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承欢唇畔微微一勾,道:“抱歉,我不晓得你站在身后。”
男人也是轻笑:“是我没有出声的错。”
倒是个讲理的人。
苏承欢莞尔一笑:“呵,你是来参加二小姐的婚礼的?”
“算是,也不算是!”
这模糊的回答,让苏承欢笑意荡漾了开来:“不要告诉我,你是来抢亲的。”
男人也笑,笑容很内敛:“不是,我是来提亲的。”
一瞬,苏承欢即明白了男人是谁了,传说中的病秧子,恼羞成怒的非要挑今天来提亲,而且只是娶回去做小妾的六王爷景夜辰。
她并未慌张,装作不知,故作惊讶道:“哦,提亲?”
“你是这府上的丫鬟?”他没有再继续提亲的话题,而是转了话题问道。
苏承欢嘴角抽搐,话说即便她们庶小姐地位再如何卑微,也不会连个丫鬟都及不上吧!
不过想到方才那两个假山后丫鬟的衣着打扮,再看看自己的,其实,还真及不上。
她轻笑,点头:“是!”
“方才站在着做什么呢?”
这好像,不在他的过问范围吧,苏承欢不答,只是道:“主子让我去办点事,这一站就给耽搁了,我先走了。”
“等等!”他好似还不肯放人。
苏承欢转过身,笑容浅淡:“还有什么事?”
“你叫什么?”
苏承欢眼神微微紧了一下,良久,才吐了出口:“逢春。”
既然被人认为了是丫鬟,那就不能用小姐的名字了,逢春是她院里的茶水丫鬟,暂替一下也无妨。
对方点头,挥了挥手,颇有些大气:“走吧!”
“恩!”承欢告退,哼笑了一声,“呵,也没传说中的不堪一击,风吹就倒吗,举手投足间,还挺有王者风范的,而且脾气也并不见得懦弱,三小姐为妾,呵呵,苏老爷那张脸,估计要涂上沥青了。”
从前院回来,路过垂花门的时候,那婆子尚未回来,苏承欢冷看了那空落的椅子一眼,转身回了后院。
第九章
次日清晨,苏府内出了个爆炸性的大新闻。
苏碧如一早上就带着苏月如聚首在了苏承欢房内。
“承欢,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她们不说,她哪来的听说。
“六王爷,就是那病秧子王爷,他居然来提亲了。”
“我知道。”昨天假山后,就“听”两个丫头说过了。
“什么你知道?老爷那里,已经派人来说过了?”苏月如瞪大了一双眼睛问道。
苏承欢倒是不解她何出此言,六王爷向三小姐提亲,干她们这房何事,还要特地的来说一声起。
苏月如的口直心快,倒是解了她的疑惑:“看来六王爷是真的恼了,居然要同天迎娶三小姐和逢春,而且都是为妾室,哈哈,我都不敢想象二夫人的脸,会有多黑。”
苏承欢眉心抽搐,同天迎娶三小姐和逢春,娶哪个丫鬟不好,偏生是逢春。
倒不是她舍不得逢春,反正也只是刚来,和逢春还没生什么感情,而且逢春走后,自然会有新的丫鬟被派来屋里伺候,只是想到昨日,他问她叫什么名字,她随后答了个逢春,不成,是因为这样?
没有给她再多时间思考,就听得苏月如颇为妒忌的道:“真是的,白白让一个丫鬟捡了便宜去,王府的小妾,往后就比我们高了一阶,想想心里就发堵。以后我们看到她,还得尊她一声夫人了。”
苏碧如看着倒十分的平静:“夫人就夫人吧,这是逢春的福气和造化——承欢,我听说,昨儿个你把李妈妈给惹了,一早上,李妈妈就去大夫人那告了你一状,索性大夫人为人宽厚,没有追究,怎么回事?”
李妈妈?想来是昨天管前后院相隔的那个垂花门的婆子,苏承欢轻笑:“小过节而已,四姐?”
“恩?”
“逢春嫁过去,是和三小姐齐名?”
苏碧如尚未回答,苏月如就幸灾乐祸的笑开了:“二夫人平素里多嚣张,这次,她的脸面都是倒尽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只能和一个丫鬟其名同辈儿,看她不憋屈死。”
“月如,祸从口出,收敛着些。”苏碧如心思缜密,顾盼左右一番,嗔了苏月如一句。
第十章
苏月如轻吐了舌头,调皮样儿尽显:“又没别人,就我们几个,话说五姐,逢春好歹是你们这房出来的,你和你娘,都给她置办了什么嫁妆?”
苏承欢一顿,随后笑道:“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会去操办这些,我娘会看着办的,月如。”
“恩?”
“这个六王爷,脾气,会不会很差?”
若是当真是因为昨天见过她,听她说她叫逢春,所以才会向逢春提亲,那发现了此逢春非彼逢春后,不晓得会不会感觉被耍弄了,然后恼羞成怒,把逢春给怎么怎么的了。
苏承欢和逢春虽相处不多,感情浅薄,但是也不想逢春因为自己的一时“冒名顶替”而受罪,毕竟对方是个王爷,要弄死逢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苏月如摇了摇头:“只晓得是个病秧子,鲜少出来,也极少和公子哥儿混在一起,所以脾气怎么样,还真不得知。不过我看好不到哪里去,看看这次就可见一斑了啊,爹急着把二小姐嫁了,他晓得爹这是不稀罕他六王爷呢,所以才会如此阴损,折了爹一个大大的面子,堂堂的苏府三小姐,去哪家不是个当家主母,进六王爷府,却只能做个侍妾,更为让人笑话我们苏家的是,一个下等的丫鬟,和三小姐同天出嫁,身份地位都是一样的,这传出去,爹的老脸都没地方搁了。”
苏承欢虽和他有过一面之缘,不过也仅仅是一面之缘而已,对他的品行脾气,也不了解几分,听着苏牡丹分析来,这个六王爷,倒确实不如他外表看来的虚弱病态,脾气还真是有的。
若如此,那逢春岂不是要吃苦头了。
若是这个六王爷追究下来,发现骗他的那个“逢春”是她苏承欢,到时候,还不定怎么处置她呢。
见苏承欢微蹙着眉头,苏碧如不由轻撞了她一下:“承欢,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她还神,事情弄成这样,绝非她所愿,算了,她也没有这个勇气出去和苏老爷说:“其实六王爷要娶的另一个不是逢春,而是我苏承欢。”
没勇气,不是怕受罚,而是怕嫁,搞笑,她才几岁啊,十五岁啊,大好年华一把把的,就嫁了,除非她有病。而且嫁给一个快要死了的病秧子,除非是她病入膏肓了。
算了,这就是命啊,逢春的命。
第十一章
六王爷和三小姐还有逢春的亲事,定在了五月十二,离现在还有近两个月光景,听说只是纳妾,所以并没有不怎么讲究,时间一到,把人送过去了便可。
后院这头,几个庶小姐们日日聚首,开口闭口的都是这门婚事。
逢春是未来的王府夫人,自然不能再做丫鬟的粗劣活儿,被发配到了前院,着手学习礼仪,前院大夫人新派了一个丫鬟过来伺候苏承欢和她母亲,名字很好听,唤作喜鹊。
比之逢春,喜鹊多少有些心高气傲,缘只因为她先头是前院大夫人房里的,犯了些错误被打发了过来。
本来可算得上是有头有脸有地位,庶小姐们见了她都要卖她几分面子的,现在却被打发来伺候原本自己看不上眼的人,心里头自然憋屈,这脸每日拉的和驴脸一样,倒不像是伺候人,像是给人脸色看。
不过前两日因为不肯倒夜香,还居然差使老佣人刘妈妈去倒,挨了苏承欢母亲一顿打,这几日倒也乖巧了起来,想来是想通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这日午后,天气有些闷热,初夏的征兆已经十分的明显了,桃李都凋谢了净,一池荷花,开始吐苞欲放,月如过来寻她,说要相邀出去游玩。
苏承欢倒是有些不解:“不是管的甚严,不让出去的吗?”
苏月如皱着眉头,不认识承欢一样的看着她:“以前总一起偷偷溜出去的,又不是一遭两遭了,老爷对我们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给他闯出大祸来,他也都没说过我们,上次你出去回来后,闹了上吊,他才开始管的我们严了起来,这几日,又宽泛多了,我都被你害的,快憋死了,去吧,出去透透气。”
原来是这样,做庶小姐,还有这种特别福利,出去玩,不会受限。
也是,来了这许久,从来奔波不定的她,却要像大家闺秀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憋了足足半个多月,确实也想出去走走。
于是乎,笑着点了点头:“四姐呢?不去?”
“你莫不是真上吊个吊的脑子坏了?我姐是从来都不愿意和我们一起胡闹的,好了好了,赶紧去吧,玩上个两个时辰,回来正好赶晚饭。”苏月如口无遮拦,尊卑不分的道。
苏承欢一笑不以为意,紧着脚步跟上了她们:“去哪里?”
“老地方!只是这次,你不能再那么小心眼了。”苏月如回头,一句话,让苏承欢觉得不明不白。
“怎么小心眼了?”她跟上,问道。
第十二章
苏月如用那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她,良久,摇了摇头:“刘妈妈说你脑子卡气了,有些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看来是真的,你不记得他们总爱取笑你的名字,上回可能过分了些,你回来居然就闹个上吊自杀,你看你,弄的我们大家都尴尬,他们也不过是开玩笑的而已,这次,不能再这样了,不然,我要和你划清界限了。”
苏承欢总算明白了,自己这个身体为何会无缘无故自杀了,原来居然是因为名字问题。
承欢,承欢,若是思想不健康的,还真能理解了歪去。
女人,男人,男上女下,男人耕耘,女人承欢,这名字,从这层意面上来理解,还真有点难听。
不过,她听刘妈妈说了,母亲给她起这个名字的意思,是希望她能承欢父亲的膝下。
呵,不曾想,父亲的膝下没承欢到,倒是成了别人嬉闹的笑柄,差点送了命,这个原先的苏承欢小姐,承受能力未免也太薄弱了。
边想着,她边和苏月如从后门出了苏府,随着她熟门熟路的朝着一条街巷深处而去。
远远的就听到了几声放浪的笑声,男男女女都有,苏承欢跟着苏月如拐入了一个胡同,进了第一扇门,有个老妪见到两人,嘻嘻哈哈的笑着伸出了手,月如放了几个铜板在她手里,她皱了皱眉头,轻啜了一声:“还首富的女儿,就这小气。”
“怎么的,李婆,不想要就别拿啊,这白给的还嫌弃。”苏月如牙尖嘴利的道。
那人忙谄笑道:“哪里的话,欢喜着呢,上去吧,小姐们,许多天都不见了,发生什么事了。”
“还不是承欢她…”
苏承欢上吊自杀的事情,苏老爷下令过,不许道于外人说,免得外头多生口舌,以讹传讹了去。
苏月如说了半句,猛然忆起,忙禁言不谈,而是没好气的对李婆道:“好了好了,下去吧,关不了你的事,你就不用瞎打听了。”
说罢,拉着苏承欢就朝着外头的盘梯走去。
盘梯下头,那嬉笑怒骂声更是明显,一听就轻浮的很,苏承欢和她上了盘梯,到了一扇房门前,苏月如心急火燎的一把推开了房门,而后大声道:“想死大家了。”
一点也不见得害臊,倒是大大的颠覆了苏承欢心里头大家闺秀的形象。
第十三章
里头人看到两人,欢笑声戛然而止,随后,爆发出了更大的笑声。
“呦,还以为你们不来了,正说着你们呢!”有人招呼道。
另一个人,则是执起酒杯走到了苏承欢面前,轻浮的笑着道:“承欢小姐,上次让你承欢我身下,你这吹胡子瞪眼的样子,真让我怀念啊!”
原来,是被这样调戏了,所以回去受不了上吊了。
既晓得眼前的都是不正经的人,何以还要来接近,苏承欢倒是对自己这身体以前的主人,有些鄙视了。
这真是明晓得葡萄是酸的,却还要吃,吃了酸掉了牙齿,又忍不住哭天抢地,这种个性,当真让人不齿。
不过既然她接替了这个身子,那这个性,自然也将彻底的埋没到了尘土深处。
她笑靥如花,走向开玩笑的男人,手指抚上男人的侧脸,吐气妖媚如兰:“怎么的,你以为,你有这个能耐?能让我承欢身下的男人,你可还够不了格啊,瞧你这小身板小胳膊小腿的,估计万花楼的姑娘,收了你的银子,还愿意在你身下装装样子,喊上几声舒服。”
这一句出,大家全都哑口无言,眼前的苏承欢,哪里还是当日恼羞成怒,眼泪汪汪的苏承欢,这笑着暗讽人的样子,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短暂的静默过后,所有人爆发出了一阵哄天的大笑声,包括了苏月如。
那个原先调戏她的人,被她这三言两语和大家的哄笑,给激的满面涨红,一双手,气恼的指着苏承欢:“你,你,你…”
苏承欢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指,皮笑肉不笑道:“我怎么了?别生气,我不过是开开玩笑,上回你不也开过我玩笑,咱这是有来有往,礼尚往来。”
苏承欢这么说,那人自然也不再能多计较了,毕竟是他自己嘴贱在先。
只是心里头总觉得吃亏,白白让苏承欢给揶揄了去,想找个机会反驳,却见苏承欢已经丢了他的指头,姿态慵懒的走到了边上,执起了一杯酒,自顾自喝着,并不再理会他。
这样的苏承欢,尽然有种让他有种微微心动的感觉。
第十四章
这样的苏承欢,尽然让他有种微微心动的感觉。
不由的上了前,他站到了她的身边:“诶,这酒怎么样?我爹新研发的。”
苏承欢压根就不认识他,或者说以前是认识的,但是抱歉,现在的他对于她来说,只是个无聊的陌生男人。
听他问话,她只是淡淡一笑:“哦,不错,少了点劲道。”
“你还懂呢,我爹也说少了点劲道,可能是酿制的时间不够久。”
“或许!”她回的懒散,让边上的男人有些自讨没趣的感觉。
“承欢。”虽然有些唱独角戏的感觉,那男人却依然厚脸皮的赖在她身边。
“恩?”
“你家的事,我听说了,那病秧子还真是个狠角色,你爹该气疯了吧。”
这消息,还传的挺快。
“我不晓得。”她径自满上一杯酒,正要放下酒壶,男人厚皮赖脸的递送了酒杯过来,“我的,也满一杯。”
举手之劳,她也不至于如此不给人面子,伸手给他满上了一杯。
他好似得了什么好事似的,笑容咧了开来。
说实话,长的不赖,虽然清瘦了些,但是绝对不是苏承欢说的小身板小胳膊小腿,两人并立而战,用肉眼估计,他有个一米八的身高。
五官轮廓,应该是那种放到现代去,会让女孩子尖叫的类型,最为特别的眼睛,桃花眼,透着一股子不正经的气息,却也不是那种流氓般的不正经,而是那种风流不羁的感觉。
自然,只是面相而已,嘴巴那么贱的男人,苏承欢是不感兴趣的。
他见她给他满酒,心情大好,又拉开了话题:“我还听说,你们房里的丫鬟,叫个什么来的,那,叫个什么来的?”
“逢春。”
“对,逢春,好丫头,真是有福气啊,居然能和三小姐平起平坐了,哈哈,以后,你们都得管她一声夫人了,这真是平步青云,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只可惜嫁过去或许就守寡了,那病秧子病,听说是越发的重了,三王爷前几天又差人给他送药来了,两大马车,我的那个老天,两大马车,这喂猪也不用这么多。”
男人兴致盎然的说着,苏承欢只是意思意思的听着。
不过此事怎么的和她也是有点关系,所以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得的什么病?”
第十五章
听她和自己主动问话了,男人更是兴奋了,绘声绘色道:“听说出娘胎出来就是这样,其他王爷皇子的,都是住在京城,就他,因为身子不好,所以三岁多就让乳母带着过来了苏城,后来封了王爷,皇上赐给了他一座宅子,叫做长生宅,外头挂的牌匾叫做长生府,这些年他的身子和药物,都是三王爷在打理,他们是同一个娘生的,就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德妃娘娘。索性有这么个娘,这幅烂身子,居然还能得到皇上的关怀,没有把他丢在这里自生自灭。”
“这么说来,还算是有些地位的。”
“地位怎么能没有,若真是个挂名王爷,以你爹的实力,用得着为了让你家二姐逃婚,匆匆把你二姐嫁了,而且用得着让你三姐委身给他做侍妾。”他说着,对苏承欢眨了眨眼睛。
这消息,还真不是一般的灵通。
“这你都知道,呵!”苏承欢扯唇哼笑了一声。
“当然,这苏城里,还有什么是我马斌不知道的。”
“马斌?”她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总算是晓得了,这个害的苏家五小姐上吊自杀的男人,原来叫做马斌。
他以为她在叫他,大声应道:“诶,苏五小姐有何吩咐。”
那样儿,倒是让人觉得有几分可笑。
苏承欢淡淡摆摆手:“下去吧,哀家没有什么吩咐了。”
马斌脸色一变:“承欢,这角儿,可装不得,太后最是厌恶别人装扮她了,若是叫有心人…”他环顾了四周一圈,“听了去,你小心倒霉。”
“这里头,还有朝廷的人?”如此说来,这些聚首的男男女女中,应该也有官家子弟。
“你不认得了?”
苏承欢抿嘴笑笑:“不是,就是有些面孔生的很。”一语搪塞了过去,她回头顾自己喝酒。
马斌笑道:“也是,有个别是这几日才加进来的,带你去认识认识。”
说着,也不管苏承欢愿意不愿意,也不论什么男女有别,马斌拉着苏承欢的手,就朝着其中几个男女身边走去。
听着他一个个的介绍“新人”,苏承欢并没有太往心里去记忆,以至于后来的半天聚会,好多人,她是完全不认得,好多人,她是人的面孔不记得名字,又有好多,她是记得名字不认得面孔。
第十六章
马斌对她是前所未有的殷勤,连回家的路上,苏月如都一直语气里带着妒忌的对苏承欢道:“那马斌,一下午就围着五姐一个人转,说了让他给我讲讲最近的趣事儿,也都不愿意理我,就黏着五姐你,五姐,你说,莫不是他对你有那份心思?”
“呵呵,月如,你小小年纪,就这份心思那份心思的的,呵呵,也不害臊。”
苏月如面色不改嘟着嘴道:“男欢女爱,本就是常事,分什么年龄不年龄,有什么害臊不害臊的。”
苏承欢被逗乐了,这丫头,还当真是早熟的很。
一路是欢笑着回去的,从和苏月如的对话里,苏承欢也大致明白了,方才去的那个地方看着是座民宅,其实是公子哥小姐们聚会的地方,大家暗自叫这地方为逍遥窟。
逍遥窟,顾名思义,是寻快乐的地方,当然不是想象中龌龊的快乐,而是一群平时被憋坏了青年聚首,吹牛胡侃,聊天说地,你调戏调戏我,我你的地方。
这些青年中,不乏官商子弟和小姐,还有家庭贫困的书生。
能聚会在一起的,不是性子叛逆不受管束的,就是家里宠坏任其胡来的,或者就像苏承欢她们这样家里忽视懒得管的,还有那些个书生,估计是攀权富贵曲意逢迎的类型。
倒算得上是物以类聚。
这些人中,马斌是属于家里宠坏了任其胡来的类型。
马斌家经营的酒庄,是宫廷宴酒等的指定酒庄,在江南和京城,都有无数的分店,马斌这个人,嘴巴比较的毒,今年二十一岁,本早到了娶妻的年纪,但是却一直野着性子,说什么男人三十而立,到三十岁才肯娶妻。
他是他爹娘的独生子,宠的紧,两次逼婚都让马斌离家出走,他爹娘也怕的不敢逼他了,由着他胡来。
他虽然看着混沌,但是做生意也是一把手,若是在马家酒庄看到他,绝对不会把他和逍遥窟里的那个轻浮不着调的马斌联系在一起。
逍遥窟里有好些个丫头片子,包括苏月如在内都看上了他,但是他就爱占占姑娘们的口头便宜,倒是从来不见对哪个动情过。
所以今天马斌对苏承欢,算是反常了,苏月如自然也就吃味了。
第十七章
回到苏府的时候,苏承欢和苏月如告别,便朝着陆楼去,陆楼,顾名思义是分配给她娘陆姨娘的住所。
一回去,就听到了喜鹊的哭声,伴着的,还有乌小竹抽打在皮肉伤的“唰唰”声。
刘妈妈站在门口,看到苏承欢,上来迎她:“小姐去哪里了?”
“玩儿去了!”苏承欢随后答道,看了眼屋子里,“怎么回事?”
“姨娘在煞那丫头的锐气呢,小姐你猜怎么的,今天给我们这端来的饭菜,尽然是夫人们吃剩下的,姨娘说吃不消去,让她去换,换不着好的,好歹弄碗圆子来吃也没关系,这已经是够菩萨心肠的,不想她尽然死活不去,说天黑了厨房又远,路不好走,让姨娘将就,这不是讨打吗,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