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吁了口气,很有一种逃过一劫的感觉。
上一世她回来之后就吓病了,这会儿摸摸额头,没有发烧,也没有一丝的受惊过度,看来她不会因此疯疯傻傻是肯定的。
迈步往屋里走,忽想到,这色鬼一个劲儿念叨着抱女人睡觉,上辈子不会因为抱着她睡觉,才会把她弄疯了吧?
一想到这个就觉胃里有点恶心,暗自发誓下回看见那鬼一定把他下面的东西打弯了,做鬼了还色心不改,就得让他做个太监鬼。
正想着呢,秀娘推门走进来,“你怎么还不睡?”
“想跟娘一起睡。”她说着扑到秀娘怀里,头轻轻蹭在母亲的肩头。
“你这丫头都多大了。”秀娘抿嘴笑着,“一会儿给你爹洗了脚我就来。”
春心欢叫一声,小时候她就是不爱撒娇,才会错失了许多,若是当初能多抱抱母亲,也不会后来有那么多遗憾了。
想到母亲的死,心里又是一阵难过,暗暗祈求,母亲一定不能出事啊,以后家里的活她会多做些,让母亲将养身体。
次日一早醒来,母亲和父亲已经下地干活。现在是夏日,早起干活的人都是很早起床,在地里做完农活才回来吃饭。
看看时间正好,她起床洗漱了一下,然后做好早饭,把两个弟弟叫起来。给他们盛上饭,就去院里喂猪喂鸡。
小弟春水捧着碗吃饭,不时向她这边望一眼,“你说姐今天这是怎么了?往常的她干活没这么卖力,也没这么迅速,饭也做的好吃多了。”
春藤吸了一口粥,“我要去学里,你要奇怪就直接问她,没准是发烧烧糊涂了。”
春水“啊”了一声,发烧应该是烧傻了才对,怎么可能烧勤快了?
春藤吃了饭就去学上了,他今年是第一年上的私塾,屁多的字没会上几个,一天到晚的脾气倒长了不少。
春水快速扒了几口,放下碗,“姐,我吃完了,你先吃了饭再干活吧。”
“好。”春心应了声,去洗了手,然后在他头上摸了一把。
春水今年七岁,虽然还是贪玩的年纪,但就她看来比春藤不知懂事多少。最起码不会指挥她做这做那的对她摆脸色,看见她忙不过来,有时还会帮点忙。大事做不了,剥个葱剥个蒜什么的,还是可以的。只是每回爹回来,要是看见总会把她臭骂一顿。在爹眼里,男人是不需要做任何家里的活计的。
她坐下来,刚端起碗来吃饭,春根生和秀娘就回来了。忙又站起来给他们盛饭。
秀娘道:“你坐下吃,别管我们,吃完饭去玩一会儿吧,家里活娘会干的。”
根生哼一声,“你就惯着她吧。”
秀娘笑道:“只许你惯着儿子,还不能叫我惯着女儿了?”
根生没理她,鼻腔里又哼出一声。
吃完饭,秀娘去喂猪发现两头母猪,几只鸡都喂好了,院里的柴也劈完,院子里打扫干净,还撒了水。
她心里高兴,把春心好一顿夸赞,说孩子长大了,懂得帮娘亲干活了。
春心暗叹一声,心里很有些内疚。以前的她就是太不懂事了,早上睡到太阳高高的才起来,也就做个饭,其余的活都不做,每回母亲叫她去玩,就飞快的跑了,从没关心过她累不累。
都收拾完,根生自去床上躺着休息了,她对秀娘道:“娘也睡会儿去吧,家里也没什么事,等吃午饭再叫你。”
秀娘很是欣慰,一个劲儿叫着:“女儿长大了。”
催着娘上床上躺着,又嘱咐小弟去玩,她看家里猪草也不多了,心想着去打一些回来。
她背着筐出了门,往西走,正瞧见春胜家的三婶子往这边过来。
她笑着招呼:“婶子,你这是上哪儿啊?”
三婶子先叹口气,“你叔婆病了,说是中邪,你三叔让我去请个道士去。”
春心心中一动,离得最近的就是她师傅的清心道观了,从这儿走过去要三天,难道她是去请师傅吗?三婶又道:”听说临近的上广村来个老道,捉妖捉鬼的可灵了。收钱是收的狠了点,可谁叫家里有病人呢,少不得是要出的。”
第四章 两个一模一样的浩然
春胜叔和春胜婶两口子跪在屋檐下,眼巴巴地瞅着这边,那道士一阵捣弄玄虚后放下桃木剑,拿起黄表纸,在上面划了几个符,递给春胜叔。
“把这些张贴在房梁上,今日三更时分,老道自能降服这鬼怪。”
夫妻俩感激不尽,连连叩首,“道爷法力高强,一定要救命啊。”
那道士似是得意不已,捻着胡须开始给众人讲他降妖捉鬼的经历,说自己对付过很多厉鬼,道行如何如何高深,说得天花烂坠,一干众人听得仰慕无比,恨不能家里也有个鬼啊妖啊的,也好叫道爷显显本事。
春心看见法台上留有朱砂和黄表纸,趁众人都瞧着那老道,悄悄过去用毛笔蘸着朱砂画了几道符揣进怀里。
没人注意她一个小丫头,揣上符她就跑进上房屋里,只见叔婆正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脖子上隐有一道紫黑的印子,似是什么东西掐的。
她转了一圈屋里没发现有鬼,便把这里的摆设方位记在心里,然后就回家了。
回去后晒猪草,劈柴,给家里做午饭。刚生上火,就听墙头有人叫道:“春芽,春芽。”
春心出了灶间,抬头一看,见是浩然,不由咧嘴一笑,“你下学了?”
“没,今天身子不爽利,没去学里。”
春心想起自己在河里游泳,差点没淹死,是他救的她。昨天娘还说浩然病了,看他今天没上学,多半是真的了。
想到自己没主动看他,心里有些内疚,不由问道:“你的病可好些了?”
浩然轻轻一笑,“本来就没什么大事,我娘瞎操心,非得让我养两天再去学院。”
“那你怎么不在屋里躺着。”
他笑着露出八颗白牙,“想瞧瞧你怎么样了。”
春心心里一甜,她和他从小感情就好,要不是后来她被送到道观,没准能结成夫妻呢。
想到这儿,脸上微红,对他招了招手道:“你既然没事,就上我家里来吧,我给你蒸个蛋羹吃。”
“好。”浩然笑着当真从墙头上爬过来。
他们两个岁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已到了会招人闲话的岁数。家里人不让来往,不过私下里两人还是会在一处。这里阻拦最大的尤其是浩然他娘,她自觉自己相公是个秀才,就好像高村里每个人一头,看谁都觉瞧不起,一心想着要给儿子娶个城里小姐。而她最看不上的就是春心,每回见了她,都撇着嘴叫她“黄毛丫头”。
其实春心的头发一点也不黄,相反反而是村子里最漂亮的姑娘,瓜子脸,两个眼睛乌黑黑的,一头长长的头发,就是不梳也显得特别顺溜。村里那些半大小子们,有时候看见她都向她吹口哨呢。
当然,浩然娘瞧不上她,也无关她的美丑,最大原因还因为浩然和她关系好,一个小丫头妄想诱拐她儿子,当娘的能高兴才怪呢。
还好浩然从不听他娘的。他跳下墙头,对她灿然一笑,“快点给我弄点吃的,我爹娘都出去了,也没人管我吃饭,正饿着呢,”
春心快速的打了个蛋,连碗放进锅里,又在灶上填了把柴,“你且等等,一会儿就好了。”
灶间的柴火不多了,她转身到柴房里想抱捆秸秆回来,火烧的旺,蛋也熟的快。
抱着柴火往回走,忽然间一转头,隔着窗户看见自己房里坐着个人,抱着膝坐在她床上,双眸紧盯着师傅给她的那个香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她一惊,心想这莫不是个偷?
正想着怎么抓他,那人一回头,吓得她手中的柴火全掉在地上。
那个人…那个人居然和浩然长得一模一样。
如果浩然十年之后,大概长得就是这个样子吧。
一个十岁的浩然,一个二十岁的浩然,这可能吗?
“啊——”她惊叫一声,奔到灶间,看见浩然还坐在那儿看着火呢。见她回来,还对她灿然一笑。
春心拉起他就往跑,浩然莫名所以,不停地追问:“怎么了?是我娘来了吗?”
春心摇摇头,也不说话,只拉着他往自己屋里跑。
屋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没有刚才那个男人,香炉也好端端的摆在床上。
浩然看得满脸疑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她慌忙摇头,不敢说,怕吓着他。
若是以前她也不信邪的,可自从跟着师傅九年,什么稀罕恶心事都见过了,除了刚才心惊了一下,这会儿倒是无比的镇定。
不管那是个什么,为了什么而来,他既然没得手,以后还会来找她的吧。
她刚才喊那一嗓子,把东屋里睡觉的秀娘给喊起来,她披衣出来,瞧见屋里手牵手站着的两人,不由抿嘴一笑,“你们小两口倒是什么时候都不分开,两人躲屋里干什么来了?”
春心和浩然脸同时一红,刚才一时情急,都没注意手还是牵着的,而且两人这个样子站在一起,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
浩然期期艾艾道:“婶子,我…我们…”
秀娘笑道:“浩然啊,你来了婶子欢迎,可别待的时间长了,一会儿你娘回来看见了,可不依不饶了。”
每回只要浩然一上他们家来,浩然娘肯定堵门口骂,一骂一个时辰,秀娘也颇为头疼。
浩然应一声,红着脸跑了。两人回到灶间,正好蛋羹也熟了。
一边吃着蛋,浩然脸上的红潮都不退,春心越看他,他的脸越红。春心有些好笑,,这才牵个手就害羞成这样,要是在他脸上亲一口,还不把他吓晕过去?
她小时候也很容易害羞的,可自从跟了师傅之后,倒练就了一个厚脸皮。师傅的道观虽然叫清心,不过这老家伙一点都不清心,年轻的时候没少干一些风花雪月的事,听兑十三岁的时候就偷看寡妇洗澡,十四岁的时候拐了邻家的女孩私奔,不过后来被女孩的娘家抓到好险没打断腿。再后来更大点了,就是眠花宿柳,跟他扯得上关系的女人能从街头排到街尾。直到后来也不知因为什么事出了家,这种乱七八糟的关系才逐渐断了。她被这样不着调的师傅熏陶着,再加上前一世已高龄二十,对男女之事早知道不,b室左丈常畜小,卜王右什女
第五章 两小无猜出于情
春心和浩然脸同时一红,刚才一时情急,都没注意手还是牵着的,而且两人这个样子站在一起,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
浩然期期艾艾道:“婶子,我…我们…”
秀娘笑道:“浩然啊,你来了婶子欢迎,可别待的时间长了,一会儿你娘回来看见了,可不依不饶了。”
每回只要浩然一上他们家来,浩然娘肯定堵门口骂,一骂一个时辰,秀娘也颇为头疼。
浩然应一声,红着脸跑了。两人回到灶间,正好蛋羹也熟了。
一边吃着蛋,浩然脸上的红潮都不退,春心越看他,他的脸越红。春心有些好笑,,这才牵个手就害羞成这样,要是在他脸上亲一口,还不把他吓晕过去?
她小时候也很容易害羞的,可自从跟了师傅之后,倒练就了一个厚脸皮。师傅的道观虽然叫清心,不过这老家伙一点都不清心,年轻的时候没少干一些风花雪月的事,听说十三岁的时候就偷看寡妇洗澡,十四岁的时候拐了邻家的女孩私奔,不过后来被女孩的娘家抓到好险没打断腿。再后来更大点了,就是眠花宿柳,跟他扯得上关系的女人能从街头排到街尾。直到后来也不知因为什么事出了家,这种乱七八糟的关系才逐渐断了。
她被这样不着调的师傅熏陶着,再加上前一世已高龄二十,对男女之事早知道不少,实在不觉牵个小手有什么。
劝着他吃完蛋,浩然又爬着梯子回自己家里,春心则开始做饭。
过了午后爹娘又下地了,现在是农忙时候,一天要干好几个时辰,有时候干到天黑才能回来。他们家的地多,春水还小,春藤又要上学,两个人根本忙不过来。春心也是心疼爹娘,可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帮忙分担,只能尽力做好家里的事,少让他们操点心。
下午她又去后山劈了点柴,喂了猪,鸡笼鸭笼里也撒了一把野菜。
看看屋里,春水还在睡觉,这小子中午在外边疯玩,每回到了下午才开始睡,这一觉吃晚饭的才会醒。春心见家里没人,便把今天画的几个符拿出来。
有两张护心符贴着衣服放在胸口,剩下几个捉鬼符重新放回怀里,然后开始研究她的香炉。
师傅说这是个宝贝,就凭它能把自己带回十年前,这个宝贝的法力就不敢小觑。只是不知它还有没有别的功能,能不能捉鬼呢?
想了想,决定晚上拿着试试,正好拿春胜家的那只鬼做实验。
白天时她已经观察过了,春胜家确实有鬼气,而且鬼气绕梁,已经在他家盘旋了半年以上,也难怪叔婆那么好身体的也被缠的病入膏肓。
到了晚上她早早吃了饭,推说头疼就回屋睡觉去了。睡到半夜,看看天色正是时候,便抱着香炉从家里出来。
师傅是画符的高手,他教的东西一向管用,有这几道护身符,就不怕鬼怪近身。至于能不能捉鬼的事随后再说,若真不灵了,不是还有那个什么道长吗?
今天的夜色很好,天空像一块洗净了的蓝黑色的粗布,星星仿佛是撒在这块粗布上闪光的碎金,月亮跟大圆盘子似地挂在天上。
春胜家也没什么人,春胜叔带着媳妇和儿子都到邻居家住去了,只有叔婆一个人在屋里。四周静悄悄的,春心赶到时,那个道士正拿着只罗盘在屋里找鬼的踪迹呢。
他绕着叔婆的屋子寻了好久,就连房梁都找过了,却怎么也找不到鬼藏在哪儿。他正转磨磨呢,看见春心进来,不由叫道:“你是人是鬼?”
春心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我自然是人,知道长在这儿捉鬼,特来帮忙。”
那老道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只叫她赶紧回去,这里不安全。
春心也不应他,自顾在四下看着,几个屋子都被她转遍了,也没找到那个鬼。走到厨房时,忽然瞧见水缸里探出个头,长长的头发,红口白牙的甚是可怖。
她故意走到老道身后,惊叫一声,“呀,是个女鬼。”
“哪儿呢?”老道慌忙举着四处看。
瞧见他这没根的样子,春心忍不住叹口气,看来行头好和本事高根本是两码事,若是师傅在此,肯定会一把上去拽住女鬼头发,把她从水缸里揪出来。然后拳打脚踢,直打得女鬼管他叫“姥爷”,才肯住手。
不过她是没这样的本事的,她不敢上手抓,怕那鬼再咬了她的手。
顺着春心的手指方向看到水缸,老道初时还不太相信,待得罗盘大响,才确信那鬼确实在缸中。
他掏出几道符烧着了,用桃木剑挑着对着水缸扔过去,那鬼刺溜钻进水里,火符沾上水就灭了。他复又掏出一个摄魂铃,来回晃动,铃声“叮铃”地响着,吵得人心烦意乱。
春心堵上耳朵,从屋里退出来。这摄魂铃用特殊的铜制成,与一般铜铃所发的声音不同,声音不仅大,还特别闹心。她猜想老道这么做,大约是想把鬼吵得想咬人了,从水缸里自己钻出来吧。
那道士大发神威,鬼也忍受不住了,铃声只响了一阵,就听到一声惨叫,接着那老道连滚带爬的从里面跑出来。
他满脸都是血,也不知是撞上什么东西了,还是被鬼给挠的。他一边跑,嘴里还念念有词:“敢有不伏者,押返丰兜城。急急如律令。”
春心叹口气,咒语都念错了,也难怪被抓破脸了。她一把拦住老道,问他,“里面出什么事了?”
老道气喘吁吁道:“跟主家说,这钱不要了,让他另请高明吧。”
春心心中一惊,这鬼如此厉害,倒让她不敢贸然进去了。
老道跌跌撞撞往外跑,手中的桃木剑,摄魂铃掉在地上都不知。
春心一一捡了起来,看见地上还有一块沉香木,更觉兴奋。抓鬼一般都会用沉香水,也就是泡过沉香木,然后再点燃沉香,让烟下沉到阴阳水中的水。这种水撒到鬼身上,能令它短时间内不能移动。不过这会儿想泡沉香水已经来不及了,她把木头揣进怀里,顺手把画好的捉鬼符拿出来。重新进到屋里,那只鬼正趴在房梁上。
第六章 女人怀里俩馒头
她大喝一声,“你给我下来。”
女鬼呲牙,“你给我上来。”她一张嘴好一口烂牙,估计是活着的时候吃糖吃太多了。
春心看了看高度,她真心上不去啊。伸手点指房梁,喝道:“好个女鬼,你长得真丑。”
“你才是丑鬼。”那鬼显然被激怒了,世上不管是女人还是女鬼,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她丑。
女鬼从房梁上冲下来,挥舞着长长的指甲扑向她。
春心也不躲闪,口中念念有词,“北帝赐吾纸,书符打邪鬼。敢有不伏者,押返丰都城。急急如律令…”
念罢,大喝声,一道灵符向女鬼头上贴去。这一下贴个正着,那女鬼愈发恼怒了,一抖手,指甲又伸长许多,尖尖利利地要抓她的脸。
她向旁边一躲,指甲碰在门框上,立刻飞落许多木屑。她不觉暗自咂舌,好厉害的武器,就好像手里同时抓着十把短剑似地,令人防不胜防,想必刚才老道的脸就是被她抓破的吧。
想想自己还没嫁人,实在不想毁容,她愈发小心应对。掏出火折子点火烧了一道符扔过去,口中叫道:“起火。”
这一下还真管用,那鬼嚎叫一声,浑身上下升起一道火光,不一刻整个身子都烧着了。她不停地来回转着,长长的指甲四处划着寻找春心,她走到哪里,哪里就跟着起火,只片刻功夫,房子就跟着烧着了。
她忙怀里香炉打开,高叫一声,“收——”
立时香炉里射出一道白光,把女鬼整个拢在其中,紧接着化成一道黑烟随着白光一起收回香炉。
春心忙把香炉盖上盖子。
大功告成,房子大火已经烧到房顶上了。春心也怕烧死,慌忙跑出去,高喊着:“来人啊,救火啊。”
喊罢坐在地上直喘气,说不害怕是假的,毕竟第一次,以前都是给师傅打下手,还没亲手抓过鬼。这一回也是凶险,稍有差池恐怕就得和那道士一样了。
今天春胜家有事,周围的几家人都没睡实着,听到喊声忙跑出来,看见厨房里火光冲天,也跟着叫喊着救火。
春心一见人都来了,忙趁乱跑出去。出门时在院子里又捡了老道一个包袱,把桃木剑和摄魂铃都放进去,抱着包袱,连着她的香炉一起抱回家。
快走到家时,忽看见路旁那只第一次跟着她的鬼,在对她招手。
她不由皱皱眉,骂道:“急色鬼,两天都等不急,明天就给你糊个美人。”
那鬼一听,这才欢天喜地地走了。
回到家里已是快五更了,每天这时候爹娘也快起了,她也不敢大声,抱着今天收到的一堆战利品回到自己屋里。
和衣躺在床上,刚闭上眼,就听那只香炉里咚咚作响,似乎里面的东西在动。她怕那鬼跑出来,打开包袱,里面正有朱砂和黄表纸,画了一道镇鬼符贴到香炉上,果然一会儿就安静了。
师傅常说炼化鬼妖需要七天七夜,只要女鬼在香炉里待足了七天,恐怕就再也出不来了。
第二日一早起来,依旧做饭劈柴喂猪打猪草。
走到街上听村里人议论纷纷,似说春胜家里厨房着火,后来火扑灭了,叔婆也被救了出来。谁都不知道老道上哪儿去了,不过今天早上叔婆的病有起色,已经睁开眼了。
村里人都赞颂老道法力无边,估摸着是把鬼怪给降住了。
春心心里好笑,老道那熊样也算法力无边,那她岂不是天上神仙了?不过她倒不介意他们把功劳算在道士头上,她一个小丫头想在村里过安稳日子还是低调做人的好。
吃过饭,春藤自去上学,春水在院子里骑竹马玩。
她看了看家里柴火还有不少,喂猪喂鸡的野菜也有不少,便坐在屋里糊纸人。
师傅常说鬼不是随便抓的,对于那些不惹事,不害人的,尽量少惹他们。她也不想收了那色鬼,只能糊个美人,叫他赶紧走。
弄了点竹条扎了个人形,又糊了一层白纸在上面,把春藤的墨拿出来蘸了点,画成头发,点了朱砂当红嘴唇,细细地描上眉,画上眼。至于衣服,她根本没画,反正就是画好了也得让那色鬼扒了去。还费道手续。
弄好后,在手里把玩了一番,一扎多长的一个小人,虽然袖珍了点,也丑了点,不过好歹是她的心血嘛。
刚一做好,春水就进来了,看见她手里的纸人,就指着那白白的胸脯,问:“这东西是什么?”
春心一咧嘴,她也不知怎么解释。不过七岁的娃懂个啥,便哄他说这是把白面馒头贴身上了。
春水很感兴趣,立刻吵着也要一个,还说要把馒头揣怀里,这样看着好看。
三春很觉无奈,心想着这大约就是男人的本性吧,从刚出生的小孩,到临死前的老人,都对这雪白的东西有一种特殊的执着。
不过…这丫的臭小子吃奶吃到四岁,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
春心咬了咬牙,很觉自己被耍了。又不想把个七岁孩子想得太坏,只好叹口气,只当他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