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母听了点点头,“二奶奶的话你们都记下了吗?”
伺候夏挽秋的两个大丫环赶紧回道,“都记下了。”
“只是这天毕竟热,姑娘身子虚不好直接用冰,一会冰西瓜和酸梅汤来,给姑娘解解热。”夏母思索了一下说道,“让人多送些冰来,放到外间,晚上门开着,也不会热着。”
“是。”山楂山药齐声道。
“婆婆说的是,小姑子要多保重。”苏氏笑着说道,“我一会就让人把东西送来。”
夏母点点头,看向夏挽秋说道,“那你再休息会,娘就在这里陪着你。”
“婆婆,你去休息吧,我和燕巧轮流在这里陪着小姑。”苏氏此时开口说道,她口中的燕巧正是杨氏的名字。
“就是婆婆,有我和大嫂呢,你要累坏了,小姑该心疼了。”杨氏也在一旁劝道。
夏挽秋此时巴不得独处,好仔细思量下,“娘,大嫂二嫂,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有丫环在。”又笑了一下说道,“女儿要是不舒服了,马上叫丫环去喊娘来。”
夏母想了一下,说道,“也好。”站起身,看着屋子里的丫环,“你们伺候姑娘都给我仔细着点。”有交代了几句,才带着苏氏和杨氏离开。
等夏母和两位嫂子都离开了,夏挽秋松了一口气,许久才彻底平静下来,把丫环们都支了下去后,揉了揉眉心。
站在屋子中间,看着里面的一切,上辈子当她嫁到席家后,无数次想着这个院子。青碧窗屉,绯色帐幔,一切皆是精致瑰丽。
她记得这些金贵难得的软纱还是大哥专门为她寻来的,就连两个嫂子那儿都没有。
手指划过梳妆台,首饰盒里的东西几乎要溢出来一般,就连那小小一盒胭脂,也是二嫂杨氏亲手调制的,而杨家的胭脂都是送进宫的。
铜镜中印出来的是才十四岁受尽宠爱的夏挽秋,而不是那个二十四岁饱受苦难的席家妇。
夏挽秋不知到底现在是在梦中,还是记忆里的那些才是梦。
看着自己那双白嫩细腻的手,夏挽秋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没了初时的迷茫。
不管到底是梦还是真的,她绝计不让自己再落入那等情景。
席家……秦家……
夏母觉得自己女儿变了,说不上到底在哪里,只是一种感觉而已,不过夏母也只当女儿病了一场,懂事了而已。
只是一直让夏母忧心的是,秦家少爷至今还没有找到,就连自家老爷的脸色也越发不好了。
夏挽秋重活一世如何看不出夏母的心思,略一思索就花了些功夫抄了一篇经文给了夏母,她的刺绣虽不好,字还是能看的,毕竟是夏父从小教导出来的,“娘,秦家哥哥定会平安归来,也请秦伯父伯母保重身子。”
夏母拿着那手抄的经文,自己女儿虽没明说,她也知道这是要送到秦家的,只是想到如今生日不明的秦家少爷,夏母又有些犹豫,看了自己女儿一眼,抿了下唇,柔声说道,“还是你懂事。”
夏挽秋坐到夏母身边,娇声说道,“那娘带我去庙里上香吧。”
夏母伸手戳了自家女儿额头一下,“又是哪个丫环露了消息给你。”夏母是打算明日去上香祈福的,只是并没准备带着自家闺女,而且明日……那秦家也是要去人的。
“娘……”夏挽秋拉长声音叫道。
“又有什么事情难为你娘了?”随着声音进来的是一个大约四十岁的中年男子。
夏挽秋赶紧站起来,福身道,“给爹爹请安。”
夏母也起了身,让丫环端了水给夏父净手,夏挽秋接过布巾让夏父擦手,又亲手端了茶过去。
夏父喝了一口,点了点头,“果然是秋儿懂事。”
夏母嗔道,“就是女儿端了黄连来,怕是你都要赞句甜。”
“当然夫人泡的更合口些。”夏父接口说道。
“母亲,女儿知错了,不该抢了母亲的差事。”夏挽秋跟着打趣道。
“好啊,你们父女俩合起来欺负我。”夏母佯装生气。
“娘,女儿错了。”夏挽秋赶紧到夏母身边,拉着她衣袖说道,“就带女儿去上香吧。”
夏母哪里舍得生女儿的气,拍了拍女儿的手背看向夏父,“老爷看看秋儿的字长进了没有?”
银杏捧着夏挽秋抄的经书给夏父,夏父拿到手里仔细看了看,眼神微微一闪,“看着倒是沉稳了不少。”沉思了一下接着说道,“明日去上香,就带着秋儿一起吧。”
夏母一听,微微垂眸道,“那不若带着思思锦儿一起,也好让她们姐妹做个伴。”
夏思思和夏锦儿正是家中平姨娘所生的两个庶女,若是上辈子的夏挽秋定会不高兴,觉得母亲去哪里都想着那两个人,不过如今的夏挽秋却能听出母亲的意思。
夏母知道秦家少爷这么久没消息,怕那秦家少爷有个三长两短,提前为自己打算。
带着两个庶女更是为自己避嫌而已。
夏挽秋都能看出来的,夏父如何看不出来,不过到底是心疼嫡女,总不能女儿还没嫁出去就守了寡,名声上虽好听,却到底是毁了女儿一辈子。
夏母既然答应了女儿,就不会不作数,夏挽秋随着夏母一辆马车,而夏思思和夏锦儿二人一辆马车。
夏母带着她们去的并不是浔城香火最盛的万佛寺,而是位置比较偏的云隐寺,云隐寺并不大,却很悠久,院内的树足有百年,就算是夏日也带着几分清凉。
而且云隐寺最出名的就是白玉兰,只可惜已经过了花期,所以来此处的少了许多。
夏思思和夏锦儿二人是平姨娘所生,平姨娘原是已逝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在夏母怀第二子的时候,被老夫人做主给了夏父,虽只生了两个女儿,可是在夏家还是有几分体面。
而夏母又不是苛刻的人,夏思思和夏锦儿两人在夏家不管是吃穿用都和夏挽秋没什么差别。
夏思思也已经定亲,是工部主事家的,那家虽只是个正六品,可是与夏思思定亲的是那家的嫡长子。
而且那家的老爷当初和夏父也有几分情面在里面,夏母为了这门亲事也费了不少心思。
夏锦儿年纪尚小,但是已能看出样貌秀美,带着几分娇柔,夏挽秋微微抿唇,她可是记得,再过两年这夏锦儿长的就越发出色了,就连……
“二姐姐。”夏锦儿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裙,笑起来的时候嘴角带着小小的酒窝,看着格外可爱。
夏挽秋对夏锦儿又愧又恨,愧疚是自己当初弄得家破人亡,害的她被婆家休弃,恨她是因为在自己收留她后,竟爬上了自己丈夫的床。
不过夏挽秋也说不清如今到底是愧疚多些还是恨意多些了,毕竟如果夏家不毁,夏锦儿也不会被休,微微苦笑,只当那是自己得了报应。
可惜就算如此想,夏挽秋还是无法坦然面对她。
而夏思思,当初夏家遭难的时候,夏思思一次面也没露过,在那之前,夏思思可是经常回府里。
“大姐姐,三妹妹。”夏挽秋站在夏母身边,柔声说道。
“二妹妹。”夏思思笑了一下,她长得虽不如夏锦儿,却也清秀可人,如今更是最好的年龄,更为其增了几分颜色。
“二姐姐前几日身子不适,姨娘怕我扰了二姐姐休息就没放我出门,如今见到二姐姐身子好了,我心中也欢喜。”夏锦儿甜甜一笑,说道。
夏挽秋笑了下,却没再接话,只是对着夏母说道,“娘,我们去上香吧。”
“也好,等回去了你们姐妹三个再好好聊。”夏母捏了自己女儿手一下,笑道,“思思锦儿,我们一起进去吧。”
夏锦儿刚想开口,就被夏思思偷偷扯了一下,夏思思说道,“娘说的是。”
夏母来此自然有人接待,只是夏母是熟客,再说她这次来也不是为了听方丈讲禅,就没让小和尚跟着。
带着夏挽秋她们三个上了香填了香油钱后,就去了后厢房。
说是厢房,其实是一个个小院子,并不大但是也干净,院内有不少树和花草,环境清幽。
第四章
第四章
夏母这次是专门来见秦母的,就把夏思思和夏锦儿并着身边的两个大丫环留在了厢房,其实夏母就连夏挽秋都不想带的,只是想到自家老爷的话,这才带上了。
秦母住的厢房离夏家的并不远,夏母和夏挽秋过去的时候,秦母已经等在门外了。
“你怎么亲自出来了。”夏母上前两步,拉着秦母的手,嗔怪道。
秦母笑了一下,才说道,“这不是没事吗,挽秋都成大姑娘了。”
夏母眼神微微一闪,“还小不懂事着呢。”说着就看向夏挽秋,“不记得你秦伯母了吗?”
“记得,秦伯母好。”夏挽秋福了福身说道,“伯母要多注意些身子。”
“好,是个好孩子。”秦母笑了下,“先进来再说吧。”
秦母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带着几分憔悴,其实夏挽秋已经记不得秦母以前的样子了,在上辈子她虽见过秦母几次,可是那时候年纪也小,自从解除婚约后,夏挽秋就没再见过秦母。
只是记得当初秦母对她一直不错。
“挽秋也十四了吧。”秦母拉着夏挽秋的手,“等你及笄的时候,伯母送你一份大礼。”
夏母心中一揪,秦母这话明着是等自家女儿及笄送礼,暗里也是在敲定婚期,这么说来……夏母看了眼自己的女儿,笑道,“瞧我这记性,来时专门给你带了些开胃的枣子,也忘了拿过来了,挽秋你去把东西拿过来。”
“是。”夏挽秋知道这是自己母亲与秦母有话要说。
“还是你有心。”秦母笑道。
等夏挽秋一离开,秦母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掩不住的疲惫让同为母亲的夏母看了也难受。
夏母抿了下唇,为了自己的女儿还是开口问道,“可有子儒的消息?”秦烨字子儒,正是与夏挽秋有婚约的那人。
秦母脸色一变,终是叹了口气,“找到了。”
“那……”夏母看秦母脸色,心中一惊。
秦母勉强一笑,“只是五皇子还没找到,皇上不让声张。”
“可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秦老爷和我家老爷同科进士。”夏母只提秦父和夏父的交情,丝毫不提自己女儿。
秦母如何听不出来,“烨儿……”她的声音竟带着哽咽,“毁容了。”
夏母面色一变,“很严重?宫中太医怎么说?”虽说男子没有女子那么在乎容貌,可是面容丑陋,身体残缺者不能参加科举,更不能为官。
而秦家就秦烨一个
儿子,若是秦烨出事了,那么秦家怕是要从外过继子嗣了,自己的女儿嫁过去……怕也没有出头之日了。
毕竟一个女子,出嫁前靠的是父母,出嫁后靠的就是丈夫了。若是丈夫没有出息,那以后还能依靠谁。
最重要的是秦家老爷和夫人年岁也都不小了。
“烨儿的腿也残废了。”秦母也平静了不少,“你放心,挽秋嫁过来后,我和老爷定不会亏待了她。”
夏母有些犹豫,不过那婚约毕竟是早就定下来的,如今也不好说,这事还是要回府与老爷商量,“可怜见的,怎么受罪的都是孩子。”
“要是可以,我也愿意用我的命换烨儿周全。”秦母忍不住哭了出来。
惹得夏母也落泪,她更多的是为自己女儿哭,本来好好的姻缘,如今竟成了这个样子。
因为知道秦烨的事情,夏母精神头并不好,在回府的路上忍不住拉着自己女儿的手,又落了泪。
“娘。”夏母虽没有说,夏挽秋也知道夏母为何而哭,心中也是一酸,“可是……有什么不好?”
“人找到了。”夏母此时也不禁有些怨怼,“我可怜的女儿。”
“既然找到了,那娘就别难受了。”夏挽秋轻轻靠在夏母身上,用帕子把夏母的脸擦净,“娘,女儿有爹娘哥哥们的疼爱,就足够了。”
回到夏府的时候,夏母就让丫环把几个姑娘送回了各自院中,而她直接去了书房找夏老爷。
“你说子儒毁容还残疾了?”夏父听后也是一惊,只是一瞬间就平静了下来,“可惜了。”这话不假,秦烨的才华他是知道的,若是能参加这次的科举,前三甲是绝对的。
“老爷,那秋儿……”夏母咬了下唇,才开口道,“秦家的意思怕是想等秋儿一及笄就娶过去。”
夏父抿了下唇,“这本就是定好的事情,开始给挽秋准备嫁妆吧。”
“老爷,我就那么一个女儿。”夏母眼睛都红了,泪水顺着她脸落下。
夏父看了,心中一酸,起身走到旁边,伸手拉着夏母的手,“我也就这么一个女儿,你当我舍得吗?”
他与夏母几十年的感情,当初他本只是个偏房的儿子,夏母那时可谓是下嫁,为了他和这个家,就连嫁妆都卖出去了不少。
多少人指着背后说夏母傻,只有夏母一心支持自己。
那时候夏母在外不知受了多少气,可还不得不出门应酬,等他们好不容易熬出头了,唯一的女儿又遇上这种事情。
要是秦烨不出事,
这门亲事绝对是最好的,可是现在……
“春迟与我定下儿女亲家的时候,正是我最……这么多年来,他帮了我那么多忙,此时他唯一的儿子出事,我如何能落井下石。”秦岳字春迟,正是秦烨的生父,当年他与夏父同年科举,更是同榜进士,和夏父不同,秦岳是秦家嫡系,如今更是秦家的当家。
当初定下亲事的时候,夏家可谓是高攀了,若不是秦父与夏父是至交好友,秦父也不会顶着那么大的压力定下这门亲事,不过这也看出秦父眼光着实不错,谁能想到当初一个没有背景的人能如今的位置。
夏母正是知道这些,才更加难过,不禁拉着夏父的手低声哭泣起来。
夏挽秋的嫁妆是从她刚出生的时候,夏母就开始攒下来的,当时她满心欢喜,只想等女儿出嫁的时候十里红妆风风光光的,决不让别人小瞧了。
可是如今想来,只剩下满腹辛酸。
不过这些夏挽秋却不知道,她只是在努力回想当初到底什么时候,她与秦家解除了婚约,她害怕自己父亲一心为自己着想,再次走了老路。
只是直到夏挽秋被夏父叫到书房,她也没看出夏父的打算。
夏父的书房很简单,里面并没有多少书,甚至连字画都极少,夏父见到女儿到来,就露出笑容。
夏挽秋福了福身,从丫环手里接过食盒,打开后说道,“爹,听娘说你近日晚上有些咳嗽,我给你熬了梨水。”
“还是秋儿懂事。”
等夏父喝完后,夏挽秋就收拾了空碗,让丫环出去了,她心知夏父此次叫她前来是有事要说。
怕是说的事情,也和秦家有关了。
只是夏挽秋倒是猜错了,夏父只是让夏挽秋写了张字,又指点了几句后,就让她回去了。
这一下弄得夏挽秋满头雾水,可是她却不知,夏父本来叫她前来,确实是想问一下关于她的想法,毕竟夏挽秋陪着夏母去了云隐寺一趟,不可能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只是不知为何,自己女儿这些日子表现的却过于平静,使得夏父心生疑惑,才想叫来询问下。
可等夏挽秋来了,夏父就不想再问了,因为他看出自己的女儿变了,他心知自己的女儿当初被娇养的有些过了,只是想着不管是他还是女儿以后嫁的秦家,都是能护着女儿的,让女儿这么天真下去也无妨。
夏父也是苦过的,两个儿子他也管教的严,毕竟以后夏家要交给儿子的,可是女儿,就是完全的娇养溺爱,他只想
让自己的女儿开心就好。
自己父亲早亡,是靠着母亲日日给人洗衣,夜夜刺绣才有银子让他去学堂,为了能让自己有足够的盘缠参加科考,妹妹埋着自己嫁给比自己大二十多岁的富商当妾。
只是等他有足够能力的让家里人过好的时候,妹妹已经早殇,母亲的身体也毁了,没过几年也去世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这么宠自己的嫡女,不仅仅是因为妻子的原因。
只是如今看他的女儿,眼底清明,明显是知道自己要什么的样子,那么不管最后女儿做出什么决定,他都是会支持的。
夏挽秋可不知道夏父的想法,此时她正斜靠在窗边,心中有些慌乱,她猛然记起,所有事情好像都提前了不少,上辈子自己母亲也去了云隐寺,只是当初自己没有跟着。
然后没过多久才传出秦烨毁容残疾的事情,紧跟着母亲家远方的亲戚,她的表哥因为要参加科举而到她家借住,外面人嘲弄的眼神和背后指指点点的话,再加上表哥的甜言蜜语,她每日哭哭啼啼求着自己父母,解除婚约。
本来父亲是不同意的,只是不知为何后来秦家老爷来了一次,不知与父亲说了什么,父亲只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了一夜后,主动去了秦府。
最后是秦府提出解除婚约的,她父亲也同意了。
当初她只觉得是秦烨那人不愿意耽误她,如今看来怕是有什么隐情在里面。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是有存稿的人~虽然这是最后一章=。=
不过我估计也该出门回来了。。。
第五章
第五章
只是还没等她想明白,夏母就忽然晕倒了。
夏母身子本就不好,如今又为了夏挽秋的事情着急难过,夜不能寐,就病倒了。
这可把夏家的人都给吓坏了,夏父甚至去请了太医来。正巧来的太医是和夏父有几分交情的张太医,当初因缘巧合,夏父帮过张太医一次,张太医也是个知恩的,夏府有事从不推脱。
张太医仔细给夏母诊完脉后,写了一张方子,说道,“齐宣你放心,尊夫人没事。”
夏父名章,字齐宣。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夏父这才松了口气。
张太医面色却有些犹豫,夏父眉头微微一皱,“可是有什么不好?”
张太医看了眼房内的人,没有吭声,夏父与之相交多年,沉声说道,“我们去书房。”
张太医点了点头。
夏挽秋有些担忧地看着夏父,心中慌乱,莫非自己母亲有什么不好张太医才不愿意开口。
夏卓文脸色也不好看,只是看到自己妹妹的样子,劝道,“放心,母亲没事,可能是别的事情。”
“妹妹在房里着急也没有用,不如去给母亲熬些粥。”夏博渊虽也是满心担忧,与夏卓文对视了一眼,劝道。
夏挽秋给夏母掖了掖被角,看了眼自己两个哥哥,才点了下头。
“若是母亲醒了,我会让人去叫你的。”夏卓文见自己妹妹脸色不好,笑了下安抚道。
夏挽秋这才离开,夏卓文和夏博渊直接去了隔间,把屋里的人都支出去后,夏博渊就开口问道,“大哥,你说是不是……”
夏卓文没等夏博渊说完,就伸手阻止了,他们虽担心母亲的身子,可是更担忧的确实张太医的犹豫。
想来刚刚给母亲把脉完,张太医的表情还是很轻松,可见他所说母亲并无大碍是真话,可是后来……那么能让张太医如此为难的只有一件事了。
关于秦家大少的。
夏家兄弟所料不错,张太医犹豫的事情正是和秦烨有关,他与夏父关系甚好,自然知道夏家与秦家婚约之事,只是说来也巧,当初给秦烨被找回来,皇上就派了太医去给其医治,派的虽不是张太医,却是张太医的挚友。
所以关于秦烨的身子,张太医知道的并不少。
夏家兄弟能想到,夏父自然也能想到,进了书房,夏父就开口说道,“守诚,你我相交多年,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张太医咬了下牙,问道,“是关于秦家的。”
夏父刚刚已经想到,如今听到也没惊讶,只是点了点头。
“你可知他的病情?”张太医手指不断的摩挲着杯子,低声问道。
“秦夫人告诉拙荆了。”夏父叹了口气,“若不是如此,拙荆也不会……”
张太医听到夏父的话,松了口气,“你知道就好,我这几日一直在犹豫,毕竟……若不是你,我也不会说的。”
“我知道。”夏父拍了拍张太医的肩膀,心中也是感激。
张太医表情也轻松了不少,“其实子嗣上也不是绝对不可能,他毕竟还年轻,调养的时日久了……”后面的话张太医竟说不出口,因为夏父的表情着实不好看,甚至可以说的上狰狞。
“你说子嗣上?”夏父本以为张太医说的是秦烨残疾毁容的事情,却不想竟是……
“你不是知道吗?”张太医也是一愣。
夏父坐在椅子上,伸手抹了把脸,“我以为你说的是他的腿和脸。”
张太医也知道他们之间误会了,只是本来张太医就是要告诉夏父的,再加上话已经出口,再说起来也没那么为难了,“那时候秦烨危险的很,为了救他的命,自然要下重药,难免就伤了身子,所以以后子嗣上会有些艰难。”
“秦家可知道?”夏父刚问完,就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可笑,若是秦家不同意,那些太医怎么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