可毕竟官位摆在那儿,各家各府送请柬总是免不了要算上他那一份的,对于不喜交际的李靖而言,这可是件很伤脑筋的事儿,故此,每逢节日,李靖总是躲后花园里歇着,将那些迎来送往的事情一股脑推给长子李德謇出面总管,可怜的小李同志只能穷于应付那些八方来客,忙乎得从早到晚地连轴转,便是连歇一口气都难,这不,刚送走了程知节的大公子程怀默,还没等坐下呢,外头管家又来报——涿郡燕家老三燕铭来访。
李德謇尽自累得很,却还是不得不亲自出迎,无他,一者,燕家如今虽说有些子衰败了,可宫里头还有位皇贵妃在,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怠慢不得,再者,燕家与李家是世交,虽说这些年往来不算太多了,可上门都是客,也没有厚此薄彼的理不是?只不过李德謇没想到的是:就这么一迎却为自家老头子迎回了个天大的麻烦来了。

第十五章 潜入李府
“燕三老弟,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李德謇尽管已经累得够呛,可看在燕、李两家往日交情的份上,还是亲自到大门口迎接来了,刚一瞅见正站在倒夏门前恭候着的燕铭,立刻笑着拱手寒暄道。
“德謇老哥,年余不见,您可是发福了,哈,想必工部的差使还真养人嘛?”燕铭在生意场上打滚惯了,能说会道得很,刚一见面,立马拿李德謇略有些富态的体形开起了玩笑。
“哪里,哪里,燕三老弟说笑了,您今儿个来是…”李德謇试探着问道。
燕铭不答反问道:“怎么?德謇老哥不请小弟进去坐坐,那小弟可就走了喽。”
李德謇累了大半天了,心里头自然是巴不得燕铭早走早好,可礼数上却不能有失的,被燕铭这话一激,忙笑着一摆手道:“燕三老弟言重了,快,屋里坐去,左右天色已晚,就在舍下用了膳如何?咱们哥俩也年余没聚了,正好絮叨一、二。”
“好,就这么定了!”燕铭哈哈大笑地顺着杆子往上爬,领着两个小厮跟着与李德謇并着肩走入了府中,一路说笑着往厅堂而去。
小厮?呵,其中一个倒真的是小厮,不过嘛,另外一位却是李贞所扮,这不,还没等燕铭等人走到厅堂呢,李贞已经悄悄地闪人了,躲暗处偷偷地将外套脱了下来,露出里头那身跟李靖府上家丁相类似的装扮,手中捧着张大红请柬,逮了个看起来面善的家丁,假托奉大公子之命要亲自送请柬给李老爷子,问明了李靖的所在,就这么悠哉游哉地往后花园里逛荡而去。时值中秋将近,李府上下忙碌得很,一起子下人们不是忙着打扫卫生便是忙着张灯结彩,倒也没人发现那个手捧大红请柬的小厮是个西贝货,就这么着,奇迹般地让李贞混到了后花园的门口。
嘿,老李头官当得那么大,却一点都不懂生活,就这么点大的后花园硬是整得跟菜园子似的,乱七八糟,也不懂搞些盆景啥的摆摆,没情调,哈,咱就这么轻易地混了进来,看样子老李头军神的旗号也不咋地罢!李贞晃晃悠悠地走进了后花园,老远就瞅见园子中一池塘边的小亭子里,一身单衣的李靖正跟一面皮焦黄的大汉下着围棋,边上连个侍卫都没有,心中很是鄙夷了李靖一把。
厄,瞧这棋下得,就五个字——俩臭棋篓子,水平一般得很嘛。李贞溜达到了亭子里,也不开口,就站一旁看起了棋来,奇怪的是那两下棋的人也没发问,只顾着埋头沉思棋局。
围棋这玩意儿李贞前世那会儿可是喜欢得紧,当初他上小学那阵子,恰好赶上“聂旋风”横扫东瀛的时代,全国上下愣是掀起了股围棋狂潮,李贞也屁颠屁颠地卷入了其中,很是下了番苦功,成绩也不赖,市里头比赛,拿个名次跟玩儿似的,若不是家里头不同意,指不定李贞就成了职业棋手了,水平还是有的——业余五段,这会儿仅仅扫了棋盘一阵子,李贞立马就看出这局棋看似势均力敌,实际上那个黄脸大汉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再有个十来手,必定是个惨败的结局,不由地笑出了声来。
李贞的笑声并不大,可在这静悄悄的后花园里却显得格外的刺耳,弈棋的两人显然都听到了李贞的笑声,但反应却截然不同——双目低垂的李靖稳稳地坐着,连眉毛都不曾皱一下,而那名黄脸大汉却抬起了头,浓眉大眼中精光灼人,死盯着李贞看了好一阵子,眼瞅着李贞并没有被自个儿的气势所压倒,反倒笑了起来,淡淡地说道:“小哥儿为何发笑?莫非懂棋不成?”
呵,好家伙,这黄脸大汉光是坐着,那身量就魁梧得吓人,身上的煞气重得很,嘿,一准是员大将,就不知道是哪位了。李贞心中一动,暗自揣摩起这黄脸汉子的身份,只可惜李贞素来很少跟朝臣们往来,满大唐如云的战将里拢共也识不得几个,想了好一阵子也没想出个名堂来,此时见黄脸汉子发问,李贞倒也没丝毫的害怕,轻笑一声道:“某略知一、二罢了,此局先生输了二十子。”
黄脸大汉也是个棋道高手,自然明白自个儿此局已败,不过他自忖也就是数子输赢罢了,此时一听李贞说自己要输二十子,顿时气得笑了起来,手指着棋盘道:“某自不信,此二十子从何而出?”
不信?嘿,小样,看咱摆给你看!李贞一时好胜心起,对着李靖拱手告了个罪,拿起棋子开始摆了起来,落子飞快,连吃带削,包抄滚打,不过片刻,棋局已明,黄脸大汉回天无术,不多不少正好输了二十子。李靖稳稳地坐着不动,只是眉头略皱了一下,可黄脸汉子却是不服,高声道:“此局不算,小哥儿可敢跟老夫单下一局?”
切,就你那水平,咱让你三子都能赢!李贞久未下棋,此刻棋瘾被勾了起来,浑然忘了自个儿来此的真正目的,袖子一卷道:“恭敬不如从命。”
“好,某不便以大欺小,就让先好了。”黄脸大汉哈哈大笑着说道。
呵呵,得,还有人敢让咱先,有意思,看咱咋收拾你。李贞邪邪一笑,也不开口拒绝,拿起白子随手就来了个三连星,笑盈盈地等着黄脸汉子的应手。
古之棋规,总是先在棋盘四角的星位上各摆上一子,而后才正式开局,由白先行,往往棋局一开就是厮杀纠缠,注重的都是搏杀之力,大体上都是从头杀自尾,满盘是烟尘,四下起烽烟,棋手的战力倒是颇为可观,不过大局观嘛,却几乎没有,喽,那黄脸汉子就是其中的代表,一上来就试图挑起战火,一个小飞挂角,准备打入白右边角地,哪知道李贞压根儿就不应,再次在左边星位下了一子,下出了四连星布局,黄脸汉子一见李贞不理自己的打入,立时火大,立马三三进角,没想到李贞还是不理,下一手棋竟然点在了天元之上,一副大模样的气势勃然而出…

第十六章 一箭双雕
黄脸汉子的棋路极为彪悍,战斗力极强且好攻杀,在他看来李贞这几手棋实在是有些子莫名其妙,走得很虚,看起来形势浩大,其实空空荡荡,眼瞅着李贞不理会自己的进攻,立马毫不客气地对白子右下角那一子展开了围歼,大有定要将此子消灭的架势。
哈,这老小子还真是贪吃,得,咱让你吃去!李贞微微一笑,随手下了个小尖,一副想要救那枚孤子的架势,立马引来了黄脸汉子的凶猛进攻,接连数手棋将李贞落在右下角的那几枚白子团团围住,大肆攻杀起来,李贞不急不躁地下着子,眼瞅着那数枚白子已然无救之际,李贞突地一个转身,从外围开始攻击黑棋,貌似想要围魏救赵,不料黄脸汉子已然杀得性起,根本不肯放那几枚孤子出逃,拼命地跟着李贞的招数见招拆招,双方都落子飞快,一番厮杀之后,黑棋将那数枚白棋硬生生吞了下来,不过落了后手不说,还被白棋铸起了一道厚势,白边的模样已经蔚然壮观起来。
眼瞅着形势不妙,黄脸汉子这回可是真急了,急急忙忙地打算打入,在白边三线上落子,试图掏空白边,不料这回李贞可就不客气了,镇头,拐打等等手段频出,充分利用白棋的厚势硬是将黑棋压迫得无路可逃,不得不委屈求活,等黑棋好不容易两眼活干净了,可再一看,得,白棋两道铜墙铁壁已然形成,配合着天元上那一子,摸样已成,一算实地,黑棋差的可不是一子、两子,那可是二、三十子的差距,到了这会儿除非李贞出昏招,否则黑棋压根儿就没有一丝翻盘的余地。
不甘心!黄脸汉子觉得自个儿的战力都还没发挥呢,哪肯就这么认输,于是乎,打入、侵消等等手筋变着花样整了出来,只不过这些小手段哪能瞒得住李贞的算计,轻松化解了不说,还借着两道厚势转守为攻,连打带消,趁着黑棋艰难治孤的当口,四下围空,愣是在中腹围出了个多达百余目的巨空出来,棋刚过半,黑棋已然回天无术,黄脸汉子无奈地苦笑了好一阵子,一推棋盘道:“某输矣!后生可畏啊,汉王殿下果然不愧神童之名。”
啥?啥?啥?汉王!晕,这就漏馅了?这回轮到李贞傻眼了,愣愣地看了看黄脸汉子,又看了看如同老僧入定般不言不动的李靖,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苦笑着道:“不错,小王正是李贞,只是…”
“哈哈哈…”黄脸汉子放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也不理会李贞满脸的尴尬之色,好容易止住了笑,用力鼓了一下手掌,两名彪形大汉如同鬼魅一般突地出现在园子中,其中一人手中捧着的正是李贞躲暗处换下来的那套小厮服饰。
靠!我说今儿个行动咋这么顺利,敢情一切全都在人家的监视之中呢,郁闷哦,还真是丢人丢到家了,还好咱没啥坏心眼,否则只怕死都不知道咋死的。李贞心里头一阵恶寒,其中还夹杂着被人戏弄的不甘,可又没好意思发作,没奈何,翻了翻白眼,自嘲地笑了一下道:“小子无礼,不请自到,还请二位先生多多包涵则个。”顿了一下,起了身,面朝着李靖躬身行礼道:“先生,学生李贞给您见礼了。”
李靖还没答话,一旁那个黄脸汉子倒是笑了起来道:“汉王殿下还挺机灵的嘛,这就顺竿子爬上去了?”
嘿,那是,老李头要是不想收咱为徒,咱只怕根本就见不着他的面,都这会儿了,要是还看不出李老爷子的意思,那咱干脆买块豆腐撞死去!唔,这黄脸汉子究竟是谁来着?能跟李老爷子坐而论棋,想来不会是平庸之辈。李贞心中疑云大起,疑惑地看着黄脸汉子道:“小王见过先生,敢问先生是…”
“某,秦琼是也。”黄脸汉子笑呵呵地说道。
秦琼?传说中那位义薄云天的秦二哥?哇噻,大腕啊!李贞前世小时候那会儿看《隋唐演义》就特崇拜秦琼,来唐朝这么多年了,李贞早就明白《隋唐演义》只不过是演义罢了,完全当不得真,别说没啥子宇文成都,就连老李家所谓的天下第一条好汉李元霸也是虚构出来的——李贞那个早就死去的四叔叫李玄霸,名字里头倒是有个霸字,不过嘛,实际上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鬼,还没等李渊起兵呢,那短命鬼就死翘翘了,隋唐时期真儿个能称得上第一好汉的其实就是秦琼,当然,老秦同志使的也不是啥子四棱金装锏,而是一杆大铁枪,可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般轻松却是真事儿,秦琼一生大小数百战,阵斩大将之事那可是海了去了的。
李贞平日可没少向人打听秦琼的事儿,对秦琼的过往功绩可是了如指掌的,心中佩服之至,只可惜秦琼自打玄武门之变之后就再也没有上过朝,李贞始终未能亲眼见识一下“秦二哥”的风采,此时见到儿时的偶像就在眼前,立马两眼瞪得老大,不住地打量着笑容满面的秦琼,眼里头满是钦佩之意。
“学生李贞见过翼国公,还请老公爷教学生武艺。”高人在场,李贞可不想就此放过,毫不犹疑地一躬到底,很是恭敬地以师礼拜见秦琼。
“哈哈哈…”秦琼放声大笑地说道:“汉王殿下拜错师了罢,药师老哥才是你的师傅,往某这里瞎拜个甚?”
得了吧,您老就别装了,嘿,咱这会儿能同时见到你们二位,要说不是串通好了的,谁信啊!李贞本就是个机灵人,心里头虽是清楚,却也不点破,一撩下摆,跪倒在地,向着李、秦二人磕头道:“学生李贞叩见二位师尊。”
秦琼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回话,李靖侧了下身子,不敢受了李贞的礼,皱了下眉头,轻轻地叹了口气道:“汉王殿下,请起罢,老朽无能,恐误了王爷,实不敢为王爷之师。”
靠,不会吧?李贞一听李靖这话像是拒绝的样子,心头顿时一凉,忙磕着头道:“先生不答应收学生为徒,学生就不起来。”
李贞的赖皮话儿一出,顿时逗得秦琼哈哈大笑起来,一摆手道:“好了,好了,起来罢,药师老哥是逗你玩呢。”
别,别逗咱,咱胆子小着呢。李贞没得到李靖的准话儿,就是不起身,硬是赖在地上不起来,一个劲地磕着头,厚脸皮大法的神功发挥了个十足十,愣是搅得李靖没了办法,只好长叹了口气道:“殿下请起,老朽答应就是了,待中秋之后再议如何?”
成,要的就是您老这句话!李贞眼瞅着李靖答应了,再次磕了几个头,一骨碌爬了起来道:“是,学生这就去面圣,请父皇为学生主持拜师典礼,二位先生请留步,学生告退。”话音一落,也不多留,满心欢喜地径自回宫去了。
“药师兄,此子天资之高,某平生仅见耳,大有今上之风范,较之其余诸子强过百倍,能得此子以教之,实是为师者之大幸也,药师兄为何多方推拒?”待得李贞去后,秦琼有些子不解地问道。
“叔宝老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此子坚韧,聪慧,且有大气,只是其心未定,若是寻常人家子弟,得而教之,当可传老夫之衣钵,可…,唉,走一步看一步罢。”李靖略有些犹豫地说了一句,摇了摇头,转身往园外走去…

第十七章 拉上老爷子当模特
能一气拜下两位名师,李贞很是得意,一回到宫中,马不停蹄地就赶去见自家老子,也没隐瞒,将事情的前后经过详细地诉说了一番。李世民高兴之余,当即答应了李贞的请求,打算中秋一过,挑个良辰吉时为李贞主持拜师典礼,这拜师的事儿就算是暂时告了一个段落,愣是让李贞很是高兴了多半个时辰,不过一件事儿却立马摆到了台面上来了——钱!
钱,李贞倒是有点,身为亲王每月能有个百来贯可拿,一年到头好歹也能有个千把贯的,在这时节抵得上一个寻常富户的总资产了,将来若是之国之后,靠着封地的岁入一年整个万儿八千贯的也是小菜一碟,可那毕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再者,天晓得老爷子到时候会不会让自个儿去之国,若是不会呢,总不能就指着那可怜巴巴的月例过日子罢。
头前李贞总躲宫里头,跟谁都不来往,自然用不着花钱,可这会儿马上就要拜师学艺了,应酬怕是免不了的罢,李贞又不打算无条件地拿燕家的钱财来花,没奈何,只好将发财大计提前到中秋来了,好在这半年多以来,燕铭就没停止过“战略布局”,现如今立即发动虽说仓促了些,不过嘛,好歹还是能撑得起来,也只能将就着整开了。
中秋节又名团圆节,在有唐一代是仅次于春节、清明的大节日,每逢中秋,举国欢庆不说,皇帝还得率群臣举行拜月仪式,大宴群臣之余,接受全国各地送上来的秋贡,煞是热闹非凡,今年恰逢李世民登基五年的整数,经大唐两代皇帝的励精图治,中原之地的经济已经全面好转,一扫隋末乱世的穷困局面,加之去年底刚剿灭了为患中原多时的东突厥国,人心安定,蒸蒸日上,一派喜人景象,这中秋节自然得好生庆贺一下才是,这不,中秋这天,全国各地刺史们送来的贡礼堆满了整个太极殿,看得李世民心花怒放,传令在承天门楼大宴群臣,诸年长皇子均有份入席,而这就是李贞所要等的机会。
承天门,大唐皇宫之正门,位于太极宫南墙的正中,门上有高大的楼观,门外左右有东西朝堂,门前有广三百步的宫廷广场,南面直对朱雀门、明德门,宽约一百五十米的南北直线大街,位置十分重要,是大唐皇帝举行“外朝”大典之处,设宴陈乐一般都在此处进行,朝廷遇有赦宥,或除旧布新,或接待万国朝贡使者、四夷宾客,皇帝也要御承天门听政,今儿个的中秋拜月仪式及夜宴群臣就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