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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明月有些不可置信,一直都以为这丫头迟钝又笨拙,没想到这么牙尖嘴利。
果然让她回林家是对的,再不教育,只会越来越难驾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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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来到雕刻时光的时候,那两个家伙已经在那里了。
包间里震耳的音乐让人头疼,他径直走了进去,粗暴的掀开身边的陆圻川,沉进沙发里揉着太阳穴,“这TM什么鬼音乐,听得人脑袋疼。”
陆圻川端着杯威士忌,因为他大力的动作险些一口呛到,诧异的转头看身边的人,听出他语气里的怒意,笑得一脸淫/荡,“哟,你闺女又闯祸了?”
江城闻言,狠狠一脚踹过去,“滚。”
带了南风五年,身边知道的一个个都开玩笑说南风是他“闺女”。
五年来,南风没少惹事,每次惹事都把他气得青筋直跳。
身边这群混蛋也早就习以为常。
只要看到江城炸了,一定是和林南风有关。

江城拿过桌上的酒一饮而尽,从林家出来又去博森处理了几件棘手的case,果然这几年的财务公司都不好做,烂帐一堆。
忙到半夜还要被一群酒鬼拎出来赶场,换谁都会暴躁。
顾禹安今天倒是挺安静,一直拿着手机在鼓捣,也没凑过来刺激他。
江城狐疑的瞥了眼顾禹安,朝着陆圻川使了个眼色,“什么情况?”
陆圻川马上把自己知道的少量信息一股脑告诉江城,“目光呆滞、沉默寡言、经常放空,还不务正业,貌似灵魂出窍,初步判断——”
陆圻川神神叨叨的说,“中邪!一定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住他了。作恶太久终糟报应了,啧啧。”
“……”
江城无语的看着陆圻川,“你在警校的侦查课是怎么修完的,是教授潜了你,还是你把教授给潜了?”
“……”陆圻川觉得自己的专业技术被姓厉的混蛋给歧视了,恨恨的瞪着他。
偏偏眼皮瞪酸了都没用,谁让他嘴笨说不过这“恶”男呢。
再加上这混蛋不是一般的皮厚,自动屏蔽他怨念的、哀怨的、恶毒的各种小眼神。

江城忽然诡异的笑,拍了拍圻川的肩膀,“川子,突然找我,是不是有什么关照?”
陆圻川终于抓住机会报仇,挑高眉梢,得意的说,“当然有好事,不过现在爷没心情了。”
江城看着面前开始翘尾巴的人,了然的点了点头,“哦——”
然后陆圻川正在得意的时候就听到江城问顾禹安,“禹安,川子找我什么事啊?”
顾禹安面无表情的脸,在昏暗的包间里因为手机屏幕的光线折射出来,看起来还真有些诡异的恐怖。
键盘上的手指顿了顿,也没有抬头,“前阵山西那事媒体都报了,他二哥派到那边负责这事。撞见个古董小贩,在里面看见了你家的兰瓷青花。”
陆圻川恼怒的掐住顾禹安的脖子,“混蛋、混蛋,谁让你告诉他来着,我本来可以享受下被人求的快/感啊啊。”
顾禹安和江城齐刷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再齐刷刷的吐出俩字:“变态。”

兰瓷青花是厉家祖传的家宝,厉家的先人在光绪年间靠捯饬古玩营生,有不少的宫女、太监、受宠妃嫔总是会偷偷带来些小件古什来脱手。
之所以会在意兰瓷青花,不是因为它有多贵重。
厉江城现在的身家也不在意那一个两个光绪年间传下的古玩了。
只是这兰瓷青花与他父亲有关——

“东西呢?”江城一脸的理所当然,完全忘记自己刚才还在打击那主。
圻川之前被鄙视,现在又赤/裸裸的被忽视,愤怒的小眼神噼里啪啦的冒火光,“厉江城,你今儿要是不求求爷,甭想从爷这套话!”
“在运回来的途中。”顾禹安总算收起手机,正儿八经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但是这事还得从那小贩下手。”
江城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手里的酒杯,问顾禹安,“要不周末咱去一趟晋城。”
顾禹安说“好”,然后那两人就达成一致,说起了别的。

陆圻川这边是彻底的燃烧了,本来是他把人叫来的,也是他得的消息——
于是陆圻川爆发了,倏地站起来,一只脚踩在玻璃桌面上,凶狠的嚷嚷,“你们两个混蛋,今天老子很不爽,你们必须把爷伺候爽了,只要一个细胞没高/潮你们都休想出这门。”
“……”那两人一副“看白痴又在耍白痴”了的表情,默默的扭过头。
然后继续相谈甚欢。

陆圻川这次火大了,捞过边上的一个高脚杯砸在脚下,“靠,爷就这么没存在感。”
江城和顾禹安看这家伙气得不轻,终于没再继续商量正经事。
“那给你找几个公主吧,据说口/活不错。”顾禹安没什么表情的脸木然的说着,然后就准备招手叫侍应。
陆圻川拧起眉,一脸的不痛快,“不知道小爷我洁身自好,从来不沾这东西嘛。”
江城似笑非笑的枕住手臂靠在沙发背上,斜眼瞅着他,“不是你沾她们,是她们沾你,完了套一扔,你还是‘纯情小处’一枚,没被破身。”
陆圻川脸蹦得通红,摔了身旁的抱枕,“你们俩贱、人,我是说喝酒、喝酒!亏得我今儿带了老头珍藏的好酒,你们是存心的是不是?”

江城和顾禹安也不逗他了,安抚着炸毛的纸老虎,“行、行,你说怎么就是怎么。”
喝了半场江城就躺在一边不想喝了,圻川靠过来推了推他的手臂,“这么快就倒了,红酒的劲儿没这么大啊。”
“你是在想你爸的事,去了晋城自然就知道更多了。”顾禹安自认看自己的心看不透,看别人的是一看一个准的。
江城支着脑袋,眯起眼看他们,忍不住笑,“得了,你们喝吧,南风现在没在我那住了,我喝醉回去了没人招呼就该睡地板了。”
陆圻川和顾禹安都扭头看他,陆圻川还特贱的拿杯子去碰顾禹安的杯沿,“这得好好庆祝庆祝,庆祝咱们江城终于摆脱那拖油瓶了。”
厉江城一下子愣住,摆脱?
陆圻川后知后觉的说,“以后咱们去你那再也不用轻手轻脚,捏着嗓子说话了。本来么,一初中生就好好在家找个女人帮着辅导功课完了,天天和你一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住一起算怎么回事?”
江城没说话,看着还在无声跳动的点唱机屏幕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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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半夜了,江城习惯性的换鞋,然后去隔壁房间检查那丫头有没有盖好被子。手指握住门把的时候才恍然大悟:那丫头回林家了啊。
习惯真是可怕。
江城迷迷糊糊的去冲澡,然后睡觉,躺在床上却越来越清醒。
那孩子换了床会不习惯吧?
江城拿过枕侧的手机,摩挲着,想了想发了条短信过去。
很快那边就有了回应,江城看着亮起的屏幕呆了下,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
江城把电话打过去,那边传来瓮声瓮气的小女孩声,江城闭着眼,鼻尖都有阳台上淡淡的鸢尾香拂过。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在等江城跟我说晚安。”
南风裹着被子翻了个身,大大的眼睛盯着屋顶。
江城抬手搭在额际,轻声笑,“我离开的时候说了,你忘了?”
“那不算,那时候我还没躺床上呢。”南风撅着嘴,说得有些委屈,还一再强调,“晚安要在睡觉的时候说!”

江城说不过这丫头,明明他是被陆圻川和顾禹安冠了“毒舌恶男”的称号,可在这孩子面前总是节节败下阵来。
“唔,那我记住了,以后一定在南风睡觉的时候才说,好不好。”
南风高兴的翘起唇角,又翻了个身,“那江城要每天晚上打电话给我。”
“好。”江城不自觉的笑了,他道了晚安之后就沉沉的睡着了。自己照顾了五年的孩子,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他有时都觉得自己已经提前进入“父亲”这个角色。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没能写到南风和莫翰演戏的初衷
前面几章会比较慢热吧…这文本来也不是搞笑轻松向
是正剧,但是大家别被文名吓到,情有独钟不是假的
剧透下吧,看完全文你们会恍然大悟:这尼玛分明是披着虐文外衣的宠文啊 (喂,别把话说那么满啊,魂淡
那啥,顾和陆都是一系列的,所以会是配角
【失心】系列就是这三个魂淡的故事
T T泥煤果然都没兴趣吗?发了这么久就黑兔给了人家一个评,收藏也死了,嘤嘤嘤

 


暗恋

江城醒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头疼欲裂,习惯性的伸手探向一旁的床头柜拿水喝。
只摸到了手机、腕表、冰凉桌面……
江城收回手无声的笑了,昨晚是自己回房间睡得觉,南风回林家了,哪来的人给他倒水放在床头?
起床、洗澡、自己做东西吃。
当他又一次因为习惯,把第二个鸡蛋打进煎锅的时候,终于对自己未老就先衰的记忆狠狠鄙视了一番。

吃饭的时候接了几个电话,都是助手时冉打来的,公司的事情交代完又让他定了周末去山西的机票。
时冉向来效率高,也很有眼色,知道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
大部分时候,他打电话向江城询问的都是需要他点头认可的。
林乔森是真信任江城,大半的家业交到他手里,几乎没怎么过问过。江城有时候都在想,若是他有二心,林乔森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归想,他也没那份心,早些年和厉明月相依为命的时候没少吃过苦。
厉明月为他做的实在太多,所以只要是厉明月喜欢的,他怎么都不会反对。

没什么特别的事江城一般是不回公司和场子的,他虽然做着和这社会最阴暗面有关的事。生活却还是个26岁男人该有的简单平淡。
打开电视看财经节目,把床单被套都一一分类放进洗衣机。
等节目看完衣服也可以晾起来了。
江城自小就懂得一个道理,能自己做的事,绝不依赖别人。
一般到他这个身份家里没个帮佣是不可能的,再不济也得有个钟点工帮忙打扫。
但是他从来都是自食其力,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生活废柴陆圻川和顾禹安对他这一点很不屑,总觉得他这样子和家庭主夫没什么区别。尤其带着个比自己小了十一岁的丫头,活脱脱一个未婚老爸提前步入晚年生活。
江城自然不会搭理他们的揶揄,他其实是很传统的男人,在这个圈子也算个异类。
私生活检点,不滥交不涉赌不吸毒,几乎没多少特殊爱好。
自律严谨,在外人看来就更加难以亲近。
其实他自己知道,最大的原因还是顾忌家里有个孩子。
21岁开始把南风带在身边,正是男人贪玩的年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诱惑,他不是没有挣扎过。
最后还是那点奇怪的责任感说服了自己。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五年,江城倒也习惯了。
说来,如果那年没有南风,自己现在恐怕也不是这副样子了。
江城想着这些,弯弯绕绕,几年的生活思来想去还是回到了南风身上。他按灭了指间的烟蒂,把烟灰缸里的灰色粉末倒进垃圾桶。
收拾完屋子,他把南风的衣服、生活用品都仔细整理出来。
只带了些当季的放进hello kitty旅行箱,看着那小号的行李箱,浅粉色,上面还有只呆猫对着自己傻笑。
江城忍不住也弯起唇角,这还是前年带南风去日本滑雪时买的。
小丫头终究是小丫头,总喜欢些可爱甜美的东西,相比之下,年纪大了这么多的他就有些欣赏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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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从教室出来就看到了莫翰,一身白衣黑裤站在楼梯口望着她。
“你的伤怎么样了?”
南风走到楼梯口也没有停,瞥了眼莫翰白净的脸,昨天那些人下手不轻,到现在唇角还有未消的淤青。
莫翰耸了耸肩,无所谓的样子,“都是些皮外伤,喂,你那事怎么样了?”
南风闻言步子慢了点,垂下眼看脚下的台阶,“就那样。”
莫翰默默的看着她的背影,加快几步追上她,“林南风!”
南风蓦地停住,转过身,平静的看着莫翰,“我说过了,不要再缠着我。就算昨天你帮了我,也不会改变什么。”

在校园的林荫道上,明晃晃的阳光刺眼的洒在了莫翰的脸上。
莫翰勾起唇角,有些阴鸷的瞪着她,“所以昨天的戏,你得到自己要的答案了。”
南风收紧手指,冷冷的看着他,“不关你事。”
莫翰眯起眼,俯身靠近南风,他比南风高出了一个头,这样的姿势,莫名的压迫感,“我出那样的主意,帮你看清了自己的心,怎么也该谢谢我吧?”
他眼里的温度越来越低,说到最后,带了些残忍的笑意。
“发现自己喜欢他,察觉到自己对他的感情,却意外的发现那个男人根本不爱你。”
莫翰慢慢的说着,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
他说的这些事实,南风却在十五岁的年纪才发觉。
发现初恋时,竟然也是初恋落幕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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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己从小就依赖江城,一天天的情感堆积起来,热烈又温暖。她以为,这是每一个家人间该有的情感,喜欢,就想一直在一起,无时无刻。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不一样的?
大概是几个月前……
15岁的女孩子,情窦初开。
南风因为林乔森的关系,班上几乎没什么朋友,唯一交好的就是沈幼夏。
沈幼夏不是南风的同学,甚至比南风还大了几岁,她们是因为顾禹安才认识的。
幼夏很开朗,和南风的性格南辕北辙。
可是南风就是喜欢她,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很奇妙。

那天,南风去找幼夏,然后门没锁。
玄关处散落着细跟凉鞋以及残破的黑色丝袜……
卧室里还隐约传出幼夏痛苦的呻/吟。
南风觉得幼夏可能生病了,或者喝醉了?
天真的人总是有天真的想法,喝醉为什么要脱丝袜,南风甚至没有仔细思考。
于是推门而入,僵住的不只是门口的南风。
还有里面正在激情纠缠的男女。
南风尴尬的垂下头,脚边便是沈幼夏的白色蕾丝内/裤——

南风回去的时候脑子里嗡嗡直响,幼夏和顾禹安的身体都没有完全赤/裸的暴露在她面前,但是就是每一个画面都刺激着她,并且挥之不去。
十五岁的孩子,亲眼见证了一场真人A/V秀,活色生香。
男人低喘的声音,女人压抑的情/欲。
她看到的是以前从未接触过的男女相处的另一面。
性,对于她来说并不是全然陌生的。
但是这么直接的、这么真实的接触到,她还是吓到了,回到家的时候,整个后背都是汗湿的。

江城还没有回来,南风脸红心跳的跑进浴室,温热的水流洒在身体上,南风闭着眼,轻声喘息着。
手指抚摸到自己隐秘的部位,发现那里羞耻的湿润黏腻。
南风咬着唇,越发觉得羞赧。
然后出来就撞见了江城,他刚刚回来,脱了外套,正在解衬衫的扣子。
南风看着他麦色的肌肤一点点呈现在黑色衬衫下,和自己说话时喉结上下滑动,锁骨性感又撩人。
南风觉得自己心跳越来越快,在江城还在和自己说话的时候,第一次失礼又反常的匆匆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那一晚,十五岁的小女孩还做了淫/靡又不可告人的春/梦。
里面全是江城结实的身体和粗重的喘息,带着激烈的碰撞声。
南风被困扰了很久,见到江城的时候开始不自然,连他的眼睛都不敢多直视一秒。

所以当莫翰跟自己告白时,南风开始思考,自己的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
还是只是因为亲眼撞见了那一幕,身体开始有了正常的生理反应。而身边又只有这一个男人,才将他作为了幻想的对象?
于是南风又开始想,如果自己喜欢江城,江城是不是也有一点喜欢自己?
自己在他心里,是不是也是最特别的?

超市的那出戏,南风更想知道的是自己在江城心里的地位。
江城疼她,甚至不会拒绝她的要求。
但是江城还是不爱她,至少南风在他眼里看不到自己注视他时的那种热烈。当南风若有似无的表现出和莫翰关系暧昧时,江城甚至没有追问一句。
南风似乎懂了,自己对江城,只是一场无望的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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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翰看着南风的眼神一点点黯淡下去,有些无奈,抬手抚上她的头发,温柔又细致的上下摩挲,“南风,别傻了——”
南风抿着唇,乌黑的眼里有了怒意。
心里最深的秘密被揭穿,并且莫翰那么直接的说出了她不愿面对的答案。
她不喜欢这样被人看透的赤/裸感,或许,说白了是她不愿意面对现实。
即使知道自己与江城之间隔着无法横亘的鸿沟,依旧是抱着一点希冀的。至少,江城现在身边只有她。
她拂开莫翰的手,深深的看着他,满眼坚定。
“在我还爱着他的时候,对不起,我看不到其他人。”
莫翰站在静谧的林荫道上,耳边是树叶随着微风拂动的细碎声响。他沉默的看着南风的背影,在石子路上渐行渐远。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顾禹安和沈幼夏的事件告诉我们,一定要注意关好门,不然会教坏小孩纸的!-_-|||
顾渣渣:【抱歉,用强的时候,本人容易兴奋,忘记关门也是可以理解的。】
沈幼夏:【魂淡,你还有脸说!我要告你强/奸!!】

 


味道

南风平静的朝学校门口走,黄昏的夕阳拉得影子斜斜的留在了前方。燥热的微风拂过后颈,连带着心情也沉静不下来。
自从知道自己对江城的心思,她就无时无刻不在观察他,琢磨他的行为举止甚至细微到一个眼神都不放过。
超市的那一幕,南风知道自己在江城心里是特殊的。
她贪婪的想,那……会是怎样的存在?
是不是也和自己对他一样,独一无二?
然而,江城疼她,却没有一点逾越。
南风很难过,但在她还未来得及从这失落中抽身,厉明月又将他们分开了。
一整晚南风都辗转着,在那个陌生的房间,看着屋顶毫无睡意。只是隔壁少了那个人的呼吸,却清晰的感知着没有江城的世界有多可怕。

在她习惯颠沛流离的生活时,江城出现了。
带她走进了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那是一个正常十岁女孩子该有的世界。
被宠溺,穿色彩艳丽的短裙,留极腰的长发,买精致可爱的饰品……最重要的,她原本孤独恐惧的世界里,多了一个人。
她可以向那人撒娇,可以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熟悉温暖的气息,寻求那双宽大的手掌带来的安全感。
黑白的记忆一点点被渲染上美丽的色彩,南风第一次发现,原来她的世界也可以这么快乐。
这么美好的感觉,这么重要的男人,叫她如何不喜欢。她本就不是感情炽热的人,偏偏对这人付诸了所有情感。
南风告诉自己,这辈子,非厉江城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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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看到南风走出了学校门口,步子很慢,微垂着头。白色球鞋踩着夕阳投射的影子,乐此不疲。这几年蓄起的长发海藻一样从肩膀流泻下来,全身都有了少女该有的鲜活神彩。
江城扔了指间的烟,弯了弯唇角,低声喊她,“南风——”
那孩子蓦地抬头,似乎被惊吓到,黑色的瞳仁紧紧的盯着自己。
江城走过去,微微俯身看着她,忍不住抬手去捏她的鼻子,“怎么了?才一天不见就不认识了,小白眼狼。”
南风回过神,过于复杂的情感来不及遮掩,看着他的眼里顿时有些纠结不清。
“你,来接我?”
江城好笑的接过她的书包,牵过她的手,这些动作是很早便养成的了,做起来也顺理成章。

南风刚跟着他那段时间,对陌生环境很抵触,总是惴惴的抓着他的袖口不松手。
见到陌生人便满眼阴狠的盯着人家,江城26岁了,至今没交过一个女伴也是和她有关的。
那孩子不知道有过怎样的经历,对待“恩人”以外的人都是全身戒备,充满敌意。
江城看着她当时那恐惧又故作坚韧的样子,总是会想起自己相似的童年。于是便开始莫名的心疼和宠溺,一味的放纵她,任由她那些扭曲的心理滋长起来。
南风现在大了点,自然不会把这些情感表现的太明显,但是不代表她生根萌芽出的自我防备和对那些独占欲会凭空消失。
只是更善于遮掩罢了。

南风看着江城发动车子,又从后座拿过一个盒子递给她,光是看盒子就知道是她喜欢的那家西饼屋买的。
“西柚味的。”江城一边打方向盘驶出车位,一边扭头看满心欢喜的人,“你怎么会喜欢这种又涩又苦的味道——”
南风打开蛋糕的盒子,伸手就拿了一块色泽水润的水果塞进自己嘴里,“你不懂。”
江城注意着前方的路况没有再说话,他其实一点也不想懂,又涩又苦的东西,他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