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在这里多待一刻钟我就会变成疯子了吧?心里面总是不停地去埋怨,但是又很害怕,担心自己被派出所的人给陷害了。
走出派出所的时候,天空中已经太阳高挂,而我的世界在这一秒变得阴霾弥漫。
我想不通我是造了什么孽,但是记忆里面又想不出被带到派出所之前我做了些什么,我喝酒了?我和谁喝酒呢?
我这是怎么了?简直是倒霉到家了。
想想,不得不叫一声“阿弥陀佛”,那个徐怀魂没有为难自己,心里面对徐怀魂突然还有些感激之情了。
又不得不厚脸皮地想,自己没有犯罪,身正不怕影子斜。
在派出所里面进出了一回,心里还有些愤愤不平。
当然,过去的就随它去吧。
有些诚惶诚恐的是,自己的身份证怎么出错了呢?虽然我很奇怪为什么我一个没有身份的人给他们折腾了几天后就被放走了呢?这政策也太宽松了吧?
丢了身份,能不耿耿于怀么?
要是派出所再找上自己,然后说自己是黑户口,或者是诬陷自己,拿自己去顶替那些缉拿不到的罪犯,那就麻烦了。
徐怀魂让我留在龙湾市已经算是开恩了。
现在出来了,如释重负,整个人精神了许多,不需要那么纠结了。
难道自己名字不叫“梁响”而是叫“梁航”?可压根就不是这样,自己还能把自己的名字记错吗?自己打小就叫“梁响”了,还不忘小学时候大家伙都称呼我“小响子”“咕噜猴”。
然而“梁航”是谁?他的身份证号码怎么跟我的一模一样呢?
太阳热辣辣的,这个夏天真是令人烦透心了。
我想去找我老婆李晓容,在龙湾这个地方,能帮自己的也只有老婆李晓容。
现在身份丢了,自己孤身一人,如果不早点把身份找回来,自己总会再进一次派出所。
派出所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八个字贴在派出所里面,我看到的时候,刻骨铭心。
我承认我不是个胆小鬼,可是进了派出所,只怕谁也狂妄不出来。
面对徐怀魂这些派出所工作人员,我心里怦怦直跳,尽管自己是清白的。
我突然疑惑了,我老婆李晓容怎么不来找我呢?警察一定去找过她吧!我身陷派出所的时候,她为什么不来帮我呢?
这是我第一次进入派出所,我真不想再进去一次,更不想和不怒而威的徐怀魂再会。
徐怀魂这个人还不错,懂得给我一身衣衫也帮忙想了一些办法,只是他铁着脸的样子着实讨厌。
两手空空,没有钱,没有手机,我再一次感到绝望。
我怎么就那么笨,走出派出所的时候为什么不向徐怀魂讨个打电话的钱?我现在该怎么办呢?看着茫茫人海,我发觉自己很可怜,比起街边那些令人怜悯的乞丐还可怜,我的心空荡荡的,恨啊!
龙湾市虽然说不上是一流的城市,但也不是一个弹丸之地,老婆虽然是这里的人,我和她从邂逅到恋爱再到结婚,都不是发生在这儿。
自从老婆怀孕后,我就把她送回了龙湾,直到我们的女儿梁心出生,老婆一直没有离开过龙湾,之后她好像也没有打算离开龙湾。
而我也只是在梁心满月的时候来过一次。
青云市和龙湾市有一天的车程,可是我很少来龙湾市看望老婆孩子。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可能工作太忙了。
我觉得自己很无能、很不负责任,可是我又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现在算起来,梁心快满一周岁了,而我这个做爸爸的离开她也快一年了。
这一次因为薪水问题跟老板吵架,吵得太凶就辞职了,一心想回龙湾陪老婆孩子的我不知道怎么就喝醉了,还惹了那么大的麻烦。
身份证无效了,自己是谁都说不清楚,我真的叫“梁响”吗?谁来证明呢?我的亲朋好友一个个都不管我死活了吗?我感到有些可笑,凭什么呢?老婆李晓容不会也抛弃我吧?为什么她迟迟不出现呢?我需要她的帮助,需要她的拯救。
面对繁华的龙湾市大街,面对来来往往的陌生面孔,我有些思念我的老婆李晓容了,还有我的小心肝梁心。
龙湾这个城市我很陌生,徒步去找老婆孩子的话我找不到方向。
我知道自己很矬,也感到很为难,全世界都变得陌生了,我显得那么孤独。
难道要在地上写几个字借一块钱打电话吗?
难道要去街道上随便找一个好心人借手机打给老婆吗?
一个奔三的男人,哪里能拿出这样的勇气?反正我是开不了口,我宁愿在这条大街上流浪,宁愿死在这条大街上。
我要待在这里等着派出所的人来处理…
在街道上溜达几圈,我肚子饿了,看着满大街都是美食店,而我的早餐还没有着落。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谁会理解我现在的感受?心里真是憋屈的很。
什么都没有了,几乎绝望了,难不成打“一百一十”叫警察帮忙?自己不正刚刚从派出所走出来吗。
“喂!老梁,哈,真是你啊!我找你找很久了。”
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让我浑身充满了温暖,我没有来得及看是谁,一只手已经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回头,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国字脸,满脸的胡茬儿,眯着一双小眼睛,穿着一件灰色的T恤,有些虚胖,个子也不是很高。
看到这个人,我顿时傻了,我没有见过他,我一时间热乎乎的心变凉了。
我想是认错人了,我是姓梁,但不是他口口声声叫的“老梁”。
“怎么?不认识我了?”中年男子有些愕然。
“你认错人了吧?”我说。
“不会,不会,你烧成灰我都认得你。”
中年男子很肯定地说。
我无语了,在想,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中年男人看到我没有什么动静,他一拳打在我的胸口,然后笑道:“你小子别装了,那天晚上真是抱歉,抱歉啊!”
“那天晚上?什么?”中年男人硬是把我弄糊涂了。
“怎么你忘了?那晚陪我喝酒的人是你啊!我不会忘记的。”
他说着,我有些激动了,兴许他真的知道我的某些信息,但是我真的想不出他是谁。
我看着他,脑子里面想着,是我被抓进派出所前一晚的酒席吗?那晚,喝得昏天暗地,模模糊糊的还真有那么一个矮矮胖胖的身影。
“老梁啊,那晚你酒量真大,把我灌得是七魂不见了六魂,嘿嘿,你小子不愧是从厨房里面出来的,敬佩敬佩。”
中年男人说得眉飞色舞,我听得甚是糊涂,这个人显然对我了解不少,可是我跟他真的没有任何交情,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他,这是怎么了?是个骗子吗?无缘无故上来套交情,居心不良吧?
“我那晚跟你喝酒了么?”我想了想,问。
“对啊,你真是贵人多忘事。”
中年男人一脸坏笑。
“第二天早上身上只剩下一条内裤,那是怎么回事?”我恨我怎么无缘无故就跟一个陌生人喝酒了,我怀疑这是个圈套,我一把抓住这个人,厉声问道。
“噢,原来你是因为这件事。”中年男人用手扯开我的手。
我白了他一眼,冷冷地说:“最好给我说清楚了,不然咱们派出所理论,我的钱包、衣服、手机呢?”
我记得我从青云市来龙湾的时候可不是穿着一条红色内裤过来的,而去被带进派出所的时候身上只留下一条内裤,我显然是被某些人下药了。
“你别急,等我说清楚嘛,你喝多了也不至于那么没记性吧?”中年男人说着。
中年男人名字叫罗庭望,他叫我称呼他老罗。
他说他是给古玩字画店“牵驴”的,也就是做托儿,没事也去扮演一下假药广告的专家领导,我自然清楚他的买卖,不是赚良心钱。
老罗对我倒也坦诚,我心里面虽然看不起他的工作,但是看着他一脸嬉皮相,也无所谓了。
老罗说那天他去汽车站接一个从北方来买字画的客人,因为他和客人没有见过面,所以只是电话联系。
在车站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老罗打电话给客人竟然通到了我的手机上,然后我接了电话,误打误撞,老罗把我当成了他的客人。
阴差阳错,老罗把我从汽车站接走了。
老罗把我带到一个酒店里面,然后就是喝酒了。
之后我们俩都醉了,老罗把我带回他家,也就是那个花园小区,我们俩晕头转向的,到了老罗家后就不省人事了。
我得承认,那一晚的确是喝了不少。
老罗说第二天,他醒来之后发现我不见了,所有的东西都在,就是人不见了。
老罗感到不对了,赶紧出来找我。
他恐怕想不到那时候的我正身处派出所。
经过老罗解释,总算是拨开云雾见日月了,我心里对这个老罗慢慢有些好感,他如果是想害我骗我,他就不会回头来找我了,看来他还算有些良心。
俗话说不打不相识,我相信了老罗的话,我跟着老罗回到了他的住所,看到自己的行李什么的没有损失,慌乱的心总算镇定下来。
真是菩萨保佑,天无绝人之路。
对于假装成老罗客人这件事,我赶紧向老罗道歉。
那一个错误的电话,也并不是老罗自己的错,是我不老实,本带着逗一逗对方的心理,承认自己就是对方要找的人,老罗也当真了,也就有了后来的酒局。
酒局里面,我酒后吐真言,把自己的名字和职业跟老罗说了。
真是得不偿失,这一次真的是害惨自己,如果不是这个误会,我也不会被抓到派出所,更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份证号码不是自己的,而是别人的。
想到这里,我马上拿出我钱包里面的身份证,然后去核对上面的照片和号码,按着身份证上面的号码,我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去核对,完全吻合,这是怎么了?老罗看到我神神叨叨,他问:“老梁啊!你怎么了?”
“呃,没什么。”
我心虚地回应着,像遇到了一个晴天霹雳。
我手里的身份证上面写着的名字竟然叫“梁航”。
那张照片上的人头像,我端详了半天,完全不是我的特征,眉毛、眼睛、鼻梁、嘴巴、下巴,没有一样是像我的。
完了完了,我知道出事了,我居然用的是别人的身份证,而且一直在用。
“不会的,不会的,我叫梁响,我不是梁航,我不是。”
我感到一阵疲惫,整个人倒在老罗家的沙发上。
我是谁?我的身份证呢?梁航是谁?他的身份证又怎么落在我的手里?为什么我一直使用而没有发觉?一连串的疑问令我无法淡定。
我感到无比失落,感觉自己活在一个不真实的世界里。
老罗以为我突然垂头丧气是因为愧疚。
他倒了一杯水给我,我看着他,偌大个龙湾市,我认识的人不多,谁能帮帮我?我对老罗说:“帮帮我,好吗?”
“怎么了?老梁。”
老罗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
“我把我身份弄丢了。”
我如实回答,然后将自己被带进龙湾区派出所之后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老罗。
“不会吧,你用的居然是别人的身份证,给我看看。”
老罗说着,我赶紧把攥在手里的那张身份证递给老罗。
老罗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然后不停地看着我,说:“你一直用的是这个身份证吗?这里面的人根本不是你。”
“我混乱了,我真的混乱了,老罗,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心里慌了,在这个国度里面,丢失了身份那不是一件小事,我现在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叫“梁响”。
如果我不是梁响,那我又是谁?拿错了身份证,为什么一直没有发现?
回想着,我的脑袋突然感到一阵阵痛,要昏厥了。
“你先喝点水。”
看着惶恐不安的我,老罗递给我茶几上的那杯水。
“不行,我得把我自己找回来。”
我坚定地说。
“也是,看来也只有你自己清楚自己的事情了。”
老罗说,他倒不打算帮我做些什么。
“可是我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
我怨恨地抱着隐隐作痛的脑袋。
“身份证这个人你不认识吗?”老罗问。
我摇摇头,“老罗,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那我可不知道了,我很少碰到你这种情况。”
老罗看来也没有什么办法。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我第一次感到那么累,试问这个世界里面有几个人曾经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困惑和烦恼呢?我想努力去记起某些事情,但是,我怎么努力都想不出任何相关的东西。
没有身份,没有户籍,被警察找上是一个麻烦,但是,最麻烦的是我现在真的叫“梁响”吗?真的是一个厨子吗?
“我想起来了,我认识一个人,他跟你差不多。”
老罗好像想到了什么。
“跟我差不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惊讶无比,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和我类似的情况,这不是见鬼了吗?
“我们去找他问问情况。”
老罗提出意见。
“行,我也想见见他。”
身份突然消失,自己怀疑自己的身份,自己到底是谁。
我想,这样的意外,真的很少见。
老罗很有诚意,我也希望能找出真相,收拾好心情之后,我便跟老罗出门了。
那个跟我遭遇差不多的人,他又是怎么回事?他找回了自己的身份?是怎么找到的?丢失了身份之后还可以找回来吗?想到这些,我显得十分迫切和紧张。


第2章 黑名单
老罗说那个人叫何小凡,在龙湾区一个名牌服装店当店员。
以前跟老罗做古玩字画的买卖,老罗对他很照顾,他虽然改行了,和老罗来往还是很密切,毕竟现在同在龙湾区,没事一起出来喝喝酒也是常有的事。
老罗给何小凡打了一个电话,何小凡挺爽快的,听到老罗要找,马上跟人换班来和我们会合。
老罗把我带到了一个包子店里面,他告诉我,他和朋友们都喜欢来这家名叫“四海一家”的包子店,吃早点喝茶什么的他们都选这里。
我不是很喜欢吃包子,但也说不上讨厌。
跟着老罗进入包子店后,老罗东张西望了一番,然后问一个服务员,他们老板娘怎么不在呢?服务员解释说老板娘度假去了,现在接手的是老板娘的一个表弟。
服务员刚刚解释完毕,一个瘦个子便从柜台那边走过来,看了几眼老罗便乐呵呵地说:“你是罗先生吧?”
“那你是翠姑的表弟喽?”老罗反问。
翠姑想必是“四海一家”包子店的老板娘。
我看着那个瘦个子,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穿着很休闲,应该是耐克的粉丝,因为浑身都是耐克这个牌子。
他的脸长得不是很好看,不少的痘痘,皮肤倒是白皙。
“是,是,表姐陪家里人去海边玩了,托我帮她打理些日子。”
瘦个子说着拿出两张小卡片递给老罗和我,我瞄了一眼,这个瘦个子叫朱景柳,是一个销售公司的总监。
总监来帮忙照顾包子铺,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怎么认出我来的?”老罗笑着说。
朱景柳说着。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老罗愣了一下,然后感叹着。
“哪里,哪里,像你这样的常客,我们必须留意,必须的。”
朱景柳嘴巴倒是乖巧。
“说真的,我跟翠姑认识很久了,从来没有听她说过她还有你这样一位表弟,我看你一表人才,前途无量哪。”
老罗不禁夸赞。
朱景柳说:“谬赞了,罗先生,不瞒你们说,我刚刚辞职,闲着也是闲着,表姐干脆把我拉到这里来照看包子生意,你说我二十好几的人,总不能耗在家里。”
“‘四海一家’一向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你能帮翠姑的忙,也是大好前程呢。”
老罗说。
他们俩你一句我一句寒暄着,倒是把我冷落一旁,我心急于查找自己的真实身份,可不能等他们喋喋不休,忙说:“老罗,咱们点单子吧。”
“噢,倒是忘了,咱们可是来吃包子的,呵呵。”
经我一说,老罗才醒悟过来。
他看着我,然后对朱景柳说:
“给我一份单子吧。”
我对朱景柳说,老罗人很客气,我却是没什么胃口,拿到服务员给的单子便随老罗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朱景柳忙于照顾生意也回到他自己的岗位上。
坐下来后,老罗说道:“真是奇怪,翠姑怎么平白无故多出个表弟来?”
“老罗,那是人家的亲戚,又不是你的亲戚,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我说。
“就是奇怪嘛,翠姑跟我谈起过,她好像没有什么表亲。”
老罗还在纳闷,他点的包子也送上来了,我笑道:
老罗点点头,然后夹起一个肉包子蘸了点酱油便放到嘴巴里面咀嚼,他这个吃法倒是特别。
我一直没有下单子,一心惦记着自己的身份问题,哪里还有心思看单子。
几分钟后,何小凡来了。
他二十出头,样子看上去很生涩,很稚嫩,像是一个刚刚毕业了的大学生,身上穿的还是工作服,第一眼感觉他有一种生于富家豪门的气质。
入座后,老罗便互相介绍,然后我们相互打了招呼,他叫我老梁,我叫他小凡。
“小凡,听说你也是没有身份证,你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呢?”我问何小凡。
何小凡知道我的来意,老罗在电话里面也说清楚了。
何小凡说出他的故事,一脸的无奈和困惑。
“那现在呢?”我急忙问。
“能怎么办?黑户口咯,反正没有找到我真正的身份之前,我不可以离开龙湾区,每一个星期还要去派出所徐警官那儿登记一次,都成了派出所的黑名单了,真是烦。”
何小凡说着一脸的无奈,我想他嘴巴里面的徐警官是徐怀魂吧?看来徐怀魂一早便遇到我这样的情况,他们竟然也放走了何小凡。
“怎么?没有办法了吗?”我暗暗叹了一口气,何小凡说得对,我们都成了黑户口,成了派出所黑名单里面的一员。
看着何小凡一脸无奈的表情,我又说:“会不会是派出所的系统出故障了呢?”
“说真的,到现在我都弄不清楚我自己是谁。”
何小凡说着,老罗便解释说:“小凡他想过找家里人帮忙,但是他的电话一个都打不通,不是空号就是无人接听,派出所的人想帮他,负责去找他的家属,结果何小凡给的地址是个错误地址。”
“我给的家庭地址没有错,可是怎么会这样呢?我难道连自己家在哪都不清楚吗?”何小凡说,他看上去很困惑,似乎要被烦死了。
“是啊!派出所也不会故意作弄人。”
我觉得何小凡跟我无异,好像是被设计了一样,我们进入了一个圈套里面吗?谁会跟我们开这样的玩笑?想不到何小凡遇到的情况跟我那么类似,完全被自己身边的人出卖了、背叛了,没有一个人帮忙不说,居然都说不认识自己,实在可恶至极。
“现在自由基本是没有了,很无奈,我想不出什么办法帮自己了。”
何小凡好像绝望了。
“我们会一辈子困在龙湾区吗?我不甘心,这到底是怎么了?”
“没办法,先找份好工作,慢慢想办法帮自己。”
老罗说。
“派出所都帮不到我,我还能怎样呢?不过徐怀魂警官说他会尽力,希望他能想出好办法帮帮我们,毕竟这跟他们脱不了关系。”
何小凡说。
“徐怀魂,呵呵,我知道他。”
我苦笑,真的要相信警察?想到自己被徐怀魂他们折腾了那么久,心里面满是不爽。
“老罗,子夜和李猜呢?他们怎么还没有到?”何小凡四周瞟了一眼问老罗。
老罗看了看手里那台诺基亚手机上的时间显示,说:“应该快了吧。”
“他们又是谁?”我忙问。
“同是天涯沦落人。”
何小凡叹息着说。
“还有人跟我们一样?”我讶然,怎么回事?失去身份的人并不止我和何小凡两人,在派出所黑名单里面还有其他人?天啊,我突然感到天昏地暗,感到全世界都陷入了黑暗里面,我们在里面挣扎着,呼喊着,没有一丝的光明。
何小凡说。
“同舟共济?”我疑问。
何小凡说着,他们想的跟我想的差不多,我也曾怀疑过是不是派出所的身份证验证系统出错了,想不到这是不成立的。
何小凡或许还好,他拿的毕竟是自己名字的身份证,而我却是一直在用别人的身份证,派出所没有追究我已经算是仁慈了。
说到这儿的时候,一男一女走进了“四海一家”,探头四处看了一下,看到我们这一桌欣然一笑,携手往我们这边走。
我心知,这是何小凡嘴巴里面说的王子夜和李猜。
两人看上去像是一对恋人。
经何小凡介绍,男人叫王子夜,三十岁,以前是出租车行业的。
女人叫李猜,三十岁,现在在一家婚纱摄影所做助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