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淳卿淡然颔首,看着自家妻君几乎快要气绝的模样,不知道该不该补充道,也正是因为她贪玩带上了自家的凤镯,长辈们才认为这是姻缘天定,他们俩的婚事也就此一锤定音.
“你为什么不阻止我呀,你要不要这么邪恶啊!我当时年纪小不懂事,你怎么能眼睁睁看我自毁前程!”
“因为,你看起来很喜欢这祖传凤镯.”
季淳卿瞥了一眼那死死纠缠住她手腕的凤镯,这凤镯排斥佩带者的异性,是季家的传家宝,本该由身为男子的他佩带以护清白,如今感受到他的气息必然拼死护主,只是凤镯虽是灵物却也不知如今它已易主,排斥的东西也由女人变成了男人.
“你觉得我这模样看起来是很喜欢它嘛?”她低头扫视了一眼,自己正不顾正走在回家的路上,直接坐在地上,两脚使劲踩住那凤镯往外拉的蛮牛模样,“这玩意究竟要怎样才拔下来呀!”
“带着不好么?这都市鱼龙混杂,它能护你周全.”他好心劝慰道.
“我才不要变成熟男杀手哇!”她并不领情,拼死也要摘下这可能会毁掉她一辈子幸福的东西,这个时代,除了幼稚园外,碰上在室童男的机率和被鸟粪砸头顶的概率差不多.
“快来帮我取下这个破东西,我也好把这传家宝还给你.”还给他后,也方便大家以后一刀两断,互不认识地走向各自的明天.
“妻君,这样是拿不下凤镯的.”他见她意志坚决,好心劝慰道.
“那要怎么办?”
“交 媾.”
“唉?叫狗?叫狗来咬就用么?”
“叫狗来没用,我的意思是……”得叫男人.
后半句话他还好意思直接开口,脸一窘,他别开视线,依旧企图用委婉的方式跟她沟通,“你得和身体纯净的男人行周公之礼才能让凤镯脱落.”
“行……什么玩意?”
他抿唇,看着她一窍不通的愣模样,不得不放弃委婉,言简意赅: “……上床.”
“……你的意思是,找处男上床?”既然都粗鄙了,那索性再粗鄙点.
“可以这么说.”他也不再挣扎用词,首肯了这次粗鄙的沟通,“还有,妻君,往后你还是少和无聊男人接触为好.”
“为什么?!”她赖在地上大吼出声,欲哭无泪,她又没有处男情节,为什么却落得这个命运?
他被吼得一窒,幽幽地吐出原委,“因为那镯儿对纯净度反应很灵敏,若是那人的身体越不纯净,受得苦怕是越大.”意思就是,吃的荤腥越多,走得夜路越多,那喷出的血流量就越大,若是不小心碰上个过尽千帆的风流浪子,那只怕得上演“血流奔腾如江海,扶摇登天莫等闲”的血腥画面了.
“……”她忍住想在大街上骂街的冲动,憋屈了半天,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你确定当初只是因为我看起来很喜欢才没阻止我玩这破玩意的么?”他根本只是自己不想带这种变态贞洁手铐,所以才推给她这个还不懂世事的小姑娘吧?真是个爱耍心眼的阴毒男人哇!
“……”
他默认似的答复让苏家袄厌恶地甩了甩手上的镯儿,决定回家拿老虎钳,尖嘴钳,榔头,斧头进行顽强抵抗,实在没招了,她就把这只手臂给削了,主意打定,她翻身从地上爬起,正要大踏步跑回家,迎面压来的身影却仿佛特意与她过不去似地阻断了她的步伐,她往右,他移右,她向左,那黑亮的皮鞋也跟着跨左一步,她不满的视线缓缓往上抬,想给来人警告的瞪视.
型款潮流满分的牛仔裤,裤袋里插着一双戴着几款型格冷调宽戒的手,深色休闲西装外套配上深V领的黑绒绣线T恤,挂着嘲弄笑意的唇瓣习惯性地叼着根烟.
箫夭景?!
眼前的雄性荷尔蒙浓烈地蔓延开来,那传说中的男人味不要钱般跟着扑面而来,她被煞得心魂荡漾,下意识地退出好大一步,为了他的安全,保持距离是必要的,挪动脚步,她很贴心地往身后那个毫无损害的处男靠拢了些.
这一退看在箫夭景的眼里,更觉得刺目,他眉头一动,嘴巴贱道:
“哟,好巧,又见面了,跟新男朋友一起回家吗?还是……”他眸光一转,视线越过她的头顶故意向她身后的男人望去, “又在随便拖住个男人表白,说什么我喜欢你之类的废话?”
“唉?”苏家袄完全不理解他为什么要突然跳出来直刺自己的软肋.
他干脆越过还在发愣,感觉不到被拐弯骂到的苏家袄,直接走向那看起来很柔弱,根本不该是他对手的男生面前,好意地提点: “这个女人是你的吗?那她有没有跟你提过,她昨天向我表白的精彩事迹?”
“对吧?苏家袄,你对我说,你喜欢我,然后呢,给我玩这招?”他双指摘下烟,不待季淳卿反应便回过头去轻蔑地对她挑眉哼道, “找个男人故意在我面前晃?哼,会玩欲擒故纵的女人很多,不过,玩得像你这么烂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到.”
箫夭景话音刚落,只见一位身姿妖娆的女子从马路对面走来,跟他提前有约般地朝他挥了挥手,他懒洋洋地朝那女人轻抬了抬手,那女人立刻乖巧地奔到他的身边,不顾自己脚上踩着的细尖高跟鞋走起路来有多困难,小鸟依人地一把抱住他的腰身,整个人粘在他怀里.
他并不推拒,任由那女子在自己怀里嬉闹,伸手亲昵地搂住她的细腰,将手里的烟蒂丢在地上,旋脚一踩,薄唇拉开一道轻浅的唇缝,淡道:
“算我提醒你,下次找姘头也找个会在适当时候吻女人的,这种还停留在拥抱就满足的绣花枕头完全激不起我的挑战欲,我不是醋坛子,想让我尝到酸味,也得麻烦你多下点料才行,这种级别的,就别丢人现眼了.”
他说罢,丢下冷笑,明摆着就是故意要教训她,揽住身边的女人从她的身边走过去,视线在她身上一转,感受那股毫不遮掩的酸味从她脚底到头顶的流泻出来,那唇边的冷笑渐渐走了调,开始变得赏心悦目,愉悦舒心.
箫夭景爽快地走远了,苏家袄却快怄死了,她一向以为男人就该如他,风度,气度,气场无一不占足,小事不计较,大事不慌张,可没想到他那么小气又尖酸,拒绝她表白就算了,他竟然还抓个女人跑到她面前来嘲笑她.她本就对凤镯的事一筹莫展,就知道他肯定不是个纯货,特意拉开安全距离,他却恩将仇报.
看着面前那交叠的身影,她一咬唇,心里不平衡地正哼唧着,妈的,说她在欲擒故纵,那她就纵给他看,她一回头,将她目前唯一可以靠近的男人---自家合法未婚夫拉到跟前,学着那个鬼女人投怀送抱的招数,一把靠在人家怀里,辗转捻摸,不同于一靠近箫夭景那身烟草味,季淳卿身上干净得只剩下悠悠的香气.
对自己被抓来垫背的地位完全不反抗的季淳卿看着自家难得主动求欢的妻君,霸道地拉住他的两只手圈上她的腰,他只能僵直在原地,因为刚才被很不够良家妇男教训后,完全不知该做何反应.
怀里使劲勒住他的女人不满了: “你是有多纯情啊,抱我呀!”
他不动,还矗立着,皱着眉,回想着什么.
“你不是一副很听话很乖巧的样子嘛,我现在要你抱给他看,抱呀!”
“……”
“你倒是抱呀搂呀!帮我气死他呀!”
“我在想……”
“这个时候你还犹豫什么,你就给我使劲抱,抱断了肋骨我自己负责!”
“……我是在想,这个时候是不是亲你比较好?”
“……”
说罢,他精致柔软的粉唇就要倾下来,原来不只她记仇,他也很在意那“不知在什么适当时候吻女人”的缺点.既然大家是报复二人组,在这齐心协力对抗外敌的时候,她也索性把心一横,合作地合上了眼皮,打算纵容他在自己还无人造访的嘴巴上胡作非为一番.
箫夭景并未走远,他瞪着不远处那两个对他的提点迅速开窍,并且就在原地展开深刻研究实习的两位好学生,那清俊的男生竟敢立刻依葫芦画瓢给他下的猛料,将昨天才跟他表白完的女人往怀里一扳,低头就啃,他忍住诅咒他们俩舌头断裂的冲动,努力地保持着仅有的男人风度,深浊地呼吸着.
“夭景,你在生什么气啊?人家的腰被你抓的好痛.”
“恩?我生气?怎么可能!我有很用力吗?”他努力牵起嘴角回道.
他觉得他很平心静气,相当平静,祥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也完全没有想揍人的欲望,他只是想以最快的速度灌下一大杯冰水,了以舒心.
“……”没有吗?他根本不是在搂人,而是在揪人好不好,现在还露一张威胁人的表情,他不是在生气,根本是在怒火中烧吧……
而那背对着箫夭景,被人以为在享受沉醉缠绵深深软软的亲吻的苏家袄昂着头,滴着汗,翻着白眼看着季淳卿那漂亮的唇,那片落在她额上后就没再往下多移半步,清新寡欲的粉唇,没好气道:
“这就你所谓的亲嘛?”真是好神圣,好清纯,好想让人把他一脚踢开的亲吻啊,当她是圣母尼姑还是吃素的哇!
“妻君,我们已经越矩了,就算你很想要,成婚前,我也只能亲到这里.”他的语气很严肃坚定,相当有自己一套所谓的原则.讨好归讨好,清白还是要保护的.
“你就继续当绣花枕头吧,不开窍的东西!”

第七章

傍晚时分,家家户户的油烟机响声大做,卷起万家炊烟从厨房往外泄.
不同于大部分家庭女人操控着厨房里的生杀大权,苏家的厨房被雄性动物全面占领,苏爸爸很有型格地叼着根烟,卷起袖子,提着菜锅,默默无闻地翻炒着,苏妈妈带着卷发夹,很恶霸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翻着手里的杂志,若有似无地朝厨房把菜刀玩得很出神入化的季淳卿看去.
这越看就越满意,现在的男孩子哟,娇生惯养的,别说玩菜刀,连打个蛋都不会的人大有人在,像自家准女婿这样,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人实在好珍贵,而且他又那么乖巧懂事,知道孝顺长辈,她还没有吩咐,他立刻自觉地卷袖子进厨房帮忙.本来还以为族长的儿子,可能贵气难相处,没想到这孩子真没架子,讨人喜欢.
转眼再看自家女儿坐在饭桌上,拿出一切凶器对着自己手里的镯子,又是戳又是刺又是砸又是骂,一副讨债鬼的样子,她皱起眉,操起书一把拍在自己闺女的头上.
“啊,你是在不满什么东西,非要摘下这个镯子哦?不是蛮好看的嘛?”
被拍到痛的苏家袄抱着脑袋反驳道:“好看个鬼啦,我跟你说哦,他会妖术啦,他害你女儿现在都不能碰熟男了!”
“那你就不要碰啊,你碰纯情一个人不就好了哦,你这个女孩子有没有一点羞耻心啊,天天想碰男人?”
她斜白一眼自己想到很歪的老妈,她很明显还没体会到这镯子恐怖的意义,当巧,老爸正端着一盘菜走了出来,她忍痛将自己亲爸做了实验品,伸出两手搂住老爸的脖子,顿时,老爸的鼻管流下两条涓涓小溪,流量不大,让她对老爸的忠诚程度相当佩服,转而对自家老妈讽刺道,
“看吧,难道你想你女儿被关到动物园去展览,挂上牌子贴上’熟男绝缘体母动物’的牌子吗!”她现在可是连自家老爸也不能碰的变态体质.
“孩子他爸,你没事吧?哦哟,这个讨债鬼哦,竟然连自己老爸都下毒手!”苏妈妈一见自家老公被轻薄到流鼻血,立刻心疼连连,却见自家老公,拽出一张纸巾,麻利地一抹,二话不说,继续回到自己的厨房工作岗位.
“啧啧啧,你看看,就是这种变态家庭啦,把老爸压榨成这样,我一整年也不见他能说一句超过十个字的话哩.”
“你懂什么,你爸这叫内敛,我就喜欢男人不要话多,站旁边当电线杆就好,不行哦!”一听到自己品位被挑剔,苏妈妈立刻不依地反驳,可头一低就犯了愁,事态比她想的严重,如果碰个熟男就让人流鼻血,这搞不好真要被抓去笼子里关了,虽然在室男就能破了这个镯气,但毕竟在外居住多年,她多少有了黄花闺女不好给人欺负的俗概念,有没有既能在成婚前保持一定距离,又能让她过日常生活呢?
“我想到了!女儿,你有救了!我阿妈就是阿婆跟我提过族长家的那个凤镯呐,你耳朵过来,我跟你说哦……”苏妈妈头一低,在自家女儿耳边嘀咕着解除咒语的秘密.
只见苏家袄先还频频点头,突然一愣,暴喝一声: “什么?和他亲嘴?!”
“嘘嘘嘘!!你叫那么大声做什么!”
“你你你这个为老不尊的妈,有叫自己女儿随便去跟男人亲嘴的嘛!”
“哎呀,这不是让你解除这个镯子的威力嘛!这个凤镯碰到不纯净的气会很敏感,同样的碰到纯洁之气也会有反应,这个原理很复杂跟你说你也不明白,简而言之就是,你和纯情进展的越深入,你这个镯子的威力就会越小,如果你们咳咳了的话,镯子就会完成任务自动脱落啦!”
她懵懂地听完这番话,开始有些理解了,真是好邪恶的镯子啊,为了主人的欲望可以这样不留痕迹地陷害对方.
就是说他们俩的进展永远得高过她和其他男人的碰触,如果她和季淳卿抱过了,她就可以稍微碰一下别的男人,如果和他接吻,就可以和别人的男人拥抱,如果跟他乱来过的话,她就可以彻底百无禁忌了?
虽然拿下这镯子的任务很艰巨,短时间也不能达成,但是,如果亲一下能解决一半问题的话好象也不错.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她是无所谓啦,本来今天她也差点决定和他那啥一下,不过,有个问题要斤斤计较一下.
“如果我跟他深吻一下,是不是我就可以浅浅地亲一下别人?”
“可以这么说.”
“那如果深深又深深,外加肢体交缠呢,是不是我就可以去和别人深深一下了?”
“……你先去深完再废话好吗?”
看不惯自家女儿龟毛地深来深去,苏妈妈一巴掌将她拍到了厨房门口,正巧迎上忙完洗手走出厨房的季淳卿,白衬衫因为忙出的薄汗渡上了一层帖服感,扣儿系的很好,密不透风,看着突然横在自己面前,脸上带着不自在表情的苏家袄,满是疑惑:
“妻君?”
她嘴巴嘟嘟扁扁,好象在做什么运动练习,猛得抬起头来,粗鲁地抓住他的衣领,跳起来就要对他行凶.
他及时反应,羞涩地头一撇,让她扑了空.
行凶失败,反而让本有愧色的苏家袄脸皮一厚,不依地把嘴巴凑上去: “你躲什么,让我亲呀!”
“妻君,岳父岳母都在,你这么做不成体统.”他仗着身高优势,本想毫无费力地阻止她的唐突,却不料她捧住他的脸,硬是捭着自己看向她.
“你让我亲完,我就去提桶啦,水桶马桶让你挑,你先让我亲完.”
“妻君,你太猴急了.反正迟早……”
“我不要迟早,你现在让我亲完,我忍受不了了.”
“让开.碍手碍脚.”
一声阻截声从苏爸爸的口里飚出来,他完全无视两个正在门口为非作歹的小鬼,只是想把手里的菜端出去,要亲就滚回房间去,站在这里太碍事了.
苏妈妈揪着窗帘正看自家女儿展现女性雄风的精彩片段,却被自家老公给打断,不免扫兴,扼腕地坐上了饭桌,大老爷似地等着自家男人填饭到她手里,举起筷子招呼着两个被打断气氛的小鬼.
“你们还傻站在那里干吗啦,没气氛了就不要勉强啦,赶快过来把饭吃一吃,等下再去培养一下气氛再来咯.”
“……”
啐,这种家庭,会有接吻的气氛才怪呢,看样子,把他骗到外面去强掉是有必要考虑的事了.
正在思虑之际,她口袋里的手机发出了不安的震动,她放过被她按到墙边却拼命护住自己清白的男人,拿起手机,一看屏幕,眉头皱起,二话不说转身抓起丢在沙发上的黑色皮夹短外套就往外跑:
“我有事,不吃饭了,等下回来.”
季淳卿眨了眨眼,看着她突得凝重下的脸,听着苏妈妈不爽地吼道.
“你又跑出去跟人家打架哦,我警告你哦,你不要又去管人家的闲事呐.”
“砰”
回应苏妈妈的,是苏家袄急急忙忙的摔门声.
被撂在一边的季淳卿回了神,打理好被妻君粗鲁相待弄皱的衬衫,犹豫着要不要妇唱夫随地跟出去,妻君的脾气加上岳母说她喜欢打架的个性实在不该放她一个人从笼子里溜出去,可长辈为上的原则在他脑海盘旋,这种时候跟着妻君不安于室地溜出去,不侍奉长辈,会给人家留下坏印象吧.
还是侍奉岳父母为上.
东女族家大业大,长幼有序,女尊男卑,规矩甚多,他从小耳濡目染, ,陪长辈们吃饭对他来说不是难事,可才坐定,那坐在对面的岳母吃着菜就开了口:
“想抓心,先抓胃,好计谋哦.纯情啊,小小年纪手艺很不错呐!”
他不语,淡笑着挑着饭粒,优雅地吃相让苏妈妈看得赏心悦目,又忍不住为他抱不平: “小袄那个讨债鬼呐,真的很不体贴人心对吧,你下厨做菜给她吃,她竟然甩门就走.”
“没关系,女人是这样的.”他习以为常地应道.
“那也是啦,不过你识大体嘛.以后还要你多包涵她啦.她哦,从小就讲义气,对男人心哦,完全不懂体贴啦,把狐朋狗友看得比什么都重呐,蠢的要死,又总是被人家利用啦,人家找男朋友谈恋爱,就喜欢找她帮倒忙.我看她八成又是被她那群小妹给叫去出什么馊主意了!”
苏妈妈一边对着大门翻白眼,一边碎碎念着,对女儿的江湖豪气完全不苟同,“就说那年好了,她们班那什么屁校花,就住在我们前栋楼的那个杨家的女儿啦,你就不知道那个臭女人有多讨人厌了,自以为家里是,爸妈有点文化,天天搬着本辞海飘来荡去,摆出柔弱娇小女人的恶心样子,那个讨债鬼哦,竟然不知道怎回事跟她玩到一起去的.纯情啊,你一定也不喜欢那种装柔弱摆娇小的臭女人对吧?”
“啊……”他正专心地听着妻君的过往,却不料岳母倒打一枪,探问他的喜好,他轻咳一声淡道, “也没什么喜欢不喜欢吧,反正我是妻君的人,岳母不用担心我会做出有辱门风的事.”
“啪”苏妈妈一掌拍在饭桌上.
“对嘛,这是好男人的表现,孩子他爸,我们小袄有福了!”
苏爸爸面无表情的嚼着饭菜,无视这种经常发生突发情况.
“呃?纯情呐,我刚刚说到哪里了?”
“妻君和的辞海小姐玩在一起,您很不愉快.”
“啊,是啦是啦,我何止不愉快,我简直呕到死啦,你是不知道那个小三八有多阴险坏蛋啦,她自己看上一个什么爆发户的儿子,又说什么人家气质配不上她,不肯去表白,那你不肯去表白不要去就好了啊,她又非要把人家把到手……”
“岳母……容我插话一下,把到手……是?”
“哎哟,就是勾引到手的意思,这些很下流的词哦,都是小袄那个讨债鬼传染给我的啦.”
“……您继续”
“我刚刚讲到……”
“把.到.手.”他一字一顿地提醒.
“哦,对啦,那个小三八就非想把人把到手,结果小袄那个猪头哦,竟然很义气地答应帮她忙,你知道杨家小三八要小袄干什么吗?”
“……打架?”这好象是目前为止,他能发现的妻君唯一的特长.
“光是打架就好了,她叫小袄去扮演崇拜那个爆发户儿子的花痴,在他面前欺负杨家小三八,好让男主角英雄救美,台词还只给了一句.”
“……你给我记住?”
“咦?纯情,你好聪明哦.”
“……”他是实在想不出来这种角色还有比这句更适合的台词.
“结果,人家是亲亲热热地谈恋爱去了,那个讨债鬼在学校被鄙视到现在,为了保全面子就真的变成不良少女了,哎哟,都怪我怀她的时候,没有好好积德啦.”
“岳母,喝茶么?”
季淳卿在听完一大段故事后,无动于衷地提出饭后建议,这让苏妈妈有点诧异,他应该不是在暗示她话很多很罗嗦,打扰到他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礼仪,拿喝茶润喉来恭请她闭口吧?这个男娃应该是个根红苗正的好娃呀?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段有身段,规规矩矩,不愠不火,但为什么有时候却总是能从骨子里透出几丝冰凉凉,不好亲近,不好招惹的味道呢?

第八章

雪工坊酒吧内正灯红酒绿着,忽蓝忽紫的霓彩灯闪烁得几乎看清对面的人长什么样,箫夭景有些懒散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听着周遭的兄弟划着拳,自己手撑下巴不知在思量什么,直到有人勾上自己的肩膀,他一回头,却见自己好友乔钦诡异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