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心理医生叫木林生,相传是很多当红明星的心理咨询师,慕小蓉每周去见他两次,每次聊两个半小时。木林生给她开了些安眠药,用于调节睡眠。有了好的睡眠,慕小蓉的精神状态开始慢慢恢复,原本以为那件事终于过去了,生活将重新步入正轨,可就在这时,有份快递呈现在了她面前。

记载着死亡的快递,如噩梦般闯进她即将恢复平淡的生活,难道她的死亡跟那份快递有关?记忆忽然断档,再次恢复些意识,周围似乎很杂乱,凌乱的脚步声、某种仪器发出的嘀嘀声、有人在说话,但实在听不清,也许这些都是将死之人的幻觉。再次集中精力,潜进回忆中,她想起了那个送快递的男人。

男人大概有一米八,比慕小蓉整整高出两个头,戴着口罩墨镜,说起话来有很重的鼻音,声线很粗,似乎是故意将嗓音调低,是为了听起来更富有磁性?还是为了更好地把自己伪装起来?

“您的快递。”

是一份上面写着“飞速快递”的文件袋,签好单据后,男人转身离开。慕小蓉捏了捏文件袋,里面好像是块拇指般大小的石头,很硬。顺着封口处拆开,倒出里面的物体,并不是什么石头,而是镶嵌着很多蓝宝石的精美U盘,另外还有封信,将信纸打开,上面只写了两行字。

U盘里的内容你会感兴趣,期待回信!

E-mail:113703888@qq.com。

来到书房打开电脑,插入U盘,里面有个新建文件夹,点进去是个视频,名字为“还记得那个雨夜么”,那个雨夜,连续几个月的干旱,唯一的一场暴雨,慕小蓉开车撞死了那个醉汉……

光是标题就让慕小蓉感受到了深不见底的恐惧,颤抖着点开视频,拍摄的地方离那条公路很近,隔着雨幕隐约看见那辆停在道路中央的凯美瑞240V NAVI。这辆车是几年前买的,当时她还没住进别墅,而是住在市中心的房子里,那房子是拿了选秀季军后,某个声称是她粉丝的地产大亨送的。车在路边停了片刻,紧接着有个模糊的人影下来,俯身朝车底看去,又在车附近来回徘徊,紧接着人影蹲下身,伸手朝车底摸索,关键时刻,视频断了,最后出现了一行字幕:后面更精彩,回信喔!

慕小蓉愣愣盯着那行字看了许久,最后又将视频重新播放,反反复复,发现因为天黑,又下着雨,画面很不清晰,根本无法分辨视频中的那个人是谁,甚至无法分辨那段路到底是不是撞人时的那段路?当时根本就没有任何车辆经过,为什么会有人拍下视频?从拍摄的角度来看,对方应该是在公路下方的草丛里。有人造假?但仔细想想,既然拍摄者敢拿出来给她看,肯定不会是假的。

这段视频如果落在警方手里,后果不堪设想。慕小蓉纠结了许久,按照上面的E-mail发了几个字:你想怎样?

静静等待,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始终没有新邮件提醒,她将电脑关掉回到卧室,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思绪凌乱,很多问题在脑海挥之不去。慕小蓉想起了心理医生开给她的安眠药,拿出半粒吃下,依旧无法入睡,又把剩下的半粒吃下,精神反倒变得亢奋,后来干脆拿出两粒服下。

心理医生木林生每周只给她三粒安眠药用来调节睡眠,一口气全部吞下,身体感觉有些缥缈,躺在床上闭上眼,像是坐在摩天轮里,整个空间缓缓上升,又缓缓下落,思绪越飘越远,紧跟着沉沉睡去。

邮件是四天后回复的,当时她飞去参加北京台的名人访谈节目,给新单曲《遗忘的时光》做宣传,将近三个小时的录制,结束后经纪人把手机递给她,表情严肃地询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接过手机,看向屏幕,是对方发来的邮件,最下面那行写着——放心,我求财而已,这段视频怎么也值百万吧?

显然经纪人已经看见了这段文字,慕小蓉收起手机并没马上做出解释,而是在飞回谷溪市的途中,才将编好的故事说给经纪人听:“前阵子我在酒吧认识个渣男,本来只是一起喝喝酒,他趁着我不注意时在酒里下了药,当晚我们上了床。还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没想到他录下了视频。”

“你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能随便跟陌生人喝酒?早就警告过你注意些形象,别总去夜店。”经纪人指责了一番,随后又说:“这段时间精神状态不好就是因为这事儿?把他约出来,我出面跟他谈。”

“不用,我自己能解决。当时他不知道我是公众人物,估计是后来才知道的,所以翻出视频来要挟,无非是想敲诈一笔。”

慕小蓉没急着回复邮件,那个装着U盘的申通快递文件袋上只有个收件人地址,没有寄件人的,她抽时间去了趟本市的申通快递总部,询问后果然发现员工里并没有那个送快件的男人,难道那个男人就是视频拍摄者?

一米八的高个男人,起初慕小蓉并没太在意,如今回忆起来,虽然当时男人戴着口罩墨镜帽子,配套齐全,但眼神很像个人——刘不德。

3、神秘人

太阳火辣辣地照着大地,接近40℃的高温,连呼吸都开始不顺畅了。眼前是条繁华的商业街,街上人声鼎沸,慕小蓉像个贼似的东躲西藏穿梭在人群中,视线则目不转睛地盯着离她仅有百米远的刘不德。

汗水早已浸湿衣衫,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流下来,慕小蓉为了不让周围人认出自己,穿着很土的衣服,头发凌乱地散着,出门前她还特意将那张脸弄得很脏,整个妆容比街边要饭的稍强些,即使这样,还是有人认出了她。此时有个头发染成六种颜色的女孩拦下她,指着慕小蓉鼻子对旁边同伴兴奋的叫喊“小蓉,慕小蓉,她是那个歌星慕小蓉。”前方的刘不德似乎听见了这几声叫喊,停住脚步若有所思地回头张望,慕小蓉只能矢口否认,匆匆躲进了旁边的小胡同。

六种颜色少女两步一回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慕小蓉,低声跟旁边的同伴说着什么,等她们走远后,慕小蓉才重新走出胡同,已经看不见刘不德了,她加快脚步跑出商业街,刘不德才又回到视线中。

慕小蓉推掉了所有工作,跟经纪人说要去处理视频的事儿,其实她是来跟踪刘不德了。视频的拍摄者不是刘不德,刘不德是在慕小蓉让他处理尸体时才知道这件事,但送快递的人是他,虽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俩人身高、身形的确相似,所以刘不德很有可能参与进了这次敲诈活动,否则对方是怎么知道她住址的?一个人如果干了亏心事,是瞒不住的,早晚会露出破绽,为了不错过任何细节,慕小蓉在刘不德租住的房子对面租了间房,白天只要刘不德出门,她就跟着出来,晚上刘不德回去,她就透过望远镜观察,几日来的不眠不休终于有了收获……

今天刘不德穿着运动装,戴着墨镜口罩遮阳帽,装扮和那天给她送快递时一模一样,不可能是巧合,世界上不会有这种巧合。

离开商业街,刘不德又拐了几条街,临近中午时走进了一家餐馆,坐在靠窗的位置。慕小蓉躲在街道对面的广告牌后盯着,发现刘不德始终透过窗户东张西望,并没点餐,应该是在等什么人。

大概十几分钟后,他等的人来了。

是个女人,梳着马尾辫,跟刘不德装束相同,也穿着运动装戴着口罩墨镜遮阳帽,只是品牌样式不同,造型同样夸张,生怕别人不注意吗?不知俩人在聊什么,慕小蓉心中充满狐疑,在广告牌后犹豫良久,最后穿过街道,也走进了那家饭馆,坐在靠近刘不德的位置竖耳倾听。

刘不德:“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神秘女:“沉住气。”

刘不德:“都过去这么多天了,要不这样,你催催……”

神秘女:“这场赌局最后的赢家肯定是我们,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什么都别做,做的多错的多。剩下的事交给我处理。对了,你妻子怎么样了?”

刘不德:“产前忧郁症,已经快把我逼疯了。”

俩人的聊天很谨慎,并没有谈及视频,但所谓的赌局,是否就是指这件事?自从上次那封邮件后,慕小蓉始终没给出回复,很明显,参与者刘不德开始坐立不安了,这样说来神秘女就是视频拍摄者?

慕小蓉想得正入神,忽然有人拍了她肩膀一下,抬头看去,身后站着位戴眼镜的男孩,显得有些羞涩地询问:“请问,你……你是……慕……”

时间凝固几秒,紧接着慕小蓉扭头朝刘不德看去,发现刘不德和神秘女坐着的位置空了,只留下了半杯白开水。该死,刚才想得太入神了,竟没发现俩人是何时离开的,本还想摸清神秘女的底细。

傍晚,慕小蓉又收到了来自113703888@qq.com的神秘邮件,文字中带着威胁——考虑的时间够长了,两天时间,如果我收不到回复,视频就会传上网,或者卖给媒体?相信很多人抢着要。

看来神秘女听取了刘不德建议,发邮件来催她了。慕小蓉将手机放到一旁,起身在卧室里来回走动,想着该如何是好,最后来到窗边,透过高倍望远镜看向对楼。对楼某扇窗正对客厅的窗户亮着灯,刘不德坐在沙发上,左手拿着瓶啤酒,边喝边看着电视,他的妻子没在?

刘不德胆小如鼠,按说是没有胆量敢威胁她的,是被神秘女威胁,还是仅仅因为贪财脑袋一热?一百万并非小数目,不管怎样,这钱不能让对方那么容易拿到,最起码应该给刘不德个下马威,没准能从他口中套出什么……想着,慕小蓉转身拿起电话,一边透过高倍望远镜窥视刘不德,一边将号码拨了出去。望远镜里,刘不德放下酒瓶,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电话看了看,犹豫良久,最后接起。

“老……老板,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慕小蓉透过望远镜看见刘不德的妻子,身穿长裙,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走了出来,躺在刘不德腿上,伸手抚摸他的脸颊。

“你老婆穿得很性感呢。”

刘不德不顾躺在腿上的妻子,猛地站起身惊恐地朝窗外看去。

“老……板,您……我……我……”

“别紧张,我记着你曾跟我说过,只要说谎就会结巴,当时我信了。不过现在看来是我天真了,万万没想到,你会连我也骗。”

刘不德说着来到窗边,打开窗户朝楼下看了看,紧接着将视线朝慕小蓉这栋楼看。

“我怎么会骗您呢?老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慕小蓉离开望远镜,将窗帘挡死,回到床边坐下。

“生平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别以为自己做的事没人知道,不过看在你曾经帮我处理尸体的份上,再给你个机会,告诉我,今天中午那个神秘女是谁?”

“您……老板……您……我没去啊……哪有什么神秘女?”

“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错与对仅仅一念之差。机会我已经给你了,看来你是打算选择另外那条路,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了。”

慕小蓉说完,直接将电话挂断,然后来到窗边透过望远镜看过去,刘不德走到沙发前跟妻子说了几句什么,紧接着在客厅里来来回回走动,大概过了五六分钟,才低头在手机上摆弄。

十几秒后,慕小蓉的电话响了。

“老板,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

“来别墅,当面跟我解释。”

电话挂断,慕小蓉急忙下楼,开车回到别墅,换掉白天跟踪时的装束静静等待,大概又过了四十分钟左右,刘不德来了,走进书房直接跪倒在地:“老板,其实我跟那个女人不熟,她当时找到我,只是让我帮忙送份快递,还答应会分些钱给我。是我糊涂,我不应该为了那点儿钱欺骗老板,害老板被人要挟。”

如此诚恳的态度倒是让慕小蓉有些不知所措了,她转身坐在书桌前,拿起根烟点燃,深吸几口后,若有所思地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可能因为紧张,刘不德已满头大汗:“我在网上贴了卖车的广告,几天后这个女人找到我,但她根本不是为了买车,而是想要说服我帮忙,她很可怜,欠了很多高利贷钱,已经走投无路了,所以打算冒险用视频狠狠敲诈一笔。开始我回绝了,后来她说,不需要我干别的,只需要把快递亲自交到老板手上就行,到时候三七分账,所以动了心……但事情过去这么久,老板也没回邮件,所以今天我约她出来,问问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老板,那几十万我不要了,以后也不会和她联系,我知道错了。”

一根烟尽,慕小蓉离开书桌递给刘不德纸巾:“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还有,你看过她手里的视频?”

刘不德接过纸巾,连说了几声谢谢,在额头上擦了擦:“那个女人介绍说叫刘娟,名字很可能是假的,看上去年龄大概三十岁左右,每次见她都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好像是为了保护自己,所以我没看见过她的容貌,不过……不过有次她帽子掉了,我看见她额头上面有块疤。至于视频,她拿来给我看过,里面清晰记录下老板撞人的过程了。”

清晰?能有多清晰,那段视频里的人影就连慕小蓉都无法确认到底是不是她:“这个叫刘娟的女人也够狠的,开口就要价百万,你知道一百万都能干什么不?能请几个亡命徒,甚至能请到国内顶尖杀手,你们分分钟会毙命。”

刘不德双手支地,磕了几个响头:“老板,您饶了我吧。”

狠话说得差不多了,想必刘不德已经吓破了胆,慕小蓉走到他身边说:“想要你的妻子和即将出生的孩子平安无事,去摸摸刘娟的底细,一个弱女子竟有胆量做这种事,怕是背景并不简单。”

“我一定照做,一定照做。”刘不德站起身,视线看向慕小蓉,紧接着脸上划过一丝惊讶,磕磕巴巴地说:“老板……您……您额头上那疤……”

4、真实的幻觉

她没经历过死亡,所以不知死后的世界究竟是怎样的,是如传说那样成为孤魂野鬼游荡人间?还是会永远地化为乌有?或是会到另外的时空开始新的生活……

起初耳边还有仪器的嘀嘀声、有凌乱的脚步声、有窃窃私语声,而现在彻底安静了,这种安静让她不知是死是活,如果活着,为何她无法说话,无法睁开眼睛,身体没有任何的反应?如果死了,为何脑海里还储存着生前的种种记忆?

这世界总是有太多太多的谜团等待着我们解答,大到宇宙黑洞,小到额头上莫名其妙出现的疤痕——那道疤,从右眼眉延伸到额顶,像是被什么坚硬物划到所留下的痕迹,但伤口早已愈合。

怎么会忽然多了道疤?这几日她都在跟踪刘不德,连镜子都很少照,难道是在跟踪时无意间被划伤了?可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啊,而且伤口愈合的为什么如此快?不过庆幸的是,疤痕并不是十分明显,稍浓的妆能够将其遮盖。那晚刘不德走后,慕小蓉给那个叫刘娟的神秘女人回了邮件,写道:钱我会给,但百万现金不是小数目,需要些日子来凑齐,等准备好了会联系你。希望你暂时不要将视频公开,这样做对你没有丝毫好处,无非求财,何必搞得两败俱伤。

这次邮件回复得很快,短短十个字:给你两周时间,别耍花样。

视频录像这种东西,很容易复制,根本无法担保对方是否偷偷留下了副本,那岂不是可以一次又一次的威胁?让刘不德去查那个神秘女的底细,主要是为了提防这样的事情发生,正所谓知己知彼。

最近不分黑白地盯着慕小蓉,几乎没睡过,此时舒舒服服躺在家里的床上,本以为很快会睡着,却依旧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异常。翻身从床头柜里拿出个纸包打开,里面是上次去心理诊所时木林生给她的安眠药,没有药物配合,很难想象整个夜晚要如何熬过去。吞下一粒,拿起本书倚靠在床头翻看,直到药物在身体里溶解,药性刺激着某根神经,让大脑变得迟钝,才放下书躺在枕头上。

慕小蓉曾被灌醉过,就是这种感觉,脑袋嗡嗡作响,眼前的景象变得飘忽不定。她缓缓闭上双眼,感受着天旋地转,意识渐渐脱离现实,就快要睡去之际,耳边似乎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反反复复地叫,那声音飘忽不定,是在做梦?似乎好像还并没睡着,尝试着睁开眼睛,却像是有人使劲儿拉着她的眼皮,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甚至手脚都无法动弹,遇到了梦魇?

成名之前,生活落魄,有次住在廉价旅馆内,躺在床上总感觉房间有人,想动,身体仿佛被鬼魂压着,挣扎了许久,最后抬起手掀开被子,又伸手打开房间的灯,整个过程异常吃力,灯亮了,她才忽悠地睁开双眼,额头早已满头大汗,但现实中,灯没亮,被子依旧盖在身上。

尝试了数次,与那股力量抗争,最终慕小蓉成功地睁开双眼,但药物麻痹她的大脑神经,眼前恍惚。那个声音还在继续,反反复复地喊着:“慕小蓉,慕小蓉……”

四周漆黑,视线环顾房间,寻找声音来源,最后定格在角落,那站着个人影,模模糊糊的人影,声音是从人影的嗓子里发出来的,那人影似乎还在摆动手臂。慕小蓉想要伸手打开灯,这时整个房间失去了重心,开始无限下沉,体内的药物发挥到了极致,无法忍受的困意,她再次闭上了双眼。

次日醒来已接近中午,昨晚所看见的景象历历在目,第一时间朝角落看去,角落里空荡荡的,或许真是半睡半醒做了场噩梦,但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猜测,因为有人动了床头抽屉。

慕小蓉儿时跟父母住,为了防止家人私自进屋翻看日记、信件,就会在抽屉上方不易察觉的地方贴个小纸条,这样每当有人动抽屉时,那个小纸条就会被夹在里面。这是长久以来培养成的习惯,只有她关抽屉时,才会撩开纸条,小小的举动已经成了不经意间的动作,可现在纸条却被夹在了缝隙里,这就证明昨晚昏昏沉沉时所看见的景象是真实的,的确有人潜进了房间反反复复喊她的名字,还翻了抽屉。检查后发现抽屉里的东西并没少,反而多了,多了条项链……

别墅区管理严格,外面有门卫和数十个保安轮流看守,如果没有业主特别要求,任何人都别想溜进来,所以能够自由出入别墅的人不多,经纪人以及助理,因为工作需要经常走动,已经跟门卫熟络,剩下的就是两个保姆了。这两个保姆都已年过半百,平日里打扫房间买菜做饭都是她们的工作,黑龙江省山河镇人。山河镇出了两个名人,一个是国际大腕李冰轩,一个是‘灵魂歌者’慕小蓉,她是高中后才搬来谷溪市的,所以对两个保姆倍感亲切。

从楼上下来时,两个保姆正忙活着做午餐,站在厨房门口,慕小蓉若有所思地问:“田婶,韩婶,你们昨晚谁来我房间了?”

田婶回头看了眼慕小蓉,回答道:“没有啊,昨晚刘司机走后,我和你韩婶就回房间休息去了。怎么,丢东西了?”

慕小蓉摇了摇头:“没丢东西,就是随便问问。”

两个保姆相互使了眼色,最后韩婶走过来,表情严肃地说:“小蓉,你是不是感觉房间里多了什么东西?”

慕小蓉想起那条项链,于是点了点头说:“是,多了些东西。”

得到肯定的韩婶先是回头对田婶说了句“都说了我没看错”紧接着又一脸神秘地对慕小蓉说:“你这别墅里不干净,要不要请个道士来看看?”

慕小蓉听后不自觉打了个机灵,她当然知道韩婶所说的意思,但还是开口确认了下:“不干净是指……”

韩婶把慕小蓉拉出厨房,俩人站在客厅,才讲述道:“昨晚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后半夜时就听见外面有声音,仔细听是脚步声,很轻很轻的脚步声,心里琢磨可能是小偷,于是就披上衣服出来了,拐到楼梯这边,还真看见个影子正佝偻着腰下楼。当时我也没多想,就吼了一嗓子,紧接着那影子转身朝楼上跑,我紧跟着跑上去,看见影子钻进了书房。我看得清清楚楚,可来到书房后,却什么都没发现。你说除了鬼,谁能平白无故的消失?”

从那个雨夜慕小蓉开车撞死醉汉开始,霉运就伴其左右,坏事接踵而来,无论工作还是生活都受到了影响,没准真的是撞上脏东西了。

慕小蓉为了掩盖额头上的疤痕,妆化得很浓,来到心理诊所时,木林生几乎认不出了,惊讶地看着她说“才几天没见,你像变了个人”。接下来如往常那样面对面坐着,慕小蓉讲述了这几天所发生的事,包括额头上莫名其妙出现的疤痕和房间里多了的项链,以及半睡半醒间看见的那个人影:“木医生,之前你说我所见到的、所听见的全都是在承受巨大压力下产生的幻觉,如今项链和疤痕又该如何解释?它们都是真实存在的,跟我的幻想无关。”

木林生皱眉盯着慕小蓉良久,最后伸手关掉录音机,语气低沉地说:“我以前有个病人,你应该认识,叫崔格格,那个被冻死在冰箱里的歌手,起初她和你一样,也是经常看见根本不存在的景象,发展到最后已经开始梦游,虽然她的死亡众说纷纭,但可以肯定的是,当时她精神已经出了很大问题。我接触过很多有心理问题的病人,发现真正可怕的不是病人看见了什么难以理解的景象,而是病人相信他们所看见的、所听见的……你现在已经到这个阶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