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检查结果没什么问题,于是工作人员和董小辉一起,抱起秋凉离开村子,将它放在山脚下。
靠!干什么?老子不会又被遗弃了吧?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再四,贼老天你欺人太甚。(等等,不应该是欺熊太甚吗?秋凉:老子是人,是人,只是灵魂寄居在熊猫身体里而已。)
“这样行吗?”董小辉有些担忧地问:“它为什么不动?而且现在已经是寒冬了,它明显只是一只幼崽,在山林里能够生活下去吗?”
“它虽然小,但身体状况很好,说明完全适应野生环境,这一片保护区里也没有大型猛兽,所以放归野外是没有问题的。”工作人员耐心解释着,看得出,董小辉也是爱熊一族,所以他看着对方也觉得十分亲切。
原来是放归野外啊。
听到对话后秋凉转了转眼睛,起身向不远处的林中走去,很快就消失在工作人员的视线里。
作者有话要说:说明一下:这个放归的情节,如果是正常做法,这么幼小的崽儿,好像应该被带回中心饲养。但现在对野生滚滚控制很严格,只要没有失去野外生存能力,野生滚滚必须放归。秋凉明显是在野外适应能力良好,如果去中心,经过圈养后恐怕很难放归野外,所以这里就设定为放归野外了。
感谢蒸鱼,茶九,时光中的乘客,漫叽叽的打赏,爱乃们!?


第四章
“走吧。”工作人员拍了拍董小辉:“是不是舍不得?”
“有点。”
董小辉笑了笑:“没想到我竟然有机会抱一只熊猫,真的太可爱了,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经历。”
“是啊,看着它们一个个圆滚滚的,悠闲自在地生活,就感觉为它们做一切都是值得的,滚滚就是有这样巨大的魅力啊。”
工作人员感叹着,和董小辉渐行渐远。一直到几十米开外,他还是忍不住频频回头张望着。
回到家中,复习了一会儿功课,做完晚饭后夜幕就降临了。董小辉将饭菜端到桌上凉着,从柜里拿出一条新床单,将旧床单换下,看着上面的几个爪印,他不由微笑起来,想了想,将床单仔细叠好,准备带回去做个纪念。
手机铃声响起,接起来一听,是室友桑添,问他什么时候能回去,董小辉和他说了几句,就说起今天的奇遇。听说他竟然亲自抱了一只熊猫幼崽,桑添在那边嗷嗷直叫,逗得董小辉乐不可支。桑添就很喜欢动物,现在听说董小辉竟然亲自抱过熊猫,会羡慕嫉妒恨再正常不过。
正乐着,就听外面有拍门声。董小辉挂断电话,以为是有邻居过来说房子的事,连忙跑出去开门,拧开把手的一瞬间才反应过来门外并没有人,还没等恐惧的情绪从心中升起,就见门被推开,接着一只黑白团子迈着小短腿跨进来。
董小辉:……
“崽儿?是你吗?”
董小辉虽然对熊猫有一些了解,但显然还没有练出认猫技能,只是能够这么自来熟,堂而皇之登堂入室的熊,他实在不认为还会有第二只。
秋凉不理他:哼!竟敢把老子遗弃在野外,幸亏我认得路,趁着天黑前赶紧跑了回来,中心那个家伙走掉了吧?好嘞,吃饭吃饭。
它循着香气跑过去了,两只前腿抱住椅子就开始往上爬。
“崽儿,别动。”
董小辉一个哆嗦惊醒过来,他今晚做的是宫保鸡丁,放了许多辣椒,这要是被崽儿一爪子捞进嘴里,连烫带辣,那简直就是画惨不看啊。
然而为时已晚,中午的锻炼已经让秋凉迅速掌握进食要领,听见董小辉的声音,这货唯恐对方是要阻止自己吃饭,连忙四爪并用,三两下到了椅子上,站立,一只前爪撑住桌面,另一只前爪捞菜,放嘴里。耶!完美。
董小辉也被小团子动若脱兔的迅猛动作惊呆了,直到片刻后,椅子上发出“嗯呜”一声长长的惨嚎,他才惊醒过来。
猛奔到小团子身边,就见小家伙一只爪子在嘴里直掏摸,黑溜溜的眼睛泪汪汪看着他,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快喝点水。”幸好桌上备着矿泉水,连忙拿起杯子往小团子嘴里倒了一口。
秋凉从小就在师门中长大,身为修真者,虽然辟谷之类的说法是扯淡,但他们吃的的确比较清淡,别说这种酷烈辣菜压根儿没碰过,就是葱蒜和韭菜都从来不碰,忽然间经受了这样一个洗礼,差点儿没把他辣的灵魂出窍。
水一入喉,就感觉那股辣气减轻了许多,于是连忙抬起两只前爪搂住董小辉的手,把水杯更倾斜了些,往自己喉咙里一股脑倒水。
这只小崽儿,真成精了吧?
董小辉看着小团子的动作,震惊地瞪大眼睛。
喝了水之后,小团子又捞了一爪子米饭放进嘴里,嚼吧嚼吧……嗯,别说,刚才那个菜的味道虽然很可怕,但是现在那股强烈的感觉淡去,就还觉着……挺香的。
最重要的是,身体内的气息似乎有了些微改变。秋凉是修真者,修真者在先秦时期又叫炼气士,可以说,他们对体内气息是最敏感的。此时忽然意识到这种酷烈滋味可能会对他的修炼有帮助,这怎不令他又惊又喜。
董小辉已经吓得麻了爪子,后来看小团子还活蹦乱跳地,这才放下心来。之前的竹笋已经扔到后院去了,抱着熊又去捡了回来,然后热了奶,放在笋子边,这才把团子放下,刚要劝小家伙进点正常饮食,就见其一扭身,又往饭桌奔过去 。
董小辉:……
这只小崽儿是聪明还是傻啊到底?之前聪明的不可思议,现在这都吃了大亏,怎么还不吸取教训呢?
“崽儿啊,咱吃点熊猫爱吃的行不?你毕竟不是披着熊皮的人,你是货真价实的熊啊。”董小辉一把抓住小团子的脖子拎过来,将它摁在牛奶前。
真是麻烦,算了算了,牛奶也很好喝的,比熊猫奶好喝,看在他真心实意关心我的份儿上,给个面子喝光吧。
看着小团子狂舔牛奶,董小辉松了口气,只是回到桌边就开始发愁,一碟子宫保鸡丁,中间凹下去一大块,默默哭诉它刚才遭受了来自一只萌物前爪的重创。
董小辉真心喜欢小团子,但他也真心吃不下去这被糟蹋过的宫保鸡丁,好在家里还有泡面,原本想留着在火车上吃,现在只能拿出来应急了。
那边秋凉三两口喝光牛奶,生怕董小辉把菜倒掉,对于这个孱弱的自己来说,那就是目前最好的灵药了,虽然吃下去的时候有些痛苦,但是不吃苦怎么可能修真?
董小辉刚揭开泡面桶,就见喝完奶的小团子狂奔而至,然后轻车熟路抱住他小腿,蹭蹭蹭爬上来,往他怀里一坐,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张开嘴巴。
这是中午吃土豆牛肉的流程,董小辉彻底石化,直到小团子伸出利爪,在他衣服上轻轻地挠,那意思很明显:快给我吃,不给我吃下次再挠可就不是这个力度了。
“你这只无赖熊。”董小辉无可奈何,抓住那只黑黑的前爪看了眼,别说,已经有锋利的钩了,就是还有些短,狠挠一下子,估计造不成重伤,但出血是肯定的。


第五章
也许这是一只热爱人类食物的奇葩熊?他被自己的想法给逗笑了,但还是坚守原则:“崽儿,中午那盘土豆牛肉就算了,但这一盘生猛辣菜真不敢给你吃……”
不等说完,就见小团子把脑袋往他胸口狠狠一撞,董小辉猝不及防之下,险些连人带椅子被撞倒,刚稳住身体,小团子已经爬到了桌上,也不用爪子捞了,直接伸嘴就往盘子里的鸡丁探去,一口就下去了一块。
真辣啊,但是很快嘴巴就麻了,好像还挺过瘾的。秋凉抓紧时间狠狠塞了几口鸡丁到嘴里,果然,很快他就被董小辉给拎了下去。
“这崽儿疯了。”董小辉抱住它就要给中心打电话,他虽然不懂大熊猫,但也知道这种生物还是很娇贵的,常年吃素的肠胃忽然间吃了这么多辣椒,谁知道会不会出问题啊。
可电话还没拨出去,手就被一只熊爪按住,小团子在他怀里拱啊拱,张开嘴在他衣服上啃着,一副“我很好,你别慌”的平稳模样。
外面雨声簌簌响起,董小辉想起下午那个工作人员有些疲惫的脸,就犹豫了,最后他默默把团子放到床上,自己穿戴整齐坐在床边,打算只要小家伙露出一点异态,就立刻抱起它前往中心求救。村东头的二虎哥家里正好有一台轿车。
笨蛋,怎么可能有事啊?我可是过了六个月颠沛流离的生活,什么没吃过?
秋凉懒懒在床上翻了个身,张开嘴打个呵欠:算了,他喜欢看就看吧,老子吃饱喝足,要睡觉了。
小家伙睡得平稳安详,董小辉一直看着它到十二点,自己也实在坚持不住,几个呵欠过后,脑袋一歪,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睡了不知多久,就听见耳边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他一惊而醒,以为小家伙到底受不了了,吓得一个高儿蹦起来,却见就在不远处,小团子坐在地上,手里握着一根鲜嫩竹笋,正在费力嚼吧着。
灵魂是人类不假,但身体到底还是熊猫,吃人类食物那是灵魂本能,可是吃竹笋也是身体本能,所以睡了一觉起来后,秋凉觉得有些馋了,就跑去笋堆边吃了起来。
董小辉:…… 所以,这只崽儿真的在吃了半盘子宫保鸡丁后,完全没有任何异常?它还能照常吃竹笋?这也太惊悚了吧?真的是一只处于成精前夕的滚滚吗?
一夜无事,第二天董小辉又给中心打了电话,听完他叙述的事情经过,中心人员也沉默了。只听董小辉分析道:“我估计这只幼崽在山林里应该生活的很辛苦,所以发现在我这里能吃饱喝足后,就不想走了,虽然是野生熊猫,但比较温顺,也亲人,这样的话,您看中心是不是能把它接过去饲养一段时间?”
中心的工作人员很痛快就答应了。一旁全程听完电话的秋凉用后爪挠了挠脑袋上的毛,默默给董小辉一个白眼:别傻了,愚蠢的两脚兽,你以为任何一只两脚兽都有伺候本国宝的资格吗?本国宝选中了你,那就必须是你,你逃不掉的。
做了六个月熊猫,秋凉练出了一份本领:身份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随时在熊猫和人类间自如转换。例如现在,他需要董小辉养他,就以国宝自居;那如果是面对可口的饭菜,自己就必须是人类啊。
于是当中心的工作人员上门时,就怎么也找不到秋凉了。
董小辉急得汗都出来了:“真的在我这儿,昨晚上在我床上睡得,你们看着床上还有它留下的几根毛。刚刚我去厨房的时候还看见它在厅里捧着后脚啃,怎么一转眼就没影儿了呢?”
工作人员也是无语,前院后院每棵树下都找了一遍,不见小家伙的踪影,只好安慰董小辉道:“可能它还是回到山林里了,野生熊猫是不习惯长期在人类空间内活动的。没事儿,根据你的描述,它很健康,也很强壮,回归山林,一两年后长大,就可以划地为王了。”
“希望如此吧。”董小辉叹了口气,无精打采送走工作人员,并且保证如果再遇到这只小团子,就立刻送到中心去。
这一上午都牵挂着那只不告而别的小崽儿,董小辉也没心思复习功课,虽然被称为学霸,但他是真心热爱自己选的这一门生物制药专业,所谓的复习倒不是为了保证成绩,而是他确实喜欢这些知识,在别人眼中枯燥的字字句句,在他眼里却是另一个风景无限的世界。
中午做了简单的白菜肉片汤,盛米饭的时候他看着锅子旁边的两只碗两只盘子出神,那是被小崽儿的爪子“祸害”过的,如今午饭时间又到了,喜欢吃人类食物的崽儿在哪里呢?回到山林后,会不会遇到什么野兽啊?它还那么小,真的有照顾自己的能力吗?
董小辉想到这里,只觉着连饭都快吃不下去,尤其回忆起小团子抱住自己小腿往身上爬的场景,想着想着他就忍不住笑出声,可眼睛却酸涩的厉害。
把饭菜放到桌上,忽然门外有人喊,连忙出去,原来是邻居带了一家人来看房子,因为邻居下午有事,所以赶在中午过来。
董小辉带着他们房前屋后转了转,那家人表示很满意,接着谈了价钱,双方一个诚心买,一个诚心卖,倒是没有多费唇舌,乡村卖房子也没有那么多讲究,说好了三天后带钱过来签合同,然后过户就完了。
最大的一桩心事解决,董小辉松了口气,房子卖完,他倒是可以早点启程回家,还能赶上过年,虽然父母在国外不一定能回来,但是大城市过年,可以逛逛夜市看看焰火晚会之类,活动还是很丰富的。
心情放松后,就感觉到肚子饿了,可不是?让小团子闹得,这一连三顿没怎么好好吃饭,不饿才怪。
刚回到屋里,董小辉就石化了。


第六章
小团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大概是自觉着和他够熟,此时连椅子都HOLD不住它了,整只熊干脆站到了桌子上,一爪子捞米饭吃一口,再探头在大海碗里喝口白菜汤,那个懒洋洋的姿态别提多惬意了。
这只小崽儿……臣真的是斗不过啊。认命了的董小辉唯一一个想法就是:又一套碗碟报废了。
锅里还剩下一点汤,就着半碗米饭吃掉。把小团子的前后爪都洗干净,董小辉二话不说,抱起它来到村东头,租了二虎家那辆车就直奔中心而去:他就要走了,这只小团子看来是不喜欢回山林的,那就只能放到中心饲养他才能放心。
秋凉悠闲自在地窝在董小辉怀里打着瞌睡,心想看来这家伙终于是认命了,要不然不能带我出来兜风,不过大冬天的,兜哪门子风啊?这是要看景?嗯,也可能。反正我趁着他带人出屋的时候溜进门,还偷吃了肉片汤,他都没和我算账,那估计就是认命了。
饲主你好,以后要好好养护本国宝哦。
秋凉闭上眼睛,心中得意欢喜,趴在董小辉怀里睡着了。也不知睡到什么时候,忽然觉着身上一凉,他茫然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是在熟悉的怀抱里,只不过头上方传来说话声,那很明显是陌生人的声音。
“我在中心这么多年,对大熊猫的习性自问算是很了解,但这样的幼崽还真是闻所未闻。行,那就把它交给我们吧,以后你放假了,随时可以过来看它。”
“咩呜!”
秋凉的耳朵一下子就警觉地竖起来,抬起头左右一看:咩了个咪的啊,什么饲主,原来还是贼心不死,想要把我送人,特么的本国宝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让你一只两脚兽收养是你的荣幸,竟然敢三番五次把老子往别人怀里推……干啥?你们要干啥?强抢民熊吗?咩呜,给我放手啊,我不走我不走,我选的是这只两脚兽,你们算老几?老子不是你想养,想养就能养的知道不?
秋凉四只爪子紧紧抓住董小辉的衣服,任凭董小辉怎么拉扯也不松爪,没办法,其它工作人员只好上来帮忙,却不料惹得小团子凶性大发,谁敢抱它就探头去咬谁,不下死口,出血即收,到底还是人类的灵魂,得对同类温柔点儿。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中心的负责人都惊恐了,看着董小辉:“它怎么这么粘着你啊?”
董小辉也快哭了:“我也不知道啊。”说完忽然激灵一下:“啊!我……我想起来了,它……它在我家里,不吃竹子,吃土豆牛肉,米饭,冬瓜汤,连……连宫保鸡丁都吃。”
因为小团子始终安然无恙,所以之前他只是语焉不详的说了下小团子似乎对人类食物比较好奇,吃过几口,没敢说这货把自己的米饭菜肴都吃光了,现在也顾不得,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这不是胡闹呢吗?”负责人扶住额头:“不管怎么样,先给它做下全身检查,尤其是消化道,看看出没出问题。”
出个屁的问题啊。要检查我只接受在两脚兽饲主的身上检查,想骗我下来再关进笼子,门儿都没有。
这个时候秋凉就体会到四只锋利爪子的好处了,爪子钩儿把董小辉的毛衣钩破,正方便它固定,再加上它连咬带啃,大家都不敢上手,所以它就牢牢固定在董小辉身上。
“要不你先来中心住几天吧,等陪着这小家伙熟悉熟悉中心生活后再回去?”
负责人最后也无奈了,提出一个不怎么靠谱的建议,却见董小辉一摊手:“不行啊,我家里还有事,再说过几天我就得回去,这过完年没几天就要开学了啊。”
也是,小伙子看上去青春俊秀,最多就是个大学生。
负责人心想着,也觉得十分棘手,最后勉强在董小辉身上给秋凉大致检查了下身体,发现指标基本正常,于是派了一名男饲养员和他一起回家,看看能不能由他带动,在几天内让饲养员和小团子也建立起深厚的人熊感情,这样当董小辉离开,就可以将小团子带到中心饲养了,当然,如果小家伙愿意回归山林,那更好不过。
董小辉非常高兴,如果可能,他真的好想养这只团子。然而国家法律规定,个人是不允许饲养大熊猫的。但是能和小团子多相处几天也是好的嘛。
接下来几天里,男饲养员充分接受了三观的洗礼,连他都忍不住惊呼:“这只滚滚要成精了吧?”
成精你个头!
对此,秋凉表示愤怒:就因为这个饲养员的到来,他都不敢放开肚皮吃那些饭菜了,每天都要吃上好几斤竹叶笋子装象……哦不!装熊。话说这个饲养员你可以离开吗?你家里没有团子要照顾吗?离开你它们怎么办?你只盯着我算怎么回事?告诉你,老子是不会去你们中心的,你给我死了这条心吧。
房屋的手续很快就办完了,只要董小辉离开,那家人就可以立刻搬进来住。当夜董小辉收拾了一下东西,大部分东西都已经送人了,剩下的一些家具什么也是留给那家人的,他只将一些有纪念意义的影集之类装在行李箱中准备带回去。
这天晚上,坐在床边抚摸着小团子直到后半夜,第二天又反复嘱咐饲养员一定要照顾好小团子,自己一放假,就来中心看它,这才依依不舍地看着饲养员抱走了小团子。
和之前在中心大门外的垂死挣扎不同,这一次秋凉全程安静。他已经知道事情经过,反正对方没有用笼子,那半途逃脱不是难事儿,董小辉之前和同学打电话,说过火车是下午两点,他只要在一点之前赶回来,想办法混进行李中,就可以被带去更广阔的天地了。熊生,哦不,人生从此后就可以掀开新的篇章,修炼事宜也可以正式提上日程,耶!完美。


第七章
终于要离开这里了,曾经带给他童年无数欢乐的地方。
董小辉叹了口气,心情有些沉重,之前的感伤此时已经全部被担忧取代。
就在半个小时前,他刚把行李打包好,饲养员打电话给他,说小团子挣脱后逃进了山林里,让他去确认一下有没有跑回来。他吓得丢下行李前院后院找了个遍,然而并没有那只可爱小家伙的踪影,想必这一次,它是真的回归山林了。
“不是我狠心,而是我真的不敢养你,崽儿啊,你不知道你有多么珍贵,私养你是违法的啊,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愿意将你捧在手心里照顾呵护,你明白自己的魅力吗?可是只有在中心,你才能得到最好的保护与饲养……”
知道是徒劳无功,可董小辉还是忍不住自言自语了一番,然后他看看手表,意识到必须出发了,只好将双肩包背上,拉起行李箱,提起那个大旅行包:唔!好重啊,不过也正常,他装了很多特产,准备回去送同学的。
二虎的车直接将他送到C市火车站,等了大概十几分钟,就开始检票。
董小辉有个很特别的爱好:喜欢坐火车,他喜欢坐在窗前,看远处的山川平原,河水村庄悠悠而过,偶尔会看到羊群或者几只鸭子,漂亮的姑娘或是淳朴的大婶大多会停下脚步,注视火车呼啸而过。
所以他宁可提前两天,订一张下铺的票,坐三十多个小时的普通火车回家,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
因为是始发站,5号卧铺车厢里还没有人进入,他把行李箱放在卧铺下,旅行袋因为装的是特产和吃食,所以就暂时放在床上,卡和现金以及各种证件都在双肩包里,必须随时处于视线所及的范围内,被放在床铺最里边。
收拾完毕,他坐在床上,从双肩包中取出电子书,认真看起来。
十几分钟后,火车徐徐开动,慢慢地开始加速,董小辉收起电子书,坐在床头上看外面风景。
再回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之前小团子要去中心,自己说过每年假期都会过来看它,可是现在它逃走了,回到山林,所以……没什么事的话,大概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好像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想到小团子的时候,他就觉得腰上被什么撞了一下,回头一看,那个巨大的装满特产吃食的旅行袋似乎动了动。
董小辉蓦然瞪大眼睛,然后他忍不住揉了揉眼,再揉揉眼:没有看错,不是幻觉,旅行袋真的在动,而且动的越来越厉害,还传出“滋啦滋啦”,仿佛是什么挠着帆布的声音。
心中“咯噔”一下,想到了某种可能性,董小辉一下子拉开旅行袋拉链。下一刻,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探了出来。
妈的,差点儿憋死老子了。
秋凉大口大口喘着气,虽然之前又抓又咬,总算把这个该死的结实袋子弄出来一个洞,但这么狭小的空间,他真是很不习惯啊。尤其过安检的时候,它一动不敢动的伪装成熊猫玩偶,这才能够侥幸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