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长在跨步出屋子往两条狗走过去时,又厉喝那大壮:“还不滚去找大夫!”
“这——大夫都是给人看病的——”大壮明显也慌了,他也知道这两条狗对于刘长长来说,是非常看重的存在。可是大夫都是给人看病的啊!谁给狗看病啊!
“秀姑,这个人是谁!”在刘长长厉喝的同时,得不到云菱回答的刘荷玉,也有鼻子有眼的指着秀姑的面刁问!
“菱儿是玉姑的孙女啊,菱儿——”秀姑一听刘荷玉的话,就下意识的护住进屋的云菱。她是怕死了刘荷玉,甚至不敢抬头看这人。而苏苏他娘抱着哭嚎的苏苏,躲在了床角落,怕是再被刘荷玉抢了娃去打。
那时候这小院子里,哭声骂声喝声声声入耳。可就在此刻,一道哀嚎声破空!
大壮原本被刘长长喝得要出门找大夫,他根本得罪不起这个村长。可是就在他要出栅栏门的时候,那两条在地上喘的狗,忽然就精神的扑跳起来!竟然双狗齐发,直扑咬向出了院子蹲下身看它们的刘长长!
“嗷——”刘长长根本想不到两条狗会忽然发疯,本能的手臂一挡,撕啦大块的手臂肉就被撕了下来!鲜血喷涌而出!
“我的手——救命——”刘长长疼得痛嚎,把邻居都被震得赶忙过来,一个个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壮当时就慌了,围观过来的村民们也傻眼了!这好端端的村长自己养的狗怎么咬他自己了?!
“爹——”刘荷玉也被惊吓到了,她在本能跑出门槛之际,却看到刘长长被咬的血腥场面,她就害怕得怔住了!这怎么会这样?
可不等刘荷玉有反应,那两条咬住刘长长的疯狗,忽然转了目标又直扑向她来!吓得刘荷玉面容苍白,双脚打寒颤!她知道要跑,可是她双脚发软,根本就跑不动!
“快拦住畜生!”刘长长的反应还是有的,在痛得抽风的时刻,还知道要保护女儿。
可是疯狗的速度快得很,大壮听说立即拿了棍子去扑打一条,可还有一条就窜到了刘荷玉的脚下。
刘荷玉只看见疯狗那沾满血肉的厉牙,躺着一丝丝的血水,散发着恐怖的血腥之气扑在了她的腿上!
“爹——”刘荷玉凄厉的喊声惊得秀姑家后院的鸡舍,那些鸡一只只飞出了鸡栏!连并那一头猪,都吓得拼命在爬石栏要逃跑!
“快救人——”村民们是被震耳欲聋的声音弄得反应过来了,又都是有淳朴的本性,一个个忙帮手制服那两条疯狗。唯独一人躲在后边,像是怕被狗咬到,那人正是村里的浪荡子——张二牛。
云菱的身体被秀姑护在身后,只剩下一颗小脑袋钻出来,她目光清澈的看着眼前的乱场,更看到了张二牛的作为。这个人她也认识,在前世曾经对“云菱”有龌蹉的心思!
“爹——爹——我的腿断了——”刘荷玉凄厉的哭嚎着,声音中有惊恐至极的颤抖。
“哼——汪汪——”两条疯狗却像是被打了鸡血,即便此刻被几个五大三粗的汉纸压着,还不忘狰狞吠叫。可是伴随着吠叫,它们的身体还在不停的抽搐,甚至因为胃里的东西吐完了,正在吐着白墨!
那几只鸡也还在扑腾抽搐,像是随时要断气了。木栅栏围起的小院一片狼藉——村民们惊魂未定——他们知道这两条狗凶,可是这也太凶了吧!
“快将村长和荷玉娃子抬回家里,再去请大夫——”一名花白胡须的老爹赶忙道,那时候刘长长的一条手基本是废了,刘荷玉穿的裙子都被咬掉一大块,大腿下来一大块肉都没了!
这一对父女此刻都嚎得声音嘶哑了,刘长长更是连手指都被咬掉了三根!他是直接被两条狗扑咬,若不是有这条手挡着,就该被一口咬断了咽喉死去!
云菱的目光没有半分同情,她看得十分清楚,这是两条训练过的狗!能够咬死人的狗!而这样的狗,刘长长养着是什么居心,她心里看得非常明白!
可是云菱不知道,在她冷眼看着这一切的时候。在秀姑家门前的栗子大树顶端,一双冷厉的眼眸也在看着,并且此刻那目光正盯着她!
第5章 狂犬病得治!
“等一等——”云菱忽然喊了一句,她的声音极清脆,清晰的传入院中人耳中。
“菱儿?”秀姑拉着云菱,不明白后者怎么——
“我在京都曾听大夫说过,被瘟狗咬了不好好治,是要得狂犬病的。有的人十天两月内就病发,一般是一到三月内病发,但有的甚至十年才发病。可一旦病发,就没得治了。
病者先是全身不适、发烧、疲倦、不安、被咬部位疼痛、感觉异常等。接着会有精神紧张、全身痉挛、有幻觉、会谵妄、怕光怕声怕水怕风等症状。
而一旦到了这一步,病者一般会因为咽喉部位的痉挛,而导致窒息而死!如果侥幸还不死的话,也会开始昏迷。但是不要以为有救了,因为昏迷之后就再也醒不来了。
不仅是被瘟狗咬了会如此,有一些人被寻常的狗咬之后,若是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也可能得狂犬病。各位阿爷、阿娘,大叔、大神,哥哥、嫂嫂,你们此前应该有见过这样被狗曾经咬过,后来发病而死的吧?”云菱开口仔细的说明并询问道。
秀姑看着眼前身高不过她胸口的云菱,声音清脆字句清晰的说着。虽面对这样多的人,看见这样的场面,却是完全不害怕!可是她又想到云菱此前病着的时候,柔柔弱弱自怨自艾,渐渐病得更沉的模样。那时候她只当这娇弱的孩子是活不成了,如今只觉得真是两番光景。
原本还有些嘈杂的院子,在听着云菱的话语时渐静下来。那名花白胡须的老爹,听完之后极有感触:“不错!壮声他爹就是!从前被刘村长这狗咬过一口,后来伤是好了,可没两年就突发恶疾去了!当时的病症就跟这小女娃说的一样,难道不是恶疾,是狂什么——狂犬病么?”
“不错!狂犬病的潜伏期有多长,具体要看个人的身体,还有受伤的面积和部位。如果我猜得不错,壮声的爹是被咬在手或者腿上,而且并不是伤得很重。像刘村长这样的,会在三两月内病发,而刘村长女儿会迟一些。”云菱说话有条理,而且分析肯定。
“不错,壮声他爹就是被咬在小腿上!”那老爹点头道。
“那我这方才也被咬了一口怎么办?”有的村民当即就喊道,本以为一点儿伤不碍事,可是这么一听说起来就紧张了!
“也不一定被狗咬就会出事吧,我小时候也被咬过啊?如今都六十好几了,也不见得有毛病。”那老爹又道。
“因为不是每一条狗都有带这种染病的东西,但若是此前壮声爹就是被刘村长的狗咬后病发,那么刘村长家这两条狗,必然是带有这种病根,被咬了就会得狂犬病而死。当然我也只是在京都的时候,跟着大夫学了六七年的医理,若是不信倒也可不信。”云菱说明道。
“这怎么治?”刘长长一直没有打扰云菱他们的说话,显然是听得被唬住了。因为刘长长和清楚,这些年被他的狗咬过的人,基本都死了!
刘荷玉因为哭得太厉害,被救下来之后已经晕了一阵。这时候晃悠悠醒来,正好听到云菱说被他们家的狗咬了就会死,她不由凄厉道:“你这贱嘴,这是要诅咒我和我爹死么?”
“嘶——”只是刘荷玉吼得太大声,反而抽动了自己的大腿伤口,那好不容易被村民草草止了一些的血又是泉涌而出!
“你现在就给荷玉将伤口处理一下!”刘长长阴沉下脸色却指使云菱道。
不想云菱听说,立即躲到秀姑身后,似乎瑟瑟发抖着。秀姑忙护住她道:“菱儿——”
“呜呜——”云菱明显发出了哭声,还道:“秀姑关门。”
“这——”不少村民反应不过来,这刚才还俏生生站着的小女娃,怎么转眼就哭了?!
“菱儿也是孩子,村长和大伙就不必信她,赶紧送刘村长回屋里治伤——”秀姑也害怕,不过还得一面安抚着云菱,一面颤巍巍说道。
刘长长也觉得不能等,当即喝人抬他和刘荷玉回屋。
此刻云菱见刘长长走了,她才钻出脑袋来,那未散的村民只见她那一双水灵的眼眸盈满泪花,真看得人心疼!
“我是说真的,不信我去给那位大叔治伤。”云菱似乎极力的装着胆子站出来,指着一名伤势也比较严重的村民道。
“那你快来试试。”那老爹忙道,因为这汉子不是别人,就是他如今仅剩下的一个儿子了。
云菱点头道:“秀姑,你帮我弄些清水和肥皂、剪刀一把。”
“这——”秀姑有些迟疑。
“快去。”云菱这会又恢复了此前的自信,还回屋抱了一包东西出来。
等到秀姑将清水、肥皂、剪刀拿来,云菱先用肥皂泡水。接着开始用剪刀剪开伤处的衣物,旋即手脚麻利的以肥皂水清洗伤口。接着从她抱出来的包袱里,翻出一个破陶罐,只见她从里面到了一些灰色的东西洒在那伤口上。
“伤势比较重,最近要忌口,多吃清淡的东西。每天记得来换一次药,因为是被狗咬,为防止病发,我写一个药方你们到镇上抓药。一日三次,分早中晚喝,要空腹喝。”云菱此刻的眼神很干练,那是她在学期间经常去帮诊历练出来的职业神采。
“你们谁家有笔墨,借我写一下药方。其余受伤的人,也都过来让我处理一下伤口,然后回去抓药喝。记住不要在伤口上包东西,防止脓变等不良反应。”云菱一面给伤者处理伤口一面叮嘱。
“我写的药材都是比较便宜的,全部三天的药抓下来,大约是六个铜板。”云菱考虑到村里的人大多穷得叮当响,不由多加了一句。
等一番忙完下来,那头一个被救治的村民就道:“欸?我的伤都不疼了,小女娃你给撒的是什么?”
“那是我之前在村外采的草药,晒干了捣成碎,有止血、止痛、防止化脓的作用。”云菱回答道。
村民正啧啧称奇,哪知此前抬着刘长长回去的一名村民,又火急火燎的进院喊道:“刘村长让那女娃快去他家——”
第6章 诈的就是刘恶霸
村民们听说纷纷静下来,谁都知道今天刘长长在秀姑家出了事,这事肯定是不能善了。但都没想到这么快这刘长长连伤都没整利索,就要来算账了。而且这一找,还是直接找的一个小女娃——
“菱儿不能去,我和大壮去。”秀姑听说就决定道,她倒没什么别的心思,只是觉得玉姑将云菱托付给她,她就要帮着照顾好。
“秀姑,我去。”云菱从一开始就计划着让刘长长找她算账,否则她说什么狂犬病呀?让这恶霸走了,她再给村民们处理伤口不就得了。
“菱儿不要去,跟苏苏他娘呆在家里。”秀姑自然是不肯的,她可记得云菱刚才都被刘长长吓哭了。虽然她也跟怕刘长长,可是她不能让云菱有事。
云菱听言凑上身去拉着秀姑嘀嘀咕咕道:“刘村长是找我去,我就是不去他也会想办法把我弄去。而且这些鸡和这两条狗也许还有救,家里不是还剩点儿绿豆子么?你先给狗和鸡喂盐水,再去用绿豆子和这一包东西一起煮了给鸡和狗喂下去。”
“这——”秀姑看着抽搐的鸡,发疯后抽哆更厉害的狗,心想这还能有救?
“刘村长肯定是让我去治病,所以别操心。”云菱又安抚一句。
“小娃不能一个人去,秀姑你也留在屋里弄这些后事。大壮还有咱几个陪着小娃一道,就是村长要为难,也好帮说。”那老爹此刻也开口道。
“马阿爷说的对。”村民们附和,可见这马家老爹,在村里比较有威信。
“谢谢马阿爷。”云菱也没打算单打独斗,这头一波戏还得有人给她撑着。
秀姑还是担心,可是村民们一个个都拍着胸口让她在家等着,接着一群人又陪着云菱去刘长长家里。她也只好依着云菱的话去给狗和鸡“治病”…
刘长长那会正躺在床上,一张黄长脸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刘荷玉在里面还传来嚎哭声,那是伤口疼的,正在母亲罗氏哪儿哭闹。
“钱大夫真有听说过狂犬病?”刘长长本身就是个怕死的,云菱那番话他可惦记着。
“老夫医书所见,闻说未闻!若是刘村长不信,不如另请高明。”钱大夫是个十足自以为是的老大夫。
“钱大夫别生气,主要是这些年被狗咬过的,无论年轻老迈多是死了。”刘长长心里担心,虽然这会得到钱大夫的说法,可他这心里还是不安心。
“暴毙而死,人各有命。”钱大夫在上药,痛得刘长长嗷嗷叫——
那等惨叫声,令刚进院里的云菱等人汗颜。马甲老爹让其余村民先在外,他则与云菱和大壮先进屋。
“刘村长——”马家阿爹鞠躬给刘长长打了招呼。
“马老爹,本村长要找的是秀姑家的女娃子,你来凑什么热闹?”刘村长正痛着,正好要将气撒在马家阿爹身上。
“马阿爷是陪菱儿来的,而且村长找我什么事?”云菱插了嘴道。
“你是从京都来的?”刘长长却问。
“是。”云菱眸光凝了凝。
刘长长就道:“这样吧,看你模样也还可以。镇里李员外家需要丫鬟,你弄死本村长两条狗,又闹的这些事。村里不能留你,就送你去李员外家里。”
刘长长说话间目光溜达着云菱的小脸蛋,越看越觉得能卖个好价钱!也不枉费他两条狗没了,还有这一身的伤!
“村长!”马家阿爹没想到刘长长居然直接干这种买人的勾搭!李员外家是个什么去处,他心里再明白不过了!
“可是狗不是菱儿弄死的,是狗吃了瘟鸡自己死的!”大壮连忙解释道。
可刘长长根本不可能跟卖鸡的计较,因为那卖鸡的在镇上是李员外一房小妾的远房亲戚。但是他也不能吃亏,所以这一路回来寻思之后,他就决定了这事。
“如果不是她把瘟鸡踢给狗吃,狗会吃?”刘长长反咬道。
云菱心中笑着:好你个恶霸,倒是真的很恶!但面上道:“我也知道自己错了,要送我去李员外家也可以的。不过我的卖身契早在京都的时候,就卖给缙云侯府了。就是病了回来养病,过阵子还得回去。”
“已经卖身了?!”刘长长听了面色就差起来。
“刘村长,菱儿既然是没有卖身契的,自然是不能再去李员外家!再者说了,菱儿这手脚一看就是没干过粗重活计的。以前在侯府肯定是招人喜欢的小娃子,若是京都来人找,怕是不好交代!”马家阿爹连忙就道。
“阿爷怎么知道我在侯府招人喜欢?因为我能制香粉,小姐夫人用了都显得漂亮多着。像是荷玉姐用了,就可以变白找到如意郎君。这可是小姐说的——”云菱似乎惊讶的对马家阿爹道。
“哼——一个小娃子就会撒谎话。”钱大夫本没有开口,此刻却讽刺道。
“老伯你就不懂了,前朝医书记载,以桃花并鸡血,可调制成膏涂面养容颜。也有很多医书表明,以不同的鲜花调制不同的香粉,有美丽容颜的效果。只是您是男大夫,所以没注意到。”云菱掷地有声的反驳道。
钱大夫听言却微愣住,皱眉问道:“你看过医书?”
“自然。”云菱肯定回答,并且指着钱大夫的金疮药,一并说明了配方以及制作过程!
“你可要到我医馆上当学徒?”钱大夫听说着就动心了!心说这学徒根本不用带,直接什么都会!
“钱大夫,她说的都对?”刘长长面色却微变,想到所谓的“狂犬病”。
“基本没问题,小娃明日可到镇里来寻老夫,老夫现下馆里还有事。”钱大夫看了天色,记挂李员外家要他去看诊,连忙起身道。
刘长长让罗氏取诊金送走钱大夫,才又问云菱道:“你说的狂犬病,是在医书上看的?有没有药方?”
云菱听了这话,正中下怀:“有的。但要用调制特殊的药引煎药,外再敷药粉,才可以防治。我之前已经把药粉都撒给其他被咬伤的大叔,现在若是要可得去镇里看看买药材回来重新配置。可是我们秀姑家没钱——”
第7章 这是那个好身材男人?
从刘长长屋里出来,大壮和马家老爹都有些晕乎乎的。总觉得这刘长长这一次未免太好说话了吧?还给钱给买药材?而且出手还阔绰,一下就给了一两银子!
马家老爹是不知道前因后果,大壮是想不明白,但云菱很清楚。刘长长这种人很怕死,而且很怕事!
之前那一场鸡飞狗跳,已经让刘长长惊魂未定。加上“狂犬病”一说,他自己回想从前被狗咬过的人,如今都死了这些事。又有所谓的侯府背景,足以让胆小怕事,欺善怕恶的刘长长先定下来。刘长长想着毕竟什么事都不及命重要,只要命保住了,以后再细说。
送走马家阿爹,云菱唱着歌儿回家。那会屋子里都打扫干净了,秀姑正在给鸡和狗喂绿豆水呢。
“回来了?!”秀姑见菱儿与大壮回屋,当即就问东问西,见人都没事这才放心。
“菱儿要给刘村长治病?这要是治不好咋办?”秀姑还是担心道。
“放心吧。”要的就是治不好,平白没了她两只肥鸡。而且现在鸡和狗都中毒了,得等解毒之后才能吃,今晚她吃肉的计划又泡汤了!所以刘长长和刘荷玉,必须先让他们伤口发炎,然后病情加剧,她再好好讹诈一把才能收工!
云菱还起身去查看了苏苏,见孩子脸上还残留着指甲的刮痕,眸光就忍不住冷了一些。
“咯咯——”大约是因为苏苏从张眼开始,云菱就经常逗弄她的关系,这会子云菱的手指轻抚上去,苏苏就笑出了声音。
“嫂子今天没被伤着吧?”云菱逗着孩子,又询问苏苏他娘道。
“没事没事——”苏苏他娘很勤劳能帮农活,可此刻她的眼神里还有害怕。
但总的来说,这一家子都没事…
夜里云菱泡澡的时候,才发现后腰被栅栏划开了一道口子。因为当时事情太多,倒是一时忘记了。
盛启看着屋里少女光着身子处理背后的一道划伤,那一抹洁白如月华的小身子,倒是有几分惹眼。
因为看不到背后的伤,云菱只能背对着镜子,扭头上点药,还嘀嘀咕咕:“这伤还挺深,恐怕是会留疤,看来得制点祛疤的抹抹。”却不知道她这么一扭身,那发育青涩的身体全给人看了去!
盛启的目光停留在云菱的右手尾指上,那正是她那一枚银戒所在的地方。他的眸光停顿了一阵,又看向云菱的人,接着眉头蹙了蹙,不知在想何。
等云菱弄完爬上床睡觉之后,盛启才落下身来。而留在他落下身的那一刻,云菱那一双水盈的眼眸张开,正定定的看着他!
那会屋里已经熄了灯,云菱只能看见盛启模糊的轮廓,以及那冷厉如夜鹰的眼神。她微眯起眼笑道:“你就是前两天那个窄腰长腿大雁?”
盛启的眸底挑起了几分惊讶,他很清楚自己的气势。就算无声无息,一般人看着都要打寒颤,更别说一个十来岁的少女。而且这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你跑到我家来什么意思?你那天看到我了对不对?”云菱觉得这话是重点,随后她又道:“莫非你是来杀人灭口的?”
盛启终于微眯起眼眸,心说白日里看着反应还挺快,心思还很缜密,还会布局下套的阴险小姑娘,到了晚上怎么就变傻了?
“唉——你是来治伤的吧——都蹲在我家大门口的树上一天了,这会子才下来,我以为你是又飞走了。”云菱起身要去点灯,下一刻却被一只冰寒的手拎住了衣襟吊回床上去。
隔着这么近,云菱才看清楚在这个男人的腰上,别着一柄长剑。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楚是什么材质的剑鞘,但是她不小心碰到的时候,觉得跟这人的手一样冰冷!
“你不是伤得要死了吧?这手冷得跟死人手一样!”云菱嘀咕一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你知道我在树上呆了一天?”盛启开口询问,眸底更多了一层诡异。他倒是小看了这个小姑娘,即便他受伤了,可也还没到乡野村姑就能察觉的地步。虽然这不是个正经的乡野村姑…
云菱听到盛启的声音,感觉像是寒玉崩碎时散出的音符,清冷而余韵回旋。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伸手揉了揉小巧的鼻梁:“也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等我从刘恶霸家里回来,经过大树边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时才知道。原本我以为是疯狗咬了刘恶霸残留下的,所以没有在意。”
盛启想的没错,云菱确实没有发现他。只是她嗅到了血腥味而已,就像他落下身走过来,带动了他身上的血腥味,才让她张开了眼。因为她自己身上那一点伤清理好了,所以不可能是她身上散出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