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坚强,几欲崩溃之后,她走了出来。
如今,荣浅20岁了。
霍少弦26了。
她说他长了一张专门勾女人的脸,可也许谁都不会相信,霍少弦到现在还是干干净净的,26年以来,除了他说得自己解决以外,他的生命里,只有一个浅小二。
下课音乐声响起,林南一把将荣浅的背包拉过去,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往里塞,“我和贝贝她们几个凑钱买的,回家再看哦。”
“不是不让你破费吗?”
“哎呀,小钱小钱。”
荣浅拗不过,“谢谢。”
今早出门时,佣人和她说放学后霍少弦会亲自过来接她,荣浅匆忙将课本和纸笔收拾起来。
霍少弦出现在T大的门口,从来不会刻意避嫌。
就像这会,他姿势悠闲地倚着炫黄色跑车的车门,阳光透过架在高挺鼻梁上的墨镜穿透进去,朱婷婷撇开几个朋友后走过去。
“霍少。”
霍少弦朝她看眼,“你是?”
她昨晚还跟他跳舞,他居然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们昨晚见过。”
“噢,”霍少弦懒得搭理,眼瞅着荣浅龟爬似的还不出来,“你,进去看看荣浅在干嘛。”
“啊?”朱婷婷懵了,脸色也不好看起来,“霍少,荣浅曾经进过X,你知道吗?”
X,就是先前被霍少弦砸掉的那家会所。
他摘掉墨镜,一双美目更加犀利逼人,他拿着墨镜的右手朝朱婷婷点了点,“你怎么会知道?”
朱婷婷拨开霍少弦的手,“我有个朋友在里面,他见过…”
荣浅小跑着出了阶梯教室,老远就看到站在霍少弦面前的人。
一条裙子短的像是巴不得别人都看见里面,朱婷婷还想添油加醋,肩膀猛地被人一推,高跟鞋趔趄下后整个人扑向引擎盖,砰地一声,额头撞出好大的一个包。
霍少弦指尖抚向眉梢,他的荣浅可是只母老虎,小小年纪,多少跟他搭过话的女人都在她手里吃过苦头。
朱婷婷捂着额头,痛得整张脸扭曲。
“霍少,你看她!”她跺了跺脚。
霍少弦重新戴回墨镜,荣浅已经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进去,男人抬起条长腿跨进去半个身子,“你要再敢胡说八道,当心哪天这张漂亮的小嘴巴被人给撕裂了。”
朱婷婷捂住嘴,赶忙让开路。
离学校不远的地方,有间玻璃房,是荣浅去年生日时霍少弦送给她的。
白皙手指下的雕塑刀有条不紊地刻着,荣浅一抬头,“喂,我都让你坐着别乱动了。”
霍少弦哪里有那耐心,他躺在门口的藤椅内,“我长什么样子,你闭着眼睛都能想得出来了吧,还用看。”
“别犟,赶紧坐回去。”
霍少弦无奈,重新坐回荣浅对面。
她很喜欢这个地方,周边摆着不少的成品,都是她的杰作。
荣浅的书包甩在桌上,霍少弦见里头鼓鼓的,手指挑过来打开,“大学了,学业还这么重?”
里面有个礼盒。
“我朋友们送我的生日礼物。”
霍少弦很无聊地打开…
里头,安安静静地躺着林南她们送的礼物,荣浅全身血液瞬间集中往脑部涌,“这这,跟我没关系啊,真是她们送我的。”
其实,那是林南百度出来的结果。送密友什么礼物最好,大多数网友的答案是情趣用品。
荣浅见霍少弦阴着脸,赶忙放下手里的雕塑刀,“真不是我准备的。”
霍少弦拧开开关,“浅小二,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她脸红得跟染了色似的,直摆头,可想想这答案多虚伪啊,又点了点头。
“那你说,这是什么?”
你就装吧!
荣浅鼻子热热的,生怕喷出鼻血来。
霍少弦将东西关掉后放回盒内,他脚步逼向她,荣浅不由往后退,霍少弦一把揪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到跟前,“她们为什么要送你这个?”
“霍少弦!”荣浅丢出常用的一招,“你别欺负我,我才20岁,我还小。”
她好想说,我还纯洁,别带坏我。
霍少弦搂住她的腰将她提上桌沿,他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带到自己腿上,荣浅不敢动,更不敢逾距一步。
他低下头吻她,有风从敞开的玻璃门口吹进来,那样亲昵。
05 还一个人情
狭仄的跑车空间内,荣浅懒洋洋靠着椅背,窗外是入冬后的严寒,每呼出口气都能感觉到寒冽。
他又没碰她。
即便已经快到失控的边缘。
霍少弦动作熟稔地停好车,“我送你进去。”
“不用了。”荣浅解开安全带,“都到大门口了。”
“今天荣叔不在家,我送你。”
顾新竹果然和以往那般等在客厅中,荣浅进去后喊了声,“妈。”
“浅浅,晚饭吃了吗?我让厨房给你留了饭菜。”
“顾姨,我和她在外吃过了。”霍少弦搂住旁边的荣浅。
“好。”顾新竹向来都是笑意迎人,四十开外的人,因保养得当看上去非常年轻。
霍少弦并未逗留多久,顾新竹亲自将他送出去,荣浅站在房间的窗前,她头发仍显凌乱,手指抓着身侧的窗帘,霍少弦的车在她眼里逐渐行远后消失,她胸口掩不住酸涩。
霍少弦,其实,你还是很在乎很在乎的吧?
在房间打会电脑游戏,一不小心过了凌晨,肚子开始抗议,荣浅穿好拖鞋来到楼下的厨房觅食。
桌上是给她留了饭菜,只不过,没一道是她爱吃的。
她的口味和荣择基本相反,平日里顾新竹都会让厨房依着荣浅,除非…像今天一样,荣安深不在家。
当年,妈妈因为意外去世后,顾新竹带着荣择嫁进来,荣安深是这么告诉荣浅的:以后,他们就是一家人,荣择是你哥哥,亲哥哥。
多么讽刺,意思是说,早在荣浅生下来之前,顾新竹的儿子都几岁了。
顾新竹进了荣家十几年,对荣浅倒是格外的好,什么都顺着她,荣安深总说,她是把荣浅当做亲生女儿了。
荣浅没再看那些饭菜一眼,从冰箱拿了块蛋糕后上楼。
翌日。
放了学,荣浅照例来到玻璃房,荣安深出门在外的这段日子,她更不想早早回家。
穿好围裙坐在桌前,才要动手,门口传来阵脚步声。
她以为是霍少弦,抬头居然发现是厉景呈。
男人走到她桌前,盯着她才完成一半的作品,荣浅冷下脸,“你怎么会在这?”
“门敞开着,我就进来了。”
荣浅事后也想过,那晚要不是厉景呈手下留情,她有可能真会在地狱里走一遭,想到这,她语气微软,“欠你的人情我会记得的。”
厉景呈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你玩的这是雕塑吧?那好,给我做一个。”
“等我手里的完成以后再说。”
“这么好的机会不用,你不怕我以后提什么苛刻的要求?”
荣浅神色间有了犹豫,最终拿起旁边的布将雕刻至一半的塑像遮起来。
她起身去准备泥土,厉景呈眸子不由浅眯起,她从他手里逃掉过,再次撞进来的这次,他想,他不会轻易放手的。
荣浅坐回厉景呈对面,然后便仔细地观察他的脸。
原来,这个男人竟也是好看到炫目,犹如鬼斧神工般刻出的五官,尾端立起的短发显得他精神抖擞,她盯着厉景呈的眼睛,心想着要用什么来点缀这一汪黑邃…
而他想的,却是她没有衣服以后的样子,呈现出来的会不会跟他想象中一般鲜嫩?
他眼里的深意,她并没察觉到。
“给你雕个人面兽身吧。”
她的话,冷不丁将他的神拉回。
“为什么?”
“多帅啊,多另类啊。”
厉景呈毫不客气地戳穿,“你是想变相骂我不是人吧?”
荣浅轻笑,嘴边漾起朵花儿。
“需要脱衣服吗?”厉景呈问道。
荣浅望着玻璃房外偶尔经过的人群,“行啊,你脱呗。”
厉景呈坐在沙发内,手撑过去,掌心被一件东西给磕到。
他低头一看,是个礼盒。
荣浅的目光顺着看去,只差没惊叫出口,昨晚和霍少弦纠缠半天,居然忘记把林南她们送的礼物给藏起来了。
厉景呈将盒子拿在手里,似乎正要打开。
她脑子彻底懵了,只能做出一个反应——
荣浅大步冲过去抢夺,她扯过厉景呈的胳膊,然后,张口狠狠咬在男人虎口处,霍少弦常说她跟猫狗似的,喜欢亮出小白牙,厉景呈吃痛,手里的东西砰得掉到脚边。
“嘶——”
居然被咬出了血。
他手臂揽过她腋下,想将她抱开,“松口!”
荣浅嘴里的力道松开,厉景呈的手也适时收回,他不想吓到她。
荣浅拿着盒子跳得老远。
厉景呈嘴角挑起抹邪笑,“不好意思啊,刚才摸到了你。”
荣浅气得脸色铁青,到底是年龄小,经不得三两句逗,她耳根都红了,拿着盒子的手朝厉景呈不住指,“你到底想干嘛,混蛋…”
那盒子本来就没盖严实,一下一下之后,竟从她手里散了开来。
里面的东西呈抛物线落向厉景呈。
荣浅追过去,想要赶在厉景呈看清楚之前拿回来,可那东西却不偏不倚落在了男人腿上,她十指动了动,脸色爆红。
厉景呈垂眸,做的倒是逼真,这一幕,瞬间将周围的空气轰然点燃。
“没想到,你居然用这个?”
荣浅别开眼,“谁说是我的。”
厉景呈将东西拿起后递向她,“那是谁的?”
她本来可以不回答,可厉景呈的视线分明把她当成了…求而不满?
NO,她真的冤枉。
荣浅扬了扬眉头,然后说道,“是霍少弦的。”
正在办公室忙于公事的霍少弦忍不住打个喷嚏。
06逢场作戏
那天,荣浅真算得上是落荒而逃。
第二天到学校,真恨不得把林南暴打一顿。
上课前给霍少弦打个电话,男人那边似乎挺吵的,霍少弦嗓音略带沙哑,“浅小二,你是不是欠了厉景呈什么人情?”
这其实没必要隐瞒。
荣浅望向远处不住朝她招手的林南,“我要告诉你,当初在那地方买了我的是厉景呈,你想不想拍死我?”
“我拍死你干嘛,又不真是一只嗡嗡叫的蚊子,你要欠只能欠我,这个人情我会替你还的。”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天,你那个叫猪的同学提起X,说她在你生日那晚听到你和别人对话,我猜到的。今天司机会去接你,我下班后有事,就不去你家了,乖。”
荣浅挂断电话,猪同学?
正好,朱婷婷趾高气扬,顶着一张调色盘的脸从她面前经过。
下午两节课后,林南去买水,荣浅无精打采趴在桌上。
一张请柬忽然丢到她手边。
朱婷婷不知何时坐到她身侧,“我听说,今晚有人给霍少弦准备了个美女…”
荣浅懒得搭理,不言不语。
朱婷婷将请柬推过去些,“今晚我也会去,这是我表哥承办的,别装了,待会电话打不通你就等着哭吧。”
荣浅冷冷看了眼朱婷婷的背影,将请柬夹在书页内。
课后,荣家的司机等在学校门口。
荣浅回到家,推开窗户,阴郁的乌云使得天色越发晦暗,她掏出手机,拨了霍少弦的电话,却没人接。

今晚,在南盛市新郊举行的是场私人派对,请得都是有头有脸的年轻新贵,悠扬激荡的舞曲隔了老远,坐在车窗内仍能听见。
荣浅将手里的请柬交给侍者。
“请进。”
她并不认识别人,穿过庭院后来到正厅,见有直通二楼的楼梯。
荣浅拾阶而上,她自然不信霍少弦会碰别的女人,可他那个没接的电话却让她整个下午心神不宁。
二楼都是一个个独立的房间,荣浅站在楼梯口踌躇不前。
厉景呈拿了杯红酒从房间出来,冷不丁的照面令他不由眼眸一亮。
荣浅穿了身鹅黄色的紧身礼服,极衬她的肤色,随意盘在脑后的长发越加显得她脸小,露出的颈子曲线优美,她东张西望,目光自然地对上他。
身后,房间门再度打开。
里面出来的女人整了整礼服,头发有些凌乱,她手臂搂住厉景呈的腰,男人只是往那一站,便透出种要命的颓然性感。
荣浅径自向前,装作不认识般经过。
厉景呈示意女人的手松开,对方乖乖收回后自觉离开。
走廊的最后一间房,此时正上演着烈火般的戏码。
古董点唱机内盘旋着令人血脉喷张的音乐,明媚的女人扭踩着红色的高跟鞋上前,霍少弦的私生活太过干净,平日里,她们连见缝插针的机会都没有。
他不可能没有感觉,也不可能每次都视而不见,他也是个爱玩的主,但至今独善其身,为的,还是一个荣浅。
女人盯着男人俊美的脸,早已心痒难耐,手指伸向霍少弦颈口。
霍少弦适时抓住她手腕,凉薄的唇角上扬,慢慢将她的手推开,“女人,不是你的人别瞎惦记。”
她不甘心,“霍少,你?”
“你配么?”他挥开她的手。
荣浅径自向前,她也不确定霍少弦究竟在不在这。
一抹身影忽然出现在她跟前,“我当你不在乎,原来你真来了。”
荣浅没空和朱婷婷纠缠,“走开!”
朱婷婷却挡在她跟前,扬了扬手里的红酒杯,“来找霍少弦?刚刚我看见他和一个女人进了房间,不过,我不会告诉你究竟在哪一间,荣浅,你就等吧,等他出来的时候,真想看看你是怎么哭的。”
荣浅推开她的肩膀向前,前面就是个露台,朱婷婷拉住她的手,“来不及了,霍少弦这会正跟别人…”
“你闭嘴!”荣浅怒喝,完全不敢想那个场面。
她要去敲某扇门,手再度被朱婷婷拉住,荣浅气急之下推了她一把,朱婷婷往后退,腰部撞到栏杆,整个人竟往后栽去,荣浅下意识拽住她的手腕,几步被冲击力带向前,朱婷婷整个人摔出栏杆。
挑高八米,一旦摔下去大半是个死,况且砸落的位子还是摆酒区。
朱婷婷吓得尖声惊叫,“救命啊!”
偏偏,这个位子太偏,旁边正好是一根罗马柱遮挡了楼底下人的视线。
荣浅的指甲几乎掐到她肉里,眼见握不住,一只手忽然抓住了朱婷婷的胳膊。
她侧过头一看。
厉景呈对上她的目光,“你说我这样松手,你算不算杀人犯。”
“你…”
朱婷婷的身体腾空,两条腿乱蹬,荣浅眼见要抓不住。
她眼神慌乱地看向男人,厉景呈探出另一只手,将朱婷婷拉了上来。
朱婷婷吓得瘫倒在地,荣浅看眼站在旁边的男人,她不由后怕,差一点,她就成了杀人犯。
朱婷婷嚎啕大哭的瞬间,最后一扇房门打开了。
霍少弦衣冠楚楚出现在诸人视线内,荣浅鼻尖酸涩,委屈得直想哭,她嘴巴张了张,口中的话还没喊出来,就看到霍少弦后面跟了个女人。
荣浅心头一击,砰然剧痛,“霍少弦。”
男人三两步上前,神情镇定地搂住她肩膀,“你怎么来了。”
荣浅攥着拳头不说话,霍少弦眉目不着痕迹地朝厉景呈打个招呼,“你慢慢玩,我们先走了。”
厉景呈含笑点点头。
对于喜欢的东西,他向来是毫不留情强烈掠夺,可荣浅不一样,对霍少弦的爱太深太久,他不急,哪怕是披着羊皮的狼总有露出野性的时候。厉景呈深信,越是扎根深的爱情,它越干净,可一点点淡墨泼上去,黑色也就看得更清楚。
07她迟早是我的
荣浅坐进霍少弦的跑车内。
他并未立即发动,掏出烟盒,尼古丁的味道很快弥散出来。
此时的霍少弦,身上有股颓然的味道,荣浅想象着那个房间内可能发生的一幕,“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霍少弦拿出手机,“调了静音,浅小二,你怎么会来的?”
“霍少弦,你和那个女人…?”
“说什么呢?”霍少弦狠狠吸口烟,“我的人是要留给你的。”
“可你们是从房间里出来的。”
霍少弦睇视她身上的礼服,“浅小二,厉景呈这个人,你以后离他远点。”
“为什么?”
“看不出么?他居心叵测,”霍少弦将手里剩下的半截烟掐熄,长臂伸过去把荣浅搂在怀里,坚毅的下巴搁置她头顶,“你欠过他的人情,我来还,以后别跟他唧唧歪歪走得太近。”
“你要没想碰她,为什么会和她在一个房间?”
男人修长的手指罩在她脑后,要说一点勾动都没有,那是假的,但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小二,这是我跟厉景呈之间的周旋,你只需要记住远离他就好。”
荣浅听得懵懂,但心里到底是不舒服的。
霍少弦爱玩,性子同样野,只不过这匹马是从小被驯服了牵在荣浅手里,怕就怕哪天一个不小心,他会挣脱缰绳跑开。
回到学校后,连着几日朱婷婷都没来上课。
雕塑专业会经常出去采风,荣浅在家收拾衣物,顾新竹在旁帮忙,“这次又要去几天?”
“很近,住一个晚上。”
“少弦知道吗?”
荣浅垂着脑袋,“他要找来的话,您跟他说声,我就不给他打电话了。”
顾新竹莞尔,“又闹别扭了?”
“没有没有。”
她们都以为荣浅爱耍性子,顾新竹语调微变,“浅浅啊,别太无理取闹,毕竟发生过那样的事,少弦还是一如既往对你…”
荣浅整理到一半的衣物直接扔进了皮箱。
顾新竹敛起神色,“不说了不说了,是我不好。”

采风的地方就在近郊,是个旅游景点,但由于交通不方便,平日里面人不是很多。
靠近海边,有一排神色各异的铜人,导师让她们架好画架临摹,回去后要做成雕塑作品算入成绩中。
过了中午十二点,这才安排午饭。
荣浅和林南她们随大队伍进入饭庄,可到了地方才知道,出岔子了。
原本定好的桌子遇上别人包场,导师三两句话和对方讲不通,差点争执起来,“我们早就预约了,凭什么现在说不行?”
“你们也没付押金,况且今天有客人包场,我们难道放着生意不做?”
“呦,美女这么多?”
“艺术学院的吧,怪不得一个个长得嫩且好看。”
几道调侃的声音飘过来,荣浅不由往里看去,说是包场还真夸张,那些人顶多占掉一张桌子,其余都是空位。
“喂,你们是什么专业的?给爷几个跳个舞唱首小曲,我这要一高兴了,说不定能把空位让给你们。”
“老师,我们去别的地方吃吧?”
导师气得直摇头,“这儿只有这家饭庄。”
衣着光鲜的公子哥起身拉住一名女同学,“哪个学校的?”
导师冲过去,“干什么!”
对方一把将男导师推倒在地,“别他妈多管闲事。”
荣浅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林南,林南还来不及拉住她,她就已经挤开人群出去,“不就是想听唱歌吗?只要你一边听着,一边还吃得进去,那就唱呗。”
厉景呈回过头,看到荣浅不怕死地站在前方,男人见她长得好看,自然扯着她的手将她拉到那桌人跟前,“瞅瞅,新鲜的小美女,顶多20来岁吧。”
厉景呈嘴里叼着根烟,眯起眼眸看她。
一桌子的人都恨不得剥了小绵羊扑上去,荣浅也看到坐在中间的厉景呈,“有话筒吗?”
“有有有。”服务员给她递上一个。
门口的同学们都擦把冷汗,谁都知道,荣浅长得好家世好,神马都好,就是有一副五音不全的嗓子。
一开口,还偏偏是神曲《high歌》
mountaintop就跟着一起来…
旁边的男人差点被震出去。
桌上另一人咬到嘴唇,“艾玛,什么破玩意。”
连林南都想捂起耳朵。
厉景呈抽口烟,透过吐出的白色烟圈望进荣浅眼里的狡黠,她一鼓作气:
yi—yi—yi你不在,我不在
yi—yi—yi谁还会在
yi—yi—yi你不在,我不在
yi—yi—yi谁还会在
“晕!”终于有人忍不住骂出口,“这就艺术生的水平?我擦,还让不让人吃饭了?妹的!”
厉景呈闭了闭眼睛,荣浅一个高音上去。
厉景呈说了句,“闭嘴!”
荣浅眨了眨眼睛,“再来一遍?”
男人朝旁边指指,“吃饭去,午饭结束前别再开口。”
荣浅耸了耸肩,将话筒交到服务员手里,她踮起脚尖朝门口挥挥,“嗨,同志们,用餐喽。”
旁边那桌人还在议论,荣浅听到绣花枕头几个字。
林南屁颠屁颠过来,挨着荣浅入座,另一个女学生压低嗓音,“浅浅,你怎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啊?”
林南甩了个得瑟的眼神,“咱浅浅有霍老大护身,怕个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