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本姑娘不讲话你当我好欺负啊?
看祈然担忧的眼神,不会真的被说动了吧?MYGOD!烂好人就是烂好人,怕是一辈子都只会为他人着想了。
我稍稍离开他的怀抱,向他嫣然一笑。随即巧笑倩兮地面对那老者,做天真状:“老爷爷,你说跟着步杀会毁我清白吗?为什么?”
老者仿佛意识到自己竟真的有希望感化两个迷途的羔羊,心情一阵激动,回首阻止要上来的众人道:“各位,这两位看来仍有向善之心,我们是否该给他们一次机会呢?”
“好!但凭李长老做主!”下面的人看来也是颇为激动。
下面缠斗中的步杀抬头冷眼扫了他们一遍,露出个轻蔑的浅笑。
祈然则有些怜悯地看了那老者一眼,依然沉默不语。
“小姑娘,你知道杀手是做什么的吗?”
“杀人呗。”我做吃惊状,“老爷爷,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下面忍不住一阵哄笑,老者的脸色白一阵青一阵,许久才控制住自己的怒气,用自认为最和蔼的声音道:“老爷爷当然知道。小姑娘,你不认为杀人是不对的吗?”
我郑重地点点头,道:“是很不对。”
老者大喜,正待再次鼓簧,我却先他一步指着楼下缠斗中的人群尖声道:“老爷爷,他们那么多人围杀一个,那不是更不对?”
楼道众人待要昏厥,老者继续耐着性子解释:“那是因为步杀他杀了很多无辜的好人,那些人是在为民除害知道吗?只有他死了,其他的好人才能不再被他杀害。因为他是个该杀的坏人!”
我的手紧紧地握成拳,指甲深嵌进肉里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真的要用尽我全身的力气才能让自己不露出冷笑。
难道他们以为杀手生来就是杀手吗?难道他们以为杀手是自愿去杀人的吗?他们只是一群拼命守护着自己和亲人,甚至不惜沦为别人工具的可怜人啊!
为什么只是这样仍不得不被人憎恨呢?
“真是坏人?”我张大水灵灵的眼睛。
老者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我一副难过的表情:“老爷爷,那我跟祈然哥哥也算是坏人吗?”
“这个…”老者看我一副被伤害的表情,心中不忍,想也不想脱口安慰道,“当然不算,你们是好人。”
“哦,那即是说,就算我只是在拖延时间你也不会杀我喽?”我“天真”地问,“因为老爷爷你又不是杀手,不会杀无辜好人的嘛!”
老者脸色一变,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又抓不着头绪。
我笑笑,很真诚的表象:“老爷爷,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哦?”
“什么?”他紧张地问。
我笑得格外灿烂:“步杀就站在你们后面。”
[第一卷:第5章 背叛]
我笑得格外灿烂:“步杀就站在你们后面。”
老者惊惧地回头,这才发现楼下那些围杀步杀的人群早就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上,也不知是生是死。奇怪的是步杀身上依旧干净清爽,连一丝血迹也没有。
老者回过头来,原本佯装慈祥的脸已经变得狰狞无比,声音仿佛是从牙齿中怨恨地蹦出来的:“臭丫头,竟然敢耍我!我要你的命!”
我呆呆地看着离我越来越近的深红色手掌和一副扭曲的面孔,却动弹不得。楼下传来步杀的喊叫,声音竟隐隐带了些慌张:“冰依!”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在古代,这是我第一次感到死亡离我那么近。可是我却不想动,并非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是那点突如其来的恐惧并不能驱散我长久以来的彷徨。心中竟有着少许的期盼:也许死了才好,那样我的灵魂就会飘回现代跟爸爸、哥哥还有小雨团聚。
然而,意料中的疼痛和死亡并没有来临,我却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带着少年特有的夹杂幽谷草木的清香,让我恍惚间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碰——”身体被剧烈地震动了一下,下一刻,那老者已经跌飞出去,眼中是难以置信的惊愕和恐惧。
“祈——!!”步杀发出一声比刚刚惊慌无助上千百倍的惊叫。我从没想过象步杀那样的人竟也会有如此惊慌失措的时候。
然而,马上我便切身体会到了,那种仿若失去全世界的恐惧。
一道暖湿的液体忽然落进我的颈脖,顺着我的肌肤流淌。我没有胆量转身,因为那一阵阵刺鼻的血腥味充斥了我的整个神经。
终于,我所依靠的身体缓缓倒了下去,我仓皇转身,望着脸色煞白的祈然,尖声大喊,此时才发现自己的眼眶已经盈满泪水。
“祈然,你怎么样?你不要吓我啊!”我扶住他的头,哽声。泪水滴湿了脸上的面纱,却没能阻止嘴角感受到的苦涩。
祈然很无力地向我笑笑:“傻瓜,哭什么?我没事…咳…”又一口鲜血吐出来,染红了他白色的襟口,“真的,没事…”
安慰的话还没说完,他就昏迷在我的怀中。
我抬头,步杀已经将楼道上所有的人都踢了下去,黑刀带着千钧恨意劈向那个有胆伤祈然的老者。
“步杀!”我大叫,声音镇定如昔。
他刀势一顿回头同样冰冷地望着我,用他充血地赤目望着我。
“祈然不会希望你杀人的。”我扯下碍事的面纱让狰狞的刀疤暴露在空气中,平静地道。
生平第一次,我毫无抵抗得让仇恨充斥了自己的心口。
他竟说我是傻瓜?他自己才是彻头彻尾的傻瓜啊!傻到我只想将伤害他的人碎尸万段,傻到我和步杀都不惜为了他重新背上一身的罪孽。
可是,我却不能仇恨,甚至不能让步杀杀人。因为那个躺倒在我怀里的烂好人,绝对不会希望我们的手沾上鲜血。
“救祈然要紧,我们走吧。”
步杀眼中的火红逐渐淡去,暴露了他眼底的无助和恐慌。他一脚将那吓得魂飞魄散的老者踢下楼,背起祈然就往下走。我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
客栈门口。
“步杀,你以为这么容易就能走得了吗?”络腮胡,或者应该叫他蒙阔才对。他的脸色仍是苍白,胡子上沾满斑斑血迹,扶着断裂的手臂恨声道。
大街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完全不若几个时辰前的热闹喧嚣。在蒙阔的身后有不下五十的人众,穿着统一的服装,整齐划一,仿佛就等着他下令。
一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绝不是乌合之众,很有可能是改装的精锐士兵,事情似乎有些麻烦。
如果这件事背后真正的策划者是官府的话…
我知道不论在哪个时代,掌权者都不可能是绝对清廉的。甚至大部分越是强大的势力,他的形成与形成后的维护更是肮脏不堪。在现代,我也不是没见识过。
可是却怎么也没想到,来古代仅一个月,就要去面对那么黑暗的现实。
步杀把昏迷中的祈然放下交到我手中,声音平静地道:“看着他。”
我点点头,在客栈的台阶上坐下来,把祈然的头枕在我腿上。到此时我才想起自己在这一个月是跟祈然学了稍许医术的,于是把上他的脉。
心惊得实在不知该如何表达,祈然体内竟仿佛有千万股气息在乱窜。再细察才发现,真正紊乱的只有一股,从心口蔓延至全身各大血脉,竟仿佛在驱赶着他全身的真气四散般。
我颤抖地缩回手,用很大的劲咬牙才能阻止眼泪溢出来。这就是步杀担心他的原因吗?这个傻瓜,为什么明知自己绝不可催动内息,还要冲出来救我?我低头看他。
他的脸苍白得几乎透明,皮肤晶莹如皎洁的月光。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轻抿着,却仍是美的惊人。虽然我看不到他大部分的面容,却能感受到沉睡中的他如婴儿般纯净,如天使般圣洁。这样一个人,不可能就这样死去的!
蒙阔轻蔑地瞥了眼我和昏迷中的祈然,对上步杀时却带了几分敬佩,朗生道:“你以为带着这两个废物逃得掉吗?”
步杀不说话,全身漫布开抑制不了的杀气。我却抬头,冷冷地道:“你有什么目的不妨现在就说出来,我怕你待会没命发表。”
蒙阔眼中杀机陡盛,却不答我话,对着步杀沉声道:“‘玄武石’在哪?只要你交出来,我保证你们三个可以毫发无伤地离开这里。否则…”
“你这么肯定石头在我这里?”步杀面色不变,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哼!谁不知道玄武石原本在‘青竹居士’谢家齐的身上,谢老前辈武功之强,当世险少有人能与之匹敌,所以根本没人敢打玄武石的主意。”
“可是自从一年前,他莫名其妙地从武林中销声匿迹后,玄武石也就不知所踪了。很凑巧的,我一个朋友打听到,谢前辈失踪前的一个月,也是你接到暗杀他命令的时间。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你敢说不是你拿走了玄武石?”
“如果我说我不知道呢?”步杀淡淡地说,眼中有某些不知名的光芒在闪动,目光仿佛穿透了蒙阔投向很遥远的地方,象在缅怀什么旧事。但手却握紧了刀把。
蒙阔眼珠一转,有意地瞥了我一眼,阴险地笑道:“你步杀的本事我当然不怀疑,只要你想走,这世界上恐怕还没有拦得住你的人。可是她们两个呢?只要我拼着损失几个手下,先把其中一个抓起来,你还不是要乖乖束手就擒?”
话音刚落,站在前排的几个人双手一抖,竟翻出一张挂满倒刺的鱼网。果真是有备而来。
步杀握刀的手松了下来。
“一个昏迷不醒的废人和一个没有武功的女人,我倒是很想看看你要先保护哪个?”
我第一次在步杀的脸上看到这种沮丧而无奈的表情。因为他看上去总是如此坚不可摧,仿佛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他。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骄傲如斯的人,此时此地却不得不为了我和祈然,放下手中的刀。
“哈哈…”蒙阔大笑,“以冷血无情著称的步杀竟然也有为了别人放下屠刀的一天。而且还是为了一个丑八怪和一个没用的废人。”
步杀垂下了眼帘,我能看到他眼中熊熊的怒火和一触即发的杀气,还有一丝对自我的厌恶和彻底悲哀。
我不知道一直在战斗的他为什么要自厌,却能深刻感受到这样的心情。
如果不是我的无能,如果不是我的消极,祈然根本就不会躺在这里昏迷不醒。
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卑鄙。曾经,我想尽了办法融入他们中间,说他们是我唯一的朋友。到现在,他们终于开始接受我了,我却用“不能在这里留下足迹”这样的借口,一次次冷眼旁观,一次次把自己置身事外。
“步杀!”我开口,声音冷如寒冰。
他回首看我,一时竟回不了神,眼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诧,看得我心中狠狠一痛。
我的手中多了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正抵在祈然白皙光洁的颈上,维持着平静冷漠的声音道:“把‘玄武石’给我。”
步杀缓缓地转向我,眼底的冰冷几乎可以把我冻僵。他墨黑的发丝贴着黑衫在风中轻轻扬起,衬着他苍白的脸,赤红的眼,竟犹如来自地狱的修罗般冷酷、邪恶。
以前的他,由于祈然的温暖,一直将黑暗和冰冷深埋在心底,竟让我误以为那就是全部的他。真是可笑——
原来,直到此刻,我才真正见识到步杀的可怕。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杀手——步杀。
然而,真正让我心惊的,却是他冰眸中一抹深深的伤痛,压垮我最后一丝自我保护的意识。仿佛烈焰中的一股幽蓝之火,燃得我全身如被撕裂般生生疼痛。
他是想起了我的誓言吗?还是我那句:你们是我唯一的朋友?
我吞下所有的苦果,将几欲喷礴而出的眼泪强压回心里,匕首一抖在祈然晶莹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丝:“如果想要他的命,就把‘玄武石’给我!”
“你敢!”步杀猛然一吼,赤目紧盯着我似要把我灼穿,“汲血”刀横劈而下,却在到达我头顶前生生停止。
几缕断发顺着我的脸颊缓缓飘落到昏迷的祈然脸上、唇上,随着他微弱的鼻息颤动,黑白甚是分明。我用没有握刀的手将它们轻轻拨开,最后深深地望了眼这张深烙我心底的脸。
多想告诉他,善良美好如你根本不需要戴着面具生活;多想告诉他,请不要对任何人都好,却惟独忘了对自己好;多想…
我抬起头,无畏地直视那张冷然震怒的脸,嘴角却是扯出一个淡淡的弧度:“我很清楚,全世界你唯一赌不起的,就是祈然的命。”
步杀怔怔地望了我半晌,赤目逐渐转黑,直到恢复夜幕的暗沉。我知道,他已经将我视做如蒙阔那样陌生的仇人了,再也不是那个一起笑过、发过誓的朋友。
我忽然醒悟:真是可笑,也许,他从来也没有当过我是朋友。
我的心一阵阵绞痛,却要笑看着他缓缓地将刀收起,并从胸口拿出一块漆黑、浑圆的晶石狠狠扯下,抛给我,冷笑道:
“为了这样一块石头,竟让你不惜毁容、发毒誓,还紧跟了我们一个月,真是难为你了!”
我紧紧握住仍留有他身体余温的玄武石,收起匕首漠然道:“我劝你,与其在这里跟我废话,不如带了萧祈然快走。他…恐怕撑不了多久了吧?”
步杀眉头轻蹙,眼中如利刃般的杀意一闪。随即,快速走近我身边,蹲身扶起昏迷中的祈然。在他起身的瞬间,我抬头,朝他展露出一个淡淡的,却无比真诚的笑容,眼中的光芒如繁星般温和灿烂,却掩不住淡淡的悲伤。
他一楞,随即无比嘲讽,无比冷漠地扫了我一眼,那神情仿佛在说:你到了现在仍想骗我吗?随即,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只留给我一个无情而又孤独的背影。
[第一卷:第6章 回头]
我起身,朝着仍被眼前局势变化震得无法回神的蒙阔众人嫣然一笑,因着脸上那几道狰狞的刀疤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中,他们着实打了个激灵。
“蒙将......大人,步杀要跑了,我们快追!”一个醒悟过来的士兵急切地提醒道。
“追什么!”蒙阔喝道,随即用带着几分激赏的眼光看着我,笑道,“想不到姑娘年纪轻轻,能有如此高深的心计和智谋,竟连步杀都会错信于你?真正是人不可貌相啊!”
我嘴角一瞥,皮笑肉不笑地回应;“比起乔装改扮的蒙将军和您老的众部下,我小小的阴谋又算得了什么?”
蒙阔虎目一敛,眼内闪过数道凶光,沉声道;“你如何会知道…”
看到我嘴角促狭的笑意,他的声音猛然一顿,气急败坏地喊:“你竟敢套我的话?!”
“咦!不是你自己非要告诉我的吗?我可是一句话也没说啊!”
“臭丫头!”蒙阔暴跳,“识相的就快把玄武石交出来,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蒙将军!”我猛喝一声。
“是!”背后一群士兵终于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唉!天生军人的条件反射就是没辙,我摇头。
蒙阔狠狠地瞪了背后众人一眼,声音马上消失,真不愧为训练有素的士兵。
“蒙将军,你也看到我这张脸了。”我阴险地笑笑,“若非你们搅局,我尽可慢慢将这石头骗到手,此刻却不得不改变这全盘大计。你认为,一个女人,如果连这个都不在乎了,还有什么生不如死可以吓唬我呢?”
我这句话当然是在误导他,让蒙阔以为脸是我为了接近步杀取得玄武石,而自己画花的。面对这样一个为求目的不折手段的人,他才不得不心生畏惧。
蒙阔扶着剧痛的手臂,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许久才眯起眼,狠狠地道:“就算不用任何手段,我只要强取,你认为可以带着玄武石跑掉吗?”
我笑笑:“当然不可能。不过蒙将军,你记得离我多远的地方有条河吗?”一脸的无所谓。
蒙阔脸色一变,因为客栈的右前方,也就是离此处不远,就是一条护城河。却仍是嘴硬:“你花了那么大精力,才从步杀那里骗来这石头,怎么舍得如此扔掉?”
我笑容不变,反更见灿烂:“那也比拱手让人好啊!”
“说吧!”蒙阔终于自觉败下阵来,“你到底要怎样才肯交出玄武石?”
我暗笑,这个一根筋通到底的军队老粗怎么跟我比诡计。也不知道那些威胁步杀的手段是谁教他的…
是谁…教他的?我的心里忽然没来由的一阵恐慌,神经瞬间紧绷,连每个毛细孔都皱缩起来。我很清楚,当年杀手训练所造就的,如本能般的危机意识竟在此时启动了。
没有人能了解,我对这种意识厌恶和恐惧的程度。它的出现,是时时刻刻提醒我,那段我拼命想要遗忘,却如梦魇永远纠缠着我的过去。
我握刀的手微微渗出冷汗,胸口不断传来的“扑通扑通”声让我几乎丧失思考的能力。狠狠的把指甲嵌进肉里,剧烈的疼痛让我稍稍清醒过来。
我面上漫不经心地笑笑,却一阵全神戒备。
蒙阔被我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气得几乎跳脚,沾血的胡子一抖一抖的甚是可爱。
虽只是三月,阳光却意外的有些刺眼。
突变,陡生。
烈日下,我竟能感觉一道寒气侵体而来。精光闪过,我凭着本能,用手中匕首举高相抵。
然而,意料中的金属相击声并没有传来,我心叫不好。肩膀处猛然传来一阵剧痛,我却顾它不及,狠狠往后一退。
肩膀有肌肤被撕裂的疼痛,让我一阵晕眩。
我险险站稳,咬牙看着眼前笑得无比欠扁的青年。
他二十六七岁的样子,长得倒也算是英俊潇洒,只是一双眼睛闪烁不定,光芒太过阴险飘忽。他全身的皮肤有些异样的白皙,尤其一双手竟比女人更纤细精致。此时正握着那把沾满我鲜血的长剑,心满意足的把玩。
王八蛋!我低头看看血肉模糊的肩膀,禁不住在心里暗骂。那剑身竟是布满倒刺的。
我正待开口,他忽然舔了下剑上的鲜血,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道:“不错,果然是我喜欢的味道。虽然长得丑点…”
他的声音也不能说难听,但那腔调,那表情,我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只是下一秒,我便再没有嫌东嫌西的权利。
他一只手紧紧的掐住我脖子,因为失血过多,神志已经有些迷离的我根本不知道他是如何到了我的身侧并控制住我的。只是,胸口传来窒息的阵阵剧痛,让我再也没办法考虑这些。
“蒙阔,还不快过来搜她的身!”
蒙阔厌恶地瞪了他一眼,恨声道:“秦业,你只是负责策划这次行动而已,凭什么命令我?不要以为有皇…主子宠着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凭什么?”秦业“嘿嘿”一笑,“就凭你让这丑八怪耍的团团转,而我一出来就制服她了!”
蒙阔牙关咬得紧紧,面色惨白,却还是认命的听话。唉!明知不应该,我却开始同情起这老粗来了。
“姑娘,得罪了!”他走到我面前抱拳。
我喉咙被掐,一张脸鳖得通红,却还是勉强笑笑,用无比难听的声音回道:“蒙将军,没什么…咳~…得罪,总比被这个…变态搜好!”
蒙阔听了我的话,忍不住露出个笑容,面色缓和了不少。
只不过掐着我脖子的那位就不见得多高兴了,他一把加重了力度,马上让我的脸色由红转紫,肺部因为极度缺氧而不断抽痛咳嗽,但却又被生生遏止在喉咙口。
我努力憋着一口气,冷笑道:“怎么?不喜欢…咳咳~…变态这个…称号吗?不若…叫你人妖…如何?”
“啪——!”一个巴掌狠狠掴在我脸上,牙齿仿佛都松动了一下。
我丝毫不管嘴角溢出的鲜血,却是嘲讽地看着他扭曲的脸。
秦业不怒反笑,右手放开我的喉咙,改捏住下颚,目光猥琐地打量半晌。笑声道:“我还一直在想,会被步杀看上的女人,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
我闭上眼,不去理会他的风言风语,心中却已转了千百回,苦苦思索逃脱的方法。
“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个毁了容的丑八怪。真是害我失望的紧啊!”
感觉到有冰凉湿润的东西贴上我的脸,我睁开眼,赫然是那把沾满我鲜血的长剑。他得意的一笑,迫得我抬头面对他。
“不过现在仔细一看,你以前,说不定也是个美人!而且,既然能吸引步杀,床上工夫肯定也不赖吧?”
我冷冷一笑,回道:“我是不是个美女暂且不论。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不论过去、现在或者将来,我都不可能是个人妖!”
“嘿嘿!”蒙阔和一众士兵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臭婊子!”秦业恼休成怒,长剑狠狠一划,脸上已经有一股热流和着新旧鲜血,缓缓淌入我的嘴角,“别一副清高的样子,你还不是为了玄武石才接近步杀的!”
“是。”我用逐渐微弱的声音回击,“我当然不象你。”
“就算想装清高,也装不成。我用膝盖想想也知道,那些下三流的手段都是你教蒙阔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