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您不认真工作都行啊。”
说罢,刘兴虎赶紧走了。
刘兴虎刚走,柳一雯抱着肩膀走过来,阴阳怪气说:“哟,看来是拿下刘老板了啊,看来梨姐‘功夫’了得啊。”
沈薇梨微笑着斜靠墙,阴不阴阳不阳地还回去,“我说柳一雯,你是有多嫉妒我啊?”
柳一雯讽刺晃脑,“呵,我嫉妒你?不过是一个专会挖人墙角的狐狸精,我是恶心你!”
沈薇梨轻蔑,“恶心就绕道走,还非得往上凑?”
柳一雯冷道:“我就要看看你这种第三者还能嘚瑟到什么时候!”
方小卉听得生气,明明是柳一雯她男朋友不老实,见梨姐长得漂亮,就发露骨信息给梨姐,什么时候变成梨姐第三者挖墙角了!
沈薇梨上下打量着整容快整僵的柳一雯,微笑不变,走到柳一雯身侧,几乎附耳而言,“柳一雯,给我把嘴放干净,否则等刘姐回来,我带刘姐去捉奸,你信不信?”
柳一雯没的怕的,“我有弱点,你妈和你妹难道没有弱点?”
沈薇梨彻底沉了脸,“那你就试试。”
*
周末流量大,柳一雯倒是没做什么事情出来,都在忙着直播。
沈薇梨也一直在直播,直到周一晚上回家才闲下来,再次接到周少爷的电话。
周燕焜那边气息不稳,忽轻忽重,还有从嗓子里溢出来的不稳的喘息。
话筒贴耳,呼吸声喘息声在她耳边粗重泛浓。
沈薇梨沉默两秒,“在运动吗?”
周燕焜气息更不稳了,“嗯。”
沈薇梨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等他开口说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
对面传来机器停止的提示嘀音,周燕焜长长喘了一口,很畅快淋漓的呼了声,问她,“你这两天工作顺利吗?”
沈薇梨能想象到少年此时在擦汗的画面,轻笑道:“有周少爷的保护,能不顺利吗?”
周燕焜呼吸还不均匀,喘着说:“你是我姐啊,说好要保护你一辈子的。”
沈薇梨没再说话,手指在膝盖上写字——不是。
我又不是你亲姐啊。
对面又传来周燕焜咕咚咕咚喝水的声音。
周燕焜运动后喝水时,好像嘴漏似的,水总会淌到下巴喉结胸膛上。
沈薇梨忍了又忍,到底是没忍住,打探着周末的事,轻声问:“周叔叔找你回去,谈什么了?”
周燕焜气息陡然变沉,浑然不悦,“是乔嫚嫚。”
“啊,乔嫚嫚啊。”
沈薇梨认识乔嫚嫚的,和周燕焜是同学,家庭背景相似,是个琴棋书画都很精通的女孩。
“挺好,”沈薇梨说,“同龄人,门当户对,挺好的。”
“不好。”周燕焜冷漠。
“嗯?”
“还没我姐一半好呢。”
作者有话要说:少爷这可真是一套一套的啊啊啊啊!

5只把你当姐

沈薇梨抱着膝盖,笑意渐渐溢出双眼,梨涡浅笑,如花灿开。
但很快,沈薇梨的笑意就变浅、消失。
沈薇梨手指在膝盖上划着圈,轻声说:“你姐还没有你爸妈你哥对你一半好呢,这没有什么可比性的。”
周燕焜在电话里轻“哼”了声,“哼”声里有着少年的倔强。
沈薇梨在知道周叔给周燕焜安排了未婚妻时,就猜到了原因,“是为了爷爷吧?想让爷爷走得安心些?”
周燕焜这次“呵”了一声,极近讽刺,深沉的嗓音仿佛从黑暗里压抑着传来,“为了集团吧。”
沈薇梨抬眼看她住的这三四十平的小空间,眼里流露出些许的难过。
周爷爷和周奶奶是国内第一批研究原|子|弹的科学家。
周叔叔也曾在科学院工作,九十年代成功转战房地产业,分公司遍布全国,开发房产建设酒店,连续多年在胡润富豪榜霸榜。
艳儿阿姨曾当过女兵,如今专注做慈善。
艳儿阿姨的父亲也是当兵的,艳儿阿姨的母亲曾是大学教授。
而大哥周燕淮是世界名校博士归来。
这样的家庭,为周燕焜选的未婚妻,自然是万里挑一。
门当户对,同龄。
这两个词啊。
沈薇梨仰躺在沙发上,发呆。
这公寓年头久了,九十年代建的,头顶天花板掉了墙皮,晕出大大小小似楼上渗下来的、或是房间潮湿生成的发霉似的痕迹。
周燕焜那边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沈薇梨回过神来,问:“干什么呢?”
周燕焜:“脱衣服。”
随即是衣服被甩到地上的声音、和波动的水声。
沈薇梨想了下周燕焜此时的画面,脸微红,想挂电话。
周燕焜好似泡进了浴缸,躺进浴缸后全身心放松的慵懒,声调懒散,又夹着运动过后的哑,“姐,若是工作不顺利,记得告诉我啊。”
沈薇梨轻声应着,“嗯,知道了,你洗澡吧,记得吹干头发,别半湿半干的睡觉,容易头疼。”
周燕焜翻那边响起手撩水面的哗啦响声,从喉咙里溢出被关心后愉悦带笑意的声音,“唠叨。”
*
刘姐从韩国采购回来了,拎回来三个大箱子,里面装的全是韩范儿的衣服。
刘萍不只经常去韩国采购,日本巴黎也经常去,自家有工厂,自己就是设计师,她又会经营客户,做生意精明,这两年没少靠卖女装赚钱。
刘萍回来后,沈薇梨就忙了起来,不仅试穿衣服直播卖新货,店里模特试穿不出效果时,沈薇梨还得上阵拍照。
她的细腰一直在公司里是一绝。
忙了一阵子后,公司出了月季绩效表,沈薇梨直播间的成交率最高,佣金赚最多。
沈薇梨在看到自己是销售冠军、而第二名是柳一雯时,就敏锐察觉到可能要出问题。
果真,第二天一早,刘萍就将沈薇梨叫到了办公室。
刘萍脸色极差,阴沉着脸,像要将沈薇梨撕了。
沈薇梨镇定坐下,“刘姐,您找我。”
刘萍“啪”的一声甩过去一个信封,“这是你所有工资,公司一分不欠你的,现在就走吧。”
沈薇梨眉心蓦地一跳,看了眼那信封,保持冷静,“刘姐,我不懂。”
刘萍三十六岁,红唇短发,浑身透着凌厉,“你不懂?你和刘兴虎是什么关系,还用我再给你说清楚吗?!”
沈薇梨清澈的眸光一闪,想到近来总来恶心她的柳一雯。
柳一雯不可能有实在证据,沈薇梨深呼吸,轻声解释,“刘姐,第一,我和刘老板没有任何关系。第二,我不知道您是从哪听到的这件事,但至少应该在看到证据后,再给我定罪,不是吗?第三,刘姐,我现在凭自己能力就拿到销售冠军,我没有理由和刘老板发生任何关系,而且或许别有心机的人想将我赶出去,好方便她拿到销售冠军。刘姐您是聪明人,不要被人利用。”
刘萍越听脸色越沉,气得拍桌站起来,指着沈薇梨怒骂,“你还敢说没关系?我昨天和刘兴虎说要辞退你,刘兴虎坚决不让我动你,甚至动手打了我!这叫没关系?!”
沈薇梨皱眉,忽然发现这事儿弄的,确实难以解释。
难道说因为刘兴虎半夜敲她门,刘兴虎被周燕焜打了和警告了吗?
那将更扯不清。
刘萍更是火冒三丈,“你这个牙尖嘴利的狐狸精,要是刘兴虎昨天没和我动手,我还真他妈的信了你的狡辩!滚,现在就给我滚!”
沈薇梨彻底沉了脸。
她可以离开这公司,但不该是不清不白地被人骂走。
沈薇梨冷脸站起来,拨开刘萍指她的手,“请收回你的脏话,女人说脏话的嘴脸不好看。还有我沈薇梨向来行得正坐得直,我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
沈薇梨话说得硬气,令刘萍怒火微滞了两秒。
沈薇梨不再说,转身出去,撞到正端着咖啡走进来的柳一雯。
咖啡撞洒到沈薇梨衣服上。
柳一雯忙帮沈薇梨擦着衣服,一边婊里婊气地低声说:“沈薇梨,你妈和你妹的弱点就是你啊,你想让她们俩知道你是靠陪·睡赚钱的吗?不想就赶紧走!”
*
方小卉知道沈薇梨被辞了,她立即放下手里的活来找沈薇梨。
方小卉和沈薇梨在一年前做过合租的室友,她爸爸那时候生病住院,沈薇梨曾借过她两万块钱。
当时方小卉和沈薇梨只做了两个月的室友而已。
她还记得沈薇梨那时说的话,“小卉,我知道要给父母治病没钱的滋味,你先拿去治病吧。若是没钱还我,就不用还了。”
方小卉那时猜想,沈薇梨应是已经做好她是骗子收不回钱的准备了,哪怕被骗,沈薇梨也不错过万一是真的救人的机会。
就因为这件事,方小卉这一年都跟着沈薇梨干,她专科毕业,找不了太好的工作,但会化妆,偶尔也能帮到沈薇梨。
方小卉到沈薇梨公寓时,沈薇梨正蹲在地上整理行李箱、收拾东西,被洒到咖啡渍的衣服脱在一旁。
方小卉要被气死了,“梨姐,你要是这么被她们欺负走了,我也跟你一起走,这破地方没法干了。”
沈薇梨抬眼看方小卉,思绪微晃。
欺负?
她沈薇梨除了被周燕焜欺负过,还没被别人欺负过。
沈薇梨按着膝盖站起来,倚着冰凉的暖气片思量须臾,打电话给周燕焜。
铃音响了会儿,周燕焜方接起来。
沈薇梨清了清嗓,心里透着不好开口的犹豫,声音很轻,“小焜,能借我两辆车吗?低调点的。”
周燕焜那边闹闹吵吵的,背景音里有男有女,周燕焜的嗓音有点烟嗓的哑,“干什么用?”
沈薇梨咳了声,含糊不清说:“哏中用。”
周燕焜:“嗯?”
周燕焜像是吁了口烟,“好好说话。”
沈薇梨:“……跟踪用!”
“……”
周燕焜那边哑然失笑了声,“行,我让晓峰给你送过去,用把晓峰派给你么?”
沈薇梨心虚声音小,“不用……再借我个单反吧,配长焦镜头。”
周燕焜声调散漫,“行啊,我姐要当狗仔么,少爷我自当全力配合。”
沈薇梨:“……没要当狗仔。”
“那要当记者?我姐可真牛逼。”
“……”
半小时后,赵晓峰将车钥匙和单反送到沈薇梨手中,“梨姐,您不是要干违法的事儿吧?”
沈薇梨笑着给赵晓峰递了瓶脉动,“干违法的事还能惊动你和少爷?辛苦了。”
“那你注意安全。”
“嗯,放心。”
方小卉也会开车,上大学时考的票,之后沈薇梨和方小卉两人各开一辆车,分别跟踪刘兴虎和柳一雯。
沈薇梨被柳一雯摆了一道,哪怕她不在这公司干了,也得把柳一雯拉下水。
沈薇梨和方小卉连跟了三天,大约是刘萍刚回来的关系,刘兴虎老实得很,没和柳一雯单独见过面。
直至第四日白天,沈薇梨和方小卉各自跟踪的人,终于在御山温泉酒店碰了头。
柳一雯先进酒店,五分钟后,刘兴虎走进酒店。
方小卉从她车上跑下来问沈薇梨,“梨姐,接下来怎么办?前台肯定不会告诉我们房间号吧。”
沈薇梨自信扬眉,开门下车,“等着。”
十分钟,沈薇梨后回来,利落地打电话给刘萍,“刘姐,御山温泉酒店,315房大床房,你自己来看。”
方小卉惊了,“梨姐,你怎么知道房间号的?”
沈薇梨拧开单反镜头盖,嚣张地轻笑,“我说朋友丢了钱包,让帮忙查监控,不给查就报警,在监控里看到柳一雯了。”
方小卉:“……”
长技能了。
沈薇梨以防刘萍或是柳一雯看到方小卉,让方小卉先开车走了,她一个人在这儿等着。
不多时,刘萍开车到达,和她一起下车的还有三个人,其中一个男人又高又壮,瞧着便是来打人的。
沈薇梨将单反架在窗上,没多久,刘兴虎和柳一雯被推了出来。
刘兴虎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穿着条大平角裤,狼狈不堪。
柳一雯只穿了一只酒店拖鞋,脸被打肿,头发凌乱,慌张围着浴巾遮挡部位。
刘萍这个女人下手狠,还在用拖鞋底揍着柳一雯和刘兴虎,看着还在发怒地破口大骂。
沈薇梨迅速按快门,镜头里拍下一张张捉|奸照片。
沈薇梨满意收回镜头,这时车窗外突然响起道声音——
“捉|奸呢?”
这声音太突然,吓得沈薇梨缩着肩膀一激灵,单反差点掉下去。
随即窗外又响起笑声,这笑声似是很满意把她吓了一跳。
沈薇梨脑袋探出车窗,周少爷正抱着肩膀倚着后车门,戴着墨镜,嘴角叼着烟,冲她扯嘴角笑着。
沈薇梨:“……你怎么来了?”
周燕焜歪头,“围观沈记者报复性捉|奸啊。”
“……”
沈薇梨有点尴尬,脑袋从车窗口退回去。
但她还没退回去,她右耳突然就被周少爷给揪住。
力度不轻不重,就捏着她耳垂,她往后撤,耳垂就被扯大。
沈薇梨“嘶”了声,拍他手,“你松手,捏我耳朵干什么。”
周燕焜不松,就揪着她耳朵,离得极近地弯腰看她。
他嘴角还叼着烟,烟徐徐飘着雾,香烟味道扑鼻呛人。
沈薇梨别开脸,“吸烟有害健康。”
周燕焜从嘴角拿开烟,非但没掐灭,更是探窗放到了车里。
由着烟自己燃着,呛鼻的烟味徐徐充盈满车。
沈薇梨:“……你能松开我耳朵吗。”
周燕焜没用力,手指一下下捏着她耳垂,似笑非笑,“我说沈薇梨,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心里有什么事都不和我说的?”
越说声音越沉,目光也越冷。
沈薇梨向来识眼色,知道少爷生气了,赶紧知罪认输,话也软了,“你最近不是也头疼家里事吗,姐以后有事都跟你说,好不好?”
周燕焜轻“呵”了声,火气散了,终于松开她耳垂。
手指无意捻了捻,似是意外她耳垂很软。
沈薇梨耳朵被扯红了,脸也微红,低头揉着耳朵。
周燕焜潇洒地开门上车,“司机开车。”
沈薇梨掐烟开窗:“……乘客上哪儿?”
周燕焜坐在后排,忽然伸手向前,掌心放在她脑顶,轻轻拍了拍,“姐,你是不是不开心了?”
沈薇梨呼吸变缓,“……什么?”
周燕焜移开掌心,手指又捻上她耳朵,少爷哄人的声音轻软,
“我姐被辞,工作不开心,少爷要哄她开心。”
“带她去散心。”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妈啊啊啊少爷怎么这么甜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写得都好爱少爷啊!!!!!!!!!!!!!

6只把你当姐

车行至仙潮酒吧门口,刹车熄火,沈薇梨偏头看向酒吧牌匾。
沉默的双眼里写着一排不情愿的小字——说好的带我散心,就是来酒吧?
周燕焜摘了墨镜,潇洒下车,为沈薇梨开车门。
少爷俯身挑眉,英俊的脸上写着两个大字——走啊。
沈薇梨抬头对少爷微笑,笑得皮笑肉不笑,“少爷,到底是您陪我散心,还是我陪您玩啊?”
周少爷垂眼笑,“自然是,您陪少爷我玩啊。”
“……”
沈薇梨伸手要按一键启动开车走。
但周燕焜速度更快,弯腰探着身子进来,拉住了她右手,“不准走。”
沈薇梨手上触觉一热,下意识就要缩回手,周燕焜又很快捉住了她指尖。
他掌心包裹着她,她指尖正好碰触到他掌心肉,他掌心温度高,烫得她指尖发麻。
“……我不习惯和太多人一起玩。”
沈薇梨低头,看着他牵着她手的动作。
“知道,只有唐沛和秦菁,没别人。”
周燕焜力气大,捉着沈薇梨的手,就径直将她拽下了车。
沈薇梨站在车旁,仍是不感兴趣的模样,周燕焜屈膝看她,“姐,进去玩两把游戏,如果你还是觉得没意思,我们就走,嗯?”
周燕焜的眼睛很迷人,总泛着含情深情劲儿,直视着一个人的时候,好似他眼里心里就只有对方。
“行吧。”沈薇梨难以抵抗地点头。
周燕焜眼里轻笑,转而松手,搂着她肩膀踏进酒吧。
周燕焜的动作原本似哥俩儿好地搭着沈薇梨的肩膀,但他个子高,搂着沈薇梨时,就像把她半搂在怀里。
沈薇梨挣扎着推他,周燕焜力气更大地搂住她,“人多,老实点。”
有刚认识周燕焜的小伙儿迎面走过来,笑着打招呼,“少爷今天带女朋友来的啊?”
周燕焜语气嚣张又带炫耀,“这是少爷的姐,以后见到叫梨姐。”
小伙儿有眼力价,立即笑道:“梨姐好。”
沈薇梨笑着点头说好。
走上楼时,心情复杂的沈薇梨叹了口气,“小焜,我怎么觉得他叫我梨姐的时候,我像个老鸨?”
周燕焜斜睨了她一眼,“说什么呢,你是老鸨,难道我是你手下唯一的鸭?”
“……”
周燕焜带沈薇梨到卡座时,唐沛和秦菁面对面地在玩摇骰子,桌上已经喝掉两只空瓶。
周燕焜过去踢了一脚唐沛,“坐那边去。”
唐沛和秦菁游戏暂停,同时抬头看来人。
周燕焜已经和二人打过招呼会带沈薇梨来,唐沛看到沈薇梨,笑着起身说:“太不容易了,居然有朝一日能看到梨姐啦酒吧玩,梨姐快坐。”
沈薇梨坐下,玩笑道:“我也是被少爷逼来的。”
秦菁打量的目光从沈薇梨身上一触即离,收回目光时眼里衔着轻蔑,无声口型说:“婊里婊气。”
这句“婊里婊气”,只有唐沛看见了,唐沛简直头疼。
大家都是一起长大,老熟人了。
秦菁碍于周燕焜的面子,一直没在周燕焜面前对沈薇梨表现过厌恶,始终不温不火。
但秦菁可没少对唐沛表达她态度,基本就是——她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沈薇梨。
唐沛就当作没看到秦菁的口型,笑着组局,“梨姐,玩摇骰子吗?”
沈薇梨点头,“行。”
她总见少爷玩,大学同学聚会唱K时也玩过骰子,她会玩。
秦菁淡淡补充,“老规矩,输了一杯酒。”
沈薇梨愣了愣,看向周燕焜。
周燕焜懒洋洋道:“看我作什么,你来酒吧玩,还不打算喝酒?”
沈薇梨抿了抿唇,踹了他一脚,“你给我等着。”
周燕焜躲都没躲,黑色裤子印上浅浅鞋底灰印,跷着二郎腿荡了荡,“记得给我洗裤子啊。”
“……”
周燕焜是赌王,沈薇梨没带他,就只和唐沛秦菁玩。
沈薇梨到底是生手,不如唐沛秦菁总在酒吧玩的老手,连输了三把。
三把就是三杯酒,沈薇梨酒量一般,两瓶酒的量。
沈薇梨大大方方喝完三杯后,头还未晕,但酒的热度上来了,胃里暖,脸也觉发烫。
酒精这东西确实厉害,沈薇梨的大脑被刺激得有点亢奋了。
之前公司刘姐和柳一雯弄得她不开心的情绪,消散不少,变得兴奋,盯着骰子暗自计算着,非要赢唐沛秦菁不可。
但是第四把,沈薇梨仍旧输了。
半晌没吭声的周少爷发出一声轻笑。
沈薇梨深吸气,问唐沛,“你们俩是不是合伙骗我了?”
唐沛狂摇头,笑道:“真没有,再说我们俩都玩多长时间了,也就少爷能赢我俩。”
沈薇梨:“……”
那她为什么和他们俩玩这个?
沈薇梨提起杯子要继续喝,忽然周燕焜的手掌伸了过来,按住她杯子,“可以了。”
沈薇梨回头看他,“什么可以了?”
周燕焜目光在沈薇梨红润的脸上微顿,她此时饮酒微醺,醺意蔓延到了眼里,醉意从上翘的眼尾流露出来,眼光水润,声音好似轻撩过水的柔。
周燕焜和她目光相融,滞住。
秦菁此时不知是有意无意,忽然撞倒手边一瓶酒,“哎哟,酒怎么洒了出来。”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二人,周燕焜回神,伸手盖住了沈薇梨的眼睛。
眼前陷入黑暗,沈薇梨赶忙掰他手,“你干嘛?”
周燕焜歪头笑,“忽然发现我姐眼睛长得还挺好看。”
沈薇梨酒后的血液流动莫名开始加速。
秦菁在旁边擦酒擦得不清静,“唐沛,你搭把手啊,快擦擦桌子。”
唐沛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气氛有点不太对劲儿。
周燕焜身体前倾,继续从沈薇梨手里夺走酒杯,嗓音又恢复慵懒劲儿,“三杯够了,第四杯我喝。”
秦菁抽着纸巾动作停住,抬眼笑,“少爷,玩之前可没规定可以替喝酒的吧?”
周燕焜睥睨着秦菁,语气猖狂,“少爷我就是规则,有意见?”
女人的直觉更敏锐,其实沈薇梨一直能感觉到秦菁看不上瞧不起她,与出身有关。
沈薇梨无所谓地笑了笑,“没事,少爷,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