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枯黄的牙齿咯吱咯吱地响着,它没有放过那个人,手指骨都已经抓到了那个人的肉里面,那个人痛苦地大叫着,眼看着骷髅就要一口咬断自己的喉咙,他赶紧闭上眼睛。哪知道,这时候有个身影站在了骷髅的身后,狠狠地敲了一棍。
骷髅的头颅骨被敲碎了,整个骷髅塌在了那个人的身上一动不动。
那个人从骷髅架子底下爬出来,看着救了自己一命的人,竟然是老爷午幽明。他得救之后马上说道:“老爷,你出现得真是及时,呵呵,老爷救了我一命,我一定会好好回报你的。”他说话的时候,午幽明却没有说半句话,而是红着双眼恶狠狠地盯着这个人,一脸的怨恨,像是鬼上身一样。
那个人愣住了,此时的午幽明披头散发,脸色苍白,双眼布满了血丝,眼神诡异,嘴边一弯冷酷的笑意,已经不再是那个和蔼可亲的午幽明了。那个人不知道午幽明怎么了,看上去比刚刚要夺取自己性命的骷髅还恐怖。他赶紧说道:“老爷,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小少爷的事,你节哀顺变吧。”他现在只想早些离开这里,可是他刚刚转身,后脑勺便被午幽明重重地敲了一棍,晕倒了。
午幽明扔掉了手里面的长棍,慌慌张张地将这个人的身子拖到了古井旁边奋力将尸体扔进了古井,然后嘴里念念有词说:“这下你们肯安静了吧,你们满足了吧。”说着又去把那具从井里面扯出来的骷髅搬起来扔回古井里面。
一切都安静下来之后,午幽明便趴在古井的汉白玉边沿上面呜呜痛哭。
夜幕降临的时候,古镇外面的一个野山坡上突然出现两个黑影,居高临下远望着前面的凤凰古镇,凝神静立。两个人三十多岁,一个留着山羊胡子,一个秃顶,长相有些怪异,穿着也很怪异,一个长衫一个短褂。穿长衫这个人看着古镇许久,然后掐指一算,嘴边笑道:“这个地方只怕要出大事了,嘿嘿,我们等了那么久总算等到今天了。”
夜幕下的古镇,遥遥看去,一排排的灯火亮起来,整个古镇就好像一只展翅的火凤凰,看上去这个地方的的确确是一个祥瑞之地。两个人观看着,心里都夸赞不已,风水宝地甚宜居。穿短褂的人笑道:“怎么?你看得出这个墓葬的走势吗?”
“天然一个凤凰嘴。”穿长衫的人笑道。
“呵呵,那批人把宝物埋葬在此的确对得起这个风水宝地,也对得起这个‘凤凰嘴’墓穴,只可惜,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墓穴的位置没有摆正。”穿短褂的人嘿嘿冷笑,他说得倒也在理,古镇这个地势,按照风水喝形的说法,古镇坐南朝北,机会居多。南方为朱雀之属,故类比凤凰。古镇的来龙为火形山出脉,附近的凤凰山上岔开双尖以形喝之凤凰嘴。
“我很好奇,为什么墓穴会藏在‘凤凰嘴’之上呢?”穿长衫的人笑道。
“何出此言?”短褂之人不明白。
“因为凤凰嘴喙当属禽鸟之形,这些乃是尖锐之样。尖锐之形的走势十之八九不会出现在墓穴之下。因为这牵涉到堂局的种种条件问题,都会和它相左。所以我觉得啊,这个尖嘴形来定墓穴似乎不在常理之中。”穿长衫的人娓娓说来,穿短褂的人点头称是,穿长衫的人又一边指着前面的古镇一边说:“以古镇藏古墓,确实是个好想法,只是这个墓眼挖错地方了,要酿成大祸了,哈哈。”
“这个我们管不着了,我们只要把藏在这个地方的宝藏拿到手就是了。”穿短褂的人说。
“你看看吧,整个古镇,火凤凰的姿势,再看凤凰嘴巴那个地方,那个地方的灯火今晚竟然瞎了,嘿嘿,你看到没?”穿长衫的人指着古镇上的一个大宅子说着,穿短褂的人点点头。按照灯火形成的火凤凰形状来看,那个大宅子正好处于火凤凰的鸟嘴之处,那个大宅子没有灯火闪耀,整个火凤凰今晚看上去好像没有了鸟嘴一般。
“没有嘴巴的鸟儿活不了多久了,我们得赶紧把里面的宝藏挖走,别等它变成不毛之地之后才下手,那就麻烦了。”穿长衫的人说着已经往古镇走去,穿短褂之人突然发出一个瘆人的笑声然后提起一个小袋子也跟着穿长衫之人往古镇走去。
这两个人其实是两个盗墓贼,穿长衫的这个名字叫李夜枭,穿短褂的这个叫方孔子,两个人是合作关系,时常出没于各大古墓之中,特别是在西安一带,此地秦陵汉墓唐棺什么的几乎遍地皆是,他们俩合作也有两三年了,在关里关外的盗墓贼里面颇有名气。
李夜枭和方孔子来到凤凰古镇,盗墓贼所到之处必然有古墓出现,他们深知这个古镇孕育着一个历史极久的古墓。按照刚刚看到的古镇显示出来的各种奇怪的现象,他们已然深信不疑,这个墓穴为“凤凰嘴”喝形的古镇埋藏着巨大财富。
两人进入古镇后,顿感荒凉之气,夜晚时分,古镇静得出奇,连狗吠都少。两人慢慢地往那一家没有点灯的大宅子走去,整个古镇,几乎每家每户都亮着灯光,仅有一家没有灯火,那便是午氏大院。一个占地极广的大院,竟然一盏灯都没有,好像没有人住在里面一般,难道人都走光了吗?去拜访其他人去了吗?有些难以想象,古宅关着大门,四周静悄悄,淡淡的夜色里面,这一座明清式建筑看上去好像一只佝偻的怪兽。
“这个地方好奇怪。”方孔子念道。
李夜枭四周看了看,古宅大门紧锁,四周的白色高墙有几米高,要是攀爬进去实在不容易,他正琢磨着怎么办的时候,古宅的大门突然开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疯疯癫癫慌慌张张地从里面跑出来,看到李夜枭和方孔子二人扑哧傻笑了几声然后指着两人说:“里面有鬼,有鬼,你们小心点。”这个女人说完之后抱着蓬乱的头发尖叫一声就往古街外面跑去,好像真的是撞鬼了一般。
这个女人正是把午重阳弄丢了的阿翠。
李夜枭和方孔子面对疯掉了的阿翠,互视一眼,方孔子笑道:“真是诡异,搞什么名堂?”
“无聊扮鬼吓人吧,老方,今晚咱们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这里面的古墓,嘿嘿,现在大门没有关上,我想正是咱们的好机会。”李夜枭阴鸷地笑着说。没有错,从整个古镇的地形来看,他们要找的古墓便藏在午氏大宅里面。他们俩坚定不移地相信在这个大宅里面会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但是深夜造访,他们俩倒是不敢大意,要是被发现自己是盗墓贼,只怕整个古镇的人都会驱逐他们吧。他们俩不得不小心翼翼,盗掘这样的古墓,风险不小。他们计划着暗地潜入古宅,然后找到古墓的墓眼,接着便盗出“墓宝”,悄无声息地将古墓一掘而空,到时候,只怕谁也不知道他们两个盗墓贼曾经到过这个地方。但是,现在却有些不妥,刚刚来到古宅前,便遇到阿翠这个疯婆子,而古宅变得诡异无比,出现这样无常的事情,两人是防不胜防。
“真要进去吗?”方孔子问李夜枭。
“嘿嘿,跟我走就是了。”李夜枭跨出一步来到古宅的大门前,侧着身子就往大宅潜去,方孔子挠挠后脑勺,说道:“好吧,我倒要看看这里是不是真的闹鬼了。”他也跟着潜进古宅。
午氏大宅很阴森,因为没有半点的灯火,里面的天井走廊看上去很幽暗,每一根柱子每一根房梁,好像都潜在着一只幽灵似的,幽灵就趴在上面偷偷地看着你,一动不动,两只深邃而恐怖的眼睛盯着你。在这样阴森恐怖的古宅里面摸黑行走的确是费力,李夜枭在前,方孔子在后,两人慢慢随着古宅的回廊前行,走到一个厢房的时候,房子里面突然啷当一声,有个人在那不停地叹息说:“报应来了,报应来了。”
李夜枭和方孔子很不解,靠着窗口去探望,只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坐在一张椅子上面,暗淡的夜色,也看不清楚他整个轮廓。不一会儿,老头子突然点亮了他前面桌子上的油灯,油灯一亮,随风摇曳一下。窗外的两人吓了一跳,老头子正是午氏大宅的主人午幽明,他满脸的鲜血,蓬乱的头发,邋遢的衣衫,整个人颓然坐在一张椅子上面,灯火明亮,仔细去看,他的衣衫上沾着不少肮脏的血迹。
“报应来了。”午幽明嘴巴里面不断念着。
“老方,把他绑了吧。”李夜枭轻声说道。
“也好,不过,真不知道这个老头怎么了?”方孔子点头答应,他们俩知道这个古宅发生了变故,看到古宅主人午幽明这个恐怖的样子,然后看到四周一个人也没有,他们俩不禁想着把午幽明给抓起来,没准还可以从午幽明的嘴巴里面套出古墓墓眼。然而说到要抓午幽明,两人不禁有些头皮发麻,他们在诸多古墓里面出生入死,眼前午幽明邋遢而血腥的样子的的确确让他们俩有些心惊,灯火明亮,幽幽的夜晚,这个古宅显得无比的阴森。
回廊之间,如同有万千鬼魅在回旋而舞。
房间内的午幽明一动不动,苍白的眼睛盯着桌子上的油灯,像是被诅咒了一般。
李夜枭和方孔子互相看了一眼,打算慢慢地潜进去一把将午幽明逮住。不过,正等着要行动的时候,午幽明干咳一声,嗵的一下站了起来。窗外的两人赶紧缩了缩身子,他们可不能打草惊蛇。从窗口的缝隙偷偷看去,午幽明突然弯下身子,只见他非常费力地抬起一个人,不,那是一具死尸,一具全身裸露的女死尸,黄色的灯火下,肮脏如同乞丐一样的午幽明突然抬起一具胴体白皙的女人尸体,诡异异常。李夜枭和方孔子吓得汗毛直竖,女尸的胸口插着一把剪刀,整个胸脯全是已经凝结了的黑红的血迹。
“报应来了,报应来了。”午幽明嘴巴里面念念有词。
“他想干嘛?”方孔子忍不住细声问李夜枭。
“不知道,他好像是杀人了。”李夜枭摇摇头,带着猜测的口吻说。
“不管怎么样今晚我们一定要找到古墓,这个老头子怎么办?现在去把他抓了吗?”方孔子问了一句,李夜枭沉思了一会儿,要是去抓午幽明,他们两个也不怕对付不了,可是,如果这个古宅里面还有其他人,到时候午幽明惊叫起来,那就不讨好了。但是,眼看时间紧迫,午幽明并非大善之人,要是动手,倒也有些难。
李夜枭一时间拿不了主意,房间里面的午幽明却是往门外走了出去。
李夜枭和方孔子赶紧找地方躲起来。
眼见着午幽明扛着那具裸体女人的尸体,慢慢地走出房门,他看上去呼吸有些不畅,似乎很吃力,如果这时候扑上去把午幽明摁倒,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但是李夜枭和方孔子没有动手,而是定定地看着午幽明扛着尸体往天井走去。
“他没有发疯吧?”方孔子冷笑。
“最好没有,走,我们去会会他。”李夜枭突然变得大胆起来,从黑暗中一跃而出跟在午幽明的后面。方孔子嘿嘿一笑,也跟着走出来,他轻声叫住午幽明:“嘿,三更半夜,你这个糟老头在干什么呢?”
李夜枭和方孔子突然出现,午幽明吓了一跳,他回头看了两人一眼,岿然不动,然后口气冷冷地说:“你们少管闲事,我在养鬼呢。”说完之后提起步子又往前面走去,好像李夜枭两人不存在。午幽明提到“养鬼”,方孔子呵呵一笑,说:“是吗?有那么好玩吗?我也想试一试。”他想跟过去,李夜枭却是扯了他一把,然后轻声说:“老方,你别急,这里面有古怪,真不知道这个老头子故弄什么玄虚,我们小心点。”
李夜枭这么提醒,方孔子点点头,看着午幽明佝偻的身影,心里寻思:“他扛着一个死人,是要干嘛呢?这个古宅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大吉大利的地方,李夜枭说得对,我得小心点,不然吃了亏,把命给赔了,可够愚蠢的。”
“前面有一口井。”李夜枭突然说道。
方孔子赶紧往前面看去,大宅里面的那个古井已然在他们面前。
午幽明这个时候正好走到井边,他二话不说,身子一抖,扛着的那个女尸便被他扔进了古井里面。看着女尸被午幽明扔进古井,隐隐还听到古井里面一阵鬼哭狼嚎,像是一群饿鬼正在扑食女尸。午幽明这时候吟吟一笑,李夜枭和方孔子未来得及开口,午幽明突然诡笑着一转身,手里面一把明晃晃的剪刀往二人身上刺过来,这把剪刀刚刚还插在女尸的胸脯上。李夜枭眼疾手快,他一把推开愣住了的方孔子,然后整个人顺势朝午幽明撞过去,剪刀削过了他的肩胛,却也啷当一下摔出了几尺之外。
“王八蛋,你还想杀了我们不成。”方孔子恼羞成怒,看到李夜枭把午幽明扑倒,自己赶紧上前来,一边按着午幽明一边从自己的袋子里面取出一根粗绳子将午幽明五花大绑起来。看到李夜枭受伤,不禁问道:“没事吧?”
“我怎么会有事呢?嘿嘿。”李夜枭一边说着一边找出一块帕子将肩胛上的伤口紧紧裹住。午幽明失手被抓,他一声也不吭,就是傻笑着,看着李夜枭和方孔子,他好像不打算大叫几声,让附近的人来帮忙。午幽明如此冷静,倒是在李夜枭两人意料之外。
“怎么处置他?”方孔子指着午幽明问。
“这个王八蛋好像杀人了,他是在毁尸灭迹吗?”李夜枭说道,说午幽明在毁尸灭迹,感觉也不对,午幽明这个人一脸镇定,杀了人还能这么的镇定,一脸的理所当然,只怕不是疯了就是遭遇了什么大变故。他现在有些后悔自己来得不是时候,怎么就撞上了古宅的主人杀人呢?真是邪门。如果午幽明是毁尸灭迹,这个也不是很可疑,整个古宅,现在居然一个人也不见了,刚刚进来的时候,他检查过古宅的四周,古宅里面很干净,房间里面也很干净,四周都井然有序,不像是没有人住。
“李夜枭,咱们又不是探长警长什么的,不管他了,先把他打晕了再说。”方孔子琢磨着要想找到古墓宝藏,还得先打晕了午幽明,免得他碍手碍脚。李夜枭点点头,他似乎很赞成这样的想法。方孔子嘿嘿一笑,伸手便要去敲午幽明,午幽明这时候却是疯狂地大叫起来,说道:“你们听我说,听说我,你们放了我吧,不然,鬼还会害人的。”
“鬼吗?”方孔子怔了怔,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鬼?他不禁觉得好笑,他还想着把午幽明打晕,李夜枭却阻止了他,李夜枭说:“听他说说吧。”方孔子看了一眼李夜枭,笑道:“你觉得不对劲吗?”李夜枭冷笑,说:“福居之地,已然凶宅,我倒是想知道这里出现了什么?”李夜枭对午幽明的一番话深有怀疑,午幽明看上去有些神经不正常,但是其沧桑而从容的脸色,让李夜枭顿时心里有种想倾听他要说什么的意愿。
方孔子自然理解李夜枭,李夜枭是个好奇心极大的人,如今他们俩来到这个古宅,遇到了一幕幕不可思议的事情,眼前这个杀人凶手,古宅突然间的静寂,还有刚刚来到古宅时那个疯疯癫癫的阿翠。他们刚刚在古镇外面的时候就看到古镇灯火形成的“火凤凰”形状出现了缺陷,凤凰嘴巴没了,而“火凤凰”的嘴巴正好是这个午氏古宅。
他们俩心里清楚这里面有着不可告人的玄机。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俩是什么人,你们深夜造访,我不想说什么,我想警告你们,嘿嘿,如果不想被我杀了喂鬼的话,最好快点离开这里,三十年一遇,古宅总会死几个人,天注定的报应,我也不想杀人,我真的很无辜。”午幽明说着说着就呜呜痛哭起来,李夜枭和方孔子听都没听懂,二人一脸茫然。午幽明的话确实很诡异,李夜枭问道:“你是这里的主人吗?”午幽明点点头,方孔子问:“那你刚刚扛着的那个女人是你杀的吗?”午幽明点点头,方孔子问:“她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杀她?”
“她是我的丫鬟,我杀了她,呵呵,是我杀的,我不杀她不行啊,井里面的鬼肚子饿了,它们需要吃东西了,它们饿了三十年了,饿了整整三十年。”午幽明神神叨叨地说着。方孔子看了一眼李夜枭,然后看了一眼前面不远处的古井,那口古井变得诡异无比,他问午幽明:“井里面有鬼?”午幽明说道:“千真万确,只要好好地喂它们七天七夜,就平安无事三十年,一切都平平安安了。”
“你没有发疯吧?还是发高烧了?”方孔子觉得午幽明说得很荒诞,不禁伸手去摸了一下午幽明的额头,试探一下是否发高烧烧坏了脑子。午幽明呵呵一笑,说道:“我清醒得很,我比谁都清醒,我不知道你们是来干嘛的,是想偷东西吗?嘿嘿,我警告你们,你们最好不要靠近那个古井,不然的话,小心没命。”
“你在里面养了什么?蛇?还是什么猛兽?”方孔子不禁揶揄。
“不,那里面的东西不是我养的,古井自从古宅建立以来便存在了,古井里面是鬼,一窝鬼,这一次,我已经是第二次遇到了,三十年一遇,这个诅咒永远也打破不了,每到三十年,古井里面沉睡的饿鬼睡醒了,我们午氏的人就要杀人给它们吃,七天七夜之后,它们继续沉睡,长年累月,我们午氏的人成为了这些井下鬼的仆人和奴隶。”午幽明说着说着,李夜枭哈哈大笑,说:“你脑袋秀逗了吧。”午幽明脸色立马严肃起来,说:“你们不相信吗?”
“信你才怪。”方孔子也笑道。
“嘿嘿,我的儿子重阳不幸摔下了古井,我五十多了才得一子,就这样没有了,我痛恨啊,可惜,我又不能造孽,我午幽明这一系算是断子绝孙了,古井里面的恶鬼,我又不能违抗它们,我不想被它们杀死,我只有像我的祖先一样,把身边的人杀死了然后扔给它们吃,吃饱了,一切又平静了。”午幽明说着,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笑容,煞有介事的样子,李夜枭和方孔子都沉默了。午幽明还以为他们俩觉得自己说的是笑话,便把早上自己儿子不幸摔进井中,然后井里面的恶鬼出来吃人的事一一述说,接着又把古井里面蓄鬼,他们午家一代又一代的人喂养这些鬼的事情顺了顺,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清楚楚。说得李夜枭和方孔子二人是一愣一愣的。
老午家建立这个古宅之时,古井便存在了,当时还说要把这口古井给填了,但是古井还可以供水,为了轻便,古井保存下来。午氏大宅建立之后,繁衍了几代人,古井一直给他们提供水源。但是,后来古井突然间枯了,井里面再也没有水了,午氏的人感觉很奇怪,但是,适逢大旱,也就没有理会。用水也改到了去外面挑,然而有一个夜晚,井里面突然出现了怪事情,午氏的一个家奴从井里面捞出来一具骷髅。
当时可把午氏祖辈们吓死了,喝了那么年的水,突然出现一具骷髅,整个午氏大宅的人都慌了,为了保住午氏大宅,之后便有了杀人祭尸的事情。他们都把那些骷髅当做是恶鬼,为了保护古宅的人,当时午氏的家主觉得应该杀人去祭尸,这个还很管用,杀了人扔进古井,七天七夜之后便平安了。时隔三十年,古井里面的恶鬼又会闹起来,然后再是杀人祭尸,然后再是三十年。就这样,这一个秘密的规矩在午氏的传人里面暗地流传。午幽明二十多岁的时候便见到了古井的恶鬼,那时候他的父亲也是用杀人祭尸的方式来镇住古井里面的恶鬼。
时隔三十年,午幽明怎么也想不到第一个祭尸的人会是自己来之不易才两岁多的儿子。
午幽明知道恶鬼苏醒了。
午幽明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人,然后才能保平安。
这些匪夷所思的故事被午幽明讲得绘声绘色。午幽明一丝不苟的样子,让李夜枭和方孔子无比的错愕。等午幽明说完,李夜枭沉思了半晌,突然对方孔子说道:“我知道了。”方孔子问:“知道什么?难道你相信这个老头子的话吗?”
李夜枭突然一拍方孔子的头,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然后走到了古井前面去,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喂,你要干什么?你不怕里面有鬼吗?”方孔子嘲笑道。
“你们不信我吗?我都是亲眼所睹,我说的都是真话。”午幽明一再解释。
“神经病,你觉得你说的这些故事能把我们吓走吗?你自己作奸犯科杀了人,掩饰不了的,你等着被执行死刑吧,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杀人?捏造这些鬼怪的事情很好玩吗?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信了你我们岂不是很幼稚?”方孔子说道。
那边的李夜枭却是一声惨叫,方孔子回头去看的时候,李夜枭不见了。
“李夜枭,你干嘛去了?”方孔子急了,赶紧跑到古井边,四周看了看,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探头往古井里面看,幽暗无比的古井看上去如同一个深渊。“掉下去了吗?”方孔子暗忖着,午幽明则在背后阴鸷地笑道:“报应来了,报应来了。”
“他怎么了?”方孔子瞪着午幽明凶巴巴地问,李夜枭突然不见了,这多半和午幽明有关,这个古宅越来越神秘莫测,方孔子心急了。午幽明看着方孔子,然后笑道:“古井里面就是一个地狱,哈哈,他死无葬身之地。”方孔子听他这么一说,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然后骂道:“你给我老实点,你说,古井里面到底有什么?”按照午幽明的说法,李夜枭八成是摔进井里去了,可是好好的怎么就摔进去了呢?一定有什么古怪吧?古井里面会是什么?所谓的“恶鬼”吗?方孔子当然不会相信有鬼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