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也有福气有一对玉做的外孙。”重华笑嘻嘻的回道。
萧太后无奈地看着重华,“你啊!”拉着林延意又是一通摩挲,感慨:“意哥儿长大了!”对重华长公主露出追忆的神色道:“当年我记得他就那么点儿,”太后用手比划了一下:“现在都是大人了,越长越像他父亲了。”
“孙儿将来要和父亲一样建功立业。”林延意一直以父亲为榜样,闻言心下欢喜,忍不住出声。他还记得这个皇外祖母,虽说他当年还小,但不妨碍他记得这位对他好的长辈,而且每年太后都会往福建送一大堆东西,母亲也时不时的在他们耳边说起这个外祖母。
太后被逗笑了,连声道:“好,好,好,咱们意哥儿将来做大将军,跟你大哥一样替你舅舅分忧。”太后说到大哥的时候,表情明显柔和很多,太后口中的大哥是林延恩,太后一直都只按女儿这一房的排行称呼。虽然才十五岁,但是已经领了差事,现下带着弟弟林延思随着恪郡王一道去江南办差了还没回来。
“大哥是要考状元的。”林延愈忍不住小声道,这两天他都在背国公府那一大家子,因为林延息在第一个,而且母亲跟他说过这个哥哥学问最好是要考状元的,让他以后跟这个哥哥学习,所以他记得最牢
重华长公主忍俊不禁:“这几个孩子最近都在记国公府里的那一大家子,这下看来倒是记住了。”忍不住要逗弄下:“那你七哥哥唤什么?是哪家的?”
“…”
习惯性的看林瑾衡。
林瑾衡眼珠子往边上转就是不看林延愈,将来她接触的主要是姐妹,所以只记了姐妹,能尽快把素未蒙面的十几个姐妹的排行、名字和出生对上就很不错了。
此路不通,林延愈又可怜巴巴的看着林延意。
古灵精怪的模样看得人就忍俊不禁。
太后拉着三个孩子又问了一番学了什么,玩什么,在福建可好。
慈宁宫里一派喜气洋洋,宫女太监行动间也宽松了不少,重华长公主回来了,太后娘娘的心情不要太好,他们这些伺候的自然轻松。
过了片刻,皇帝便带着林晋海到了慈宁宫,一进来皇帝就看见倚在太后身边的两个小娃娃,等看清楚两人的装扮,忍不住苦笑,他这个妹妹又来作怪,都是好几个孩子的娘了。
知道皇帝是必定要过来的,重华长公主就起了捉弄皇帝的心思,一说出来就得到太后的鼎力支持,立马让人找了一套男孩子的衣服给林瑾衡换上。
先是皇帝和林晋海给萧太后请安,再是重华带着三个孩子向皇帝请安,一番请安落座之后。
重华长公主把龙凤胎推到皇帝面前促狭的说道:“皇兄看看,哪个是你外甥,哪个是外甥女,认错了可得给两倍的见面礼。”她与皇帝差了十一岁,启蒙是由皇帝手把手描红教出来,感情极好,天下间也只有她敢这么跟皇帝说话,皇帝也愿意纵着这个妹妹。
两个孩子面貌相似,且正是雌雄莫辩的时候,一时之间,皇帝也认不出来便瞧林晋海,萧太后笑着出声,“这可不许作弊。”
林晋海对着皇帝无奈一笑,只好作壁上观。
皇帝笑着摇头,细看两个孩子耳垂,结果发现两人都没有耳洞,不免失望。摸索了两人的手掌,可以看得出都是自小描红的,外貌上实在分不出来,便道:“昨儿个朕得了一匣子粉红色的珍珠,衡儿可喜欢。”
两人都不说话,点头。
皇帝也没发现谁露出特别欢喜的表情,对太后笑道:“咱们衡儿竟是个不爱珠宝的。”
太后乐得儿子和外孙外孙女亲近,将来也好看顾这些孩子:“许是不喜欢珍珠,皇帝看还有没有其他好东西。”
皇帝故作心疼道:“看来这下得出老底”
贴身太监李总管上前递了一个荷包,皇帝从里面拿出一块通体碧绿的玉佩,便留意着两个孩子的表情,两人都是眉眼弯弯,动作神情几乎一模一样,失笑:“连玉都不喜欢?”又道:“昭国敬献了一批汗血宝马,其中有几匹小马驹,愈哥儿可喜欢。”
林延愈脱口而出:“喜欢”汗血宝马诶。
皇帝把玉佩塞到林瑾衡手里,笑道:“你个小人精,”这孩子故意露出来的欢喜表情,不过到底没有林延愈那么激动,否则还真被骗过去了。
“你个憨小子!”重华长公主点点小儿子的脑袋。林延愈也知道自己露馅了,吐吐舌头,把头往他娘怀里钻。
皇帝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多年不见的妹妹,感慨道:“妹妹气色不错,还和当年一样。”每十天半月,这个妹妹都会送信来说下的她的状况,知道妹妹过得不错,但到底不如亲眼见到的放心,近四十的人了,看起来倒像二十出头的女子,这些年看来的确过的不错。于是满意地看了林晋海一眼,这个妹婿没有选错,有能力有手腕还能哄好自己的妹妹。
重华长公主这些年除了不能时时见母亲兄长和两个儿子外,委实顺心如意,丈夫能干,夫妻感情又和睦,儿女聪明伶俐,没有姨娘庶子这种烦心事,整个福建一带她最大,又有宫中秘方调养,可以说是越活越年轻。
倒是皇帝,鬓角微白,眉间带着褶子,比五年前见到的时候憔悴多了,她虽不在京城,但是也知道这两年皇子们越来越大,心也越来越大了。
本朝向来是嫡长子继承制,但是元后莫皇后四个嫡子都早夭,连带着元后悲伤过度也早逝,只留下一个荣安公主。继后公孙皇后更是一无所出。
无嫡皇子,皇帝年纪也不小了,其他的皇子更是蠢蠢欲动。朝中现在分为三派,主张立长的大皇子一派,主张立贵的五皇子一派,还有一派是公孙家,这一派致力于让公孙皇后把胞妹丽嫔的十六皇子过继到名下,那就是名正言顺的立嫡。
目前三派保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之下,大皇子出生一般但是身为长子占据着年龄优势,最早培养势力收拢着一片人。
五皇子出生高贵,母亲德贵妃出自世袭罔替开国五大侯府之首的毅勇侯府,家族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不容小觑。
十六皇子才四岁,但是他的母族是世代书香的公孙。加上皇帝的有意偏袒,这一派虽然出现的晚,目前也能跟其他两派打了个势均力敌。
“这南边的水土就是养人,有空皇兄和母后倒是可以去那里瞅瞅。”
太后倒是被勾起了兴趣,回忆道:“当年我随你们父皇倒是去过一次,那山山水水瞧着就是灵气。”这也是太后这一生唯一一次离京。
瞧着母亲脸上向往的神情,孝子皇帝便提议道:“母后若是欢喜,儿子便奉您下一趟江南。”
太后顿了下摆手道:“我虽不理前朝的事,还是知道西北大旱,皇帝政务繁忙不必为哀家劳民伤财,再说一把老骨头了,可经不起折腾了。”江南其实给太后留下的坏印象更多,她的小儿子便是夭折在江南。
“母后哪里老了,瞧着和儿臣都差不离,儿臣还想问母后可是藏了驻颜的方子不与儿臣呢?”重华长公主瞧着太后神色不对,玩笑道。
太后虚指,笑骂:“你这孩子!”神情宠溺万分。
皇帝想起一事便对重华长公主道:“在家歇两天后就把孩子送到无逸斋来,功课可不能耽误了。”
闻言重华长公主喜形于色,立马拉着两个儿子谢恩。宗室子弟不计其数,不是什么人都有机会进无逸斋,只有王爷公主的嫡长子有这种机会,想再送儿子进来那就要求恩典了,像她这样四个儿子都在宫里那真是宗室里的头一份。
林晋海虽觉得自家荣宠太过,恐招了宗室的眼,却不好直说,只能跟着谢恩。
日头西挂了,林晋海方带着依依不舍的重华长公主和儿女辞别了皇帝和萧太后,带着一堆赏赐打道回府。
本来不至于这么晚,不过中间后宫和宗室闻讯之后都纷纷赶到慈宁宫表心意。这可真是赶,谁也没料到萧太后会出手截人,大家都以为是明儿呢。重华少不得带着几个孩子认了一堆,舅舅,姨妈,表兄弟,表姐妹。

马车停下来之后,重华长公主取了温热的帕子给林瑾衡擦脸,林瑾衡才悠悠醒来,小孩子精力有限,这一天折腾下来在马车上便睡了过去。林延愈虽不像林瑾衡这般在马车里睡着了,却也是露出了疲态。
重华长公主心疼幼子幼女,却不好直接让两人回府歇息,便哄道,“等见了你们祖母,便可休息了。”
两孩子都是勉强打叠起精神应了。
林晋海带着林延意骑马,下马之后见车厢内半响无反应,正要出声询问,帘子便被掀了起来。林晋海伸手扶着重华下马车,直接把林瑾衡抱下马车,看她恹恹的模样,询问,“可是累着了?”
林瑾衡想逞强,但是一个哈欠,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只好道,“有点乏。”
“衡儿乖,见过祖母便可歇息了。”林晋海哄了女儿,又望向小儿子,见他精神尚可便放了心,“还不快下车,随我去见你们祖母。”
大房的下人见惯了林晋海疼女儿,还见过林晋海抱着女儿摘花采果子的模样,所以见怪不怪该干嘛干嘛。倒是卫国公府门口等候的下人见状,难掩惊讶,严父慈母,父亲便是疼儿女,私下里亲近也有,但是大庭广众之下抱女儿的,在世家大族甚为少见,何况林瑾衡已经七岁。
林延愈撅撅嘴,重女轻男,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诶,他都习惯了。
林延意看着好笑,勉为其难朝弟弟伸出手,林延愈受宠若惊,马上搭着林延愈的手,从马车上的跳了下来,视面前的墩子如无物。他深深鄙视林瑾衡上下马车都需要人抱的废柴行为,绝对不是嫉妒。
在二门,一行人遇上了闻讯等候的众人。天地君亲师,所以老太太也要出来迎接公主儿媳。
众人皆要向重华长公主和林瑾衡行礼,琅华郡主不是白叫的。林瑾衡有些不安,旁人的礼她已经习惯,不过不包含她的祖母、叔父婶娘,兄弟姐妹。
重华扶住了老太太,笑道,“母亲这是折煞衡儿了,她虽是郡主却也是您的孙女,哪里能受您的礼。”对着众人道,“都是一家子,何必这样见外,日后不必如此。”不比重华长公主她是长嫂,受礼也说得过去,但现在在场的不是林瑾衡的长辈就是她的兄姐,没几个比她小的。
林晋海也道,“日后相处的时间多了,若是见面都如此,岂不生分。”
林瑾衡心中狂点头,她受不起,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重华和林晋海都不是拘礼的人,众人闻言也都知道了日后如何应对林瑾衡,不用太客气,但是也不能不客气,这个度,自己回去琢磨。听说林瑾衡是被林晋海亲自抱下马车的,啧啧,不是一般的受宠。
老太太点头,看着九年未见的大儿子红了眼眶,正要说什么。重华长公主挑眉出声,“父亲这是?”
五十多口人,少一两个察觉不出什么,四太太不在,重华就没注意到,但是老国公不在,就是林瑾衡都注意到了。
话一出口,现场安静了一会儿,二老爷不得不出面道,“父亲染了风寒,在温泉庄子上休养。”
林晋海淡淡道,“天已晚,我明日带着御医一起去向父亲请安。”他差点忘了,今天是那位的死忌,老国公怎么愿意见他。
老太太嘴角勾起冷笑,为了那个贱人就连九年未归儿子都不见。还好死了,要是不死,哪里还有他们母子四人立锥之地,拿帕子掩了掩嘴角,恢复笑容道,“江太医医术高明,有他出诊,我也放心了。”
“这里风大,儿子送母亲会燕禧堂。”林晋海扶了老太太上轿。二门离燕禧堂有一段距离,主子进出都要轿子。
到了燕禧堂就是林瑾衡一家人认亲戚了,除重华和林瑾衡之外,林晋海父子三人跪在蒲团上向老太太叩头,林瑾衡行了万福礼。
老太太一腔爱子之情对着林晋海的木头脸无处抒发,加上林晋海自幼养在太夫人林宋氏膝下,林宋氏走的时候,林晋海已经过了弱冠之年,跟母亲也亲近不来了。老太太实在做不出抱着大儿子上下其手的动作,心下悲凉,搂着三个孩子心肝肉的哭了一通,在肖似林晋海的林延意身上停留的时间明显更长。
在儿媳和孙女的劝解下,才拿帕子抹泪,一叠声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六太太小林刘氏是老太太内侄女,又是最宠爱的小儿子媳妇,在老太太面前向来随意,遂上来打趣道:“可不是,母亲您心心念念了这些年,这回总算是见着了,以后啊,母亲眼里怕是只剩下这几个乖孙儿了。”
老太太笑骂:“往年这几个孩子不在我跟前,我多疼些自是必然的。”
“不说母亲您要多疼些,这孩子我看着就是欢喜的。”六太太上前执着林瑾衡的手道,满眼欢喜:“原以为我们府上的姑娘已是极好的了,今儿个才知道还有这样好的姑娘,不愧是公主教养的。”
老太太眉头皱了下,这样压着别人抬人,还是在被压的人面前,委实得罪人。笑道:“这是你六婶婶,往日里没少念叨你。”总归是亲侄女,老太太少不得要替她担待下。
林瑾衡兄妹三齐声唤人。六太太还要说什么,老太太已经带着三兄妹认人,先是叔叔婶婶,三房和五房叔叔都不在,三叔是在外打点家中庶务,五叔却是早年牺牲在战场上。
老太太又指着一溜芝兰玉树的少年给他们作介绍,卫国公府的多子多孙一直为人欣羡,只是可惜,二房和六房嫡子不如大房多。嫡庶有别,庶子将来前程也就那样了。
四老爷能挣下这份前程,那是因为晋字辈男丁少,如今延字辈嫡子众多,怎么也轮不到庶出的。不过多子多孙也是好兆头,将来嫁娶也能给家族扩大关系网,所以老太太乐于往儿子房里塞人。
林瑾衡事前工作没做好,如今也是被一串名字弄的脑袋晕晕,最后只记住了二房嫡长子嫡次子和六房嫡长子,没办法亲疏有别,只能捡紧要的记。
姑娘倒是记得七七八八,林家姑娘个个如花似玉,环肥燕瘦,春华秋实,各具风华,林瑾衡觉得日后看着也是一种享受。
老太太指着一个穿红色小袄,五官秀美的女孩,语气明显更郑重:“这是你姑母的女儿婉月,”对林瑾衡道:“比你大一岁,你们年龄相近可以一道玩耍。”
杨婉月笑吟吟地看着林瑾衡,“衡妹妹好!”对着林延意和林延愈道,“十表哥,十三表弟。”
亲疏立见,重华长公主瞧一眼笑容甜美的杨婉月,倒是个懂事的。
林瑾衡把到口的杨表姐换成了,“婉月姐姐好!”月姐姐实在开不了口。
林延意和林延愈也各自道,“杨表妹” ,“杨表姐。”

姐妹间

林瑾衡坐在椅子上由着芷言,芷月拿帕子净面,芷兰和芷玉在铺床。长公主对这个独女恨不得把天下最好的都送到她面前。她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就有四个一等丫鬟,八个二等丫鬟,八个三等丫鬟,十个粗使婆子,不入等的丫鬟不详,还有两个嬷嬷,本来她还有个奶娘的,不过长公主担心孩子亲奶娘胜过生母,所以几个孩子三岁后就把奶娘放出去。
房里的器具陈设除了时下一些新鲜别致的物件,随便拿出一样都有个百年的历史。
想起这七年的生活,她总是觉得不真实。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别人的肚子里,这种事情会吓死人的有木有。
那时候林瑾衡意识还模模糊糊,清醒的时间也少,直到被生出来,才彻底清醒的意识到——胎穿了。拜各种穿越小说所赐,林瑾衡知道诸多前辈都是一路打怪,推到各种boss之后幸福美满一辈子。
只是,林瑾衡上辈子蜜罐里泡大,心计隐忍功夫无限趋近于负数。知道自己是穿越之后,就收集周围的情况,如果是龙潭虎穴,林姑娘决定早死早超生,兴许还能回去。
结果显示,母亲是公主,自己是她亲生的,林瑾衡松了一大口气,有一个公主嫡母,直接可以绝奶自杀了。有嫡亲兄长,代表以后有靠山,公主娘也不会因为无子被人拿捏。公主娘性格强硬,林瑾衡又松了一口气,软弱可欺的公主,都对不起公主这个封号。刚出生她就有了郡主封号,可见公主娘在宫里很吃得开。
至此,林瑾衡决定好好吃奶,天天长大。至于父亲,有这样一个公主娘,父亲怎么样对她影响已经不大了。
后来完全了解自己身份的林瑾衡觉得老天爷虽然让她莫名其妙穿越,但是对她也算得上仁至义尽了。出生实在是一件拼人品的事情。
本以为劳累了一天沾着枕头就能睡,结果不可自抑的想起了前世种种,翻来覆去睡不着。
守夜的芷言听见动静,出声询问,“郡主可要用水。”
“不用。”
“可要听曲子。”林瑾衡一个习惯,睡不着就喜欢听舒缓的曲子。
帐内安静了一会儿,林瑾衡才道,“古筝。”
芷言自去安排不提。
在悠扬的古筝声中入眠,一觉无梦,醒来西洋钟的时针已经指在9上了。林瑾衡想起今天还要去庄子上拜见祖父,直挺挺的起身问,“今天不是要去向祖父请安,难道还不出发?”
芷言边指挥人准备洗具和今天的衣服边道,“公主见郡主未醒,便说郡主改日再去向老国公请安也无妨,公爷和两位少爷辰时一刻就出府了。”
“大家都去了,就我不去,这样不好吧!”林瑾衡踟蹰,古代不是对孝道很严格。
“公主也在府中,”芷言又加了一句,“国公爷也说了,郡主既然身子不适只管好生歇着,拜见老国公不必急在一时。”
林晋海愿意纵着女儿,一则是听下人回禀,昨夜直到未时方睡下,想着林瑾衡奔波了一天实在是心疼女儿一大早起来继续奔波。再则,昨天是那姨娘的死忌,每年老国公都要在庄子上做法事,实在是晦气,夫妻两便不是很想她去。于是就有了林瑾衡不适这一出。
林瑾衡眨眨眼,原来是装柔弱,既然她爹说了那就错不了,遂放心的又躺回了床上,懒洋洋道,“过会儿再起。”
芷言好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家郡主对国公爷言听计从,近乎盲目的崇拜。就拿这事来说,重华长公主说不用去拜见老国公,林瑾衡便有些惴惴不安,国公爷说了,她就一幅放心的模样。
林瑾衡见芷言笑,也反应过来,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她就是觉得父亲比母亲靠谱一些。重华作为天之骄女,行事就带了几分唯我独尊,有时候并不是故意嚣张,只是天性使然。林晋海却是心思缜密,为人又谨慎,做事轻易不落人口舌,“可不许告诉母亲,否则她又要说我喜欢父亲胜过她了。”重华可是没少吃醋。
不止芷言,另外三个芷都是笑着应道,“郡主尽管放心。”这可不是什么秘密,府里有头有脸的下人都知道,琅华郡主更听国公爷的话。

林瑾衡病了,于是来公主府请安的林氏宗族纷纷表示要探望,重华长公主微笑道,“衡儿吃了药睡下了。”
被‘睡’的林瑾衡正躺在榻上吃着水果点心,听着一个口舌伶俐的丫鬟惟妙惟肖说书,逗得一屋子人笑得合不拢嘴。殊不知,自己在国公府后院引起了涟漪。
“不是都说林瑾衡睡了,我们过去干嘛!”对着让她去公主府探望林瑾衡的六太太,八姑娘不满的抱怨,林瑾衡,林瑾衡,还没回来就弄得母亲和祖母对她耳提面命,不可以对她耍性子,如今人一回来,好像所有人都围着她转了。
六太太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八姑娘,“重点不是见她这个人,是心意,大家都去了,就你不去,公主和你大伯父怎么看你,府里的人怎么看。”
“我管他们做什么,难道我去了,他们就会喜欢我,”八姑娘气鼓鼓看着六太太,“你昨天难道没看见,公主眼里就只有大姐和老九,旁人根本没理,我何必上赶着去讨嫌。”又愤恨的甩了茶杯,“大姐在公主膝下养过几年,公主偏爱情由所原,至于老九,不过因着她是二房的,我算是看明白了,阖府,公主就把二房放在眼里。我们上赶着讨好,也不会把我们看在眼里。”
公主喜爱大姑娘和九姑娘,这点很明显,六太太想安慰女儿都没办法,另辟蹊径道,“公主偏心,你大伯对你们却是一视同仁,比起二房那两个,你可是他双重血缘的侄女,众人中,谁越得过你和志儿。”
八姑娘想起林晋海的模样,是没对谁特别,忍不住心中一动,这是伯父又是舅父,难道不该对她另眼相看。
六太太见八姑娘意动,立马添柴加火,“你伯父疼爱林瑾衡,你若是和她交好,少不得要多疼你几分,连带着公主对你也要和善几分。你看杨婉月,一口一个衡妹妹叫的多亲热,就是老九也笑脸对人,怎么就你板着脸呢!”六太太趁机教起女儿来,昨天才说了两句,女儿脸色就不好,六太太只好忍了。今天逮着机会可不能放过。
八姑娘本有些意动,闻言,却是起了争强好胜之心,“我为什么要和她们一样溜须拍马,卑躬屈膝,便是伯父和公主不疼我,只要祖母疼我不就成了,他们难道还敢不听祖母的话。”在八姑娘看来,祖母是这府里最大的,只要祖母发了话,谁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