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礼服…
她轻笑着感慨叶景秋真是好心思,仗着皇帝本就厌极了自己,在皇后礼服上动手脚栽赃给她,皇帝自然会重罚她。可…皇后的礼服,就算是宠妃也毁不得吧?
皇帝不能容她此举,也未必能容叶景秋做出如此大不敬之事。
并且…从先前梦到的种种,她隐约觉出,在往后的时日里,窦绾和叶景秋十有j□j会联手对付她一个。若能让她们先翻了脸,那是再好不过的。
哪怕她已与后位无缘,不必同时应付两个,日子也总能轻松些。
“椒房殿…”她徐徐念叨了一遍这三个字,微微露出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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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在宫正司一连忙了几日、好不容易歇下来的张氏被敲响了房门。门外是熟悉的声音:“女官大人,奴婢是折枝。”
张氏微怔之后随即心下一喟:从前皇帝很少亲自召见她这个宫正,苏贵嫔那边更是不愿麻烦她。
如今倒好,皇帝突然让她重查当年之事不说,苏贵嫔居然也前后脚地遣了折枝来。
必定也有事…这夫妻俩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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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吧。”听到张氏发话的折枝推了门进去,盈盈一福:“女官大人安。”
“免了,坐。”张氏和颜悦色,待她坐定后又嗔笑说,“鲜少见你主动来。”
“是…”折枝讪讪地颌了颌首,不好意思地喃喃说,“这次…是苏贵嫔娘娘…有事想劳烦大人…”
张氏微有一凛,轻道:“你说。但凡我能办得到,必定不会推辞。”
齐眉大长公主托她多帮着苏妤,可苏妤不仅没来找过她,甚至为了不给她惹麻烦时常避而不见。如今会主动开口,可见是有不得不托她相助的事。
“娘娘说不是难事…”折枝说着,从袖中取了个紧紧封好的信封搁在她面前的漆案上,“娘娘未同奴婢说是什么事,都写在里面了。”
这么谨慎?张氏抬了抬眸:“我知道了,你回去复命吧,就说我一定照办。”
苏妤那样地不愿给她惹麻烦,说不是难事就必定不是。
折枝施礼退下,张氏起身闩上了门,才撕开了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笺,纸笺上只有两行小字,直看得她疑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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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①【关于昏礼(婚礼)】汉族传统昏礼共有六步,分别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于是现在的情况是纳采和问名已经finish了…到纳吉了,纳吉说白了就是占卜一下吉不吉,但是还有一层含义就是…纳吉要取回女方的生辰八字,于是这在一定程度上意味着这事儿已经敲定了。
纳吉
后宫突然出了一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各宫女眷都知道轻重,谁也不敢擅自往外说去。
皇帝与新皇后窦氏的纳吉礼行了,结果是…不吉。
听闻此事的苏妤轻轻一哂:“不吉就不吉呗,过几天还要再占就是了。”
诚然,纳吉礼也确实就这么回事。说是占卜吉与不吉,然则从皇宫到民间都有一套不成文的规矩:如若是“吉”便罢,如若“不吉”,便找些“我心不诚”或是“我斋戒日子没够”这般的理由,改日再占,占出“吉”为止。
苏妤嫁为太子妃时占卜占得顺利,一次便成了。不过这些规矩她也是早早就知道,心觉不会影响这位新皇后入宫。
可钦天监择了吉日,再占,还是不吉;
第三次,仍是不吉。
议论就按不住了,吉与不吉,怎么说也是各一半。连占三次都是不吉,难不成这新皇后真是不吉、又或是祖宗不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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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盛殿里,负责纳吉事宜的礼官已经跪了许久,坐上帝王始终没有发话,似乎此事很是难以决断——倒也确是很难以决断,自本朝建立起,还真没有过因纳吉结果而退婚的皇后。
皇帝眉头紧皱着沉吟了良久,终于缓缓开了口:“来人。”
那低沉的口吻让礼官浑身一紧,简直以为自己要被灭口了。可杀了他…还有一众纳吉执事呢。
“去把这事禀给窦大人,让他定夺。”皇帝无波无澜地说。
礼官见没自己的事了,松了口气,一叩首退到殿外去,是以他没听到皇帝在他退下后吩咐的另一句话:“再知会叶家一声。”
宦官领命告退,贺兰子珩倚在靠背上,一缕笑意若有似无。
他不能直接把不吉的事公诸于世,一来他的目的只是把后位留个苏妤、不是让窦家颜面扫地;二来…许多事,做得声势太大反倒叫人怀疑其中隐情。是以他细细思量了,假若前一世他迎娶窦绾之时,纳吉的结果确实是屡屡“不吉”,他会如何做。
绝不是闹得人尽皆知。
因此他便先只告诉了左相,让他“定夺”。可左相就是权势再大,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劝他不要理会纳吉结果、照常迎娶。
可左相必定还是会费尽心思劝他娶的,搞不好会劝他再纳吉一次。眼看着到手的后位要没了,哪家也不会那么轻而易举地答应。
就只能利用叶家了。章悦夫人,他知道叶家曾经费了多少力气想把她推上后位——他曾经也是有心立她为后的,反倒窦绾才是在朝中反对声实在太大、立不得叶景秋的时候才出现的人选。
若此时再给叶家一线抓住后位的希望,他们必定不会放过。
左相会尽全力去弥补这件事,叶家也会尽全力阻止窦绾登上后位。
之后怎么做,先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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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一舒气,皇帝起身出了殿。立于殿前的长阶上,他朝四周的宫殿环顾过去。
霁颜宫…再最西的地方,这里看不见。可按理说,苏妤应该住在另一个他在此处全然看不到的地方…
长秋宫。
长秋宫在成舒殿的正后、成舒殿又在广盛殿的正后,是以在广盛殿前,看不到半点长秋宫的棱角。
“传苏贵嫔来。”他说。
身边的宦官微有一怔,即刻去了。自那日给了娴妃协理六宫之权以后,他已有数日没再见过苏妤。不是他泄了气,是怕一时做得太过给苏妤惹得麻烦太多。现在想来,那几日的种种做法也是欠妥的,只不过那时蓦地重活过来,尚有些失措。
好在目下苏妤身边的宫人都是自己遣去的,不会委屈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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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了二十余日的苏妤忽地见宦官来传,一颗心再度悬了起来,理好妆容,随宦官去见。
她到广盛殿的时候,抬眼见皇帝就在长阶之上,好像是有意在等她。这个想法让她有一瞬的失神,摇了摇头,提裙行了上去。
长阶很高,她始终都是微颌着首看着脚下,依稀能察觉出那直直射向她的两道目光。
终于踏上了最后一阶。苏妤要俯身行大礼,被他一握手腕只好停住:“跟朕来。”
他不由分说地转身往里走,她只好任由他拉着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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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皇帝在那胡床边上停下,她微有一惊。这次皇帝却连问她都没问、连一句说话的机会都没给她,转过身来猛地一推,她后膝刚好被那胡床的沿一硌,不受控制地坐了下去。
皇帝淡看着她一声惊呼后即要站起来,平静地伸手按在了她的肩头,眸中微显厉色:“坐着。”
苏妤心中一惧。纵使胡坐不雅,强跟他顶也绝没好果子吃。
如坐针毡。
皇帝看了她一会儿后也坐下来,苏妤不自觉地往一旁避了一避,同时听到皇帝问她:“伤怎么样了?”
苏妤平缓心神:“臣妾无大碍了,多谢陛下。”
皇帝一声轻笑:“无大碍,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有些许冷意的口气,让苏妤有些发寒,低垂着首没敢吭声。听得皇帝沉了一沉后说:“朕看看。”
苏妤轻一讶,看向皇帝,皇帝往她膝盖上睇了一眼:“你的腿,朕看看。”
这不是商量,她好像没有拒绝的资格,可是…
眼前的九五之尊,让她犹豫不决地望了又望。
皇帝也看着她,见她坐立不安的样子愈发明显,还不自觉地又往侧旁躲了一躲,笑说了句:“你过来。”
“…”苏妤僵了一瞬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到他面前。
她这般谨慎与恐惧交加的神色让他倏尔想起成婚不久的时候,他们尚过得和睦。那次…好像是她在他的书房里,无意中碰翻了他案头涮笔的瓷杯。污水倾了一桌子,浸过他刚刚写好的奏折。
在他进屋的时候,她惊慌不已地回过头来,也是这样的神色,支吾了半天才说:“殿下,对不起…”
那时苏家的势力尚还大着,他和她并未翻脸。他往桌上看了一眼,信步走过去抬手在她额上一拍,笑责道:“净找麻烦,亏得是明早才要用的折子。”
同样的神色,但那件事如是发生在今天,她却绝不会是无措那么久后道一句“对不起”了,只会是规规矩矩地下拜,然后说:“陛下恕罪。”
他瞧着她的神情,须臾,睇了胡床一眼:“坐。”
分明是不许她坐远。
苏妤的内心挣扎无比,不知他到底什么意思,只好惴惴不安地依言坐下。这个远近刚好,贺兰子珩一笑,抬手拽起了她的裙摆。
明显觉出她身子一栗。
他淡扫了她一眼她便再不敢动,任由他撩起了她的裙子又挽起了中裤,露出已好得差不多、只还有些微微发青的膝头。
他仔细查看后满意地笑了一笑:“还真是‘无大碍’了。”
“…是。”苏妤应了一声,说着就要起身,他的手却及时地在她腕上一扣:“上次跟你说不用那么多规矩,你说你不敢失了规矩,正准备着向皇后见礼,朕现在告诉你——免了吧,不会有皇后了。”
他等着她的反应,惊愕也好喜悦也罢,不管是怎样的反应他都接受。然后他要告诉她,后位会给她留着——即便知道她一时不会信,他也要先让她知道,之后再慢慢让她相信便是。
却没想到,她竟然没有反应,没有任何一种他所设想过的反应。
过了良久,他也等了良久,终于见她朱唇微启,缓缓说:“可是因为…纳吉不顺么?”
他思忖一瞬,点头说:“算是吧。”
苏妤又沉默了一阵子,沉默得他全然看不出她到底在想写什么。只得自顾自地解释下去:“一连三次纳吉礼,都是不吉。于情于理,这皇后朕封不得,所以…朕想着,倒正好可以把后位留给想给的人。”
“章悦夫人么?”苏妤脱口而出之后噤了声,颌了颌首,笑意有些戚戚的,“其实…陛下何必在意纳吉的结果?那占卜…说到底也不意味着什么。臣妾嫁与陛下的时候,纳吉倒是顺利得很,之后…又如何?”
虽则隐约知道窦绾日后也会对自己多有刁难,但在她心里,窦绾为后还是好过章悦夫人执掌凤印。毕竟,窦绾只是他明媒正娶的另一个女子,而章悦夫人…那曾经是她的随嫁媵妾。
有朝一日要与章悦夫人|妻妾调换…她想也不敢想。
她说这话的时候心中大是忐忑,自知虽是实情却有些逾越了。皇帝犹看着她,听言眉心一跳。
之后…又如何?她说得如此的轻描淡写。
之后的种种,都在那一日之后让今天的他悔恨不已,所以他拼尽全力也要在这一世扭转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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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杂技团的台柱子少女,却穿越成了随军营妓。
好巧不巧,穿越第一天就被大将军包养。
大将军表示:爱上一匹野马,我家里也有草原。
董小姐,你嫁我可好?
布局
“朕知道你的意思。”皇帝平淡言道,“知道你看不惯章悦夫人。”
苏妤心里惊意更甚了些。一直以来,章悦夫人都是他二人间提不得的话题。平日里是,在她梦里也是。她从前因为对章悦夫人表露不满而挨过罚吃过亏,且从她的梦里,她知道类似的事日后大抵还会有。
可她实在按捺不住对章悦夫人的厌恶。
默了一默,苏妤见皇帝也未再开口,才嗫嚅说:“臣妾不是那个意思…”
皇帝轻有一哂。
他依稀记得她曾经多么倔强。这个“曾经”按现在算来不到两年,算上他重生前的日子也不过七八年。他记得那时她是以怎样的傲气对他说“区区一个媵妾,还不配臣妾对她见礼”,可他却不曾留意,自己是在什么时候消磨掉了她这股傲气。
继而…让她越来越怕自己,几乎每一句话都带着无可言述的恐惧。
“阿妤。”他再度唤出了这个名字,问她,“如若朕不迎娶窦绾、亦不封章悦夫人为后,你…”
他忽然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想说什么。你愿不愿意做皇后?你会不会原谅朕?似乎哪句也不合适。
抬眼,他看到苏妤直视着前方的目光冷得像覆了一层冬霜。
她果然还是丝毫不肯接受、也丝毫不肯信他。他叫出那个小字,只让她戒备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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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左相大人求见。”宦官入殿禀道。
他暗道了一声好快,便见苏妤站起了身,垂眸向他一福:“臣妾告退。”
“慢着。”他也站起了身,却没再碰她,与她保持了一步远的距离说,“晚上朕去霁颜宫用膳。”
“霁颜宫…”她下意识地便要出言拒绝,抬眸与平淡的他视线一对即刻噤了声,化作了一声低低的,“诺。”
这大概是她如今惧怕他的唯一好处了,很多时候她不敢顶他,只得顺着他的心思来。见她如此,皇帝虽总是愧疚颇深,却也多多少少有半分的欣慰——如是她一味地顶他、执意不肯多见他,他就当真不知要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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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圣安。”左相窦宽进了殿,朝皇帝行了大礼。皇帝略有一笑命了免礼,窦宽今日显有不安之色,斟酌了半天才道,“臣方才听宫里来的中贵人说…纳吉之事…”
他至此便语滞,皇帝坦坦荡荡地接口说:“是,纳吉结果是‘不吉’,朕不能封窦绾为后。”
窦宽心下一沉。这事出得突然,他觉得女儿坐上后位已是毫无悬念的事情,六礼都已开始行了,谁知半截被挡在了纳吉上。一路上他都在揣摩皇帝的态度,希望皇帝看在窦家的份上能给他个余地,谁知刚一见面,皇帝就把话说得这么死,不能封窦绾为后。
“陛下…”窦宽沉吟片刻,肃然一揖,道,“占卜之事,时有不准之时,您看…”
“可朕已试了三次。”皇帝平淡地截断了他的话,话锋一转又笑说,“诚然,先前也知她与朕的八字是合的,朕也不知这纳吉为何就是占不出个‘吉’来。事已至此,朕若硬封她为后怕是不妥。不过朕也知道,朕若就此退了婚,她这辈子是嫁不了人了。”皇帝一边说着一边悠悠地靠在了靠背上,“所以才暂未公诸于众,先请左相大人您来商讨一番。”
“…谢陛下。”窦宽道了一声谢之后也不知该说什么。这样的事太少见了,一次不吉之后再占,若出了“吉”也就无人再提先前的事,怎么偏生自己的女儿连占了三次都是不吉?踌躇再三,窦宽缓缓道,“若不然…陛下可否过些时日再择个时日…”
皇帝微有一凛:“再占一次?”
窦宽本是这个意思,但见皇帝分明的不满,只好把话咽了回去。皇帝也思忖了会儿,轻笑说:“倒也不是不行。但朕须得把话跟大人说明白了,如若还是‘不吉’,她无论如何也进不得宫了。”
窦宽沉默不言,皇帝端详着他,不急不忙地抛出了自己的意思:“窦大人,朕倒是觉得还是不占为好。万一真还是不吉,朕于情于理不能允她进宫,她摊上‘不吉’之事也嫁不得人…朕又不能再把她强赐给谁,大人说呢?”
端得是为窦绾考虑的口气。这话倒是也没错,一连三次都是不吉,谁也不敢保证第四次就能扭转,窦绾一揖:“是…”
“所以…朕思量着…”皇帝微有一叹,“让她先进宫来,封个夫人。等过些时日,寻个合适的机会再封后。”
“这…”窦宽有些犹豫。册嫔妃为后和直接迎娶皇后不一样,倒是能避开“纳吉”,但若论风光,也是差得多了。
“大人如是不答应,便还照大人的意思办,再纳一次吉。”皇帝显得很是大度。
窦宽简直觉得,这是这些年来最棘手的事情了。虽说不上是关乎身家性命,却是涉及女儿的终生、窦家的颜面。
皇帝淡看着他,半点不急,给他足够的时间掂量,他心知自己方才的提议窦宽只能接受——若不接受也罢,第四次纳吉的结果如何他心中有数,到时候窦绾就决计进不了宫了。
窦宽思量了很久也做不了决定,数度欲言又止。忽听得宦官禀道“陛下,吏部尚书叶阗煦求见”,窦宽背后一阵发冷。
他抬眼觑向皇帝,皇帝平静地问他:“倒是正好,不然大人跟叶大人商量商量?”
谁都知道叶家也盯着这个后位。
不知为何,窦宽很有一种错觉,觉得眼前的皇帝简直是在看笑话。却又觉不会,他窦家不是苏家,没有表露苏璟那样的野心,封窦绾为后也是皇帝先提的,怎么会是等着看笑话?
窦宽没开口,皇帝沉了口气道:“大人不妨先回去思量思量,不知叶大人有什么事。”
窦宽听言踟蹰了一瞬,试探着揖道:“陛下…臣斗胆问一句,这纳吉的事…叶家…”
“叶家不知道。”皇帝笑说,窦宽还未来得及松口气,便听得皇帝又道,“不过章悦夫人知道。”
窦宽脑中一懵。
皇帝全做不明地扬声道:“传叶大人。”
“陛下!”窦宽猛地一喝,见皇帝神色一凌方觉失礼,惶然跪拜下去,“陛下…臣…臣听陛下意思。”
皇帝点了点头:“知道了。”遂又吩咐了一次,“传叶大人吧。”
“陛下…”窦宽全没有告退的意思。这时候不能走,既然章悦夫人知道此事,这叶阗煦多半就是冲着这事来的。不吉,算得极充分的理由,让他进了殿,定要极力阻拦窦绾入宫了。
窦宽咬了咬牙,本想着再过几日让朝中同僚多说说话,兴许还有斡旋余地,目下却是被逼得半刻都耽搁不得了,重重一叩首,问道:“陛下可否…先把旨下了?”
“窦宽!”皇帝怒然一喝,大显不悦,“君无戏言。朕既然允了,这夫人的位子定然会给你女儿。”
“臣明白…”窦宽再叩首道,“臣并非不信陛下,只是这位叶大人…毕竟章悦夫人她…”
“哦…”皇帝方才露出恍悟之色,口气轻松地答应了,“徐幽,着礼部拟制,册窦氏正一品夫人位。”
“谢陛下。”窦宽这才算放了心,好生捏了把汗,叩首告退。
“朕不会亏了你女儿。”皇帝和缓道,“除了这后位给不得她,其他比照着皇后来。昏礼该怎么办怎么办,长秋宫也给她住。”
眼下,这于窦宽来说算得意外之喜了。一丝不苟地再行了稽首大礼,退出殿去。
成舒殿里,皇帝但笑不语地凝神抿了口茶,他许了窦绾长秋宫甚至是昏礼,却绝口未提凤印。没有皇后,两个夫人。一个住着长秋宫、一个执掌着凤印,想也知道这两家且得互不相让,绝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分出高下的。
正好让后位先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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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阗煦入殿叩拜,连问安之语都还没来得及说出,皇帝便一壁批着奏章一壁发了话:“朕知道大人为什么来的。纳吉不顺,朕不会册她为后。”
“陛下圣明。”叶阗煦心下一喜,俯身下拜,一字一顿地严肃道,“立后之事不可小觑,陛下理应谨慎。如此不吉的人,自是入不得宫的。”
皇帝轻轻“哦?”了一身,抬眼淡睇着他:“大人觉得她连宫也入不得么?”
叶阗煦心中惑然,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这么问,躬身道:“不知陛下觉得…”
“朕倒是觉得不封后便是了,毕竟纳妾选妃本也没有纳吉之事。”皇帝站起身,悠然踱着步子道,“所以朕刚封了她做正一品夫人,先住着长秋宫,过些日子再提册后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Mint夏的手榴弹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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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з」∠)_解释一下“昏礼”的问题…这个真不是错别字,因为在黄昏行礼,所以本来就是叫“昏礼”,“婚礼”反倒是后来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