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君看着楚嬷嬷,其实一个人的性子,这般年纪也早就定了性了,很难再转变,雪柳这样性子的人确实不适合在身边做亲信!
沈秋君慢慢问道:“当日雪柳是怎么选上来的?”
楚嬷嬷窥着沈秋君的神色,小心地答道:“老爷见她十来岁还一幅天真烂漫的样子,说话又傻气逗人发笑,才让她从外院进来,陪着小姐说话解闷的,没想到这一待,就三四年了。”
沈秋君早就忘了这回事了,她叹道:“她如今还不到被打发出嫁的年纪,好好的就被退了回去,她在府里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况她是家生子,又出不得府,岂不是更要了她的命!怎么说她也陪了我多年,我也舍不得她受苦,总要护她周全的,就请嬷嬷以后好好教导她规矩,出去的话就不要再提了!”
楚嬷嬷也是看着雪柳长大的,也知道她此时出去必不能好过,只是人心都是偏的,为了小姐,她不得不如此取舍,听小姐如此说,心中暗叹,说道:“小姐既然如此说,老奴自然要尽力去办,希望她能不辜负小姐的这片心!”
却不知,这番话被来取东西的雪柳听了个全,她悄悄退了出去,眼含热泪,暗下决心:小姐请放心,奴婢不敢辜负您的恩情!
此时沈夫人与二女儿沈惜君的说话气氛,却不怎么融洽。
第七章 罪魁祸首
更新时间2013-3-22 8:02:40 字数:2495
沈惜君委屈道:“女儿出事也有三五日了,母亲今日才来看女儿,难道只有她扶玉是母亲的女儿,我从玉就不是吗?”
沈夫人又气又笑:“你如今嫁人也有三四年了,在侯府也管着大小事务,怎么就和个孩子似的,还吃你妹妹的醋呢!”
沈惜君却道:“再是嫁人,我也是您的嫡亲的女儿啊!您既能守着她几日不合眼,就不能抽空来看看女儿!”
沈夫人抚着女儿,叹道:“你妹妹昏睡了三天,昨日才醒过来,母亲今日一早这不就过来了吗?况且这几日母亲虽不亲来,可也让人每天都来探视,你弟弟昨日沐休,不也是赶紧地来看你。再说咱们家一天三五遍的来,只怕你婆家就有话说了,好似她们会苛待你似的。”
沈惜君却流泪道:“难道母亲不知道,女儿已经小产了吗,此时最是需要母亲安慰的,可是母亲却只管守着扶玉!”
沈夫人也低头流泪。
二女儿嫁入永泰侯府,也有四年的时间了,总不能有孕,不得已停了女婿侍妾的避子药,如今已有两个屋里人怀了孩子。她好容易有了身孕,却又小产了。
旁边人担心沈夫人身子受不住,忙劝道:“夫人这几日也不好过,天天寝食难安!姑奶奶如今也算是开了怀,以后儿女必会接二连三地来的。”
沈夫人拭着泪,问女儿道:“太医是怎么说的?”
沈惜君轻叹一口气,说道:“太医说,幸好月份小,大人的身子受损有限,只好好将养,半年后再怀也就不妨事了。”
沈夫人忙拉着女儿的手,说道:“你婆婆她们都是好的,也是只担心你的身子,倒没什么说的,你只管好好养着,别想东想西的,想要什么,派人告诉我一声!”
沈惜君惨笑道:“倒也不用麻烦家里。这里什么都有,大姐也派人送了好些来滋补的药食来!只可怜我那没出世的孩子!”
沈夫人忙帮着女儿拭泪,道:“我的儿,你放心,我必会让你姐夫寻到那个黑心种子,为你腹中孩儿报仇。”
沈惜君冷笑道:“这个仇怕是不能报了,便是知道了,咱们也惹不起,只自认倒霉罢了!”
沈夫人忙道:“你已经知道是谁?快说!不说你姐夫如今已是堂堂亲王,便是你婆家和咱们家也是侯府,岂能容人如此欺负!”
沈惜君看了四下一眼,旁边侍侯的人忙退了出去,只余她母女二人在内室。
沈惜君这才一字一字吐道:“必是六皇子庄承荣!”
沈夫人倒是愣了一下,马上摇头道:“怎么可能呢?先不说他是一个孩子,只说咱们家与他又无恩怨,况且他现在是养在齐妃娘娘跟前的,与你姐夫更是亲近,他怎么会做了这种事来。”
“那得去问问我的好妹妹了!”沈惜君冷笑道。
沈夫人心中生疑,忙问道:“贺你姐夫封王那日,到底出了什么事?”
“倒也没出什么事,不过是六皇子与人言语不和,打了起来!”沈惜君冷笑道:“那个六皇子是什么人,别看小小年纪,最是偏僻乖张的人!偏我的好妹妹却跑去教训了他一顿!这府里有他的亲大哥亲嫂子呢,关她什么事,偏要出这个风头。”
沈夫人勉强笑道:“她也是为你大姐解忧呢,再说便是她因此得罪了六皇子,可是关石夫人什么事呢,她那日也是惊了马,自车上滚下,连胳膊都折了呢!”
沈惜君面带犹豫之色,半天,方道:“那日扶玉本是想留在府里陪着姐姐的,故才打发车马回了府。后来她改了主意要回家,便要我去送她。”
“可是您也知道,我二人素来不对盘,不过片刻便起了口角,所以她才跑去让石夫人送她。后来临走时,女儿想着我二人总是姐妹,哪有麻烦外人的道理,故又请她同车而行。”
沈夫人面色凝重,道:“看来必是六皇子知道她要乘你的车,故暗中在马车上做了手脚,后见秋儿改乘石夫人的车,便去石夫人马车上动手脚,如此倒也对景!”
一时又发恨道:“这个六皇子真真是可恶,不过说他几句,竟是要取了秋儿的性命!我让人去告诉你姐夫去,让他为你姐妹讨个公道!”
“不中用的,那六皇子再不得圣心,也是皇家贵胄,咱们小小侯府如何惹得起!”沈惜君淡淡道:“所谓惹不起躲得起,妹妹既然有本事去招惹他,就要有本事承受,犯不着带累家人!”
沈夫人忙劝道:“那日必是你姐姐忙不过来,你妹妹才作为主人家,上前帮着处理那事的,你也知,她最是良善不过的人!只是谁能相信,六皇子小人小心眼,竟做下这等事来!”
沈惜君没想到母亲偏心如此,便冷笑不语。
沈夫人又讪讪陪笑道:“你妹妹也是个命苦的,才刚醒来,你小产之事,先不要对她讲,免得她又难过!”
沈惜君心中冷笑几声,把头转过一边,也不看母亲!
沈夫人也知自己偏心太过,忙又陪笑道:“这事,母亲必会逼你姐夫给个说法的。”
沈夫人劝慰了女儿几句,见女儿恹恹的,不兜揽自己,也觉无趣,且心里还记挂着小女儿,只得叮嘱几句,然后又去亲家永泰侯夫人屋里说了几句话,谢辞了留饭,便回家去了。
到了家,又着人送话给大女儿沈丽君,这才过来陪着小女儿用中饭。
沈秋君早就梳理了一下心情,心里已决意与前世的种种告别。
郎既无情,她此时也没了那个意,便是想到腹中胎儿失去,她也只是伤心一阵,或许是所有的哀伤都留在了前世,也或许自己本就是个冷血的毒妇。
总之此时的沈秋君,只想平平安安地承欢在父母膝下,略尽一下孝心,弥补前世的缺憾。
至于贤王,她也没想过利用自己的先知去报复,没有了自己的干预,姐姐就会平安生下桂哥儿,母子平安。
姐姐贤良淑德,既是元配,又生下嫡长子,贤王再怎么宠李瑶琴,也只能封姐姐为皇后,做为皇后的亲妹子,自己的生活也坏不到哪里去。
沈秋君心中想得明白,便也将过去种种放下,好好将养,闲时便自雪柳口中套话。
此时她已经大致明白,这是自己十六岁,大姐夫初封贤王的那段时间的事。
自己之所以受伤,便是与二姐回家途中,马车出了故障,被甩下车才昏迷了过去。
这在她初看到那个青瓷瓶时,就已经猜到了,只是在雪柳口中验证了而已。
受伤之事,在她心里没占多大地方,倒是那个小瓷瓶,让她记忆深刻。
她早就忘了这药是大姐让贤王去太医院求的,她只注意到后面那句话:是贤王亲去求的。
所以她如获至宝,每抹一次,心中的甜蜜便增一分,直到用完了,还把那个小瓷瓶好好收起来。
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好傻,不过是贤王无意的一个举止,就被陷入情网的自己,想出是他对自己有情的有力证据来。
沈秋君想到这里,忙摇摇头,再不能沉溺于前世的孽缘中,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想到前世二姐虽然一直与自己关系不好,但好像自己出嫁后,关系最为僵冷,一次争执中,她道是自己害了她的第一个孩子!
但是自己真的没有做过的,莫非那事就发生在这次事故中?
第八章 同道中人
更新时间2013-3-23 8:02:11 字数:2814
沈秋君忙问母亲道:“那日二姐与我一同跌下车去的,不知她怎么样了?可受了伤没有?”
沈夫人忙笑道:“她还好,倒没受什么伤,如今只在房中静养,怕得有段时日才好!”
沈秋君看着母亲勉强的笑容,心生疑窦,问道:“既然没受伤,为何还要静养好些日子才行?”
“那时情形太吓人了,她受了些惊吓,总要养一养才好!”
沈秋君听了母亲的解释,转了一下眼,笑道:“我额头上的伤已经好了,倒不怕见风,不如明日我去看看二姐吧,也省的我在这里瞎猜思!”
沈夫人听了,也觉得由小女儿去探望二女儿,是个修复她们姐妹情的好机会,忙同意了,命人去永泰侯府告诉了沈惜君。
等人走了以后,沈夫人又怕小女儿不知情,到时问到二女儿心中的痛处,思前想后,终是把沈惜君此次小产的事情说了。
果然如此!只是沈秋君已经记不起当年二人逃生时的情景。她不知道是自己拿二姐垫背了,还是无意中踢了二姐,或是其他的原因!
罢了,明日见二姐,便可知事情真相了!
不过第二日一大早,还没等沈秋君出门,永平侯府的赵琦小姐却不请自来,前来探望沈秋君。
少年时代的细节,沈秋君已经记忆模糊了,不过嫁人后与赵琦倒是沆瀣一气,一起研究如何给妾室灌落子药,倒是关系好的很。
此时再见,便当是老友重逢,沈秋君忙迎着赵琦来到自己的小院里。
赵琦坐下,喝了口茶,细细看了沈秋君一眼,才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笑道:“听派来的人讲,你昏迷了整整两天两夜时,真是唬死人了!今日见你如此,我们也算是放了心。”
沈秋君不由大笑,道:“原来你也有念佛的时候,我前日就醒了,就是额头上结了个疤,听说真要完全消了,也要一个多月呢。”
赵琦听了,忙起身走到沈秋君眼前,细细看了一回,笑道:“头发遮着,倒是看不出来,反正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离着你上头,还早着呢。”
沈秋君此时可不是小姑娘了,便知她打趣自己,只顺着她的话道:“便是那时还有疤痕,我也不怕,他受不住,我还不乐意嫁呢!”
赵琦倒是有些纳罕,啧啧道:“前几日便是脸上起了点癣,比天塌下来的事还大呢,慌慌张张的,就跑来找我要粉擦,今日怎么就看得如此开呢?”
沈秋君不由失笑,没想到自己当年还有这么一出事,也是,女为悦己者容,当时心里有个傻念头,自然会格外注意容貌!
赵琦又对着沈秋君笑道:“其实要我说,你现在别说只额头上丁点的疤,便是满脸都是,也有人乐颠颠要娶你呢。”
沈秋君见赵琦越说越不象话了,忙上前闹她道:“好你个狠心的!竟要咒我满脸疤痕,显见得是嫉妒本千金的花容月貌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赵琦哈哈大笑,一时又道:“我说真的,你不考虑一下那个人?”
沈秋君口内直道:“几日没见,你真是越来越疯了,回头见到婶母,我可得好好说给她听。”
沈秋君口内如此说,心中却是一动,难道她口中的那个人是她的兄长赵瑞?
她知道赵瑞对自己有些想法,否则也不会一直帮着自己寻那些害人的药了。
不过却不知,他现在就已经动了心思,可笑自己当时只被姐夫迷了心窍,竟一点都没留意到,如果当年选择了他,自己是不是也不会落得那般境地?
赵琦见沈秋君似在思考,便在她耳边悄语道:“要不,你做我嫂子吧,想擦什么粉都有,我哥保管给你弄来。”
沈秋君苦笑,赵瑞出身世家,一表人才,人品端正,得此人爱慕,也算是件骄傲的事了,可惜也仅此而已。
他不过只看到自己明艳的容貌,表面的贤良,却哪里知道自己内里的肮脏。
便当年他帮自己寻打胎药,也不过是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这个主母不能有孕,侍妾自然也不该生孩子罢了,距离产生美,真要在一直相处,自己便会由仙子变回本来的毒妇面目的。
更何况,他虽爱恋自己,却也于多年后,娶妻生子,吃一堑长一智,自己更不做夺人丈夫的蠢事了!
赵琦推着沈秋君,悄笑道:“如何,你若同意,我就与我哥哥说去!”
沈秋君忙回魂,正色道:“姻缘之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你我随意说出口来取笑的,你这样说,就该打!”
赵琦闻言,讪讪道:“我这是说着玩的,你可别恼。”
沈秋君却笑道:“我倒是看着你与我二哥有些缘分,不如…”
赵琦的脸一下子变得红了,急忙站起身来,道:“你再胡说,我可就走了。”
沈秋君在前世就觉出她对二哥的情意,只是当时的她只沉溺于自己的情感中,哪会顾得上别人。
如今看来,当年的自己也是这样傻傻的,自认为做的机密,却不知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出来,在背地里暗笑呢。
赵琦与二哥,男未娶女未嫁,便是有了情意,虽觉得她会行为不检,却也一般都会抱着成全的善意,哪象自己,竟对自己的姐夫起了心思,也不知成了多少人眼中的淫贱之人。
不过,虽然与赵琦关系极好,沈秋君却不打算成全她与二哥。
先不说二哥会有自己的良缘,只说赵琦动不动就给妾室灌药,便知是个心狠的人,对付妾室不要紧,却不可拿自己沈家的血脉动手。
如今想来,原来自己也是唾弃那种狠毒做法的!
赵琦站起身来,看着沈秋君的闺房,感叹道:“看你的院子,还有房中的摆设,便知你在家中有多受宠爱了!真是让人羡慕。”
沈秋君知道自己住的院子仅次于父母,房中摆设也都是家人挑的最好的,不过她也习以为常了。
沈秋君笑道:“你也是堂堂侯府千金,竟说出这话来,你在家里难道不是高屋阔户地住着,房中还不是摆了金银玉器?”
赵琦淡淡笑了笑,她如今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子,自然得宠,只是比起沈秋君,总还是差了些。
二人又闲话一会,沈秋君倒是借助她,对外面各家亲友又熟悉了一遍。
中午,自然要留饭的,赵琦因为沈秋君的一番话,就有些不好意思见沈夫人,沈秋君察其颜知其心,便只在自己小院里,二人一处吃喝。
一时赵琦告辞,沈秋君亲自送赵琦到二门。
等她上车时,沈秋君终是拿定主意,悄声道:“我考虑过了,我不会做你嫂子的。”
赵琦瞪大了眼道:“为什么,我哥还不够好吗?”
沈秋君却有自己的想法。
既然与赵瑞无缘,那就干脆利落地拒绝他。
她可不是李瑶琴,明里吊着林景周、安乐王,暗里还不知有谁呢,虽然不是李瑶琴故意的,但是也不排除她含混着给了人希望,当然对于她的所作所为,虽然自己表面上不屑,其实内心深处未必没有羡慕嫉妒的。
李瑶琴与贤王倒真是一家子的,李瑶琴吊着那些人,贤王却勾着自己,不说喜欢也不明确拒绝,只因姐姐临去的遗言,热孝中就上门提了亲,他是奉故妻之命,自己却成了最尴尬的人。
自己被误过,知道这其中的苦,自然就不希望别人也受此罪,此次也算是个机会,借着赵琦之口,表明自己的态度,也免得彼此尴尬。
沈秋君笑道:“我不是你哥眼中看到的那样,你哥也不是我喜欢的。”
赵琦向来认为自己的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儿郎,此时被沈秋君拒绝,心中便为哥哥抱屈。
赵琦倒也知姻缘之事不可强求,只勉强笑了笑,道:“我觉得你很好,就想让你做我嫂子,幸好不曾透露给家人,要不然岂不是乱点了鸳鸯谱,坏了你的好姻缘!”
沈秋君笑道:“我也觉得你很好,总想长长久久伴在一处,只是,我二哥一个小侍卫,又不能承爵却是配不上你的!这些咱们也只在闺中胡乱说说罢了,可不敢在父母兄长面前露,不然,那些教导嬷嬷们又该来烦人了。”
如此既把话挑明了,也把尴尬混了过去,二人都心下一松,又嬉笑如常,但是心中却也不能说没有一点芥蒂。
第九章 姐妹交锋
更新时间2013-3-23 16:00:41 字数:2594
沈秋君看着赵琦绝尘而去,叹一口气,自己今生怕是嫁不出去了。
满京城与自己年纪相仿的人,谁没娶妻呢,难不成自己要寻个和尚不成,只怕佛祖又要怪自己与他抢人了。
沈秋君想到此,不由扑哧笑了起来。
此时天色已不早,倒不好再去看望沈惜君,沈夫人便派人去告诉二女儿,说沈秋君明日去再过府看望。
沈惜君听了,立时就摔了个枕头下去:“只有她是侯府千金,别人都是使唤丫头,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不是来探病,倒是来给我添气的,我一个病人倒要配合她!”
送信的人见二姑奶奶发了火,便都不敢吭声,只低头立在那里。
倒是二姑爷于阳见妻子如此,忙上前打圆场道:“秋君妹妹身子也是才好,人便是不来,心意却是到了!计划不如变化快,她也不是有意的。”
沈惜君看了丈夫一眼,冷笑道:“她不来倒也好,惯会勾引姐夫的,我还真不放心!”
于阳听了,脸色便有些不好,想了想,到底是忍了下来,亲自张罗着打发人回去。
此时楚嬷嬷等人已铺下床铺,服侍着沈秋君睡下,见沈秋君睡着了,楚嬷嬷忙放下重重帷幕,看了一下屋内灯火通明,微叹一口气,在旁边小塌上安歇了。
一宿无话。沈秋君吃过早饭,便坐车来到永泰侯府,先拜见了永泰侯夫人,陪着说了几句话。这才往沈惜君处而来。
恰在离沈惜君院子不远处,遇到了二姐夫于阳。
沈秋君忙上前见礼,道:“见过姐夫!”
于阳点点头,命人稍退了几步,对沈秋君笑道:“前日听说秋君妹妹身子大安了!”
沈秋君忙笑道:“劳姐夫担心了!已经好了。二姐如今可好?”
于阳微叹一口气:“再休养几日就可走动了!”
沈秋君便矮身行了一礼,欲向院子走去,却见于阳欲言又止的样子,沈秋君才知,原来是二姐夫特意等在这里,忙敛了笑容,悲声道:“总是我那外甥没福,还请姐姐姐夫不要太悲伤,不然他天上有灵,也会为自己累父母伤心而愧疚的!”
于阳叹道:“也是没缘,希望以后那孩子还能再投到府里来!你二姐也是心疼难耐,若是有什么不中听的话,还请你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沈秋君忙道:“姐夫请放心,她可是我嫡亲的姐姐!我会注意的,不会引她往伤心处的。”
于阳点头,道:“你去吧,你们姐妹说说话,也让她能开怀一二。”
沈秋君忙答应了,这才往小院而去。
走不几步,沈秋君不由又回头看了一眼二姐夫,心中感叹:大姐夫对大姐很好,二姐夫虽说生了几个庶出子女,可是自二姐开怀以后,其他侍妾便没再生下孩子,可见对二姐也极好,今生自己再不偷她人的幸福,可否能得到自己的幸福呢!
沈秋君到了二姐房中,看她气色倒还好,刚要开口说话,沈惜君却酸气十足地说道:“果然好手段,青天白日就这么甜言蜜语,还一步三回头,这就是我的好妹妹!”
沈秋君听二姐官守着众人说话如此难听,心中也恼了。
下人们见势头不对,忙都退了下去。
沈秋君见室内只有她姐妹二人的亲信,这才看着沈惜君说道:“二姐张口就把这么一盆子脏水,往我和二姐夫身上倒,您还是我的亲姐姐吗,这话若传出去,岂不要了妹妹的性命?便是姐妹口角也有个限度吧。”
沈惜君咬牙道:“做了不要怕人说,怕人说就不要做!”
沈秋君冷笑,便悠哉游哉地喝了口茶水,笑道:“不就是因为二姐夫当年曾赞了我一句:至情至性的奇女子!多少年的事了,也当得姐姐日日在这里念叨。”
沈惜君大惊,这可是当日她夫妻二人闺房中说的,怎么就传到了妹妹耳中?
沈秋君又道:“姐姐没听说过一句话叫做隔墙有耳吗?”
原来不是夫君说出去的,沈惜君这才面色和缓了些。
沈秋君见了,不由苦笑。
还是当日姐妹二人大吵时,二姐亲口说了出来,当时她就觉得好笑,世间事竟如此奇妙。
二姐夫不过是随口一句话,或许是借此来讨好妻子的,可偏就被二姐当成个事,差点拿自己当仇敌,时不时给自己下个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