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奈落殿下更优雅!他可是整个海域最温柔最有风度的男人了!就是风度太好太不懂拒绝人了!所以一再给那些得寸进尺的恶心女人缠上,现在连私生子都搞出来了…”
最离谱的是,自从GAY门和私生子门事件闹出来之后,摩登杂志还特地给这对兄弟俩做了一个人气调查,结果气煞人的是二人支持者不减反增。
说到私生子,回音壁——类似于人间的电视机,几个叽叽喳喳八卦个不停地女人齐齐回头戳了我一眼。
“阿鲤,”某女压低声音说:“说真的,你和彦明殿下究竟是不是双胞胎?你看,你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一边眼睛还承袭了奈落殿下的…”
我很平静地告诉她们,若真是此位政要的私生子,还需要出来卖么。这话说完,我自己也辛酸了,人家摇身一变成了彦明殿下了,我却沦落为欢场卖笑的。
现场直播已经在播出今天的重头戏,各位参加法道会的修练者斗法,为即将开始的法道会预热。斗法分为文斗和武斗,武斗还好,虽然看不懂但可以借机看各种神器和各类稀奇古怪的法术,文斗就让人吃不消了,二名修炼者枯坐大半天,和尚念经一样吐出一串天文地理,还是外太空的。我如何也听不进去,虽然有点想等等看奈落和彦明出场的样子,但心里烦躁得很,满世界的繁华,却都是别人的十里洋场。
我没忘记金丝眼镜的吩咐,这些天只有寓所前后转悠,基本没有走出痒职工公寓那道二人高的铁艺栅栏外。事实上我也不可能走出,上面密密麻麻布着法师的禁锢,我试过把手伸到护栏上,电击一般地缩回来。唯一能走出去的方法就是通过保全室——没有命令,那里更加不可能让我走出去。
可是在花园的角落还是教一名鬼鬼祟祟声称是某报记者的中年男人缠上了。今天大部分人都出去迎看诸神降临去了,少部分不得以需要值班的也争分夺妙窝在回音壁前面观看现场直播。后园里没有其他半条人影。我短促呼了一声,没引起远处保全人员的注意。下一刻,便教中年男人一个禁锢法术固定在原地。他兴奋地冲我左看右看,一边大喜地说着“独家爆料”,一边摸出这世界的相机——必须与记忆类法术相结合的灵镜,朝我猛拍照。
拍到一半,远处一声大喝:“住手!”
拍照的男人给揍飞了出去,我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就给一个热呼呼的怀抱拦腰抱住。
“小鲤,我以为再也找不到你了!”那人还哭哭啼啼。后面跟着的是有些尴尬的金丝镜主管。
很熟悉的声音,很眼熟的红头发。
身上禁锢一解开,我就动手把扒拉在身上的螃蟹推开。没想到禁锢后的四肢有点失控,就把人连推带踹摔了出去。虞南没注意倒栽在地上,一脸委屈地望着我。金丝镜主管有点跌破眼镜,大概是想不到“虞南大人”就这样轻易给我摔在地上。清了清喉对我呵斥道:“阿鲤,怎么能对虞南大人无理!”又对虞南道:“大人没事吧?”
虞南故作潇洒从地上起身,示意没事,又对金丝镜主管说想和我独处一会,稍后再过去与他商量事情。金丝镜主管点头,说我在办公室恭候大驾。然后指挥着下属把晕厥过去的中年男人拖走,还再三对虞南保证会妥善处理这件事情。临走时对我说:“阿鲤,你早告诉我们和虞南大人的关系,这段时间决不可能对你做这么多失礼的事情。”
我们在廊角的白枫套椅上坐了下来。金丝镜主管还体贴地让侍应送来了饮料。虞南皱眉对我的眼睛盯了下,困惑地说:“还真是一模一样。”接着絮絮叨叨给我说这段日子的事情。
那天我误入了时空之门后,时空之门紧接着就要关闭了。时间紧迫,那位假冥使放弃了抓彦明,也遁入了时空门。虞南和彦明不得以又停留了十多天,等待时空门的再一次开启。
而那七个与我长得一样的兄弟,已经投往六道轮回了。虞南对我说,当初因为某种特殊原因彦明必需在人间出生,这些年来奈落殿下推行的一些政策给他招惹了一些政敌。因为怕潜在暗处的政敌会对儿子不利,为了混淆视线,奈落用法力捏制了其他八名与彦明长成一样的孩子同时出生在地球各处,我就是那八名孩子其中之一。
他说:“小鲤,别理那些人的话,你不会是奈落殿下的儿子。奈落殿下的儿子只有一个,那一个现在已经加冕唤醒了龙身,和殿下一样,都是白龙。”
人家是尊贵的龙,我却成了个下等的鲤鱼精。这实在是一件令人郁闷的事情。
虞南瞧了瞧我脸色,手一伸搭着我的肩膀笑嘻嘻说:“你这小子很够意思,帮我了一个大忙,以后你的事情就包在我的身上!只要你愿意认真修练,也可以拥有长久的生命和强大的能力。不必觉得差了人家多少。”
虞南现在修练的级别还没到神阶,但他却是奈落座下首辅大臣虞石佥儿子。地位自然不必说。只开口轻声说了一句,负责人就给他安排了最好的房间住了下来。我差点翻脸才打消了虞南和我一起住的念头。
虞南消失了一天,回来的时候却带来一张金色贴子,跟我说二日后奈落要为自己的儿子在官邸办一个迎新舞会,算是在众多臣民前的正式亮相。贴子是彦明私人名义发的,邀请我参加,还致歉说比较忙,没能亲自过来感谢我。
还有一个包装精美的水晶球,是彦明稍给我的礼物。
虞南说:“水晶球是修练的辅助灵物,能帮助修练者收集空间灵气。”
我窝在懒骨头沙发里啜着果酒,摸过水晶球看了看,对贴子却没半分兴趣。虞南屁股挪到扶手上,催促道:“诶,别阴阳怪气的,倒是开个口呀。”我说:“谢谢,我还是不去了。”
虞南眯着眼笑了笑,摸了摸我的头,然后抢过我喝过的酒,仰头倒入自己口里。
他的唇,落在杯沿沾着我的口水的地方。

005 嘉年华上的吻

俱乐部在诸神降临的日子里,举办了连续三天的嘉年华狂欢。
痒砸了大价钱,请了几位大法师利用法术合力搭建了一座大型的空中露天花棚。第一天主题神思,痒请来了三名特邀嘉宾,听说都是神都出名的学者。神之间的斗法,虽说是表演式的预热不会用到多高深的法术,但对进阶级的修行者来说,全看懂听懂还是有一定的难度,三位学者便是担任斗法部分的解说。
巨大的空中回音壁全方位播放当天现场直播及各种花絮,这是痒与某电台合作开辟的直播专场。这个派对专门为那些喜欢凑热闹、喜欢玩乐,却不喜欢到诸神降临现场和一大班人推来挤去的贵族们设计,果然令一班贵族们趋之若鹜,一张入场卷炒作到后来,竟是千金难买。
第一晚的盛会我理所当然地错过了。第二晚烛光晚餐VS化妆舞会。虞南一听说就兴致勃勃地拉着我要参加。我浇他冷水说入会券都是早二日前售出去的,这会儿舞会都开场了哪能进得去?虞南朝我得意地眨眨眼,跟我说痒诸神降临的直播专场当天出了点麻烦,你道是怎么解决的。
万恶的官僚主义,我很不屑。
待他们把衣服送上来给我挑选时,我就傻眼了。“…都是女装?”
虞南很无辜地瞅着我,金丝眼镜主管清了清喉咙,对我说:“阿鲤,入场的要求一男一女。”
我对虞南说:“女装你穿?”
虞南把我拉到一旁,小声说:“谁穿不都一样么…咳,我的意思是,本来我穿也没关系,只是舞会的规则你又不是不知道,男士没有拒绝的权利,你知道这种聚会豪放女一定不少,你确定真要应付那么多的邀请么…”
我抖开他的手,面无表情说:“我不参加了。”
“阿鲤。”金丝眼镜主管托了托眼镜:“会场已经放话出去了虞南大人是今晚的特约嘉宾之一,你不去,会让我们很难做。”
最终我屈服了。金丝眼镜主管给我二个选择,一是跟虞南参加舞会,二是跟他一起到地下室——我望着他脸上许久不曾出现的表情,那调教前狼一样不怀好意的眼光,下意识便会哆嗦。
舞会规定必须穿正式的服装入场。由于我坚持不穿高跟鞋,虞南也说太高了不象样子,造型师给我选了一套黑色遮住足踝的蓬裙,戴好假发、一条珍珠项链,又嫌我一边的耳钉不搭配想解下来,给我拒绝了,他意犹未尽,还要往我脸上抹东西,这下连人给我撵走。
在造型师帮我勒腰带时,我就感觉其实跟金丝镜主管一起到地下室也未必会比这个悲惨。虞南摸着下巴上上下下打量,说:“胸平了点…是不是该找团东西垫垫?”我用杀人的眼光瞪他,他跟我讨好地笑笑,递过一把小折扇,突然埋下头,热热的气息喷在耳垂旁边:“…其实很漂亮。”
因为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我匆匆拿了一个面罩套在脸上,路过从玻璃窗的折射里看到,才发现是半截埃及艳后的黄金面具。
身边的虞南难得一身很正式的礼服,镶着小碎钻的白色缎衣,配搭的是米色外套。一头蔷薇色头发用一根小金绳扎了起来,显得整个人挺拔帅气,架在鼻梁上的羽毛面具又给他带来邪邪神秘的感觉。
会场上灯火辉煌,衣香鬓影。我和虞南一入场,便接收到无数行注目礼。女人们的目光大都滑过我,停留在虞南身上,我耳尖听到几个妇女窃窃私语:“那女的怎么高得和根竹竿一样”“就是,还打扮得跟个黑寡妇一样,真倒胃口!倒是他旁边的男士…”
虞南硬是牢牢挽住我的手臂,附过来说:“她们都没你漂亮。”我用扇子挡住嘴巴,咬牙切齿地说:“你再说一句试试。”他笑了笑,没有开口了。
领了工作人员发的号码牌,我在僻角一组沙发上坐了下来。虞南朝我做了一个令人作恶的绅士礼,过去吧台取饮料。我远远看他挺拔的身板儿一没人群,立刻像头小肥羊陷入狼群,教一班桃花妹妹红杏姐姐以农村包围城市之势裹上…突然觉得穿个女装坐在这里也不是多么委屈的事了。
周围净是男男女女打情骂俏的声音,女的有的羞答答的玫瑰花开状,有的抬头拔胸像朵朝阳的向日葵,不知听到什么,就一个火鸡嗓“死相——”,胳膊肘儿一挥,胸前两团巨涛抖成奶牛奔跑时的样子,于是,男士笑了。
我赶忙拿扇挡住胸口的亚马逊河平原,免得给谁发现异样。
一名穿着黑色西装,戴着猫头鹰面罩的男人过来邀舞,我朝他摇头;又一个猪八戒面罩过来,把手直接伸到我面前。我摇头,他不死心。我再摇头,他锲而不舍,我腾地火起,朝他比了个中指。
猪八戒虎躯一震,一脸吞了苍蝇的样子,深受打击地离开。
“噗”一声,旁边有人笑了一下。
我一愣,回头发现身边沙发不知何时坐了一名戴着狐狸面罩的男人。
由于距离中央舞池远,这里真的算得上极偏僻的角落。
可是这男人的到来,奇异扫开了那种清冷的感觉。
他的样子很随意,大马士革呢外套脱下丢在一旁。整个背部陷在柔软沙华里,银灰色的西裤包裹着二条修长结实的腿,正优雅地折叠着。配着解了二粒扣子的白衬衣,连半条额外的衣服褶皱也找不到,简单、干净且优雅。
璀璨灯光下,他脸上金色的狐狸面罩折射出令人目炫的光,袒露出来的半张脸,精致贵气。奇怪的是有点眼熟,我又注意到他的头发,是一种华丽极具质感的浅金棕色。
在他的身后,空中露天花棚缀着水晶吊灯的珊蝴巨树,火树银花的璨烂,如一个用情话堆砌起来的美丽幻景。
他朝我笑笑,我在心里默念,他要是开口说一句邀约的话我再赏一根中指出去。
可是没有。
他仅仅是指了指面前一小块慕斯和一杯阿萨姆红茶,朝我示意。我摇了摇头,才摇到一半,他已经不由分说把食物推了过来。我正要反脸,他已经缩回了身,摊开一份报纸,安静地看了起来。
我没处撒气,于是背过脸不去看。余光扫到他簿唇旁有抹清浅的微笑,不知怎么回事,居然感觉有些窘迫。

006 嘉年华上的吻

舞会上只有二种人,搭讪与被搭讪的。
就在我晃了一下头的工夫,旁边已经迅速聚集了一群周身荡漾、交头接耳的女人。一名戴着孔雀翎毛面具、红色荷叶边低胸小礼服的姑娘率先走到男人面前,微弯着腰像精灵一般提了提裙摆。此举估计刺激到另一名早便蠢蠢欲动的女人的小宇宙,只看她下巴一抬,大有徘徊牛A牛C间、三千仇人奈我何的气势,走上前,也做了一个风情万种的邀舞动作。
音乐有些响,男人欠了欠身,对二位女士说了什么。便看到二个剑拔弩张的女人都心花怒放地娇笑开来。我心里正在想这人真虚伪,二个女人突然转过脸,朝我望了一眼,我莫名地望着她们,不明白她们恶狠狠望着我做什么。
二人女人离开之后,他回过头,对我笑了一下。
“我对她们说,我正在追求你,可是你对我有点误会——很失礼,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如果让我揍你一拳,你也不介意的话。
我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他一点儿也不受影响,对半空的圆月深吸了口气,很是怡然的样子,对我浅浅笑道:“月亮很圆。”
…是很圆。可是这跟女人每月总有那么几天一样频繁,至于用一副看到流星雨的口吻说么?
我倒要看他究竟想扯什么。
“欧州有个传说,在月圓之夜,用銀匙轻轻攪拌盛在白瓷杯裏的紅茶,就能召喚出優雅可愛的紅茶精靈——”他冲我面前的食物示了示意:“你不试试吗?香蕉巧克力慕司,很柔软,入口便化了;还有阿萨姆红茶,茶叶是直接通过空间遂道从印度订来的,味道绝对醇正…或者是不合你的胃口?”
在平时,这简直就是特地为我准备的东西,很合我的胃口,可这不是答应奇怪陌生人邀请的理由。
我甚至有种直觉,如果我不是与他不熟的话,他估计会想方设法迫着我直至我按照他的要求吃下这份食物为止——
我对他表面彬彬有礼骨子里却霸道独断感到异常反感。
也不知道他的同伴在哪里,或许就是受不了他这个样子离开的吧?真是一个奇怪又失礼的人,明明一副招蜂引蝶的样子,却拒绝了女人们的邀请,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来参加舞会还是来装逼耍酷的…
我看着他,依旧没有开口。
他突然起身朝我走来!
比常人还高出一截的身高带来了无法言喻的压迫感,当他的身影笼罩在我上空的时候,我下意味往沙华里一缩,几乎失声问:要干什么?
他弯腰,拾起一件东西,脸伸到与我平视的高度,唇边的笑温柔又优雅。
我这才发现他拾起的是我的号码牌,不知何时掉到地毯上。
“L527?我的是S501,差了几个号码。”他摩挲着号码牌的样子暖昧得令人喉结发紧。我心里有些警惕,可是不得不伸手过去接。
伸到一半,手掌一紧。
他捉着我的手,二片唇瓣迅速在手背上印了一记,浅金棕色的发梢往我的手指骨上挠过,痒得让人想吸气。
乐队刚好换了一支曲子,他在徐徐的萨克斯旋律中低缓地说:“可以邀请你跳支舞吗?”
我使劲瞪他,一会后醒起脸上戴了面罩,我就是天生斗牛眼他也看不到,于是改用力抽手。可是无论我如何用力也抽不开。一时发急,抬起右腿便朝他小腿狠狠揣去。
一脚揣了个结实,男人的身形不动,哼都没哼一声,反倒是我,疼得泪花直冒。他握着我的手似乎紧了紧,接着松开退了一步,惋惜说:“很遗憾。”我拼命对自己说,我是哑巴哑巴哑巴,不能暴粗暴粗暴粗…所以我采用最低调的方式,一箭窝往他腰眼一撞,他似乎猝不及防,腰骨与旁边罗马石柱突出的浮雕撞出一声令人牙根酥麻的喀嚓声…想必会很疼。
我哆嗦了一下,顺势挣脱他的笼罩,一拐一拐冲入人群,头也不回。
许久没有这么慌乱过。这一切归咎于这身莫名其妙的女装,才遭遇了这场莫名其妙的搭讪,最终罪魁祸首,是虞南这个混蛋!
这该死的虞南,取个饮料是跑到外太空去了吗?
最后我在一处角落找到了他。远远看到他与一名戴着黑魔王面罩的青年站在一块,二个人不知道正在说什么,气氛看起来有些紧张。说到一半,黑魔王青年抡起拳头便朝他扫去,虞南伸手一挡,手掌轻挑地包住了袭来的拳头,下巴却紧接挨了一下。
我在暗处看了一阵,他们你来我往的插进去实在有些不合适,于是决定走开一会儿再过来。
不知何时,场上的气氛有些变了。聚集在一起谈天说笑的人群开始分开,男女各走在一边。戴着黑白无常面罩的主持人站在闪着七彩霓虹的舞池中央,撩着长舌头兴奋地一搭一唱说:“现在到了舞会激动人心的时刻!相信缘份吗?相信一见钟情吗?一见钟情就是当烈火烧上青春、当玫瑰撞上真爱的浪漫…”
我撇了撇嘴,不知道他们究竟文艺的是什么东西,直到从他们嘴巴里吐出来:“…L527号克莉奥佩特拉女王,请你出来接受S501号这位勇敢优雅的狐狸先生的邀约。”
主持连说了二次,舞池出现一个眼熟的金棕色头发狐狸面罩身影,彬彬有礼地朝四周行了个绅士礼。女士们开始尖叫,男士们则起哄。
我的脑袋空白成一片,汗津津手掌贴着号码牌L527下陷的纹路。
人们的眼光开始往女宾群里戴着埃及艳后面罩的女子们一个一个逡巡。我拿扇子拼命遮住脸往阴影里闪。起哄声中,有个身形苗条的姑娘给推了出去,我正松了一口气,不知谁撞了我一下,紧接着是女人尖叫的火鸡嗓——看哪!L527号克莉奥佩特拉女王在这里!

007 嘉年华上的吻

男人分花拂柳而来,探了探身把手伸了过来,我一个狞笑,一脚把他踹到天上与月亮星星作伴——
当然,这种奥特曼打怪兽的场面出自我的想象。
实际情形是,千钧一发的时候,我顺着那股撞来的势头栽在地上,然后用力地嗞了一声,用行动告诉大家——我扭到腿了。
伴随着我的动作,很多人惊呼,角落甚至还传来几声嗤笑。出于礼貌一帮人围过来关心问候,在这么个乱糟糟的情况下,一个声音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抱歉!请让让,我的夫人好像扭伤脚了。”
我茫然望过去,看到虞南大步走了过来,声色温柔,语带责备地说:“怎么这么不小心?”我浑身跟筛豆子一样一阵肉紧,他向我伸过手,我以为他想掺扶我起身,也把手伸了过去,不料他的手从我腋下穿过。
一只手停在我的面前,比虞南慢了一步,我眼睁睁地看着虞南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我抱了起来。然后对手的主人说:“能受到你的邀请,我和我的夫人都感到十分荣幸,可是很抱歉,他的脚扭伤了,我必须带他到那边给人看一看。”
噢…好丢脸,让我死了吧!
“没关系,该抱歉的人是我。你的夫人…”说到这里,像是在极力隐忍什么。“夫人没有事吧?”
“谢谢关心。我夫人他…嗯,有点儿内向。”虞南再次语带歉意地说:“真的非常失礼,很抱歉让大家扫兴了。”又对侍应说:“请把S501先生今天的一切开销记在我的帐上。”说着递了一张金卡给侍应,举止阔绰潇洒。
平时真没觉得虞南是这么虚荣爱显摆的人。
狐狸先生仅仅是微微一笑。
我们在一片啧啧声中退场。侍应把我们领到贵宾临时休息室,一走开,我立时跳了下来。虞南揉着膀子说:“诶,夫人,你的脚…”我说:“你还调侃,不觉得自己过份了么?”虞南说:“我手臂都快给你掐断了,半声也不敢吭呢…”我说:“那是你活该。”
他在我面前蹲了下来,我一愣,腿缩了一半给他捉住。虞南说:“别动…好象有点肿了…难得穿个女装你能别这么粗手重脚、冒冒失失的么?”我正要反驳,没料他的手沾了药膏一下子正揉在疼处,失声呻吟了一下。虞南猛地抬起头,二只绿油油的眼珠子直直盯了我一眼,眼神很奇怪。
我拍开他的手想自己来,他警告说:“我真不想对你施法术,你再动一下试试…”我翻了个白眼,又听他问:“方才的男人,你怎么认识的?”
我把揣了男人一脚的事说了,虞南忍笑忍得一脸抽搐,说,噢,这位可怜的绅士,遇到这么一只母老虎心情一定糟糕透了吧?我说你也当心点,哪天惹得我忍不住了我一脚揣断你的尾椎。
足踝其实只是有点脱臼。虞南给我扭了一下接回位。我把他推开自己穿袜子。他蹲在一旁对我说:“阿鲤,你做得很对。那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人,离他远点。”
我一怔:“你认识他?”
虞南说:“那人一看就是个情场大鲨,像你这样的,没几口便能给拆骨入腹。”
我皱眉,严肃地说:“虞南,他是男的,我也是男的,他看起来不像是个同性恋,我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