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的声音响了很久,可刘遥没有接。做为医生,刘遥与自己一样,基本上是二十四小时开机的,以便医院有什么事情会及时找到他们。现在的情况只能说明刘遥还在生气,不想接她的电话。
文清无奈把手机收了起来,然后她又开始了忙碌的一天,她从最后一间病房出来时,就见走廊上站了不少的人,骨科的主任,也是她的博士导师高主任见到她笑着喊:“文清,过来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华盛集团总经理
文清赶紧快步走了过去,见附属医院的王院长带着一大群院里的领导正在谢钢的病床前慰问,她赶紧笑着打招呼,“王院长好。”又向其他的院领导点头问好。
王院长拍了拍她的肩膀继续对谢钢说:“小文医生是我院骨科唯一的女医生,是高主任的博士生,也是最年青有为的医生,谢总的手术由小文医生做,愈后一定非常好,您就放心吧!”
然后王院长就转向文清笑着说:“小文啊,这位谢总就是为我们医院开发青年公寓的华盛集团的老总。谢总为你们青年医护人员建了那样好的青年公寓,可到了我们医院住院竟连病房都没住进去,我得批评你呦!”
谁知道他是华盛集团的老总?再说就是知道也没办法,病房都满了嘛!当然文清并不是刚毕业的傻学生,其实现在的社会刚毕业的学生也不傻了,她赶紧笑着说:“王院长,我错了。”
一旁的高主任哈哈笑着说:“我这个学生,技术绝对是一流的,最难得的是为人光明磊落,自从她当了总住院医生,病房病床从来都是按入院时间顺序安排,一点也不循私舞弊。还有就是文清从来不收病人的红包,这不,昨天还拒收了谢总的…”
又有几位院领导也开玩笑说了几句半是批评半是圆场的话,高主任是全国知名的骨科专家,享受国务院津贴,在医院差不多是泰山北斗的存在。可他为人特别耿直,对对自己带的学生格外爱护,大家也都非常尊重他,连带着对文清也就更宽容。
王院长并不是真想批评文清,他是刘遥的博士导师,而且还是刘遥文清结婚时的证婚人,对文清也很了解。现在王院长得到了他要的这个下台阶,又见高主任认真解释起来,就笑着说:“小文医生这样就是你这个脱离社会的老学究带出来的!”又对文清说:“把谢总搬到骨科备用的那间高级病房去。”
骨科的那间高级病房平时空着,这是为一些特殊病人保留着的,文清并没有安排这间病房的权利,现在王院长发话了,她赶紧点头答应,马上跑去下了换床的医嘱。
王院长做好了安排,就带着他的一大群人离开了。
在护士们还没有来得及将谢钢挪入新病房的时候,文清抓紧时间为他查看了伤口,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她习惯性地说了声,“好好休息。”
“我会的。”谢钢回答,认真而又充满了信任。
病人的信任会让医生会由衷地升起一种自豪感。文清又重新看了他的脸,还是觉得她以前见过这个人,但就是想不起来,她也无暇细想了,九点钟的手术正等着她。
很快文清已经专心于两例腰间盘突出症微创手术中。这是医科大学开展的新技术,达到国内先进水平,填补了省内该技术的空白,也是她博士论文的立项。
椎间孔镜从病人的左侧身体进入,在内窥镜下可以清楚地看到突出的髓梳和增生的骨组织,文清小心地换了几种型号的抓钳去除了这些引起病症的东西,又用射频电极修复受损的纤维环。手术结束了,在一旁指导的高主任笑着表扬文清,“小文,做得好!”
文清也兴奋异常,“主任,这一次我的感觉也特别好,抓钳使用时非常流畅,我保证这两个病人下手术台就能感到症状消失了。”
“一天完全恢复,三天出院,比起传统手术优点非常明显,而且我们已经完全熟练掌握了这门新技术!”高主任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把这些天的手术病例都写入你的毕业论文。”
“是。”
文清跟着高主任出了手术室,在电梯里她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半,正好找刘遥一起吃午饭,然后回来看两个术后病人,“主任,我想去一下内分泌科。”
“去吧,不用急着回来看病人,我去看。”刘遥在内分泌科,高主任当然知道文清要去看刘遥,马上关心地让她别急。
由于经常过来,内分泌科的医生护士文清都很熟,她笑着与见到人打着招呼,大家也都问她,“来看刘医生?”
大约是最近来的次数少,文清觉得大家对她没有过去那样热情了,她赶紧把笑容扩大一些,走到医生办公室门前向里面看去。
刘遥正对着电脑写着什么,听文清喊他的名字,抬头看过来后,脸已经沉了下来。他几步走到门前,低声说:“你现在来有必要吗?”
文清不想再争论了,就笑着说:“我们一起去食堂吃午饭吧,一直在病房要快餐,要么就吃手术餐,好久没去食堂了。”
“我不去。”刘遥一点也没妥协,口气非常不好,文清感觉若不是因为他们正在医院里,他就能像在家里不高兴时那样大声喊起来。
“有什么事我们周末说,现在一起吃饭去吧。”文清又补充一句,“我们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刘遥沉默不语。
文清便推了他一下,可他就像一块石头一样一动不动。文清刚想再说什么,就听耳后有人嗤笑了一声,她回过头去,就见钱如菲正抱着一摞病志走进来,用她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看着自己。
当年刘遥进内分泌科时,钱如菲也恰好刚从护校毕业上班,她对刘遥一见钟情,还展开了热情地追求,直到刘遥与文清结婚才偃旗息鼓。对这个人,文清一直没有什么好印象,明知刘遥有未婚妻还对他表示好感,真不能理解。
这时文清也恼火起来,她也不是故意不参加三姨妈的寿宴,刘遥用得着这样吗?她不想让别人再看热闹,说了声:“周末见面时再说吧。”然后回了骨科。
恰好上午手术的病人也回了病房,文清与高主任一同看了病人,两人分别回办公室休息,到了总住院办公室门前,谢钢正躺在床上,人躺在石膏支架上,朝自己笑着问候,“文医生回来了。”
就像他们是邻居似的打招呼,当然他的床正在文清休息室的对面,也能算是邻居。文清点头,刚要进门时她看到谢钢右手上拿着一支烟,马上走过去说:“病房里不许吸烟,再说吸烟对你伤口的恢复没有好处,只有坏处。”
谢钢立刻把手中的烟交给了老孙,又从床头摸出一包打开的烟来,一并递过去说:“都扔掉。”
文清见惯了吸烟的病人为了偷偷吸烟与医护人员“斗智斗勇”,看谢钢这样爽快地答应了很满意,她笑着说:“谢总,您这样就对了,吸烟有害健康,这是有明确科学依据的。”然后她看到谢钢被烟熏黄了的手指,知道他的烟瘾一定很大,就又善意地提醒他,“您可以买些小零食,在想吸烟的时候吃分散注意力。”
“放心吧,文医生,我这人言出必行,既然答应戒烟,就一定能戒。”
“那好,”文清笑着点点头要走,突然她意识到不对了,谢钢怎么还在这里?她奇怪地问:“谢总怎么还没有搬床,是不是护士们忙得没顾上?”
说着文清就要去护士站叫人。
“文医生,是我不想搬的。”谢钢叫住了她。
“那怎么行?换床的医嘱已经下了,再者我们王院长看到了还要批评我的。”
“还麻烦文医生将医嘱再改过来吧,”谢钢做出发愁的样子说:“高级病房的床位费太贵了,我还是先住这里吧,反正在哪里都这样躺着。”然后指了指自己身下的石膏托很明朗地笑了。
文清本来心情很低落,现在也被他逗笑了,骨折病人术后都很难熬,不只是疼痛,因为要保持一定的功能位,愈合时间又长,患肢基本一动不能动非常痛苦。这个谢总倒很看得开,人开朗又幽默。她笑了几声后还是劝道:“谢总还是搬到高级病房吧,今天出院的病床已经安排了你之前住院的病人,最快要明天才能有空床。”
“我就在这里吧,正好离文医生的办公室最近,有什么事找文医生多方便。”谢钢还是笑着答道,又说:“昨天老孙送红包的事对不起了。”
一直在床旁陪着谢钢的老孙原本就有些傻了,难道谢总伤了腿的同时脑子也伤了吗?怎么他整个人全变了,从进医院后对文医生态度之亲切到现在爽朗地大笑,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好在看了两天他已经有了点免疫力,此时赶紧向着文清低头说:“文医生,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请您给谢总好好做手术。”
文清虽然从不收红包,但她却也不是那种拘泥固执的人,而且她从不认为病人送红包是污辱了自己。事实在她也会收下一些真心馈赠的东西,但是钱,她觉得还是超越了她的底线。而且这位叫老孙的人送的红包已经在医院引起了一场轰动,两万元的红包,据说是创下了医院的记录。
“说起来我还要谢你呢,”文清回想起上午在手术室里大家的玩笑,对老孙笑着说:“王院长听说我拒收了红包,在院里通报表扬,两万元的数目太大了,现在大家都怀疑我是在炒作呢!”
“哪里,我是真心送的,不行我去对他们说清楚!”老孙急忙严肃地说。
文清看着老孙的脸抿着嘴笑。
“老孙送的钱太少了,”谢钢也一脸严肃地说:“这次炒作不太成功。”
“哈哈”文清大笑起来,所有的不快一扫而空。
作者有话要说:
文清的娘家
下午,文清要为实习学生讲课,一出门她又看到了谢钢对着她明朗地笑着,她也笑着回了过去,没想到华盛的老总竟然是这样一个充满正能量的人,让人见了心情就好。于是文清带着好心情给学生们讲了理论知识,然后她带着学生们出了小教室,挑了几个典型的病例到病床前诊查。
病人之所以住院,都是有各种的病痛,他们盼望医生为他们仔细检查,但却对正在学习的实习医生们的诊查不买帐。实习医生们一次次的询问诊查,并不能减轻他们的病痛,解决他们的问题,往往使很多病人更加烦燥。当走到谢钢面前时,她心里犹豫了一下,毕竟是王院长亲自关照的病人,得罪了不好,还是将他绕过去吧。
可是病房里恰好只有这一例股骨骨折的病人,所以文清还是有些犹豫,但她的目光与谢钢的笑脸相遇后,她却立刻肯定谢钢会非常配合的。于是她带着学生走回去说:“谢总,我们附属医院是一家有教学任务的医院,我想带着实习学生为您诊查一下,您能配合吗?”
“当然。”谢钢果然特别配合。
“太谢谢您了!”实习学生的诊查结束后,文清诚恳地向谢钢道谢,“现在医院的教学任务很难开展,有的病人为此还告到法院,说学生们的实习影响了他们的正常医疗,像您这样配合的病人真不多。”
“不用谢,我随时欢迎实习学生过来。”
文清正要再说几句,就听护士喊她,“文医生,急诊室电话!”她只有歉然一笑,赶紧去接电话,“好,我马上去急诊。”
骨科再次有急诊手术,文清从手术室回来时已经很晚了,病房走廊里依旧亮着灯,在进自己的办公室前,她又一次看到了谢钢的笑脸,听到了他的问侯,“回来了?”
文清点头,“你好好休息。”
将早上想好的杂志看完后,文清又将上午的两个病例详细记录下来,到了午夜,是她休息的时间,她走出办公室打热水。
一出门,又正好对上谢钢的笑脸,文清也笑了回去。回来时还是一样。谢钢怎么还没睡?休息不好,会影响伤口愈合的,文清走过去低声说:“谢总,你还是搬到高级病房吧,走廊里一夜都有灯光,恐怕睡不好。”
“不用担心,我什么情况下都能睡着,而且我这就睡了。”
“那好,注意休息。”文清也回了办公室,她想,谢钢为什么不去高级病房呢?华盛的老总,当然不会是因为住院费太贵的原因,她想不通,也不愿再想,反正是与她无关的事。
第二天清晨,文清一出办公室,又迎面接到了谢钢的问侯,“文医生好!”
“你好!”文清答道,然后她在办公室出出入入,每一次都会看到谢钢的笑脸,有了几次也就习惯了。其实谢钢也很忙碌,他手中一直拿着一叠叠的文件在看,因为不能坐起来,他只得用手举着文件仰着头看,但每次见到她都还是那样明朗地笑着,而且文清高兴地看到他再也没有吸烟,检查身体时也没有闻到烟味。
又过了一天,谢钢终于排到了病床,文清下了医嘱换床,还想着,不能经常看到谢总充满正能量的笑脸,也算是一个小失落呢。去挪床的护士却回来告诉文清,“谢钢不想挪进十四病床,他找您。”
文清走了过去,“谢总,怎么了?”
“文医生,是这样,”谢钢笑着指走廊里的另一张加床说:“我想我要是搬到十四病床,这个孩子还要多等一两天,他一直在走廊哭。我还是搬到高级病房吧,把这个床位留给他,行吗?”
谢钢说的是一个患了骨肿瘤的病儿,因为年纪小,又患了恶性肿瘤,确实很可怜。
当然行了,而且这也是文清乐于见到的,于是她笑笑说:“谢总不担心床位费太贵了?”
谢钢果然也开着玩笑说:“就用文医生退回来的两万元吧。”
文清改了医嘱,值班的护士赵红低声问文清,“你说这个谢总前两天为什么不去高级病房,现在又搬去了呢?”
文清摇摇头,她不知道,而且也很奇怪,只是这样的事并不在她关注的范围之内,“谁知道呢?毕竟是王院长亲自关心的病人,这样的小事就随他的便吧。”
转眼到了周六,医院规定总住院医每周休息时间为周六一整天,因此文清一大早交班后就自由了。她又给刘遥打了个电话,还是没有接,于是她发了个短信,“我先回家看看奶奶和爸妈,中午前回公寓,我们一起吃午饭吧。”
文清的父母是地质队的,在退休前天南海北地走,她从小就跟着奶奶一起生活,直到这两年父母相继退休回到省城。虽然与父母的关系也都很好,但感情上最深的亲人还是奶奶。奶奶前年患了中风,去年又出现一次,一侧身体偏瘫,迅速地衰老下来,文清每周一次的休息怎么也要分出半天时间回来照顾她,与她在一起聊聊天,这也是刘遥不满的一个根源,但也是文清不能退让的地方。
到了家,父母正等着她一起吃早餐,文清埋怨道:“说了多少次了,让你们先吃,非要大家都饿着等我。”
母亲一笑,“赶紧洗手吃饭。”
平时奶奶在房间里吃,但文清回来的日子,她特别高兴,坐着轮椅里等在饭桌前,也向文清笑着,因为疾病嘴却歪到了一旁。
文清坐到了奶奶身边,把粥碗放在她面前,陪着她吃饭,“奶奶,总住院医只当一年,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月了,再过十个月我就没这样忙了,那时候我一定经常回来陪你吃饭。”
妈妈说:“你就忙你的,奶奶自然有我们照顾。”
爸爸也说:“文清,你还年轻,一定要好好工作,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我和你妈妈身体都好着呢,照顾奶奶没什么困难。”
爸爸妈妈年轻时也是事业为主的人,他们也一直这样教育文清。但因为他们过去没有时间多管文清,又对文清怀着很强的欠疚,总不愿意给文清带来麻烦。
一家人说说笑笑吃过早饭,文清帮奶奶做做康复锻炼,“爸妈,每天都要这样给奶奶做,以防止肌肉萎缩。”
“天天都做着呢。”爸妈回答。
“小清,最好。”奶奶口齿不清地说。
文清能听明白奶奶的意思,她笑着说:“奶奶说我帮着做的锻炼最好。”
“小清是医生,当然比我们做得好了。”爸爸也捧场。
刚到十点钟,妈妈进了厨房,文清看到赶紧跟过去说:“妈妈,我一会儿就走,今天不在家里吃了。”
妈妈心里是失望的,但她强作欢颜地说:“没事儿,下周有时间我给你送点家里做的饭菜,你用微波炉热热就能吃了。”
“不用,医院里面有各种外卖,食堂的菜也不错,手术室餐都是营养师精心搭配的,你看我这些天一点也没瘦!”文清夸张地说。
听到文清与妈妈的对话,爸爸也进了厨房说:“小清不在家里吃午饭也好,你们小俩口去刘遥家陪陪他父母吧。”
文清答应着,又和奶奶告了别,穿上厚厚的羽绂服出门了。妈妈也换了衣服,“我送送你。”
“外面这么冷,你就别出去了。”文清把妈妈往屋子里推。
“也不只是为了送你,我顺便买点东西。”妈妈马上找了借口,文清无奈,只得挽着她的手臂一同下楼了。
冬日里的北方异常的寒冷,太阳虽然明晃晃地挂在天上,但却没有把多少热量撒下来,母女二人说笑着一同向小区的大门走去。
“文清,你是不是和刘遥闹别扭了?”妈妈突然严肃地问:“我过年后就没看到他,而且这样的大冷天,他不开车送你回来?”
“没,没有。”文清结巴了一下,马上想出了托辞,“刘遥这些日子也很忙,他也在写毕业论文,他们家亲戚又多,各种事怀也多,所以我就没让他陪我过来,我坐出租车也是一样的。”
“噢,是这样。”妈妈信了,“你也多关心关心他,让他注意身体!”
“你放心吧,妈妈。”
“还有你,一个女孩子,非要做骨科医生,也别太拼命了。”
“我知道,我知道。”文清应声回答,出了小区,扬手打了一辆出租车,“妈妈你回去吧,有事打电话。”
文清在出租车里转过头看,妈妈还站在小区门前望着自己,直到前面一个转弯什么也看不到了,文清扭过头来,心里有些难过。作为独生子女,她很想多陪陪自己的家人,但确实没有太多的精力。
结婚后,她要陪伴的长辈又多了,刘遥家里的人更多,他有父母,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而且,刘遥家的人各项活动也特别多,差不多一两周就要见一次面,文清怎样努力也不能全部参加。时间一久,刘家的人对她就开始有意见,特别是刘遥的妈妈,对她很不满。最初刘遥还能帮她解释,可慢慢他越来越站到婆婆那边了。
就说前两天没能参加三姨妈的寿宴,刘遥到现在还不肯接她的电话,文清想到这里头痛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现实和回忆
这周六刘遥也休息,文清想他们应该好好谈谈了。
文清和刘遥结婚的新房与公婆家一个小区,离医院很远,为了工作方便,他们就在医院的青年公寓申请了一套公寓。这套公寓就是谢钢的华盛集团为医院开发的,离附属医院非常近,步行只有几分钟的路程,是几幢高层的小户型建筑。医院的年青医护人员只要交缴低廉的租金就可以在这里申请到房子,因为这里的各种方便,他们平时就住在这里,只在每周去看刘遥的父母时回一次新房。
文清打开门,刘遥正拿着一本书坐在沙发里,见她进门只瞟了一眼,然后就继续低头看书。
文清换了鞋坐在他身边说:“刘遥,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刘遥淡淡地说:“对你来讲,你的工作是最重要的,其余的,我,我的家人都无法让你回头一顾。”
“刘遥,那天三姨妈的寿宴,我原打算交了班就打车过去,但后来有急诊手术,我也没办法。”
“急诊手术,我就不信,没了你,骨科的急诊手术就不能做了!”
听了这样诛心的话,文清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她深吸了几口气说:“刘遥,我们是同学,当初我选择骨科时你也是赞成的。而且去年,你在内分泌科做总住院医,也是一周回家一次,那时我像你这样不满意了吗?”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刘遥将手中的书啪地一下合起扔到了面前的茶几上,“我早就说让你今年不要做总住院医,你却偏偏非要做,又赶毕业论文,忙得一点也顾不了家,你就不能调到教学部吗?”
今年不做,难道要推到明年吗?到时候还不是一样的,而她提高技术的最佳时间就会错过了。文清盯着刘遥看,明明去年她就应该做总住院医的,但因为刘遥也要做,她就推迟了,才与毕业赶在一起,现在竟成了她的错了!
“刘遥,我当时选择骨科时你也是同意的,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到教学部。”文清说:“你知道我的理想,也应该记得我们的约定,为什么你现在变化这样大呢?”
“刘遥不也是为了你们这个小家好吗?”刘遥的妈妈突然从卧室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件刘遥的衣服,“你看看,你看看,刘遥的衣服也没人帮他洗,就在屋子里面扔着,文清,你早该调到教学部了,把家打理好,也早点生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