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车里的主看起来也是一位懂得风情的,待得诸位小姐收拾的差不多了,这才又轻轻的咳了一声,大红轿帘一动,懒洋洋的伸出一只手来,肌肤细致如美瓷,那指缝之间更是夹了一支含苞待放的牡丹花儿,一阵春风袭来,那带着露珠的花瓣轻盈颤动飘落,晶莹如雪,细细碎碎,溢出的花香更是迷醉了少女们的心,瞬间响起一阵抽气声。
似乎很是满意这效果,那手臂又向外伸了一神,紫色锦袍的襟口衣袖处,金色的龙纹熠熠生辉,映的那手格外的细,格外的白,就连那花儿也黯然失色了。
众女子又是一阵倒抽气,只是这次不为那花儿,是为了那一双美得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手。
“你们别要吵了,这花儿就送给你们了!”男人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来,带着一种天生的魅惑风情,紧接着,那手指一弹,那花儿便直直的抛向空中。
沉默与寂静在瞬间打破,那些女子再也顾不上身份,顾不上易容,疯了一般跑向那朵淘气的牡丹花儿。
“珈韵快走!”趁着大乱,那马车中的男子再次开口,那驾车的男子立即会意,大喊着一声驾,马车便冲了出去,身后,反应过来的女人们大声的哭叫着,一路追随。
马车行了几里地,甩掉了那些女子,珈韵这才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慢慢的让马儿放缓了步子,随手拿起车上的礼物,头也不回的向着马车里喊道,“公子,这些礼物怎么办?”
“丢了!”男人极不耐烦的突出两个字,完全不似方才对女子们的那般温柔。
珈韵叹口气,看了看那些包装精美的礼物,忍不住道,“爷,您今年也十八啦,也该给小子们娶位皇妃了,依小的瞧,方才那些女子里面就有不错的,家世也不错,不如爷您…”
珈韵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只黑底的云靴,上绣了牡丹花纹,就狠狠地从轿帘里丢出来,丢在了他的头上。
“让你多话!”男人不悦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薄怒响起来,“那些俗物也配与本皇子相提并论?瞎了你的狗眼!”
珈韵赶紧缩了脖子,不敢再开口,只是小心翼翼的驾着马车,向着锦天监的大堂而去。
远远的,墨儿带着慧香小梅,惊讶的望着这一幕。
“小姐您瞧,原来这山下的官家小姐比我们马贼还要大胆呢,竟然这么公然表白呢!”慧香惊喜的回眸,像是瞧到了从来没有瞧过的热闹一般。
墨儿微微的皱眉,这八皇子她是知道的,大名鼎鼎,乃当今皇后正出,很是受当今皇上的器重,也因为这般,恃才傲物的紧,与四皇子风夜夙一向不对付,而且整个人傲慢无礼,自大狂傲,不是好相处的主,不过这八皇子的庐山真面目,她倒没有瞧过,嫁给风夜夙一年,她连皇宫的门都没有踏进去过,更是没有见过风夜夙的其他兄弟,现在想想,她不过是替风夜夙生孩子救沈傲雪的工具罢了,他自然不会费心的介绍她与其他的兄弟姐妹认识。
“慧香,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尽管进去便是!”墨儿拉了拉身上的白狐铁鞭,本应该今日去拜访苏舅舅的,可是她想要改科目,所以就先到了锦天监,却想不到遇到这样一场好戏。
“是!”慧香应了,与小梅一左一右,跟随者墨儿径直进了山门。
“小姐,您真的要放弃风雅堂而去武秀堂吗?您什么时候对武功这么感兴趣了?”小梅忍不住问道。
墨儿淡淡的笑笑,如今她再也不想去做一个贤妻良母官家小姐了,她只想保住她的凤凰山,诗词歌赋,学了也没用,只是用来取悦男人的手段罢了。
马儿在靠近锦天监之时便让守门的小厮拦住,说是不让再骑,小梅与慧香牵着马儿去安置好,墨儿却等的久了,怕错过时辰,于是一个人进了锦天监的大门。
今天她要找到这锦天监的监政,求求他让她调班,只要调班成功了,相信她的命运就一定会改变。
那辆华丽的刺眼的马车停在大厅前,马车四周镶满了金光灿灿的宝石,价值不菲,尤其是马车顶那颗龙眼大的珍珠更是耀眼。
前世的墨儿是极爱这种华丽的调调的,认为这就是身份的象征,如今却是完全没有了感觉,正待绕过那马车进大殿,就见那马车里突然伸出一画轴来,不偏不倚,正好顶在墨儿的腰间,墨儿迅速的后撤,险险的躲开,就听见里面猛地传出男子得意的低笑来。
墨儿不悦的皱眉,迅即明白了这是马车里男子的幼稚行为,不屑的勾勾唇,离得那华丽的夸张的马车就远远的。
她不想节外生枝。
可是马车里的人却不罢休,那画轴又伸了出来,朝着墨儿打去,墨儿闪避不过,只得一把拉住,与那车上之人僵持着。那拉车的马儿似乎有灵性,突地不悦的嘶叫起来。
马儿的叫声惊动了大殿中的人,只听得一声威严的喊叫声响起来,“是谁在外面?”
墨儿回头去看,就见一打扮儒雅的老夫子领着一个小书童缓步走出大厅,仪容稳重,威严。
“是谁竟敢在监政面前放肆?”那书童见得墨儿大喊一声,很有狐假虎威的味道。
“监政?”墨儿一愣,想不到这位威严的老先生就是监政,顾不上与马车里的人撕扯,立即跪下道,“学生寇墨儿参见监政!墨儿有一事相求,请监政一定答允!”
监政缓缓的瞟了一眼墨儿,缓声道,“你说来听听!”
“学生是风雅殿的新生,但是想转去武秀殿,请监政垂怜!”墨儿诚恳的说出所求。
“不行!”不等监政回答,那马车里的男子突地抢先叫道,懒懒的掀起了轿帘…

 

006 再见故人(大修)
墨儿这才想起方才与车上男子的争执来,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跟她过不去,于是转头望去。
大红的轿帘轻动,入眼处便只得一双黑底的云靴并一角暗绣云纹的绛紫色袍裾,下摆的龙纹栩栩如生。
车上的人仿佛是有意的卖了关子,并没有探出身来,而那监政却双眸放光,立即就迎了上去,“不知道八皇子亲自驾到,有失远迎,失礼失礼了!”
那八皇子突地轻轻的笑出声来,“老师客气了,今天是新生开学第一天,本王悠闲没得事情做,过来瞧瞧。”
墨儿皱皱眉,想不到车上的人是八皇子,只是她与他素未蒙面,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跟她过不去。
“八皇子您上心,这一届学生质素都不错,如果您有兴趣…”监政热络的站在车前点头哈眼,完全已经忘记了身后还跪着一骄人儿。
“好啊,既然如此,监政就劳神了,只是本王的小厮走开了,不知道…”八皇子的声音里满含了调侃的笑意,明明隔着轿帘,墨儿却明显的感觉到了男人揶揄的眸光饶有兴味的打在她的脸上。
“子墨,来,快给八皇子驾车!”监政立即答道,招呼那童子上车。
“监政,学生的事情…”墨儿赶紧回身,继续跪在地上抬头望向监政乞求道。
“你没有听到八皇子说的吗?不行!”监政转身立即板起脸,狐假虎威道,一转身,立即满脸堆笑,一行人说着,径直朝着殿门之后而去。
默了一默,墨儿失望的站起身来,抬起脸,却猛地望见那马车的窗户上伸出了一张脸来,面皮白的刺目,嘴唇却猩红的骇人,诡异的向她笑着,一双眼睛发出闪闪的异光。
墨儿微微的皱眉,冷冷的转过脸去,暗暗的说了一声幼稚。
马车上的鬼脸,两颗眼珠咕噜噜的滚落了下来,白纸一般的面皮上只剩下两个血窟窿,极具吓人的效果,只是可惜这会儿没有观众,有些冷场,就听得马车里的男子低低的嘟囔了一句,“真无聊!”
“小姐,见到监政了吗?”慧香与小梅迎了上来。
墨儿点点头,“但是有了一些意外,没有关系,我们先去办入学的手续!”
慧香与小梅点点头,一行三人先去了后殿。
因为是今天开学第一天,锦天监格外的热闹,学生陆陆续续的来报道,比的是马车的华丽,身价的高贵,从山门一直排到锦天监殿前,公子个个潇洒,小姐个个靓丽,集富二代官二代之大乘。
换做以前,墨儿少不得会眼红,如今经历了困苦生死,将虚名重利看的很淡,只是挂心着转堂的事情,于是让小梅去打听了八皇子在锦天监的住处,如果实在不行,她就去求求那性格怪异的八皇子!
入夜,墨儿心中有事,实在睡不着,于是起来,一个人走出了寝舍的房门,不知不觉竟然到了风雅殿前。
前世她就是在这儿修习琴棋书画的,殿前的正中央,立着一座雕像,据说是当今最有修养最有文化的大文豪诸葛先生,上至天子,下至贩夫走卒,皆以他的理论马首是瞻,也是这锦天监的创始人,所有锦天监的老师与学生经过这儿都要参拜一下,以示尊敬。
站在雕像下,脑海中浮现出种种过往,墨儿正默默感慨着,雕像顶部竟然传来哗哗之声。抬眸,就见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正待要离去。
“谁?”墨儿低喊一声,猛地跃起,一把抓住那人的腿部,却被那人灵巧的闪过,挣脱。
墨儿本身的武功不高,这几日却练的刻苦,当下就起了好胜之心,抽出腰间的九节鞭就挥了出去。
那人的武功不低,一把拽住了墨儿的九节鞭,于是墨儿在下,那人在上,两人就那么僵持着。
抬眸,望见那人的身影,虽然天很黑,影糊的看不清他的五官,但那双眼睛去特别的明亮,就像是天上的北极星,看起来千分明艳,万分璀璨。
两人之间,一根九节鞭被两人一拉一扯,瞬即成为一条直线。
墨儿手重重一甩,想要甩掉那人,却发现鞭身沉重无比。原来对方是个练家子!
“是谁在哪儿?”突地,后面的大殿中有人声传来,那站在雕像上的人猛地撒开鞭身,迅即消失在黑夜中。
墨儿迅即也反应过来,迅速的隐没在黑暗中,很快,那殿中涌出几个人来,最后是一个青衫男子,只见他一双黑色的眼眸春风化雨般生动,眉梢眼角似有淡淡清贵光华围绕。虽然只是简单的青衫,但是骨子里的尊贵与高雅却是遮掩不住。
“怎么回事?”那青衫男子淡声问道。
其中一名护卫走到诸葛先生的雕像前,伸出手来摸了摸那雕像上的液体,放在鼻间嗅了,立即浑身禀报道,“禀告夫子,那个人又出现了!”
青衫男子眉头一皱,低声道,“知道了,你带人四处去看看!”说完,他微微的沉吟,向着殿后而去。
远远的,借着那人的烛光,看清了那人的眉眼,墨儿身子猛烈的摇晃了一下,是三皇子夜辰,曾是她在锦天监的授业恩师,只不过在她入锦天监不久,就出家当了和尚,断了俗世,据说与名女子有关。她曾经是喜欢这位授业恩师的,在他面前也总是语无伦次,而他的模样与风夜夙有八分相像,但是气质却截然不同,更是好分辨。因为风夜夙有着不寻常的紫色瞳眸,气质冷沉邪佞,而夜辰则淡雅清俗,没有出家前就有些仙风道骨的气质。现在想想,当初她那么疯狂的爱上风夜夙,也跟他与夜辰相像有关,只是夜辰对她来说,是那天上又高又远,遥不可及的星星,而风夜夙却真真实实的站在她的面前,虽然那是一个噩梦。
如今再见夜辰,墨儿心中竟然苦涩起来,望着他清逸淡然的背影,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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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一个混蛋(大修)
夜辰推开书房的房门,淡淡的觑了那端坐在椅子上,将双腿放在他书桌上的男子一眼,轻咳了一声,叹口气,“就知道你来了,只是你能不能放过诸葛先生?他好歹是你的恩师!”
那恍然沉睡的男子缓缓抬起头,那高挑的眉毛下是一双狭长的眼睛,当他抬起眼的时候,泼墨的眼睫像是正在破茧的蝴蝶,优雅而缓慢的向上翻开,舒张羽翼,略带浅褐的黑色双眸,仿佛两汪寒潭,清幽、冰冷,淡定而深不见底,却偏偏含了笑意,带着一模直逼人心的纯真,那美如樱花的唇角微微的翘着,有种浪荡少年的邪气。
“三哥,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八皇子夜珏懒洋洋的说着,斜睨着夜辰。
“都过去多久的事情啦!”夜辰淡淡的说着,上前,将几本孤本从夜珏的脚下抢救了出来。
“本皇子可是有仇必报的,那老家伙如今是死了,如果还活着,本皇子会直接尿在他身上!”一想到那些过往,夜珏就愤怒的瞪圆了眼睛,狠狠骂道,“那个老不休!”
夜辰却不管他,只是默默的收拾了书籍,瘦削的身影被烛光映照的很长,很柔。
“听说四哥也要来锦天监!”夜珏不知道怎么突然冒出了一句,却惊得夜辰顿住了动作。
“他来干什么?”他低低的开口,强作镇定,但是紧握住书籍的细长手指却泄露了他的情绪。
“还不是为了联姻的事情!你也知道,他一直想要翻身,联姻是最好的契机,沈傲雪是这一届的新生,在武秀堂!”夜珏懒懒的开口,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根青草含着,别有深意的瞧着夜辰,“你是不是怕了?”
叶辰背对着夜珏,突地冷冷的勾动唇角,那冰冷阴沉的模样与他一直淡然飘逸的神情还真的有些不符,“我怕什么?”
夜珏却浑不注意,拿腔拿调地说道,“四哥的模样与三哥有八分相像,但是三哥对人对事向来淡漠,不似四哥冷沉心机重,而且三哥四哥虽然都是在宫外长大,与沈家大小姐同时认识,但是沈家是四大家族之一,自然是想要联姻与沈家将来发展有益的皇子,所以…”
“时候不早了,你也早早的回去吧,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还是少做吧!”叶辰冷冷的打断他的话,站起身来送客。
夜珏懒洋洋的站起身来,不在意的扬了扬眉头,语气之间却全是优越与自豪感,“其实三哥,我是跟你站在一边的,如果你真的喜欢沈傲雪,我可以去求父皇!”
“外面黑,珈韵还不给你主子掌灯?”叶辰扬声喊了一句,就见珈韵急急忙忙的跑进来,手上挑着一盏灯笼。
夜珏懒懒的勾起唇角,随意的挥挥手,“今晚上还有一个约会,珈韵还是留下来照顾你吧,我不需要太亮!”
珈韵怔怔的站在门口,眼见着男子扬长而去。
“三爷,那小的…”珈韵是了解夜珏的脾气的,自然不敢跟上去,只能转而求一向脾气和婉的三皇子。
“他是你的主子,你自己看着办!”淡淡的开口,男人面无表情的上前关上了房门。
珈韵呆呆的摸了摸差点被房门夹住的鼻子,奇怪的皱皱眉,心中想道,“这三皇子怎么了?”
房间中,男人将挺拔的身子紧紧的靠在房门上,许久之后,才缓步走向桌案。

正殿后的假山中,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影许久之后才分开。
“珏,你何时去我苏府求婚?”女子的声音低低的,却难掩了娇羞。
“其实你根本不了解本王!”男人的声音悠扬,抬头看着天,“本王是一个坏蛋,相信一会你也会这么骂本王!”
苏瑾儿一愣,“珏,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骂珏呢!”
夜珏懒懒的伸了身子邪魅一笑,“哎呀我的瑾儿,本王稍微婉转的说,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就是我们不要再见面的意思,本王不想再见你了!”
苏瑾儿猛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不想见我?那刚才你跟我的吻算什么?”
夜珏也缓缓的站起来,懒懒的双手一摊,远处的烛光映照出他俊绝的面上的甜蜜微笑:“告别之吻!本王希望,就算是最后一刻,在我们瑾儿的心中,本王也是一个甜蜜体贴的男人!”
苏瑾儿大叫一声,猛地将夜珏推开,声嘶力竭的喊道,“夜珏,你这个混蛋!”
夜珏则身子顺势向后一退,悠闲的转身,双手背在身后,幽幽叹口气,“混蛋?看来本王低估了自己啊!”

 

008 初识异能(微修)
墨儿有些头疼的望着眼前的光景,心微微的一沉,耳边还回响着苏瑾儿要死要活的嘶吼声,虽然憔悴的只剩下半条命。
原以为重生,一切都会改变,可是她还是进了风雅堂,还是见了苏家表姐,而且相遇的情景是一模一样——她是来府上谢过苏宜的,却听闻苏瑾儿病了,自然要开探望一下。她来的时候,苏瑾儿已经是五天没有进任何的米粮了,整个人奄吧的跟半枯的白菜叶儿一般,一张惨白的脸上一双无神的大眼更是惹人注目,间或一轮,这才觉着是个活物。
在墨儿的记忆中,苏瑾儿从小就身子虚,有不足之症,又加上这次绝食,那身子是彻底的坏了,不多久就香消玉殒了。
“小姐,您都看了半天了!”慧香忍不住提醒发呆的墨儿。
“哦!”低低的哦了一声,墨儿又紧跟着叹了一口气,走到榻前轻声安慰着,“姐姐别哭了,身子要紧!”
苏瑾儿却不理她,嘶吼完了就坐在那儿发呆,呆够了就又继续哭。
其实墨儿与苏瑾儿也没有多少交情,凤凰山虽然称霸一方,可是终究是土匪之地,如果不是苏宜是她的亲舅舅,两家是不会有什么来往的。
苏瑾儿只是哭,不理会墨儿。
墨儿叹口气,这情景又跟记忆中的重叠了,这会儿,翠环会端药来吧,然后她就跟慧香找了个借口告辞了。
正想着,丫鬟翠环果然端了托盘进来,上面是一碗又黑又浓又苦的汤药,一进门,那味道就扑面而来。
“人参,鹿茸,雪莲?”不自觉的,墨儿突然吐出几味补药的名字,然后皱皱眉,转身对苏瑾儿道,“姐姐,您身子虚,底子薄,现下又怒火攻心,是不适宜喝这些补药的!”
翠环不理她,只是将汤药端到苏瑾儿面前不满道,“这可是皇宫里最出名的江御医开的药方子,会有错吗?”
苏瑾儿也没有说话,只是这才看了墨儿一眼,随手将汤药打翻了,“我不喝!”
“哎呀呀,小姐您…”翠环连忙扶起碗来,也只剩下一个碗底了,她回眸狠狠的瞪了墨儿一眼,“都是你,现在小姐不肯喝药了,你…”
墨儿也是惊讶,奇怪自己方才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是不懂药的,凤凰山虽然药材丰富,但是她不喜欢在山上跑,也只是喜欢女红,一心盼着能嫁个好人家,相夫教子,嫁进谨王府也是,心中除了风夜夙也就没有旁事了,毫无特长,如今怎么…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慧香也是吃惊,目中含了惧意瞧着墨儿,倒不是惊讶墨儿那些话,是因为那翠环气呼呼的跑出了房间,似乎是去喊人去了。
墨儿也是愣怔,不知道为何,她总觉着那碗药是与苏瑾儿的病是不对路的,只会越补越虚。
“瑾儿,瑾儿?”苏宜一身锦衣冲进房间来,紧张的将苏瑾儿抱着,面上一派关怀,“你怎么将江御医开的药打翻了,你可知道…”
“是她说这药不对路的!”苏瑾儿细长苍白的手指一指,墨儿直觉的想要避开。
苏宜抬眸,有些不悦的望着墨儿,但是似乎还是有些忌惮,压了怒气道,“墨儿,你明知你表姐的身子虚弱,你怎么…”
墨儿立即感觉有些委屈,她也是为苏瑾儿好啊,于是立即解释道,“舅舅,我说的是真的,这药方子真的不适合姐姐,不如您再找人看看?”
“江御医是皇宫里医术最高明的御医,怎么会瞧错?再说你什么时候又懂医了?”苏宜不悦的低喝道,“瑾儿身子不舒服,今日不能与你说话了,你就先回去吧!”
翠环立即上前,福了身子,准备送客。
墨儿也不辩解,她知道苏宜面上是这么说,关系到他唯一的女儿安危,他是一定会小心求证的,于是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转身跟慧香出门。
照旧还是骑马,不过在这光明城中,骑马的女子却极少见,于是两人骑马的样子很是扎眼。
一路上,墨儿倒是心胸坦荡,只是慧香气的不轻,嘟囔的说着苏宜是瞧不起他们凤凰山的人,墨儿笑着安慰了她几句,慧香见墨儿不说什么,也就不好再啰嗦了,两人一路上无话,回到了锦天监。
夜里睡得不安生,迷迷糊糊的,墨儿想起苏瑾儿的病来,竟然坐起身来,就着未熄的烛火,草草的写了一份药方,写完了,就跟放下了心中事一般,倒头便睡了,一直到天亮。
早晨起来,慧香收拾东西,突然发现了这张药方,奇怪的望向正在梳妆的墨儿,“小姐,这是您写的?”
慧香这一说,墨儿才想起昨夜的事情来,好像她是坐起来写了什么,于是赶紧让慧香拿了看,这一看,自己也是奇怪。
那药方引子,主药副药长长的一串,有些她都没有听说过,可是那字迹却是真的出自她之手。
“小姐,这…”慧香也是感觉奇怪,她从小跟墨儿长大,从来没有见过墨儿看过医书之类的东西。
“我随便写的!”墨儿不动声色的将药方折起来,随手放在袖中,又催促慧香道,“先给我梳洗吧,今天是正式上课第一天,不能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