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软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阳光下咕噜冒泡的冰可乐,沸腾得厉害。
上帝真的不太公平。
三年后的他,惊艳一如初见。
作者有话要说:给小软糖一个忠告:看人不能只看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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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厘米,一把短尺的长度。
林软和周漾手肘相对,只隔了十厘米的距离。
坐下后的五分钟,林软整个人都处于出神状态,心里只想着一件事:周漾竟然是她的同桌。
老师进来点名,叫了林软两次她都没有反应,还是周漾转头瞥她一眼,她才回神应声,“到。”
林软望向讲台,班主任是一位女老师,年轻漂亮,看上去还很温柔。
“我姓杨,是你们的班主任,同时也是你们的英语老师,以后叫我Miss杨就好了。”
Miss杨声音很好听,最重要的是普通话标准。
林软在长礼念三年初中,被各种奇怪口音的普通话折磨了三年,给他们班上课的老师大多都是老资格,临近退休,不像新来的老师还需要普通话达标。
她松了口气,听台上Miss杨讲话。
“有些同学可能对直播班有一定的了解,但大部分同学可能还不是很清楚。”Miss杨稍稍一顿,“一中高一和高二都设有直播班,直播班就是……我们在教室里上的每一堂课都会进行录制,录的课用来给子弟学校的同学进行学习观摩。”
“大家也看到了,我们教室摄像头比较多,这些都是用来录课的,大家以后上课也需要用录音话筒来回答问题。请大家谨记一点,我们上的每一堂课,都相当于公开课。”
此话一出,讲台下一片哗然。
小学六年初中三年,每次上公开课老师都会三令五申要求大家不能睡觉不能开小差,必须保持高度的精神集中,可以说是相当痛苦。
谁能料想刚进高中,班主任就说以后每一堂课都相当于公开课。
这和凌迟处死没有什么区别吧。
林软听后,也有些愣怔。
倒是前座的喻子洲特别无所谓,一副很懂的样子跟他同桌科普,“我早就知道了,直播班特坑!我们隔壁就是机房,教室里在干什么,机房全都能看见。”
喻子洲的同桌是个女生,被他三言两语也带得话多起来,“那睡觉玩手机不是很容易被抓到吗?”
喻子洲:“是有点,但也没什么,他们肯定也没那个闲功夫一直盯着你啊,小心点就行了。”
教室里讨论得热烈,林软用眼角余光瞥向周漾。
周漾好像不太在意,只支着太阳穴,单手在桌下快速摆弄四阶魔方。
这时喻子洲突然回头,他朝林软挑眉,又去敲周漾桌子,“下午打不打球?”
周漾掀起眼皮去看喻子洲,懒洋洋吐字,“困。”
与此同时,他手上四阶魔方六面刚好复原。
林软面无表情端坐着,脑海中默默飘过两个字:好帅。
很快喻子洲的同桌也回过头来,见喻子洲和周漾熟络,好奇问道,“你们认识吗?”
喻子洲:“对啊,我们一个初中,经常一起打篮球。”
“这样啊,那你们还挺有缘分的。”喻子洲的同桌兀自点了点头,又转向周漾,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我叫梁芷,草字头,下面一个停止的止,嗯……这是一种香草。以后就是前后桌了,多多关照!”
周漾抬眼一瞥,浅浅点头,算是回应。
梁芷和周漾打招呼的功夫,喻子洲也将目光重新移回林软身上,“你是不是叫林软啊,刚刚老班叫你好几遍你才答应,想什么去了。”
他的手肘撑在林软桌上,整个人都很随意。
“走神了。”
林软声音很轻,回答完喻子洲,她将目光转至讲台,认真望着Miss杨。
台下讨论了很久,Miss杨才示意大家安静,开始安排领书事宜。
一部分男生被叫去搬书,剩余的同学留在教室内填表。
趁着发表格的功夫,喻子洲和梁芷又转过头来说话。
梁芷长得不错,气质也还可以,就是不那么白皙。
她坐在周漾前面,转过来就一直围着周漾问东问西。周漾随口说点什么,她都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
林软慢吞吞地转笔,有点不爽。
许是察觉到自己的表现过于明显,梁芷找周漾搭了一会儿话后,又看向林软,上下打量她一番,嘴角微微上扬,开口打招呼。
林软的态度比较淡。
还未来得及多聊,表格就发到每人桌上,喻子洲和梁芷只好回身填表。
念书这么多年,类似的表格大家都填过无数张,早已驾轻就熟。
只是今天,林软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
身边浅淡的柚子味道斥入鼻腔,她不由自主开始神游,脑海里无数个周漾飘过。
在爱好一栏落笔时,她不知不觉就写下了“周漾”二字。
“欸,借支笔。”
周漾声音微沉,自耳畔传来。
林软下意识转头。
可视线对上的那一秒,她又快速埋下脑袋,任头发将侧脸完全遮挡,只腾手将笔袋往周漾桌上挪。
纸上“周漾”二字有点烫人,林软把纸揉成一团塞入书包,又起身,快步上讲台拿回一张新的表格。
她没什么爱好,把看小说转化为看书写上去后,她盯着周漾桌上的魔方看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写下“魔方”二字。
她这次填得专心,梁芷的笔掉到自己桌下都没察觉。
周漾还笔时,林软刚好填完表格。
他瞥了一眼,神色微动。
林软后知后觉,一只手默默攀上桌沿,不动声色地遮住“爱好”一栏。
***
表格填完后,梁芷和喻子洲又开始聊天。
聊得起劲的时候,杨芷回头,“周漾,你家做什么的,喻子洲家开房地产公司的呢,土豪啊。”
她像是和老熟人开玩笑般,问得直接又随意,面上也一片坦荡。
周漾轻哂,也开玩笑般回答,“无业游民啊。”
喻子洲一听,边笑边骂,“我靠!你爸妈无业游民,我们家岂不是要去搬砖了啊。”
周漾无所谓地偏着头,轻轻挑眉,又开始单手把玩魔方。
显然,他并不打算告诉梁芷。
梁芷也看出来了,没再追着问。她看向一旁林软,又问了同样的问题,“林软,你爸妈呢?”
林软:“做生意的。”
不相熟的人开口就是问家庭背景,问得再自然也让林软感觉有些奇怪,于是她回答得很模糊,摆明了不想多说。
没想到梁芷支着下巴,像是完全没察觉到一般,继续问她,“什么行业的?”
“……餐饮。”
“噢。”梁芷作了然状,扬起笑容,大方说道,“那以后一定要去你们家吃饭!要请客噢。”
林软敷衍的“嗯”了声。
梁芷也移开目光,对林软再没兴趣。
刚刚她的笔掉到林软桌下,俯下身去捡时,她看到林软穿了双很旧的绿尾。
鞋面洗得白里泛黄,磨损严重。
那一瞬,她心里就有了判断。
刚刚随口一问,林软的回答也藏着掖着,更让她觉得,这个女生不坦诚,甚至有点虚荣。
结婚要讲究门当户对,交朋友也是一样,什么样的家庭背景就决定了什么样的交友档次。
实在有差距的话,为人至少也要大方不扭捏才对。
林软不知道,自己穿了双旧鞋子,说了句做餐饮,就让梁芷的心思千回百转。
她只想着要怎么开口,跟自己同桌搭上话。
前座两位早就聊得热火朝天开始回忆初中生活了,她和周漾还保持着淡淡的尴尬……
眼看书已经搬回教室,发完书就要放学,林软心一横,转头去看周漾,开始多余的自我介绍,“你好,我叫林软,以后我们是同桌了,希望你能多多关照,也希望我们以后能够互相学习。”
林软音如其名,软绵绵的,和她绷起来的一脸严肃非常违和。
周漾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有点想笑,然后很不厚道的,就笑出来了。
林软:“……”
周漾笑完,眉峰轻挑,语气颇为玩味,“互相学习……不知道我应该学习你的什么?玩魔方吗?”
说着,他把自己刚刚把玩过的四阶魔方打乱,放到林软桌前。
眼前魔方五颜六色,林软一时哑口无言。
***
书很快就发下来了。
周漾将新发下来的课本随意往桌洞一塞,拎起前座喻子洲的后衣领,声音懒懒,“走了,打球。”
喻子洲被他扯得猝不及防,很纳闷,“你不是困么。”
“现在醒了。”
周漾和喻子洲很快从教室门口消失。
林软心不在焉的收书,扫到魔方时,羞耻感瞬间爆表。
好端端的,写什么魔方呢。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
周漾那个眼神,是看笑话的意思,还是觉得不屑?
林软心里惆怅,又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周漾和印象中的样子……好像有点差别呢。
作者有话要说:西柚软糖cp当同桌了,这一章随机发88颗喜糖【划掉】(是88个小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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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林软的直觉很准。
她的同桌和印象中积极向上阳光帅气的少年有不小差距。
开学一周,她就目睹了周漾上学迟到上课睡觉不做笔记不穿校服等一系列恶行。
他话不多,可一开口就是带着淡淡优越感的迷之嘲讽。
班上不少女生是从长礼过来的,早就知道周漾。
开学前两天,经常有女生来找他搭话,而他的回答总是不那么顾念同校情谊。
“搜完百度再来问。”
“没有学习方法,可能是智商问题吧。”
“入学考试?没参加啊,不然我怎么会在这里。”
……
……
林软很难相信,这是自己窥窗三年、长礼初中最挺拔的那棵小绿草。
她不知道是自己从前对周漾了解不够,还是周漾突然性情大变了。
上语文课时,她思绪游离,在回想昨晚看的小说。
突然,她心念一动,扭头盯住周漾。
该不会是他家出了什么事,刺激到他了吧?
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
秒针指向十二,下课铃准时响起。
周漾动作迅速,从桌底踢出篮球,准备拎上喻子洲离开教室,可余光瞥见林软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他挑眉问,“有事?”
两人四目相对,林软短暂晃神。
她很快摇头,然后又莫名点了点头。
紧接着,她从桌洞里抽出物理书,小脸绷着,一本正经对周漾说道,“下一节是物理课,我想问你一道题。”
在周漾开口前她补充,“已经上网搜过了。”
周漾目光沉静。
片刻,他突然轻嗤一声,一条腿搭上椅子横杠,单手撑桌,扯过林软的物理书。
他看题速度很快,叼着笔帽,在林软书上唰唰唰地写下解题步骤。
划下最后一个0,他顺手用黑笔末端戳了戳喻子洲,“起来,走了。”
两人勾肩搭背,很快离开教室。
林软看了看书上未干的笔迹,抬头望向周漾背影,又要走神。
这时,身后有人搭上她肩,“嘿”了一声,她下意识转头看——
原来是顾双双。
顾双双见林软回头,一脸懵懵的,眼里沁着水雾,忍不住伸手去捏她脸蛋。
“你脸也太软了吧,起来了起来了!发什么呆呢,陪我去厕所。”
林软捂着被捏过的半边脸,被顾双双拖起来往外走。
顾双双和林软一个寝室,为人开朗大方,善于交际。
开学的时候,她特意提前到校了两天,一来想在班主任面前留个好印象,二来想跟室友搞好寝室关系。
可来得早的两个室友是初中同班同学,两人特别熟,一直同进同出。
一段已经成熟的友谊里,再插进第三人,总有些格格不入。
尤其是在四人寝室,室友关系再好,似乎也难免会出现两两更为亲密的情况。
顾双双识趣,早早退出,而林软就这么毫无预兆的,被顾双双拐到了友谊的双人小船上。
***
课间女厕分外热闹,林软和顾双双在外排队。
走廊正对操场,林软侧头望去,半眯起眼。
顾双双在一旁问:“软软,李天王布置的思考题你写了没有?我抄了同桌的,你要不要抄一下,等会儿上课可能会叫人回答呢。”
“软软,软软?”
顾双双喊了好几声,林软才回神,“啊…双双,对不起,你刚刚说什么?”
顾双双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林软听完,摆了摆手,“不用了,我问了周漾。”
顾双双瞪大眼睛,“周漾?”
林软认真点头。
“噢对,我都忘了你和周漾同桌。听说他在长礼很厉害,你们一个初中的,以前认不认识?”顾双双低声八卦。
林软一顿,洗手间有人出来,她转移话题,“有位置了,你快去。”
顾双双转头,也顾不得再问,忙往里钻。
这是三十分钟的大课间,平时要出早操,可今天老师们开会,就变为了休息。
林软伏在走廊栏杆上等顾双双,目光投向远处篮球场。
不管是在长礼,还是在一中,她都习惯了去人群中寻找周漾的身影,且大多时候,她都能迅速的分辨锁定。
他打球的姿势,下一秒的动作,嘴角上扬的弧度。
像是电影里被分解为一帧一帧定格的画面,无数次重播慢放然后铭刻于心。
远处周漾投球进篮,传来一阵欢呼,林软也不自觉地弯起唇角。
她耳边有初秋稀疏清冷的风,吹入湖里,又泛起涟漪。
***
回到教室,很快上课铃响,是物理课。
林软将书摆在桌角,轻声叹气。
他们班物理老师是一中有名的拖堂李天王,热衷拖堂三百年不动摇。
这还不算什么,他第一堂课给大家立的规矩才叫震撼人心。
一二三四五六七还分小点展开阐述,语速飞快条理清晰层次分明,林软一度觉得他应该转行去教思想品德。
忽而一阵桌椅响动,微燥的热气和身上萦绕的柚子味道被裹挟着带到林软身旁。
周漾额角有汗珠顺着脸颊边缘往下流,他随意将校服外套搭在椅背上,整个人瘫坐下来,拧开矿泉水瓶,咕隆咕隆喝水,喉结也随之快速滚动。
林软愣了愣,默默别开视线。
她刚翻开书,周漾就轻敲她的桌子,声音很低,“林软,我睡会儿,打下掩护啊,谢了。”
“……”
谁给他勇气睡得这么心安理得?摄像头是摆设吗?
林软盯着他后脑勺看了好一会儿,很想用笔尖戳一戳,忍了又忍才没动手。
窗外送来阵阵清凉的风。
李天王在台上讲得唾沫横飞,林软目光落在黑板上,思绪却无法集中。
周漾翻了边,脸朝林软,睡得安静。
他双眼阖着,呼吸均匀,额前碎发被风拨动。
从林软的角度看过去,脸上的细小绒毛也清晰可见。
她脑袋放空,笔尖停在纸上,晕成一团。
嗯……长得可真好看。
不知何时起,教室变得分外安静。
林软抬头,发现李天王的死亡视线分毫不差地落在身侧的周漾身上。
一秒,两秒,三秒。
她若无其事地看向黑板,小身板坐直,时不时低头,装作记笔记的样子。放在桌下的脚不停地踩向周漾。
可周漾和吃了安眠药似的,纹丝不动。
李天王一直盯着他,周身气压很低。
终于,李天王忍不住从粉笔盒里扒拉出个笔头,扔了过去。
但是——
物理老师也不一定能扔出一条精准的抛物线。
林软盯住在桌面滚动的粉笔头,迟缓伸手,去摸自己额角。
痛觉短暂延迟,触碰的瞬间,她才发觉刚刚被打到的地方,火辣辣一片。
很多同学早早顺着李天王的视线望向周漾,等着看好戏。
可这一刻粉笔头的距离偏差让气氛变得十分尴尬。
隐隐约约,教室里传出了憋闷的笑声。
李天王的脸色越发不好看了。
也不知道周漾是什么时候转醒的,他伏在桌上看林软,唇角往上掀起。
“还不给我站起来!回答问题!”
李天王中气十足,喊得麦克风都发出了刺耳的鸣叫声。
林软皱起秀气的眉头,湿漉漉的一双眼望向周漾,示意他快点起立。
可周漾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还冲她挑了挑下巴。
“那位女同学你还在干什么?!上课不认真听讲还东张西望!”
捕捉到关键词“女同学”,林软愣怔,刚一抬头,又被李天王吼得下意识一缩。
“说的就是你!”
这一刹那,林软脑袋空空,迟缓起身。
她整个人都慢了半拍,直到李天王一顿狠批、最后撂下话让她去教室后面罚站,她才搞清楚状况——
李天王是拉不下面子,不承认扔错人,所以要将错就错。
林软垂眼,没有争辩,默默合上书本。
转身离开时,余光不经意瞥见周漾一脸的幸灾乐祸。
她脚步一顿,视线对上周漾,又很快偏开。
就像可乐被融化的冰块无限稀释,浅淡苦涩留在舌尖,一瞬间就觉得,变味了。
前所未有的委屈击中心脏之时,也伴随了前所未有的失落。
她站在教室后,像一颗安静的小树。
旁边窗户没关,风阵阵吹来,发丝蹭在脸颊上,有些痒。
李天王没有因为将错就错罚了林软就放过周漾,见周漾醒来,又找由头把周漾骂得体无完肤,斥他去后面罚站。
周漾一句没争,懒洋洋起身,带动桌椅哐当作响。
他往林软身边一站,想开口。
林软头也不撇,往旁边挪了一步。
不知站了多久,直到下一堂历史课的任课老师站到教室门口,李天王才作收束。
等他离开,林软和周漾一前一后坐回座位。
喻子洲回头敲了敲桌,语带调侃,“哈哈哈林软你也太倒霉了吧,是不是特别想打你同桌一顿?”
林软一言不发,垂着脑袋拿书。
周漾正在活动肩膀脑袋,见喻子洲哪壶不开提哪壶,抄起书就扔过去,“我看是你想被打一顿吧!”
历史课无缝衔接,老师在讲台上喊起立,喻子洲也没跟周漾再贫。
乘着起立敬礼的功夫,周漾转头喊,“林软,林软?你没事吧?”
林软没理。
坐下后,周漾又在座位下使小动作。
林软忽视几次,终于忍不住了,她转头瞪周漾,眼圈红红的,湿漉漉的眼睛愈发水亮。
“周漾,你烦死了!”
她双手伏在桌边,把头埋了进去,再不吭声。
不曾想下一秒,周漾弯下腰,凑近,歪着脑袋从下往上看。
两人在桌下以一种奇特的姿势对视。
空气好像因为空间的缩小越来越稀薄。
林软忍了又忍,可不争气的,一眨眼,大颗眼泪就往下砸,落到周漾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一般不哭的人哭起来 很难哄 【无辜脸】
周小漾要随机发88个红包 发动群众力量哄……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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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阳光时而清冷,时而灼人。
下午,塑胶跑道被晒得发烫,跑道圈起中间的篮球场,男生们在两端篮筐间来回奔跑。
周漾抱球侧身躲过对手,回身在三分球线外双手向上一抛,篮球入筐,干净利落。
队友一阵欢呼。
周漾掀起球衣下摆擦了一把脸,和人一起走向旁边休息区域。
“他们不行,太垃圾了!不是我说,这些小弱鸡跟长礼没比,现在一中篮球队那些高二的大部分都是我们长礼来的。”
喻子洲搭着周漾肩膀,语气不屑。
周漾汗流浃背,没工夫说话,只接过杨洛递来的矿泉水,仰头就喝。
喻子洲嘚吧嘚吧个不停,杨洛斜眼睨过去,眼看喻子洲又要开始吹牛逼,他摇了摇头,满脸无语,“鱼哥,差不多行了好吧。”
他转头去看周漾,曲起胳膊肘撞了撞,“欸,还有你,今天怎么老丧着一张脸啊。”
周漾扫他一眼,还没开口,喻子洲就幸灾乐祸抢先说道,“你漾哥可不得了,这第一周还没过完呢,就把同桌搞哭了。”
“搞哭了?他同桌男的女的?”杨洛有点兴趣。
“女的啊,他把人家……”喻子洲话未说完,就低声骂了句“我靠”,跳脚抱住自己小腿,往杨洛身后躲。
“没完了啊你。”周漾眼瞥过去撂下这么一句,懒得再理。
他拎上校服,先一步往科技楼回走。
后头喻子洲缓过小腿上那股劲,根本不怵周漾的警告,又开始跟杨洛嘚吧个不停。
杨洛一听“林软”,眼睛顿时睁大,“林软?周漾他同桌是林软啊?”
喻子洲惊讶,“你认识?”
“我同学啊,以前长礼十三班的,和我一个班。”杨洛觉得不可思议,“你说周漾把她惹哭了?不会吧……林软那妹子高冷得要死,我都不怎么敢跟她搭话的。”
杨洛想起什么,又开口道,“话说回来,暑假我在长礼那边还碰到过她一回,给我递一张纸,别说,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她要递情书呢,原来是发传单!”
“切,把你给能的,还情书,要点脸行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