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氏笑道:“大哥要是喜欢,那大嫂拿些回去吃吧。我家人少,也吃不完这么多。”
邬氏一听,顿时满脸笑容的道:“那嫂子也不跟你客气了。家里若是没啥就来找咱。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不是。”
淑宁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啊。在心里把那邬氏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邬氏又跟戴氏说了一会儿话。又说天色已不早,也该家去了云云。一边说着还颇为自来熟的去捡芋子。淑宁一把拿过一个小的空篮子,笑道:“大伯娘,还是我来吧,反正我手脏。”说完也不等邬氏说话,转过身子挡着邬氏开始捡那芋子,淑宁专挑那起被挖断的,长相不好个头也不咋的那一类。估摸着有了一顿的量,淑宁直起身
3、大伯娘(下) ...
子,对邬氏道:“大伯娘,我和您一块去吧。正好上次大伯娘借的砍刀,这次我就一趟拿回来,省的倒时大伯娘还要在跑一回。”
邬氏脸色是红一阵白一阵,哆嗦着嘴唇。瞪了淑宁一眼,跟戴氏说了句话就灰溜溜的走了。淑宁笑眯眯的跟着邬氏,能气气这邬氏也是好的。只是看着手里的芋子,淑宁朝前边的大伯娘很是无奈的瞪了一眼。
走了几条田埂,过了条小河沟,经过一个小坝子就看见了一个农家院子。淑宁一年到头来大伯家的次数很少,然每次来都忍不住心下唾弃一番。四间大瓦房,还喂着两头头猪,一头牛。算是村里的富户了,却还要去占咱家兄弟的那点子家什,真真是不要脸。
“阿婆。大伯。”淑宁在院门口甜甜的叫道。
崔婆子坐在院子里剁猪草,大伯在弄做活的把式。崔婆子见到孙女,笑道:“宁姐儿来了。”
季全是个老实巴交的农家汉子,皮肤晒得很黑,已经四十岁了。对淑宁姐弟俩倒也疼爱,然这老实人怕自家婆娘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邬氏让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虽知道自家婆娘爱占兄弟一家子的便宜,却也不敢说。因这原因,淑宁对这老实人也实在是亲近不起来。
季全黑黢黢的脸上挂着笑容,正想留侄女在家用饭,话都还没说出来,就被邬氏狠狠瞪了一眼。只好朝侄女点了点头,又低头做手里的把式。
崔婆子虽是快六十的人了,身子骨确硬朗得很,淑宁对她也是不咋的感冒。早些年这崔婆子厉害得很,她刚出生那会儿,那时一大家子还没分家,她这阿婆嫌弃她是个赔钱货,对戴氏很是不喜欢,成天阴阳怪气儿的,又被那邬氏撺掇着,没少给戴氏小鞋穿。逼得她娘成天眼泪汪汪的,好在她爹也是个疼人的,见不得小媳妇受欺负,又不敢说自家娘,一家子也就搬出来过了。
刚分家那会儿,家里是穷得揭不开锅,一小间泥坯房子,雨稍稍大点就从屋顶漏进屋子里来。好在她爹也是个能吃苦耐劳的,加上脑子活络,嘴巴也来。这家里一年一年也才算是好了起来。
邬氏将那芋子倒出来,崔婆子见了笑得眯了眯眼,对淑宁道:“宁姐,华子咋没来。“
淑宁回道:“华子皮得很,在家呢。“
崔婆子虽是不喜欢孙女,但对华子那小孙子倒是喜欢的紧。对淑宁道:“这男娃儿,有哪个不皮的,让你娘可别再打他,你爹就这么根独苗,合该宠他些。”
又想到前些日子进城去买的糖,赶紧回了屋包了一小包来,只捡了两颗给淑宁,道:“这给你弟弟拿去。”说着又不放心的看了淑宁一眼,嘱咐道:“这你吃两颗,剩下的可
是给华子留着的,你这做姐姐的可不能偷吃。”
淑宁一把接过那包糙糖,将另外的那两颗也一股塞进那包里,嘴里说道:“我可不喜吃这个,对牙不好。”
崔婆子诧异的看了淑宁一眼,也没说话。季全就像没听见她们说话似地,只管做自己的活计。
淑宁不耐的皱皱眉头,一把拿过篮子,对着邬氏道:“大伯娘,那砍刀在哪儿,我拿着好家去。”
邬氏不情愿的进了柴房把那砍刀拿了出来,递给淑宁,道:“你娘还在家等着呢,你也早点回去吧。”
淑宁接过砍刀,朝厨房看了一眼,又似笑非笑的看了邬氏一眼,这才拿着篮子砍刀出了院门。
走了几步,淑宁扭过头来看了一眼,见邬氏关了院门,过了会儿子,又响起了邬氏的大嗓门。淑宁朝着她家门口吐了口唾沫,低低骂了声吝啬鬼,连顿饭也舍不得。别以为她没看到那厨房冒起的炊烟,就那涮锅炒菜的声音,这么大,谁听不见?罢了,知道这铁公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再说娘和弟弟还在家等着呢。
等到安歇的时候,邬氏躺在床上,对着自家汉子道:“他爹,我上次和你说的事儿,你咋看?”
季全脱了衣服上/了/床/来,看了邬氏一眼,道:“你还是消停些吧,我兄弟也没了,他们孤儿寡母的够艰辛了,自家又不是没得吃,干啥还要去占人便宜。”
邬氏哼了一声,伸出手来一点季全的脑袋,恨恨道:“你这没本事的臭男人,老娘真是瞎了狗眼才嫁给你。你看看你,守着这地干了一辈子,这日子就没见有半分好过,看看你弟弟,这才几年啊,已经盖了三间瓦房。在这村里也算富户了。我现在不过是想着借块田来种,又不是不还。”
季全也有些恼火了,道:“借?这些年你借了多少东西,还过几次?还好意思说借,也是我兄弟不跟你计较。你给我消停些,省的丢人。”
邬氏那个气啊,一拍床板,伸手就往季全脸上招呼,一边叫骂道:“好你个季全,这些年你若有些个本事,我何苦去谋划那些。这些年来,我为了这个家操了多少心啊。伺候你老娘,还给你养小的。我一天又要养着老的,还要养着小的。你看看,二郎三郎也大了,巧姐儿也要嫁人了。这聘礼嫁妆上哪儿弄去?”
季全嘴皮子动了动,闷声道:“可你也不能打这主意啊。当年分家,二弟不过只得两块田,几分地。我兄弟虽是去了,侄儿侄女的还在。你可不能欺负人。“
邬氏也不打他了,眼珠子转了转,道:“你这蠢货。那块田可是产六旦谷子。咱家种着,一年交一旦给弟媳妇就行了。”
见季全还是不同
意,邬氏怒骂道:“你个老货,老娘跟着你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成天风里来雨里去,伺候你们这些老少爷们儿的还少啊。我这可是为了你好。你弟媳妇今年不过二十六,她模样也长得好,没准过些日子就改嫁了。到时她若是带着二弟攒下的家私跟男人跑了,留下俩孩子,我看你倒时咋办。”
季全道:“不…不会吧。我看弟妹不是那样的人。再说我兄弟在时,两口子也挺好的。”
邬氏一拍季全的肩膀,道:“以前是好。可现在这男人死了,她又还年轻,哪里耐得住寂寞。你可别忘了,前些年那李家的男人死了,那媳妇子都三十岁的人了,不也跟着个男人跑了,留下三个孩子多可怜。”
季全想到想到当时李家兄弟那婆娘后头确实跟人跑了,当下陷入了沉思,想着弟妹若真是改嫁了,这俩孩子可咋办?到时他这当哥哥的可怎么跟死去的弟弟交代啊。自己虽是可怜俩小的,可自家婆娘那性子,唉…
邬氏见他脸色阴晴不定,心里暗乐,又道:“他爹,不是我小心眼儿,咱们家这日子也不好过啊,再说爹娘可是一直跟着我们家的,这些年二弟一家子可没伺候过老的。当初公爹分了两块田给二弟,后头二弟虽是日子好了,却没将爹娘接过去奉养过一天。现下让弟媳妇拿出块田来也不算啥。”这邬氏确是忘了这崔婆子本就不喜戴氏,前些年老二家家境又不好,再说分家时也没分啥东西给老二,等老头子过世,更是觉得对不起小儿子,季勇多次提出来要养娘也被崔氏拒绝了,就一直跟着大儿子。然季勇还是念着自家娘,每年过年都会拿一吊钱来孝敬自家娘,更不说平日里但凡自家有啥好吃了,都会分一份儿给大哥家端来。这逢年过节的,也没少孝敬老娘,这邬氏跟着也拿了不少好处,现在倒是好意思说这话,真是无耻之极。。
季全道:“好了,好了。明儿还要早起,快些睡吧。”说完翻身背对着邬氏。气得邬氏也翻身背对着季全,两口子心思各异的进入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俺要告诉大家。后面我不得不裸奔了。。。。唉,手头就只有提纲了,所以,更新有可能做不到一天一更,不过最迟不超过两日一更,有特殊情况不能更得话,我会先说明的。星期天会多码些放好。而且我每天写文的时间不是很多,咳咳,再说就算俺文思如泉涌的时候也不过时速2500+,一般也就1800-2000。但是卡文的时候就杯具了。。。。。好羡慕那些时速三、四千的家伙啊。。。羡慕啊。。。。
4
4、赶集 ...
淑宁将近些日子做好的络子,绢花,鞋垫等打包好,这才歇下。
第二天一早,淑宁拿着收拾好包袱,跟着秋叔家的牛车去了城里。胡氏一边看着淑宁做的活计儿,一边赞道:“宁姐儿真是有双巧手啊,瞧着配色,这绣工。真真是出挑的。”
淑宁笑道:“这些大都是娘做的。我不过是在一边打下手。”
胡氏只当她是谦虚,心里越发喜欢这孩子。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儿媳妇,心里不由感叹一番。
根儿媳妇在一旁沉默不语,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牛车走了半个时辰,才看见高大的城门,淑宁显得很是兴奋,双眼眯了眯。这一年到头进城的机会可是不多的,以前娘担心她年纪小,城里人又多,怕出事,很少带她出来赶集的。
胡氏看着淑宁一脸雀跃,笑道:“你这孩子,看把你高兴的。”
淑宁不好意思的笑了,对着胡氏道:“婶子既是要进城办事,我也不给婶子添麻烦了,等到了申时我会到城门口等着。”
胡氏原本还想着待会儿是否要把宁姐儿带着,自家这次是来办事儿的,带着淑宁倒是有些不方便,现见这闺女如此懂事,也算放下心来,又对淑宁叮嘱道:“宁姐儿,那你可别到处乱跑,早些在这儿等着。”
淑宁点点头,对胡氏道:“嗯,婶子放心吧。我不会乱跑的,待会儿就是去窦叔家看看。”
胡氏对淑宁这孩子倒是挺放心的,摸出两文钱来递给淑宁,道:“待会儿自己买点吃的。”
淑宁赶紧推辞,胡氏哪容她谦让,一番推辞之后,淑宁只得收下。
到了城门口,胡氏将牛车托付给城门边专给人家看车马的老者,又摸出三文钱来,道:“老伯拿着吃酒。”
老者见这媳妇子还多拿了两文钱,当下一张布满褶皱的脸皮就堆满了笑容,道:“夫人自去,小老儿定会将这牛车看得牢牢的。”
淑宁在一边看着,对胡氏此举点了点头。进了城,淑宁就跟胡氏告别,开始第一次一个人赶集。
先在李家铺子将活计儿卖掉,戴氏的活计儿都是卖于这家的,这掌柜的虽是见淑宁是个孩子,倒也没克扣她钱。淑宁又摸了摸那些布料,挑拣一番后也只不过扯了几尺土布。出了店门,淑宁再次感叹了一番,这没钱的日子可真是难过啊。
一番折腾,眼见也快到午时了,赶紧往西市跑。西市这边住的大都是平头百姓,房间拥挤狭小,吆喝声,吵闹声,孩子玩闹的声音不断。淑宁只觉得这样的生活也很是不错,虽是苦了些,却也省了不少麻烦。穿过几条小径,快到尽头的时候才停下,抬手敲了敲一扇早就红漆掉落的木门,过了好
4、赶集 ...
一会儿才有人前来开门。
开门的是位看起来三十岁的男人,颧骨高凸,眼窝深陷。此人便是窦大雄。
“窦叔叔。”淑宁甜甜一笑。
“啊,是小囡囡啊,快进来。”窦雄见是老友的女儿,很是欢喜。
淑宁双眼抽搐,道:“窦叔叔,人家都十岁了,别再叫我小囡囡了。”
窦大雄摸摸头,道:“这不是习惯了嘛,一时半会儿倒是改不过来。”
还没进屋子呢,只见一肉团子就往淑宁这儿扑过来,淑宁一把接住,叫道:“小雄…”
小雄伸出小胳膊搂着淑宁的颈项,可怜兮兮的道:“姐姐好久都没来瞧小雄了。”
淑宁拍拍小雄的脊背,解释道:“姐姐最近忙,没时间来看小雄,以后姐姐一定会常来看小雄的。”
窦大雄在一旁唬着脸道:“没规矩的。还不赶紧下来。”
窦小雄很是怕自家爹爹,当下摇摆着小身子赶紧就下来。淑宁一手拉着窦小雄进了屋子。淑宁忍不住再一次感叹了一番,这家里没个女人就是不像个样子啊。也可怜窦叔一个大男人人又当爹又当娘的,委实辛苦。
窦大雄笑道:“我去做饭去。”
淑宁看着窦叔去了厨房,又看了看小雄,小小的身子,湿漉漉的眼睛正一脸渴望的看着自己。淑宁那心肝儿当下就软了,小家伙才四岁多。比自家弟弟还小,刚出生就没了娘,淑宁倒很是疼爱这孩子。
窦大雄是自家爹爹的好兄弟,平日里就做个中人,赚点辛苦费过日子。然小雄毕竟年纪小,窦大雄也不敢成天往外跑,这家里没啥进项,日子过得也就紧巴巴的。淑宁爹没去时,还经常接济一下这兄弟,只是现在…唉。
淑宁拉着小雄的手在一旁坐着,将昨晚儿装好的衣服拿出来。这还是华子小时候穿的,虽是旧了些,但也没打上补丁,浆洗得也干净。
小雄看着淑宁拿出的衣服,小脸笑的一脸幸福,眼巴巴的看着淑宁。这天色也凉了起来,淑宁就拿了两套袄子,棉裤。只盼着小雄这孩子过年也能有件像样的衣服穿。
淑宁也不闲着,先是将屋子打扫了一番,又将小雄的脏衣服拿去洗了晾好。
淑宁来了,窦大雄总不能像往常一样啥都不买吧,这日子虽是过得艰难,然对孩子窦大雄却是从不吝啬。窦大雄还是摸了几十个钱来,打算出去买斤肉回来。
淑宁坐在屋子里,看着这杂乱无章的屋子,心里也很是无奈。自己个儿人小,能做的也有限。淑宁坐在凳子上,想着等到明年能干些什么。
窦大雄做好饭,端出来笑道:“囡囡,吃饭了。”
淑宁只得无奈的摇头,要让窦叔改口,
怕是难了。
看到今天有肉,小雄那小家伙儿馋得直吸口水。淑宁看着这丰盛的饭食,暗暗责怪自己这次思虑不周,这顿饭怕是把窦叔家半个月的伙食钱都搭上了。
一顿饭,窦大雄一个劲儿的嘱咐淑宁多吃些。小雄那小家伙虽是很想多多吃肉,然被自家老爹扫了一眼,也不敢多夹。淑宁不过一个小姑娘,能吃多少,见小雄那可怜的小模样,心疼得很,就直给他夹肉。
饭毕,窦大雄将收拾了碗筷,才歇下来和淑宁聊着。
“窦叔叔,这城里可有什么好的活计儿?”
窦大雄笑道:“你这小小的一点儿,能干些什么。”
淑宁吐吐舌头,道:“窦叔叔,我是这样想的。我虽大事干不了,但却也有双巧手,我想着做点吃食,想托窦叔叔给联系个饭馆,能不能卖吃食。原本我是想着夜市也不错,可我家离城也远。这夜市也就罢了。”
窦大雄皱皱眉头,过了会儿子,才道:“囡囡,你这条怕是走不通吧。这城里的酒楼怕是看不上。“
淑宁笑道:“窦叔叔,我不是要那种大型的酒楼。大型的怕也看不上,规模小一点的好些。这样吧,大叔,我先回去做些,下次给你带来尝尝,你再琢磨一下看能不能卖出去,若是连窦叔叔也看不上,我也就趁早歇了这念头。”
窦大雄可不认为淑宁能做出什么好吃的。毕竟年纪小,再说这城里的人啥东西没吃过啊。然看着淑宁一脸希冀的望着自己,也不好泼她冷水,罢了。还是等她做出来在说吧,虽是不抱希望,但若真是能帮上忙,也算是对大哥有个交代。
聊了没多久,淑宁就告迟了,走前很认真的对窦大雄道:“大叔,我知道你心里以为我只是说说,但是我想说,我真的不只是说说而已。明年,我一定要让家人过上好日子。”说完也不等窦大雄说话,就急匆匆的走了。
窦大雄在看着淑宁离开。心里叹道,老哥啊老哥,你真是有个好女儿。这样想着,心里暗道不管此事成与不成,也要去联系一番。
出了窦大叔家的门,淑宁也不急着去城门。反正时辰还早着,倒不如趁这时候先到处看看。
淑宁去了问了问卖肉的屠夫,才知这城里的猪肉却要三十文一斤,比村子里贵多了。淑宁暗暗咋舌,暗道又让窦大叔破费了。
在西市的花家豆腐店,淑宁看着豆腐倒是挺好的,想了想记上心来。一二十来岁的青衣妇人守着店铺,见有客上门,赶紧迎上来。
淑宁笑道:“婶子,这豆腐咋卖啊?”
青衣妇人笑道:“姑娘,你到小妇人这豆腐店算是来对了。我们家的豆腐店是整个西市最好的,用的是上好的
黄豆啊,不像其他家的不过是些下等货。”
淑宁可不是个小姑娘,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先前比较了几家,确实是这家豆腐店的豆腐做的好些,分量也很足。然淑宁还是有些疑惑,这家的生意看起来并不太好,就是门外的招牌都已摇摇欲坠,只隐隐约约看得清花家豆腐店几个字。
淑宁挑挑眉头,道:“若这豆腐真有婶子说的这么好,怎么我看这生意咋不怎么好呢?”
淑宁这话可是说道点子上了,那青衣妇人皱了皱眉头,哆嗦着嘴,然最后也只是叹息一声。
淑宁仔细看了看这青衣妇人,又看了看她的手,那双手虽是十指纤长,然一看就是干活多了磨得很粗糙,又被水泡的时间长,都是褶皱。淑宁笑道:“婶子,这豆腐到底怎么卖啊?”
那青衣妇人眼中亮光一闪,道:“我家的豆腐要三文一块。”
淑宁暗中道,难怪她家的生意不好,足足比别人家的贵了一文。淑宁想了想,这做乳腐还是不能只投便宜,这豆腐的质量却也要考虑的。
淑宁看了看案板上有十来块豆腐,道:“婶子,若是我将这些豆腐全买了,能不能便宜点。”
那青衣妇人瞪大了眼,对着淑宁道:“小姑娘,你买这么多豆腐干啥?”看这姑娘的穿着也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淑宁眨着大眼睛,道:“婶子,我买来当然是有用处的。这到底便宜多少啊?”
青衣妇人想了想,道:“你可真是要全买?姑娘好好想想,别买回家去被爹娘骂了。”
淑宁笑道:“婶子不用担心,我说要全买就会全买的。”
十五块豆腐算下来也要四十五文钱,那青衣妇人道:“这样吧,你就给四十文就行了。”
淑宁本也没指望这青衣妇人便宜多少,数了十文钱出来,递给青衣妇人道:“婶子,我现在还要再去买些东西,怕是不好拿。我先给十文定金,烦大婶子在申时之前给我送到城门口那专门替人看管车马的老伯那儿,我在付剩下的一半。”
青衣妇人接过十文钱,爽快道:“成,小妇人到时一定给姑娘送到。”
淑宁点了点头,转身去了专门卖粮食的地方。其实淑宁的想法很简单,这儿虽是南方,气候倒也温和,倒也适合种小麦,今年已是错过了种小麦的最佳时段,再说自己也没准备,只等明年若是有钱,在租地来种。
淑宁笑着去了米铺,然却没想到会看到杜家的米铺。淑宁看着那立着杜记米铺的牌子,只觉得挪不开脚步。这个…这就是杜家的米铺?
杜家米铺的伙计见那姑娘一个劲儿的盯着自家铺子,有些诧异,然还是出来道:“姑娘,可是要买些什么
淑宁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本想说没事,然想了想还是进了铺子。这时候的米铺可不是卖白生生的大米,不过是谷子,谷子边上放着一小碟子舂了壳的米粒放着,供人家挑选。淑宁仔细看了看,见普通大米标着三十文一斗,差的大米只要二十文一斗,上好大米要五十文一斗。
淑宁算了笔帐,家里两块水田,好的那块差不多年产六石米,十斗为一石,噗,一石才300文钱。六石才1800文。额的个神啊,太贱价了吧。所以说,看吧,种地就算种一辈子你也不可能富足。
淑宁想了想,道:“小二哥,不知你家可卖小麦?”
伙计笑道:“那东西北方人才爱吃,南方人倒是不咋的吃。不过姑娘算是找对地方了,我家老爷前些日子倒是去北方贩了小麦回来。这…”
伙计的话还没说完,只见灰色的帘子挑了起来,走出来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伙计赶紧道:“少爷好。”
淑宁背对着那人,然伙计的话瞬间将她给劈了。少爷,若是她没想错,这人怕就是她自小订婚的杜家独子。淑宁纠结了。
然那蓝衣少年也只是点了点头,往柜台走去。
淑宁心口怦怦跳,也没听清楚伙计的话。捏了捏拳头,鼓起勇气抬头去看那杜家小哥望去。可惜人家正背对着她在架子上找什么东西,淑宁就只看见个背影。
伙计有些不耐烦的扬声道:“姑娘,你到底买不买那面粉?”
淑宁刷的一下涨红了脸,那杜家小哥闻言抬头朝这边看了过来,对伙计道:“全生,不得无礼。”有对淑宁道:“姑娘可是要买面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