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过五味,刘远为了纾解心里莫名其妙的烦躁和愧疚,特意郑重的给叶子临和陆梵敬了杯酒,祝他俩白头偕老天长地久云云。陆梵笑得很好看,还摸了摸刘远的头发。刘远被摸得很舒服,他似乎能体会给家里的妞妞挠肚子的时候那小家伙四仰八叉一动不动舒服的直哼哼的感觉了。
趁陆梵去洗手间的空档,刘远和叶子临说,你他妈找了个天使。叶子临笑,说那我怎么没见到翅膀。刘远想也没想就来了句,那是你心灵不够纯净所以瞧不见。弄得后面叶子临一个劲儿追着刘远描述,差点没给刘远郁闷死。
吃完饭已经八点多了,天全黑下来。叶子临似乎才来了兴致,非要去娱乐城HIGH一下。刘远不太想去,可架不住陆梵也劝,说难得去玩玩。刘远心一软,就应了。叶子临他爹是市里公安局数得上号的头头之一,所以这少爷兜里有各式各样的高档场所VIP卡。刘远基本没进过太高档的地方,今次也算借着叶子临的光开开眼。
叶子临选的地儿是“云端”,这个城市的顶级娱乐城也就三五家,云端算是其中一个。进门的时候刘远被服务生电着了,个个挺拔俊俏不说,有一个笑起来还隐隐露了酒窝,刘远眼睛都没敢眨,就怕把什么美景给漏了。
叶子临因为想带刘远开开眼,所以没要包厢,而是在用屏风和隔断装饰的大厅里找了个视野好又挺僻静的角落,云端的大厅也算演艺厅,打的是冰蓝色的柔光,暗暗的,却很有味道。这会儿台上有个两个女孩儿,一个在弹钢琴,一个在拉小提琴,看起来都是学生模样,可刘远听得出功力很深。
可惜下面没多少人认真听着,喝酒划拳吹牛的居多,隔壁那桌都叫到十二个六了,刘远一脸黑线的很想过去帮他数数你哪来那么多。
说是来玩,可叶子临和陆梵好像没什么话题,刘远欢实一会儿,也终于体力不支,再没法活跃气氛。这是个挺郁闷的情况,刘远非常之后悔趟进这水池子了。后来实在烦得慌,刘远就去洗手间补了个妆。哪想吓跑了个以为自己进错地方的中年大叔。结果不一会儿女厕所就传来尖叫了。
再回大厅时,忽然听见有一桌在不停的叫好,刘远纳闷的问叶子临,才知道原来是女孩儿正在演奏他们点的曲子,所以才这么捧场。
“还能自己点歌儿?”刘远来了兴趣,“那借他们的琴演奏成不?”
叶子临看出来刘远是技痒了:“成啊,为嘛不成。可是我没还没见过他这儿有二胡呢。”
刘远扬起嘴角抛个飞眼儿:“谁说非要二胡了?”
正好台上女孩儿一曲结束,刘远直接窜了上去,也不知道跟那女孩儿耳边嘀咕了什么,只见女孩儿笑笑,优雅的把琴递了过去。刘远先是把话筒往下压了压,然后透过麦克风让全场都听见了他的声音:“这首曲子送给陆梵哥哥,陆梵哥,我可喜欢可喜欢你了,祝你幸福。”
全场鸦雀无声。摇骰子的也不摇了,吹牛的也不吹了,跟冷锋过境似的。刘远则好像还没过瘾,又挑着离台子最近的一个长得挺有味道的男士眨了下眼,该男士很配合的酒杯脱手,估计连神经一块儿碎了。
下一秒,欢快的《赛马》乘着小提琴流畅的音色飞了出来,本是耳熟能详的二胡曲子,这会儿换成小提琴还真别有一番味道。被雷倒的人们终于从废墟中站了起来,一开始只觉得特别,后来便随着曲子打起了鼓点儿。
刘远拉得很HIGH,他喜欢万众瞩目的感觉。我就是我晶晶亮一度是刘远的座右铭,这个爱打扮是一个道理。他喜欢自己闪闪的,做最亮的星。呃,好吧,虽然不想承认,可他偶尔就会人来疯。
郭东凯今晚在云端请人喝酒,云端里有郭东凯三分之一的股份,所以他也算老板。请的人倒不属于什么贵客,就是生意上能相互照看点的朋友,所以来这里喝两杯。可这会儿外面的热闹吸引了酒桌上人的注意。
“郭总,你不说十二点以后才热闹嘛,我看这会儿就挺激烈啊。”挺个啤酒肚的王总乐呵呵的说着,酒估计都喝到十里屯儿了,这会儿晕晕乎乎的。
郭东凯也纳闷儿,云端的艳舞绝对是十二点以后的戏码,可别他妈说今儿个破例提前了。用眼神示意助手孟鹤出去看看,孟鹤心领神会,出去不大一会儿就回来报告了,说是一小孩儿在台上拉琴呢,挺有意思的。
王总一听非要出去看,东倒西歪的就那么出去了。郭东凯一脸黑线,想不明白那跟锯木头似的声儿有啥好听,无奈也跟着出去了。结果刚进正厅,郭东凯就呆那儿了。他怀疑刘远是故意的,好么,前天刚恶心完他,今天又跑家门口来继续恶心。这还夺命连环雷的!
孟鹤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回过头来和郭东凯说:“别说,听小提琴版的二胡曲,还挺特别。”
郭东凯撇撇嘴,他承认自己这辈子是没啥艺术细胞了。抬眼再扫了下刘远,虽然不适感依旧存在,可得承认,灯光笼罩下的这个小东西吧,确实挺好看的。脸蛋儿白里透红,嘴唇形状漂亮且泛着珍珠光泽,睫毛一闪一闪的,把大眼睛衬托的更诱人。咳,当然,郭东凯这是纯粹从客观角度出发,不代表他个人感性意见。
难得郭东凯中肯一把,结果就接住了刘远乱抛的飞眼。其实刘远压根儿不知道自己抛给的是谁,这东西又不要钱,属于HIGH了之后的必然产物,可架不住人家郭东凯接得正啊,直直又被雷倒了。
没好气的哼了声,郭东凯转身就往回走,把王总都给忘后脑勺了。孟鹤见状奇怪,赶紧跟上:“东凯,怎么了?”
“知道我前天为嘛气儿不顺吗?”
“你不说是让姚毅介绍的男孩儿给恶心着了。”
“嗯哼,姚毅介绍的就是台上那主儿。”
孟鹤乐了:“这不挺招人的嘛。”
“一边凉快去。”郭东凯想到那飞眼儿浑身又是一激灵,“不行,晚上我得喝碗姜汤驱驱寒。”
孟鹤难得见郭东凯这么狼狈,笑着笑着,又似乎有了点感慨:“这粉啊,涂在脸上总比涂在心里强。”
刘远一连拉了三个曲子,都是挺欢快的,之后虽然台底下还再起哄,可他死活没再继续。
“怎么不拉了,我看你挺过瘾的。”陆梵笑,把果汁递过去。
刘远吸溜吸溜的一口气喝了半杯,才特舒坦的呼出一大口气:“也不是什么曲子都能用小提琴拉的,其他能记得清的曲子都是慢的,小提琴出不来那个味儿。”
“你当康师傅红烧牛肉面呢。”叶子临说着装模作样的来了句,“呼,就是这个味儿。”
刘远懒得理他,隔行如隔山,就像叶子临也从来不回答他“为什么越看不懂的画越值钱”。
“等一下,”叶子临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如果没记错,你刚在台上告白来着吧。”
刘远很纯很天真的眨眨眼:“嗯那,怎么,想让我再用实际行动表达一下?”
叶子临立刻把陆梵搂自个儿怀里了:“你那一嘴的油彩可别乱蹭。”
刘远委屈得紧:“人家这是无色透明的,顶多就是有点珠光粉……”
陆梵被逗笑了,在叶子临的怀里笑得很好看。
刘远嘟着嘴,可眼睛却是愉快的眨啊眨。
三个人一直在云端泡到凌晨,叶子临也没见过艳舞,于是三个人一起开了把眼。舞娘在他们这桌蹭啊蹭的时候,叶子临和陆梵那叫一个尴尬,唯有刘远那是相当自在,人家舞娘都扭腰摆臀的赶往下一桌了,他非给人拽回来,然后问,姐姐你粉底哪个牌子的?弄得下一桌早就双眼放光的男人们恨不得用指甲刮沙发。

第 4 章

刘远家也在本市,虽然平日里他不太喜欢回家,可放假过年的,不回去他爹能把他腿给卸了。所以在马上快要过年的时候,刘远把宿舍里的衣服捡巴捡巴收进包儿,又把睫毛膏粉底润肤霜啥的都塞好,最后背着二胡素面朝天的回家了。
一进门儿,先扑过来的就是妞妞。那是刘远家养了六年多的西施狗,特乖,一点不闹腾,往你身上扑吧,也是那种小爪子一挠一挠的,楚楚可怜的样儿。刘远一把把它抱起来,搂着亲了个够才对着厨房喊:“妈,我回来了。”
刘远妈在一家小学当音乐老师,据说从来没骂过学生一句,在那帮小孩儿眼里跟天使大姐似的,这会儿听见儿子深情的呼唤立刻丢下大勺飞奔出来亲子相拥。刚才刘远怎么啃妞妞的,这会儿刘远妈就怎么啃刘远,那叫一爱不释手。刘元妈这边还没啃完呢,刘远姐出来了,趁空档一把夺过弟弟依旧是一个大吻,然后才东捏捏西摸摸,满眼怜爱。
刘远被蹭了一脸口水之后终于释怀,自己这么娘是有原因的,绝对是环境决定性格,性格才能决定命运。
老妈老姐都爱护完了,刘远爹才从书房里出来。要说刘家女人把刘远当宝,那刘远在他爹眼里就连草都不如。刘老爷子虽为大学教授,可为了给刘家续个香火愣是顶风作案弄出个刘远,结果倒好,还不如不弄呢,刘远越长大,刘老爷子越郁闷,照刘远大学里这个发展速度,刘老爷子觉得自己离坐仙鹤不远了。
“咳。”刘远爸重重咳嗽一声,人未到先把气场攒出来。
“爸。”刘远低眉顺目的叫了声。
刘老爷子抬眼,还没等好好看看自己儿子呢,先被晃了眼睛,瞬间怒了:“你耳朵上那什么东西!”
刘远一哆嗦,晕死,耳钉忘摘了。
于是,接下来刘家又进入了戒严状态。直到晚饭结束,屋子里还飘着刘父的唾沫星子。要不是刘远眼疾手快在新闻联播片头曲的助威中逃回自己屋儿,那指不定被批斗成什么样呢。
轻手轻脚的把门锁上,刘远才把自己丢进软乎乎的床里。周身疲惫,跟打了场自卫反击战似的。呃,更正,没有自卫也没有反击,纯粹是单方面挨打。
“呼,这日子没法过了……”刘远对着天花板叹息,发了半天呆之后,才随手从枕头旁边拿过时尚杂志翻起来。
刘远喜欢美的东西,并不一定非要适合自己穿戴,只要好看的,那么哪怕光是看着他都心旷神怡。好几次在街上碰见户外美甲的,他流连了半天,又是赞叹又是羡慕就差流口水了,可惜拉琴不方便,最后只能作罢。
二胡,算是刘远这儿唯一能和美丽诱惑抗衡的东西了。
耳朵有点疼,刘远知道那是老爹唠叨的后遗症。他不怕唠叨,可每次一被骂,他就会想如果这时候出柜,铁定很有戏剧效果。可终归也只是想想,出柜啊,就目前的刘远而言还属于图纸阶段,路漫漫其修远也。
年末的最后一天,郭东凯让一阳光健气的男孩儿给彻底恶心了。这和刘远那表层杀伤力不一样,这次郭东凯恶心得绝对由内而外翻江倒海。按说床伴儿这种事,郭东凯也不要求对方三贞九烈为他守身如玉的,没那么讲究,你今儿躺我身子底下明儿再给别人压,只要不出格郭东凯一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问题是这男孩儿不知是真没脑子还是太不拿郭东凯当棵葱了,直接在云端里和别的男人就搞到厕所去了,而且还是他干别人。等郭东凯闻讯过去的时候,彻底被轰了,且被轰得渣都不剩。角色转变得太快,郭东凯承认他OUT了,适应无能。
回头把那俩人扒光丢到大街上之后,郭东凯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刘远。尤其是姚毅说的那句他是处,一直在郭东凯脑瓜儿里转啊转。实打实的说,这条挺让人心痒痒。而且就刘远那样儿的,干别人的概率为负值,所以郭东凯不用担心自己遭受二度炮轰。唯一有点郁闷的,可能就是需要忍受刘远身上时不时散出来的化妆品味儿。
接到郭东凯电话的时候刘远愣了半天,因为压根儿没存电话里,所以来电显示也是一串号码。那时候他正看春晚重播,电话铃和电视声交织在一起,以至于响了好久他才反应过来。
郭东凯言简意赅,大意就是出来吃个饭一类。刘远听着郭东凯的声儿脑袋里就浮现出了那家伙的身材,然后晕晕乎乎就答应了。挂了电话他才想起今天是大年初五,从钱包里摸出郭东凯的名片,上面洋洋洒洒一大堆头衔,全是XX经理一类,刘远想看来郭东凯这经理当得挺闲的。
合着,这回心转意了?刘远不太确定,但还是挺开心的,于是对着镜子又鼓捣了半天,拾掇得差不多美滋滋的出去了。
郭东凯发现经过时间的沉淀,他免疫性有了很大的提高。这会儿对着刘远都能谈笑风生了。而且如果不仔细去看这小孩儿的妆,大面积扫下,还是挺养眼的。
“怎么想起来请我吃饭了?”刘远用叉子把印尼炒饭里的大虾仁一个个都戳着送进了自己的嘴里,边吃边风情万种的忽闪着睫毛。
“你一直不找我,那我就找你呗。”郭东凯说着,视线从刘远的脸蛋往下滑,先是单薄的肩膀,从领口隐约可见锁骨,再来是腰身,线条柔美,窄得跟他的人一样秀气,可惜看不到屁股,郭东凯在心底很是叹息了一下。不过转念一想也没关系,反正到床上就知道了。
“哦。”刘远不知道郭东凯已经在脑子里把他扒好几遍了,这会儿他正聚精会神的思考到底是啥让郭东凯回心转意的。
安静的吃了几口菜,郭东凯觉得气氛有点闷,脑子转了转,便开口道:“我记得你是小提琴专业的,今年大几了?”
刘远嚼着饭呢,华丽丽地咬到了舌头。本来还想纠正的,现下完全没这心情了。只顾着抽凉气,咝咝的缓解着疼痛。
郭东凯不明所以,就觉得看着有趣:“怎么了?”
“咬舌头了。”刘远没好气的嘟囔。
郭东凯先是一愣,随后很不厚道的大笑起来:“你这吃着肉呢怎么还馋肉?”
刘远想也没想抬腿就在桌子底下踹了郭东凯一脚。郭东凯有生之年第一次被人在桌子底下踹,可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来了感觉,异样的酥麻一路从小腿窜到小腹,汇聚成股股热浪。郭东凯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还喜欢这种调调,妈的,今早听广播说最近太阳黑子活动异常,合着那能量影响都扩散到自己这儿来了?
一顿各怀心思的饭好容易吃完了,郭东凯说带刘远去他的店坐坐。刘远不明所以,问你不是开公司的么,给郭东凯逗得直乐,说哪家规定不能分散投资的。刘远挺喜欢郭东凯的,当然这种喜欢还没上升到某种意义非凡的层面,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个人挺顺眼,如果做男朋友呢,好像也可以接受。那就试试呗。所以刘远也没想太多,就跟着郭东凯走了。
但刘远怎么也没想到郭东凯带他去的竟然是“云端”,听着服务生一句句老板的叫着,跟着郭东凯一路进了贵宾包厢,刘远才意识到,这郭东凯可能大概也许真的不是一般的有钱。刘远之前到没特别想过要找个有钱的如何如何,只是这会儿就真碰上了,还是难免飘飘然。记得某个相声段子里曾经说过,女人在找男朋友的时候,金钱和人品之间就是重人品,但钱越多越好。刘远似乎能体会了。
郭东凯看着刘远瞧自己的眼神儿一路升温,心里有点不屑。可脸上还是笑模笑样的,一坐下就走到酒柜那儿,问刘远喜欢喝什么。
刘远瞄了眼贵宾包厢的酒柜,从上到下的酒瓶子上就没几个他认得的字,鉴于对未知事物不确定性的顾忌,刘远还是觉得敬而远之:“你这儿没有啤酒一类的吗?”
“啤酒能算酒吗,那玩意儿跟白开水似的。”郭东凯笑呵呵的,拿了瓶浅棕色的酒坐回了沙发,给刘远倒了杯之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让小孩儿跟自己碰杯:“呃,为点儿什么呢?”
刘远不明白,想喝酒就喝酒,为啥非得找个干杯的由头。可看郭东凯认真思索的样子,又不好驳了他的面子,想了想就说:“那就为咱俩第二回见面吧。”
“好好好,这个好。”郭东凯暧昧的笑笑,“有一有二就有三嘛。”然后一仰脖,酒杯见了底儿。
刘远也一仰脖……抿了一小口。结果诚如他所料,难喝至极。
郭东凯倒不做灌酒那么没品的事儿,刘远爱喝多少喝多少,反正他基本敲定眼前这绝对是个雏儿了,那拿下就不是问题,关键是从哪儿下口。
包厢的光线很暗,只一个落地的欧式复古灯,灯光从厚厚的玫红色的灯罩里散出一点点来,雾蒙蒙的,很不真切。郭东凯放下酒杯,欺身靠近刘远,低头仔细端详了半天,直把刘远看得浑身紧绷,才道:“你这模样怎么长的呢?”
刘远微微侧身,后背已经贴到了沙发边缘。他觉得郭东凯这个问题问得很欠扁,可被那人的眼睛这么盯着,整个人都笼罩在对方的阴影里,反驳的话打转半天就是出不去,最后只能跟蚊子哼哼似的:“爹妈给的呗……”
郭东凯眯起眼睛笑了,笑得刘远有片刻的晃神,而下一秒,郭东凯的嘴唇就贴了过来,连同嘴唇一起过来的,是成熟男人特有的身体的重量。
刘远被压进沙发里,眼睛却睁得大大的,这是他的初吻,发生得有点突然。
郭东凯一开始还能很耐心的用嘴唇描摹嘴唇,蜻蜓点水般轻柔,后来见刘远迟迟没回应,不耐烦了便用舌头直接撬开对方的牙关,长驱直入的在对方温热的口里恣意汲取着甜美。感觉着身下的小孩儿从紧绷慢慢变得柔软,郭东凯得意的勾起嘴角。身子在迫不及待叫嚣着解放,郭东凯也讶异于自己的欲望来得如此之快,不过他从不亏待自己,手掌灵巧地从腰侧滑进了刘远的衣服里面,引来小孩儿一阵阵喘息。
刘远觉得身体里有两个自己,一个彻底迷失在了魔鬼的欢愉中,一个则冷清的繁复的想着,这样做到底对不对。跟着郭东凯过来,刘远就有那么一点点预感的。没进过圈子不代表他不谙世事,盖着棉被纯聊天那都是扯淡,所以当郭东凯压过来的时候,他觉得突然,却不意外。可……
刘远说不上自己在纠结什么,但就是有点乱。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等头埋进沙发刘远才感觉到自己被人翻过来了。看不见人的感觉有点糟,刘远下意识的就想翻身,可郭东凯已经重新压了上来,刘远连动一下都困难。
“我不喜欢这个姿势……”刘远闷闷的出声。
“乖,这样你能舒服点,不然会辛苦。”郭东凯哄着,手指滑进了刘远的股间。
但事实上,郭东凯真那么为刘远着想吗?呵,郭东凯能为别人想那就他妈的是天方夜谭了。他之所以把刘远翻过去,纯粹刚刚亲了一嘴的润唇膏,又舔了一舌头的粉底,这会儿恶心劲儿又犯了,连带着看小孩儿带妆的脸怎么瞅怎么别扭,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话说回来,小孩儿的皮肤真他妈的好。滑溜溜的摸起来那叫一个舒服。郭东凯干净利落的把两个人的裤子都去了,衣服不碍事儿,他也就懒得管。接着一手揉捏着刘远的屁股,一手蘸着早就准备好的润滑剂捅进了刘远的后面。
本来以为刘远会叫会躲的,可小孩儿除了闷哼几声外,微微颤抖着倒还挺配合。郭东凯彻底燃烧了,有些心急的开拓几下后就想提枪上马。
“等、等一下……”刘远这话说的可真是时候,不光说,还开始挣扎起来,弄得郭东凯一滑,居然就偏出去了。
郭东凯找不到词儿来形容这会儿想拿菜刀把人剁了的心情,有些烦躁的粗声问:“怎么了?”
结果就听刘远说:“那咱俩这样……就算谈恋爱了啊……”
郭东凯看不见刘远的表情,可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肯定巨搞笑,是他OUT了还是刘远太复古,谈恋爱这词儿早八百年郭东凯听着都嫌寒碜,说刘远像娘们儿还真不冤枉他,现在恐怕连娘们儿都没这么矫情的。
可刘远还在说:“我说真的呢,我俩就正正经经谈恋爱,你别把我当个小玩意儿啥的……”
刘远的话很没建设性,但贵在时机讨巧。郭东凯现在满脑子就想把他给干了,别说谈恋爱,就是让去偷原子弹估计自己二话不说都能应了。
后来自己许诺了什么甜言蜜语郭东凯完全没印象,他只记得自己把刘远还想要转过来的脑袋狠狠按进了沙发里,然后一鼓作气进入了他的身体。
后面的过程很愉快,愉快到郭东凯有些后悔没有挑个更舒服的地点给刘远。因为小孩儿的表现实在让他很过瘾。该叫叫,该哼哼,不别扭,也不放浪,一切自然而诚实,难得的干净。
场地受限,加上刘远是第一次,所以郭东凯没下死手折腾。只草草泄了一次,就把衣服给小孩儿穿好,然后带着人开车回了自己市中心的一套房子。刘远没说什么,只是路上给家里打了电话,好像说是在同学家住了云云。妆已经花了,不过脸蛋儿倒是透出些红润。看得郭东凯又是一阵心猿意马。
回到家刘远衣服还没脱完,就被郭东凯推进卫生间逼着卸妆。刘远不太乐意,而且郭东凯射在他后面的东西一直粘腻着很难受,可架不住郭东凯好一顿哄,最后刘远只好一遍遍的洗脸,郭东凯家只有洗面奶,刘远快把脸搓破了才把号称防水的睫毛膏洗净,眼睛都快揉红了。
郭东凯第一次见不化妆的刘远,其实和化妆的时候差别不大,只是眼睛没那么勾人,那么会说话了。素素气气白白净净的,透着那么点青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