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护国公府的霍七七性子本来就难以捉摸,就算改变,别人又敢说什么呢?至于护国公府的几个主子对她产生怀疑也不怕。
她的身体还是原主的,她不说,谁又能找到证据?
何况,她的脑子受伤失忆了,改变性子好像也在情理中。
霍七七给自己找了许多借口,她不知道剪羽此刻心里也正庆幸着。剪羽理所应当地认为霍七七性子改变很多,肯定是因为担心护国公的身体,才愿意忍受一切。
美丽的误解没有人解释,很快马车停在了一处驿站中。
霍七七跳下马车,剪羽不敢大意,恭敬地站在了她的身边。
霍见下了马车,直接进去。很快,从驿站中出来几个衙役。
“小人见过公子。”几个衙役见到霍七七,眼中的惊艳一闪而过,不过他们在霍七七面前根本不敢放肆,恭敬地行礼后,就征询霍七七的意见,想为霍七七安排房间歇息,顺便准备酒菜。
这些衙役在驿站中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物,眼力绝对不低。眼前的公子哥,他们虽然不知道身份。但霍七七虽然是男儿身打扮,却比他们见过的所有美人还要美,侍卫递出的腰牌,又属于定国公府,可见,这位公子哥的身份不低。
传说,护国公府的几位公子容貌全都是玉树临风,貌比潘安,其中最小的七公子更是人中楚乔,据说,就算小公子脾气不好,京城内也有不少闺女归他芳心暗许。眼前这位公子容貌太过出众,或许就是那位小公子。
想到这儿,几个衙役看着霍七七的眼神更加热切了。
霍七七却不会给他们机会,“立刻换乘马匹,我们急着离开。”
“还不去准备。”霍见见他们发呆,脸色沉下来厉声吩咐。
几个衙役见他们发怒,这才惊醒过来,连忙散去给他们找上好的马匹了。
驿站中的好马很多,衙役很快就为他们挑选了四匹良马,霍七七也不想废话,直接翻身上了马。
剪羽和霍见见状,也立刻跟着上马。
几个人按照约定,在小镇子上找到了霍离。霍离采购一些干粮正准备回驿站找他们去,正巧他们就赶到。“七爷,干粮全都准备好了。”
“早饭就在这儿吃,吃完了立刻赶路。”霍七七吩咐。
“是,公子。”
几个人随即在路边麦面的摊子上坐下来。
卖面的老者见一下多了四个客人,立刻喜笑颜开过来招呼。“每人两碗肉面。”
霍见问了价格以后,直接扔了铜板过去。
老者一听他们四个人点了八碗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做面的时候,不用霍见吩咐,就给他们多放了一些肉丝进去。
霍七七的食量并不大,古代的粗碗大,一碗面下肚,她就饱了。剩下的面,就被霍见他们三人分了。
吃完饭以后,四个人立刻骑上马往京城方向出发。
骑马看着威风,实际上很受罪。
霍七七在现代虽然会骑马,但从没有像现在这样骑得这么远,到了中午四个人下马休息的时候,她感觉整个大腿和胯骨都受不了了。
“七爷,要不,再休息一些会儿?”剪羽不忍心地询问。
“不用。”霍七七淡淡地拒绝。
吃完饭,几个人又继续赶路,终于在晚上的时候,赶到了下一个城池。
或许是临近京城的缘故,这一处看起来要比前面途经的地方要富饶得多。霍七七顾不上游玩,直接吩咐,“去驿站换了马车。”
主仆马不停蹄到了驿站后,发现驿站还有惊喜等着他们了。
“小人见过三爷。”当霍见和霍离看到驿站门口站着的公子哥时,立刻激动地跪下来行礼。
“小人见过七爷。”而公子哥身边的人则给霍七七行了礼。
“想教训我,还是等到了京城里再说,赶路要紧。”不等对方开口,霍七七就懒洋洋地开口。
霍易行是三房剩下的唯一嫡子,他接到霍见等人发的信号,就赶到中途驿站等候了。
霍七七落水以后,整个护国公府闹得人仰马翻,更让他心惊的是,此时祖父护国公因为心火攻心,此刻躺在府里还生死未知。十几天下来,还没有找到霍七七,他心里的希望已经慢慢地消散了。而在得知霍七七还活着的消息时,霍易行的内心无疑充满了喜悦。但喜悦过去,正如霍七七所言,涌上他心头的就是无边的怒火。
当霍易行知道霍七七到达时,正是霍易行心头正旺的时候,平时他可以纵容霍七七胡闹,但这一次霍七七闹得太过分了,霍易行想好了,一定要好好给她一点儿教训才行。
但霍七七懒洋洋的一句话,直接将他准备好的言词全都压在了心头。
一照面,一句话,霍易行就察觉到了霍七七和平日的不同。他想起护国公对他们兄弟几个人的密言,心头的震撼完全取代了那份愤怒。
空间只是辅助,不会是猪脚。
第一卷 第8章 支持
“上马。”霍易行深深地看了霍七七一眼后,随即下了命令。
霍七七看到有马车出来,立刻笑眯眯地爬上了马车。骑了一天的马,就算坐车再颠簸,她也觉得是一种享受。
马车里铺了两床被褥,边上还有一床给她靠着。
“晚饭。”霍易行从外面递进一个食盒。
霍七七不客气地接过食盒,然后打开食盒。食盒里的饭菜比霍见给她准备得还要好,其中一个食盒里居然还准备了点心。
这待遇简直了!霍七七忽然笑起来,看样子,这位便宜三哥看似厉害,实际上对她还真不错。行,她记住了这份情义。
大队人马汇合,赶路的时候,速度就要快多了。霍七七躺在马车里,或许因为白天太累的缘故,在马车里很快就睡着了。
霍易行一直留意马车里的动静,好在一路上,霍七七在马车里半点儿叫苦声也没有。这样的改变,让他对祖父说过的话,更加相信了。
这样拼命赶路,在第三天的傍晚的时候,霍家一行人终于赶回到了护国公府门前。
“三公子、七公子,你们总算回来了。”马车刚停下来,没等霍七七下车,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焦急的声音,“护国公…”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霍七七听到了哽咽的声音。
“七七已经找到,你们没有对祖父说起?”霍易行激动地问。
“说了,可护国公一直昏迷不醒,宫里的太医全都在里面候着,却都束手无策。到如今,护国公还人事不知了。”
“进府。”霍易行翻身下马,这时候,霍七七也从马车里跳出来。
“给我走。”霍易行看她动作慢,忍不住冲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往里拖。
痛死人!霍七七盯着手腕处的大手,决定将开始对霍易行发出的好人卡再收回来。她人都回来了,根本跑不掉,混蛋使这么多劲干什么?
心急的霍易行根本没有意识到霍七七的不妥,当然就算他看到霍七七跟不上他的脚步,也不会停下来。
护国公府管理严格,如果不是因为护国公情况不容乐观,管家根本不会亲自在门口如此急切等着他们回来。
所有的太医都在,却束手无策,这样散发出的信号更明显了。
霍易行心里不能接受一向无所不能的祖父就这样垮了,甚至…
他越想越急,越急他抓住霍七七的手腕就越紧,脚下的步子也跟着越快。
霍七七调整呼吸以后,终于努力跟上他的脚步,手腕立刻觉得舒服很多。
穿过两道门,霍易行带着她进了一处院子。
“三公子、七公子。”
“七七,赶紧进来。”
满院子的人,在看到霍易行和霍七七时,顿时发出了小小的喧哗声。所有霍家的下人立刻给他们行礼,而几个老头和中年男子则一脸惊讶地看着霍七七。
一个长相俊美的年轻男子,在惊喜过后,则悲痛地点名霍七七。
霍七七脑子里对他有些印象,这个年轻男子,就是她亲哥霍易沉。
“七七回来呢?”从屋子里又出来一个年轻男子,他满脸焦急地问,随后目光一下子落在了霍七七身上。
“我在。”霍七七尴尬地举手应答。
“进来。”老二霍易宁脸色十分凝重,霍易行的心顿时沉下去了。
“二哥,祖父他?”霍易行的声音哽咽,不愿意猜想下去。
满院子的人脸色如此凝重,她要是再显得没心没肺,好像很不友好。所以霍七七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带我进去看看。”
霍易宁转身先进去,霍七七和霍易行、霍易沉跟着进了屋。
屋内还有一群人,一个头发胡须花白的老者脸色蜡黄,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一个年轻人正弯腰一脸焦急地在边上看着,床边,一位老者则在为床上的人把脉。
忽然,诊脉的老者冲着年轻人摇了摇头。
“祖父。”
霍家子孙顿时全都激动起来,霍七七眼睛也发涩,在看到床上的老人时,她心里的悲痛就弥漫开了,很多小时候的记忆也如潮水般涌上她的心头。
即便知道那份记忆并不是真正属于她,但霍七七还是被老人这份深沉的爱感动了。
“请让开。”霍七七客气地对看诊的老者说。
温炳川是太医院的第一人,他自然认识霍家这位小祖宗。
霍七七一开口,他立刻忙不迭站起来让开了位置。对于护国公,他十分敬重,但霍家出了霍七七这样的败家子,温炳川却为护国公而不值。但他已经确诊过,老护国公撑不了多久。就算霍七七再纨绔,他也得让霍七七见上护国公一面。
霍七七并没有像温炳川所想那样,扑在床前表孝心。
温炳川离开床边,她立刻坐在了温炳川坐的圆凳上,然后纤细的右手搭在了护国公露在外面的手腕上。
“七七?”老大霍易安惊讶地看着霍七七的举动。
“我没空搭理你,大哥。”霍七七懒洋洋地说,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霍易安…
相比之下,霍易宁和霍易沉要稳重很多,他们虽然惊讶,却没有说话,而是抬头看着霍易行。
霍易行在路上已经察觉到了霍七七与往日的不同,不过他还真不知道霍七七此举是为了什么。他们兄弟几个从不知道霍七七懂医术呀!
霍七七懒得理会众人石化惊讶的表情,诊脉过后,她漫不经心站起来,“死马当成活马医,总不能让祖父等死。”
这话说的,还不如不说。众人个个如吞了死老鼠一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是霍家兄弟几个也都是面面相觑。
霍七七可不管这些,试脉过后,她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她需要行头,“银针。”
还要银针?围成一圈的太医们全都惊呆了,然后就是愤怒。如果霍七七不是护国公府的主子,他们非将霍七七揍死不可。这小子真的觉得医术如儿戏吗?胡乱扎几针,病人就会好起来?
“劳烦太医。”但霍家老大霍易安冷静下来以后,却一边倒支持了霍七七。
“大公子,不可儿戏呀。”温炳川本着对病人负责的态度,还想劝说霍易安改变主意。
“七七说得对,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祖父一直昏迷下去。”霍易沉也向着霍七七。
“有什么事,全由我们几个承担。”霍易行态度有些急。
第一卷 第9章混乱
说到底,太医们也只是外人,就算这群太医看不上霍七七,但他们也不能当护国公府的家。
银针很快送到了霍七七的手中。
霍七七亲自动手解开霍老爷子胸口的衣服,眼睛眨都不眨就将几根银针对准穴位扎了下去。
她每扎一下,周围的太医们就会发出小小的惊呼声,实在无他,霍七七扎的穴位全都是靠近心脉的地方,凶险异常,一般医者根本没有把握,也不敢轻易尝试。
霍七七似乎嫌太医们受到的惊吓还不够,扎完心脉处的穴位后,她居然又开始将银针扎在了护国公的头顶上,不大一会儿,护国公的脑袋就变得如刺猬一样。
“大哥,你先去看看大嫂。”老二轻声对霍易安说。
霍易安脸上波澜不惊,内心却紧张无比。他此刻有些慌乱,他的夫人,此刻也面临着生死,就在后院等着他,可祖父倒下,他作为护国公府的长孙,有义务有责任,必然要留在这边。
他深深地看了霍七七一眼,脚下却如千斤重一般。不能走,在没有确定这边情况下,他不能离开。“那边有太医和稳婆。”
霍易宁知道他的纠结和担忧,忍不住深深地叹口气。
霍易安暗自祈祷,希望老天能看在霍家这些年的艰辛上,能让他的夫人顺利生产,度过难关。
可现实却给了他重重的打击,就在霍七七扎下最后一根银针以后,一个奴婢急匆匆地闯了进来,“大公子,夫人不好了。难产,胎儿在肚子里是横着的。”
“你说什么?”霍易安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他有些失态地发出低低的怒吼,一双好看的眼睛也红了。“太医呢?”
“太医和稳婆都没有办法,少公子催奴婢过来请大公子过去一趟。”奴婢也红着眼睛回答。
“温太医?”霍易安焦急之中看到了温炳川,像是抓住了一根稻草。
温炳川此刻正处在震惊之中,他发现一个了不起的事实。
霍七七嘴里说是胡乱扎着试试,找的穴位看似杂乱无章,也很刁钻凶险异常。但实际上,她扎下的每一针都有她自己的考量。
一开始的时候,他也是摇着头看着霍七七胡闹,但是当霍七七将银针扎得差不多时,他却惊讶不止。作为太医院中的首位太医,温炳川并不是草包,他细心地观察到,霍七七下的针位置十分巧妙,穴位找得准不说,而且手法独特,更重要的是,霍七七敢下针,一些异常凶险的穴位,哪怕是他也不敢轻易尝试,霍七七下针却毫不拖泥带水。
霍七七绝不是毫无目标乱扎。
就在他看得入迷,认真分析霍七七下针位置的时候,温炳川却被霍易安打乱了思绪。
“能够随我去后院看看吗?”霍易安的声音嘶哑,眼中隐隐有泪水闪动。
太医们见状,个个暗暗唏嘘不已。看样子,霍家果然没有能力逃脱传统的诅咒,霍家女人根本不能生第二胎,而且女人全都不长命。
想到王楚云那样温柔的女子,要是难产而亡的话,真的是太可惜了。有几个太医已经忍不住偷偷地叹气。
“王太医在那边,他比我更擅长妇人病。如果他无法,不是老夫推脱,就算老夫过去也帮不上大公子。”温炳川叹息回答。
这话是实话,天大的实话。王太医是太医院中最擅长妇人病的太医,他在后院都束手无策,那么温炳川过去,实际上也毫无办法。
“我随大哥过去看看。”霍七七淡淡地开口,“大哥马上让人将白纱布放在开水中煮过,然后送到大嫂那边去。”
“你过去,祖父这边怎办?”霍易安看了一眼床上变成刺猬的老爷子,泪水忍不住往下落。他现在处于两难之际,他是聪明人,从温炳川和一些太医的反应,他能猜出霍七七下针肯定有妙处。
霍七七又是主动请缨,那么她过去,说不准就能挽救下楚云的命。可老爷子头顶上还扎着那么多的针,霍七七要是离开,万一这边出了意外怎么办?
夫人的命、孩子的命和祖父的命,对于霍易安来说,都很重要。如果他取舍,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
“我知道你听到我的声音,我回来了,所以祖父也要活得好好的。要是你没运气完了,我就天天烧大鸡腿在你排位前啃,馋死你。”霍七七扔下一句不是狠话的狠话,让众位太医的嘴角都忍不住抽动起来。
不孝子弟说得好像就是霍七七这小子,想护国公这些年对她多疼爱,临了的时候,霍七七居然还说出这样的话。
“好好撑着,我半个时辰就回来,想必你也看看第二个重孙。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会做很多好吃的,等你醒了。我天天给你做,让你带着到朝堂上去吃,馋死满朝的大臣们,顺便也羡慕死他们。”霍七七不顾大家异样的目光,有自顾自说了一通话,“温太医,这边你暂时照顾一下,我很快就回来。大哥我们走。”
“七公子。”温炳川叫住霍七七。
可当霍七七看着他的时候,他发觉自己好像又说不出什么话来,“七公子过去,肯定会成功。护国公这边,老夫暂时看顾,请放心。”
“劳烦了。”霍七七一边回答,一边往外走,回答显得毫无诚意。
“大哥,赶紧跟着。七七脑袋受伤,有些事情想不起来。”霍易行提醒他。
霍易安一惊,点点头赶紧追上了霍七七。
霍七七对霍家的路却很熟悉,她像走了很多遍似的,根本不用霍易安提醒,就准确地找到了王楚云和霍易安所住的院子。
“爹怎么还不来?”他们刚来到院子前,人还没有进去,就听到了一道稚嫩而焦急的声音。
“护国公身体抱恙,大公子脱不开身。少公子耐心等等。”这是一道温柔的女子声音,只是声音中带着颤音,想必此人此刻也是心急如焚。
“可是娘的情况好像不妙,爹不过来,我心里害怕。”
“无忧,爹过来了。”霍易安一步踏进院子里。
“爹,你快救救娘,娘要撑不住了。”霍七七就跟在霍易安身边,她眼看着院子里的一个小娃娃,在看到霍易安的时候,一头扑过去抱住了他的腿。
哎哟,看不出来呀,霍易安年纪瞧着不大,居然已经有了这么大的儿子了。
第一卷 第10章 震惊
“你长大了,好好在外面守着。别出声,你娘在屋子里听到了,她的心里会难过。”霍易安轻轻拍了拍霍无忧的背部,简单安慰了几句。
霍七七对霍易安的感觉更好了,如此危急情况下,霍易安还能兼顾儿子的感情,这个男人属于暖男。
“小无忧,还有我呢?”霍七七坏心眼地在边上开口。
霍无忧听到她的声音,明显吓了一跳,他一把松开抱着霍易安腿上的双手,然后吃惊地看着霍七七。
霍七七看到他的神色,满足了恶趣,笑得更像个大尾巴狼。
霍无忧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更惊到发呆。在他的记忆中,这位七叔太难相处,她仗着府里所有人都宠着她,一向目中无人,为又自私而且冷漠,就算是见到他这个孩子,都从没有露出过笑容。
私底下,霍去忧心里其实并不是太喜欢霍七七。不过他年纪虽然小,但接受的却是霍家传统教育,从他记事开始,曾祖父和父母就教育他,要处处让着这位七叔。所以,霍无忧在平时见到霍七七,无论霍七七的态度如何恶劣,小家伙也得陪着笑脸反过来要哄着霍七七。
霍七七读取了记忆中的片段,暗暗将原主骂了一遍。果然是混账东西,居然还不如一个孩子懂事。
“大公子,恕在下才疏学浅。”一个太医模样的人过来给霍易安行了礼,他脸上带着一脸的歉意,和他站在一起的两个郎中,则是一脸尴尬。
“将银针留下来,你们可以走了。”霍七七淡淡地开口。
“七公子?”王太医年纪并不大,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而已。他听了霍七七的话以后,还以为霍七七是在怪他医术差,要惩罚羞辱他,脸色顿时变得涨红。
“别误会,就是借你的银针一用,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在外面等着。用完了就还给你。”霍七七淡淡地解释。
王太医听了,脸色这才恢复了正常,不是羞辱就好。
不过,借他的银针,谁要用?
霍七七用行动说明一切。
“七公子,你可不能进去呀。”没想到,霍七七刚走到产房门口,就被一个婆子和一个丫头拦住了。“夫人一向待你如亲弟弟,你这样冒失地闯进去,会坏了夫人的名声。”
被婆子这么一提醒,霍七七忽然反应过来。糟糕,她忘记了她一直是男儿身示人。
这下,有点儿难办了。
“放她进去。”霍易安听不到里面的动静,早就心急如焚。看到婆子拦着霍七七,他心里的火气忍不住往外冒。
“剪羽,拿一块长布条过来。”霍七七很快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剪羽不敢耽搁,直接让婆子找了一块长布条递给了霍七七。
霍七七二话没说,直接用长布条将自己的眼睛蒙上了,然后开口,“大哥,领着我进去,别忘记将煮好的纱布和银针带进去。”
王太医惊讶地看着霍七七的动作,他不明白,霍家长嫂难产,霍七七这个小叔子跟着闹什么。
偏偏,霍易安还真的随了霍七七的意。
霍易安缠着霍七七的手进了产房,很快,里面的两个稳婆就被赶出来。此刻屋子里只留下王楚云的心腹。
“可以解开布条了。”霍易安伸手想解开霍七七眼上的布条。
“相公?我不行了。”王楚云脸色苍白,痛得浑身大汗,她此时虚弱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霍易安看得肝肠欲裂,他和王楚云夫妻感情深厚,他简直不能想象王楚云要是出事,他要如何活下去。
霍七七干脆利索地自己解开眼睛上的布条,就算她医术再高,也不能拿亲人的命开玩笑。
“大嫂,只要你配合,我可以发誓,你和孩子都会平平安安。等会儿,你一定要照着我说的去做。”霍七七用白纱布包住嘴巴,所以说出的话有些发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