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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有些固执地坚持认为:这世上只有果果无花能看到我的内心、懂得我的内心。于是,我把果果无花当作我唯一可以交心的朋友。当然,关于每天偷看“小提琴”的这个秘密,也只有我这个虚无的好朋友能和我一起分享。

  而今天,我全部的脆弱,也只能在果果无花的“面前”显露。

  现在,我是如此地需要她的出现。

  (8)

  终于,当果果无花的留言条显示的已经全部是我同样的问句时,我放弃了等待。

  如果没有人伸手,我也要自己站起来。从小到大,我总是能在难得的脆弱中寻找到更加坚强的力量。而且我总是相信,脆弱这玩意,也只是一种时效性武器,一旦时间过去,就没有什么大不了。

 

  想到这里,我很快擦掉了眼泪,并暗自在内心里嘲笑了自己一番,然后便点开了我的游戏,奔跑在艾泽拉斯广袤的大地上。

  游戏里有幽暗的森林,有明媚的湖泊,有冷清孤寂的边陲小镇,也有热闹喧哗的主城大厅……游戏里有着一切,唯独没有恼人的所谓爱情。

  我拼命杀怪,虽然脑袋渐渐疼得不像样子,心却渐渐平静。

  不知不觉,窗外天已经大亮,我依然没有起身。我不知道蒙阿姨是什么时候来的,直到她在门外敲着我的门。

  “小姐!起床了!吃早餐了!”她的声音里带着惯有的急促,哪怕是周末也不例外。

  我急忙关低了电脑的音量,朝门口喊道:“我再睡会,你放着吧!”我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干涩难听,不过却很适合用来伪装。

  听到蒙阿姨离开了门口,我便又继续开始游戏,再努力一点点,我就可以再升一级。

  游戏永远也没有现实那般复杂,只要付出,它就会给你回报。

  但是,今天蒙阿姨似乎一点也不愿意让我消停。没过多久,她又来敲了我的门。

  “小姐,新来的钟点工到了,你要见见吗?”

  “我不要见什么钟点工,拜托,让我安静。”

  我含混不清的回答里已经有了些微的怒气。直到门外再次恢复了平静,我站起身来,想找点水喝。

  但是就在我刚站起来的那一瞬,胃部忽然一阵剧痛,额头也开始细细密密冒出了冷汗。什么都还来不及,我眼前一黑,接着便失去了知觉。

  天杀的,我那见鬼的低血糖又犯了。

  (9)

  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睡到了我柔软的大床上。没有睁开眼,我已经感觉有冰凉液体汩汩地从我的右手背流进了身体。

  其实,我是不想睁开眼。

  但是,我听到有个女孩子的声音在轻轻叫我的名字。循着那声音,我缓缓抬起了自己沉重的眼皮。一丝强光循着我眯缝的眼皮间透进我的眼内,没想到,微微眩晕之后,我竟然看到了我那个甜美的同桌——晓芮。

  这么快,我昏倒的事情就传到了学校?

  我有些迷糊,脑子继续痛着,可我还是“理智”地支起了身子,花了很大的力气挤出了一个笑容。

  “晓芮,谢谢你代表大家来看我。”

  晓芮的样子有点尴尬:“呃……其实……不是……”

  看到我醒来的蒙阿姨似乎很是喜出望外,还没等晓芮说完话,她已经开始激动了起来:“醒了醒了!小姐,你终于醒了!你知道吗?你可把我吓坏了,还好晓芮发现了你……”

  什么叫晓芮发现了我?

  难道她在我昏迷前就到了我家?

  我看了看周围,没有班主任、没有其他人,只有焦急的蒙阿姨和神色局促的晓芮。

  “你……”

  没等晓芮回答,蒙阿姨就再次抢过了话头。这个急脾气的大妈语气中竟然带着一丝哭腔:“小姐,是晓芮在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你晕倒了。要不是她,我真不敢想象……”

  我则一直盯着晓芮,她被我盯得低下了头,声音很轻地说:“你好些了吗?蒙阿姨带我来的时候,你没有开门,我不知道原来你是这家的小姐。”

  我这才想起来,那么这么说,晓芮就是我家新来的钟点工?

  蒙阿姨在一旁喋喋不休地继续着:“小姐,要不是晓芮打电话找来医生,又一直在这里照顾你,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蒙阿姨攻势猛烈的表扬下,晓芮显得更加局促了。她连连说着“没什么、没什么”,可蒙阿姨却始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更加糊涂了。我们学校原本全是富家子弟,难道还会有人如此无聊出来体验生活?可是,脱下明耀校服的晓芮又实在不太像有钱人家的孩子。她穿着隔壁平民学校女孩子几乎人手一件的浅蓝色横条毛衣,搭配了一条最普通的牛仔裤。

  我的内心充满了好奇,可现在却也没有力气和心思询问。很快她们的声音和模样就变得模糊了,我往下缩了缩身子。晓芮很快发现了我的动作,伸手来帮我掖了掖被子。

 

  闭上眼睛前,我看到了晓芮眼神中的关切,忽然感觉很窝心,也很踏实。

  那时候晓芮给我的感觉,就像一个天使,还像……我那成天忙碌着,而且已经几乎大半年没有回家的妈妈。

  (10)

  第二天清晨,当我再睁眼的时候,蒙阿姨倒在我房间的沙发上睡得很是香甜。看来为了照看我,她昨夜都没有顾上回家。

  我忽然有些愧疚地心痛起来,于是下床把被子给她盖上。

  就在那么一瞬,我忽然想起了晓芮。昨天她不是还在这里吗?她好像是我家新来的钟点工?

  我疑惑着那到底是梦还是现实,正想着,门铃就响了。为了不让蒙阿姨被吵醒,我快速跑到门边,几乎是用扯的动作迅速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晓芮,看到开门的是我,她似乎有些惊讶,有些手足无措地解释了起来。

  “我知道来得太早了,可是我昨晚一直在担心你,今天一早我就醒了,然后就怎么都睡不着……”

  我偏着头听她说着,她惊慌的样子实在可爱。我感觉自己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忽然一动,看来美好的也不一定丑恶。我很想对她说没关系,可想着自己曾经对她的判定,一时间竟然说不出来话来,于是就微笑着摇了摇头。

  晓芮的脸上泛起一朵红晕。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吵醒了你?”

  “没有……”这话刚出口,蒙阿姨就从我的房间急匆匆地跑了出来。看到我站在门口,她的样子有些慌乱。

  “小姐,你已经起来了?你应该再多休息一下的!”

  我急忙冲她笑了笑,又摆了摆手,示意我已经没事。这时,她才发现了站在门外的晓芮。

  看到晓芮,蒙阿姨热情地直接跑到门口,把她带了进来。看来,通过昨天一天的接触,蒙阿姨和晓芮已经十分熟络。

  她牵着晓芮的手,笑着对她说:“小姐昨天可真多亏了你,今天你还这么早就来看她,平时很少会有同龄人来找小姐玩,你陪陪她吧!”

  晓芮很乖巧地冲蒙阿姨点了点头,这次反而是我陷入了尴尬。

  干吗把我说得跟个另类分子一样?

  看着蒙阿姨欢欣地看着我们走进厨房,我心里有些无奈:要是她能不这么啰唆,这么多话,或许我还会更容易喜欢上她。

  (11)

  吃着蒙阿姨给我们烤的面包,我终于忍不住打破了和晓芮之间的沉默。

  “你……怎么会……”

  晓芮仿佛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你愿意听我的故事吗?”

  我点了点头。看着她的眼神,我知道这个故事一定会有些不寻常。晓芮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然后放下了手里几乎没动的面包,眼睛看着窗外,开始娓娓道来。

  故事似乎很简单,但我却听得入了神。

  原来,晓芮的家庭并不宽裕,她的父母都在外地工作。可是相依为命的哥哥却不忍心看她吃苦,于是拼命打工供她上贵族学校。因为不愿意让哥哥一个人辛苦,她每天放学后都要赶着去做家教或者其他的活,然后再在周末去别人家当钟点工。

  但是没有想到,这次她竟然来到了我家。而在上班的第一天,就看到我晕倒在房间里……

  讲到这里,晓芮微微叹了一口气,似乎在喃喃自语般,轻轻说了句:“不知道为什么会想给你讲这些……”

  她的神色很平静,可我还是看到了她眼里有些浅浅的泪光在闪烁。我承认,除了惊讶,那一刻我真的开始嫉妒晓芮。她的生活或许是苦涩艰难的,可在我看来却有些五彩斑斓的颜色。

  我有些失神。晓芮转回了头,眼睛直直地看着我。

  “我从来没对人说过这些,不要告诉别人可以吗?”

  我点了点头,心里变得有些沉重。晓芮看似柔弱的外表下,其实有着那样的坚毅和倔强。可我呢,以为自己无坚不摧,却一个不小心就被最柔软的感情轻易打倒了。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觉得我和晓芮之间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晓芮的出现和她的故事似乎是命运对我刻意的安排。我忽然觉得她就是我许多梦想的一个现实版本。虽然这个梦想就站在我的面前,却让我永远无法企及。和对果果无花的感觉不一样,我对晓芮的好感,竟然是从一种朦胧的崇拜开始。或许,这也是一种友情的萌芽方式吧。

 

  我没有和晓芮说这些,但却似乎在心里默默认定了她。我拖着她一直聊天,完全是一副被蒙阿姨说中的样子:“晓芮,你多陪陪我,平时都没有人和我一起。”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真是叫一个“贱”。

  (12)

  直到傍晚,要不是晓芮说还要打工,我还真不愿放她走。但一个令我意想不到的人却在这时出现了,用一个成语来说,那叫“接踵而至”。

  丁诺的登场在我看来有些过于隆重,可这就是他的风格。他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但手里却捧着一大束似乎还凝着露珠的白玫瑰。

  对了,和晓芮一样,我也有哥哥。虽然不是我的亲哥哥,但大我3岁的丁诺却是我唯一的哥哥。看得出,丁诺是在得知我昏倒的消息后匆匆赶来的,要不他现在应该在上海某知名高校进修着他那高深的课程。

  “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心啊?”一进门,丁诺就毫不客气地谴责我起来。

  “哥哥,我又没让你操心来着!”我反驳着他的“责备”,心里却感觉很温暖。

  但是看着他的样子,似乎一点都不赞同我的回答。

  为了迅速安抚他焦灼的神情,我蹦着过去接过他手里的白玫瑰。不愧是资深富家公子啊,连这种高品质白玫瑰买起来也毫不手软。我用两只胳膊抱着它们,可是还是那么死沉。

  看着我费劲的样子,丁诺又从我手里把花束接了过去,麻利地放到了桌上。

  “你看你连束花都抱不住,怎么能让人不操心啊?”

  我笑了,有人关爱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哥哥,我这不还活蹦乱跳的吗?放心吧。”

  为了证明,我还特意又在他面前蹦了几下。

  但丁诺似乎依然很紧张,急忙拉着我坐到沙发上。然后,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忽然抱住了我,语气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情绪。

  “你怎么、怎么就不会照顾自己?!”

  我刻意忽略了丁诺语气中的心痛,但是我没法忽略他正抱着我,我想挣扎,可挣扎不开。

  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可是我已经感觉到了氛围的奇怪。

  其实,我早已经隐约感觉到,虽然从小到大我都把丁诺当作哥哥,可是他却并不这么认为。或许对一般的女孩子来说,丁诺真的是个很完美的白马王子,家境殷实,相貌俊秀,还有着天才一般的头脑,而我,却一直只希望他是我的哥哥。

  今天的状况看起来有些糟糕,丁诺的拥抱让我有些猝不及防,我不得不叫嚷了起来:“哥哥,你让我没法透气了!”

  终于,他放开了我,脸色有些窘迫,其实,或许我更加窘迫。

  这样的气氛实在不能再延续下去,于是我努力重新笑了起来,笑着的时候,我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像是在撒娇。

  “哥哥,我很累,我想休息,你也回去休息,好吗?”

  丁诺拍了拍我的头,露出了一丝微微尴尬的笑容:“明天我来带你去玩吧?”

  我抓住他的胳膊说:“嗯,明天见。”不等他回答,我已经将他拉到了门口。

  我在他身后迅速关上了门,然后,落寞地跌坐在门垫上。

  哥哥,你是不是还是把我当作一个贪玩的小女孩?可是你又为什么要那样充满感情地抱着我?

  哥哥,如果这是爱情,是不是那个拥抱就叫做幸福?如果刚才的你是陆航,这幸福是不是就会是汹涌澎湃的那一种?

  我胡思乱想着,等到惊觉到自己竟然又想到了陆航,然后又想起他和美拉情意绵绵的样子,我的心再次隐隐作痛起来。

  第二章

  (1)

  虽然我这所谓的初恋结束得很是无厘头,但我确实还是因此而心伤了。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美拉。

  我们还是站在那个黄昏的小路上,四周是明艳艳的红色,连天空都是红色的。没有那些小喽啰,也没有陆航,路上只有我们俩。美拉看着我,她的脸上笑魇如花,我却因此感觉到毛骨悚然。

  她微启红唇,眼眸流转,对着我轻轻地喊着:“陆航!”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自己,然后我不受控制地伸出了双臂,搂住了美拉。她温软的身子倒进了我的怀中,就像一条滑溜溜软腻腻的小鱼。她那样幸福地笑着,而我的灵魂却拼命地挣扎。

  终于,我像一阵烟似的挣脱了出来,然后便不受控制地被风吹起,飞向空中。我越飞越高、越飞越高,眼睁睁看着美拉的唇就要碰到陆航的面颊,我发疯一般想再回到地面,可是我却根本不能控制自己。

  “不要!不要啊……”

  我在空中声嘶力竭地喊着,可似乎没有人可以听到我的声音。我的眼泪化作了雨滴,击打在小路的地面上,也击打在他们的身上。可是,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阻止,美拉的唇终于吻到了陆航。

  不知道我挣扎了多久,直到我一身冷汗地从梦中惊醒。

  梦中的泪痕还在我的脸上,我的心也颤颤地在发抖。我无法再待在床上,于是起身下床,打开了电脑。

  果果无花终于回复了我的留言:

  爱着自己最要紧。

  我思索着这句话,在窗台上一直蜷缩到天亮。当橙色的太阳从窗外跃起的时候,我决定要向学校请半个月假。

  我拨通了老妈的电话,她很快接听了起来,她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

  “妈,我的低血糖又犯了,脑子晕得厉害,我想休息一段时间。”

  “啊!怎么回事啊?是不是上学太累了?不是让你去留学吗?就不要那么拼了!”老妈的语气里有些关切的焦急。

  “嗯。”

  我只好支支吾吾回答,要是老妈知道我是因为一个男生而昏倒,她非当即倒在电话那边不可。

  “那就在家休息吧,要不然你想提前出国也行。妈妈就要开会了,我再给你打电话啊,让蒙阿姨给你做点好吃的!”

  “嗯。”我再次应承,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老妈对我的请假要求毫无异议,这样的爽快却让我的心里有些讪讪,但是能够“名正言顺”地逃课还是让我十分开心。唯一的遗憾就是,为了我的谎言不被蒙阿姨和阿文识破,我必须得在家“静养”。

  这都没有关系。如果身上的伤口可以用时间抚平,我想心上的一定也可以。

  (2)

  周日的阳光温暖又抒情,我坐在床上吃着蒙阿姨做的早餐。此时的我已经从恶梦的惊恐中恢复了过来。

  一大早,丁诺便敲开了我的房门,手里依然抱着一束鲜艳欲滴的白玫瑰。

  我忽然想起来,昨晚他好像说过今天要来带我去玩,于是我对他展开一个惯有的属于妹妹式的微笑。

  “哥哥,这么早啊!”

  “答应你的事我怎么会爽约呢?”他一边说着,一边接过蒙阿姨递过来的花瓶,把花插了进去,然后顺利地用两捧巨大的花束占据了我的两个床头柜。

  “怎么样,想去哪里?”

  想出去遛遛的念头已经在我的心里像野草一样升腾了起来,但是那一瞬我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假期谎言。

  “我……其实我有些不舒服,不想出去了。”

  这句话实在是有够违心,但不等丁诺接上话,蒙阿姨已经在旁边煽风点火起来:“是呀,小姐才给学校请了假,这次我一定要好好给她补补。这么弱的身体去学校怎么行啊?”

  我不自然地冲丁诺笑了笑,却迎上他一切了然于胸的眼神。

  等到蒙阿姨退出房间,他俯身到我的耳边,几乎带着有些调笑的语气:“这次想偷懒几天?”

  我仰身往被窝里缩了缩:“哪有,这次我是真的不舒服……”

  还未说完,丁诺便肆无忌惮地笑起来。我原本还有些窘迫,可看着他这样地笑着,竟然也被感染得大笑起来。

  直到晓芮敲门进来,我和丁诺还在大笑着,于是我只能强忍笑意示意晓芮坐到我的床边。丁诺很快收敛了咧开的嘴角,他站起来,让出了他的位置。

  晓芮看看丁诺,又看看我,嘴角有隐约羞涩的笑。

  很明显,这个小妮子一定是误会了,于是我急忙伸出手拉着丁诺,大声给她介绍:“这是我哥哥,比亲哥哥还亲的哥哥,超级才子俊男丁诺!”

 

  然后我又伸手搂过晓芮:“哥哥,这是晓芮,是她发现我昏倒在地的哦!”

  丁诺对陌生人向来标志性的冷漠表情终于因为这句话有了些变化。他浅浅又有礼貌地笑了笑,好像晓芮是救我于水火中的小天使:“很高兴认识你,晓芮,也很感谢你救了我的妹妹。”

  他的语气很诚恳,让我觉得他真的就是我的亲人。我有些感动,晓芮的脸却忽然红了。

  见到这样的情景,我的脑子里忽然萌生了一个小小的想法,于是暗自开始窃窃发笑起来。

  (3)

  那天一整天,我们三人都待在一起,没想到晓芮和丁诺竟然也十分投机。他们两人还“赶”走了蒙阿姨,一起合作给我准备起午餐来。

  我则坐在床上瞎嚷嚷:“哥哥,我要吃提拉米苏!晓芮,我想吃宫爆鸡丁!我的牛排要六成熟、我的沙拉要拌酸奶酱、我的生菜要多放蚝油,还有四季豆,炒熟点,以免我被毒死……”那两人倒还十分配合,乐呵呵地一边做着一边应承,我独自在床上笑得前俯后仰。

  大厨果然是大厨,丁诺擅长西餐,晓芮拿手家常菜。很快,我房间的小茶几已经被他们摆满。

  “天啊,这是食物吗?这都是艺术品啊!”开动之前,我夸张地表扬着他们的劳动成果,举着筷子向他们投去无限敬佩的目光。

  “吃吧,你不是嚷半天了!别说艺术品了,看你那样,给你狗粮估计也得狼吞虎咽。”丁诺这时候还不忘打趣我,晓芮则在一旁甜甜地笑。

  我瞪了丁诺一眼,对晓芮傻笑了一番,然后便一口提拉米苏一口宫爆鸡丁地吃起来。虽然这样的组合十分怪异,但就在我的味蕾一边经历着甜和辣的美味时,那些伤痛也很快就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

  爱情,你是什么见鬼的东西?

  我望着身边的两人,忙不迭地吃着桌上的食物,忽然觉得幸福无比。要不是晓芮还要去上课,而丁诺第二天就要回学校,我真希望这半个月的时间就这么度过。

  丁诺在走之前把我的房间摆满了白玫瑰,我终于领略到什么叫做“花的海洋”,也终于在这片海洋中对自己感到了恶心。谁能经得住这样的审美考验啊?我忽然觉得丁诺要不是存心的,那就是我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他原来就如此的一根筋。

  晓芮不去打工的时候放学了就会来看我,给我讲讲漏掉的课程。说实话,我觉得她讲的远比老师讲得好——虽然,她讲的时候我并没有仔细听。

  “好的,我们下面开始温习历史吧!”

  “好。”

  我点了点头,眼睛却一直盯在晓芮的脸上。在她低头翻书的时候,睫毛也低垂了下来,浓密的一道帘子看起来很深邃,让我忍不住喜欢;而她再抬头的时候,笑容又是那么纯美,那笑似乎让周遭都变得充满了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