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爱磨蹭!”蒋淑兰轻嗔着进了厨房。
“刚刚睡了一会。”叶飘坐在沙发上,不经意的说。
“辫子梳歪了。”风褚宁看着她说。
“啊?真的吗?不会吧?我梳了好几次。”叶飘忙抹抹头发。
“骗你的!梳得很好看!”风褚宁笑着说。
“你……讨厌!”叶飘红了脸,“怎么也喜欢捉弄人了!”
“那可比不过你!绕了好大一圈!”风褚宁拿着那张纸条在她面前晃晃说。
“什么啊……”叶飘假装不明所以,低下头偷偷的笑。
“走吧,都准备好了吧?”风褚宁站了起来说,“我们的Leaf还等着呢!”

两个人一起为Leaf添加了营养剂,风褚宁又修剪了一下,小树显得更加挺拔,虽然比不了旁边的wind和cloud,却比雷已夕的night好出了不知多少。
“Leaf真是漂亮的树!”叶飘满意的说。
“是啊,长势很不错。”风褚宁摸着它的叶子说。
“你说它长大后会不会比wind和cloud都好?”叶飘期待的问,这种期待仅仅源自Leaf,因为它是属于叶飘和风褚宁两个人的,与其它的所有都一概无关。
“当然!”风褚宁肯定地说,“这可是我们一起种的啊!”
“嗯!我也这么想!”叶飘顿时笑颜如花。

“把纸条就那么放在那,要是我没看见怎么办?或者我忘了没来呢?你不就白等了?”风褚宁说。
“我知道你肯定会看见,然后肯定会来!”叶飘得意地说。
“为什么?”风褚宁问。
“因为是你,是风褚宁!别人我不能保证,但是你一定会!”叶飘望着风褚宁坚定地说,“放在你眼前的东西你不会看不见,跟你说好的事你不会忘,不是吗?”
风褚宁望着叶飘笃定而信赖的样子有点失神,这个小女孩的这个表情猛地印入了他的脑海,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催化了生活的影像,在这一刻他莫名其妙的深深的记住了这个画面。
“原来,你都把我看透了啊!小阴谋家!”风褚宁说。
“那当然!”叶飘把头扭到一边,飞扬起的马尾辫扫过风褚宁的鼻尖,随风飘摇的淡淡的柠檬香使他脑中的画面更加具体。
“不过,下次还是别这样了。”风褚宁摸摸自己的鼻子说。
“为什么?”叶飘掩饰不住失望。
“下次就把纸条系在Leaf上面,这样安全些,既不会被风吹掉,也不会被别人拿走。要不万一我没看到,你不是就白相信我了?”风褚宁说。
“那你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写纸条,岂不是要天天来这里看一下?”叶飘说。
“那怕什么,就每天来一次呗!”风褚宁仿佛并不在意的说。
“好!”叶飘一口答应,她开心极了,因为从此以后每天风褚宁都要至少做一件与她有关的事,而且只为她一个。
“还有……”风褚宁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他把上面的钥匙牌拆了下来放在叶飘手里。
“干什么?”叶飘疑惑的问。
“这有两个牌子,平时呢,你就把太阳的这个挂在窗户上,收到我的纸条那天,就把月亮的这个挂上,这样我就知道你看没看到了!你和我不一样,我可不敢那么的相信你!”风褚宁说。
“瞧你说的,知道啦!”叶飘笑着答应。
她感觉十分的幸福,虽然是自己耍了小小的心机,但是无论如何,像现在这样,手里握着风褚宁送的钥匙牌,坐在两人一起栽的树下,与他一起东聊西聊,在叶飘心里没什么能比这更好。

晚上回到家里,风褚宁无意中掏出兜里的纸条,他微微的犹豫了一下,把它压得平平整整的放在了抽屉里。


第六章 粉色与蓝色的差别

纸条的事情没过多久就被所有人知晓了,每天都玩在一起,这样的事情实在没办法保密,不过大家都没怎么在意。雷楚云只是温柔的笑笑,而雷已夕则是一幅不可思议的样子,一向直白的她很难理解蕴含其中细腻的表达。
“有什么话见面说不就好了?多麻烦啊!”雷已夕皱着眉说。
“我们是顺便练练汉字!”叶飘如此回答。
总之,风褚宁抽屉里的纸条越积越多了,最近的一张写着:“想要什么圣诞礼物?”

随着时间的推移,叶飘已经完全融入了多伦多的生活,鞭炮与压岁钱渐渐成为了遥远的回忆,而圣诞礼物代替了它们成为叶飘新的期盼。文化的交融与传承,就是这么的了无生息。
圣诞节的时候,整个Belle街都充满了温馨与欢快的气氛。雷家的圣诞party是每年必有的节目,这几个华人家庭总会在这个节日团聚一下。
叶家是最后一个到的,蒋淑惠为穿什么衣服出席发了半天愁,叶启温认为只要舒适得体就好了,而蒋淑惠则坚持不能被风、雷两家瞧低,就这么磨磨蹭蹭的耽搁了不少时候。
廖绸珍亲自到门口迎接他们,出乎蒋淑惠的意料,她只穿了件普普通通的家常毛衫,相比之下,蒋淑惠的盛装未免有些突兀。不过这样简单随性的装扮仍然掩饰不住廖绸珍的美丽和高贵,她的眉目之间与雷已夕很是相似,但气质上却更像雷楚云。
“叶太太,今天真漂亮啊!”廖绸珍称赞着说。
“哪里的话!怎么能比得上雷太太呢!”蒋淑惠微微尴尬的说,叶飘站在一旁不禁有点脸红。
雷已夕从她妈妈身后跑了过来,她抓住叶飘说:“你呀,还真是慢!是不是偷偷化妆了?”
叶飘没有理会雷已夕的调侃,她被站在远处身穿白色小毛裙的雷楚云和像王子一样守候在雷楚云身边的风褚宁惊呆了。即便看了无数次,但是一旦他们站在一起,还是会让人感叹无比般配,简直就是天造地设。这种感觉对叶飘而言不仅是羡慕,还是刺痛。
“来了吗?到这边坐吧!”雷楚云仍然很善解人意,她看出了叶飘的局促,就温柔的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
“我坐已夕那边就好。”叶飘躲闪开说,她总是不自觉地拒绝雷楚云的关心和示好。
“也好,那你坐着,有什么事就叫我。”雷楚云黯然的走远。
叶飘望着雷楚云的背影,有点自责。她知道这么做对雷楚云很苛刻,毕竟是她自己心里有鬼,雷楚云的善良和美丽是没有错的,更何况雷已夕已经很过分了,自己的做法会让雷楚云更伤心。
但是,叶飘仍然抑制不了这种有些卑劣的行径,人性使然,没有办法。
雷已夕送给了叶飘一盒名贵的糖果,那显然只是从她拥有的众多高档品中随便选出的而已。相比之下,雷楚云亲手编织的蕾丝发环要精致用心的多,这更加剧了叶飘的罪恶感,连说谢谢的时候都很不自然。
在所有礼物之中,叶飘最期待也最喜欢的就是风褚宁送的字帖了,但是她却开心不起来。因为她同时看见了风褚宁送给雷楚云的礼物——一个羽毛椅垫。风褚宁拿给雷楚云的时候说:“你练琴总是隔一会就错错身子,有这个会好些。”
字帖肯定比椅垫更难寻觅,但是其中的贴心,是不能比拟的。那样独特的温柔,叶飘得不到,雷楚云却可以。

“我的礼物呢?是这个吗?我拆了哦!”雷已夕拿起一个礼盒对叶飘说。
“不是,这个是给楚云的,你的在那边!”叶飘说。
“哦。”雷已夕把礼盒随手塞在雷楚云手里,漫不经心的拿起了另一个盒子。
“很漂亮的花瓶!谢谢你啊,叶飘!”雷楚云拆开了包装,开心的说。
“没关系……”叶飘没抬头看雷楚云那纯洁的目光,她越无邪叶飘就越逃避。
“喂!”雷已夕突然打断了她们,她轻挑着眼睛对雷楚云说,“咱们换吧!我想要你那个!”
“已夕……”叶飘惊讶的看着表情冰冷的雷已夕,她给这对姐妹挑选的礼物其实是一样的,只不过一个粉色,一个蓝色。因为雷已夕喜欢粉色,而雷楚云喜欢蓝色。
“好吧,给你。”雷楚云没有一点反抗,语气淡淡的把盒子递给了雷已夕。
“已夕,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任性!”风褚宁走了过来,他拉住雷楚云,雷楚云轻轻闪了一下,他却执拗的握着她的手,让她紧紧依靠在自己身边。
“哥,没有关系的,粉色很可爱啊!叶飘很会买东西呢!”雷楚云忙替雷已夕掩饰。
“哥,你知不知道你很奇怪!为什么每次走过来都是先责备我!难道我和她之间错的就一定是我吗?就只会替她说话吗!”雷已夕气愤地跑了出去。

“你何苦做这样的事情呢!”叶飘追了出来,她拿过雷已夕手中的花瓶说,“粉色与蓝色能有什么差别!就这么在意吗?”
“我才不在乎这个呢!”雷已夕说,“你也觉得我很讨厌而她很可怜吧?”
“没有啊……”叶飘说。
“不是这样的。”雷已夕没听叶飘的话,她自顾自的接着说,“根本不是这样的。她大方的把她不想要的统统让给我,但是我想要的她却死死抓住不放!我得到的不过是这些没意义的东西!”

叶飘突然感觉到了夜幕下的寒冷,皑皑的白雪和雷已夕凝重的神情一起降低了温度,使这个豪华的房子不再温暖。她渐渐明白了粉色与蓝色的差别,那不是一种视觉差距,而是两颗心的距离。
第七章 变不成仙女(上半部分)

类似这样的事情大概发生过很多次,过了一会雷已夕就自己平复了下来。廖绸珍招呼着吃蛋糕,大家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又说笑到了一起。不过叶飘的心情再也提不起来,无论是风褚宁和雷楚云,还是粉色和蓝色的花瓶,都让她心里不舒服。
叶启温与风明仕、雷奉先谈得很投机,雷奉先对叶启温的才学格外仰慕。
“绸珍,叶先生的书法可是不得了啊!你那几笔陋字,可有的请教了!”雷奉先对妻子说。
“哪里哪里,雷先生过奖了。”叶启文笑着说。
“叶先生,不必谦虚啦,如果不嫌弃,今天就写几个字,给我们留副墨宝吧!”廖绸珍很感兴趣的应和。
“这……”叶启温有些不好意思。
“启温,既然雷先生雷太太这么赏识,你也就不要推辞了!”蒋淑惠说,她看见丈夫被主人欣赏,很是得意。
“那我就助兴写个春联吧,献丑献丑!”叶启温只好应了下来。
“好好好!好久没感受到咱们中国的年味了!”雷奉先十分高兴的说。
廖绸珍准备好了笔墨,叶启温略略思索,提笔写了起来。
雷楚云很感兴趣的凑过去,轻声问:“妈,叶伯父写了些什么。”
廖绸珍满脸敬佩的念道:“东风只助精英志,春雷一鼓万象新。”
叶飘看着雷楚云渴望的眼神问:“你怎么没学写汉字?”
雷楚云眼睛舍不得离开那副春联说,随口答道:“已夕不喜欢,我也就没学。”
这轻巧的一句话使叶飘心中早已翻江倒海的怜惜再次汹涌起来,只是因为妹妹的厌恶,就放弃了自己的喜好,这样可悲的忍让雷楚云竟然已经习以为常了。
“那个字就是‘风’吧?是吧?”雷楚云没看出叶飘心情的动荡,兴奋的问。
“嗯。”叶飘回答,雷楚云天使般的笑容让她心酸。

“好字!好联!”风明仕不由拍手叫好,雷奉先也是满口夸赞。
“这个我要裱糊起来才是!”廖绸珍小心翼翼的拿起对联说。
“那可真是叫人笑话了!”叶启温笑着说。
“要我看,再加个横批最好!”风明士说,“这可是绸珍的本领了!”
“哦?雷太太,那快情吧!”叶启温双手递过笔说。
廖绸珍接过毛笔,微微一笑,写下“一叶降福”四个字。
“雷太太果然才思敏捷!”叶启温由衷赞叹说。
“我们三家人在这联里,可算聚齐了!”风明士应和。
“倒把叶先生的好联弄得俗气了些。”廖绸珍说。
“你也知道自己捣了乱?”雷奉先笑着说。
“哪里!这样的妙想,我可做不出!”叶启温说。

大人们在一旁论的热闹,风褚宁附到叶飘耳边说:“你的‘颜体’原来是得你爸爸的真传!”
“我的字算不得‘颜体’,更谈不上真传。”叶飘退后一步冷冷的说。
风褚宁诧异的看着她,叶飘却没再望他一眼。
“哥,怎么了?”雷楚云走过来问。
“没事,那个小丫头的脾气真是怪呢!”风褚宁望着叶飘的马尾辫说。
“叶飘……也不算是小丫头了吧?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谁也琢磨不透的。”雷楚云说。

第七章 变不成仙女(下半部分)

廖绸珍走了过来,微笑着说:“好了,现在轮到你们表演了,一人一个节目,谁也不许逃!楚云先来,好吗?”
雷楚云点点头走到钢琴旁,风褚宁很自然的为她展开乐谱,她冲风楚宁千娇百媚的笑了笑,转身轻声说:“我来弹一段《甜蜜的幻想》,为大家助兴吧!”
大家都鼓起了掌,只有雷已夕靠在叶飘身边不屑说:“这么简单的曲子,真是没意思!”
蒋淑惠是琴师,叶飘从小就学习钢琴,因而对音律指法也略有造诣。《甜蜜的幻想》是歌唱性非常强的曲子,弹奏起来象摇篮曲,温婉抒情。它声部很多,左手声部中即要弹奏旋律,又要弹奏伴奏音型。这首乐曲中最重要的是右手的高声部旋律,其次重要的是左手旋律声部,再次是左手低音的伴奏声部。所以要格外注意两个声部的音色,音乐上不能有缝隙。踏板演奏是切分踏板,要在弹奏了一个音以后再踩踏板,不能和手一起落下,要跟随着左手旋律音换踏板,这样才不会打破安静的氛围。虽然曲子本身并没什么特别的技巧,但是雷楚云拿捏得很好,手指力量的转移,声部层次的控制都恰到好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尽管演奏得很平稳流畅,但却并没充分体现乐曲本身的艺术性。
“弹的很好呢!”蒋淑惠忙不迭的夸奖说。
“楚云很用功的。”廖绸珍鼓着掌说。

与雷楚云的低调不同,雷已夕选择了德彪西的《月光》。这首乐曲的意境是表现出月光下景物的变化以及天上云彩的走动和月亮或明或暗、如诗如画的场面,因而对演奏者有很高的要求。既要有娴熟的技巧,也要有独特的艺术感悟。然而雷已夕却两者皆不具备。整支曲子在她的手指下节奏都不够稳定,其中三连音、二连音的交替变化,休止符和一个音延长几拍的弹奏,都没能把时值弹够,拍子也没数准。明明是优美而富有诗意的曲子,被她弹的仓促而干瘪。
蒋淑惠好象很诧异的对廖绸珍说:“已夕更出色呢!你真是会养女儿!”
叶飘不屑的瞥了她妈妈一样,外行人可能会认为演奏复杂的雷已夕更好些,但蒋淑惠不会区分不出优劣,她这样的态度多少有些势力。
“哪里啊,已夕总是偷懒,不过好在还有点小聪明。”廖绸珍似乎并没感受到蒋淑惠的做作,她满心欢喜的为自己的女儿鼓掌,母亲对孩子总是这样的狭隘,只要是称赞,就一概照单全收,而并不考虑其中的成分。
叶飘注视着廖绸珍的表情,那样的母爱是无法掩饰和伪装的,终究与对雷楚云的母爱不尽相同。再看看那个默默站在一旁,美得惊为天人的女孩,叶飘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众人热闹了一通,雷已夕拉着叶飘不停地说笑,风褚宁和长辈们在一起聊天,只有雷楚云一个人在圣诞树下孤零零的坐着。
叶飘看了她一会,闪开雷已夕走过去说:“喂!玩点什么吧!呆在这多闷啊!”
“叶飘……”雷楚云惊讶地看着叶飘,眼睛慢慢明亮起来,映得她的脸庞更加美艳。
“看看都有些什么礼物……”叶飘不好意思的避开雷楚云感恩的目光,在圣诞树下乱翻着。
叶飘这么做,仅仅是因为同情。只有站在这样的高度,她才会低下头,向雷楚云伸出手。而雷楚云不一样,她也是伸出手,不过是抬起头。同样的动作,低头是给与,抬头则是乞求。

“哇!这是什么!仙女棒!”叶飘挥舞着银色的仙女棒喊,“仙女仙女,给我变个南瓜车!给我变个水晶鞋!给我变个小王子!让我变得像她一样美丽……”
叶飘开心的指向雷楚云。
然而,她的笑容慢慢凝固住,就像真的被施了魔法,刚才还文婉可人的雷楚云突然变换了表情,那种惊悚的样子就如同见了魔鬼。
“喂,你……你怎么了?”叶飘不知所措的说。
雷楚云没有回答,因为她根本就没办法回答了。她就像石头一般,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人们骤然慌乱了起来,叶飘拉着雷楚云的手,脸色苍白的喊:“楚云!你怎么了?醒醒!快醒醒!”
“闪开!”一声粗暴的怒吼惊醒了恍惚中的叶飘,她茫然地抬起头,看见风褚宁冷冰冰的站在她面前。
“听见没有?快闪开!”风褚宁喊道。
叶飘麻木的退后几步,风褚宁抱起雷楚云狠狠的从她身边挤了过去,叶飘被他撞得踉踉跄跄。
那一瞬间,叶飘眼前的世界模糊了,她觉得自己的贪婪终于得到了惩罚,因而,她永远变不成仙女,也永远无法得到王子。

第八章 被诅咒的公主

“她有病,锐器恐惧症。”雷已夕轻描淡写的说。
“我什么都没做……”叶飘仿佛自言自语地说。
“哈,你以为什么?光这玩意就能要她的命了!”雷已夕挥着仙女棒说。
“真的什么都没做……”叶飘感觉眼睛涩涩的,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想要流泪的时候,她反而没有储备水分。
“好了!别在意!又不是你的错!”雷已夕这才发现叶飘的不对劲,她拍拍叶飘的肩膀以示安慰。

其实对雷楚云的病感到内疚的应该是雷已夕,就是因为她小时候的一次恶作剧,才使得雷楚云陷入了锐器恐惧症的深渊。雷楚云轻信了雷已夕的谎话,从二层楼的阳台上面对着尖尖的栅栏摔了下去。虽然她身体上没受到严重的伤害,但是心里的恐惧却始终挥之不去。
即便如此,雷已夕也一点不想道歉,她固执的认为,雷楚云这个与自己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姐姐,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生活中,并且不战而胜的占据了在风褚宁心里本应属于她的位置。这样的哀怨就仿佛是化作了咒语,束缚着雷楚云,折磨着雷已夕。
爱恨丝丝绕绕,两个姐妹各系一端,谁也没能逃过。

叶飘还在回想刚才的一幕,风褚宁那尖锐冷漠的目光深深刺伤了她,她终于看清了自己一直逃避的问题,那就是与雷楚云比起来,自己只不过是一个需要“闪开”的人罢了。
如果连解释都变得多余,那么爱就更加多余。
叶飘和雷已夕坐在一起,各为自己伤心。

雷楚云慢慢苏醒了过来,她一睁眼就看见了风褚宁焦急的面孔。这样的情形她已经历了很多次,每次风褚宁都会一直守在她身边,所以即使是晕倒,她也觉得安心。
“哥,我又犯毛病了。”雷楚云自嘲的一笑。
“胡说什么!”风褚宁拉住她的手说,“吓坏我了。”
“哥,我没事的。”雷楚云牵着他的手指说。“我妈妈呢?又担心了吧?”
“哦……她一直在,刚刚出去了。”风褚宁闪烁其辞。
其实廖绸珍并没待多久,她已经习惯了雷楚云的病症,也习惯了风褚宁的照顾。
“对啊,妈妈还要陪客人呢!”雷楚云低下头,应和着风褚宁。
“放心吧,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风褚宁心疼的拨开雷楚云脸颊边的发丝说。
“嗯。”雷楚云幸福而满足的笑了笑。
“给你泡杯茶吧。”风褚宁说,“上次我买的拔地麻还有吧?”
“还有好多呢,哥都快变成医生了!”雷楚云笑着说,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说:“哥,你没冲叶飘发脾气吧?”
“没有吧。”风褚宁小声说,他想起了叶飘委屈的小脸,有点自责。“她什么都不知道,楚云,你可别怪她。”
雷楚云愣了一下,以前自己晕倒,风褚宁总会大发脾气,甚至对雷已夕都不例外,但是替人向自己道歉,这却是第一次。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怪她!”雷楚云说。
“我就知道你不会的。”风褚宁把茶杯递给她笑着说。
“哥也不要担心。”雷楚云说。
“你乖乖的养好身体,我就不担心了。”风褚宁说。
“不是我……”雷楚云看着茶杯袅袅升起的热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