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唯连哼都没哼,可黑着一张脸,就像他那被我踩脏的白靴子一样。我又一阵腹诽,骚包骚包!哪个男人穿那么白的靴子的!

“别看了,走了!”骚包男咬牙切齿:“嗯?!小丫鬟?”

我立即装傻充愣:“赵表哥看中了哪个房里的丫鬟了?”

骚包男冷了声音,恢复了一脸拽样,松了驾着我的手,却扔下一个雷:“你。”

我还是装傻充愣:“赵表哥,阿端不是丫鬟呀。”

赵清唯忽又一把拽住我,一下子就将我撤向他的面前,他又像刚才在大堂里打量我一番,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就像打量着什么稀世珍宝似的,一处都没有放过。

而我呢?我当然是目光呆滞,一副呆相,看吧,看吧,又不会少块肉。

他笑得花枝乱颤,又阴测测的:“哪家的丫鬟会这么好看?”

我想都不想,直接答:“二娘房里的丫鬟个个貌美如花。”其实我说的是真话,我那螃蟹大哥弄了一打好看的丫头在跟前转,弄得二娘每天提放这个,提放那个。我想,所以就阴阳怪气呀,更年期提前了啊!

赵清唯又是一笑,抬手就要碰我的头发。我一阵反感,一手掸了过去。没曾想到赵清唯笑得愈渐大声,他伏在我耳边,状似亲密地咬耳朵:“我还以为你能装多久呢?原来也就这么会儿啊。小阿端,这可如何是好呢?你骗不过我啊。”

我心里一叹,自己还是太嫩,前世活了二十几年没长什么教训,这世活了十五年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一下子破了功。

不过,我这人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所以吧,人家都挑衅了,我自然接招。我当即抬头朝他一笑:“哦?赵公子这是要要挟我呢?”

赵清唯挑眉:“嗯。这倒可以考虑考虑,你说人家要是知道相府五小姐亲口承认自己亲爹贪污渎职还放纵自家小姐欺压良民,会是什么反应呢?”

我直接给他一个白眼外加一个冷哼:“证据呢?没有吧…”

赵清唯还是一笑:“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大可以找些个说书先生将我们白马寺偶遇一事传遍京城大街小巷。到时候人言可畏,流言猛于虎,你不得不相信。”

“有钱人说话真是财大气粗!”我愈发冷笑:“可是,赵公子,你以为我会在乎么?”

赵清唯摇摇头:“小阿端啊,这就错了。你不在意自有人在意,当今二皇子到时更加要忘了你呀,小阿端。”

真是商人,千百张脸,千百个眼,一下子就瞧中了我的心思。我摇摇头,嘴硬:“真是可惜,赵公子,你说的这些个人无论他们在意与否真是与我毫无牵连。”

赵清唯摇摇头,捏了捏我的脸扬长而去,留下一句:“嘴硬的小阿端。”

我心里呸了一声,那个怒呀…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说哪个美男比较好呢?我觉着吧,左拥右抱挺好的…

 

6、路人甲与女主角

6、路人甲与女主角 ...


回到房中,我是越想越心惊,这帅哥老爹摆明了要将我做备胎,而这赵清唯居然还答应了!做了这么多年的路人甲突然要破格成为女主角,我倒是挺不乐意的,可不就是我志不在此么!更何况,这里牵扯了小岑子,倒真真是要从长计议的。

扶红见了我精神不是很好,连忙问我:“小姐是累了么?老爷找你做什么呀?”

她说我累,我倒还真累了,我恹恹地答:“爹爹要我嫁与赵家大公子。”

“哟!这叫个什么事呀?赵家大公子不是要娶大小姐的么!”扶红一个没忍住,不住地嘀咕:“将大小姐寻回来不就得了,何苦苦了我们小姐呢?这叫外人怎么看呀?翠姐姐,你说是不是?”

拢翠没说话,只看着我。我一脸无辜,是啊是啊,扶红这丫头真是深得我心,可不就是个备胎的命么!

“小姐饿了没?奴婢刚才唤人做了您喜欢的糕点。”

罢了罢了,还是先吃饱了再说,我抬头问:“拢翠姐姐,可有蟹黄小笼包?或者有红烧肉么?”

拢翠有丝为难,我倒是忘了这哪是糕点呀,真是急昏了头。我不由叹出一气。拢翠似有丝不忍,忙说:“我这就让人去备着。”

或许是刚刚受了某个骚包拽男人的气,我将筷子戳了几块红烧肉,硬是没吃下多少。我心里一阵难受,这下出大事了,我何时放过一碗红烧肉的!

扶红、拢翠见着我这般模样纷纷不知所措,忙叫了瑞雪来我房里。瑞雪这丫头,几日不见倒像是成熟了不少,少了些傲气,内敛了不少。见着我却是幽幽一叹:“阿端,倒是苦了你。”

真是没眼力见的小丫头,偏偏戳我心头痛。我点点头,同意:“哎…我真是苦…”

我也不知为何,我语气是极其认真的,我是真真觉着自己苦来着。可瑞雪却极其不厚道地笑了:“阿端这幅模样倒像是懂事了。”

我觉着吧,这大才女的思维我是不能理解,所以我就索性望天装傻。可瑞雪一见着我这般模样,却仿佛有泪在她眼眶里打滚,她生得极美,这下弄得我不知如何是好,哎…我这人一向是看不得美人受什么委屈的。

我抬手想要抹去她眼边的泪珠,岂料这丫头却抓住我的手,仿佛是对我说的又仿佛是自言自语:“娘亲日日抹泪,大姐这一走,本想着赵家也就罢了,可哪里想到赵家大公子今日上门来却与爹爹商量着竟是要娶你。”

我点点头,这我知道,赵家也是大户,当初向我们家提亲几乎是京城人士茶余饭后的小谈资,这下出了这档子事,哪里会善罢甘休?

瑞雪望着我一脸的面无表情,道出了一些我也不知道的事:“也不知这赵公子是怎么想的,偏偏要我们四房的人。还有啊,阿端,你这般好欺负…”

我又伸出手,终于抹去了瑞雪眼角的泪珠,难得说出心里话:“阿端不想嫁。”

瑞雪听了我这话,眼泪似乎更凶,她摇摇头,伸手为我整了整衣襟。轻轻一叹:“本以为你是家中最幸福的,爹爹必不会用你的亲事做文章,哪里知道你是个替大姐的命。阿端,我们这帮子小姐看上去光鲜,可哪里由得我们自己做主呢?”

“大姐被抓到,爹爹会不会打断她的脚?”

瑞雪一愣,然后很肯定地说:“即使她回来,爹爹也断不会再认她了。”

我哦了一声,与原来爹爹早已准备将我这路人甲变成了女主角 ,唔,也就是准备要我嫁了。

我心里一阵烦躁,这家里虽说一房里的人都是相互护着的,可我这些年来装傻充愣搞得现在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眉头一皱,灵光乍现,呀,我倒是忘了一个人…

我赶走了唉声叹气的瑞雪,支走了贴身丫鬟。独自一人踏上了去白马寺的路。

我熟门熟路踢开大方丈的禅房,不管不顾地吧唧坐在他面前扰了他清修。大方丈横眉冷对,我拍拍他的肩膀:“大师,佛祖教导吾辈我为人人。”

他对我的歪理嗤之以鼻,转了个身竟不理我,我无语只好出杀手锏:“下一个月不与你抢酱肘子了。”

他终于转过身来,胡子一抖一抖的。我心想,开心就开心呗,佛祖难道不许他笑?他抽着脸问我:“此话当真?你不抢了?那我可就不与你比试了。”

“当真。”我认真严肃。

“说吧,要我帮什么忙?”

大师这点好,毕竟我与他也是相识十多年的老朋友了,一点就通。我直接发问:“我想抢亲,怎么办?”

大师吞了口口水:“您想抢谁?”

我眯着眼:“当今二皇子。”

“这个,我还是与你抢肘子吧。”

“嗯?!”我怒,这大师怎的突然不上路子了呢?他这见多识广的,想当初还一眼瞧出我是个穿越女来着的,现在怎么就掉了链子了呢?

“端施主啊,这个呀,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大师所言极是,可是美人难得,岂可轻易放过?”

大师还是劝我:“二皇子娶你沈家嫡小姐,那是圣上赐婚的,抢亲可要诛九族的啊…”

我瞥他一眼:“那你说怎么办?”

大师见我孺子可教,立马笑嘻嘻地说:“天涯何处无芳草,放眼京城皆美人。”

我摇头:“大师有所不知,美人是多,可小岑子这段位的还是少之又少。”

大师一阵沉默:“换一个不行?”

“不行。”

“就要他?”

“就要他。”

又是一阵沉默,大师从怀里掏出了一颗药丸。我眼冒精光,一把抢过来:“大师您真好,这个是什么?”

“龟息丸,吃下去二十四个时辰之内呈假死之态,你拿这个搅了人家婚礼就好,切不可伤人性命,二十四个时辰之后掐其人中即可。”

我接过药丸,啧啧出声:“大师呀,大师,佛门清净之地,你居然藏了这东西。”

大师瞪我:“你到底要不要?”

我一把护住,切,当然要了。

我一直知道大师不是一般人,当年他一眼瞧出了我是个穿越女竟一点也不稀奇,我后来问他,他淡淡一句说道:“你这样的,我这辈子见的是第三个了。”

哦,原来是见多不怪,他还提点了我两点 :一,无论你穿成高高在上的皇帝老儿还是皇城根上有上顿没下顿的小乞儿,您都得淡定…二,介是条不归路,您准备好了么?

我当时才仿佛四五岁的光景,其实这些道理我也是明白的,不过他能这般交代我,我心里倒是存了一丝暖意,他也倒不把我当外人,直接在我面前开了荤戒。我虽稀奇,倒也没有过多询问,不过倒让我蹭了十多年的肘子。

我也向他交心:“大师,我怎么着也是个良善的人吧,我怎么可能取人性命?再说那到底是我妹妹呀。”

我辞别大师,心里计较了一番,下了决心非得要去搅了婚礼,然后将小岑子拐回家。皇帝老子圣旨下得貌似挺急的,听家里一些丫鬟说那些个悄悄话仿佛下个月就要将瑞信迎进宫门,我思忖着,这之前可千万得拖着不要把自己嫁出去。

至于这之后么,便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下山时,也不只是我看走眼了还是天色晚了,我隐约仿佛看见了一个我极其不待见的身影。

我还没怎么确定,那厮却瞧见了我。赵清唯人模狗样,眼睛似笑非笑,朝着我道:“小阿端,好巧。”

我白了他一眼:“嗯,赵公子也来礼佛?”

赵清唯面容闪过一丝冷清之色,极快极快,仿佛没有出现过,我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看走了眼,可脑子突然想起那天在佛堂之上他抓住我的手后来又留下一句“找死”时的冷厉模样,我万分确定我眼睛是极好的。

他笑笑:“我来看你呀,小阿端。”

他一口一个小阿端叫得我怒火中烧,差点啐他一口,丫每次逞口舌之快,每每都要调戏我一番!可是,怎奈我脸皮实在太厚,对于这些无关痛痒的情话,我一向自动开启防火墙,我摆出一张淡定脸:“哦,那即是看到了,赵公子,再见!”

他见着我要走,一把拦住我,我也大大方方转身问他:“赵公子有何指教?”

他丹凤眼瞄呀瞄,最后勾起唇角:“小阿端,你何时嫁我?本来,我与你大姐定在下月十八,要不要我将日子提前?”

大爷呀,您到底是看上我哪点了呀,还有我这小身板有什么好看的!我怒:“嫁嫁嫁!你说什么时候嫁!”

“小阿端急了?唔,是我不对,日子不该定在下个月,要不趁着这个月月尾办了?”

我继续怒,一脚踩中他的靴子,这一次他没忍着,直接扯了我,眼里怒火熊熊像是要把我吞了。我瞪他,他最后却是又笑了:“你不服?还是有别的心思?小阿端,你可不要做傻事呀。”

我怒极反笑:“你等着瞧!”

他一脸好笑:“好,我等着。”

 

 

7、盖世英雄

7、盖世英雄 ...


家里清净了不少,大姐还是没有找到,帅哥老爹也不急,反正有我顶着。大娘房里的人倒是很忙,我估摸着是准备下个月的亲事,眼看着这个月要到尾巴了,皇帝老子终于一把圣旨将瑞信召进了宫。

瑞信很高兴,教习嬷嬷很会做人,一口一个“娘娘”把瑞信叫得眉飞色舞,哄得瑞信恨不得立马跟她回宫,马上开始把宫里的规矩、礼仪学个遍。

我横眉冷对,心里膈应着,没将三只酱肘子吃完。

扶红关心道:“小姐怎么了?那个赵公子忒烦人了,是不?翠姐姐,你看看现在小姐连肘子都吃不下了!”

拢翠递了碗热茶给我,瞅着我不豫的神色叹了一口气:“小姐,赵公子在厅里候着呢!”

自从那日山上一见之后,赵清唯仿佛真怕我做傻事,每天变着花样的找我出去。昨日踏青、今日对诗、明日赏花,哎…你看我像一个做傻事的人么?这赵大公子真是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

我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嗯,知道了,这就去。”

我随意挑了件湖蓝色的裙子,头发松散地绾了一个髻,迈着小腿晃荡晃荡地往东厢去。

赵清唯这厮见了我难得没有用那种像看货物的眼神打量我,我朝他举了举爪子,算是问好。他今天惊悚了,居然站起身来准备迎我!

我立马受宠若惊,连忙一脸傻笑的朝他那边坐,他这才满意地重新回到位置上。帅哥老爹诡异地笑了,他大手一挥结束自己于赵骚包无聊的政治谈话,使唤我:“瑞端啊,今日天气不错,要不要与清唯出去啊?”

不要!每次都这样问,可每次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帅哥老爹便吩咐赵骚包将我领出去。果然,这次还是一样,我刚刚想张嘴拒绝,赵骚包已经一副了然之样准备牵我的手。

赵清唯一双手与小岑子很不相同,小岑子的手干燥温暖,可这赵骚包的手却是带着些微的凉意,食指骨节分明。这会儿他死命地扣住我的手,我被他咯得有点疼。

“今天又有什么好玩的?”我觉着就这么沉默的话,这气氛着实诡异,索性主动开口。

“小阿端,一个劲地瞧着我的手做什么?”

我有点郁卒,不愧是大商人,这察言观色的功力真是天下第一!我任由他握着手,言不由衷道:“赵公子的手生得极好,一看便是有福之人。”

我本是敷衍他来着,哪知这厮十分有兴致地问我:“哪里好?”

哪里?!我哪知道啊!真当我是江湖术士了!我只好再次敷衍:“生得是一双盖世英雄的手啊!”

“唔…”他好像考虑了很久:“小阿端这话说得不错,今日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我点点头,走到门外却发现连一辆马车都没有,我有点不理解,这厮哪一趟不是弄辆豪华马车杵在相府门口,整得别人天天侧目我这个踏上马车的女人,我每一次都忍不住嘀咕:“暴发户呀暴发户…”

赵骚包一眼就看出来我在想些什么,松了拉着我的手,一掌拍了我的头:“小阿端啊小阿端,待会儿去的地方离这近得很。嗯,要不要猜猜我们这是去哪?”

我实在是不想跟他玩什么猜来猜去的游戏,于是决定忽视他,玩起望天的把戏。

赵骚包见着我这样,只一笑,突然将我搂在怀里。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懵懂地发现我飞了起来。

没错!是飞了起来!

赵骚包见我一脸呆滞,笑得那叫一个欢,又调戏我了:“小阿端啊,你夫君我确实是一个盖世英雄,你看看这轻功还成么?”

相府本建在繁华之地,刚才他牵着我走了一段路却越走越偏,后来是直接走了小道。可是小道就小道了,您这带着我在别人家的房顶上飞什么飞呀!我欲讽刺他一番,变着声调问他:“哦?我一介女流哪里知道江湖之事,只不过听说这江湖上轻功最厉害的应该是如玉公子,不知道赵公子比他厉害么?”

赵骚包又笑:“小阿端啊小阿端,你要记住你夫君是江湖上轻功最厉害的人。”

我当时脑子没有转过来,不过手下却很快地一掐他的腰。赵骚包一顿,我明显感觉他身体一僵,然后便华丽丽地跌了下来。

下落很快,自由落体运动,我估摸着我们俩得同时着地,于是我按住赵骚包的胸,凭着一股蛮力硬是将赵骚包挪成了我的垫背。我只顾着自己手下使力,完全忘了赵骚包这厮这会儿是什么表情。

他微凉的手一下子探到我的后背,像是讥讽我又像是笑话我:“阿端呐,你这是谋杀亲夫啊。”

我直接一句响亮的话:“亲夫你个头!”

没曾想到,赵骚包他纯粹是耍着我玩,当我准备好将他当做垫背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时,这厮不知怎么的就一个提气,我便又飞了起来。此时我的手还在死命地抓着赵骚包胸前的衣服。

赵骚包戏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小阿端,不是跟你说了么,你夫君我轻功天下第一。”

我呸!我还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呢!

“小阿端,你不信我?”

他说的十分委屈,我想十分厚道地点头。可是,亲啊!我那小脑袋刚刚摆成四十五度,准备来个优美的点头时,这厮哗得一下就急速下落呀!我当时心里砰砰直跳,连忙叫道:“我信,我信!我怎么能不信您呢!”

赵骚包似乎很无语,好半天才摸摸我的头,叹息道:“小阿端,这不是到了么?”

我抬头一看,“嫣红阁”三个大字赫然在目。

我顿时一片清明,眼睛不可避免地亮啊亮。这、这、这是殷红阁啊!殷红阁!京城最大最红的窑子啊!我作为小透明十五年,哪里来过窑子啊!穿越女必经场所之一的窑子啊!

“小阿端,你莫非是男的?怎的一副色鬼模样?”

我直接不理某人,一脚踏进殷红阁,却在半路上被赵骚包一把扯了回来,我怒:“干嘛?!”

赵骚包很无辜:“小阿端,你确定你要进去?”

我怒:“当然!”

赵骚包指指我:“真没常识…”

我顿悟,尼玛!来逛窑子也不跟我说,好歹让我换男装啊男装!

赵骚包很可惜,他耸耸肩:“小阿端,你等着。”

我以为他是给我寻男装去了,立马点头。可是,他却一转身便进了殷红阁。我真的是愣了啊,就这么看着他进去了啊,连叫都没叫啊!

你说,这叫什么事啊,我连怎么回家都不知道啊!于是我便来来回回在门口晃,期间接受无数男人的注目礼,然后我又自发自觉地再往旁边靠。

后来我有点累,狠下心直接想往里冲,可是呢,还没见着什么,一个老嬷嬷就屁颠屁颠地看了我一眼,十分不客气地说:“有什么事?瞧你这没胸没没屁股的,我可不能收,这要砸了招牌的。”

我秉持着一贯的低调原则,悄悄地退了出来,然后便蹲在地上画圈圈。

我也不知道我等了多久,直到我面前出现了一双精致的白靴子,我就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本来还想凶他一凶,怎奈身子不太给力,平素里多吃肉的我居然还晕了一下,在晃眼时赵骚包似乎很高兴地说:“小阿端真乖…”

我定下神,啪叽一下就死命地踩他的鞋子,然后火大地蹭蹭蹭地大踏步向前。不过我看到某个身影时,又蹭蹭蹭地往回走。

我确信自己没有老眼昏花,于是我十分确定自己看见的就是我家那个螃蟹大哥。要是让那孩子直到我在这,哎,我明天的早饭估计就会被爹爹罚到没有肉吃。

螃蟹大哥倒也仿佛没有看见我,很快就入了内。我呼出一口气,抬眼就看见了一脸似笑非笑表情的赵骚包。

真的,今天我真的忍了很久了,真的。我一根手指戳向他那貌似宽阔的胸膛,怒道:“你玩我?!嗯?!”

赵骚包很肯定地点点头。

我一愣,然后就那个气呀…我哼了一声:“你以为很好玩?赵公子何必要玩我?你一根手指一勾就有大把的女人,我这人招你惹你了?”

赵骚包笑了笑,然后缓缓道:“阿端呐,你生气的时候比任何女人都好玩。”

我用手环起胸,将脸上表情渐收,只露个冰山脸。大方丈曾经说过,我这个样子最是吓人,冷冰冰的,油盐不进,生人勿扰。

“哦?赵公子客气了。”

赵骚包见我这样,好似皱了皱眉头,他仿佛是解释:“阿端,今天是四月初一,你家六小姐今日进宫,二皇子亲自来接的,就连他不出宫门的母妃蓝妃娘娘今日都来与沈夫人叙旧了。小阿端,难道你想留在家里么?”

我摇头,是,我是不愿意留在家里的,可是这又关他何事?小岑子亲自来接的?看来我真是疏忽了,何时他与瑞信这般亲了?

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回家。我这般想,便也这般做了。我头也不回地就走,哪知那赵骚包却一把抓住了我的左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