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知道安青云的心底之中多少还是有些生气的,她忙道:“当是,等晋意回来我就好好训他一顿,再让他去祖宗祠堂跪着,夫君莫气!”
安青云不置可否,他端着茶欲饮,却见才走了不到一炷香的女儿哭哭啼啼地跑进了大厅来,满脸都是泪痕,而她的身后却抬着一副担架,这担架上自己那儿子脸色惨白地直叫疼。
“父亲母亲,三哥的腿叫人给打断了!”安卿梦一跑进大厅来,哭着跪到了两人的面前,抬着一张梨花带泪的脸道:“父亲母亲,你们可要为三哥做主啊!”

第七章 颠倒黑白
“什么?”苏氏浑身一颤,她急忙去看躺在担架上的安晋意,只见自己这个儿子一脸苍白一脑门的汗水,嘴唇也因为疼痛而咬破了。
安晋意一看到苏氏,一下子滚出了泪来,他咬着牙,声音里头也带上了哭腔:“母亲,我好疼,好疼啊!”
苏氏看着自己出门之前还是那样活蹦乱跳的儿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变成了现在这样子,苏氏震惊了一下之后扯着安卿玉急急地问着:“不是去负荆请罪了么,怎么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安卿梦面对苏氏那暴跳如雷的模样,她有些畏惧,但是一想到今日在客栈里头,一想到那个紫色女子所说的那些话,安卿梦就觉得自己咽不下这一口气,她一定要让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子得到教训,让她知道这无双城之中安家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安卿梦抹了抹眼泪,她沙哑着声音和苏氏说:“母亲你不知道,我同三哥去向那妇人道歉,这不知道打从哪里来了一个摇铃医,狂傲的厉害,我和哥哥还没有说上两句,她就出来不由分说地打断了三哥的腿,还说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安卿梦当然不敢把那些实话告诉自己的父亲母亲,要是让父亲知道自己和三哥演出了这样的一场戏来,保不准现在要挨鞭子的就是他们了,只好将那些话都捡对自己有利的来说。
“什么?那里来的贱婢,居然敢这样欺人太甚!”苏氏恼怒不休,她看了唉唉叫痛的儿子一眼,苏氏一向是一个护短的人,这自己生的孩子也就只有自己打得自己骂的,绝对不不能叫旁人来大骂的,“那贱婢眼下在哪,我要她亲自来同我儿子下跪!”
苏氏一边说着一边想要叫齐了府上的护院去寻了那个打断了自己儿子的女子拼命。
“安静!”安青云重重地将手上的那一盏热茶掼在茶几上,发出了一声震响,他一双眼睛怒得通红,在这一声怒斥之下,一下子叫吵闹不休的苏氏安静下来,“要胡闹晚些再说,眼下先请人将孩子的腿来看看方好!”
安青云的话一下点醒了苏氏,她抹了抹眼角气出来的眼泪,心想自己怎么就忘记大事——这断了的腿还没有接上呢!
“快!快!快去请常太医!”苏氏呼喊着。
“母亲不可!”安卿梦一下子拦住了苏氏,她的神情有些慌乱,在看到苏氏同安青云狐疑地看着她的时候,她才恍然觉得自己刚刚那反应太大了一点,安卿梦当然是惊恐的,常太医是府上常来诊治的行走医,同自家父亲也是熟识多年,刚刚常太医也已经在场,知道那些事情,要是来到府上说出那些事情的原委只怕父亲是要降罪在她的身上的,到时候她也是免不得要受那皮肉之苦。
安卿梦一想到自己父亲的那一顿鞭子就觉得肉痛,她想了一想之后方道:“那摇铃医在常太医的面前搬弄了是非,害得常太医认定了哥哥是故意伤人,已经…已经不愿同三哥诊治。”
安卿梦垂着头,心虚不已,但是看在苏氏的眼中,那就是自己两个孩子受了极大的委屈,她眼眶一下泛红,一下跪在安青云的面前:“老爷,你可瞧瞧,如今这是什么世道了,这一个小小的摇铃医都是赶骑在我们的头上来了,老爷你可是要为我们娘几个做主的啊!”
安青云听着自己最爱的女子跪在自己的面前哭诉着,他的一颗心就像是被揪住了似的,又看了一眼那脸色发白的三子,心中波澜渐起,一下子成了滔天的巨浪,他的双手握成了拳头,一双有神的眼眸龇得极大。他同常太医交好数十载,如今他竟是不愿同自己的儿子诊治,那想必其中是有着不小的误会,对于那素未谋面的摇铃医,安青云恼怒不休,好半晌之后方才从牙缝之中挤出了四个字——“欺人太甚!”
安青云一掌拍在茶几上,那愤怒的一掌之中甚至带上了几分内劲,一下子将大理石做得茶几拍了个四分五裂,有些碎成了粉末扬了起来,在那粉尘阵阵之中,安青云带着怒火却又异常冷静的声音响起:“请城中最好的大夫来给三少爷诊治,将那个女子的住处给我查出来,本将军今日要亲自会会,看是什么样的女子会是这样的大胆,竟敢对将军府的人做出这种事情来!”
管家安福哆嗦了一下,已经有好些年没有瞧见过自家老爷这般模样了,当老爷这般压抑着怒火的时候,也就表明着那个人要倒了大霉了!安福不敢怠慢,应了一声便出了门去做这些事情。
浮云小筑
这浮云小筑是在建在无双城官巷后头的一座宅子,因为不是官巷,自然不会门庭若市,也算是闹中取静的一处地儿,前头有一个铺子,铺子后头连着大大的院落和一处两进门的宅子。
这宅子原本已经空置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却是半个月前有人连同前头的铺子一并买了下来,没有人知道这买下这宅子的是谁,倒是瞧见那一间正在整修的商铺似乎是要整修成为药铺,这无双城之中也有不少的商铺,百姓见得多了,自然地也便觉得没有什么可稀奇的了。
氤氲的热气在房中弥漫着,素问整个人浸泡在这一桶撒了干花的热水之中,“挽歌?”
“姑娘,我在。”挽歌的声音从房门口传来,清晰可闻,“姑娘可有旁的吩咐?”
“我挺喜欢这宅子的。”素问淡淡地说着,从这个绣楼还能够瞧见只隔了一条街的安将军府上,挽歌的确算是用心寻了这宅子的。
“姑娘喜欢就好。”挽歌的神情很淡,他跟随姑娘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了,这半年之中,姑娘头一次置办了宅子添置了铺子,想来是打算在无双城之中常驻下来了,“药铺的事情,挽歌会督促工匠,早些完工的。”
“不急。”素问慢慢悠悠地道,“眼下还是安将军府上的事情最紧要,最多明日,最早今日,将军府上的人就会来兴师问罪了。”就今天她所看到的安家的那小姐和少爷,绝对不是会承认自己犯下错事的人,所以一旦回府之后,肯定是会将事情的真相掩埋,只说对自己有利的。
“姑娘不当怕的。”挽歌的声音笃定地道,“姑娘本就不是一个心善的人,不是吗?”
素问轻笑一声,原本风轻云淡的眼眸一下变得锐利起来,的确,她原本就不是一个心善的,所以她在打断安家少爷的腿骨的时候,顺带将一枚银针刺入,如果不将银针取出,谁也无法将断腿接上,她巴不得将军府上的人过来闹,将这件事情越闹越大才好,让天下的百姓看看安家里头有着多少腌臜事情。

第八章 兴师问罪(上)
常太医既然是不肯来,安青云也不去请第二回,眼下既然有着误会在,这样盲目地请了反倒会惹得彼此误会更深,安青云想着自己同常太医是多年相识,有什么误会他日再解释就成,最重要的是现在先将孩子的腿接上就成。
管家安福是个细心的人,立马拿了安家的帖子去请了今日轮休的林太医府上将林太医给请了过来。
林太医把了一把脉,有掀开裤腿看了一眼,立刻从小凳上站起了身来,“安将军,这腿伤,下官没办法整治。”
“什么?”苏氏露出震惊的神色,她虽然是一个不懂什么医术的妇人,但也晓得这断腿只要能够正骨之后接上之后将养一段时日就能够好的,怎么可能是没有办法整治?!
“若是单纯的只是断骨续接,下官还是能够整治的,但是…”林太医的神色之中也有了一些为难之色,“令公子的丰隆穴之中被人用内劲催入了银针一枚,如果不将这银针取出,这断腿也不能续接。但是贸贸然将这银针取出,只怕会伤及筋骨。”
“什么?银针?!”苏氏急忙去看那腿骨,果然在腿上有一小点红点,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的看不出来什么,却没有想到底下竟然插着一枚银针,苏氏急得团团转,“林太医,这可如何是好?”
“下官实在是无能为力,这银针插入的时候用了几分力气,取出的时候也是要用几分力道,若是手法劲寸不对,反倒是会害了三公子。”林太医长叹了一声,“所以只有先请下针的人将银针取出方才能够断骨续接。”
“若是不将银针取出,那会如何?”安青云问道。
“若不取出,三少爷这腿骨就永远都无法续接,这下半辈子…”林太医没有将话说完,但这话里的意思却是在明确不过了,不将腿接上,下半辈子就会一直这样下去,成为一个废人。
安青云听到林太医这么一说,也知道林太医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如果还有别的办法,他早就已经用了。他实在没有想到,那一个摇铃医心肠如此的歹毒,伤他孩儿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要延误诊治!这样的人怎么能够留在无双城之中,这是一个祸害!
安晋意也听得分明,他一下子哭了起来,扯着苏氏的衣角,“父亲母亲,孩儿不想成为一个废人,孩儿不想成为一个废人啊!”
苏氏红着眼睛,恨声道:“不会的,意儿你不会成为一个废人的,父亲会为你做主的,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安青云绷着一张脸,怒意在他的眼眸之中凝聚上来,方才在请大夫的时候,府上的下人已经伶俐地将那个摇铃医的讯息给调查出来了,这摇铃医姓氏不详,身边倒是带了一个名叫挽歌的护卫,出手颇为阔绰。半个月前买了官巷后头的一处连着商铺的宅子浮云小筑,也从牙行挑了两个丫鬟请了一个婆子,丫鬟和婆子知晓自家姑娘的闺名叫做素问,仅称呼上一声“姑娘”。
这个叫素问的女子实在是太过肆意妄为了,若是不给些教训,实在是难消他的心头只恨。安青云这样想着,大踏步地走出了房门,直奔大门而去。
安青云是武将出生,所以府上多半的家将护卫也是军队之中退下的将士,一个顶一个的凶猛,安青云出了大门之后直冲那浮云小筑而去,前头的商铺正在整修,门板虚掩着。
安青云一脚踹上那虚掩的门板,门板轰然一声倒地,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这里临近闹市,商铺虽是不多,却也有几家,来往也有不少的人。无双城的人多半都是见过安青云的,即便他现在穿着常服,也晓得刚刚踹门的人是安将军,一下子驻足下来等着看那些个热闹。
挽歌呆在铺子之中查看着进度,这门板一砸下来,他便瞧见了一脸怒容一看就知道来兴师问罪的安青云,挽歌倒是没有一点的惊慌,他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会有这样的一刻,却是没有想到这一刻来得这么的早,果然一切有如姑娘所料的那般。
“原来是安将军,我们这铺子还在整修之中,还请安将军过几日再来!”挽歌上前了一步,缓缓地道。
“让那个叫素问的女子给我滚出来!”安青云扫了一眼挽歌,这一眼之中,他就知道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子是有功夫在身的,绝对不是一个平常的看铺子的人。
“是谁在这里大放阙词?喊得后院都听到这暴跳如雷的声音?”素问施施然地从内堂之中走了出来,她换上了一身浅紫色的衣衫,长发随意地披着,还微微地露着湿意,她的身旁跟着一头黑虎。
“回姑娘的话,是安青云安将军!”挽歌提醒道,他垂首站在一旁静静地候着,平静地看着素问,却是暗自做好了准备,想着一会要是闹起了冲突,自己务必要一出手击中,他的命是姑娘给的,自然是要护着姑娘周全。
“哦,原来就是那安家!”素问那一声“哦”拉得是百转千回,而“那安家”三个字更是说得别有深意,一听就让人知道其中是别有深意在,“也难怪了,既然是安将军家,自然是家风嚣张跋扈,这随意地闯进了他人铺子,毁坏他人财物,居然还要主人滚出来!”
素问看了一眼领着几个护卫站在自家铺子前面的安青云,他已至而立之年,这样貌虽不算是英俊,却因为领军作战而有几分英伟姿态,身形挺拔魁硕,极具男子气概,但是他的面色上却是流露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恼怒神色。
素问看着这个男人,这个本应该自己称之为父亲,却亲手将自己丢弃的人,素问对他没有半点的感情,因为眼前这个人对于她来说,根本就是比陌生人还不如,还为了自己的儿子来找自己的晦气的人,素问当然也不可能会有什么好的神色来对他的。
“安将军,这怎么滚出来我倒不是很清楚,这怎么滚出去我倒是清楚的,”素问看着安青云,她冷冷一哼,看向安青云踩在脚底下的木板,“安将军滚出去的时候,可不要忘记这踩坏的门板须得赔偿,不然咱们就上公堂见!”
安青云气得恼怒不休,他道:“好你个牙尖嘴利没教养的小丫头,你打伤我的儿子,还用银针刺穴耽误诊治,如今还道是站得住脚跟了?!眼下你还不赶紧同我去取了那银针!”
素问双手环胸,靠在一旁看着安青云,她的姿态悠闲,声音薄凉:“安将军说的对,本姑娘的确是牙尖嘴利没教养,这子不养父之过,我打从生下来就被我父亲给丢弃了,自然不懂得什么叫做教养,安将军位高权重,自己的子女都是当做心肝宝贝,想来不曾做出丢弃子女的事情,不若安将军先寻了我的父亲再同他去理论什么是教养,也好让素问在这边感激安将军一回!”

第九章 兴师问罪(下)
听到素问所说的那些话,安青云有些愣神,他看向素问,刚刚她的一番话勾起了他心底之中最不予为人知的一面,那记忆深藏在最深的角落里头,却因为刚刚这个女子的话而想起了自己当年所做的那件事情,似乎有婴儿的哭闹声,莫氏的哀求声在他的耳边响起。
他以为自己应该是忘记了的,但是在看到素问的那一瞬间,安青云也有着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他觉得眼前的女子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尤其是那一点鲜红的泪痣,似乎,那个孩子也是有着像一颗如同朱砂一样的泪痣。但是安青云绝对不会认为眼前的女子会是自己那被丢弃的女儿,不,那不是他的女儿,是鬼子,是孽障,他也从来都没有生过那样的一个女儿。
素问看着安青云,他在听到自己所说的那一番话之后,那神色有过短短一会的迷茫,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她猜测他应该是想起了自己曾经也是有过一个被丢弃的女儿这件事情,但是很快的,安青云的神色又恢复到了往常的镇定,他轻咳了一声,又回到了那怒容满面的安大将军。
“本大将军也不同你这黄毛小丫头计较些什么,你最好乖乖地将我儿那一枚银针取出,否者就不要怪本将军没有提点过你!”安青云冷声道,他身后的护卫听到他这一句话上前了两步,凶神恶煞地等着素问看着。
“吼——”
素问身后的黑虎像是感受到了这剑拔弩张的氛围,它一声虎啸,也探出了头,龇着那一口锋利的牙齿同安青云对峙着,这一声虎啸惹得安青云眯起了眼眸,他刚刚被这个嚣张的小丫头给气到了,到是忘记了眼前还有这罪魁祸首——黑虎!要不是因为这黑虎闯进了无双城之中又怎么会闹出了这样一通事情来!
想到这一层,安青云看着这黑虎的眼神也就更加嗜杀,他抡起了拳头,在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想朝着那黑虎一拳抡了过去,安青云生有神力,能挽弓三百斤,最年轻的时候就曾经以赤手空拳打死数匹野狼自身毫发无伤而震惊军营,这集注了安青云几层功力的一拳要是抡到了脑袋上,别说是个人,即便是一只虎也是要头昏眼花的。
“噌”的一声轻响,有淡淡的银光划过安青云的眼前,他匆忙闪身侧避,大手一捞,手掌心尽是扎进了一寸深的银针。
“安将军果然是好威风,”素问冷笑一声,“这打狗还得看主人,你想要伤了我的虎,还得问我同不同意!”
素问虽然表面上还是一派冷凝,心底之中却早就已经是恼怒得厉害了,如果刚刚不是自己一直都在注意着安青云的一举一动,只怕现在她的糯米就得受伤不可。
“这样的畜生,死不足惜!”安青云愤声道,“今日本将军就算是代无双城的百姓除害了!”安青云说着还要上前,他的面前一花,只见刚刚还站在店内一动不动的年轻男子一下子挡在了他的面前。
安青云微微一窒,他虽早就已经知道这个年轻男子是会些功夫的,但是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样的厉害,这身形转换之快几乎是让安青云几乎都没有看清楚这男子到底是如何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姑娘说她的虎伤不得,那么谁都不准动它一根毫毛。”挽歌的声音淡淡的,“安将军最好还是别惹我家姑娘生气好些,否则安将军必然会后悔。”
“安将军,你说我的虎伤人是天理难容,你要为民除害,既然这般,那么你的儿子伤人也应当是天理难容,我所做的一切也是为民除害。既然如此,安将军又何必前来兴师问罪。”素问反问道。
“一个是虎一个是人,怎可同日而语!”安青云大声驳斥道。
“人谓之人就是因为有人性,既然没有人性,那么同畜生又有什么差别!在我眼中,已经没有什么人性的安少爷比禽兽还不如!”素问嘲讽地一笑,她抬头看向那面色难看至极的安青云,“安将军一定是觉得我这话说的委实太过难听了一些,但是我这话说得再难听也抵不过安家这事做的难看。若是安将军真心疼自家的儿子,那么这弄虚作假的事情还是少做,免得自家人丢了将军府的脸面还要怨恨上别人!我虽是一介摇铃医,但不是任由旁人随意欺侮的,这越国的天下是姓容的,而不是姓安,无双城还是有王法所在的,安将军如果想要一手遮天,权势上我的确是不能奈何将军你,但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安将军还是要记得这一点。”
素问这一番话说得安青云面红耳赤,想要发火却又无从发火,这四周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一个一个指指点点的,这让安青云觉得一张老脸觉得有些挂不住,心中对于素问所说的那些话又有了一些困惑,难道这其中还有别的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不成?!
“想要我取下那银针也不是不可能,那就劳烦安少爷一步一步跪着亲自去向那受伤的孩子祈求原谅,那么我便将银针取下,否则安少爷就一辈子当那个废人吧!”
素问欲转身,但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安青云,那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的,“对了,安将军,我这铺面虽小,却还是真白银买回来的,手上还有房契地契在。你闯进民宅这事我便看在你一把年纪的份上不同你计较了,但这被你毁坏的门面要赔的地方还是应当要赔的,否则咱们还是去京兆尹哪儿走上一圈,看看到底是谁理亏了。只是到时候不知道是安将军丢人,还是我丢人了…”
安青云整张脸黑沉无比,他哪里是听不出来这女子眼下已经是有着威胁他的意思了,安青云虽是没有来寻人兴师问罪的经验,却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日竟然是会败得如此的彻底,他有些愤愤然地从自己的袖口掏出了一锭银子丢在地上,转身带着自己带来的这些个护卫离去。
素问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身影,又看了一眼那丢在地上的银子,果然是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这样丢银子就以为能够解决一切事情的作风完全是如出一辙。
“将这银子丢远些,免得脏了咱们门前的路。”素问面无表情地道了一声,看着那银子的眼神很是嫌恶。
挽歌应了一声是,扬起脚将那一锭足有十两的银子踢得远远的,围观的人看得仔细,一下子涌上了前疯抢了起来。

第十章 报应来了
苏氏看着自己那疼的额头上直冒冷汗的儿子心疼的厉害,虽说自己总是训斥他,觉得他不学无术,但是这到底是从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自古以来都是母不嫌儿丑,赖利头的儿子还是自己的好。苏氏看到自己的儿子这样,心中早就已经忘记了自己当初训斥他的时候,现在只想自己的丈夫能够狠狠地教训一番那个不知道好歹的女子给自己的儿子出上一口恶气。
“莫怕,你爹已经去找那个摇铃医了,很快你就不疼了!”苏氏一边安抚着安晋意一边看着门,她心中焦虑万分,只要每听自己这儿子喊上一声,她就觉得自己的心被扎上了一针,疼得不能自己了。
“娘去看看,娘去看看就回!”
苏氏再也不能在房中呆下去了,只要她一听到安晋意在那边喊叫,她的心就像被人用拳头给攥着,难受得慌。苏氏让自己的卿梦照顾着安晋意,自己出了房门,只奔大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