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王婆子瞧着许秋白,觉得这后生也够仗义,没说成亲也没要回那一两银子,于是便好心劝说:“贺家姑娘也就好看了些,只她那名声的确是差,你何苦瞧上这样的姑娘呢。”
许秋白磨刀的动作一顿,抬头,眼神不善的盯着王婆子道:“出去。”
王婆子一愣却没动,许秋白又说了声,“出去。”
“唉你这人......王婆子刚想嚷嚷,目光瞥过泛光的杀猪刀吓得缩了脖子行动迅速的离开了许家。待出了门瞧不见杀猪刀了又来了能耐,骂骂咧咧道,“能耐什么呀,不还是娶不到想娶的姑娘,也不瞧瞧自己什么身份,人贺家姑娘好歹是商户,瞧瞧你,啧啧,一个杀猪的也想肖想人家天仙似的姑娘,真是不自量力。”
许家院子与外面的街只隔了一堵墙,王婆子声音够大,院子里的许秋白听个清清楚楚。许秋白放下杀猪刀神色莫名,一时陷入在贺婉瑜被吓晕过去里出不来了。
正屋门口一个圆圆的脑袋探头探脑,许秋白头都没抬,“出来吧,瞧见你了。”
许秋明笑嘻嘻几声一蹦三跳到了许秋白跟前,嘲笑道:“人家不答应?”
许秋白白了他一眼,“大人的事小孩少掺合。”
许秋明切了一声,蹲在地上看他磨刀,“大哥,真是白瞎了你一身好功夫,竟然全用在杀猪上了,啧啧,若是师父知道了,还不得从棺材里跳出来骂你啊。”
“师父又没死,跳什么棺材。”许秋白敲了许秋明一记爆栗子。
许秋明捂着脑袋不死心,“你说说你一身功夫做什么不行,非得做个屠户,就是去做个镖师也比屠户好听吧?瞧瞧,漂亮姐姐一听你是屠户都吓晕过去了,你就不能换个营生?”
许秋白闷声道:“你不懂。”
许秋明来劲了,“你瞅瞅你,抽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怎么娶媳妇,娶个回来也得被你闷回去了。”
许秋白被他聒噪的抬头,将杀猪刀一放,“晚饭红烧排骨没了。”
威胁一出,许秋明立即慌了,“别啊,老大好说话,老大,我错了。”
许秋白打算教训一下他,转过头去收拾其他工具了,许秋明围着他转劝他打消念头,见他不为所动,急了,“我帮你想法子将美娇娘娶回来。”
他咬牙拧眉站着,一派大义凛然。
许秋白盯着他,似乎在考量他这话的可靠性,许秋明以为有戏,得瑟道:“想当初.....”
“明天的排骨焖饭也没了。”许秋白洗了手决定去城西贺家铺子瞧瞧,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许秋明在后面一阵哀嚎。
——
惠氏从王婆子家出来便直接去了城北李婆子家,县城不大,谁家的姑娘到了适婚的年纪,这些媒婆都是一清二楚,听闻惠氏来意,却笑道:“太太不是请了王婆子吗,怎么又来找我了。”
同行是冤家,李婆子和王婆子不合由来已久,甚至可以追溯到十几年前,李婆子恼恨王婆子不择手段抢她顾主,但凡沾上王婆子的断然不愿理会。而惠氏与贺平洲作为王婆子做媒婆第一个成功的,李婆子自然知晓惠氏曾经对王婆子多么的信任,也难怪李婆子说话这般态度。
惠氏讪笑两句,“这不是,这不是没成吗。”
李婆子冷笑,“王婆子本事可大的很,十里八乡别管是没娶媳妇的后生还是死了老婆的鳏夫,她哪个不认得,太太自去找她便好,我这里可没有太太期望的后生。”
惠氏被她的话说的一滞,没料到李婆子竟放着好好的主顾不要往外推,说话这么难听,不由脸上挂不住,“那你的意思是.....”
“老婆子没这能耐,还请太太找王婆子去。”她在清河县也算鼎鼎大名,却不是捡王婆子做不来的捡的。
说了这么多,也陪了小心,李婆子非但没个好脸色,还说出这样的话,惠氏顿时有些恼怒,她噌的站起来就往外走,嘴里却道:“我还当大名鼎鼎的李婆子是何等能耐,想来也就这本事了。”
待她走了,李婆子哼了一声,“这样名声的姑娘,王婆子给找的鳏夫算是不错的了。”
惠氏自李婆子家出来,也没再去找其他的媒婆,径直回了铺子。
棺材铺平日只卖些香火蜡烛纸钱之类的东西,很是清闲。贺平洲瞧见她气哼哼的进来,不由询问:“事情不顺利?”
不说还好,一说惠氏便来气,气哼哼的将李婆子的话说了一通,“打量我家婉瑜找不到好姻缘是怎么的,我就不信了,没了这俩婆子我家婉瑜就嫁不出去了。”
自家闺女长的好,整个清河县都有名,惠氏脸上有光不说,对她的未来更加担心,以前那周秉怀性子好,家中又富裕,虽说是小儿子,但自身上进努力,今后两人成了亲日子定然过的不差,只周家爹娘太可恶,不但退了亲还坏了婉瑜的名声。
惠氏坐在柜台后生气,忽抬头瞥见一年轻后生进来,顿时怒气消散,脸上挂上和善的笑容,“买烛火?”
许秋白点了点头,“来些蜡烛和纸钱。”
惠氏应了一声利落的将东西包给他,趁许秋白掏钱的时候,随口问道:“看你面生,不是清河县人?”
儿女到了说亲的年纪,但凡瞧见不错的后生,惠氏总忍不住开口询问,因为这事贺平洲说了她几回,每回答应的好好的,下次瞧见了照样去问。
许秋白不动声色,一笑:“在下的确不是清河县人,但在清河县定居却已有两年。”
惠氏眼前一亮,“家中可说了亲?”
“尚未,”许秋白说道,“只前些天媒人去提亲,被女方给拒了。”说着脸上挂着悲伤之色。
惠氏瞧这后生面相不错,长的又好,一身气度说是哪家公子也信,只可惜有了心上人,虽说提亲未成,但她也不可能将自己女儿凑上去,遂替他气愤,“定是女方家里瞎了眼,否则怎么放着这么好的女婿不要。难不成对方是仙女不成?”
她话音一落,许秋白眼中染了笑意,整个人看起来都灼灼生辉,“那姑娘的确很美,搁我心里仙女都不如她好看。”
惠氏讪笑,心里却不敢苟同,在她心里婉瑜才是清河县第一美。
许秋白出了铺子,远远瞧见一十六七岁姑娘缓步而来,认出来人,许秋白站定未走,待来人瞧都没瞧她一眼进了铺子这才抿了抿唇往街道另一边走去。
恰巧路过何大肉铺,何大正大嗓门的吆喝着,许秋白抬头瞧了何大一眼,突然有些明白贺家拒了他的原因了。
他本以为对方一听自己是杀猪匠便拒了,可方才通过贺家母亲的话和这屠户的模样,他有些觉得这中间有些误会了。
若他的女儿找夫家碰上这样的杀猪匠,他也不会让女儿嫁过去。


第4章
装晕吓坏爹娘让她心里有些虚,而今日惠氏更是再接再厉找其他媒婆,她担心再冒出一个王婆子来出去溜达一圈想着惠氏该回来了便赶紧过来打探情况了。
进了门惠氏正与贺平洲说刚才的后生,“你刚去了后面没瞧见,二十左右长的真是好看,比你儿子也差不多了。只可惜有了喜欢的姑娘,咱们婉瑜是没这福气了。”
惠氏说着摇摇头,很是遗憾,见贺婉瑜进来忙闭了嘴,“你怎的来了?”
贺婉瑜早在门口便听见他们的谈话了,进来也不点破,“过来瞧瞧。”她见惠氏眉目间不自在,便笑问,“娘去找李婆子怎么说?”
惠氏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骂道:“我说尽好话,那李婆子倒是拿起乔来了,当我家婉瑜嫁不出去呢,气死我了。”
贺婉瑜心里松了口气,顿时眉开眼笑上前去给惠氏捏肩,好声好气道:“娘,您看我今年才十六,还小呢。我不想那么早嫁人,我想多陪爹娘几年。”
“十六了还叫小?”惠氏柳眉一竖顿时窝火,“人家十六的姑娘有的都当年了,想当年你娘十六就已经生下你哥了,就你堂妹那德性的还怀着崽子呢,我姑娘比她可强了不止一倍,还能比不上她?”
听着她娘振振有词,贺婉瑜哭笑不得,“娘,您怎么又扯到她身上去了。”提起堂妹便气的牙痒痒,偏生还时常提到。
惠氏气哼哼道:“要不是她,你能和周秉怀退亲?”虽然她对周家二老很看不上,但周秉怀的为人她还是信的过的,上进模样好,最重要的是对她姑娘也好。可惜这么好的后生却有一双那样的爹娘,生生将一对儿有情人给拆散,让自家姑娘在找夫家的路上多了不少坎坷。说到底还是贺燕红惹出来的事儿,她自己拍拍屁股做人平妻去了,却将婉瑜的名声也带坏了。
想到这,惠氏又骂了周家几句,待有客上门这才罢休。
趁着惠氏忙碌,贺婉瑜趁机劝说贺平洲,“爹,我真的不想这么早嫁人,您就不想等大哥有了功名我再找婆家?”
大哥贺荣今年十八,去外地读书之前已经是个秀才,明年秋天就要下场考举人。而且贺荣书读的不错,深得夫子夸赞,他日考取功名也是指日可待。
贺平洲沉吟,思考其中道理,但明年贺婉瑜就十七了,在这小县城里若是十七岁还未成婚,就算兄长是举人名声也不算好听了。
“不行,明年你就十七了。”贺平洲难得板起脸来回绝。
贺婉瑜无奈扯着他胳膊撒娇,“爹,十七又不大,大哥都十八了还没成亲呢。”
面对她的撒娇,贺平洲本就不严肃的脸瞬间龟裂,“男子二十成亲便可,女子十八就成没人要的老姑娘了。”他审视着贺婉瑜,试探问道:“你,该不会是对周秉怀没死心吧?”
贺婉瑜急忙摇头,“没有,没有。”
她回答的快反倒让贺平洲起疑,他皱眉道:“周秉怀人虽然不错,但父母太过强势不讲理,况且周秉怀孝顺,他日你就算嫁过去日子也难过,现在周家父母将你名声败坏殆尽,就是他们日后来求,我们也不能让你嫁过去让他们磋磨。”
他们夫妻只得一儿一女,自然珍之重之,尤其是小女儿更是恨不得含在嘴里疼着,这次周家退亲前胡说贺婉瑜的婚事将夫妻俩气个好歹,当时他都拿着菜刀和惠氏赶去周家了,谁承想周家二老去了外地照顾周秉怀去了,大儿子也外出经商未归,只有周家大奶奶在家,他们也不好与一妇道人家闹不休便泱泱的回来了。
此事过去三月有余,每逢说起周家,老实巴交一辈子的贺平洲都觉得气不顺。
贺婉瑜是理解贺平洲夫妇的,但她不是原主,她只是穿越来的姑娘,虽然鸠占鹊巢,但对周秉怀此人却没有丝毫印象,更别提对他感情深重了。
“不嫁他,行不行?”摊上这样护犊子又认死理的爹娘,她真得很无奈,见贺平洲还想再教训几句,赶紧打保证。
贺平洲刚想说什么,就听惠氏在外面喊道:“你们爷俩说什么呢?”
贺婉瑜可不敢让她娘再掺合忙道:“没什么,说大哥的事呢。”
说起一双儿女惠氏颇为自得,长子不光长的好,脑子也好,年纪轻轻考了秀才身份,现今在外求学,明年秋天便可下场考举人。小女儿二八年华,长的整个清河县都拔尖儿,虽然婚事不顺,但她却仍以儿女为傲。
知道自己娘亲的毛病,贺婉瑜顺着夸了大哥几句。惠氏听的眉开眼笑,“那些个不长眼的当咱们稀罕嫁他们,等你大哥考上举人,我看谁还敢这么作践咱们。”
士农工商,他们做生意的商人地位最为低下,好歹朝廷没有明令禁止商人之子不能考科举,这才让贺荣有了出头的机会。像周家虽然富庶,但也只是商户,一旦贺荣中举,那在清河县也该出名了。
“就你爱说大话。”贺平洲嘴里虽然说着训斥的话,但眉梢却是扬起的。
果然,下一秒惠氏便自得道:“那是自然,咱们儿子那可是一等一的聪明。你也不瞧谁生的。”
贺平洲让了惠氏一辈子,此刻也温和笑了,“娘子最厉害。”
看了一出爹娘撒狗粮,贺婉瑜翻着白眼走了。外面正是大好时候不冷不热,贺婉瑜去小姐们家待了一会儿这才回去。
没几日是上巳节,为了让贺婉瑜早日走出周家的阴影,惠氏便让贺婉瑜和小姐妹去城外走走。
贺婉瑜上辈子就宅女一个压根不想出门,可瞧着惠氏一副她不出门誓不罢休的眼神,只能无奈的出了门去和小姐们崔云兰汇合。
崔云兰是原主的小姐们,她刚穿过来的时候原主因为生了场病身子虚弱才让她鸠占鹊巢,醒来的时候便见到这崔云兰,崔云兰名字虽文雅,可实际上却是个心直口快的姑娘,与原主性子不同,却是一同长大的好姐妹。
待贺婉瑜到了崔家,崔家二哥崔云升已经套了骡车等她来了,便载着俩姑娘到郊外踏青去。
像清河县这样的小县城,姑娘家的出门也没什么避讳,两人路上也遇到不少同龄的姑娘们和后生们。
当地上巳节还有个习俗,便是年轻后生若是有喜欢的姑娘可取一支芍药赠与姑娘,若是姑娘接受了便说明对后生也有好感,后面两家水到渠成结成亲家。
惠氏撵着贺婉瑜出门就是存了这样的心思,今日出门的男女多,兴许就能碰上好的后生呢?
贺婉瑜也早就从崔云兰的叽叽喳喳中得知此事,但她并不在乎这事,更想做的是拿着风筝痛快的放风筝。
但她不会做风筝,好在贺荣在家时曾做了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风筝,出门的时候正好带上。
崔云兰摸着她的风筝羡慕道:“荣哥的手艺就是好,”说着还瞪了崔云升一眼,“二哥你也学学,瞧你那手艺,怪不得现在都没给我找个嫂子。”
崔云升不像崔云兰活泼有些憨厚,被妹妹嫌弃也不生气,好脾气的瞅了眼贺婉瑜笑了笑没说话。崔云兰不疑有他,转头去与贺婉瑜道,“婉瑜,咱们待会去上游一些吧,今日贺艳丽她们肯定在下游人多的地方,我不想与她们碰见。”
贺婉瑜怎么都可以,但她也不想碰见堂妹她们当即答应,“随你。”
两个姑娘做了决定,崔云升便将骡车赶向清水河上游,其实说是上游下游,隔得都不远,但下游地势河边开满了好看的花儿,例年是少男少女们争相前去的地方。
反之上游虽然地势也开阔,因景色不如下游人就少了许多。三人将骡车停在树下,崔云兰迫不及待的要拿了风筝去放,贺婉瑜拗不过她,让她拿了自己的去放了,自己却从骡车上取下棉布铺在树下又将一大早惠氏给准备的糕点取出摆上。
崔云升站在一旁,脸色涨红的伸手,“婉瑜,我、我帮你。”
贺婉瑜抬头一笑,“不用。”这点小事,她三两下便收拾妥当。
崔云升呐呐的站在一旁,瞧着少女挂着灿烂笑意清丽脱俗的脸庞脸涨的更红了。
而在不远处带着许秋明来踏青的许秋白瞧着树下的一对男女抿紧了唇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他看上的姑娘也有其他人喜欢了,他很不高兴!


第5章
许秋白早在两年前便见过贺婉瑜了,那时候他刚带着许秋明初到清河县,那时两人混在难民群里一起进入清河县他身无分文,许秋明饿的直哭,站在包子铺门前不肯走,最后是路过的贺婉瑜买了几个包子给了许秋明,自此她便在他心里扎了根,是个仙女般的存在。
可后来他打听到贺婉瑜与周秉怀相互喜欢,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周家在清河县虽然不算最大的家族,可与普通老百姓比起来那又是大户了。周家的少爷他曾见过,长的俊俏温文尔雅,听说对她也好。想想自己身无分文又一身麻烦,最终按捺住心思挣了银两在城西开了间肉铺。
年初的时候贺家的事闹的满城风雨,他心里为她担心,本以为不会殃及到她,不料周家二老竟然一直不喜她,竟然趁着周家少爷不在上门退了亲,不但如此还在临出门前散播贺婉瑜不好的传闻。
后来听闻她病的严重,他又没有机会上门,只能心底着急,当时他更恨不得将周家二老痛打一顿。
再一次见到她已过半月有余,彼时她在街上与小姐们逛铺子,脸上悲痛已不在,满目的喜悦做不了假。甚至这样的性子比之两年前更让人喜欢。
他忍不住偷偷的跟了几回,贺婉瑜整个人在他心底的份量也越来越重。他知道他越来月喜欢她,克制不住的去想她。想想自己的身世,他又担心连累她,但两年的安稳日子和她的出现让他犹豫不决。
他想去提亲,可又担心她拒绝,直到他听说她亲事的不顺遂,才下定决心去试上一试。不管今后如何,他都将为她遮风挡雨,曾经的不堪又如何,那些都已经过去,他现在只是许秋白,别的谁都不是。
但,她被他吓晕过去了。
“哥,咱们也过去。”许秋明远远的瞧见有人在放风筝,本着一较高下的心思,他也想过去。
许秋白有些迟疑,若是过去,被她厌恶怎么办?
他的担忧许秋明却不知道,见他不动,拉着他的袖子不肯罢休,“许秋白,你答应今日陪我玩的。”他隔着老远就瞧见那放风筝的是俩漂亮姑娘,自家大哥长的好看可惜贺家姑娘不识货,说不定这俩漂亮姑娘中间就有一人看上大哥了呢?
本着给自己找大嫂的原则,许秋明也不肯放开许秋白,许秋白想着或许贺婉瑜见了自己会改变主意呢?于是由着许秋明将他拖拽过去。
崔云兰跑了半天风筝也只飞了很矮的高度,瞧见崔云升和贺婉瑜过来忙喊道:“快来帮忙。”
贺婉瑜过去,崔云兰便迫不及待将风筝线塞给她,“我试试我二哥做的,兴许他做的破风筝能飞的高呢。”
贺婉瑜也不恼她半途而废,转头扯扯风筝线,想着怎么才能让风筝飞的更高一些。
可惜上辈子多半宅在家里压根没放过风筝,这会儿扯着线也不知如何正确。
眼瞅着风筝开始摇晃,贺婉瑜有些着急,就在这时一道清朗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给我试试?”
贺婉瑜一回头,就瞧见崔云兰拉着崔云升正在不远处扯着风筝线,而她面前站着一位帅哥。
对哒,是位帅哥。
没有人不喜欢帅哥,尤其是宅女。
曾经电视上看个帅哥美男都能舔屏,现在不过出来踏个青居然就碰上个帅哥,不,古代美男子。
好歹还能记起现在的身份,贺婉瑜收起自己放光的双眼,瞧着朝自己伸过来的大手,矜持一笑,“谢谢。”
美男帮忙,哪能不应。
许秋白被许秋明推过来时本还担心她不应,现在贺婉瑜答应了,他又不敢置信。
贺婉瑜见她递出去的风筝线没接,疑惑抬头,“怎么?反悔了?”难道反悔不成?
许秋白一喜,赶紧接过风筝线,笑道:“不反悔,不反悔。”
贺婉瑜瞧着美男子,觉得这几天酸涩的眼睛也不酸涩了,胳膊肘也不疼了,浑身充满了劲儿,但她仍旧记得自己要淑女,一言一行都规规矩矩,宛如大家闺秀。
许秋白手里扯着风筝线走了几步又调整了位置,眼看着风筝越来越高,直到只能看见一五彩斑斓的小黑点,这才将线轱辘递回去,“给。”
“多谢。”贺婉瑜展颜一笑,然后结果,学着他的动作扯了扯,果然风筝稳稳的飞在天上了。
她的笑容太过灿烂,容颜太过美貌,许秋白站在那里手还维持着先前的动作,人却迷失在那一笑的漩涡里。
不远处崔云升瞧见这一幕,心里颇为不是滋味,他对崔云兰道,“那人不知何人,咱们过去瞧瞧。”
崔云兰也瞧见了,忙点头,拽着风筝线便过去了。待走到近前,发现一男子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贺婉瑜,而贺婉瑜也一脸欣喜的扯着风筝线。
让她惊讶的是这男子竟然十分的英俊,至少在清河县城西那一片也就贺荣能比的上了。
崔云兰只听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她结巴开口道:“婉瑜,这位是?”
贺婉瑜将目光从风筝上收回,面上一囧,“我.....”
还不待她说,许秋白已经微笑问好,“你们好,我是许秋白。”
崔云兰见他朝自己笑,觉得心窝窝都甜甜的,十六岁的姑娘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早在多年前她就层对着贺荣有过这感觉,但贺荣在她表明心迹后拒绝了,时隔一年多她再次对一个男子有了这种感觉。
太甜蜜。
“你、你好,我是崔云兰,这位是我二哥崔云升。”崔云兰红着脸急忙介绍道。
与崔云兰的反常相比,崔云升也好不到哪去,因为他发现这男子瞧着贺婉瑜的目光不正常他的眼神充满防备,问道:“兄台一个人?”
许秋白迎上他的目光,只当瞧不见他眼中的防备,温和一笑,“还有舍弟。”说着朝着不远处喊了一声。
贺婉瑜对这种事比较迟钝,没有发现他们三人的变化,只循着许秋白的喊声,瞧见一七八岁的男童正扯着一根风筝线跑了过来。
“姐姐好。”许秋明颠着一身小肥肉跑过来瞧见贺婉瑜眼前一亮站到贺婉瑜跟前嘴甜喊道。刚他还想着有一面之缘的姐姐拒绝他大哥有些可惜,不想这会儿就到了他跟前。
不同于许秋白什么事都喜欢闷着,许秋明是个活泼的性子,知道自家大哥看上的就是当初给他买包子的姐姐,脸上笑的更甜了,“姐姐,你还记得我吗,两年前你给我买过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