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想去扬州?一是想见识见识这个在现代已算毁了一半的没落古城的美丽,想知道古时闻名遐迩的“富甲天下”究竟是何等气派,更想知道,那诗词中被称:水色三分,月色三分,景色十分的地方是何等秀丽。
现下时值农历三月时分,洛阳牡丹开遍天下一派繁华,到了南兖州(今扬州,下文为了方便了解,还是直接说扬州吧。)确是烟雨蒙蒙,琼花盛开,花香扑鼻,清雅非常。
一路上向店家打听而来,扬州城内的大客栈有两间,一间“天下楼”“吟翠楼”,两楼并立已多年,但是天下楼多是豪门侠客光顾,而吟翠楼听名字便知道是文人骚客居多。
依照常理推断,像我这种性格的人对江湖一词早已心生向往,但是越想去哪里就越不能去哪里,否则被逮住的机会就越大。
我想,无论我爹还是那司马小贼想破脑袋都想不到我居然会住进了吟翠楼,因为吟翠楼以文为特色,所有要入住的房客必须要先通过掌柜的考试才行,这种别树一格的做法也是为它的受欢迎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嘛。
至于为什么我会住进了吟翠楼,其实很简单啦,我文学修养不高,但是古人他们自己的文学修养高啊~
我学不会还不会剽?
不过剽窃始终是件不能见光的丢人事,所以我也不敢拿什么唐诗宋词来糊弄人,只把那个到了千年以后还是没有人能对出很好的下联的对子摆上了台面,道只要掌柜对出了上联,那么我便乖地自请出门。
烟锁池塘柳
区区五个字一出口,那掌柜立刻变了脸色。
从脸色就知道这千古绝对可是难住了那掌柜,这五个字分别以金木水火土五行为偏旁。因此下联也必需同样是以五行为部首的,而且上联所写的分明是一幅绝妙的山水画,因此下联必须也要有同样的意境。
果不其然,那掌柜一抚掌,一张本来还有几分清高的脸立刻变得亲和起来,笑脸相迎热情非常地道:“公子果然出口非凡,老朽今日总算见识了什么叫江山代有人才出!看公子年纪轻轻出口又是不同一般人,又途径我们扬州城,想必是曲阜的尼山书院的学子?以公子的才学他日考取功名定然不是难事!”
“尼山书院?不,掌柜您误会了,我只是途经此处而已……”
掌柜一愣,连忙道:“公子此般才学,竟然不是尼山书院的学子?敢问是哪位先生的门下?”
我故作神秘地浅浅一笑,拱手道:“吾等小辈班门弄斧而已,并没有从师任何人。”
那掌柜一脸讶异过后,忽然笑开,摇头晃脑道:“公子天纵英才,倘若家中同意,不如到尼山书院学习一番,经丁夫子稍一指点,以公子的聪慧,功名触手可及哪!”
哪个丁夫子那么厉害?稍一指点功名就触手可及?
看我一脸不信,那掌柜便开口又解释道:“尼山书院已开了二十来年,每年放榜的上至状元下至榜眼都不知多少是从中出来的,但是尼山书院每年只收一次学生,每次收学生都要经过书院现在的夫子丁程雍先作考核,水平过关者才能进入书院学习。公子运道那是相当的好,刚好碰上今年就是尼山书院的三年一度的招生,这招生的时间还偏偏在这三月时分,公子倘若真是有心考取功名,真真不能错过这个好机会啊!”
听了掌柜的话,我眉尖一跳。
对啊!为什么没想到还能有这么个去处?
好吃好住,还好玩------学校不好玩的话全天下没地方好玩了!
而且,我怕我爹和司马祈想穿了脑袋也想不到我这个平日连书都没有翻过的人居然会去书院吧!
有道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但是那尼山书院……听着……真真有些些耳熟?
我甩甩头,把奇怪的熟悉感抛诸脑后,反正这种好机会都给我碰上了,看来老天爷还是相当眷顾我的!
好!就这么决定了,目的地就是尼山书院!
进去待个一年半载的时间,到时候出来,怕是那个司马小贼早已娶妻无数了,而我爹嘛……我压根就没担心过他,虽然不是贾南风的直系亲属,但是好歹按辈分我爹也是她的表哥,汝南王府的人虽然不高兴,估计也不会拿我爹开刀,这样我就能安安心心地进行我的“求学”生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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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说……那掌柜该不会是胡掰的吧!?这地方哪有什么书院哪?!”
吉祥气喘呼呼地回头问我,本来一张白嫩小脸上现在又是泥又是汗,头顶上还插着数片枯叶。
我累得大气都喘不出来,右手还拄着一根吉祥硬是从树上给我掰下来的树干子,回道:“想……想那吟翠楼……那么、那么大的一客栈……居然出了个瞎掰的掌、掌柜……哎哟!累死我了。小样,把我骗来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山沟沟里……呼呼……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话说三天前,我和吉祥两人兴冲冲地谢过那个指点我未来光辉之路的掌柜,便朝着掌柜说的方向出发,一只望东南方走,沿途还问了无数的人,终于找到了那个掌柜口中所谓的尼山书院所在地什么劳什子“泥鳅山”。
从今天早上太阳冒头开始,我们就开始背起包袱上山,到现在月亮都跟灯泡似的亮了……都完全没有发现这山上有什么书院!
之前走着的小路也不知道为什么走着走着就不见了,天哪!我们现在是天堂有路我们没有走,野地无门我们闯进来!
“小姐,先坐下来歇歇吧……其实,说真的……我觉得……会不会……会不会……”
看着吉祥那支支吾吾的样子我就来气,一屁股坐到地上,把气喘直了,才道:“会不会什么!你倒说啊!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磕磕巴巴的!”
吉祥一脸苦瓜相地咽了下口水,道:“我是想说,会不会……是咱们迷路了?!”
吉祥说这话的时候,我们俩头上顶着一颗爆亮的月亮,身后响起萧萧风声……
背后传来一声响亮绵长的“嗷……”
顿时……
吉祥:“……”
我:“……”
夜半的山风,呼啦啦,呼啦啦……吹得那叫一个欢。
在一片寂静中,我忽而背过头去。
“嘿嘿……嘿嘿嘿……”
“小、小姐……你你你……你怎么了?!”吉祥的声音开始慢慢发抖。
“嘿嘿嘿嘿……”
“小、小姐……你、你别……别别吓吉祥吖!”估计那张满是泥的小脸已经开始又青又白了。
这时候,我猛然回头。
“啊……”一声惊呼从第四声降调成第一声后,戛然而止,倒是传来一声肉体撞击地面的响亮声响,“啪”。
我睁着,目睹吉祥“挺尸”的整个过程,然后把放在下巴前方的火折子递上前,伸手翻了翻她的眼皮:“啊?这么就吓晕了?!”
环顾了四周一圈,嗯,吓晕也好,这小妮子也是累极了,打从太阳下山后她那双腿就越走越抖,但是碍于我没叫停,她也不好说什么,强自撑了那么久,真真是难为她了。
站起身拍拍腿,休息了那么久,感觉脚板上疼痛也减轻了些,还是得去拣些柴枝过来起个火堆才行,现在虽然已经开春,但是入夜后温度还是挺低的,加上又是在深山里就更加了。
本已起身外走,几步,停住,转身回头,把身上那从家里带出来的唯一一件雪狐狐裘盖到吉祥身上,然后伸手帮小妮子把脸上的枯叶啊泥啊什么的用袖子擦了擦,擦着擦着才发现吉祥的腮边有一处被树枝划伤的口子。
火折子的火光被山风吹得摇曳,我盯着吉祥在火光地下明明灭灭的小脸脸,轻叹:“吉祥啊吉祥,要怪就只能怪你命不好……跟了我这么个小姐……别人家小姐的大丫头哪个不是打扮得跟个小家碧玉似的,你却日日跟着我爬上窜下的,弄得也是半分气质也没有,字也不认识多一个,现在我逃婚出来,也难为你跟着我了…我这么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我倒不急,但是拖了你成婚的年岁,那可怎么是好?”
说着说着,我自己也沉默了下来,最后,还是轻叹一句,复起身去拾柴枝。
摸黑找树枝起火其实是十分困难的,别看电视里的那些什么大侠动不动就露宿山里,演得倒是简单,事实上能烧起来的树枝只能是那些没有水分的枯枝,再不济也要个半干湿,不然的话烧起一堆烟呛死自己不打紧,关键是力气浪费了也没有达到效果,白白浪费自己的力气而已。所以光找那些能烧的树枝就去了我不知道多长时间,直到火折子都差不多要燃尽了我才拾了差不多半个怀抱的枯枝往回走。
拨开前方阻挡视线的矮枝,火光隐隐照到刚才我们靠近休息的那颗大树下。这么一看,把我一怀的树枝全给惊得散了一地,吉祥旁边正坐这一个人!不……这么深山老林的,半夜三更穿着一身白衣坐在树下面的……会是个人!?
莫不是什么山精妖怪的吧!?
惊了一阵过后,担心还是大过于惊慌的。
我自己就是一抹不属于这个时空的幽魂,换句科学点的话来说就是非自然不可解释奇怪现象的其中之一。那么,那些山精妖孽什么的,有什么好怕的?!而且,吉祥还在那边……不过看她还是那直挺挺的样子,完全和我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连身也没翻一个……该不会已经……
顾不得头皮一阵发麻,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手中紧紧抓着火折子,鼓起勇气便往那“人”冲过去。
那人本来头是低着的,看见火光便轻轻抬头,于是,我冲到前面的时候便看见了他的脸。
以前,听很多人说过,美人美人,我通常都嗤之以鼻,因为看那司马小王八的脸看久了,对很多所谓的美男美女已经免疫。
但是,眼前的这个人,真的能用我最常听到的那句话来形容。
长发漆黑如瀑般披散于肩,但是鬓处往后的发丝随意用一根木钗挽于脑后,一双眸子轻轻眯着,身前只淡淡火光却仿佛流光潋滟,直挺的鼻梁下面是一张浅粉薄唇,此时唇边微微勾起,似笑非笑。这三月天仍是偏冷,却只穿一袭白衣轻,山风拂过,轻纱柔动,出尘若仙。
他嘴角那抹淡笑加深,对着已经呆掉的我道:“你回来了。”
仿如和老朋友打招呼般,声音清冽淡定,仿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是说不出的那般好听。
我猛然回神,后退了两步。
什、什么叫“你回来了”,他意思是……他在等我吗?!
顿生一股子凉气从脚底哧溜溜地往上冒,我浑身打了个颤,直觉张口道:“我不好吃的……”
他闻言一愣,转而笑开,道:“那好,我不吃你,你过来罢……”
他那笑仿有魔力般,混沌中,我的脚便已经自发地往前迈了一步。这时候,旁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一把温润的声音传来。
“文才,我回来了!啊?那人的同伴回来啦!?”
这人的出现把我那迈脚的动作硬生生定住,我骤然清醒般地转头看向他。
同样是一袭白衣,不过头上与时下的书生一样,把头发全部绾到头顶,然后用一块白纱扎成一个小包。一张女子才有心型脸衬在他那双晶莹碧透的眼睛下,鼻尖俏生生地被冻得有些发红,但是嘴角还是弯起了个好看的弧度,肤色白皙,身长玉立,衣角被山风吹得轻轻卷起了个边角。
我看着眼前的人,脑子一个轮转,只能找到一个词来形容这人,君子如玉。
“嗯。”
身前的人再次出声,我立刻反映过来。
被,人,耍,了!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遣词用句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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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7.11大家请无视我,我只是抓虫……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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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被批斗,俺该标点,请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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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度被PIA,这年头,真没活头了,继续改。顺便修修小马哥出场的形容……

 


潘安

  一个箭步冲上去,在那个温润的男人“咦”字吐出口之前,我已经把那山精……呸,应该说是人精的衣领揪了起来,然后回过头去来回扫视这两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男人。
“你们是什么人!?”
看着衣领被我揪起来却还是一副气定神闲地盯着我看的那个叫什么“温菜”的男人,我下意识地手中又用力紧了紧。
站在旁边的那个男人冲过来,对着我连连摆手着急地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前山尼山书院的学生!因为最近是我们书院三年一度的招生,但是每逢招生的时候都有很多人都会绕错了路绕到了后山。尼丘山的后山小路因为常年没人行走,早就被枯叶掩盖去了,由于怕有学子会夜半迷路而受伤,所以夫子便每夜都吩咐些学生来这里巡察,好方便带那些迷路的学子回书院!”
哦?这样的?那么这两人都是尼山书院的学生咯……
不管他们是不是坏人,但是眼前这个人明明知道深山夜半的,还故意捉弄人,分明就是立意不良!
不过,现在是在人家地头上……看怕还是得他们带我们出这劳什子后山,我轻哼一声,才把手松了开去。
那温润男子看我放了手,便轻舒一口气,一躬身作了个辑,微微笑道:“在下梁山伯,这位是马文才,看公子年纪,应该也是上山求学的学子罢?”
什么?
梁山伯?
马文才?
“……”我皱眉看着眼前两人,为他们父母的品味默哀。
真要命,怎么取两个这样的名字,偏偏还让他们遇上了…幸好…没有蹦出个祝英台。
等等!
尼山书院!
我说怎么之前听那掌柜说起尼山书院的时候有种熟悉感呢!那不就是……
梁祝的案发地点?!
嘴唇轻嚅,我看着前面这两人,一个灵秀清雅,一个温润如玉,看似关系还不错,竟然会因为一个女子而弄得反目成仇?
摇了摇头,不管了,他们爱反目成仇也好,爱搞三角狂恋也好,那统统都和我没关系。
且看当下,我是泥菩萨,大水都快发到家门口了,哪里还顾得上八卦他们的事。
见我一直没吭声,那梁山伯便有些尴尬地又开口道:“额……请问公子高姓大名?”
我这才对他稍作一辑,答道:“在下姓贾,名,卿。西贝贾,卿是“我不卿卿,谁当卿卿”的卿。那个睡着的人,是我家书童吉祥,正如梁公子所言,我们确是从洛阳到此处求学的,因为不熟悉路,所以在这后山迷路了,刚刚……多有得罪,因为夜半时分,两位公子又是突然出现,在下也就有些反应过度。还望两位公子别见怪。”
说话抬头,才发现一直默不出声的马文才以一种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我。
回瞪他一眼,看什么看!我还没跟你算之前耍着我玩的账呢!
也不理他那眼神,我头一撇,径自走向吉祥,把她拍醒了。
吉祥睁着一副不知云里雾里的睡眼,看看我,又往旁边看看,这才猛然睁大眼睛盯着他们两人呢,结结巴巴地开口道:“你、你们……是人是鬼!?”
问完之后,转过头看看蹲在旁边的我,才张口:“小……”
一把把她的嘴捂住,我背着马文才两人,对她眨了眨眼:“别乱说话.这两位是尼山书院的学生,我们确实迷路了,是他们两个巡山的时候发现我们的,我们现在就跟着这两位公子回书院去……”
吉祥“唔唔”地猛点了好几下头,我才松开手。
“是!小……公子!”
吉祥眼睛骨碌碌地往那两人身上溜儿了一圈,便爬起身来收拾我们的行李。
我们跟在梁山伯的后面走,马文才则是走在我们后面,也算是细心周到。走着走着,吉祥忽然凑到我耳边,轻声道:“小姐……”
我回瞪她一眼,下意识地往后看了看,只见那马文才眼睛往两边看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没有注意到我们,这才安下心来,对吉祥做了个嘴型:公子!
吉祥愣了愣,才意识到自己又说漏了嘴,连忙捂着嘴巴连连点头,还鬼鬼祟祟地猛然前后扭头看了好几眼。
有人鬼祟得那么夸张的吗!?我瞪着吉祥,感觉脑门的青筋都爆凸了,压低声音道:“说,你刚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这尼山书院真是个好地方,吉祥长那么大,就他们能和小世子比上一比了……特别是……”说到这,吉祥那眼珠子往右拐了好几下,“后面这位……”
我敲了敲吉祥的头,轻斥道:“敢情你这脑袋瓜子每天就装这没用的!难怪我教给你的字怎么学也学不会!”
吉祥委屈地扁了扁嘴,小小声地回道:“小……公子你哪里有教过我写什么字嘛……人家连名字都是上回小世子看不过眼才教人家写的……”
“咳……咳咳……”听见她的话,顿时害我被自己口水呛到。
这小妮子真真是,不是知道她脑门缺根筋,还以为她喜欢那司马祈嘞……以前在洛阳城的时候也没见她说过那司马小王八哪里好,现在倒是老挂在嘴边上了!
听见我的咳嗽声,前面的梁山伯回头,眼神有些担忧:“贾公子,这深山夜凉的,莫不是冻着了?”说完就要把身上披着的袍子解下来。
我看着他的动作暗觉好笑,这梁山伯自己都冻得鼻尖发红,还解衣借人,真真是烂好人……也不看看自己身上穿得单薄,而我这个大春天还裹着狐裘的人能冷到哪里去……
正准备解释我不是因为冻着才咳嗽,身后的人便悠悠然地抛了句:“梁兄,你看这贾公子裹的狐裘乃是雪山白狐之毛所作的,比起你那单薄的袍子不知道暖了多少倍了,你这袍子脱了是轻易,但是到时候倒过来冻坏了自己,莫不说你家那小书童得着急,就连……你那贤弟也定然心疼了。”
我瞟了那马文才一眼,人家借衣服给我穿是一片好心,虽然他说得也在情在理,但是怎么听里面就怎么有一种戏谑的味道在里头……
不过,那梁山伯也确实是个脑子太直的人了,顾不得和那马文才较劲,我连忙点点头,道:“就是,刚刚我只是说话急了,被自己口水呛到了而已!梁兄你还是赶紧把衣服穿上吧!这深山夜风的,真要着凉了,我可真是过意不去了!”
梁山伯这才把衣服套回身上,脸上一抹温温的笑意:“嗯,那我就不逞这个能了……还有,文才,你说阿九就罢了,怎么还扯上了英台……”
听了这句,我浑身一震,脚下一滑,差点没从这山坡上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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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圆,星稀,山风霍霍。
“尼山书院”四个汉白玉雕成的大字在月光下隐隐泛出浅浅的银光。
“英台,这位是贾公子,也是在后山迷路的,幸好碰见了我和文才……”
“哦……贾公子,你好,在下祝英台。”
祝英台,他(她?!)身着白色学子轻纱外袍,面如冠玉,眉宇清秀,一双眼睛灵动无比,转眼凝眸间仿若流光,站在我身前,躬身对我轻轻一辑。
我眨巴了几下眼睛,扯了扯旁边的吉祥:“吉祥,你甩我两巴掌……”
吉祥都快哭出来了:“公子!你疯了?!”
“你才疯了!来来……大点力气,甩狠点……”我还是浑身僵硬地盯着祝英台看。
忽然,一声轻飘飘的话从我耳边传来:“不如我来帮你?”
浑身一个激灵,猛然连退三步,我指着马文才:“你、你……”
那双眸子隐露笑意,嘴轻轻一勾,下巴往祝英台方向捞了捞,道:“我什么我,我说我帮你嘛,你又一蹦三尺远,不帮你嘛,你又看着人家英台看动也不动,到底是想做甚?”
我这才迟钝地反映过来,脸轰一声红了个透,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轻咳了声,对祝英台也是作了一辑。
“不好意思,因为祝、祝公子的面貌有些像我一个故友,所以一时失仪……万望祝公子别见怪。我叫贾卿,是洛阳人氏。”
祝英台微微一笑,整个人便忽而明亮起来,仿佛微风拂面般清爽。
“不碍事的,难得贾公子率真可爱,我怎么会见怪。”
“额?!”我半张着嘴看着祝英台。
率真可爱!?
还没反应过来,便听见旁边一声细细的笑声,我恼羞成怒地转眼瞪着马文才。
笑个毛!老子现在就不能率真啦?!不能可爱啦?!
别人说我率真可爱你笑什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