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瞪了我一眼,说:“少跟我贫!你想想,有什么想要问我的?”
大妈这话说得奇怪,好像我问她什么,她都会给我一个超乎寻常的回答。可是,我问她什么好呢?问姻缘?问事业?算了,如果她说我的命犯孤星,一生碌碌无为,我岂不是要郁闷一会儿?想了想,还是决定问一个比较简单的问题,“大妈,你刚才说得那个什么‘物物物’的,是什么意思?”
大妈高深莫测地看了我一眼后,说:“那句话的意思啊,你……回去用百度搜索一下,就知道了。”
我一脑门黑线,决定彻底无视这个人。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我跑,跑不过她;打,打不过她家老头子,我早就翻脸走人了!“尊老爱幼”这个词儿,在我的词典里,其解释就是:尊重那些爱护幼苗的老人。对于那些不爱护幼苗的老人,我尊重她个屁!这位大妈明显是来耍我玩呢。其摧残、误导、蒙骗幼苗的手段,简直令人发指!
大妈见我不再搭理她,于是陪了个笑脸,说:“丫头,你是聪明人,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实话和你说吧,我这里有一份工作,挺适合你的,你干不干?”
我从方便袋里掏出一个肉包子,吊儿郎当地问:“干啥?每天蹲在树丛中,看谁扔根烟头就跳出来罚他十元钱?没兴趣。”
大妈劈手夺过我的包子,用饱含激情的声音说:“这份工作,可以让你游遍大江南北!可以让你看尽天下风景!可以满足你窥视他人秘密的心理!可以让你笑看宫斗,玩遍江湖!可以让你流连在各个朝代的美男之间!潇洒,畅快!”
大妈每说一句话,我的眼睛就瞪大一分。等大妈做最后陈词的时候,我一把夺回她手中的肉包子,然后揉了揉自己发酸的眼角,说:“我对图书馆管理员的工作不感兴趣。”
大妈的嘴角啊,眼角啊,眉梢啊,在集体抽-搐了几秒后,终于慢慢归于平静。她冲着我伸出大拇指,咬牙切齿道:“好,好得很!你很有想象力,这点很好。那么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请你也一定要保持这种良好的想象力。”说完,她对着空气打了个响指,喝道,“老头子!”
我屏住呼吸,眼睛紧紧地盯住前方,却没在这条寂静的小路上看见那位喜欢轮着西瓜刀修理树枝的大爷。
我偷偷地嘘了一口气,暗道:幸好那位大爷没有凭空出现。坐在我右手边的这位大妈就够神神叨叨的了,要是再凭空出现一位坐在我左手边的大爷,我非得疯……疯……疯啦!
妈妈咪呀,大爷是啥时候来的?他坐在我的左手边有多长时间了?为什么我一点儿都没感觉到他的存在?
我想跑,奈何两腿发麻,动不得分毫。我直愣愣地盯着大爷,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张开嘴巴,用声音为自己造势,大声喊道:“大爷!你轻功不错啊!”
大爷的身子一抖,一手拍向自己的胸口,一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责怪道:“喊那么大声做什么?大爷我的耳朵又不聋!”说完,夺走我手中的肉包子,塞进自己的口中,有滋有味地咀嚼了起来。
我抿了抿嘴唇,低下头,伸出左手,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钱,然后用右手从中捻来捻去,最后选出一张十块钱,以恭敬地态度交到大妈的手中,诚恳道:“大妈,我错了。这是我随地扔烟头的罚款钱,你收好。如有需要,我可以做一份深刻的自我检讨。但眼见着日落西山,你和大爷也应该回家做饭了,就别在这里和我耗着了。耽误了二位的晚饭,我会愧疚的。”
大妈拍了拍我的右手,语重心长道:“丫头啊,你难道就不明白,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儿吗?不过呢,既然你有这份孝心,怕我们两个老家伙饿到,那我们就勉为其难,接受你的孝敬吧。”说完,将我左手中攥着的一把钱悉数抽走,揣进了自己的裤兜。那动作流畅的,不要脸至极!


第二章:欠抽的体质(二)

我的眼中泛起了凶光,攥紧拳头,冷声道:“你可以打我的脸,但不能拿我的钱!”说这话的意思,主要是想吓唬吓唬她,让她知道钱对于我的重要性。
不想,大妈听了我这话,却浑然不觉我的危险指数急剧上升,而是轻描淡写地喊了声,“老头子。”
但见大爷一跺脚,愣是将好好儿的板油路震出一条约有一指宽,两米长的裂缝!
我……傻……了……
半晌过后,我吞了吞口水,说:“大爷,地震高发地带你就甭去溜达了。有些事儿,咱还是得避嫌的。”妈妈咪呀,这一脚要是踩在了我的脸上,我的脑袋还不得立刻变成豆腐脑?!
大爷呲牙一笑,抬起手,从方便袋里拿走了一个包子,再次塞进了自己的口中。
我一边在心中打着小算盘,一边将剩下的肉包子悉数塞进大爷的怀里,脸上露出阿谀奉承地笑,“大爷,看来咱爷俩儿都挺好这一口的。话说缘分也无外乎如此。不如,你就收我作关门大弟子得了。我啊,天天给你买各种各样的包子,保证让你吃得无比嗨皮。”
大爷没说话,大妈倒是开口了。她说:“如果你答应去做那份工作,老头子和我的武功自然都会倾囊相授。”眼神一凛,“到时候,你想踢谁的场子,就能踢谁的场子!”
闻听大妈此言,我的小心肝那叫一个颤抖啊!为毛刚开始我会觉得大妈和蔼可亲?为毛大妈现在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是屠夫在给母猪喂食?既充满了期待,又闪烁着残忍?
我想学武功,但不想成为被人利用的工具。万一他们让我做些我不愿意做的事,那可如何是好?我是应该一开始就管好自己的好奇心,坚决地拒绝?还是应该向下探探路子,问清楚利与弊,再做决定?怕只怕,知道得越多,他们越不会放不过我。
在我的犹豫不决中,大妈呵呵一笑,说:“怎么,没胆了?”
我耷拉着肩膀,苦哈哈地回道:“嗯。我有些害怕。”
大妈瞪我一眼,喝道:“你少跟我装孙子!你小子……丫头你有几斤几两,我会不知道?实话告诉你,我们之所以找上你,不但是因为你够狠、够毒、够无耻、够下流,外加不学无术,死不要脸,还因为你的特殊体质!”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瞪起无辜的眼睛,说:“大妈,你一定是找错人了!我真的不具备你所说得那些‘优点’!我这个人其实是很善良的,狗咬我一口,我都不敢咬狗一口。”
大妈面色稍缓,说:“其实呢,你也不是没有优点。你能为朋友两肋插刀。”
我立刻补充道:“为了自己能插朋友两刀!”总之,我现在就一个原则,和大妈对着干!她说东,我就说西。她说西,我就往北靠。
大妈笑着瞪我一眼,似笑非笑地说:“你就别和我大妈我贫嘴了。丫头,大妈我只问你一句,灵魂与身体分离的滋味,好受么?”
沉默,诡异的沉默,恐怖的沉默……
大妈的话,就好像是一道闷雷,狠狠地劈中了我的天灵盖!
我知道,我此刻的脸色一定十分苍白,苍白得没有一丝人气,看起来就像是……死人。是的,死人。即使我环抱住自己那瑟瑟发抖的身体,却仍然无法抑制那些由骨头里散发出来的寒冷。
我以为我会觉得恐慌,但实际上,我只是觉得有些冷。
至于为什么不会觉得恐慌,那是因为,当你一次又一次地看见自己的身体躺在床上,而你的灵魂却可以像一只幽灵般四处游荡;当你一次又一次地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却又奇迹般一次又一次地活了过来;当你一次又一次地活了过来,却又必须重复面对死亡对于饥饿程度的考验!你会在这个周而复始的过程中体会到各种非常极致的感受,其中包括亲吻死亡的绝望。至于那些被人知道秘密后所产生的恐慌,实在是小菜一碟,不值一提。
大妈见我如此,轻叹一声,点了点头,说:“你很坚强,一次又一次地挣扎在死亡线上。我知道你所有的感受,因为我和你一样,也曾经历过那些恐怖的事情,明明看得见自己的身体,却又回不去。”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大妈,大妈拍了拍我的肩膀,接着讲道:“你不知道的是,像我们这样的人其实并不少。但是,能活下来,并没有疯掉或者自杀的人,却少之又少。你应该听过一句话,苦难又多重,能力就有多大;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重。”
我很诚实地摇了摇头,“我没听过这句话。”
大妈面不改色地道:“没听过也没关系,我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这话啊,是我刚刚想到的。等你晚上登陆QQ的时候,可不能将这话当成自己的QQ签名来用。如果要用,必须标注上,出于《李菜花之名言录》,懂不?否则,那是剽窃,赤裸裸地剽窃!我啊,正打算为自己这经典的一生出本书,名字就叫《李菜花之名言录》。”
我哀号一声,说:“大妈,你就说正题吧!”
大妈立刻正色道:“丫头,大妈和你说得就是正题啊。你知道剽窃他人的文学作品,是多么不厚道的一件事情吗?这件事,说小了,它是人品问题。说大了,那就是历史问题!不但会扭曲历史,而是还会闹出人命地!”
我耷拉着脑袋,抓起一个包子,塞进嘴里,含糊道:“大妈,我最后给你五分钟的时间,你随意。”
大妈目露凶光,看样子似乎是想要扑上来修理我一顿。
我掏出手机,慢悠悠地说:“还有四分二十三秒。”
大妈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直奔主题,说:“穿越,懂吧?”也不等我回答,便自顾自地继续道,“穿越分两种,一是灵魂穿越,二是灵魂和身体一同穿越。但无论是哪一种穿越,都是违反了时空平衡法则,是不被允许的。
“这几年,化工业污染严重,破坏了时空的平衡,有些地方出现了时空漏洞,导致一些本应该死去的人穿越到了另外一个时空。
“我们远的不说,就说那些穿去清朝的小丫头片子们,一个个儿牟足了劲儿地往阿哥堆儿里门钻。这个会吟几首令人赞叹的好诗,那个会唱一些令人闻所未闻的好歌,还有攻于心计,按兵不动的,但一出手,就必然是深谋远虑,足智多谋,让阿哥们另眼相待。
“说白了,那些诗啊歌啊的,统统都是抄袭和盗版!你抄袭盗版了圣贤们的诗词,那等那些圣贤们长大了,你让他们吟什么诗,搞什么创作?那些圣贤们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一准落个剽窃和抄袭的罪名!你说,人家冤不冤啊?
“还有那些所谓的宫斗啊,谋略啊,无外乎就是因为看了两遍《雍正王朝》,知道一些内幕,从而玩起了宫斗,觉得自己是一个人物。
“这些小丫头片子们,差点儿搞得人家康熙皇帝二十四个儿媳妇都是穿越来的!雍正那人不错,挺有抱负的一代天骄,却被这些穿越来的儿媳妇们闹得有些神经兮兮的。到了晚年,更是疑神疑鬼的厉害,甚至杀了好多大臣。你说,那些大臣们死得冤不冤?
“有些穿越者还算头脑清醒,知道要尊重历史,没有为了自己的那点儿私欲而企图改变历史。但是,穿越者大多数都不甘心居于现状。他们想要扭转乾坤,想要改变历史。殊不知,一但历史被扭曲,世间将大乱,有些人将不会出生,有些人则会马上死去。因此,我们常说,要尊重历史!
“接下来,我就要说说你的工作的。”


第二章:欠抽的体质(三)

我做了一个且慢的手势,“我可没答应要做那份工作。”
大妈眼睛一眯,“你就没有一点儿责任心?!”
我耸肩,“你都将我定义为狠、毒、无耻、下流了,我哪里还能承担起责任心这么伟大的词儿啊!”
大妈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你就不好奇我让你做什么?”
我大了个哈欠后,这才回道:“好奇,但不想……”
我话未说完,但见大妈眼神一瞥,向我的身后看去,我忙求饶道:“大妈,大妈,你是我亲妈还不成吗?你就别再喊‘老头子’了!你一喊,我就心惊。你说吧,到底让我干啥啊?横竖我就这一条贱命,随你折腾还不成吗?”
大妈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送给了我一记“丫头很识时务”的眼神,这才说道:“你的工作其实很简单,就是……刺杀穿越者!”
我的心啊,肝啊,脾啊,肺啊,这个颤儿啊!
不是想不到,是压根儿就没敢往那上面想!
我屁股一抬,蹲到大妈的面前,颤巍巍地伸出爪子,抓住大妈的手,哀号道:“大妈,我真的真的真的不是那块料啊!”
大妈拍了拍我的手背,笑眯眯地说:“组织信任你!放手去干吧!横竖你就那一条贱命,随便折腾!”
我继续哀号道:“大妈!我从来没有杀过人啊!”
大妈脸一绷,教训道:“他们已经死过一次了,所以已经不能算是人。灵魂穿越者,他们霸占了别人的身体,迫使别人的灵魂徘徊在身体之外。那种感觉,你应该不陌生。虽说你的灵魂会主动脱离身体,但你可曾想过,当你想要回到身体里的时候,却发现你的身体已经被另一个灵魂占领了,你作何感想?如果你发现那个灵魂不但占你的床,花你的钱,还睡了你的男人,你又作何感想?!”
我咬牙道:“我想……我想我们的品味至少应该是一样的。”
大妈暴怒,又要叫“老头子!”我忙安抚道:“你别叫,我说实话。如果哪个灵魂敢占了我床,花了我钱,睡了我男人,我一准儿将她吊起来,用锋利的铁质抠耳勺挖她的肉!初步估计,几十万勺下去后,她还能看见自己的心脏在跳动!”
大妈咽了口口水,说:“这份工作,果然很适合你。”
我哭丧着脸回道:“大妈,我和你说实话,我也就敢欺负个小学生什么的,真不敢杀人!”
大妈一巴掌拍在我的脑袋上,骂道:“瞧你那点儿出息!我可告诉你,你不杀他们,他们可是会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杀了你,或者你身边的人!”
我长大嘴巴,“啥?”
大妈轻叹一声,说:“历史被扭曲,会产生蝴蝶效应,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让你去杀人。但是,如果你不杀了那些企图更改历史的穿越者,那么你眼前的一切,都可能在瞬间灰飞烟灭,变得不复存在。你可以想象,那些应该死的人,没有死;而那些应该活着的人,却死了。这活啊死呀的,与谁家的祖先有关联,就会直接影响到他的子孙后代。
“所以,丫头,你要记住,你不是在杀人,你是在救人!你要杀的人,早就应该死了。而你要救的人,却不只是一个人,而是很多很多的人!
“我和老头子都老了,已经不容易混进王府或者皇宫里去,去接近那些有能力改变历史的穿越者,去设计出那些完美到无懈可击的刺杀方案。我们这一行,其实就像是一阵风,即使吹动了某个朝代的涟漪,却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从大妈的眼睛里,我能看到一丝无奈和不忍。我微微垂下眼睑,选择了沉默。
大妈接着道:“丫头,我知道接受这一切对于你而言,很难。但是,我实在找不出比你更适合这份工作的人。从你生下来开始,你的灵魂便会经常离开身体,四处游荡,然后又会莫名其妙的回到身体里去。这一切,就仿佛是一场荒诞的怪梦。然而,你的饥饿,你的虚弱,你那冰冷的体温,却骗不了人。
“其实,你的灵魂之所以会与身体分离,其主要原因是因为你的身体无法随着你的意念而动。这么讲吧。这就好比小马拉大车。你的灵魂有着跨越时空,行走在平衡空间的能力,但你的身体却无法配合你完成自己的使命。”
大妈语重心长地说:“丫头,你好好儿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如果你能接受这份工作,我就能帮助你,让你的灵魂与身体不再分离。”
我苦哈哈地问:“我能摇头说‘不’么?”
大妈笑得十分慈祥,站起身,说:“虽然我们允许一些不懂事的小朋友说一声‘不’,但那些小朋友却再也不会有机会说第二声‘不’。大妈我这一辈子,没干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就是手头上有那么百十来号的人命罢了。丫头,你好好儿想想吧。”
大妈说完这话,并没有在我的眼前消失,而是弯下腰,伸出手,一把抽走了我攥在右手的最后十块钱,揣进了自己的裤兜里,美其名曰:“老了,腿脚不好使了,得打个车回家喽。”
我的眼中流露出凄惨的神色,身子前扑,抱住大妈的大腿,嚎叫道:“大妈,你不能将我最后的十块钱也拿走啊!这事儿如果说出去,让我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啊?!”
大妈推开我,冲大爷打了个响指,“走!”
大爷十分厚待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看似想要安慰我,实则却是将那空空如也的塑料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然后也背着走,跟在大妈的身边,走了。
二人迎着晚霞,渐行渐远。
风中,飘来二人那饱含深度的话。
大爷对大妈说:“你不是说要打车走么?”
大妈说:“有那十块钱,干什么不好?打车,浪费!”
我忽然有种想要嚎啕大哭的冲动!
我到底是遇见了高人,还是遇见了神棍啊?啊!啊!啊!
我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是坑人的鼻祖了,没想到,今天还真让我遇见了两个完全不要脸的老东西!竟然连坑人鼻祖的钱,也敢坑!其行为,简直令人发指啊!
我吸了吸鼻子,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头也不回地向着与二人相反的方向走去。
走出大约五十来步之后,我从袖口里掏出一款最新上市的苹果手机,手法利索地拔出手机卡,扔到路边,然后将手机拿在手中把玩着。
嘿!你还别说,这新款就是不一样!不但功能全,而且样子就是漂亮!
大妈都一把年纪了,拿着这个好东西也是糟蹋了。
哎……可惜的是,如果不是大爷上来拍我肩膀一巴掌,我一准儿能从大妈的裤兜里掏回自己的钱。
掂量了一下手中的手机,我咧嘴一笑,算了,我就不和大爷大妈一般计较了。这款手机啊,送到贼六那里去,最少能帮我当成新家伙卖出去。初步估计,少不了六千!
我一路哼哼着自己改编的《我不做大哥很多年》,渐行渐远,“我不做扒手很多年,我不爱冰冷的床沿。不要逼我动怒,不要逼我下手,哦我会翻脸……”


第三章:谁与我生死与共?!(一)

我现在住得地方十分特别。
它远离闹市的喧哗,位于风景秀丽的郊区。这里有大片的绿化面积和成群的巴洛克风格建筑。住在我周围的邻居,都是非富即贵的有钱人。
我所住的房子,在此片小区中,是占地面积最大,最高,最抢眼的一间!
按理说,能住在这么高档的小区,我也应该是个有钱人。但实际上,我确实就是个穷痞子。
说到这里,你应该猜到我住在什么地方了吧?
怎么,还没猜到?
如果还没想到,那么我就只能明确地告诉你,我现在居住的地方,正是——锦绣公墓!
呵呵,特注,我既不是鬼,也不是这里的守墓人,而是……钉子户!
知道什么叫做钉子户么?
就是不畏强权,不畏生死,不畏恶势力,勇于和开发商做阶级斗争的人!
其实,我爷爷才是正宗的老一辈钉子户。而我,只不过是继承了爷爷的固执,继续守着自己的独家小院而已。
我的独家小院坐落在锦绣公墓的正中间,总共占地面积约为二百多平方米。其中包括一间八十多平的房子,和一百二十多平的院子。
爷爷在世的时候,那院子里种满了蔬菜。现在,院子里长满了杂草,看起来十分适合拍摄恐怖片。
我的房子属于那种老式的结构,勉强算得上是两室一厅一卫吧。大卧室没有门,直接与客厅相通。客厅里摆放着一套老旧的沙发和一套实木餐桌。那套餐桌由一张桌子和六把椅子组成,很结实,是爷爷亲手做的。客厅里还有一台在市面上很难找到的老旧电视,是我用来打发时间的工具。
爷爷在世的时候,大屋是爷爷住的,我住在小屋。爷爷去世后,我住在了大屋,小屋则是改成了杂物间。
这套房子虽然老旧,但如果放在市里,那就值钱了。即使它坐落在锦绣公墓的院里,也是价值不菲的。眼下,我除了它,一无所有。然而,即使在我饿肚子的时候,我也从未想过要卖掉它。
这里,不但是我的家。还见证了爷爷的固执与智慧。
想当初,锦绣公墓到这里搞开发,周围的几个邻居都在拿到钱后搬走了。而爷爷却说:“活人凭什么要给死人让地方?两个字,不搬!”
断水啊,不要紧,我们家有口井。掐电啊,更不要紧,那走电字儿的东西,忒浪费钱了,关了更省心!至于截煤气管道?呵呵……不好意思,我家还没安装上那么先进的东西,一直都是灌液化气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