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穿越是条不归路
作者:我本苍白

大师曾经对我谆谆教诲:如果你穿越了,要记住

第一,无论你穿成高高在上的皇帝老儿还是皇城根上有上顿没下顿的小乞儿,您都得淡定…
第二,介是条不归路,您准备好了么?

我十分同意大师的言论,并且十五年来装傻充愣不亦乐乎,他们也都说我傻,可是后来却一个个说我一肚子坏水,我自认十分无辜,我只不过汲汲以求三大目标而已:

一:觅一美男
二:寻三五知己
三:每天都有酱肘子吃…


1、螃蟹大哥

1、螃蟹大哥 ...

穿越前我一直以为大老婆、小老婆都是老婆,穿越后我才知道正妻就是天上的西王母,而侧室就是帮她弄蟠桃盛会的小侍女。穿越前我一直以为嫡子庶子都是儿子,穿越后才知道嫡子是横着走的、庶子是侧着走的。穿越前我一直以为儿子女儿都是心头肉,穿越后才知道儿子是进祠堂的,女儿是赔钱货。

所以当我偶然发现姐们穿成大家族的庶女后,我便每天装傻充愣、淡定无比。这一装便是十五年,期间令我耿耿于怀的是美人娘亲十五年如一日的美丽容貌,当然这不排除孝女眼中无丑母的原因。打从我睁开眼见到这个美女之日,这姑娘好像就是一副如花似玉的面容。美人娘亲丹凤眼微微上挑,柔弱中带着妖媚;肌肤白的跟雪似的,另刚出生的我眼前一晃,想起了儿时吃的一种白雪冰砖,然后我就张口咬了上去。

美人娘亲当时一惊呼:"哎呀,这小娃娃。"她刚生完我,脸色近乎苍白,这样一叫声音叫得几乎难以听闻。可是我家器宇轩昂的老爹却听见了,他箭步一冲,奔向美人娘亲身边,可是见到我那光溜溜的身子时眼神蓦地一黯,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当时我怒火攻心,差点"草!"字出口,我不就是个女的么!可好歹也是你的种啊!当然我没有那么傻,哪个刚出生的小孩会说话,在古代指不定被当成妖孽给掐死!于是我便哇哇大哭,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可是帅哥老爹只顾着美人娘亲,而美人娘亲产后气力虚弱昏了过去。由此这场哭戏里我连一个观众都没有…

后来我才发现像我这样的女儿家中已有四个,我一出生就成了小五。这令我想起国内某档知名娱乐节目里的韩国蘑菇头,不禁心感戚然。我刚出生时帅哥老爹子嗣单薄,家中唯一一只带把子的是由二娘所出。当时虽然是庶子,可到底也是横着走的。怎奈世事无常,不知是祖坟上冒了青烟还是祖上积了不少阴德。在我茁壮成长的十五年间,大娘生下了嫡长子、嫡长女;二娘又为帅哥老爹添了一个小子。而我那美人娘亲却又生下了一个女儿。

美人娘亲自从生下我妹妹便日渐憔悴,终日为无子担忧,她见着我的时候总是欲言又止,可怜我总是一副呆相,目光虽是澄澈却到底空洞无物。"哎…孩子啊…"她每每叹气,然后暗自垂泪。

而我那帅哥老爹在美人娘亲连续生下几个女孩之后终于嫌少踏足我们的"如意阁"。世间男子薄情寡性由此可见一斑,更何况是我那要家世有家世,要相貌有相貌的帅哥老爹呢?女人到底是像衣服一般,旧不如新。

这一日我如往常一般受着官家子女的大家闺秀教育,清晨起来任由丫鬟扶红捯饬一番,穿戴整齐后戴上我万年不变的淡定脸去东厢给家中长辈请安。这是帅哥老爹定下的规矩,每月月初家中子女都要向父母亲请安奉茶。我私下里认为老爹也到底是把人才,这件事却做得有欠考虑,他是想趁着这机会让家中子女好好联络联络感情,但是他不知道这女人见女人分外眼红,连带着不同房的少爷小姐也跟仇人似的,见了面就要冷嘲热讽、指桑骂槐。

哎…此时就是我十五年人生中最最讨厌的时刻。

拢翠见我又是一番无精打采的模样,连忙唤了瑞雪过来,她欲言又止的,其实我也知道她想跟我那一母同胞的妹妹说些什么,无非就是:七小姐,我看着五小姐怕是又要被人欺负了…

瑞雪这娃是名动京城的才女加美女,有传言曰:纵使家财万贯,不如瑞雪一顾。瑞雪望了我一眼,我连忙摆出一副没睡醒的迷茫样,她好似有千言万语,最后终是叹气:"哎…阿端,你可如何是好?哎…罢了,傻人也是有傻福的。"

我连忙摇头:"瑞雪、瑞雪,我不是傻人,我不是。"

瑞雪又是一叹,这下没了话。牵着我的手拉着我往东厢走去。我其实万分讨厌这样的姿势,明明我是她老姐,却每每都要被当做小娃娃一样被她牵着走。我看着这个还没及笄却总是摆出一副成熟老相的小美女,憋笑憋得痛苦。

"小呆子!怎么还要自家妹妹牵着走?啧啧。"

你才是呆子,你们全家都是呆子!十五年来每每我被二娘房里的大少爷锐明这样称呼的时候我都是这般诅咒他,有时实在恼怒至极时也会加上一句:我诅咒你吃方便面时没有调料!呆子这个称呼着实难听,每每他朝着我叫小呆子的时候我都会感到一阵魔音穿耳。这个称呼让我想起一只肥头大耳的天蓬元帅,当年我看六小龄童版的西游记时听到孙猴子尖声细气地叫道:"呆子!师父呢?"总是会心一笑,并在内心自动将这一称呼视为猪类御用称呼。哪曾想到世事无常,有一天我也要承受这一"荣光"…

正想着,二娘房里的三少爷锐聪和二小姐瑞薇也赶了过来,均是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自家房里的人当然是护着自家房里。瑞雪这小丫头也不含糊:"大哥,端姐姐怎么是呆子呢?端姐姐要是呆子的话…"

可惜话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小雪!"一听这声调,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肯定是我家大姐瑞怡。瑞怡是美人娘亲的第一个女儿,也是家里的长女。这长女也有长女的样,瑞怡在家里也有丝威严,发了话,瑞雪自然不敢再造次。

二娘房里的人见着这情景个个倒安静了下来,只是这大少爷还是将一双眼睛滴溜溜地望我身上转。他是长子,当然不怕长女。我心里早就怒了,你丫的!看个毛啊看!我仰着一张真诚至极的脸叫道:"大哥!螃蟹!"

"什么?"锐明先是一愣,继而我就看见他脸色一阵尴尬,然后是狗急跳墙后的怒色。

扑哧…瑞雪极不厚道地笑了。

我叫他螃蟹是有渊源的。想当初他是家中唯一的儿子,整天鼻孔朝天,连走路都是横的。有一天乐极生悲,一不小心落在了池塘里。当时他还要面子未敢大声呼救,自己一人硬是爬了出来。不过此时他像个落汤鸡似的,整个人连头都不敢抬。这个情形这好被另一个不厚道三小姐瑞玉瞧见了,立马叫了起来:"哎呦!大哥,我说你怎么走路跟螃蟹似的,敢情是这池中之物啊!"

后来我将这件事告诉还小的瑞雪,并且使唤她手下的丫鬟送了几只蟹汁横流的螃蟹给大少爷,当即就被他扔了出来。我依旧端着一张傻乎乎的脸,问他房里的小厮:"是不是大哥不喜欢?我差人从苏州弄了几只当季的大闸蟹再给大哥送去可好?"

我成功看到那小厮抽搐的脸,于是我圆满了。

说到他的痛处,锐明哼了一声摆摆衣袖走了。

哎…真的,跟我斗,你也不想想…

"阿端,这些个儿时丑事你还提它作甚?小雪,以后去东厢你也不许牵着阿端的手,知道了?"大姐还是一副正直模样。

瑞雪明白过来,当即点了头。我心里极是欢喜这个决定,被瑞雪这娃整天牵着走像啥模样?只不过,其他的我还是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怡姐姐,大哥不是喜欢螃蟹的么?我刚才只是心急口快而已,想着大哥听着自己喜欢的物什也断不会为难我们了。"

瑞雪又笑了,瑞怡却看着我摇了一阵头。那眼神跟美人娘亲看着我叹气的时候一模一样。瑞雪也是明白人,小声地说:"大姐,阿端傻人会有傻福的。"

这是她今天第二次说这句话,我权当这是她对我的祝愿。心里想要是今天又能吃到大方丈的酱肘子,这傻福还倒挺好的。

我们一行三人匆匆赶往东厢,路上又碰到了瑞玉和她的孪生妹妹瑞仪。这两姐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不过只要她们一开口我就知道谁是谁了,瑞玉天生咋咋呼呼,瑞仪却文文静静的。

听了刚才的小插曲,瑞玉拍着我的肩称赞我:"阿端,干得好!"瑞仪则掐了掐她姐姐的手臂:"姐姐,你这要拍疼阿端的。"

确实,瑞玉跟着家里的老师杜师父偷学了好几招,这一怕又没轻没重的,直让我虎躯一震。

瑞玉连忙拿开了她的爪子,讪讪地问我:"阿端,疼不疼啊?"

我实话实说:"阿端疼…"

其实瑞玉、瑞仪跟着我们也有层原因。三娘死的早,她们姐妹二人可以说是自幼跟着美人娘亲长大的,这下去东厢也自是跟着我们。

哎哎哎…我又忘了。在沈府,三娘是个不可提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勤劳勇敢的小白,我是日更三千的小白…
嘿嘿嘿(仰天长笑…)

 

2、肘子方丈

2、肘子方丈 ...


大姐带着我们一行四人浩浩荡荡地赶往东厢。帅哥老爹将近四十的人了,可依旧器宇轩昂,眼角有着细纹的他依旧是三个女人的中心。我瞧着美人娘亲楚楚可怜的样子,自发自觉地靠向她。

美人娘亲纤纤玉手戳了我一下,声若蚊呐:“阿端乖,先给爹爹和大娘敬茶。”

我一般都很听话,当即“哦”了一声乖乖等着轮到我。这个时刻我一般都会想想家中的酱肘子与大方仗的有何区别。家中的酱肘子偏甜,肉松,细细品来就会发觉着原材料必定是好吃懒做只等着被人做成一道道菜肴。大方仗的却不同,我吃了他将近十年的酱肘子每每都会感叹一番。他做的肘子肉劲道极好,皮鲜嫩多汁,颜色也极其喜人,追求的是御厨的水准。我也料定他的原材料一定是白马寺下李大嫂家偷偷孝敬的。她家的猪据说常常溜出来逛逛别人家的菜园子,溜溜别人家的小狗。

难怪难怪,这肘子就是孔武有力!

帅哥老爹似乎是难受地咳了两声,我这才从美味的回忆中醒过来。瞧见帅哥老爹黑着一张脸,看着我又咳了两声。

我心里又是一阵计较,哎…帅哥老爹做了多年的参知政事,瞧瞧,人真不能累。再来就是岁月真是把杀猪刀…

我规规矩矩地敬茶:“爹爹早安,大娘早安。”

帅哥老爹这才止住了咳嗽,大娘似乎瞧着我这个小透明没啥杀伤性,也摆摆手算是应了一声。我欢乐地自发自觉地望美人娘亲身边靠,美人娘亲在家中地位大不如前,虽然养育了五个家中的千金小姐,可没一个分量能重过一个儿子。我想着,美人真是命运多舛。于是在一大家子吃早饭时将自己热腾腾的馒头递给了她。

美人娘亲先是一愣,然后又是朝面容严肃的老爹看了一眼才喜滋滋地接下还夸道:“阿端真乖!”

二娘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老爹也没发话,倒是大娘也夸了一句:“嗯,曼娘倒是养了个好孩子。”

大娘她爹是正二品的大官,是手握兵权的镇国大将军。养出来的子女都有一股英气,大娘从来是不屑于一帮女人斗来斗去的。当然,这是传言。我平素里观察着吧,大娘当年连一个女儿都没有的时候早就将孙子兵法在这宅院里使得游刃有余。

不过二娘也不怎么怕她,二娘娘家也是深厚,她爹是当年的太子太傅,也就是现在皇帝老子的老师,从一品的大官。我挺纳闷的,这大小姐怎么甘愿做我老爹的侧室。后来就明白了,她也是个庶出的命,况且据说她与老爹青梅竹马的,早在老爹陪皇帝念书的时候就看上他了。

一来二去的,我就想着我美人娘亲怎么就嫁了进来了?我姥爷只是七品的小太医,没什么出头之日的。怎么就嫁进来了呢?后来还是瑞玉的一句话提醒了我。

她原话是这样的:“你说那谁谁谁,见着漂亮的腿都软了。哎…还是大姐的状元郎好,一心一意着呢!”

我这人吧,听话只听重点,当即我就想明白了,老爹也是人呀,美人娘亲这花容月貌的,他能不着了道么…

一大家子吃饭真是累,我其实挺讨厌吃什么白面馒头,估计是我穿越前作为一个南方人生活了二十来年对面食实在没什么兴趣。我端着面前的瘦肉粥喝得欢,我才不管二娘今天怎么突然就不接茬了,大娘怎么就应了娘亲的话了。

帅哥老爹这时倒发话了:“待会儿,瑞信和瑞怡到我书房来,爹爹有话跟你们说。”

叫大姐和大娘家的嫡长女作甚?我抬头看了眼,大姐眼神微闪,难道是大姐与状元郎郎情妾意的叫爹爹发现了?我嚼着碗里的瘦肉,仔细一想,也不对,这样的话把瑞信叫去做什么?

大姐看到我的眼神,安抚地朝我笑。我权当收下,这家里的事我即使能看得清楚也不能出手。我还记得被二娘弄死的很多貌美的丫鬟,她们都想爬上长子的床,她们也一个个死于非命。有一个甚至以前是我房里的丫鬟,她喝下那杯鸩酒之前哭得梨花带雨向我求救:“端…端小姐…”

她断断续续,最终也没有说出话来。我端着一张万年不变的淡定脸,眼里连一点光都没有,眼睛眨都没有眨就看着她倒了下去。她真是傻,急得摸不着头脑了,怎么能求一个呆呆傻傻的五小姐呢?我不能出手呀,傻子端小姐一旦出手就可能向府里其他庶出的小姐刚刚及笄就被老爹想着怎么做他官场上的小棋子啦…

况且你总得为自己负责不是?当初想着爬上大哥的床时,有没有想过二娘的鸩酒呢?

所以我还是想想待会儿即将见到的大方丈以及他的酱肘子比较实际。

结束了这种晨昏定省似的早饭,我抹抹嘴,拉住美人娘亲的手:“娘亲,待会儿女儿还是陪您去白马寺上香可好?”

美人娘亲很是满意:“阿端乖,年年都陪娘亲去京郊,累不累啊?”

累?美人娘亲你是不知道大方丈的酱肘子是多美味吧?我一摇头:“娘亲,阿端不累的…阿端要为全家人烧香祈福,愿得我佛保佑。”

美人娘亲听到我这些话,下意识地瞧向已经走远的老爹,然后视线又回到我身上,最后点点头。

京郊白马寺依然是万年不变的佛光万丈,香火旺盛。初一的日子本身人就多,再加上很多大富大贵人家喜欢轿子出行,这上山的路真是挤死了!

我在摇摇晃晃的轿子中几乎要晕过去,脑袋里昏昏沉沉,总想着:啊,大家不会是冲着大方丈的酱肘子去的吧?

你看看,人一晕,真是傻到极点。我当时还未曾想到这白马寺的大方丈开荤戒的事怎么可能会让大家知道?我连忙叫道:“停轿!停轿!”

二胡连忙探过身子:“五小姐,有何吩咐?”

我心心念念一个月的酱肘子难道要被他人抢去?我当即冲出轿门,连一贯的淡定脸都不要了,急哄哄地冲我可怜的小厮喊:“本小姐要下来自己走!”

扶红一听连忙挽住我的手:“哎呦…我滴个小姐哟…这山路那是你能走的?”

这路太挤,走路要比坐轿快得多,再晚我的酱肘子就要落入他人之手!我挥掉扶红那丫头的手:“扶红姐姐,礼佛的时辰坏不得,爹爹常教我们,吃得苦中苦、方位人上人。我想我还是走吧…”

很显然扶红这丫头被我震住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啊,哦,好啊…”然后她便目送我脚步如风地穿梭在人群中。

我到了山顶,山上的清风吹得我悔恨不已!此刻,我脑中清明万分,丝毫没有眩晕之感,所以我才知道这酱肘子怎么可能会有人跟我抢呢!怎么可能呢!我完全可以优哉游哉地上来,吃了美味无比的酱肘子之后再优哉游哉地回去!

这万恶的酱肘子!这万恶的让人忘不掉的酱肘子!

我估摸着现在大概是早上八点左右,想来此时大方丈已经躲在小禅房里捣鼓着李大嫂家的肘子。我熟门熟路,一脚踢开了禅房门。

大方丈一惊,不顾满嘴流油吓得连忙将肘子搁在怀里。抬眼一看是我,老脸立马一黑,然后十分不舍地掏出了一个肘子。

那张熟悉的老脸,连他脸上的褶子都无比亲切,他抖动的白胡须令我莫名欣喜。我无比自觉地坐在他对面,又继续自觉拿过他掏出的肘子享用。

只不过,这世界上美的东西总是留不住,美味亦是如此。很快,刚才还圆润无比的肘子已经瘦骨嶙峋。我抬眼瞧向大方丈。

那老人家竟不顾身份朝我吹胡子、瞪眼,吼道:“你抢了这么些年,今年还要抢!”

我不懂啊,瞧着那仅剩的一只酱肘子吞了吞口水:“我佛慈悲,还请大师渡我…”

“不要!”

“大师声如洪钟、想来必是受佛主照拂甚多。难道大师不能将我佛之恩继续授予我等信众?”

“不要!”

“大师…”我抬起了手中的筷子,双手合十:“大师,那么小女子得罪…”

“你敢!”大师赶忙伸筷子戳向他的碗。

哎,这十对年来我什么功夫都没练。独独这筷子使得游刃有余,说时迟那时快,我一把戳向碗中,另一只手直接点向大方丈的穴道。

大方丈即刻动弹不得,脸色阴郁,眼里都是熊熊怒光…

我赶紧将将到手的肘子吃干抹净,临了才吐露真言:“哎…大师不曾听过一句话叫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我起身,小心翼翼地将流油的手擦干净,想着待会儿还是要向美人娘亲说她女儿不顾千辛万苦、冲上山顶,为家里上了第一炷香。

“你…给我回来!”

大师怒气十足的叫声着实吓了我一条。哎,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冲破了穴道,想来功夫又是长进了不少。“大师,有何吩咐?”

“下一个月再比!”

我点点头。大师老脸一副便秘样。是我不好,这十多年来抢肘子从未失手,他苦练筷子上面的功夫,哪曾想到我也苦练点穴,就算他使筷子快过我,我也能趁机点住他的穴呢?

我颠颠地跑向大殿,一下子愣住了!

这男人是谁?!尼玛!居然敢抢我的头炷香!

 

 

3、美人与高香

3、美人与高香 ...


我一般看男人都是拿正眼瞧的,给予古代美男绝对的尊重。这厮长得极其受人待见,甚至要比我家小岑子都要好看几分。只不过,这男人太过拽,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冷着一张脸对于我这个横空出现的指着他似有千言万语的女人,愣是没有正眼瞧我!

我怒了,我虽然平素里喜欢装个傻充个愣、欺个软怕个硬,可这里是白马寺呀白马寺,这可是我的主场啊!我十多年来月月头炷香,现在被一个混小子抢了去,我当时拽住他的胳膊,说话也不经大脑:“你丫拽个毛啊拽!”

话说出口,我恨不得一巴掌将自己呼死。

果真,那男人一副见着鬼的神情看着我,然后极其淡定地将我的爪子从他身上掸去,又掏出一方丝帕仔仔细细地擦了擦刚才我碰过的地方,然后极为悠闲地开口:“这位姑娘,在下粗鄙,不懂姑娘所言何意?”

我前世看多了京片子小言,动不动喜欢你丫你丫。我笑,这男人龟毛、洁癖的,跟我家小岑子那是一天一地,什么容貌好看,都是浮云!我也是一个很会装的人,于是我清了清嗓子:“公子不知这头炷香都是我家的?”

据我观察这男人极其有钱,一身的低调奢华,就连刚才掏出的帕子都是绣了金线的。我眼尖,一眼就望见了上面“天裳纺”的标志。而俗话说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我想着自家老爹名头我从来没用过,我也不想与这个男人斗智斗勇,还是让他知难而退吧…

那男人一双凤眼终于正眼瞧我了,嘴角也好像牵出了一丝弧度,然后将刚才擦过的帕子一把扔了,这才幽幽开口:“敢问姑娘是谁家的?”

佛门清净之地他居然敢乱扔垃圾!我挺直腰背,也幽幽开口:“参知政事沈文。”

他眼中似有精光闪过,瞧着我上下打量,不可置信地开口:“沈大人家的女儿?人人皆道沈大人为官父母心,极其勤奋廉洁…”

言下之意是傻子都知道,我瞪了他一眼:“瞧着你也是聪明人,这个世上怎么会有出得浊世不染污泥之人呢?啧啧…”

他好笑地瞧着我,凤目微挑:“姑娘不是沈相之女?那是哪房的丫鬟呢?”

我挺起自己的小身板,朝着那似笑非笑的男人就是一句:“陈太傅的女儿就是我家夫人!”

“哦…”那厮拉长了语调,点点头:“原来是二夫人…”

我十分淡定地趁着那厮点头之际,唰的一下子就把他上的那株香一拔。那炷香还冒着些许的烟,从我手中掉落似划出了一道弧线然后摔在了地上。我又十分怡然自得地准备上香。

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的,那厮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心里一跳,他眼里都是阴森森的光,一副要把我碎尸万段的模样。还未等我开口,他已经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大的胆子,真是个丫鬟?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