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心脏狂跳,心悸不已。可是再一转念一想,既然岑佳早就知道卓纪衡是杀人犯,还故意让她去接待,摆明了拿她当挡箭牌嘛。亏她之前还觉得岑佳挺好,没想到一切都是伪装,笑面虎才是真的。
丁宁宁在心慌不已之中渡过了一个星期,令她无比庆幸的是,卓纪衡自那天之后再没找过她,这让她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了警惕,警报已解除,她安全了。
作为一个十足的宅女,丁宁宁在这个周末过的无比苦逼,因为她所居住的小区,停电了!整整一天,她热的只剩下内衣内裤,呈一个大字型,仰面躺在地板上看杂志,手边的冰汽水流了一地的水汽,粉色的翻盖手机里边还剩下可怜的一格电量。在天色即将灰暗下去的时候,丁宁宁做了个决定,她觉得此时大概只有她的小舅舅才能够救她于没有电的水深火热之中了。
拨通了的叶均的电话,他好像刚睡醒,声音迷迷糊糊的:“哪位?”
“你二大爷。”
叶均愣了几秒,沉声说:“丁宁宁,你越来越没礼貌了。”
丁宁宁嘿嘿的笑:“小舅舅啊,晚上你有啥活动不?也捎上我?”
“我为什么要带上你这个跟屁虫。”他在那头嫌弃的说,因为只有在丁宁宁有求于他的时候才会叫他“小舅舅”。
丁宁宁惨兮兮的说:“我家停电了,我好可怜的,我又热又饿还很无聊。哎,你说古代人是怎么度过漫漫长夜的?没灯没电视没电脑,无聊死了。”
叶均好像坐起来讲电话了,他的声音清晰了一些:“所以古代的男人才那么热衷于造人,妻妾成群,反正孤寂长夜,不在床上折腾点事儿来做,还能干什么?停电不算个鸟,给我个女人我都能玩上一整天。”
丁宁宁被噎住了,“所以晚上你是要去…嫖.妓?”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还是躺地板上睡觉算了。
叶均好脾气的笑了一声:“丁宁宁,你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你小舅舅我是这种人么…”
丁宁宁本来想说是,可是叶均接下来的话让她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也就忘了将他数落一番。
叶均说:“晚上朋友请吃饭,高级会所那种地方,你可以带上饭盒把你没讲过的菜色打包回家,不过你别说你认识我…”
此话是有典故的,曾几何时,不论叶均走到哪儿,丁宁宁都是他小跟屁虫,最大的好处就是,吃喝不用花钱,去的还是高级地方。所以每次饭局结束的时候,丁宁宁都会让人把没动过的美食打包带回家当夜宵,对于这一点,叶均非常之鄙视,并且警告她再做这种丢脸的事情就再也不带她出门了。丁宁宁不以为然,而且愈演愈烈的自带饭盒打包,还说,节约粮食是一种美德。叶均想说,这种大妈式的传统美德,也只有他小气吧啦的三姐,丁宁宁她老妈才能培养出来的。
丁宁宁冲了把凉水澡洗掉一身的粘腻,外头闷气十足,她找了件吊带背心裙穿上,头发高高束起,肩头搭了个小包就出门了。
叶均一见她,啧啧摇头:“我仿佛有种你还在上高中的感觉。”
丁宁宁嘻嘻一笑:“那当然,我是不老童颜。怎么样,青春美丽动人吧?”
“我比较喜欢童颜巨.乳。”说完叶均还别有深意的看了眼丁宁宁的胸口。
丁宁宁瞥了眼自己的胸部,下意识的挺了挺,没有很小嘛,她白了叶均一眼,“男人的劣根性,三句话离不开黄段子。”
到了会所,叶均和丁宁宁凭借着那张纯金高级会员卡在服务员的热情指引下进了一间包厢。门一打开,丁宁宁就傻掉了,原来她不是打鸡血了,而是洒狗血了!
包厢里闹哄哄的,男人女人扭作一团,有聊天的,有打麻将的,还有几对腻歪的。丁宁宁此时脑袋瓜子嗡嗡作响,因为她看到牌桌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文景瑜的堂哥文景江,另一个就是她这辈子也不想再见到的卓纪衡。
她是很高兴见到文景江的,因为可以从他口中问点文景瑜现在的情况。可是比起这样的兴奋,另一种剧烈的恐惧直逼她的神经,她想,卓纪衡可能会缠上她。因为他此时的目光,带着点玩味和探究,在她和叶均两人身上来回飘荡,绝对是不怀好意。
“叶均,你不厚道,来A市这么久了都没点动静。是不是我不叫你,你永远都不打算见我们了?”文景江笑眯眯的迎上来,给了叶均一个大大的拥抱,又狠狠的捶了下他的肩膀。然后他看向丁宁宁,目光顿了一下。丁宁宁以为他认出来她了,免不了有点尴尬,谁知他对叶均说:“啧,终于见你找个女人了。”
好吧,看来这里没人知道她和叶均的关系。她无所谓,不过她比较好奇,为什么叶均不解释他们的关系,更好奇,叶均跟文景江以及卓纪衡老早就认识,为什么她没听叶均提起过。而且她得出来,叶均和文景江的关系应当是很不错的。至于卓纪衡,叶均之前说认识但是不熟,她肯定,这俩人不是不熟,而是过去一定有过什么隔阂,而且不是金钱就是女人,男人之间的矛盾永远只有这两种可能。
叶均被轰上了牌桌,那里乌烟瘴气,烟雾缭绕的,丁宁宁不愿意跟过去,自己找了个地方坐着吃东西,反正她很饿,她就是来蹭饭的。有男性朋友过来搭讪:“小妹妹,高中毕业了没?小孩子不应该跟坏男人来这种地方的。”
丁宁宁嘴里塞满了食物,瞥了那人一眼,刚想说话,身后就传来女人压抑的呻.吟与喘息,夹杂着隐晦的下流话,叫人听了面红耳赤。
靠,公共场合就搞.上了…
丁宁宁自认阅人无数,所以还算淡定,她吞了食物盈盈一笑:“弟弟,你的小弟弟发育好了没就敢跟姐姐这样讲话?”
那人微微惊讶,还没出声就被身后的人拍了一下,是卓纪衡。他对那人说:“我不打了,你替我吧。”那人跟打了鸡血似的跳上了牌桌。
于是,丁宁宁开始紧张了。
卓纪衡见她那怂样就忍俊不禁,“这位姐姐,不知在下的弟弟发育好了没,有资格跟你聊聊么?”
“呸,流氓!”丁宁宁啐了一口。
包厢里灯光颇为昏暗,有潺潺的音乐声,还有男人女人玩到嗨的激情声,都是暧昧的气氛。卓纪衡凑近了一些:“你的内衣丢在我家了。”
丁宁宁顿时牙咬切齿,对,她忘了说,那天清晨她虽然不屑的拒绝了他,但实际上输掉的那个人是她。她几乎是捡起衣服就往身上套,不管穿没穿错,以至于连内衣都忘了穿,拿齐东西就落荒而逃。
此刻她忽然明白一件事情,面前的卓纪衡不是好惹的,之前他对她的善意都是假象,把她拐上床玩一玩才是真的。她败在卓纪衡拥有一张与文景瑜几分相似的脸蛋上,以及他时不时表现出来的体贴与关怀,这些都让她晃神,失去判断的标准,放纵自己去享受,所以她一时没有把持住,上了他…好吧,是被他上了…
丁宁宁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生气,不在意的说:“哦,是么,没关系,就当送你了。”
“还有你的钱包。”他接着说。
丁宁宁咬牙:“钱包不值钱,钱包里面更没钱,都送你了。”
卓纪衡点头,表示赞同,他又说:“不过,钱包里面有你的证件,还有信用卡、美容卡、会员卡…”
他还要说下去,丁宁宁已经打断了:“麻烦你帮我保管,下回我亲自去拿,谢谢!”
卓纪衡发自喉腔的轻笑,似乎很愉悦,他忽然伸出一只手抚上丁宁宁的耳珠,用他低沉迷人的声音说:“你今天很漂亮。”
丁宁宁一怔,微微战栗,躲开了那只手,剜了他一眼,心里腹诽,耍流氓才是这个男人的本质!他看起来根本不像杀人犯,倒是很像强.奸.犯!
不过丁宁宁本人可能没有意识到,比起开始对他恐惧,现在她更多的却是脸红心跳,她根本就不怕这个顶着杀人犯罪名的男人。
卓纪衡被丁宁宁一巴掌排掉不规矩的手,又再次伸手锲而不舍的继续抚弄她的耳珠。丁宁宁往一边让了让,嫌弃的扭头不理他。
他忽然说:“六千五。”
“…?”丁宁宁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还欠我六千五。”
丁宁宁恍悟,不过很快她就觉得很恶心,原本是七千的债务,在跟他睡了一晚之后就变成六千五了,敢情她的初.夜是可以卖的?而且只值五百块?太可笑了!丁宁宁一字一顿的回他:“我会给你七千五,就当我嫖.了你的费用。”
卓纪衡挑眉,笑道:“我不介意你给八千,再嫖.我一次。”
丁宁宁无语,冷冷道:“我会傻到再花那个冤枉钱找罪受?啧啧,不是我说,你的技术真不怎么样。”
卓纪衡的俊颜再度出现那个表情,微微眯起他促狭的眼睛,唇边勾起一抹笑。就当丁宁宁以为他要恼羞成怒的时候,卓纪衡居然笑起来,还是一脸纯真无害的笑容,丁宁宁有点震惊,因为这个看起来这么阴郁的男人,居然也有纯真的一面,就好像…好像是,没心没肺的傻小子。
丁宁宁又有点晃神了,谁知此刻卓纪衡竟趁了空挡,俯身轻轻啄了一下她的耳珠,一脸无害的说:“你是第一次,难免会疼,下次让你舒服点。”
丁宁宁再次震惊,无比震惊,以至于她忘了她此时的正确反应应该是愤怒的甩他一巴掌才对。下次…还有下次?!
“丁宁宁,过来!”叶均的声音非常适时的响起,冷漠,带着点不耐。丁宁宁就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从沙发上跳起来屁颠屁颠跑到叶均跟前坐着。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叶均不满道。
丁宁宁感觉的到,叶均对卓纪衡充满了敌意,而且直觉告诉她,如果这两个人因为她而引发一轮矛盾,对谁也不好。她白了叶均一眼:“还不都是你不理我。卓总不是我们客户么,聊两句怎么了。”
这时有人打趣说:“小桌子那小子,出来这么久就没见他说过这么多话。丁小姐,你真厉害。”
丁宁宁险些喷笑了,那句“小桌子”成功让卓纪衡神秘的披上萌主的一面。她有点好奇,卓纪衡在坐牢之前,可能是个不可一世的二世祖?她再次看向他,可惜卓纪衡早已恢复到他阴郁冷漠的表情,独自一人坐在那儿,手里夹着根香烟,不知道在想什么。

六、

6.
几圈麻将下来,丁宁宁也基本填饱肚子了。这个时候文景江看了眼正被女人缠着的卓纪衡,撑了个懒腰,喊:“卓纪衡,替一下我,我去吃点东西。”
卓纪衡不耐烦的推开黏在他身边的女人,替了文景江上桌。他的位置刚好在丁宁宁的斜对面,丁宁宁此刻一边看叶均打牌一边摸着她圆滚滚的胃,颇为惬意,直到卓纪衡出现在她视线里,她下意识的挺直背脊,往叶均身边挨近了些,呈现出一种防备的姿态。
“去,给我弄点吃的来。”叶均丢了张牌,对丁宁宁说。
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丁宁宁不情愿的给叶均兜了一大碟食物来,谁知叶均得寸进尺,笑了笑,说:“喂我。”
喂你妹啊,自己没手还是手断了?一般情况下,丁宁宁肯定会吼出这一句,然后直接无视他,不过谁让今天不一般呢。无可奈何,她插了块咖喱土豆递到他嘴边。叶均咬了一口,嚼了几下吞下去,又把剩下的吞进口,这样吃了几种食物之后,叶均又说:“弄点水来。”丁宁宁依言喂他喝了半杯果汁,剩下的半杯被她自己咕咚咕咚倒进肚子。
其实这是丁宁宁和叶均非常正常的相处模式,而一般人看在眼里也不觉得奇怪,因为他们目前的关系是情侣。可是此时的这一幕落在卓纪衡的眼里,让他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头,又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他们一番,表情变得有点奇怪。
可能是丁宁宁对叶均百依百顺,而对自己充满防备、全身是刺的差别待遇,他感觉很舒服。对于这一认知他不知道是好是坏。他承认,对于丁宁宁,开始是好奇的,再就是非常感兴趣,紧接着是产生了好感,而现在…可能是有点喜欢了。他一直没有忘记出狱那天遇到丁宁宁的场景,她烂醉如泥的软瘫在自己怀里,捧着他脸细细亲吻,啃咬,还用那样让人心疼的神情看着他,这些都非常不巧的戳中他心底最柔软的那部分,尽管当时丁宁宁嘴里念的名字不是他。
“卓少,想什么啊,怎么不出牌?”下家等得有点不耐烦的说,卓纪衡这才回神,他有些不自在,他居然在牌桌上想一个女人。
卓纪衡随便出了张牌,一抬眼刚好对上丁宁宁扫过来的目光。四目相交,丁宁宁只觉得他的琥珀色的眸子充满了炽热的火焰,烧的她背后泛起细汗,心跳有点加速。
实话说,她有点心虚,她知道卓纪衡跟这些人一样,也误会了她和叶均的关系,所以她很怕卓纪衡会为了激怒叶均而将他们一夜情的事情告诉叶均。如果是这样,她敢保证,叶均会狠狠扒了她一层皮。叶均再浪荡不羁也好,也决不允许她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来,说到头,叶均就是她的奶爸。
有了这一点认识,丁宁宁移开目光站了起来。
“去哪?”叶均问。
“洗手间。”她匆忙的逃开了现场,她再也不要跟卓纪衡处在同一场合了!
从洗手间出来,丁宁宁在走廊上碰见了正在打电话的文景江。
文景江收了电话,对她笑了笑。与她以前见过他的时候一样,她对文景江很有好感,不仅因为他是景瑜的堂哥,也因为他确实为人很亲切。
丁宁宁也对他笑了一下,谁知文景江下一秒说的话就让她的笑容僵住了。
“我记得你,你是景瑜的女朋友。”
丁宁宁反应了好半天,才自嘲的说:“现在不是了。早就不是了。”
“我对你没什么好感。”文景江很坦白。
作为商人,毫无保留的说出心底话是最忌讳的事情,丁宁宁不知道是他什么意思,有什么目的。所以她选择保持沉默。
果然,文景江见她不开口,接着说:“你现在是叶均的女人,可我看得出来,你跟卓纪衡也有关系,而且还是实质上的关系,作为他们的朋友,我非常讨厌你这种将他们玩弄于床第之间的女人。”
原来是为朋友打抱不平,用的还是斩草除根的招数,一步到位。丁宁宁想,如果她不否认,可能下一步文景江是不是就要给她一笔钱,然后将她打发走呢?
没等丁宁宁辩解,文景江又说:“坦白说,今天的聚会就是为了缓和他们的关系,你应该也看得出来,这俩人有点矛盾。所以你的存在,只会让他们的矛盾加深。这样吧…”
“等一下。”丁宁宁料到如此,直接打断他,解释道:“文先生,叶均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小舅舅。”
文景江的表情有点错愕,丁宁宁觉得他没听懂,又解释:“我是他外甥女,我们是亲戚关系。”
几秒之后文景江反应过来,但是表情有些难看,丁宁宁将它理解为尴尬。
“不过你没看错我跟卓纪衡,我们确实有点什么。我欠他七千…五百块钱。”丁宁宁聪明的说出了事实的一半,笑了笑,“所以,我能拜托你不要把这件事跟我小舅舅说吗?他要是知道了会骂死我的。”
丁宁宁俏皮的表情逗乐了文景江,他点头:“我没这么无聊。对不起,刚才误会你了,说了难听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怎么会。不过我很好奇,你们跟我小舅舅很早认识么?我没听他说过你们。”丁宁宁开始八卦了,她深知,要是去问叶均,他肯定懒得告诉他,所以文景江倒是不错的八卦对象,因为他看起来很亲切,又很有义气。
两个人一边往包厢走,一边聊起兄弟三人过去的事情。
他们三个是在叶均来A市上大学的时候认识的。叶均与文景江是校友,篮球队认识的,志趣相投,很快就成了好兄弟。而卓纪衡比他们小三岁,他家与文景江的家族是世交,他便是通过文景江结识了叶均。三个人的友谊一直不错,直到四年前,发生了一些事情让叶均和卓纪衡的友情出现了裂痕,同时卓纪衡也因为这件事进了监狱。当然,文景江并没告诉丁宁宁,卓纪衡进监狱,是因为他杀了人,杀死的还是叶均深爱着的,准备与之共度余生的女人。
走到门口,正要推开门的刹那,丁宁宁忽然问:“景瑜他…还好么?”
文景江有一瞬的疑惑,说:“我以为你跟他有联系的。实话告诉你,我已经好几年没见过他,也没跟他联系过了。”
丁宁宁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果然还是失踪了,连同景瑜最亲近的堂哥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文景江窥探到她失落的情绪以及泛红的眼睛,不得不说,通过刚刚简单的聊天,他对这个小姑娘感觉还不错,真诚并且单纯。文景江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等不到的人,还是忘了比较好。”
很快,包厢里剧烈的打斗声打断了他们的交谈。文景江皱起眉头推门进去,还不忘跟丁宁宁说:“在门口待着别进去。”
丁宁宁开始紧张,不是第一次亲眼看见男人打架,但是她害怕,主角会是叶均和卓纪衡。
不出所料,她的预感是正确的。她站在门口看见混乱的场面中,叶均和卓纪衡分别被人拉到两边,遏制住,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并且挂了彩,嘴角流血,一个眼角淤青,一个颧骨淤青。
叶均似乎还在气头上,挣扎的要揍卓纪衡。丁宁宁顾不了那么多,跑到叶均身边拽住他,厉声骂道:“你怎么回事?打什么打,丢不丢脸?”
“出去!”叶均看都没看她,呵斥了一句。
“出去什么啊,你脑子被驴踢了是吧!还想打?打残了看我妈怎么收拾你!”丁宁宁没好气的使劲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疼得他龇牙咧嘴。
丁宁宁既担心又害怕的表情,落在了卓纪衡的眼里,她巴掌的脸上,小巧的五官都扭在了一起,不知道是生气多一些还是担心多一些。卓纪衡看着对面这一男一女,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抬手擦掉嘴角的血丝,轻轻推开拉架的人,朝门口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丁宁宁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他落寞又孤单。叶均还在挣扎的要追上去,被丁宁宁一句鄙视的“幼稚”打消了念头。丁宁宁都觉得幼稚,那就是真的幼稚了。
一场精心安排的聚会,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丁宁宁的屋子也许还没有来电,所以叶均将她接到自己的公寓,收留了她一晚,条件就是帮他处理伤口,以及不准搞乱他的房子,他有轻微洁癖,而丁宁宁是出了名的宅女,宅女的特点是什么?脏、乱、懒!
丁宁宁给叶均清理好伤口,问:“你们为什么打架?”
叶均显然不想谈论这件事情,他不耐烦的说:“小孩子问那么多干什么?去睡觉!”
丁宁宁没好气的说:“你把他惹怒了,我看你们怎么谈合作案的事情!”
第二天上午,丁宁宁是被叶均的吼声给吵醒的。她睡眼惺忪坐起来,看见叶均指着她说:“是不是你跟你妈说我在这里的?”
“对啊…”丁宁宁没睡醒,声线软软糯糯的。她看着叶均抓狂的脸,心想,不然呢,不是她说的还有谁?说了又怎样?
“丁宁宁,你妈说,她要来看你…还有我。”
“哦。”
“哦…?”叶均加高了一个声调。
丁宁宁感觉叶均激动的都快要撞墙了,安慰道:“你别怕嘛,你三姐不会吃了你的。她唠叨,你就左耳进右耳出,这个你得学我。难道你不觉得,比起大姨二姨,我妈已经不算唠叨了么?”
叶均挑眉,好像接受了这个事实,他走出房间,过了会儿又走回来:“跟你妈说,来的时候记得带点腌咸菜。”
丁宁宁直点头,吃吃笑起来。
她从枕头下面拿出手机,剩下的仅一格电竟然还能支撑到现在。打开手机,有两条未读短信,陌生号码,第一条是昨晚十点发来的,写着——你是不是该还我钱了?第二条是半夜两点发来的,写着——还钱!第三条是今天凌晨五点发来的,写着——丁宁宁,为什么不回我短信。
丁宁宁知道他是谁,却还是一一删除了。

七、

7.
又是一个周末,而这个周末,势必成为近几个月来最艰巨的周末,因为传说中丁宁宁她老妈、叶均他三姐,将要在这一天来A市探望他们。而非常巧合的是,叶均出差去了,为期三天,因此接机的重任就落在丁宁宁一个身上。
当丁宁宁一大早五点钟起床收拾房间,赶往机场,困到眼皮打架的时候,她真心觉得,叶均给自己安排出差肯定是故意的!
此时,丁宁宁正焦头烂额的站在机场大厅中央,涌动的人潮将她淹没,也把她妈给淹没了。她不停拨打同一个号码,而那边反复传来电话已关机的机械女声。
“丁宁宁¬。”有人叫了她一声,但这人不是她妈,因为是个男声,而且还有点耳熟。她回头一看,呼吸就变得不顺畅了,不自觉的开始紧张起来。
卓纪衡正西装笔挺、人模人样的站在她前方,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拿着手机,好像刚刚打完电话的样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她隐隐能看见他的眼下那圈浅浅的青色,精神并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