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桓卿道:“师父等等,我那里有药,不如师父和我回去擦一擦药之后再回去不迟,师父手臂上的伤也好得快一些。”
难得孟桓卿邀请我去他的院落,我一去保证三两下就能摆平他院落里闲话嗑瓜子剥花生的姑娘们。
…可是大爷的我疼得受不住了!
我深吸一口气,摆摆手难过地笑道:“罢了罢了,为师…为师就多走两步,也、也不是多远的路。”
话一出口,我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美色当前,我嘴贱,经不住诱惑啊。
第15章 我与老狗的交易
不得不,我一瘸一拐地随孟桓卿一起往他的院落方向去。孟桓卿见我动作委实夸张,便道:“师父还是不好受吗?要不要弟子再帮师父看看?”
我急忙用力摆手:“不用不用,这点小伤不在话下,桓卿莫要担心,只是走路暂且有些不便而已。”我却却是不敢再给孟桓卿看了,非残了不可…
走到半路,我实在是走不下去了,冷汗连连,抹了一把额头喘着气,捡了路边一个石墩儿坐下,拿袖子扇风道:“桓卿啊为师好热,歇会儿。”
孟桓卿看我的眼神有些怪,我知道眼下时值寒春,这会儿凉飕飕的怎会热,我这满头大汗委实有些蹊跷。孟桓卿拎着篮子站在我面前没有说话,我便又道:“为师方才在下山的路上,行走时发了些功,桓卿莫要见怪。为师习惯这样修行的。”
孟桓卿善解人意道:“那师父且在这里等着罢,弟子现在回去取药,给师父带回去。”
我如获大赦,再摆手,道:“快去快去,为师就在这里等着。”
孟桓卿转身即走。青衣道袍盈风往后扬起,墨长的发丝散在肩后,如何看如何都养目怡人。
人走后,我呲着牙摸了摸脚踝,再倒抽一口凉气。
肿了。
很快孟桓卿便将一只小瓶子药送过来了,看起来蛮精致。递到我手上的时候温温润润,似乎还残留着孟桓卿手中的温度。
我贪恋地结实握在手心里,朝孟桓卿宽慰笑道:“桓卿有心了。”顿了顿,我又问,“那些琼华来的道友,可还在桓卿的院子里?”
孟桓卿道:“回师父,还在。”
我便道:“那桓卿快回去招呼招呼,莫要怠慢了。为师再歇歇,自当晓得回去。”
“那弟子告退。”
见我点头了,他才又原路返回。
我看着他的背影,一时间不光脚下火辣辣的,鼻子里也火辣辣的了,连忙提醒自己不可再看不可再看。
美色害人呐。
我连忙收拾收拾,准备回去了,莫要真为了美色弄得终身残废那样就不美好了。我不禁想,要是孟桓卿真的懂风情,就不会将我一个人晾在这里了。再颓然地期盼,倘若他真能抱我回去或者被我回去,那样该多好啊。
但又有点不好。现下琼华的客人还在玉泱,玉泱的弟子又在这处,人多眼杂,叫人看去了对孟桓卿的影响不好。
再一想起孟桓卿院子里的种种莺声笑语我就浑身不舒坦,遂两指放在口中仰头就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
不一会儿我就满意地听到殷倪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唤:“大黄~快回来吃药,你往哪里跑~”
再不一会儿我更满意地看见流氓气质的老狗欢天喜地地冲我奔来,摇头晃脑,尾巴恨不得直到天上去。我手指往地面指了指,大黄过来蹲在我面前,我摸摸它的头,再指了指孟桓卿院子的方向,问道:“你明白了吗?事后两只小油鸡作为报酬。”
大黄噌地一下站起来,浑身抖擞,撒了四蹄儿就冲孟桓卿的院子里继续欢天喜地地奔去了。
“狗来了!”
“走开~”
走在回去的路上,背后传来琼华姑娘们慌乱之音,算是一首欢乐的乐曲为我送行。
第16章 药药,切克闹
走回去怕是不可能了,我解下腰间的泠琊剑,单脚御剑虽有风险却不得不挑战一下。
回去以后,我挑灯看脚。仅仅是从外观上看就已经很可怕了,脱鞋袜的时候颇费了我一番功夫。
结果脱开一看,尽管是有了心里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
它…已经面目全非肿成猪脚了,完全看不出当初该有的苗条小巧。手碰一下,就钻骨的痛啊…
作孽啊。
眼看着再耽搁不得,我取出孟桓卿的白帕子,揉作布团儿咬着,狠了心双手握住自己的脚踝。我知道,这脚歪了去了,我虽在医道上没什么研究,但歪了的东西扳回正道的力气还是有的。
遂一咬牙一闭眼,手上用力往另一个方向一扳。
一声咔嚓骨头响。
特么的,险些痛得我背过气去。
还好…还好…孟桓卿的白帕子给了我很好的慰藉。我深吸几口气忍着,待那股疼痛劲儿缓过来了,才敢松了口。
垂头一看,脚不歪了。彻底地放心。
歇了一会儿之后,我感觉好了许多,在地上踮了踮,除了少许的胀痛以外已经不那么钻骨痛了。于是我怜爱地从袖子里取出孟桓卿给我的小瓶子,治外伤的。
捞起衣袖看了看手肘的破伤,我打开小瓶子就将里面的膏药涂了上去。正好涂完手肘之后瓶子里还剩一点,丢了觉得浪费,便又将脚踝涂了一遍。
有伤治伤无伤求安嘛。
只是…后来我才发现,我委实是太相信孟桓卿了。
涂了药之后,我鉴于自己伤患,入夜便早早地歇下。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为了肃清我的众多情敌我是跑前跑后忙里忙外,为自己争取了许多时间和空间来和孟桓卿独处。虽然身体上受到了一点摧残,但结果还是圆满的。
这不,孟桓卿又送我白帕子又送我药呢。
抱着这样的甜蜜,我很快便入睡,睡得少有的踏实和安稳。可这下半夜才刚刚一到,我就浑身不舒服,燥热地醒了过来。身上有两处地方,奇痒难耐。
一处是手肘,一处是脚踝。
我坐在床榻上百思不得其解。后来猛一顿悟,拍一把大腿,不正是孟桓卿给我的药嘛!一处被我涂了手肘,一处被我涂了脚踝!
…太痒了,我快忍不住想要挠了。
真真是欲哭无泪。这孟桓卿他…他不是说他有去炼丹房学习过吗,怎的给我的药却这般不是滋味?莫不是…莫不是拿错药瓶子了?将治外伤的药拿成了是发痒的药?
不管是那种结果,我却却是不能在房间里继续坐以待毙下去了,不然狂性大发起来连我自己都害怕。我当即裹起衣衫就冲出了房间。
这山上山下的,离我最近又懂医术的人,就只有掌门师弟宋连慕了。
我这匆匆忙忙就去了宋连慕的院落。院落里漆黑漆黑的想必宋连慕已经歇下了,我径直破门而入冲进了宋连慕的房间,明显感受到床榻上睡着了的人身形一顿。
我还想摸进去帮宋连慕点灯,可哪想脚下才将将挪动一小步,床榻上一声轻微的响动,随即一道疾风迎面扑来带着淡淡的幽香。
宋连慕他好不留情,一掌就朝我劈过来!
第17章 师弟别胡来!
我来不及阻止,侧身一躲勉勉强强躲了过去,紧接着他亦是一个侧身,我后无退路,直接被他抵到了半扇房门上。他身体硬得很,抵得我浑身发痛。
紧接着另一掌就又朝我劈来,忒狠。这回我想躲也躲不掉了,大惊道:“师弟别闹!我是你师姐!”
那掌带着冷气,恰好在我脖颈前停了下来。我松了口气,悲愤道:“宋连慕,你吃错药了是不?”
暗夜里,宋连慕对着我耳朵就吹了口气,吹得我浑身鸡皮疙瘩。他抵着我没有松开,我不由得挣了挣,道:“还不快放开我!”
宋连慕这才稍稍松了些,使我得以逃脱他的钳制。宋连慕道:“那师姐说说,这大半夜的闯进我房里,是想干什么?”
听他这语气,对我的到来一点也不显得惊讶。我突然明白过来,这厮是故意这样摸黑来整我。我不客气道:“想干什么,总不会是对师弟你有兴趣。”
他冷哼一声,转身就去点灯。
宋连慕着了一件月华长衫,头发披散在肩上,被摇曳的灯火衬得分外柔和。不愧是玉泱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啊。他再回身过来的时候,原本是挑着眉梢,打算一副和我计较到底的模样,只是眼光一扫到我衣衫不整、看见我赤着脚露出红肿的脚踝时,顿了顿,眉头就纠结了起来,问:“怎么弄的?”
他一看,我就觉得又痒起来了。
我呲着牙找了张椅子坐下就道:“不小心给扭到的,约莫是上错了药现在痒得很。掌门师弟,你懂医术,快快帮我看看。”
宋连慕也不含糊,立马就走了过来,轻手轻脚地托起我的脚踝看了看,黑着脸道:“本没有伤口,脚骨也回了正位,师姐涂药做什么?”
我抠了抠嘴角,道:“这不是想好得快些么,就涂了点。”
我总不至于告诉他这是孟桓卿给我的药我舍不得浪费了,于是就涂在脚踝上了罢?这样极有可能这宋连慕当即就将我脚一丢把我扔出大门去,还附赠我一句“活该”。
宋连慕拧着眉起身就去他柜子里翻翻找找,取出又一只小瓶来。
我真是怕了小瓶了。
我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脚,无奈脚踝被他摁住,他修长的手指往小瓶里抠出一坨白色的药膏来就往我脚踝上抹。起初我还心有余悸地问:“师、师弟啊,这药…是干什么用的?”
宋连慕白了我一眼,道:“那师姐能不能先说说,你涂的那药从哪里弄来的?”
我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只是想提醒师姐一声,不要什么药都往皮肤上擦,师姐这次没能闹得全身过敏,算是幸运的。”宋连慕边给我擦药边就如是道。
后来我明白,孟桓卿在药理这方面太不靠谱了。也不知道他所说的在丹药房学习过究竟学习了什么名堂。
还是宋连慕的药好,涂了没一会儿就一股清凉感袭来,好不舒服,且痒症也逐渐消失了。他才将将一涂完我脚踝,我就立马捞起衣袖将手肘伸到宋连慕眼前,道:“来师弟,这里也给师姐我来一点儿。”
第18章 衣衫凌乱
宋连慕一怔,看着我破皮儿的手肘,又黑了脸。
这师弟,别的什么都好,就是爱动不动就拿脸色给我看。不过我顺着他的眼光看向自己的手肘,发现原来通红的伤口有些发紫了。
一定是被痒成这样的。
遂我道:“你还磨蹭什么呀,快给我涂药呀,我快痒死了。”
宋连慕白了我一眼,然后起身再去取另一只小瓶。他柜子里一定有许多小瓶宝贝。
我心疼道:“你为什么不直接用这瓶开启过的,又再开一瓶太浪费了。”
宋连慕难得耐心解释道:“你伤口,被你胡乱用药,感染了,得用另外的药。”起初这药抹在我伤口上有些轻微的刺痛,从我今天一天的经历来看这点刺痛根本不着调,很快手肘就舒服了,渐渐也不痒了。
宋连慕一洗净了手扭头来看我,我正看着他的柜子。他定是害怕我会觊觎他柜子里的宝贝,立刻就快步上前去将柜子关上,还不忘与我道:“师姐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这师弟,忒不懂人情世故!好歹我也是他师姐,稍稍送两瓶儿这样的药给我会长胖吗?
我咳了咳,扶着椅子起身,道:“不想就不想,改明儿我也去丹药房弄几样。掌门师弟,更深露重,还请早些歇息,我这就不打扰师弟了。”
想来丹药房也是这宋连慕的,属于宋连慕直辖。这里的药瓶子我拿不到,去丹药房拿总不会差很远。
走出去的时候,我受伤的脚不敢太用力,因而走起来还是有些瘸。相信不假时日,这种情况就会消失的。
然我还没走出门口,没来及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身体蓦地就一轻。不用我走路我就在往前移动。
我回神一瞧,竟是宋连慕将我捞起,就这样衣衫单薄地将我扛出门去…
顿时头脑就有些充血,不好受。且他的肩头又太硬,撂得我的腰着实生疼。我大叫:“师弟要不得要不得,你快放我下来!”
“叫罢”,宋连慕嗓音里透着股他历来的云淡风轻,“等师姐将玉泱和琼华的弟子都叫醒了,看见我二人这般衣衫凌乱,我倒无妨,只是师姐就百口莫辩了。”
他十分成功地让我闭嘴不再大叫。
隔了一会儿,我觉得我要被他磕得吐了,头晕脑胀的,与他商榷道:“那师弟再无妨一点,别这样扛着我走,能抱着我走么?”
宋连慕他顿了一顿,还是接受了我的提议,手往我腰间一横,将我搂了过来抱在怀里。顿时我就舒畅了,大口大口呼吸着。
我不得不承认,宋连慕身上的香有些好闻。和孟桓卿又不一样。孟桓卿身上是那种自然而然清爽的气息,而这宋连慕身上是一种说不出名字的淡香。
我直白地问:“师弟啊,你身上的香是何种香能不能告知一下呢?”
宋连慕薄唇一勾分外俊朗,道:“怎么,师姐喜欢?”
“喜欢,当然喜欢”,我道,“你能不能给我也弄点儿?”
宋连慕道:“师姐就不用了,这样挺好。”
第19章 咫尺交颈而拥
我总觉得,这宋连慕好手好脚的,可他抱我回去的时候,却比我自己一瘸一拐还要走得慢。莫不是…我太重了?
但他又实在大气不喘一声,我分辨不出究竟是不是因为我重。他的怀抱不颠簸,后来我便安稳得昏昏欲睡。
恍恍惚惚我被抱进了屋放在了床上。被窝里余温还在,是我时常睡的那个被窝。
有温温的嗓音在我耳边道:“明明这么老了,怎么还让人不省心。”然后一只手替我盖上了被子。
那话,忒不动听。
我努力瞠开眼皮,看见上方一抹人影弯着腰,正在替我掖背角,轮廓模模糊糊。我想当时我一定是困糊涂了,要么就是脑子热坏了,没有什么思绪就够起身去,在他怔愣的时候伸出手臂去勾上了他的脖颈,将他头往下拉,与我近在咫尺。
我紧盯着他那稍稍抿着的唇,渐渐靠了上去…
“喂你还好么?”眼看着就要碰上了,突然薄唇一张吐了这样一句话,将我换回了些许神智。
我才细细看薄唇的主人。
这一看就泄了气,松开了他倒回床榻上,叹道:“原来不是孟桓卿啊…”
我这才渐渐清醒了过来,床前站的正是一路抱我回来的掌门师弟。
只是宋连慕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约莫是觉得他费了力气给我上药又将我带回来,眼下我非但没有感激他还将他错当成了别人…
别人…孟桓卿?!
我…我将这宋连慕误当做成了孟桓卿然后想吻孟桓卿?!
卧槽…这下不得了了…
我扶着额头,闭眼无比地悔恨,道:“多谢掌门师弟送我回来,方才的一切都是幻觉,掌门师弟什么都没有听见。”
回应我的是宋连慕的冷笑。听得我骨头都发寒,浑身僵硬。他道:“原来师姐是喜欢那样的。就算不顾同门,也应顾一顾辈分纲常,师姐当真是惊世骇俗。”
惊世骇俗,这四个字,宋连慕咬得很重,讽刺意义十足。
说完他就转身要走。
我解释道:“真的,掌门师弟你真的什么都没有听见!”
宋连慕没好气道:“师姐你还是安心休息罢,想太多不易养伤。”然后他出我房间时还很好心地帮我关上房门,不至于我特意爬起来关一趟。
但这下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我有了心事。且还是烦心事。
一直以来,被我憋在心里的心情,它被憋得太慌而侧漏了。一个侧漏还漏进了宋连慕的耳朵里,教我如何能睡一个安稳觉!
我欲哭无泪,为什么就不是侧漏进孟桓卿的耳朵里呢?他应该第一个知道的呀…太可惜了…要是真的是孟桓卿,刚才、刚才我就真的亲下去了!
这样一想,我更加悔恨。我实在不应该去宋连慕那里,我应该去孟桓卿那里啊,就算他再给我几瓶不明效用的药抹上,我也值了啊…
后来几天,我都以养伤为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边为被宋连慕抓住小辫子而苦思冥想对策,一边默默诅咒那些围在孟桓卿左右的琼华姑娘们每人胖十斤。
第20章 “你不许喜欢他。”
据说大黄,因为接二连三调戏琼华的姑娘,连殷倪也保护不了它了,它果真被暴力的殷老叔打断了一条腿。但是殷倪十分淡定,事后去丹药房取来一张续骨膏药给大黄贴上。没几天大黄就又活蹦乱跳。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
宋连慕每日都会按时在我眼皮子底下出现。将我的院子当成是他的院子不经我同意就推门进来,将我的脚当做是他自己的脚不经我同意就擅自脱掉我的鞋袜给我抹药,还有手肘也是一样。
罢后还不准我穿鞋袜和放下衣袖,道:“伤口莫要沾水,也不要到处乱跑。”
我不由想,其实这宋连慕毒舌俊朗的外表之下是有一颗体贴的好心的。
宋连慕要走的时候,我连忙招呼他道:“掌门师弟且慢,我有些话想和掌门师弟说。”
宋连慕看了我一眼,还是在我身旁撩袍落座。我给他斟了一杯茶,以茶代酒敬他道:“多谢掌门师弟给我施药,我才能好得这么快。来我先敬师弟。”
宋连慕他不领我情,茶也不喝,就直勾勾地看着我,看得我浑身发毛,才道:“你想说什么,直接点。”
见他这么直接,我也就不跟他拐弯抹角了,道:“那晚的事情,真的是一个误会。掌门师弟权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成么?”
宋连慕半天不动声色,面上不喜不怒,一看就又是在跟我装深沉了。我索性拍一把大腿,道:“实话跟你说了罢,我觉得时机尚未成熟,我喜欢孟桓卿这件事情你能不能让它成为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将来我想第一个告诉他!”
宋连慕接下来的话却吓了一大跳,带有一半威胁一半恐吓:“你不许喜欢他。”
我反射性地就问:“为什么?”
宋连慕却答不上话来,只顾抿着唇眯着眼睛看我。
他这眼神…一定有什么深意…
于是我尽量往深层次去想。想着想着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大惊:“我知道了!你、你…莫非掌门师弟你…喜欢…”
宋连慕像是被猜中了心事,脸色立马就不自然了起来,冷冷闷闷地哼了一声。由此更加坚定了我的答案,我脱口就道:“你也喜欢孟桓卿?!”
宋连慕身体一顿面色一僵。
我更加肯定地继续分析道:“难怪!难怪当初掌门师弟还有心和我抢桓卿那个徒儿,竟是一早就有那心思,心机委实是深不可测!让我这个当师姐的都汗颜!”我一脸郑重地看着宋连慕,向他宣战,“但是师弟不要太大意,我不会因为是你师姐就将孟桓卿让给你。”
宋连慕胸口急剧起伏了两下,连连冷笑:“我太高估你了。师姐就尽情地去喜欢孟桓卿罢,没人和你争没人和你抢,只是以师姐这样的智商,一定会屡战屡败的。”
然后他就气冲冲地走了。连原本留给我的两小瓶药也一并带走不给我用了。
这师弟太小气。
但后面,我也用不上什么药了。脚踝好得差不多了,足以活蹦乱跳,手肘的破伤也结痂了,不痒不痛。
我又可以去找我的桓卿了…
第21章 我应该主动出击
正好,琼华来的女道友们,归期已至,将纷纷离开我大玉泱。尽管很多弟子们不舍,我面上也显了几分不舍,但私心里还是有两分窃喜的。再也没有姑娘纠缠我的孟桓卿了。
赶在琼华派要走的时候,掌门霍茴来慰问了我。不知她从哪里听说我之前在桑葚林里受了点轻微的擦伤,故而来看看。
但是我都好完了她才后知后觉地来,且还笑得像只风骚的母狐狸,不是来看我伤的,是来看我笑话的。
霍茴拿一种暧昧的眼光将我上下打量不止,还跟我套近乎唤了我的名字,道:“听说以寻妹妹那天从桑葚林回来以后,手臂擦伤了脚也崴到了,莫不是那日与你那爱徒在里面…太快活了所以没注意?”
…这老不正经的,瞧瞧她说的是人话么。我倒是真想啊…
噢对了,玉泱派唯一的女真人凤以寻就是我。
我白了霍茴一眼,道:“我与我爱徒俱是清白得很,霍掌门莫要胡说。爱徒连我这个当师父的对他有邪念他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快活?”
霍茴娇笑两声,对我露出了深深的嫌弃和鄙视,道:“原来还没有让你徒弟知道你的那份心思啊,你弱爆了。”
从霍茴那里,我深切地体会到没有让孟桓卿知道我对他爱意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情。这让霍茴快意地嘲笑了我整个下午。
然后晚上就开始对我说教。她很高超地用了欲扬先抑的手法,先说我如何如何萎怂,好歹我也是当师父的,这般畏畏缩缩连个徒弟都搞不定,丢我们女性朋友的面子云云。殊不知,这长期以来,束缚我的不正是我和孟桓卿之间那唯一的纽带师徒伦常么?若不是因为这重特殊的身份,我还会留孟桓卿这么大这么清白?
紧接着,霍茴那妖女就开始怂恿鼓励我了。有道是师徒关系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和孟桓卿八竿子都打不着屁点关系都没有。况且像玉泱这样的大修仙派,弟子数百上千,门风开放,只要师徒情投意合又不是没有可能会在一起。再说了,现如今流行女追男,俗话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重纱,只要肯付诸行动没有石榴裙勒不死的男人…不,是捆不紧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