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他们之前,韩夕已经带了一界的学生,虽然毕业后任教的时间不长,可在学校里也是小有成绩。他上的外语课轻松又自由,有空出的课就去多媒体教室看看经典的外文影片。就为这点小恩小惠大家就爱死他了,他最爱和他们说的话就是:“我们要互相配合。我不想你们学得很刻板,我希望学习之于你们是件快乐的事,至少是学外语。韩晔的同桌当即就感动地表示非好好学英语不可,韩老师的教育简直太人性化了。韩晔也觉得是,笑着想他们一想就想到一起去了,还得意了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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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雨季不再(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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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一切都很安宁,大家还是心无杂念的好好学习,高考还是件那么遥远的事情。韩晔一直以来对语言怀有亲近,包括英语还有语文。她喜欢英语里轻柔的爆破音,婉转动听,就为这个韩晔会花很久的时间去研究一张外文DVD的对白和语音,这个总是很费时间,可外语成绩的好与不好和这个一点关系都没有。韩晔有时也拿自己没有办法,她总是目的不明,偏执地要绕弯路走,虽然谁都没有逼她的意思。
韩老师戴了副细边的框架眼镜,有很浓的书卷气。韩晔觉得他的外语真是讲得好好听,仅仅如此,韩晔就立马崇拜死他了,而况他总让她觉得他的不一样,在人群里一眼就能找到,有明郎的愉快和隐隐的落寞。
韩晔一直在想,如果有的事正好不是那样,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韩晔的外语成绩一直以来都是很好的,就象老师说的那样,学英语让她觉得是件愉快的事情,不象数学,她一直都把它当作一种负累,却一直不得不和它保持暧昧的关系。
其实事情的开始真的很简单,就象你拍死一只蚊子一样稀松平常。在韩老师的某节外语课上,讲到一份卷子的语法题,大家把要问的题目序号告诉他。其实,韩晔觉得要有人问那题的确是有些犯傻,可居然还真有人问。韩老师还是认真的把题干的意思解释了一下,至于答案为什么是那个选项,他说那已经是一种大家象分辨男女一样的直觉,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正好在边上的韩晔第一反应就是“WHY”。
他耸了耸肩把手心摊开来,一副无奈的样子,“NO REASON。”
“IT SHOULD BE ,ALWAYS 。”韩晔突然觉得他的语气里的虚无不仅仅是针对这个问题。
韩夕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掠过轻描淡写的不安。
至此之后,韩夕总会多注意一下这个女生,无论是课上的练习,考试,以及无意间的相遇。很多纯净的情谊在一点点的变质,韩晔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因为自己悬空的受宠若惊让她单纯的仰慕变得不知去向,但一直以来都无从考证。她觉得她真的以一种奇怪的方式陷在里面了,他真的麻烦到她了。她总是因为他的存在而分心,无论在怎样的场合,她的表现总是出人意料和僵硬。她想改变这样的陷入,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包括他给他们上课,他给他们的期末考当监考。韩晔一点听课和做题的心思都没有,成绩是一下子掉下去的,她觉得自己的苦心经营的世界简直毁于一旦,连一点心理准备的机会都不给。

韩晔觉得自己的性格是一息之间自闭和乖张起来的,自己努力争取的东西,那么轻而一举就溜走了,这简直让她怀疑生命本身就是场骗局。也是在那段时间,她突然觉得她的整个看法都变了,什么都变得无关紧要,一切都可有可无地和她发生着关系。大家拿异样的目光看她。看就看吧,她突然之间就学坏了,什么都无畏起来。那和这些好学的乖孩子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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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GILL,STANLY以及阿宝(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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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段时间,韩晔认识了GILL,STANLY还有阿宝。在这个重点高中里能够找到这样的几个人让韩晔觉得惊喜。GILL曾经的班长,因为某次在国旗下讲话,说了点虫儿在天上飞,鸟儿在草里叫之类的最废的废话,而被教导主任直接审批撤了职。STANLY,阿宝和GILL是一起瞎混的,在GILL看书的时候,他们就一起好好读书,在他站出来做些逆大流的事情的时候,他两也特够义气地一起出来挨枪子。GILL说你们真是笨,一个人挨枪子也是死,三个人挨还不是一起死,一点策略都不讲,简直比那什么北极熊还笨。STANLY和阿宝两人笑得相亲相爱,说他们愿意,他们就是贱,GILL他管不着。

韩晔第一次见他们是在校际的文艺汇演上,他们演了一场很莫名的实验戏剧,还配了乱七八糟的原创音乐。听说当时训导主任异常生气地批了学生会主席一顿,说“你们这群孩子是怎么想事的我都不明白了,竟然放这么让人头疼的节目在正式的演出里。在自己学校里丢丢脸也就算了,还放到那种场合去,好歹我们学校......”诸如此类。韩晔当时就觉得这群人让她有莫名的亲近感。她直接跑到他们面前,说我什么都没有,在这个学校里竟然把成绩都给丢了。他们说“呵呵,我们不在乎,你爱干嘛干嘛,当然不排除和我们一起混。”韩晔想起那些事来就特别感激他们,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是他们收留了她,直到现在大家都不曾离开。

韩晔一直被这种压抑牵制着,呼吸困难。她对于韩夕的视而不见感到难过,她真希望他能帮帮她,让她知道他是真的在关心她,试着帮她解决问题,而不只是放任的“NO RESPONSE。”

有那么一次韩晔跑到韩夕的办公室背课文,或者这本身就是早有预谋的。她在最后一节自习课快结束的时候跑过去,办公室里还是有其他老师在批最后的基本作业,或者一边聊天一边理东西准备离开。
韩夕看她提了课本过来,就放下手头的活,说,“韩晔,来背课文?”
“恩,THAT SHOULD BE A GOODDAY IF......”韩晔什么都没说就背起课文来。
“等等,不急不急,你看等下你也该回家了,你明天早上来背吧。”
“今天的事想今天做好。”韩晔不看他,一直有让人觉得自言自语的怀疑。
“那挑一段背。”
“我从头背吧。”
“你要愿意那再好不过。”韩夕觉得这孩子挺有意思,其实她个性的线条感觉上是柔和的,可她就是倔强着,有清高的下巴。
“THAT SHOULD BE A GOODDAY IF......”只要自己有一句背错,韩晔就调头重来,也不停歇,接着背。”
韩晔并不搭理他只是顾自按自己的意思来。
韩夕静静地看了她一眼,开始做自己的事情,他想看她到底要如何呢。
看到老师一个个离开,天色一点点的暗下来,她觉得蛮开心,无论如何她至少让他明白她是故意那样做的,她希望他能突然生气地让她停下来,“韩晔,你在搞什么,明天再过来背。”然后她可以借题发挥一下,至少她还能关于自己的胡闹说上几句。
可他慢条斯理地做着自己的事,把她搁置在空气里,一点要阻止的意思都没有。韩晔开始觉得挫败,在他面前,她的倔强一点出路都没有。韩晔停下来,哀怨地看着他平静的侧脸。正因为他的淡定,他镇静的游刃有余,很多关系他才处理得好,并且受到肯定。就象GILL常和她说有些人具有让人害怕的控制力,而他们是一群太过随意的孩子,韩晔觉得眼前的韩夕就是这样。她能和他说什么呢?说“韩老师,我们能把有些事情说的明了些吗?”那简直要韩晔再死一次,她在那站了会儿,说“韩老师,我背完了。”
韩夕很假地回过神来,笑着说“哦,背完了啊,也是该完了,这么晚了快回家吧。”一副特别关爱的样子。韩晔从来都没觉得他这么假过,拿了书头也不回地走,她打心底里鄙弃他。
“期终考好好考,明白吗?”她突然听他用柔软的语调叮嘱她,在转身的瞬间。韩晔的心软软地疼痛起来。她觉得他一下就中伤了她心底脆弱的那根弦,让她差点连眼泪都掉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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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GILL,STANLY以及阿宝(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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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LL和STANLY有空会淘点打口听或者玩玩吉他,阿宝也就拿STANLY的CD碟来听,偶尔拨拨吉他,就象STANLY的影子一样。韩晔就是在那段日子里疯狂地爱上摇滚的。她和他们说她喜欢上她的外语老师了,怪异到连周围的同学都无所侍从。她恨他的视而不见,并且一番好意地毁了她。她觉得自己是被诅咒了的孩子,她害怕自己的心思一旦泄露所有的人都惟恐避之不及。
他们三个认真地听她讲,说她是他们见过的最真诚的好孩子,即使全世界都舍弃她,她还可以和他们三个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只要她愿意。阿宝说等STANLY和GILL说完这些,她就觉得矫情得直反胃,他们别以为自己能好到哪里去,搞得自己和救世主一样。
当GILL把耳麦递给韩晔让她听NIRVANA的“SMELL LIKE TEEN SPRIT”的时候,她突然发现有些锐利的疼痛是可以暗合的。她抬起头静静地看着GILL,很久很久才说出一句话:“GILL你真牛。”GILL为此笑了又笑,说呵呵他又拖一个纯情少年下水了,淘碟是件太让人愉快的事情了,韩晔以后跟着他们就是了。她说好,她要和他们在一起,她要让自己自由而快乐地活着,让那些痛苦的东西统统见鬼去吧。她放肆地笑,笑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韩晔觉得他们是她见过的最聪明最有想法的好孩子。

GILL和阿宝,还有她都考到北京来了,STANLY去了英国。这样看起来,他们虽然一直在走,而且没有方向感,但结果还是好的。在高中的最后一个学期,大家的相聚总有不可言说的难处。每个人都是要为自由和放肆付出代价的,这个大家一直都清楚,在周围的同学把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做试卷的时候,他们的悠闲显得狂妄,并且冒着傻气的泡泡。GILL说我们要好好学,我们不是别人眼里纨绔虚浮的被宠坏了的孩子,我们是努力的好孩子,一直都是,即便只是为了证明给大家看。虽然他们一直都唾弃这个想法,可这个无疑是可以让大家都闭嘴的好的方法。
韩晔想到GILL,想到大家在那段日子里纵身扑入的姿态。大家在穿越那段日子之后,真的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波澜可以把他们这帮好朋友分开。
填志愿的时候GILL,阿宝和她三人都填报了北京的大学。阿宝说他害怕,他估的分不高,会从第一批上被刷下来的,一定是那样。GILL说她没出息,真太没出息了,估起分来和拾稻穗一样,搞得每一分都象是别人施舍的一样。GILL说我们四个里就数你最会哭穷,到头来还不是把落魄的他们踩在脚底下。阿宝说不是的,这次是一定栽了。GILL说阿宝和自己混了这么多年怎么就没一点长进呢,栽了可以爬起来重新开始,大不了重读一年。阿宝当时眼泪就吧嗒吧嗒掉下来了,说GILL你简直太没人性了,好不容易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还那么铁石心肠地要她回去。GILL说你别哭了,她最受不了女生湿答答的,你能不能学学韩晔啊!
在录取通知书下来的时候,韩晔觉得大家真的都好开心,他们终于如愿以偿,一直以来的努力都有它应有的回报。他们感激起生活对他们的厚爱起来,付出和回报的对等在现实面前是件太奢侈的事情,可他们都幸运地奢侈着。
他们三个终于可以不分开,无论谁远离谁,他们真挚的友谊和乌托邦般的生活都有漫漫被消耗怠尽的可能。可STANLY是一定要离开他们了,去那个盛产音乐和忧郁的国家。记得他们最后相聚的那个晚上STANLY说GILL,到时他会给他带SUEDE的签名的,还有其他的好多好多,他是一定要回来的,因为大家都在这里,要他走了,他们三个要怎么活啊,呵呵。STANLY笑得真让人郁闷。阿宝听了当时又忍不住掉下泪来。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哭出声来,只是猛喝了一阵啤酒。GILL这下慌了,说阿宝还是哭出来吧,她这样让他更没底。韩晔说GILL你真女人,别看平时一副老大的样子,其实什么都不懂。阿宝很感激地看了看GILL和韩晔,可很多事情谁都帮不了谁,即便近在咫尺。
第二天阿宝没去机场送STAN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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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快乐很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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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冰其实从来都是往前看的,相当快乐得觉得前面的日子幸福而遥远。可这段日子她莫名地就黯然起来。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和那些细细碎碎的情绪有关,她一再地摇头,可名洋温婉的笑容还是真切地浮现在她眼前。我怎么就逃不开呢。她叹了口气,忧伤掉了一地。
感觉上研冰是前不久才进这个大学的,那是九月的早晨,天空是透明的蓝,周围的一切都清清爽爽。爸爸妈妈和她一起从南方过来,帮她打理入学的一些琐事。长这么大了,研冰还没有离开过家,在爸妈身边,她永远都是一个快乐到让人不知所措的孩子。那一天,爸妈说我们走了,你要乖,好好呆在这里,不要让我们担心。刚说完这个研冰的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掉下来,她没想过哪天爸妈不在身边的日子她要怎么过,一点设想都没有。她不知道她是怎么在校门外送爸妈走的,她只记得在回宿舍的路上,她看到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在歪歪地跑。妈妈说,别跑了,和妈妈一起慢慢走,妈妈跟不上了。研冰真觉得整个世界就只留下她一个人了,那种孤零零的绝望,让她突然发觉死是件易如反掌的事情。可阳光还是那么好。
一转眼大一的下半学期也过了一大半了。研冰想自己还是活下来了,那时要死要活的样子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现在宿舍里的同学也都处得烂熟了。
研冰好不容易团在床上歪歪扭扭地抄完了实验报告。其实研冰刚是想记日记的,想到这些天遇到的一些小事,她是要把它们一件件地记下来的,想自己当时的情绪,真怕很久以后再记起这些,只象记忆里的一粒细沙,一笑而过。
这个时候大家都懒散地呆在宿舍里,聊天以及开广播,搞得她一点情绪都没有。
“静啊,五一你回不回家?”
“回,以后每个五一十一我都回去。”
“搞什么,九月份过来十月份就想回去,这里也不至于让你呆不下去吧”
“一个月很久了,好不好。我要是家在这边,我每天都回。”
“真有你的,回去吧,我们宿舍不要你了。”
研冰想自己要不要回去。到家了,和爸妈在一起,或许和同学一起聚会,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不一样了,可自己为什么总想着要回去呢?“广播一下午都调着MUSIC RADIO,现在是COLDPLAY 的TROUBLE。生活总是有它麻烦的真面目。
研冰学起MUSIC RADIO里的半点报时:“下午五点半,肚子一定饿了吧,回家吃妈妈做的饭。”研冰学的是周杰伦的版本,喜欢把“饿”字说得特别感人。让你突然之间觉得吃饭真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事情了,其他什么都先一边闪,比如名洋。研冰觉得自己特逗,放肆地笑出声来。
“冰,怎么了,饿晕了啊?”
“一点没错,我想吃饭,想死了。谁和我一起去。”
“不想动。”
“研冰帮我们去学四带些饭菜上来吃吧。”
“很妙啊。”静特别快地从皮夹里抽出饭卡,笑嘻嘻地看着研冰。
“你随便带吧,我不要芹菜,胡萝卜。谢谢冰冰。”
“冰,还有我。”
研冰从来就不知道大家找饭卡的速度这么快,可怜兮兮地在那郁闷着。
“天,这是在万恶的旧社会吧。不行。公平,民主你们懂不懂啊,怎么一个个像知识分子外衣下的无赖啊。”
“哈哈,那你还和无赖讲道理?”
“老规矩,我们黑白配。机会均等,我们不能剥夺哪个同学想要去打饭的权利。”研冰还是给自己找了个可以挣扎一下的理由。
“好,不过事情总是被事先定下来了。”

“为什么,零概率的事件总是要发生在我身上。”研冰一脸嗔怒。
“天妒红颜,冰冰好可怜。过来抱抱。”静夸张得从上铺俯下(禁止)子去楼研冰的脖子,研冰的下巴搁在静的肩上,一脸扭曲。
“小样,你勒死我了。”

这个时候的食堂人特别多,让人想到那个自然灾害的年代大家可以吃饭的热闹样子。
研冰看了几个窗口前排的长队,找了个人最少的。虽说那个窗口不会有什么可口的饭菜这是明摆着的。研冰在那数着手里的一叠饭卡,自责地摆出一副拽不拉几的样子,环视着哪个落魄的好孩子会排在她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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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快乐很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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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生径直朝这边走过来。穿细细的高跟鞋,大四模样,嘴唇和指甲涂一样的艳红颜色,紧身衣衬托的身段让研冰觉得特别有压迫感。研冰心里开始忐忑起来,这女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对付的主。研冰估摸着她嘴里的唾沫可能会淹死人,宿舍的那群好姐姐们要害死她了。
不一会儿她去了打菜的窗口,掂起细细的高跟鞋,穿过别人的肩膀往里看,然后晃晃地走掉了。研冰吐了口气出来,她想不明白有些人怎么就这么让人压抑呢。
陈波刚打完网球。一进学四就看到研冰站在那排队,便不自觉地排到她后面。名洋有时会在宿舍里提到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有些小粗心,可总是让人特别怜爱。陈波一向来是个大大咧咧的男生,可这些天他发觉自己对人特温和,想了蛮久才确定自己是在遇到研冰之后才这样的,他看到她笑,看到她的眼睛和嘴角有好看的弧度,觉得整个天空都特别晴朗。
研冰斜瞄了他一眼。陈波背了个网球拍,穿了件宽宽的无袖和七分裤,运动的样子。她看到他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微笑,让人有莫名的亲切感,会不会只是错觉?研冰回过头来不看他。
研冰终于困难地把手里的卡都刷完了,一手提着五六个打起包来的饭菜。研冰觉得特别窘,她学不来很拽很牛的样子,即便自己错了,还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谁的嚣张模样。大概有些性格天生就是如此,而且一个还很阳光的男生就站在她后面,歪着头看她笑,笑得她跟少穿了件衣服似的。研冰朝他尴尬地耸了耸肩一眨眼工夫就跑掉了。

下午欧阳琪和米锐陈波一起去打网球,名洋因为机器人比赛的事没有过去。琪琪原以为米锐和陈波和她还比较熟悉是因为名洋和他们交情好,后来她才发觉其实和他们那样每天都特别开心豁达的人在一起,要不成朋友真得太难了。
今天他们在网球场呆了整整一下午。小米的网球打得特别好,属于让人突然之间就能对他心怀叵测的那种。陈波打得也不错,可和米锐单挑起来就只有捡球的份了。有小米和陈波在一起,生活总是那么热闹。你就看那两个大男生东拉西扯,从谁的球艺不如谁说到这次欧锦赛法国队真妈的窝囊,好象无论哪里只要经他们一小点播,整个世界就脱胎换骨,枯木逢春了。
欧阳在一边听他们不停不停地说,偶尔给他们递水喝。米锐说欧阳你真是贤良淑德。欧阳说哪里哪里,以后小米无论去哪里都要记得带水。米锐说有很多女生因为看了他打网球,就奋不顾身地爱上他,可当他们促膝长聊之后,她们离开他那叫一个义无返顾。说他侵犯别人的话语权,让他赶紧找块豆腐撞死一直不再危害人间。到后来那些姑娘们觉得那些有语言障碍的男人简直太酷了。欧阳说,不要急,会有个有听力障碍的好姑娘在等你的,真的。琪琪一脸真诚地看着小米,搞得小米笑得倒掉。陈波也在一边乐得不行。原本他一直以为欧阳是个认真而冷淡的女生,可走近一看觉得这人真逗,并且赏心悦目。米锐虽说给人一副能说会道的印象,可他看得清楚,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瞎侃,那是给自己找乐子,什么时候要认真做事,那是为了有好的前程,有帮够义气的好兄弟。可今天遇到欧阳,米锐真觉得这孩子灵,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要认真,一如她对名洋一心一意地好,知道什么时候要放得开,就象刚刚和他一唱一和。有的时候真的只是想开心,仅此而已。
欧阳想到下午和米锐陈波他们聊天就傻兮兮地笑起来,她觉得和他俩在一起真是很自由,什么废话都说,不用考虑自己是不是说多了,什么无聊的话题都涉及,不去想是不是说错了,那感受让你死心塌地地相信你的出生就是为了要撞到这样的人,说这样的话来了,简单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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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寂寞的自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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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的七天长假一转眼就从手指间溜走了。男生一般是不回家去的,有时就呆在宿舍里挑CS或者陪女生玩泡泡堂。米锐这些天忙着给一家公司做网页,假期结束也就做完了。所以这段日子倒是经常可以在教室里看到他。
老党还是在给大家勤勤恳恳地上电网络分析,无论人多人少;依然在前一节课通知大家下节课要点名,只是一如既往地渴求教育这群年轻人。
米锐坐在教室的死角费力地看老党写的板书:“你们说老党写的字我怎么一个都不认识呢,我是没好好学电网,可怎么说也不是个文盲,对吧,啊?”
陈波看米锐孜孜以求的样子,好一会儿都没说出话来:“小米!老党一定会感动得一塌糊涂的。你这样…简直太神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