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擎一直是很乖的跟在身边的。
就是走到零食区的时候，刘擎忽然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些糖果就不动了。
卫笑起初没注意，要走的时候才发现刘擎抓着自己的衣角，在看五颜六色的糖果呢。
卫笑也不是个抠门的人，见刘擎恨不得一头扎进去的样子，也就拿了一袋子，递给了刘擎。
刘擎就想抱宝贝似的那么抱着。
俩人路上几乎没怎么说话，也就刘擎问话的时候，卫笑跟着回个一两句，既是是说也是很很敷衍的那种。
幸好刘擎也不觉着不好。
就是回去的时候，卫笑实在不想再坐那个三转两拐的公交，就找了个出租，最后下车的时候让出租车司机打了票，想着找机会再找刘家报销。
俩人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那个做饭的王妈正在睡午觉。
卫笑也不好给人叫醒了，就去厨房随便煮了点面，给他和刘擎吃。
以前刘擎对吃是很讲究的，经常为了这个折腾下面人，晚上想吃什么了，一句话就打发着下面的人开着车满世界的给他找去，哪怕是饭店已经关门了，也必须给人砸门砸醒了。
这个时候的刘擎，捧着没滋味的阳春面居然也能吃的乐滋滋的。
卫笑也不吭声。
俩人就沉默的吃了饭。
吃过了饭，卫笑就想去休息，他也实在是累了，也就没再理这个刘擎。
刘擎却跟跟屁虫似的，寸步不离的跟在卫笑身边。
卫笑原本要洗澡的，这个时候被刘擎跟进卧室，就有点不耐烦。
忙搭拉个脸道：“你别跟着我了行吗？”
刘擎被卫笑说的瑟缩了下样。
卫笑忙趁他呆着的时候，关上了门，也不管刘擎是不是在外面等着，就去洗澡了。
洗完了澡，卫笑边擦着头发，边想着自己的退路，可怎么想也不知道自己的退路在那儿。
正想着呢，就听见外面传来咯吱咯吱的声。
卫笑心里一惊，忙打开了门，果然就见刘擎还没走呢，蹲在地上跟只小狗似的。
卫笑都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刘擎就这么跟上自己了。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尽量耐着性子说：“你在这干吗？不去睡会儿吗？”
刘擎抬起头来，从糖袋里掏出一块糖放到嘴巴里，吃的咯吱咯吱的。
卫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这么吃糖，就皱着眉头说：“你这么嚼糖对牙不好吧。”
他说是说，可原本很听话的刘擎压根不在乎似的，吃完一颗就又拿一颗吃。
卫笑也懒得理他，跟在医院似的敷衍的哄着刘擎去主屋睡觉，还给他盖上被子，看着刘擎睡着。
卫笑不断的在心里叹气，他觉着自己越来越象幼儿园老师了。
成天对着这么个人，还要耐着性子哄他，再一想他们又是在荒凉的郊区，平时出去别说人了就连狗都难碰见一个。
卫笑就觉着他们哪里是来静养的，简直是被流放了。
而且那个做饭的王妈也挺别扭的，虽说说好了的只负责做饭，可他们都过来快一天了，连半顿饭都还没吃上呢。
只是卫笑这个人事少，对老人也发不起火来。
到了晚上王妈菜终于给做了顿饭，就是味道实在一般。
卫笑也没说什么，凑合着吃了，就打发着刘擎去睡觉。
等刘擎睡下了，卫笑也就回自己的屋去了，他的屋正挨着刘擎的房间，只是空间比刘擎的主屋小了一半，浴室也只有淋浴没有浴盆。
晚上卫笑睡的正迷迷糊糊呢，就听见走廊上有股子奇怪的动静。
就跟有人趿拉个拖鞋反复的走来走去似的。
卫笑听了奇怪，忙穿上睡衣，打开了房门。
借着他房里的灯光，就看见刘擎穿着个宽松的睡衣，正在楼道过道里走来走去呢，还一边走一边啪啪的拍打自己的嘴巴。
卫笑吓了一跳，也不知道刘擎这是犯的哪门子邪，忙走过去问：“你这干吗呢？”
刘擎大概是正专心走来走去呢，猛的一听见有人说话，整个人都吓的贴到了墙上，眨巴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卫笑。
卫笑怎么也要闹明白他这是怎么了，就又问他：“你半夜不睡干吗呢？”
刘擎这才压低了声音，跟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说道：“我牙疼……”
竟然是吃糖吃的，卫笑捂住脑袋浑身的挫败，在那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刘擎，一时间千言万语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第11章
卫笑其实心里还是恨着刘擎的，要不也就不会想着给刘擎弄死了。
可这个时候刘擎那么一脸可怜巴巴的样看着他，卫笑就坐不住了。
他不是铁石心肠的坏人，脑袋里的想法念头啊就转啊转的，在那想是随刘擎去，还是帮帮刘擎。
刘擎也不闹，就是睫毛忽闪忽闪的，低着头不吭不响站在那，估计牙还在疼，就鼓起腮帮子在那吹气。
卫笑也没了脾气，暗自叹了口气，对着刘擎说：“过来吧，我给你想想办法。”
这大半夜的卫笑也不知道怎么做，就努力想着自己弟弟卫乐闹牙疼的时候，他妈是怎么做的。
结果在这房里绕了一圈也没找到啥能止疼的药，卫笑就想起冰箱里的冰块了，就把盛着冰块的冰捅拿了出来，让刘擎含在嘴巴里。
刘擎很乖，叫干吗就干吗，只是冰块很凉，刘擎含在嘴巴里，没多会就受不住了，他也不敢吐出来，就用力的嚼。
卫笑听见声了，就训他：“你还嫌牙不够疼啊，还嚼。”
刘擎口里含着碎冰块，喏喏的说：“凉。”
卫笑原本是想省点事的，这个时候也知道大概是省不了事了，就又找了块干净毛巾，把冰块裹里面让刘擎贴在疼的地方。
刘擎照做后，果然就不那么疼了。
也就讨好的对着卫笑笑。
卫笑被这样的澄澈的眼睛看的有点别扭，就忙扭过脸去不去看他。
房间一下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冰捅里冰块融化发出的细微声响。
一下一下的。
好像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见似的。
卫笑就坐在沙发上，安静的待着。
努力回想着刘擎做的那些缺德事，象是故意在半夜轰他们出去买东西，还有到处打人骂人开快车玩女人……
可眼睛再看向刘擎的时候，就总觉着对不上号，就好像在看一另一个人一样。
此时的刘擎正拿着毛巾贴在脸上，一动不动的站在沙发旁呢。
他现在就是这样，乖的都有点过了，哪怕是挨着座位呢，也要叫坐才会坐，如果不叫他的话，他就会一直站着。
卫笑看了这样的他刘擎难免要内疚一下，就叫了刘擎坐在自己身边，也算是难得的关心了刘擎一次，就让刘擎把嘴巴张开，他好看看刘擎的牙都什么样了。
这一看可好，卫笑简直吃了一惊，刘擎最里面的牙都黑了两颗，一看就是需要修补的。
卫笑就皱住眉头，问刘擎：“你这牙也坏的太快了，你有按时刷牙嘛？”
果然刘擎跟认错一样的说道：“我……我不喜欢刷牙……”
卫笑彻底没脾气了，不过仔细想想，这个也是他疏忽了。
以前他帮刘擎收拾个人东西的时候，看见过刘擎用的那个电动牙刷，那时候
还以为刘擎这个人是讲究懒散呢，现在想起来大概刘擎根本就是不喜欢刷牙。
卫笑也就跟着警告刘擎说：“不刷牙可不好，以后记得刷。”
刘擎头低的更低了。
卫笑实在应付不了小孩似的刘擎，也就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忙打开了电视，本想用电视调节下气氛的。
可电视倒好，三更半夜的放鬼片。
还是那种一看就很假的鬼片。
可就是这样还是给刘擎吓着了，跟兔子似的就蜷缩在了沙发上，小脸都绿了。
卫笑一看刘擎这样，忙又把电视关了，哄着他说：“都是假的，别怕了。”
就想哄着刘擎去睡觉，可刘擎怎么也肯自己去睡，非要跟在卫笑身边。
卫笑已经困的不行了，就打着哈欠不去管刘擎。
第二天卫笑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刘擎是靠在自己床角那睡的。
他起来后，刘擎还在那闭着眼睛睡呢，真就是一脸的孩子样。
卫笑难得认真的看了一回刘擎，虽然都是男人，可在这个时候也不得不承认，刘擎长的是真好，都这么近看了，可脸上还是没啥瑕疵似的，干净白皙的让人舒服。
卫笑也就没忍心弄醒刘擎，反而给刘擎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让刘擎在那继续睡。
自己先起了来，换了衣服，到厨房那看王妈给做饭了没有。
结果一看厨房的情形，卫笑就给生气了。
他是脾气很好的，这个时候也觉出那个王妈的敷衍了事了。
除了榨菜丝，还有昨天剩米饭兑的粥外就没别的可吃的了。
只是王妈这人很会使巧劲，把榨菜丝盛在俩碟子里，一个放的多些，一个放的少些，看上去就跟东西不少似的。
卫笑也不好说别的，就提醒道：“早饭挺重要的，哪怕晚饭凑合也别凑合早饭。”
结果那个王妈很会说，当下就回嘴说：“我也是想做丰盛点，可你昨天买回来的都是些菜，也没个米啊面的，我拿什么做啊？”
话是这么说，可那些菜都是卫笑照王妈列的单子买的，缺什么也找不到他身上，只是卫笑做人还是厚道的，也就说：“那行，我一会再出去买一趟，你把东西写好了给我，别再差那个差这个的了。”
王妈也知道卫笑动气了，就不吭声的写了个单子，心里却在想，这个卫笑算哪根葱啊，皇帝不急急太监，刘擎都没人要的搭拉儿子了，他还在这表屁的忠心啊。
第12章
接过单子后，卫笑在心里盘算着出去的花费，带刘擎看看牙，买这些东西，中间再打车，这一来一去的钱可不大够花了。
可这些也不是能省下的，卫笑就叫了刘擎，跟自己一起出去。
俩人到了医院门口后，刘擎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特别的抵触，死活拉着卫笑的衣服角不进去。
这么大一个人了，刘擎又长的比较招人，在医院门口跟卫笑拉拉扯扯的。
一下就招了很多人在那盯着他们看。
卫笑被看的面上一阵阵发瑟，就忙把刘擎拉到面前，哄着他说：“你是男子汉不，坚强点，不就看个牙嘛。”
刘擎一脸的怯懦，还是不想进的样子。
卫笑也不管他怎么抗拒，硬是连拉到哄的给他带到了牙科的门口。
看牙的人不少，卫笑就先带着刘擎在门口等着。
边等卫笑边教育刘擎，让刘擎别那么胆小。
结果刘擎在沉默了许久后，才喏喏的说：“我不喜欢这个味。”
卫笑挺奇怪，心说医院不都是这股子味吗，早先在刘擎在医院的时候也没这个表示啊，也就说：“医院都这个味。”
“我不喜欢。”刘擎依旧固执的说着。
卫笑还是头一次看见小刘擎这么任性，就皱着眉在那吓他：“不喜欢也得进去看牙，不然你牙都烂没了，到时候你拿什么吃饭啊？”
刘擎也跟着皱起了眉头，看着卫笑，在那小声的哼了哼。
一副非常不情愿的样子。
卫笑看了又好气又好笑，就扯了他的胳膊问他：“你到底是怎么了？”
刘擎依旧低着头，等轮到他们，卫笑要带他进去的时候，刘擎才小声说：“那时候妈妈身上就是这个味……”
卫笑心里咯噔了下，当下也没吭声，就跟没听见一样，带了刘擎进去。
刘擎这次老实多了，进去后医生让张嘴就张嘴，让拔牙就拔牙。
非常的老实，一句废话都没有。
卫笑也就跟鼓励似的，握着这个小刘擎的手，想让他能坚强点。
在卫笑眼里刘擎真就跟个孩子似的，所以他也没啥好避讳的。
只是在外人眼里，俩二十出头的男的，拉拉扯扯的，尤其是一个在躺着看牙另一个旁边一脸关切的看着，是怎么看怎么诡异。
只是这事看也就看了，也没人把这个太当回事。
倒是因为刘擎长的挺好的，才多看了两眼。
医生终于在刘擎嘴巴里忙活完了，把东西手收拾妥当，因为人多，就催着刘擎他们赶紧的走。
卫笑却没那么着急，反而耐着性子问了几句医院刘擎该注意的东西，比如吃什么东西对牙好。
也不是卫笑对刘擎多么好，只是卫笑这个人是个操劳命，小时候在家就总自豪张罗事照顾人，后来当了兵，更成他们班的使唤丫头，到了刘擎这，反正不想干也得干，就这么弄的跟老妈子似的了。
俩人出了医院后，又去了附近的超市，逛的时候路过那个买牙刷牙膏的地方，卫笑还特意看了看电动牙刷，结果发现随随便便的一把都要个几百，他这个人对自己节俭惯了，就觉着买那个不值得。
就咬了咬牙买了把软毛的牙刷，先给刘擎备上。
选的时候还问刘擎喜欢什么颜色的。
刘擎刚刚拔了牙，看着脸都肿了，在那用手捂住脸，可看见糖了还是一副想吃的不得了的样子。
卫笑就赶紧拉了他走。
终于是把该买的东西买齐全了，事也都办清了。
卫笑就想带着刘擎回去。
可俩人还没走呢，卫笑就脑袋里转了下，想着他最近给刘擎花了不少钱了，既然现在在市里，离的刘家主宅也近，索性回去找了管事的把这个帐给报了，也省得放的时间长了，不好对帐。
卫笑这么一想也就领着刘擎坐车去了刘家主宅。
这是这个时间当不当正不正的，去的时候刘家老爷子也没在。
倒是现任刘家女当家在呢。
卫笑原本想到了地方找了管事的，把帐报了就走。
结果到了那就被女当家的找了去。
那个女人笑眯眯的，对着他们很热情，还招呼了俩人到客厅喝茶。
卫笑大气都不敢出，总觉着这个女人浑身上下透着股子恨劲。
而且那些嘘寒问暖的话，都是隔着衣服的热乎话，一点用处没有。
终于是熬过了走过场的温情，那女人才放了他们去找管事的。
这一找卫笑才明白刘家还真是变了天了。
管事的也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这人卫笑还真没接触过，就介绍了一番，又把那些花费的依据单子都拿了出来，怎么来怎么去的都解释了一通。
卫笑这么做的时候，怕刘擎碍手碍脚的，就让刘擎到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了。
他说话的时候，刘擎也不知道要干别的，就孤零零的拿眼瞅着卫笑。
卫笑说的口干舌燥的，管事的点头是点头微笑是微笑，只是说的都是些敷衍了事的话，什么这些都不是走帐的东西，而且刘擎的花费都有专款的，你这样花就不对了吗。
统共就一两千的东西，硬是让卫笑说破了嘴皮子都没用。
卫笑心里直气，就这点东西以前的也就够刘擎吃一顿的，怎么到他这就这么难啊。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卫笑最后也纳过闷来了，人不是不给报，只是压根就是难为你。
卫笑生了满肚子火，也发不出来。
最后就叫着刘擎走了。
他跟那管事的说话的时候，有其他的人来报帐。
那些人很多卫笑都是认识的，只是那时候他算得上是刘擎身边的红人，虽然卫笑打心眼里不待见刘擎，可刘擎给他的面子却算是不小，那些人见了他卫笑，虽说不是多么巴结，可也绝对算得上恭敬。
这个时候再见了他却跟没看见一样，连个眼神都不带给的。
开始的时候卫笑还以为是那些人没看见他呢，还主动对那些人笑甚至打个招呼，后来卫笑才明白，果然是不一样了。
他虽说没得罪过那些人，可想起来，那时候如果有人犯了事，总是要求他几句的，因为好像似乎大概，那个混子刘擎也就偶尔听他说个一句两句的。
所以这个时候刘擎落了架了，他肯定也是要跟着沾包的。
卫笑就沉默了下来，再回去的时候，因为知道报不了销了，卫笑也就没舍得打出租，而是做的公交。
偏还赶上公交车上人多，他就跟刘擎合抱着公交车上的杆，车一开俩人就摇摇晃晃的。
卫笑脸色也不大好，刘擎偷着看了他半天，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你生气了？是他们惹你的吗？”
卫笑没吭声。
刘擎也就沉默着，在那安静的用手碰触着卫笑握着杆的手指，就好像安抚一样的摸着。
摸的卫笑最后都忍不住笑了，忙抽回自己的手说：“你干吗呢？”
刘擎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说：“我生气的时候我妈就这样。”
卫笑听了直叹气，他虽然不喜欢这个刘擎，可看那些人给他穿小鞋的样，估计以后的日子也就是他跟这个小子同甘共苦了。
而这个刘擎，卫笑想，他现在倒也不那么讨厌了。
第13章
卫笑回去的时候，自然就找到了王妈。
因为那个管事的说的好，买米面的那些钱都是交给王妈的专款，让卫笑找着王妈去报。
卫笑也就找了王妈要钱，还拿出了票据。
结果王妈也是老江湖了，当下就摆出一副这事不对的样子，忙给管事的去了电话，在电话直嚷道：“我记早先不是这么说的啊，当初可说好了的，我只管做饭别的都不管……”
卫笑也不知道电话那头怎么说的，就听王妈似乎是很不高兴对那头嚷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再对着卫笑的时候，就皮笑肉不笑的了，让卫笑爱找谁找谁去，反正她是不管。
这一闹，卫笑就跟皮球似的被踢来踢去的了。
卫笑也没办法，心里知道这是那些人早设计好的，就是要为难他们。
也就忍下气，想着也不过就是一两千的事，以后多加小心就好。
只是有些事实在是忍不了。
卫笑也没觉着自己对刘擎多好，只是有些事怎么也要做的差不多吧。
他都几次给王妈说了，做些软的好消化的东西，还说刘擎拔了牙了，最好是能吃点流质的粥啊汤的。
结果王妈倒好，不是炒芹菜是就把米饭蒸的特硬。
再来刘擎那牙拔是拔了，可不知道怎么的晚上就开始流血。
弄的刘擎什么的都没敢吃，就缩在床上躺着去了。
卫笑这个上火，找了王妈就把那些话又提了一遍。
王妈早摸出刘擎他俩的斤两了，知道她在这就是纯拿钱不干事的，也就皮笑肉不笑的说：“卫笑啊，阿姨岁数大了，来这呢就是挣两个钱，再说雇我的是刘家，关你卫笑什么事啊，你也没权利指派我那个指派我这个……”
卫笑就算想拉下脸皮来，可也没有对付这种老帮子的办法，就只能忍气吞声的又去找了刘擎。
刘擎身上盖了个毯子，眼睛闭的紧紧的，之前大概是看见自己嘴巴里有血吓坏了，现在脸色还是惨白的。
看刘擎那么可怜的样子，卫笑也不知道这个算不算是报应，可终归是可怜这样的刘擎，也就走了过去，握住了刘擎的手，这才发现刘擎的手也是凉凉的。
想着以前的那个刘擎，就跟得了多动症似的，没一刻消停的，就连睡觉也不安生，天天找了不同的人来陪，今天要丰满的明天要瘦高的，弄的他们下面的人乱糟糟的，连个安静的时间都没有。
刘擎已经很熟悉卫笑的脚步声了，卫笑一进来，他就听到了，只是刘擎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不肯睁开眼睛。
等自己的手被握住了，刘擎才装着刚醒的样子。
他的眼睛很漂亮，黑眼球很多，因此显得眼睛很亮很大。
尤其是看人的时候，给人一种很专注的感觉。
卫笑深吸口气，心里的某一处终于是软了下来，想着不管这小子以前是个什么德行，能对他好点就好点吧。
卫笑也就安抚了刘擎几句，问他牙还疼嘛，还流血嘛。
刘擎都一一的回了，回的时候小心翼翼的，问他肚子饿不饿，刘擎也是摇头说不饿，可偏偏肚子不争气的叫了。
弄的卫笑又在心里唏嘘了一阵，忙跑到厨房手忙脚乱的做了个鸡蛋羹。
端给刘擎的时候，刘擎很开心，也顾不上牙疼了，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吃的时候，刘擎一直在看着卫笑，那眼神已经不仅仅是专注了，还带着亲密跟依靠，就好像刚出生的小鸡认母似的。
卫笑被这样的眼神看的有点紧张，心说刘擎的眼神是不是夸张了点啊，可又想到现在的刘擎跟小孩似的，估计还真就给他当多厉害的人崇拜了呢，卫笑也就给乐了，在那逗刘擎说：“你看我干吗？”
“你对我真好。”刘擎说的倒直接。
直接的卫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索性也就沉默着，同时心里却在那回想着，出院前医生说的那些话，当时医生说刘擎这种情况好的话也许第二天就什么都想起来了，不好的话一辈子就这样了。
他听了还追问了医生一句，要一辈子都这样的话，是不是等于刘擎又重新活一次。
医生也没说出个一二三来。
但就他后来对刘擎的观察来看，小刘擎其实是认识很多字的。
卫笑就觉着这个刘擎大概只是忘记了某些东西，其实生活技能上，象是穿衣服还有开关电视打开车门，甚至读书，这些大人才会做的事，刘擎是都会的。
卫笑忽然就生出个想法来，想着不如抽个时间好好锻炼锻炼这个刘擎，兴许还能给刘擎教育成个好青年呢。
这么一想，卫笑就觉着自己跟有了个大儿子似的，忽然就来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