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抱着头蹲下身去,害怕地哭了。爹和娘是如此德高望重的人物,可他们的儿子竟如此不中用,竟然沦落到对自己的义父意淫的程度,还不如死了算。我跳起身,猛捶石桌,手被那坚硬的石块硌出了一条条血痕和淤青,可是那种感觉却是越来越强烈,满脑子都是和弄玉赤身抱在一起,在他的身下辗转呻吟、承欢求爱的画面。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小手拍了拍我的肩。我转过身去,脸上滚烫,已分辨不清是非了。却看到了站在我面前的花花。她小声问道:“少爷,您要回去了吗?”我眨眨眼睛,更觉得奇怪,此时的花花怎么看上去如此秀丽多姿?她看着我,或许也是被我的怪异神情感染了,脸也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我的神智越来越混乱,也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会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来,于是立即转过脸去,指着房门颤声说道:“你回去,快点。我睡外面。”身后传来了她幽幽的声音:“您跟我回去吧,在外面睡觉会着凉的。”还没等她说完,我打断道:“我现在不想看到任何人,快回去,我现在心志大不同往日,可能会做出混事。”
谁知她却用自己冰凉的手轻按住了我指着房门的手。我浑身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般,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更让我没法想像的是,她竟然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一边脱一边说:“花花在刚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是您的人了,您要把我怎么样就怎么样……少爷,您不要忍着,只要您喜欢,花花不怕痛……”
一瞬间我的理智再也抵抗不住身体上的欲望,立刻吻上了花花的唇。那把在体内燃烧着的火似乎是越来越旺盛了。闭着眼睛,却也感觉得到那娇小柔软的身躯正贴着我的胸膛。我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她的唇,打横抱起她,往屋内走去。
可是,等我把她放在床上的时候,却发现眼前的人变成了弄玉。
第二章 道远知骥
他对我温柔地笑着,平时明亮的双眼此时却变得有些模糊。这样纯粹的笑我从来没见过,可是这个时候我却觉得心里像吃了蜜糖一样地甜。什么义父、什么性别……都于我无关!我勾起他的下巴,他依然迷人地笑着,脸也微微红了起来。
又是一个缠绵悱恻的吻,比方才那一个多了一些柔情,多了一些眷恋。他的双手紧紧箍住我的身子,唇舌和身体都不断回应着我,我一只手抚摸着他的长发,另一只手朝着他的衣襟抚去……
“啊……”谁知我刚摸到他的胸口,他就轻微呻吟了出来——这不是弄玉的声音!
我猛地坐起身子,看见他正在大口大口地喘气,那种妩媚的神情更是让我几近疯狂。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闭眼按住自己的太阳穴。隔了好一会,再次睁开,眼前的人居然又变成了花花。我禁不住大声叫道:“到底谁是谁啊?!”可是发现自己的欲望顿时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
花花被我吓得全身都在发抖,就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她声音颤抖地问道:“少、少爷,你怎么了?”我定了定神,恍然想起方才弄玉给我喝的那一杯酒,里面十有八九是放了催情药一类的东西的。可是为何突然没了情欲,我也不大清楚。我只知道那时我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冲下了床,跑到厨房去,一头栽入了水缸中。身后隐隐约约传来花花的哀鸣声,可这些我都不管了,我怎么真的像个禽兽一样,一被催情,是人就上,连自己的义父都不放过!
翌日,弄玉一大早就到了。
他在门口试探性地敲敲门,像是怕惊醒我的美梦一般小心翼翼。可惜我是一夜未合眼,上眼皮和下眼皮几乎要黏到一块去了。打开门,看到了一脸神清气爽的弄玉,不禁有些恼火。他昨晚一定是睡得很酣畅了,我却在这里懊悔了一个晚上。弄玉见我精神萎缩,估计是以为我“精”疲力竭了,忍不住轻声笑了:“‘鸳鸯合欢酒’的效力果真是厉害。”我虽然年纪比较小,可是对这一类的东西还是十分敏感的——他果然是喂了我催情酒。我却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温采不懂义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伸手摸摸我的头,意味深长地说:“昨天你可以说不懂,可你现在懂得男女欢爱的妙处了吗?”我说:“那春药不是什么好东西,药力一发挥是见人都喜欢,见人都肯要,这与禽兽又有什么区别?”弄玉轻轻摇首:“不是这么一回事,如果真有这么厉害的春药,我倒想见见。一般的春药就是让自己眼前的人看上去顺眼得多,再加上过多的催欲药剂才会发情,如果极力忍耐,怕还是可以忍住的……而这‘鸳鸯合欢酒’就不同了,它还真实属‘催情’药,因为它‘催欲’的药剂分量极少,绝大部分是让人产生幻觉的药剂。”我点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我连弄玉都给联想进去了……这药未免太过离谱了吧?一想到这,心中又是一阵乱跳,昨晚那种旖旎丽淫的画面又一次浮现在我的脑海,姑且不谈他是我义父这个事实,他是一名男子,为何我在那种时候想到他……?
在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弄玉又说道:“最妙的就是,喝了那酒的人会把任何和他接触的人看作自己的心上人。在情欲和所爱之人的双重刺激下,怕是禁欲了几百年的老和尚都没法抵御这药的威力吧?”说完,又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采儿,你在喝了酒以后把花花当成谁了?”
我定定地看着他,也不大明白他那暧昧的眼神代表了什么,只是问他:“你今天不是要来教我武功的吗?”他似乎也没打算追问下去,点点头,就走了出去,也没往房内看去。我想若是他看到了房里衣冠整齐的花花,就会明白他那个什么什么春药似的酒也不过如此。
他走到了空地中间,说:“今天我教你第一式,珠沉玉陨。”我正在喝水,一听这名字,口中的水立刻就喷了出来:“咳咳……咳咳……这是什么名字啊?为何这武功这么多‘玉’字?”弄玉笑笑,不以为然:“因为这是我谱的秘籍。”我更是咳嗽不已:“你可真是自恋。”他的脸立刻就垮下来了:“混帐,这该是和义父说话的态度吗?”我说:“要我尊重你可以,可你要拿出一点威信来才行啊。再说,你不觉得这些招式的名字实在是太……太女性化了吗?一听这名字就觉得不够大气,谁还肯练?”弄玉倒是有些吃惊,我极少这么多话过,他讥讽地笑了笑:“我这个武功的名字女性化?你可知道当今武林中最厉害的武功秘籍名字叫什么?”我想了想,说:“曾听我先父说过《葵花宝典》乃是所有武学家梦寐以求的至高秘籍,只是似乎已经失传了许多年,现在最厉害的我是不知道了。”弄玉说:“没错,就是《葵花宝典》。”我笑:“不见得吧?万一只是别人传说的呢?反正现在已经没有证据证明它是最强的了。”他说:“你错了,这本经书目前正在我手上。”我大惊——这曾引起江湖上的腥风血雨的书,居然会落到了他的手中?他性格如此残忍,若是练成了,不是天下大乱了吗?而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又说:“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练的。”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葵花宝典》开卷第一章的内容你知道是什么吗?”我摇头。他看着我:“欲练此功,引刀自宫。”
一听这话,我吓得倒抽了一口气:“那、那练了不就成了太监?这样的武功谁肯练啊?”他轻吐了一口气,却又不像是在叹气:“恐怕想练的人多了。”我小心翼翼地问:“义父……你该不会是想练吧?”他说:“你认为我可能是这种人吗?”不知为何,我总是觉得他的口气有些生气。的确如此,自宫是最丢男人尊严的事,甚至可以说自宫以后就不是男人了,我竟这么问他,当下就觉得有些愧疚。他大概明白我有些歉意了,便补充道:“我还有两个夫人,自己了断了,她们怎么办?”我龇牙咧嘴地笑,有些不自然:“那你还留着那个不祥之物做什么?还不如毁了它,以免祸害人间。”他笑得有些残酷:“《葵花宝典》在练习时会欲火焚身,所以一定要在之前进行自宫。其实它也是一种变相的春药。但是它对于喜好男色的男子来说却无甚影响,不过普天之下又有几个这样的人呢?”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心竟然狂跳起来,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这么紧张。可他似乎没发现我的异常,继续说道:“修炼《葵花宝典》之后最可怕的不是舍弃了男子的身份,而是修炼之人性格会大大逆转。”我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问道:“你的意思是……修炼了以后本人也会变得像女子?”他点头:“也可以这么说吧,这门武功结合了两面性质,阴阳互补,刚柔共并,到达了雌雄同体的境界。但是雌雄同体的动物一般都不怎么高等,最终修炼成功了,不利之处还是远远多过得以之处。如果你的目标是夺取天下,那么你修炼它以后会变得淡漠世事,所有的青云之志都会慢慢地消失怠尽,原本喜欢女子的男人都会变得扭扭捏捏,成日尽想那些断袖分桃之事。”我的全身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真是一门可怕的邪功,既然会带来这么多的负面效果,为何还会有人想得到它?纵使得到了天下,别说是个人,即便个畜生也不会忍受得住这样的屈辱。
一想到这,更是觉得弄玉的心肠实在太过狠毒。别人都说最毒妇人心,但是哪个妇人会恶毒到他这样?竟想用这样残忍的方式去害人,这人真的是我的义父吗?我的父母虽然不是什么大官僚,却也是一对安分守己、义薄云天的夫妻,他们从不在我的面前聊这些江湖上的阴暗面,相反告诉我这些的全都是我在学堂认识的一个兄弟。就连“剑魔”潇矜的事迹都是他告诉我的。他还告诉了我很多英雄人物的名字,例如说武功天下第一人却以美貌闻名的重火境宫主重莲,外号“斩情剑”的剑客花遗剑,以用毒到出神入化程度而出名的“毒公子”天涯,饱读诗书、武林秘史却不会丝毫武功的玉面书生司徒雪天,还有我的杀父仇人,人称“俊侠”、为人正直豪气的桓雅文。其实在弄玉第一次告诉我他的名字时,我就明白了杀掉自己家人的人不是好对付的了,可是这个仇,我不能不报!
“你的脸上好重的戾气,想到什么不好的事了?”我抬头,弄玉逗哏地看着我笑。已过了一些时辰,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就升到了高空,将弄玉那张完美的脸照得更加耀眼,我低头看了看他的手,他的无名指根部上有一小块刺青,那是一朵黑色的梅花。我突然想起那个兄弟曾告诉过我有个叫“龙雨”的绝美男子,他与自己的两个妻子是江湖上最无人性的三个人,一直在不断培养着新生的刽子手,再让他们新练出的杀手无理由地杀人,不论好坏,无情无义。“龙雨”杀人不见血,擅长使用暗器或是徒手攻击,那个人的手上就有像弄玉这样的刺青。我当时还十分嫌恶地唾骂过这个叫“龙雨”的人,这么多年以来,我才突然想起那个兄弟是外乡人,或许这个“龙雨”的真正读法应该是,弄玉。
我就奇怪为何他从来不用武器,原来他的武器可以是任何东西。我那消失了很多年的正义感一下就蹦了出来,于是问他:“义父,你的两个妻子的名字叫什么?”他不在意地说:“问这些做什么?赶快练武了。”
我对此嗤之以鼻,我知道他的妻子生得十分美丽,而且还有着十分动听的名字:莺歌,燕舞。只不过在那美丽的外表之下,她们的心早已腐烂了,正如她们的丈夫,我的义父。
一年以后,我终于将《玉石俱碎》修炼至了顶重。虽是如此,我却不知道它的杀伤力到底有多大。因为每次我练习的时候都是对着巨石或者木柴进行的。弄玉教我武功,却都只是告诉我两遍口诀,剩下的我自己去练。还好我的脑袋比较好用,不然这样一折腾,怕是早就惹得他不耐烦把我杀了。他依旧喝着他的酒,用那只小小的琼觞,我在旁边练,他也从来不看。
直到我完全修炼好的那一天,他才对我说:“《玉石俱碎》的威力你是知道的了。可你不知道它能杀多少人,对吧?”我毫无防备地摇摇头,但是立刻又点了点头。他古怪地看着我:“你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我说:“知道。”我当然得说知道。如果我说不知道,他十有八九是要拉几个人给我杀了。可是我说得晚了些,他说:“无论你知不知道,都应该实验一下。这是考验你的武功。”我说:“我不想杀人。”他却笑得很诡异:“不管你想不想,你都得杀。”几年相处下来,我曾无数次被他那张漂亮的脸给迷惑了,有的时候我甚至会觉得他的本性是好的。实际上,我依然是他的杀手,他依然是我的主人,这样的关系一直都没有变。义父、义子,不过是表面上说来好听的,给我留下最后一丝尊严的罩子罢了。
他把我关进了一间没有窗子的小屋子里,里面是一片漆黑。外面的光线从门缝中透了进来,洒在黑暗中是一条细长的光线。弄玉轻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乖孩子,你若是不杀他,他就会杀了你。如果手软,后果是不堪设想的。”我吞了口唾沫,他若是请来了什么高人,那我今天是非死在这儿不可了。我听见屋子里有了一点点动静,那到底是不是一个人我都不清楚。我只知道我的心脏已经跳到我自己都承受不住了,“砰砰”的撞击声一直刺激着我的神经。
那人的脚步轻轻移了一下,我知道他是准备主动攻击我了。我轻身跃起,躲过了他的攻击。他用的是剑。这也是弄玉告诉我的,剑声不比刀声,凛冽,却不会招风。声音像是竹条划过空气一样,很尖锐。这人的动作快到让我都有点不敢相信了,而且招式中透露出来的杀气却是我怎么也酝酿不出来的。我的也有求生意志,我只是想保护我自己,却没想到这种本能是要为了自己杀掉别人。只听见“唰”的一声,又是一剑——我听见了衣服破裂的声音,我的左手大概流血了。这人每一剑都是刺响我的要害,我有些害怕了。我还不能死,我的家仇还没有报!我跳起来,一脚踢向那人,然后就是他倒地的声音。我吃惊地发现自己的命中率居然这么高了,于是脑海里一片空白,将弄玉教我的《玉石俱碎》最后一式“玉倒山颓”使了出来——
“轰”一声巨响!我听见房子的瓦和砖头震落在了地上。一片安静。
门很快就开了,光线透了进来。我看见开门的弄玉脸上挂着令人无法琢磨的笑和有些刺眼的眼光。
地上倒着的人,没有流血,正如传说中弄玉的手下杀掉的人一样,死去也和睡着一样。而那个穿着深灰色以衣裳的男子,看上去那么眼熟。我呆了许久,脑海中终于不再一片空白。
那人正是教了我三年武功却从未与我多说过一句废话的师傅,潇矜。
我转头看看弄玉,他似乎很喜欢我这样惊讶和后悔的样子。可是我却没法做到轻松面对,这是我的师傅,无论他待我怎样,他都是是与我有过三年交情的人。
可是弄玉却像是没有一丝惋惜一样,仿佛死了的只是条狗。他说:“好孩子,你已经过了我对你考验的第一关了。”我的喉咙中像卡了什么东西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原来,这只是第一关而已。我还要继续杀人,是不是最后一关,就是将自己杀掉?
他似乎看不到我眼中迸发出来的怨恨和怒火,拉着我的手,把我拖到了隔壁的屋子,又像是在重复一件很简单的事一样,转过身去看了看站在园子里给植物浇水的花花。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竟然要我杀了从我失去父母那天开始就一直陪着我的姐姐!我的冷汗从额上涔涔落下,口中的唾液一瞬间变得好苦涩,就连呼吸都好困难。本能地往后退着,我不能这么做!可是弄玉依然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绝情的冰冷:“你不懂我的意思么?”我惊恐地摇头。他平淡地说:“杀了她。”
我看着花花,她依然穿着自己喜欢的嫩黄色花布衣,黑色的布裤似乎有些短了,这几年她也长高了不少,如今,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虽然衣着头式没有变,脸蛋却是越发清秀动人了。她现在十九岁,正是女孩子最美的年龄,我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杀掉自己当作姐姐一般的人?!
弄玉似乎看出了我的犹疑,用手在我脸上抚摸着,媚笑道:“采儿,你知道义父没有这么多耐心等你做思想斗争,你今天是杀也得杀,不杀也得杀。如果不杀,结果你是知道的。”我当然知道!如果我不杀她,那么死的那个人就是我。可是我欠了花花太多的东西,她的青春、她的幸福、她的未来,甚至还有一颗她时时刻刻都会很明显的坦白在我眼前的心。她喜欢我,这是我很久以前就知道的事了,可她从来没有让我为难过,只是守着我,从每一件细小的事上表达出她那颗赤诚的心。
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杀她的。弄玉见我不讲话,于是摸着我脸庞的手往我的脖子处移了一下,在那儿上下抚摸着。这让我觉得自己的脖子似乎随时都会被他那只漂亮的手给掐断。他笑了:“怎么?你连死都不怕了?”他不可能杀我,我笃定。他最多对我施暴,顶天也就是用酷刑折磨我。于是我淡淡地说道:“你杀吧。”他微微一怔,又平静地问:“你不怕死,那……你怕不怕半死不活?”早就料想到他会用这一套!我没有看他,反正我个子没他高,力气没他大,武功没他好,就连轻功都差他一大截——这下是想打也打不过,想跑也跑不了。
他的手在我脖子上微微一用力,又小声说道:“花花是你的第一个女人,你对她会有所眷恋,我明白。等你杀了她,我会替你再寻几个漂亮的姑娘。”原来他依然以为花花和我有过了什么关系。我不明白他是在想什么,花花没做错事,可是他叫我杀她,还说要叫人代替她来服侍我。我咬咬牙,极力压抑住自己害怕的心情:“花花不能死。”
刚说完这句话,我便有些后悔了。因为我看到弄玉双极美的凤目中瞬间就露出了阴骘的表情。我身上微微一颤,更是吓得什么都不敢说了。我不知道他现在和平时怎么可以相差这么多。他眯着眼睛,声音有些发抖:“你就这么喜欢她?”我没有直接回答他:“你如果要杀我就杀吧,你要怎么对我都成,反正我不能杀她——”
“你不杀她!好,这是你说的!该付出什么代价,你总知道?!”此时的弄玉是我从来没见到过的,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凶狠、暴戾。我害怕得几乎要站不住脚了,可是却依然铤而走险地说:“花花没有错!你却要我杀了她,我做不到!!”
“你到这个时候还在替她说话!”他怒斥着,可脸上的表情慢慢转变成了一种令人感到更加恐惧的不怀好意:“采儿,你想不想知道花花在和你做的时候是什么滋味?”
他向我缓缓走来,一把将我推到了墙上,毫不留情地吻上了我的唇——
我的脑海中一片混乱,顿时惊惧得说不出话来——不,不,不!不会的!不会的!!
第三章 衣冠禽兽
我记得每次练武的时候弄玉都会夸奖我的膂力大,无论多重的武器都可以轻而易举地适应。每次听他这样赞扬我,我的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很高兴的神色,心中却是十分得意的。可是这个时候我才明白那时的自己是多么无知!被弄玉紧紧抱在怀中,我竟然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他一把将我推到了床上,我的头撞到了床板上,立刻感到头昏脑胀。随着一声门响,屋内立刻变得静悄悄的。没有人走路的声音——弄玉走路是不会发出声响的。只有衣服布料之间的摩擦声。这一瞬间,我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我好想答应他,我好想答应他……可是,因为我的自私,就要让花花陪掉性命吗?我不能这么做!
一只纤细的指隔着衣服抚摸着我的背,我的身上立刻就紧绷了起来。那只手从我的背一直攀援到了我的颈项、我的后脑勺……接着,我的头上立刻就感到了一阵刺痛——弄玉抓着我的长发,把我的脸扭到了他面前。我看着那双此时燃烧着欲火的双眼,害怕得全身都在颤抖,他又一次问道:“你杀不杀她?”我当时险些就说出了“杀”这个字——可我终究还是忍住了。我咬了咬下唇,一字一句地说:“不可能。”刚说完,我的唇又一次被他堵上了。
这是什么奇怪的感觉,为何我会觉得……舒服?莫非弄玉说的那个春药是真的,喝了它的人会幻想到自己的意中人?他不断在我的口中摄取着,可我却忘记了反抗。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放开了我。然后讥讽地笑道:“被男人吻你都会如此陶醉?”然后他的手探到了我的下身,我禁不住往后瑟缩了一下。他笑得更加猖狂了:“而且还有了反应……温采,你真是男人中的极品。”我一听这话,立刻羞愧到无以复加。我知道自己丢了男人的脸,可是这……这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一想到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他,我立刻愤怒地吼道:“是,我是作贱自己!被你这样的人玩弄居然还会有反应,真的是有眼无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