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霜做了这些事情,更加让牧酒酒肯定了心中想法,洛清霜有着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这个秘密或许与老庄主有关,或许……也与牧酒酒自己有关。

牧酒酒再次打开那墙角的木柜,只觉得这个木柜大得出奇,七年前这里应该藏着什么别的东西才是。若不是必要,没有人会在一间本就狭窄的房间里放这样一个大柜子。

牧酒酒凝神思索,却是还没有来得及理出多少头绪,就听见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不知来的人究竟是谁,但总不能叫人发觉自己的行踪,牧酒酒动作极快的灭了桌上的灯,接着一头钻进木柜之中,又将柜门带上,这动作极轻,几乎未曾发出任何声响。而就在牧酒酒藏好的当下,一个人自外面跨过墙上的洞走进了房间。房间中的烛火再一次被人点亮,而牧酒酒透过木柜的缝隙,清楚的看到了站在屋中的人。

那个人背着手,身姿飒飒,长发梳得一丝不苟,牧酒酒几乎一眼就认出了他正是落日山庄的大少爷洛清霜。

洛清霜半夜来到这个地方,也不知究竟所为何事。

很快牧酒酒就明白了他的意图,因为他突然自身后拿出一坛酒来,将其尽数倾洒在了屋子中央的桌上。接着他又泼了床和墙壁,以及牧酒酒所藏身的柜子。

洒完整坛酒之后,洛清霜举起桌上烛台,长叹一声道:“你走了,当初就应该将这个地方也毁掉。”

他说完这一句,骤然转身,只将握着烛台的手松开。

洛清霜拂袖而去,又在离去之时一掌拍在墙上,巨石霎时落下堵住了密室的洞口。而那烛台落在地面酒水之上,原本的星星火苗霎时高蹿而起,不过片刻时间,整个房间便化为了火海。屋中火舌肆虐,若不立即离开便会葬身火海。牧酒酒猛然推开柜门想要冲出房间,然而柜门方一推开,便是一道火墙隔在面前。整个房间满是浓烟,牧酒酒未曾防住,忍不住呛咳了出来。

火势比牧酒酒想象中还要汹涌,她所藏身的木柜也在燃烧着,不需多久,她便会连同木柜一起被烧成灰烬,而想要冲出火海,亦是十分困难。

牧酒酒捂着口鼻,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之前黑衣人分明在地窖之中,但当她再回来寻找的时候却不见了其踪影,那么他应该是在这其中藏了起来。或许,这房间之中另有密道也说不定。这样她就能够解释黑衣人为什么会凭空之中在密室里消失不见了。

然而那密道究竟在何处?

密道当然不是在墙里就是在地底下,这天下所有的密道都是这般。

之前无脸人一掌将这个被封闭了的密室给打了出来,那么或许这房间中的密道也被人给封住了,那么她何不效仿无脸人,一掌将密道给打出来?

想到这里,牧酒酒死马当作活马医,运足了内力朝着木柜的靠墙一侧击去。

木质碎裂的重响声伴着墙壁轰塌的声音,牧酒酒未曾料到自己一击则成,身子一偏,直直向自己打穿的那个墙洞倒去。

墙的另一侧比之密室要显得阴寒许多,空气中隐隐有着血腥的味道。牧酒酒倒在地上,却没忘了密室还在烧着,未免密室的火焰窜到这边来,她当即站起身来,自一旁找了石块堵住洞口,这才不禁吐出一口气来。

然而牧酒酒也知道,真正的问题到现在才开始。

她所逃进的这个密道,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她回过身来想要仔细看这密道,只是密道中毫无光亮,牧酒酒睁大了眼睛也没办法看出什么来,她摸着身旁的墙壁,心中隐隐有些发慌。

牧酒酒什么都不怕,就是怕黑。

“有人么?”沉默了半晌,怕黑的牧酒酒选择了一个最笨的办法来判断四周有没有人。

而出乎意料的是,牧酒酒的这一声问话竟然真的得到了回应,不远处的黑暗之中,有一个人“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已经出来了_(:з」∠)_大家别猜了……

你还是输了

乍一听这声音,牧酒酒全身一震,便是愣在了当下。

“是谁?”牧酒酒大声问道。

这一问,对面的那人却是不说话了。

牧酒酒又问了两声,那人仍是不肯回答,在黑暗当中呆久了,牧酒酒有些急了,她一拳捶在墙上,壮着胆子道:“究竟是谁在装神弄鬼?这里是哪里?你又为何会在这里?”

她语速越来越快,极有要说完这些话然后马上逃开的架势,然而这一片黑暗中她却是根本就逃不掉。她什么都看不到,唯一的出口还是一片火海,她能够做的只有呆在原地。

身上的火折子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密室里面,牧酒酒低垂下头,竭力思索着有什么办法能够让这个阴冷潮湿的地方亮起来。

而这段时间里,对面那个人还是没有说话。

“你为什么不说话了?”牧酒酒提高了声音又问了出来。

得不到回应的牧酒酒心里多了几分慌张,她一手扶着墙壁,紧紧闭上了眼睛以减少不安。但在她闭上眼睛的同时,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触到了自己的手背。

覆在她手背上的事物凉凉的,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牧酒酒的思绪顿时被拉回了许多年前,她记起了那个黑暗的山洞,那个不停想要袭击她的事物,还有锋利的爪牙。那一日的经历每个晚上纠缠着她,叫她难以安下心来。

牧酒酒难以抑制心中恐惧,忍不住惊叫出声,她一面叫一面闭眼大声道:“在这里吓人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出去亮真章!我让你三招,不,十招也行!”

不管怎么说,牧酒酒的这段话总算是有了效果,之前那发出声音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牧酒酒的面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听到这笑声,牧酒酒也算是安定了下来,她微微睁眼,此刻眼睛稍稍适应了黑暗,总算是能够看到一道隐隐绰绰的人影正立在她的身前,而之前那冰凉搭在她手背上的,便是那人的一只手。

那人一把握住了牧酒酒的手腕,终于认真开了口道:“我早知道你离了我不行。”

柔和暖软的音调,叫牧酒酒心中猛地一跳。

“苏夏?”

“嗯。”那人用鼻音哼道。

牧酒酒一把挣开苏夏的手,还嫌不够,又将人给推离了身侧老远,压冷了声音道:“你此刻不应该在你的盟主府中指点江山么?坐在武林盟主的位置上感觉很好吧?什么事都让别人帮你做了,甚至连来落日山庄也安排别人替你来。”

苏夏被推开以后便站在了原地,也没上前,只抱着双臂道:“啊,没错,当武林盟主可舒服了,每天即使什么都不做也有人送礼过来,就是随口说句话旁人也会当真,还有一群姑娘成日穿着薄纱长裙想露着香肩玉颈只求我多看她一眼——”

“砰!”牧酒酒解下了腰上悬着的剑,剑鞘重重杵落于地。她长吸了一口气,竭力不叫自己显得太过在意,过了片刻才淡淡道:“那你怎么不继续待在盟主府享受这些东西?”

苏夏像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牧酒酒觉得不解气,又说:“你这个样子倒像是穷了一辈子好不容易占到便宜的小混混,霸着武林盟主的位置存着不正经的心思,亏得大家还都以为你苏公子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苏夏又不说话了。

牧酒酒有些急了,毕竟仍在黑暗当中,这样毫无回应的对话,让她觉得自己仿佛在自言自语。

扬了声音,牧酒酒道:“姓苏的你说句话!”

苏夏声音含糊的道:“我本就是个小混混出身,你又没说错,难道你还等着看我反驳不成?”

牧酒酒无赖不过他,霎时也接不上话了,但不说话她又有些害怕,只得闭了闭眼又重新睁开,镇定下来道:“姓苏的你跑那么远去做什么?心虚怕我向你报复?”

“也不知是谁先把我给推过来的。”即使是太黑了看不到脸色,但牧酒酒仍能够想象得到苏夏一脸得瑟的样子。

牧酒酒憋了一口气,道:“要么过来,要么想个办法把灯点上。”

“你知道灯在哪?”

牧酒酒说得理直气壮:“肯定就在这附近。”

“……那你慢慢找灯吧。”

一句话说完,又是几声脚步响起,苏夏似是要朝另一个方向走去。牧酒酒不假思索的将人叫住:“你要去哪?”

苏夏头也不回的道:“你那么讨厌我,我当然是要从你的面前消失了。”

“苏夏!”怕对方当真走了,牧酒酒一口气将问题问了出来:“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让容秋扮成你的样子来落日山庄是为了方便你暗中调查事情?你让舒寻和陆小清跟着我又是想做什么?你分明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对不对,为何不干脆直接告诉我反而要弄出这么多事情来?还有你一心要与我分开……是不是因为有什么不可说的原因?”

牧酒酒的这些问题,总算是叫苏夏止住了脚步。他闷笑一声,却一个问题也没回答:“你讲道理的样子挺好看的。”

“本姑娘就没不好看过!”牧酒酒急促道。

苏夏没有再回答,径自往另一边走去。牧酒酒说完这一句,也像是虚脱了一般坐倒在了地上,将长剑横着摆在自己的面前。她心中有些恼,却不是恼苏夏,而是恼自己不过是见了苏夏一面,竟是比打了一架还要觉得疲累。

黑暗又蔓延了开来,寂静把苏夏的最后一声脚步也给吞噬,牧酒酒抱着膝缩在墙边,一声一声默默在心里数着。她了解苏夏,她知道若是在以前,苏夏定然会口中与她吵着,然后自己跑去找任何能够发光的东西给她点上。但是如今她却不确定了,苏夏还是苏夏,却已经不是当初与她同生共死过的那个人了。

牧酒酒想到这里,忍不住苦笑了一声。她重新摸回了自己的剑,决心不再等苏夏。或许那个男人真的会就此一去不回了。

她拄着剑打算自己去找出路,然而就在她抬眼的刹那,面前突然蹿起了亮光。那亮光先是远处的一小撮,接着慢慢扩散开来,四面的墙上突然一处一处跳跃起了暖色火焰,最后将整个密道照得通透如同白日。

“这机关倒是设计得精巧。”苏夏对着墙上一处像是龙头一般的东西仔细端详着。

有了光亮,牧酒酒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是胆子,她一步步走到苏夏面前,好似平常语气般问道:“这是什么?”

“机关,很精致的机关,我不过是将旁边的珠子塞进了龙嘴之中,整个房间的灯就同时被点亮了。”苏夏对这东西似乎十分有兴趣,“你看这里有机括——”他一句话还未说完,就微微翘起了唇角。身子敏捷的一旋,苏夏以掌覆住牧酒酒的拳头,摇头道:“方才没灯的时候嚷着要人离你近些,现在有灯了你就开始打人了,这算不算过河拆桥?”

牧酒酒毫不受他言语的影响,想来是已经习惯这人的油嘴滑舌了,她沉着声音道:“打的就是你这个混蛋!”

“你再打我就把这龙嘴里面的珠子取出来然后溜到你见不到的地方藏起来,你可要想清楚,珠子一取出来,这些灯就全灭了。”

牧酒酒脸色微变,却是极快的收回了手来。

一直到这时候,牧酒酒才有空打量自己周围的环境。她和苏夏所在的是一个四面都是墙的地方,而其中一面墙上面有个不大不小的洞,洞口被石块堵住,还隐隐朝这边冒着黑烟,正是之前牧酒酒打穿墙壁所过来的地方,而在另一侧的墙壁之上,有一扇小门,门是大开着的,自这边看去,还能看到门你那头是条长满苔藓的潮湿甬道。

“其实你没必要打穿墙壁进来的,那间密室里有个机关,只要触动机关就能够打开通向这密室的石门。”苏夏指了指被牧酒酒破坏的那面墙,墙面上隐隐还能看出石门的痕迹。

牧酒酒咬了下唇,最后将视线落回苏夏的身上。

苏夏裹着一身黑衣,身形比之从前似乎要消瘦了许多,他黑发凌乱的披散着,唇角还有着微微血迹,一看便是经历过一场恶战。霎时之间牧酒酒也明白了过来:“你果然就是之前和无脸人打斗的那个黑衣人,难怪我再下来酒窖的时候找不到你了,原来你躲进了这密道之中。”

苏夏没应声,看起来像是在研究那门的另一头究竟是什么。

牧酒酒又道:“之前我看你被那个无脸人打伤了。”

“小伤。”

“你身上是不是还有什么旧伤?知道自己打不过就不要去硬凑过去让人揍。”

苏夏瞥了牧酒酒一眼,严肃道:“是他趁我愣神的时候偷袭我,不是我打不过他。”

“那你还是输了。”

“你再不考虑换个话题我就把龙嘴里面的珠子捏碎。”

牧酒酒心情极好的笑出了声来:“心胸狭窄,小肚鸡肠。”

苏夏掸了掸身上尘土,回身朝牧酒酒一笑,这下纵然是穿着狼狈的黑色夜行衣,也显出了几分风流来。他一手拉住牧酒酒,低声道:“你来这里不是要查清落日山庄的怪事以及无脸人的身份么?跟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热乎乎的男主来了ww

话说昨天因为不会写男女主角互动所以我请教了群里的小伙伴们。
以下是聊天记录
我 20:21:14
两个人之间的互动怎么样才算萌……我看别人的互动可有意思了 可是我的男女主在一起话都憋不出来一句。。
基友 20:23:04
女主(面瘫脸):……
楠竹(面瘫脸):……
一个时辰过去了
女主(揉脸):你累吗?
楠竹(揉脸):累

然后我笑成了傻逼orz【笑点低泥垢

我来救你们

“你果然知道什么。”牧酒酒被苏夏牵在手里,神色也柔和了下来。

苏夏默然看着前方,一直带着牧酒酒走过面前的长长石廊,每过一段时间都有一处灯火在燃着,牧酒酒一路看过来,只觉得空气中的血腥味道越来越浓,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重。

就在牧酒酒这样思考着的时候,前面的苏夏突然停了下来。

牧酒酒抬眼看他,灯火之下苏夏的轮廓越发明显,牧酒酒突然发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近的看过苏夏了。当初被苏夏一脚踹开之后,牧酒酒也曾经潜伏在苏夏的房间外面想着搞出什么事情来报复他让他知道她牧酒酒也不是好惹的。那时候她就趴在屋顶远远看着苏夏,心里却是生不起丝毫怨愤的情绪来了。

大约是因为太熟悉了,从苏夏是街上衣衫偻烂的小混混,一直到他一路练武,吃尽苦头,成为叫人尊敬的武林盟主,她都太清楚了。所以她才会怀疑苏夏提出与她分开的意图,或许他有着别的什么目的。

“你可要想好了,一会儿你或许会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来到石廊的最后,面前就是出口,苏夏突然出声提醒道。

牧酒酒低下头去,不看苏夏的眼睛,淡淡嗯了一声:“我开始调查这件事情就做好准备了。”

若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落日山庄的大少爷洛清霜不会这样紧张的阻止她继续调查。

苏夏听了牧酒酒的回应,又握紧了她的手一分,接着上前几步。牧酒酒跟随着她的脚步,不过是几步的距离,面前的景象便像是换了一个地方。牧酒酒不是没有见过可怖的地方,这么多年不管是她自己执行圣教的任务,还是陪苏夏出生入死,她经历过许多事情见过许多鲜血,但她没有见过那么像地狱的地方。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间巨大的石室。这个地方究竟有多大,牧酒酒也说不清,或许与地面上的落日山庄有一般大小。整个石室里面有着大大小小的池子,池中泛出诡异的青蓝色泽。而出乎意料的是,在这石室当中来来往往行走着许多人,这些人身上皆没有穿衣服,脚步匆匆,手上皆有着活计,他们或是舀起一个池子里面的水浇到别的池子里,或是抱着一袋什么东西往池里扔。偌大的一间石室,只能听到人走动的声音,池水翻滚的声音,以及汗水低落的声音。

每个人都在沉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好似外界的一切都与他们毫不相干。

而这些人有着一样共同的地方。

他们都没有脸。

他们的脸皆是狰狞不堪,其上被划了许多伤疤,根本连五官的痕迹都已经看不出来。

行尸走肉,这一瞬间牧酒酒的脑中只能想到这四个字。

牧酒酒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他们在做什么,可她觉得整个后背都凉了下来。她回握住苏夏的手,微微退了两步,手腕上的镯子却是不小心碰到了身后的石壁。

“叮——”一声脆响,在这样一个地方显得犹为刺耳。

几乎是在一瞬之间,靠近牧酒酒二人一方的所有无脸人都静止了下来,偏过头往牧酒酒看过来。

上百双黑洞洞的眼睛同时盯到自己的身上,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好受。牧酒酒几乎要将自己整个人藏在苏夏的身后,她扯了扯苏夏的衣裳,苏夏回头对她摇了摇头,一把拖着她冲回了之前那个密道。

身后并没有传来无脸人们追出来的声音,牧酒酒和苏夏两人跑了没多远也停了下来,相互看着对方微微喘息。

“这就是洛清霜要隐瞒的东西?”牧酒酒问了出来,她心有余悸,只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是颤抖的。

苏夏拍了拍她的肩,柔声道:“嗯,我想大概就是这个吧。”

“可是这些究竟是什么,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会被弄成……”想到方才的场景,牧酒酒脸色白了白,顿住片刻才接着道:“为什么会被弄成那样子?是谁把他们弄成这样的?”

“大概只有洛清霜知道吧。”

站直身子,苏夏拳起手置于唇边咳了一声,道:“落日山庄最近发生的怪事,大概也与这个地方有关。”

“无脸人……”牧酒酒心中一动,知道这地底下的几百个无脸人跟那一日在客栈中见到的无脸人必然是有关联的。甚至牧酒酒猜测或许这个无脸人曾经也是这几百人当中的一个,只是因着什么机缘巧合逃了出去。

想到这里,牧酒酒心念又是一动,据说这段时间落日山庄当中每天都会出现一具新的尸体,而这尸体必然是没有脸的。方圆百里之内都没有发觉哪里有人失踪,所以也没有人能够判断这尸体究竟是从何而来。现在牧酒酒算是明白过来了,或许那尸体……也是这几百个无脸人当中的一个。

牧酒酒扶住墙,一把抓住苏夏道:“我要回去找到舒寻和陆小清,落日山庄的事情我必须调查清楚。”事到如今,她突然想起了之前在那个客栈当中第一次见到无脸人时的情形,那个无脸人分明是认识她的,甚至或许比她想象当中还要熟悉。

苏夏抓住她的手臂:“你进来的那个密室被封住了?”

“洛清霜把它烧了。”

“那么便没办法从那里出去了。”

牧酒酒想了想道:“这里应该还有别的出口。”密室这个入口是被苏夏一砸给砸出来的,但既然在这之前无脸人就能够每日杀死一个人并将他的尸体暴露在落日山庄当中,那么这里就一定还有别的出口。

只是之前两人进来那处只有这一条密道通往这个巨大的石室,那么……

苏夏无奈的叹了一声,仰头看着顶上的石壁道:“或许别的出口在石室的另一边。”而他们二人要出去,就只能从那一群无脸人的身旁穿过。苏夏倒是无所谓,但牧酒酒的脸色就要难看许多了。她咬了唇,小声道:“只有这一个办法?”

苏夏眨眨眼:“你能想出其他的办法来我就听你的。”

“那我们在这里等等或许舒寻和陆小清会来救我们出去。”

苏夏笑了笑:“地窖里面全是酒,照你方才说的,洛清霜真的点燃了密室的话,那么此刻地窖应该也已经燃烧起来了,等到地窖烧光了陆小清和舒寻再来找我们,我们都被饿死在这里了。”他拽着牧酒酒往前走了一步,沉吟道:“听着,这些无脸人方才没有朝我们追过来,就说明他们对我们并没有敌意,或许我们可以试试直接从他们中间穿过去。”

那些无脸人看起来只顾着自己手上的活,根本就没有在意牧酒酒和苏夏的存在,在牧酒酒看来,他们更像是行尸走肉,她不怕活人,也不怕死人,但却怕极了那些无脸人,连她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若是……他们突然袭击我们怎么办?”牧酒酒咬唇道。

“你不是会武功么?”苏夏好笑的看着她,“况且你的身旁还有个从未输过的武林神话在,你怕什么?”

牧酒酒被他这句给惹得笑了出来:“你从未输过那是因为只要是厉害一点的人来挑战你都给拒绝过去了。”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苏夏成为这武林神话的真正原因。

苏夏摊手:“像你说的,打不过还凑过去找揍那是自讨苦吃。”

牧酒酒一面说话一面由苏夏拉着往前走着,就在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情况下,他们二人已经再一次走进了那间巨大石室当中。一个无脸人自牧酒酒的面前走过,末了回头朝她看去一眼,她微微一怔,霎时闭口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