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薇动着脑袋瓜四处看，到底哪一个是她爸啊？
“你来了。”
“嗯。”
“那先进去吧。”
何小薇傻眼了，这个…这个言语如此简洁的人莫非就是她爸？可以预见，她新爸爸将会很难搞啊。
向开华领了妻儿回自己的宿舍，现在早就过了部队官兵吃晚饭的时间，向开华拿着自己的碗，“我去食堂看看可还有啥吃的。”
陈梅点点头，“你先去吧。这会儿天色也不早了，你也别去麻烦别人，有什么就拿什么。”
向开华嗯了一声就走了。
何小薇那小心肝儿受打击了，她这新爸爸从头至尾就没瞧过她一眼啊。来之前她还信誓旦旦凭自个儿白白胖胖的□摸样，非将她爸拿下不可，可是，现实是血淋淋的，她新爸爸很有可能不喜欢她！
，
刘明俊在食堂让人给下了面，见向开华来了，“连长，没啥吃的了，我让小张下碗面，让嫂子先将就着吃吧。”
见向开华脸色有些不好看，刘明俊知道这人不喜欢占公家的便宜，更不喜欢用权势压人，赶紧开口道：“是真的没了，嫂子是个女人家，比不得咱大老爷们儿，不过就是碗面。”
“连长，面好了，嫂子吃不吃辣？”炊事班的小张同志一脸高兴的问道，这可是给向连长爱人煮的面啊，这让还是新兵的小张心里很是自豪。
“稍稍放一点吧。”
向开华端着碗面条，瞪了老友一眼，刘明俊嘻嘻一笑，拍拍小张的肩膀，“小张，好好干，啊。”
“是，指导员。连长慢走，指导员慢走。”
刘明俊追上向开华，“明儿咱们去饭店吃，我让我爱人已经订好了。咱们两家人聚聚。”
“嗯，我知道了。”
“开华，你爱人和孩子都来了，你还摆着脸干啥？平日里家书不断，想得这么紧，这会儿装啥啊装。你女儿很可爱，白白胖胖的，真讨人喜欢。”
向开华被老友开涮，老脸一时有些挂不住，刘明俊嘻嘻一笑，拍拍老友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晚上注意点影响啊，”
向开华看着老友那一脸我了解的表情，恨不得给他一拳。向开华端着面，赶紧走，刘明俊也不跟了，闷笑着走了。
向开华进了屋子，见妻子已经收拾好了，将面条递给陈梅，“还是热的，你先吃吧。”
陈梅倒是真饿了，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吃。何小薇在床上不干了，她也饿着肚子啊，她那新爸爸光想着她妈，就遗忘了她啊，当下何小薇扯开嗓子开始哭。
陈梅刚吃了一口，听见孩子哭了，赶紧放下碗要去瞧，向开华拦着她，“你吃吧，我去看看。”
陈梅吃着面条，“我才把了尿，许是饿了，奶粉在桌上。”
向开华抱着这软软小小的孩子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他都二十八的人了，还是第一次抱孩子，何况还是自己的孩子，向开华心里的压力可见一般，生怕加重了力道伤着了孩子。
何小薇被抱得很不舒服，看他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正有些傻眼的看着她，何小薇也不再哭了，只很是委屈的看着这新爸爸。
陈梅在边上看着丈夫抱孩子的姿势，见他身子都快僵成冰了，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走上前去，拉着丈夫的手，“你要这样抱，我去兑好奶，指望你是不成了。是不是啊小乖乖，指望你爸爸，乖乖晚上可就要饿肚子了。”
何小薇近闻她妈的话，咧着嘴笑，向开华见孩子的笑颜，只觉得一颗心怦怦跳，有什么暖暖的。
吃了饭，夫妻两个聊了一阵，孩子早就睡着了。向开华见妻子在铺床，有些别扭，“你和孩子睡吧，我去刘指导那儿挤挤。”
陈梅哈哈大笑，“你们这么两个大男人，哪里挤得下，就将就着睡吧。”
向开华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儿，摸了摸头，“晚上冷，把我的军大衣给给盖外面。”
陈梅是累得很了，一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向开华抱着一大一小，听着母女俩深深浅浅的呼的吸声，在黑暗中的双眼熠熠生辉，妻子，孩子，她们都是他的责任，他要好好爱护他的妻，他的儿。
第 6 章
何小薇被外面的训练声给吵醒了，睁开眼睛一看，妈妈还在身边，没见着爸爸，想是训练去了，又闭上眼睛睡觉。
向开华结束早间训练，进宿舍见妻儿已经起了，妻子正在给孩子喂奶。
“完了？”
“嗯。完了。”向开华将毛巾搭在肩上，端着洗脸盆子，“收拾一下，待会儿去饭店吃饭。”
“哦…好。”
向开华端着盆子出去洗脸，临前看了孩子一眼，何小薇逮着机会咧着嘴笑，不想嘴里还有奶没吞下去，一下子被呛着了，向开华一个箭步上来，“怎么了？”
“没事儿，这孩子喝得猛，被呛着了呗，你快去洗漱。”陈梅有些好笑的看着丈夫着急的摸样，一边拿帕子给孩子擦嘴
向开华摸摸头，一边走一边想着孩子明明是笑时被呛着的，哪里是喝奶呛的！孩子是在朝他笑呢，向开华想到此处，心里高兴，这当了爸爸想法还真就不同了。
向开华带着妻儿去了全聚德，刘明俊一家三口早已等候在那里。
“开华，嫂子，这边…”刘明俊招招手，在外边刘明俊一向是叫对方名字的。
“嫂子，来，这儿坐。”李欢赶紧站起来，将旁边的座位拉出来。
陈梅道了声谢，便坐下来。
“妈妈，这就是爸爸说的向伯伯家的小妹妹么？”已经三岁多的刘凯歪着脑袋瞧着那个比他还小的婴儿。
“是啊，这就是爸爸说的那位小妹妹。”李欢摸摸儿子的小脑袋，笑说道。
男人们自是谈论他们的，女人们自有女人的话题，陈梅才刚当母亲，很多事情少不得要请教李欢，这一来二去，两人虽是第一次见面，却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直到饭菜都上齐了，两人才相视一笑没再讲话。
这可是北京老字号“全聚德”的烤鸭啊，何小薇看着大人们一个个吃得爽快，连那小屁孩儿都吃得津津有味儿，何小薇心里着急，只能看不能吃的日子真是太痛苦了！
何小薇被妈妈抱在怀里，看着妈妈拿着裹好的鸭片就要往嘴里送，何小薇嘴里使劲儿发出一些无意义的音符，希望引起大人的注意。
陈梅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孩子，将嘴里的吃食努力咽下，拍拍孩子的背，何小薇一边砸吧着嘴皮子，一边拉着妈妈的手，嘴里使劲儿吼叫着。
几个大人见孩子如此，还没搞明白，刘凯侧头看着这个小妹妹，“妈妈，妹妹是不是肚子也饿了，她要吃烤鸭。”一边说着，刘凯将妈妈给他卷好的烤鸭递到何小薇手上，“妹妹，吃。”
何小薇咧着嘴笑，这个小屁孩儿还真好，何小薇拿着就往嘴里塞，可是，没有牙齿的婴儿…何小薇看着只是被她口水沾湿的面皮，忍不住想哭，只能看不能吃的苦楚谁能明白！
几个大人被这小婴儿的举动给惊呆了，陈梅回过神来，一把将孩子手里的面皮拿走，“小乖乖，你现在还小，不能吃这个知道不？”
何小薇憋着小嘴，委屈得很，众人见此摸样忍不住哈哈大笑。刘明俊一边笑着，一边拍拍老友的肩，“老向啊，你这么个闷性子，怎么就生出这么个鬼精的丫头啊。哈哈哈…”
李欢也忍不住有些想笑，又看了孩子一眼，见小家伙儿将脸埋在她妈妈怀里，一时惊奇，“瞧瞧，小家伙儿还知道害羞呢。呵呵…真是个聪明的小家伙儿。”李欢越看这孩子越喜欢，她就只一个儿子，现在国家执行计划生育政策，一对夫妻只能生一个孩子，李就想要个女儿，可是又不可以再生，早前心里就有些遗憾，这会儿见这小丫头可爱，喜欢得不得了。
“嫂子，干脆让孩子认我做干妈吧，我就想要个女儿，我家又只得个皮小子，让孩子做我干女儿吧。”
刘明俊笑道，“这个主意好，老向，以后我们两家就是干亲家了。来…咱俩再喝一杯，对了，老向，孩子的大名可起好了？”
向开华看向妻子，陈梅微不可察的点点头，向开华和老友喝了一杯，才道：“孩子的大名叫向薇。”
“喂，老向，太不够意思了吧，你到底答不答应？”刘明俊见老友还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险些抓狂。
陈梅扑哧一声笑出来，“他这就是答应了。”
刘明俊哈哈大笑，“老向，你这人还真是…哈哈”
“好了，好了，大家快吃饭，冷了就不好吃了。”李欢暗地里拧了刘明俊一下子，嘴里笑说道。
几个人又热热闹闹的吃起来。何小薇心里郁闷透顶，饿肚子的感觉很糟糕，喜欢的东西不能吃更糟糕！
吃了饭，两家人在位置上歇了会儿，向开华和刘明俊下午还有事儿也不敢多做停留。
临前，李欢抱着孩子，对陈梅道：“嫂子，今儿晚上就让孩子跟我回家可好？”
陈梅心里担心孩子，又见这妹子央求，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嫂子，我爱人是她们老家有这样的习俗，不管是认的干女儿还是干儿子，都要把孩子抱回家住几天，你看…”刘明俊解释道。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陈梅心里就是有再多舍不得也不得不舍吧，“那…那就劳烦妹子了。”
“咱们两家，说客气话就不妥当了。嫂子放心，我定把薇薇照顾得妥妥帖帖的。”李欢见嫂子答应了，赶紧说笑道。
向开华瞪了老友一眼，他可从没听过这样的风俗！
刘明俊心知那借口瞒不过老友，眨了眨眼，两人视线撞在一起。
陈梅和李欢正在说孩子的事儿，并未瞧见两个大男人此刻之间的水深火热，何小薇被李欢抱在怀里，歪着脑袋瓜看着他爸和干爹，在心里脑补着她爸和他干爹此刻眼神之间的含义。
直到刘明俊趁着两个女人家没注意，轻轻说了句，“我可是为了你好。”又拍了拍对方的肩，挤眉弄眼的露出一副你了解的表情。何小薇嘴巴微张，她是被设计了吗？就是为了给他爸妈创造机会？何小薇满头黑线，貌似，似乎，好像确实有她这么个电灯泡在，她爸妈是有些不方便的说。
何小薇嘟嘟小嘴，心里暗笑他这干爹真不愧是指导员，搞政治的，懂得声东击西，反观她爸，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过谁又知道她爸此刻装憨是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反将她干爹一军，何小薇觉得，很有这个可能性。
刘明俊家就安在北京，李欢带着两个孩子，朝丈夫和干亲家两口子摆摆手，就先走了。
陈梅见女儿小脑袋趴在干妹子肩上，脸上有着大大的笑容，挥动着小手，嘴里还依依呀呀的朝着他们夫妻说着些什么，陈梅又是舍不得又有些哭笑不得。
“好了，老向，我们也该回去了。放心好了，李欢会照顾好孩子的。”
李欢抱着孩子进院子，这会儿子四合院里的老人们都坐在一起闲聊，见李欢抱了个婴儿回来，众人开玩笑，“哟，李欢，你跟你丈夫啥时候生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李欢的父亲名叫李明喻，母亲叫薛娴，都是地地道道的北京人，此刻见自家女儿抱着孩子进来，都张大了嘴。
“瞧婶子说的，这是我爱人战友的孩子，我们两家今儿认了干亲，我瞧孩子欢喜，就抱回来养几天。”
“姥姥，姥爷…”刘凯一进门就飞快的扑进姥爷怀里。
“哈哈…赶紧给姥爷摸摸小肚肚，看吃饱了没。”
刘凯赶紧挺着小肚肚让他姥爷给摸，“姥爷，妹妹没吃饭，你要摸摸妹妹的小肚肚吗？”一边说着就要拉着他姥爷的手去摸妈妈怀里小妹妹的小肚肚。
院子里的众人早就笑成一团，李明喻笑道：“妹妹还小，姥爷不摸肚肚。”
刘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还是拉着他姥爷的手，使劲儿往前走，“姥爷，姥爷，小妹妹可可爱了，凯凯喜欢小妹妹，你快让妈妈把妹妹留在我们家吧，不要把妹妹还给向伯伯。”
一行人早就笑得合不拢嘴，李明喻拉着外孙，试着解释道：“可是小妹妹也会想爸爸妈妈啊，把小妹妹留在我们家，小妹妹就没有爸爸妈妈了，不是很可怜？”
刘凯小包子脸上纠结着眉头，一会儿瞧瞧妈妈，一会儿瞧瞧他姥爷，不知道该怎么办。有想逗逗刘凯的人，笑道：“刘凯，这么想要小妹妹，那让你妈妈再生一个可好，那就是你们家的了？”现在正是国家计划生育出台的时候，大家伙儿这话也不过是想逗逗孩子，看看他是啥反应。
刘凯摇摇头，“不好，妹妹爱哭，讨厌。薇薇妹妹不哭，喜欢。”
“刘凯，孩子都会哭的，你薇薇妹妹也会哭的。”
刘凯摇摇头，坚决不同意薇薇妹妹也会哭，嘴里一个劲儿的说“薇薇妹妹不会哭的”见别人还是笑，刘凯恼羞成怒的捏着小拳头就要去打那些人，被他姥爷给一把拉住，大家伙儿见状更是笑得不得了，直说李老头有福气，有个外孙儿解闷儿，现在又来了个外孙女儿，这院子里以后热闹了。
何小薇在干妈怀里，兴致勃勃的瞧着刘凯，真想捏捏他的脸，刚才在饭店里看着是个很守规矩的孩子，不过现在的小包子更讨人喜欢。何小薇一脸兴奋，那颗御姐的心，压根儿忘了此刻自己还是个婴儿，所以，何小薇的表情很奇怪，对一个五个月大的婴儿来说。
“小包子，挺你哟。”何小薇心里如是想，哪知张口就是一阵依依呀呀的音符，再加上此刻还挥舞着小手，本来就圆溜溜的眼睛更是睁得大大的。
李欢见怀里的孩子这么欢腾，朝儿子笑道：“来，儿子，咱们去给你妹妹兑奶喝。”
薛娴笑道：“家里还没奶粉，我出去买。”
“妈，家里有，前些天明俊给我说了我就买了包回来。”李欢回道。
“你真是…呵呵”薛娴一边笑着也跟着进了屋子。
第 7 章
4号，向开华夫妇才来四合院儿里接女儿，向薇一见爸妈，笑开了眼，挥舞着小拳头，嘴里依依呀呀的叫着。
李欢笑道“看吧，不管我这干妈对她多好，这生母一来，就是个摆设。”
陈梅接过女儿，“这孩子给你添麻烦了吧？”
李欢摇摇头，“这孩子乖巧得很，很好带。可比我家那小子好多了。”
向薇小手搂着妈妈的脖子，眼珠子就没离开过爸爸。
向开华见女儿看他，暗地里欢喜，只是一贯严肃，此刻就是心里在喜欢，面上还是没露出半分来。
向薇嘟嘟小嘴儿，打了个哈欠，真是没劲儿，她这么直盯着她爸，奈何人家压根儿就不鸟她。
陈梅明儿就要带着孩子回去了，今天一家三口要去照相留影。李欢也不强留，将先前收拾好的包袱拿来，“嫂子，里面有孩子喝的奶粉，还有我给薇薇买了两套衣服。”
陈梅接过来，拉着薇薇的小手，朝李欢一家子招手，“来，薇薇，给干妈招招手，谢谢干妈。”
向薇看着她干妈，嘴里发出依依呀呀的音符，李欢心里又是高兴，又是不舍，“乖孩子，以后可要常来干妈家玩儿。”
刘凯小包子见妹妹要走，不干了，在院子里大哭，硬是不让妹妹走，向薇看着小屁孩儿，觉得小屁孩儿虽是稍稍蛮横了些，但不可否认是个可爱的小包子，向薇露出无齿的牙龈，正待发声，一丝透明液体就跟着流下来，向薇囧了，流口水什么的最讨厌了。
李欢一手拉住刘凯，一边对干亲家道：“嫂子既说要去照相，早些去才好，早点去人不多。”
陈梅笑了笑，看了丈夫一眼，也就走了。向开华仍旧穿着一身军装，朝李欢点了点头，就携着妻儿一并走出四合院。
刘凯见妹妹走了，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妈妈骗人，妈妈骗人，妈妈是坏蛋…”
薛娴摸摸外孙的脑袋，“乖外孙儿，姥姥给你买糖吃可好？”
刘凯不干，继续干嚎，还一边控诉他妈的“罪行”。李欢板着脸，“刘凯，像什么样子，皮痒了是不？”
刘凯哼了一声，撅着嘴看着他妈，李欢气急，逮过来对着刘凯的屁股就是一下子，刘凯哇哇大哭起来，李欢四处瞧着，想找点什么顺手的东西，嘴里一边叫骂道：“你这孩子，一点都不听话，今儿非打你一顿不可。”
刘凯性子倔，“妈妈就是坏人，坏人…”
“刘凯，今天非打你一顿不可。”李欢气得要死，这个混小子，怎么就是那么不听话啊。
薛娴心疼外孙儿，一把将刘凯拉进怀里，“还是个孩子，他懂什么，打出毛病看你咋办。”
刘凯小包子哭花了一张小脸儿，抽抽噎噎的看着他妈，薛娴拿出手绢给外孙儿擦了脸，“乖，姥姥去给买糖吃。”说着就抱着孙子也出了院子。
李欢哭笑不得的站在院子里，叹了口气儿，这个混小子，唉…
向薇搂着妈妈的脖子，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四处瞧着，路过一处卖豆浆油条的摊子，向薇小手指着，嗯嗯啊啊的叫。
陈梅无奈，“乖，你还小，吃不得。”
向薇委屈的趴在妈妈肩上，也没精神头看四处，向薇心里暗恨，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她想吃饭，不想成天只喝奶！
走在陈梅身后一步左右的向开华，悄悄走到买豆浆的老大爷边上，要了碗豆浆，连碗的钱一并给了。
走到花坛子边，陈梅有些累了，坐在石阶上，摸了摸孩子垫着的尿布，没湿。陈梅还是有些不放心，将孩子的尿布扯了，就给孩子把尿，向薇心里那个囧啊，这过往来来往往的行人，真是…向薇开始挣扎。
陈梅一边把着尿，见孩子闹，“乖乖，来，嘘嘘…嘘嘘…”
向薇原本不想撒尿，奈何听见妈妈嘴里那嘘嘘声，就有了尿意，一下子就尿了出来，向薇意识到自己尿了，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当众撒尿，真是…太丢人了，向薇此刻压根儿忘了自己个儿不过是个奶娃儿子，就是随地大小便都没人管。
陈梅塞好尿布，将孩子抱在怀里，一边拍着孩子的背，一边哄着“哦，不哭，不哭…”
向薇心里有气儿，不理她妈，继续哭，陈梅纳闷儿，这孩子今儿是咋了？
向开华喝了一小口豆浆，见温度差不多了，孩子又在哭，将碗端到母女俩跟前，“不烫了，喝吧。”
向薇愣了半刻，才回过神来，原来爸爸还是喜欢她的。向薇又瞧了眼爸爸的脸，出了严肃还是看不出任何表情。
陈梅嗔了向开华一眼，“真是浪费钱。”不过心里喜滋滋的。
陈梅端过来就要喝，向薇眼疾手快的死死抓住碗沿，使命要往自己个儿这边扯，陈梅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乖乖，放手，小心烫手，妈妈先看看烫不烫。你个贪吃的小丫头，不会不给你的。”
向薇这才放手，双眼一直就没离开过碗，豆浆很多，陈梅自己喝了大半碗，留了一点给向薇，向薇也不嫌弃，咕噜噜的几下子就喝光了，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碗沿。
陈梅对丈夫笑道：“你瞧瞧这孩子，这么多豆浆几下子就喝光了，也是个吃大嘴饮食的妞子。”
陈梅将碗放在袋子里，“你这人也是，单是这碗的钱怕是比豆浆还贵。”
向薇舔了舔舌头，伸着双手就要到她爸那儿去，陈梅将孩子递给丈夫，拉着孩子的小手，“你这娃儿，还分得清谁给买的？真是有奶便是娘了。”
向薇抱着爸爸脖子，嘴里咯咯笑着，无齿的小嘴一下子就亲在她爸脸上，给向开华弄了一脸的口水。
陈梅见此哈哈大笑，“开华，不得了，这孩子可从来没亲过我这当妈的，这才几天，你这当爸比我这当妈的还讨孩子喜欢。来，乖乖，亲妈妈一个。”
向薇也给陈梅脸上印上口水，一家子欢欢笑笑的朝照相馆前去。
照了张全家福，给孩子照了张独照，夫妻两个也一起照了张相。
部队忙，向开华也抽不出太多时间陪妻儿，一家子照了相片就回部队去了。
一进部队就碰见刘明俊，刘明俊一见向开华回来了，赶紧扯着向开华，朝陈梅道：“嫂子，我找开华有点事儿，嫂子和薇薇就先回去。”
“工作要紧，你们忙。”陈梅抱着孩子就回了宿舍。丈夫的工作陈梅一项不多问，再说开华在她面前也从来不会提部队上的事儿，两口子一个不问，一个不说，陈梅到现在除了知道丈夫是个连长，其他啥都不清楚，连丈夫是个什么兵种都不知道。
明天就要走了，陈梅将丈夫的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又将丈夫的衣服缝补好，找了丈夫今儿脱的衣服洗了，索性将床单被套等也一并浆洗了晾晒好。向薇被她妈丢在床上自己玩儿。
一路上的士兵见着陈梅就叫声嫂子好，见嫂子在给连长洗衣服，都暗暗陈赞嫂子贤惠。
向薇从床头爬到床尾，又从床尾爬到床头，来回好几趟，也没见她妈妈进来，向薇很懒，她不喜欢坐，只喜欢到处爬，从最初爬一步都艰难，到现在已经可以很迅速的从床头爬到床尾了。
向薇一下子将脸趴在床头得棉絮上，她妈妈怎么还不来啊，小薇的小手到处抓着，一没注意就拿到了棉絮下边的信，向薇嘴巴形成O型，见收信人是向开华，向薇非常无耻的将里面的信翻出来看，反正没人知道她一个婴儿会识字的，被她爸妈逮着也只不过当是她无心抓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