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墙会不会?”
“你不是法医吗?去现场还要翻墙?”韩煜一愣半天没回过神。
“我是法医不假,我看现场当然不需要翻墙。”我吸口烟不慌不忙地笑了笑。“我进去叫勘查现场,你,你进去就叫破坏现场。”
“得,听你这口气还是我求着你要来似的,你爱怎么勘察就怎么勘察,我自个回去。”韩煜拍拍银月的头招呼它回去。
我没有阻拦的意思,弹着烟灰很无奈地回答。
“你之前给我说那什么七鬼断魂符是《清微元降》里面的符箓,年久失传,知道的人应该很少吧。”
“废话,那是道家上乘符箓,我敢说知道的人不会超过五个。”
“那……那你说我有没有理由怀疑你。”我叼着烟拿出韩煜之前给我画的七鬼断魂符在他面前晃了晃。“既然你也是这五个人之一,那你也有嫌疑,呵呵。”
“容彦!”
韩煜一时语塞,抬手刚指着我,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我拍拍他肩膀,笑嘻嘻地说。
“不就翻翻墙嘛,反正都来了,你就当帮帮我,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呵呵。”
第五章 衣柜中的女人
道缘堂后门有一堵不高的院墙,之前来这里勘察现场时我留意过,翻过墙就是道缘堂的后院,一楼的门窗都贴着封条,院子里有一株茂密的槐树,上面挂满了信徒求来的许愿牌,旁边放着竹梯,应该是用来往树上挂牌子用的,如今刚好靠在二楼的窗户下面。
韩煜招呼银月在院子里面等着,我和他顺着竹梯刚好能进入到道缘堂二楼,我带韩煜来这里毕竟是不合规矩的,要是屠夫和云杜若知道,指不定真会让我停职,所以房间里的灯不敢开,我特意带来了手电筒。
手电的光线在这漆黑的房间变得格外明亮,我盯着后面的韩煜进来后关好窗户,免得被人看见,韩煜在我身后拍我肩膀,我回头才看见,他示意我把手电给他。
房间还是保持着最初的原貌,鉴定科的同事除了提取指纹和拍照外并没有移动房间里任何物件,现在看看这房间和我上次来的时候摆设还一模一样。
韩煜拿着手电照亮了正准备关的窗户,左右两边分别贴着撕裂的黄纸,我如今知道那是道符,韩煜慢慢闭合上窗户,撕裂的道符重合在一起。
韩煜手中的电筒开始慢慢顺着窗户移动,这样的道符一直贴满了二楼所有窗户的缝隙,韩煜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奇怪。
“不光是二楼,一楼也一样,所有门窗的缝隙都贴着这种相同的符咒。”我看出韩煜的疑惑给他解释。“张松林装神弄鬼也够敬业的,把房间搞成这样,还真有点道家的意思。”
韩煜没有理会我的话,用手想去触碰窗户上的符箓,被我一把抓回来,递过去一双手套。
“你是会画七鬼断魂符的人,你的指纹要是出现在这里,估计你口才再好也没用了。”
韩煜白了我一眼,边戴手套边对我说。
“这窗户上不止一张符箓。”
“是的,鉴定科那边也发现这个细节,不知道张松林是出于什么原因,会在每晚关门后,在门窗的地方都贴上这种符箓,然后第二天再撕掉,一直重复这个事情,鉴证科从残留的胶水中分离出十一张符箓的碎角,也就是说张松林在自杀前十一天有这个习惯的,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让他怕成这样。”
“张松林怕的不是人。”韩煜深吸一口气,皱着眉头回头看我。“这是三清真君符,镇鬼避煞所用,一般是用来驱鬼,张松林怕的是鬼!”
“鬼……”我被烟呛到肺里剧烈的咳嗽,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我尊重你的宗教信仰,不过我带你这里来是帮我看看,从你的角度有没有什么发现,你给我说鬼怪……要是真有鬼,那我饭碗也就丢了,麻烦你认真点。”
“我给你说了你又不相信,张松林就是招摇撞骗,天天接触道家的符箓,这三清真君符是干什么用的,难道他还不知道,这是最基本的符箓入教弟子都会的。”韩煜的认真让我有些迟疑,他加重语气。“看这窗户上的符箓应该是张松林自己话的,依葫芦画瓢,有几处地方还画错了,可见这人根本没道行,不过他连续十一天在窗户上贴这些,说明他是知道三清真君符的用途,这叫临时抱佛脚,看得出张松林是真怕了,像他这样的人招摇撞骗,欺鬼瞒神招惹上不干净的东西也不奇怪。”
韩煜说得头头是道,越是这样我越后悔带他来,张松林是神棍,韩煜何尝不是,我找一个神棍来帮我查案,真不知道我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
我拿过他手中的电筒,以韩煜的性格,他会在这个问题上和我纠结一晚上,道缘堂的二楼是一个大的开间,被张松林用雕花屏风隔断成卧室,在电筒光线的指引下,我和韩煜看到了张松林的床,很中式的楠木大床,床上的被子凌乱地堆放,床下是一只拖鞋,而另一只在很远的台阶处。
云杜若在这里重组过案情,根据资料张松林是一个人独住,案发当晚张松林应该是被什么东西惊扰,然后仓促下床,由于过度的慌乱,导致他只穿了一只鞋。
我告诉完韩煜这些后,重新用电筒照射到窗户上,若有所思地继续说。
“从张松林联系在门窗缝隙贴符箓这个行为分析,可见张松林事先是知道有人威胁到他的安全,所以他才会防备。”
“你受到人威胁的时候会用几张纸来抵挡吗?”韩煜不依不饶插进话。
我停顿了片刻,理论上张松林这个行为的确有些奇怪,我对着韩煜苦笑,有示弱的意思在里面。
“关于我们在宗教上的分歧现在先不谈,姑且不管威胁到张松林的是人是鬼,很明显张松林是知道危险性的。”
我看着韩煜等他答复,韩煜点点头在这一点上他认同我的观点。
“如果是你……”我说到一半停下来,我不能用韩煜的行为去衡量其他人。“如果是一个正常人的话,在明明有防范的基础上,发现危险降临,一般第一反应是什么?”
“我会抗争到底,不管输赢。”
“没说你,我都说了如果是正常人,你能不能换位思考一下。”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就算是正常人,在有能力的情况下会反抗吧。”韩煜见我认真也不再抬杠,想了想回答。“不过张松林如果有能力也不会临时抱佛脚,做这么多无用功,说明他知道怎么反抗也无济于事,这种情况下,本能反应……躲起来。”
“对!是躲!”我的手电照亮了韩煜的脸,黑暗中强烈的光线让他睁不开眼睛,偏着头用手遮挡,目光看在我身后,然后慢慢放下手,光线中我看见他指着我身后。
韩煜的样子突然让我想起小时候那些黑猫黑狗看我的眼神,突然感觉背脊有些发冷,虽说这些年我已经麻木地习惯了死亡和尸体,但是一旦想起孩时的事,多少都会感到有些诡异,只是时间太长,七岁那年的高烧后,孩时的记忆也变的模糊,我曾努力地回想过,我在镜子中到底有没有见过其他人,只是已经完全记不清了。
我颤巍巍地顺着韩煜的手指转过头去,手中的电筒随之移动,照亮了我身后的楠木大床。
“我猜他会躲到床下。”韩煜的语气很轻松,脸上还有戏谑的笑容。“哟,原来你也会怕啊。”
我长松了一口气,倒不是因为怕什么,只是刚才韩煜的样子让我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事,特别是娘像秋千吊在屋梁上晃荡,我在下面踮着脚吹风车的场面。
“和你开玩笑呢,不用这么认真吧。”
韩煜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他看我一直没反应,以为我生气了,我回过神表情有些黯淡,顺着手电的光线去看床底。
张松林的确是敛财不少,奢华到睡觉的床都是用楠木做的,低矮的床沿下刚好可以躲下一个人,我弯下腰用手电照亮了床底,用指头在地面滑动,长时间没有被清理的床底,在指头的游动下很轻易地画出一条线路。
“不会是在床底,如果是的话,下面的灰尘应该留下张松林退缩的痕迹,下面的灰尘很均匀。”我直起身对韩煜摇摇头看着床边的鞋继续说。“如果张松林第一个反应是躲到床下,那他根本不用穿鞋。”
二楼的房间很宽敞,里面摆放的家具别致有序,因为是用雕花屏风隔开,所以整个二楼能轻易地一目了然,张松林如果真要躲,床下是最好的地方,可他没有选择,除此之外……
我的目光落到床斜对面墙角的一个木柜上,这应该是张松林放衣服的地方,我回头再看看留在床边的那只鞋,对着的方向刚好是那木柜,手电筒照亮了浅黄的木柜,我慢慢走过去。
忽然手里的电筒开始不断闪灭,我用力敲打几下后,还是断断续续地明灭,应该是接触不良,等我走到木柜前,手电筒彻底地熄灭。
我小心翼翼拉开木柜的门,黑暗中我看不清里面的格局,伸手摸到挂着的衣服,中间是一个隔断,再往下是一个一米高的空间。
如果张松林当时就是躲在这里……
我一边想着一边拿着熄灭的手电蹲了进去,张松林的体型比我要矮,我蹲在里面都还合适,相信张松林也可以,我关上木柜的门,从木柜的横条缝隙中我能清楚的地看见外面。
柔弱的月光从密闭的窗户中艰难地投射进来,我看见韩煜在昏暗的房间里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这边。
既然张松林躲在这里,那为什么尸体又会出现在地下室呢?
说明他最终是被人发现了,我在心里默默地想着,一个把最后希望寄托在木柜里的人,被发现后本能的反应应该是会抗拒,对于张松林来说,这里是他最后安全的庇护所,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离开这里。
所以他即便被发现也会拼命反抗。
想到这里,我开始抱着侥幸的想法在黑暗的木柜中摸索,张松林如果真反抗过,一定会在这里留下痕迹,那样的话我的推断就是正确的。
指尖在平滑的木板中被尖锐的东西刺痛,我用力把那东西从缝隙中拿了出来,可惜手电还是不亮,我借助微弱的月光仔细的分别手中那尖锐的东西。
“是人的指甲!”
阴柔的声音从黑暗的木柜中传来。
木柜中并不只是我一个人,剧烈的刺激让我手一抖,电筒掉落在木柜里,沉重的撞击让手电重新照亮。
光线由下往上的照射中,我清楚地看见在我近在咫尺的地方有一张女人阴暗的脸。
第六章 公事公办
我扪心自问这些年天天和命案以及死尸打交道后,神经已经粗大到近乎于麻木,胆子也算是够大了,不过现在我明显感觉到我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衣衫。
光线中,那是一张完全扭曲的脸,我只能单凭长长的头发和刚才的声音来判断是一个女人,在阴影的轮廓下女人的脸变得异常恐怖诡异。
我本能地大喊一声,跌跌撞撞从木柜里冲了出去,头碰在木柜的隔断上,已经没有疼痛的感觉,遗留在木柜里面的手电直直地照射着我这边,我甚至都不敢回头再去看柜子里面的女人。
韩煜被我的惊叫也吓了一跳,他动作很娴熟地拨开手中的布袋,抽出里面的桃木剑,等我连滚带爬跑到他身边的时候,他手中已经多了一道符箓。
韩煜的表现让我多少有些汗颜,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后退过半步,和他说的一样,遇到危险他唯一的本能就是反抗,不管生死。
我的心脏依旧在剧烈地跳动,双脚不由自主地颤抖,我克制自己的恐惧向那刺眼的光线看过去,木柜中的女人一只手已经从里面伸了出来,手电的光线从她身后照射过来,女人幽暗的影子如同一张网把我和韩煜笼罩在里面。
女人的动作很缓慢,先是手,然后是头,慢慢整个身体从木柜中爬了出来,低垂的长发遮挡了女人的脸,我的脑海中还是之前在木柜里那张扭曲变形的画面。
我瞟见韩煜的眉头微微皱起,不时看看手中的符箓后,又回头望向墙上女人长长的身影,有些疑惑的样子,手也慢慢放下来,没有之前那种全力以赴戒备的神情。
女人整个身体已经从木柜中出来,光线下我清楚的看见女人身上一身白色的衣衫,女人慢慢直起身的时候,掉落在木柜中的手电筒突然熄灭,黑暗中我只看见一个白衣黑发的女人向我们这边慢慢飘过来。
是飘,因为房间里太昏暗,我完全无法确定她是在走,只感觉她离我和韩煜的距离越来越进。
一团亮光突然从女人手中乍亮,我再次看见木柜中那种恐怖的脸,整个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
“别装神弄鬼,好好说人话,你是人是鬼我还分得清。”韩煜忽然收起手中的桃木剑沉稳地大声说。“你要真是胡作非为的孤魂野鬼今天我就收了你,不过我手中显灵符没燃烧,我也更没见过有影子的女鬼。”
我听韩煜这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多少有了些底气,腰都挺直了一些,突然发现原来我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胆大。
“一直以为容法医应该是见过世面的人,成天都和各种尸体打交道,想必鬼神之说应该嗤之以鼻才对。”对面的女人一边说一边走到墙角,熄灭掉手中的电筒。“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一个大男人会怕成这样,明天局里会又多一件笑话了。”
我怎么听着女人的声音都有些耳熟,正在寻思的时候,女人打开了墙边的电灯,云杜若一身白色长款风衣,面带欢愉的微笑看着我。
我气急败坏的半天没说出话,拳头都快捏出水来,如果是个男的,我真想一拳打在他脸上,挺直胸对着云杜若吼了一嗓子。
“中枢神经在受到外界突发性强烈刺激的情况下,很有可能会导致中枢神经受损,情况严重会致人猝死。”
“别文绉绉的,你说了这么多,直白点就是……”韩煜在我身后小声低语。“你被她吓怕了。”
我脸一红,到现在还惊魂未定,一直不想在云杜若面前丢人,可今晚这脸丢得捡都捡不起了,还不知道明天要传到局里,宋迟和刑警队那帮人怎么笑我。
“你怎么在这里?”我努力控制自己的心跳,让自己看上去平静自然些。
“我来重新勘察现场。”云杜若轻松的走过来,目光透着得意。“你呢,大半晚上不睡来这里干什么?”
我突然想起我和韩煜从下面上来的时候,竹梯是放在二楼窗户边上的,平时竹梯应该是靠放在槐树才对,我居然忽略了这个细节。
“屠夫让我给他一个张松林自杀的理由,我也是来调查的。”
“哦,真是难为容法医了。”云杜若浅浅一笑,目光落在韩煜的身上。“没在局里看过这位同事,不知道怎么称呼?”
我脑子一下懵了,我私底下带人出现在案发现场,这是严重违纪的行为,云杜若公私分明绝不徇私枉法在局里是出了名的,这要让她捅到屠夫哪儿去,停职恐怕是最轻的处罚了。
我本打算编一个理由搪塞过去,可我忘了韩煜见到女人就失了方寸,特别是在漂亮女人面前,还没等我开口。
“你好,乾道韩煜,在极乐路经营一家忘川小栈,美女有时间可以过去坐坐,买不买东西不要紧,生意不在仁义在,一回生,二回熟,多来几次就是朋友了。”韩煜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名片递过去。
“主营寿衣、寿帽、花圈骨灰盒、殡葬一条龙服务……量大从优?!”云杜若抬头看看韩煜后又看看我,一脸难以控制的微笑。“乾道?你刚才说乾道,这么说你是道士?”
“仙道贵生,无量度人,习过道家皮毛。”韩煜说得眉飞色舞,在漂亮的女人面前他从来不会错过任何展现自己的机会,何况不得不承认云杜若的确长得楚楚动人,天生就是个美人胚子。
当然,在云杜若不说话的时候,等韩煜自我介绍完,云杜若已经解开长款风衣的纽扣,从腰间拿出亮铮铮的手铐递到韩煜的面前。
“韩道长是自己戴上还是我帮你戴上?”云杜若的表情很平静,另一只手已经按在打开的手枪套上。
韩煜一愣看着面前的手铐不知所措,硬生生地转头看我,以我对云杜若的了解,她还真没开玩笑,我连忙挡在前面,憋了半天,在脸上挤出一丝逼不得已的苦笑。
“云队,你听我解释,事情是这样的。”
“非涉案警务人员擅自扰乱案发现场,违反刑法第……”
云杜若真要上纲上线的话,这顶帽子韩煜戴不起,我让他来帮忙,要是被我坑进去,就没有脸见人。
“云队,不是这样的,你先听我……”
“这手铐不是让他一个人戴的,你也有份,你身为警务人员知法犯法,违反哪一条相信不用我给你说了。”云杜若收起脸上的笑容,变得冷若冰霜。
我和韩煜面面相觑,看云杜若的表情,还有以我对她的了解,我知道她没和我开玩笑。
呜!
一声野兽发怒的低吼从窗口传来,云杜若警觉地转过身去,我和韩煜抬起头,窗户被从外面撞开,一缕月光从外面照射进来,银月白如雪的毛发在月色下宛如绸缎般光亮。
银月嘴中持续地发出低沉的吼声,抽动的嘴唇中露出尖锐的牙齿,暗红的眼睛在月色下从妩媚变成了凶狠,它从窗台跳下来,缓慢地向云杜若逼近。
和银月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只知道银月的高傲和冷艳是从骨头里透出来的,很少看见有如此通灵性的动物,但今晚我见到一只完全不同的银月,它投射的凶光和残暴的气息让我忘记了它是一条宠物。
银月的白折射着月光,此刻有一种让人心里发寒的感觉,它带给人的恐惧是与生俱来的,我猜云杜若也是没有想到会有一条目露凶光的白狐会突然出现在她身后,一时间有些乱了方寸。
我从身后看见云杜若的腰间慢慢鼓起,我知道她打算掏枪。
“我是你就最好别这样做。”韩煜在我身边对着身前的云杜若认真地说。“在你把枪掏出来之前,我可以保证它已经咬断了你的喉管,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试试。”
银月步步紧逼,距离云杜若越来越近,我是完全相信韩煜的话,就怕云杜若不知深浅,万一真掏枪我和韩煜都阻止不了,看得出,现在的银月完全把云杜若当死敌。
云杜若任何细微的动作都是在激怒银月,以她和银月现在的距离,她已经失去拔枪的最好时机,我的心慢慢提了起来。
韩煜试图让银月冷静下来,不要再靠近,可银月的目光中现在似乎只能看见云杜若。
韩煜说过,遇到危险,他的本能是反抗,无论生死。
麻烦的是,以我对云杜若的了解。
她也一样!
千钧一发的瞬间我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从后面抱住云杜若的身体,紧紧箍住她的双手,云杜若的枪只掏出一半,那一刻银月已经犹如离弦之箭冲了上来,我下意识伸出手挡在云杜若的颈前,我不知道银月这一口咬下去我的手会变成怎么样,咬着牙闭上眼睛。
过了很久,发现并没有感觉,睁开眼睛的时候才看见,银月近在咫尺,呲牙咧嘴低吼着冰冷地看着云杜若,我重重松了一口气,银月果真还是通灵性,并没有兽性大发。
只是我把云杜若抱得太紧,她脸颊冰冷的冷汗和我的混合在一起,她大口喘着气,起伏的心跳异常的快。
……
我是从后面抱着她,怎么能感受到她的心跳?我迟疑的低下头,我和云杜若都看见,我的右手紧紧地放在她胸前……
第七章 鬼看门
云杜若冷艳的样子我见的太多,只是如今这样双颊泛起红云的羞愤还是第一次见到。
“放手!”云杜若气急败坏地对我大声喊。
银月依然还凶神恶煞地盯着她,我哪儿敢就这么放了她,万一她脑子发热,我绝对相信韩煜的话不是只想吓吓她。
“你冷静点,听我把话说完,云队你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我的脸就贴在她耳边,一字一句说得很缓慢,生怕动作过大惊扰了银月,停在云杜若胸部的手依旧没离开过。“这白狐……这博美通灵性,咱招惹不起的,你不动它就不会上来。”
云杜若似乎也发现了银月并没有再攻击的意思,只是低吼着死死盯着她看,被我紧箍的身体慢慢也平静下来,不再挣扎。
我挡在她颈部的手缓缓放下,极其缓慢地向云杜若腰间摸去,银月注视着我每一个动作,手停在云杜若的腰间,女人特有的曲线即便是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柔滑和弹性。
“容……”
“闭嘴!”我在她耳边斩钉截铁地打断她的话,云杜若的脸颊越发羞红,我的手已经完全贴合在她细柔的腰部,说真心话,如果不是今晚这个场面,和一个女人如此亲密的接触,我很难说能把持的住。
我的左手慢慢从云杜若平坦的小腹一直向她腰间滑动,我能感觉到她柔弱的肌肤在衣服的阻隔下急促地起伏,当我手碰到她腰际的枪套时,银月发出的低吼从之前的断断续续变得持续和低沉,那是在警告。
我立刻停止,韩煜走到前面挡在银月和我们中间,偏头对我说。
“你动作慢点,银月如果感受到危险,我都控制不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