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蹲在澡桶里打盹时,突然听到厨房那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颜宝一惊,瞌睡虫顿时跑了个精光:家里莫不是招贼了吧?
她轻手轻脚地抓过衣裳迅速穿好,而后摸到旁边的杂物间找到一把柴刀,这才向厨房走去。
就在她靠近厨房的一瞬,里头忽然没了动静,片刻之后,一道白影咻的一下跳了出来,那速度奇怪,颜宝唬了一跳,举刀砍下!

第七章 萌萌哒喵星人

“啊呜——啊呜——”那白影一闪,躲开了她的刀,嘴里呜呜叫唤着,远远地看着她,颜宝这才注意到,原来在厨房里偷吃东西的竟然是一只小白猫。
猫儿毛发雪白,小小的一团,还不到成人巴掌大小,圆滚滚的身子像颗棉球,奇怪的是,它头上长着一小撮紫色的毛发,一对漂亮大眼亦是紫幽幽的,像最为瑰丽梦幻的紫宝石,此时怯怯地瞅着她,颜宝的心瞬间被萌化了。
这样一只可爱到爆的猫咪叫她怎么忍心伤害,一把丢下柴刀,慢慢地往前靠了靠,看着它怯怯的小模样,颜宝心软得不行,柔声道:“小东西,肚子饿了是吗?”
“啊呜。”猫儿歪了歪脑袋,冲着她低低地唤了一声,声音软软萌萌的,乖巧的模样把她稀罕得不行。
到厨房里一通翻找,最后只有中午秦之尧吃剩下的那小半碗粥了,原本她是要倒掉的,只是这里可不兴浪费粮食,让凤小夜晓得,又得一阵念叨,还好她留下来了,不然猫儿就没得吃了。
“啊呜呜…”小半碗的米粥小片刻就让它舔完了,一双大大的眼舒服地眯了起来,发出一阵愉悦的呜鸣。
颜宝蹲在一旁笑眯眯地瞧着,猫儿吃完了一双紫眸越发流光溢彩,漂亮得不行,她忍不住伸手揉揉它毛茸茸的脑袋,小猫咪也不怕生了,直接挨着她的手心蹭了蹭,“主人,我终于找到你了…”
“嗯?”颜宝听着这软萌娇憨的声音,抚着它头顶毛发的手却是一僵,面上露出些许诡异之色,“主人?”
等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你会说话?!”颜宝手蓦地一收,睁大眼睛瞪着面前的猫儿,见鬼了吧,难道这世界玄幻了?
“不是我会说话,是主人你听得懂我说的话,主人,你不要我吗?”猫儿一脸‘我是萌萌哒喵星人,主人你舍得丢弃我’的委屈小表情。
“什么叫我听得懂你说的话?”颜宝愣了一下,好半晌才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的意思是,我听得懂兽语?”
“差不多吧,不过只有那些拥有灵智的兽类才能与主人沟通,只是主人现在还小,能听懂的兽语恐怕不多,就像今天那条银环蛇,它可是那片地方的蛇中之王,有一定的灵智,但主人现在还没法跟它对话。”喵星人晃晃小身子趋近她身边,清澈明媚的眸子满是讨好。
颜宝呆怔半晌,喃喃道:“难道这是穿越福利?”
“什么是穿越福利啊,主人?”一个没注意,喵星人已经爬到她肩上去了,用呆萌呆萌的眼神望着她,颜宝哪里还狠得下心丢了它。
“没什么。”颜宝扯开话题,“小猫咪,你是从哪来的,为什么叫我主人?我不记得养过你啊。”
喵星人瘪了瘪嘴:“主人,我不是猫哦,我是紫瞳啸月虎哦。”
“老虎?”颜宝眨眨眼,她没听错吧,明明是喵星人一枚,虽然猫跟虎都属猫科动物,可她也不至于分不清猫和虎啊。
“嗯嗯,是紫眸啸月虎,不是普通的老虎!”喵星人严肃地纠正,颜宝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这软萌童音让她怎么跟威风凛凛的老虎联系在一起呢,想到这,她不由起了逗弄之心。
“哦?名字倒是挺威风的,只是紫眸啸月虎除了名字好听点,跟山上的老虎有何区别?都有些什么本事?”
喵星人睁大眼睛,茫然地看着颜宝,半晌才丧气道:“我不知道,你不是我的主人吗,你也不知道?”
颜宝扶额,“是你自己叫我主人的,我怎么会知道你有什么本事呢?我很确定,今天之前并没有见过你。”
“说得也是哦。”喵星人人性化地点点头。
“小…老虎,你怎么会叫我主人?你家在哪,你这么小就跑出来,你娘亲找不到你会很着急的,不然我送你回去好了。”既然它曾在后山出现,想必是住在后山某一处,看来这后山也很不安全啊,就那么矮的一座山,林子也算不上繁密,可她这么随便一转就能遇到那么多猛兽,还有隐藏的猛虎,真是山不可貌相啊。
听了颜宝的话,它眼睛顿时睁得滚圆,委屈地瞅着她:“主人要送我回去?不行不行,我没有娘亲,我走了很远很远的路好不容易找到主人,主人别不要我。”
颜宝一阵汗颜,这都什么事啊,就赖上她了?
“那个,不是我不要你啊。”颜宝忙给它顺毛,挤出一脸笑,“我这不是怕你家人着急嘛,对了,你说你没有娘亲是什么意思?”
“我…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出生的时候就知道要找到主人,找不到主人我会消失的,主人…”喵星人泪眼汪汪,生怕对方把它赶走。
“哎你别哭啊,我不送你回去了。”想不通的事颜宝也不纠结了,反正她能听懂兽语本身就是一件令人奇怪的事,管它从哪蹦出来,不过这小家伙看起来也是个迷糊蛋啊。
喵星人顿时收了眼泪,高兴得直打圈。
“既然跟了我,那我就给你取个名字,紫眸啸月虎这个名字威风是威风了,可太拗口了,这样吧,就叫紫喵。”反正她还是认为喵星人跟它的形象比较贴近,至于小白球球之类的名字,简直不要太多!
紫喵长得独特自然得要有独特的名字。
小紫喵眨巴了一下眼睛,暗道,紫喵就紫喵吧,只要主人肯留下它,叫什么都行。
有了紫喵的陪伴,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颜宝开始做饭,夏天的日头长,凤小夜会晚点才下学,今天晚上还是煮的粥,对于九郭村这样穷困的村子来说,能顿顿喝粥的也就那么堪堪几户人家,颜宝哪里还敢嫌弃。
粥刚煮好,屋外就有了动静,颜宝以为是凤小夜下学了,迎出门才看到一抹陌生却又熟悉的身影。

第八章 紫姨

“紫姨!”颜宝脸上露出一抹欣喜,忙迎上前去,“你回来啦!”
这是身体本能的反应,三个家人中,原主对紫姨的感情无疑是最深的,这个颜宝理解,紫姨虽并非她的亲生母亲,却是从小把她养大,对她十分宠溺,两个哥哥都及不上分毫,原主是混帐了些,但对紫姨那是发自内心的依赖敬爱。
紫姨见是颜宝,略显清冷的脸上露出几分柔暖的笑意:“宝儿,今天乖不乖?”
颜宝听到这句话顿时囧了囧,有种装嫩的感觉,不过还是像往常那般应道:“紫姨,我一直很乖的好不好,你快放好药材,我去帮你打盆水来洗洗。”
“呵呵,最近我们宝儿懂事多了。”紫姨走到杂物间便闻到隔壁厨房传来的淡淡香味,不由疑惑,“宝儿,厨房里什么味道?”
“是我在煮粥,已经熟了,紫姨你洗把脸先吃饭,我正好盛了两碗晾凉了。”颜宝站在厨房的水缸边,将水舀到盆子里,听到紫姨的话随口应道。
紫姨惊疑道:“宝儿会做饭了?”
“嗯,做饭很简单啊,洗好米加好水再烧火就行。”其实这么说也没错,不过想做出美味的粥,这火候的掌握可是关键,这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紫姨有些汗颜,想想也是,只是看着简单的事她就是怎么做都做不好,但无论多复杂的药让她配她都能准确地配置出来,这就是个人天赋问题了,于厨艺一道她绝对是白痴级,论医却是其中翘楚。
简单洗漱了一下,坐到桌前,颜宝已经将粥端来了,桌面上放着一碟子酸菜,旁边还有一碟子香菇肉片,闻着倒是香,“这香菇是小夜采的?”
这个时节雨多,山上菌子之类的也多,很多人家都会上山去采来吃,她以前是吃过的,味道极好,只是她自己做不来,有次采来做了,无澜和小夜都不吃,后来她也就没再采,所以今天看到桌上的香菇不由觉得奇怪。
“不是,是我早上上后山采的,还遇上蛇了呢。”想到这件事,颜宝颇为郁闷,“紫姨,咱们后山有猛兽吗?”说着偷偷觑了一眼她的房间,紫喵就躲她屋里呢。
听到她遇蛇,紫姨猛地变色,放下筷子迅速拉过她检查了一遍,“受伤没有?”说着又握住她的手腕,细细探起脉象来。
颜宝有些感动忙道:“紫姨,我没事。”
确定她没事后,紫姨才放下心来,难得板起脸训她:“以后切莫再一个人上山了。”待颜宝点头后,才道,“后山是没有大型的猛兽,但也并不安全,像蛇之类的毒虫可是不少。”
“哦。”颜宝乖巧地应了。
紫姨心一软,放柔了声音:“以后想吃蘑菇就叫小夜和紫姨采。”
“嗯。”颜宝稍稍郁闷。
紫姨暗暗叹口气,她也不想这么拘着她,可现在的她还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又是那么个体质,一个不慎可就…
“好了紫姨,大不了以后我不上山了,别皱眉了,来吃吃看我做的好吃不?”颜宝见气氛有些沉,赶紧殷勤地夹起几片香菇和肉放她碗里。
紫姨吃了一口,展开笑颜:“真是好吃得紧,比你青姨做的也不差…”
说了一半,眸子微黯。
颜宝原本还想问问青姨是谁,见状也不敢开口了,很快紫姨笑了笑,抚着颜宝柔软的发道:“我们宝儿越来越能干…是谁!”
没等她夸完,声音顿时一厉,放下手中的碗,一个闪身来到颜宝的屋前,颜宝暗道不好,紫姨却已经推开房门,只见一条白影冲着颜宝的床飞速奔去,片刻躲进帐子里。
紫姨眼眸一凝,正要上前,却被颜宝拦住:“紫姨你先听我说,那是我养的一只猫,紫喵你先出来。”
“呜!”紫喵一声鸣叫,从帐子里蹿出,直接跃上颜宝肩头。
紫姨暗惊,好快的速度,她甚至来不及阻止它靠近宝儿!
待看清紫喵的模样,紫姨更是一惊:“紫眸啸月虎!”
颜宝瞪大眼睛:“紫姨,你认识它?”
紫姨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摇摇头:“我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关于紫眸啸月虎的记载,没想到真有其物。”
“那上面有没有说它从哪来的,我看它明明更像一只猫,怎么会是虎呢?”
紫姨摸摸颜宝的脑袋,沉默了片刻才道:“以后你会知道的,它既然跟了你便是你的了,好好待它吧,”
见紫姨不想说,或许有什么她不能知道的吧,颜宝也就没问,一般别人不能说或者不想说的事都会带来不少麻烦,她暂时还不想知道这些麻烦事,因为此时的她还无力解决。
“这么说紫姨你同意我养它了?可是喂它吃什么好?”这家伙胃口貌似有点大诶,等它再大点估计她就养不起了,而且,都说老虎是吃肉的,她从哪弄肉来让它吃呢?
似看穿了颜宝的担忧,紫姨轻轻一笑:“放心吧,紫眸虎并不只吃肉,咱们平常吃的它都能吃。”
“原来这么好养活。”颜宝点点头,总算满意了,要真顿顿都得吃肉她还不得愁死。
两人一虎说话逗趣间,凤小夜也下学回来了,见到紫喵好一阵惊奇,不过紫姨和颜宝却出于不同原因,都没有告诉他紫喵其实是一只老虎。
美美地用完晚餐后,他第一次心甘情愿地跑去洗碗,完了拍着胸脯道:“早知道这蘑菇那么好吃我以前就得采回来,赶明儿我早些起来上山采些回来,我知道什么地方多。”
颜宝赶紧道:“二哥你可多采些,吃不完还可以晒成干,冬天泡胀了做也很美味的。”
吃饱喝足的凤小夜这回答应得痛快,紫姨见他们俩难得没有斗嘴不由笑了。
待收拾完天也黑了,凤小夜点着油灯温习功课,颜宝则抱着紫喵躲屋里说悄悄话,紫姨晚上并未如往常那般收拾那些新采回的药材,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间。
刚进屋,脸上的笑意敛得干干净净,心情有些沉重。
她没想到宝儿的守护圣兽竟然是千年不遇的紫眸啸月虎,今天她面上不显,谁也不知她看到紫眸啸月虎时心底有如惊涛翻滚,怎么也平静不了。
那是只有那个地方才能孕育出的顶级灵兽啊,可它的到来却也预示着宝儿已然觉醒,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竟一点也未曾察觉!
最近家里有些捉襟见肘,她忙着采药忽略了宝儿,想到自己的失察差点让宝儿陷入危险,紫姨愧疚不已。
大乾地广人稠,她还找不到宝儿的父亲,只得依着神女的指示带着宝儿和无澜、小夜独自在大乾这荒僻的角落里生活,但那些人神通广大,势力遍布,她轻易不敢显露医术,只得以采药为生,是以过得甚是艰难,是她愧对宝儿,换作朱凤、青鸾、白鹭任何一人,怕是都不会如她这般狼狈吧。
“神女…。紫鸢该怎么办?宝儿才五岁,竟然提早觉醒了,他们会不会…会不会…”紫姨背靠着门紧闭着眼,一向清冷沉着的面容竟然露出几分彷徨。

第九章 异常

凤无澜在乡试的前几天回了趟家,收拾了几件衣裳,还带了些紫姨制作的以防风寒的常用药丸,南方的夏天到来得比较晚,初夏之际时常有雨,天气时冷时热,一个不慎便容易染上风寒,幸而紫姨在这方面很有经验,她制作的药丸十分管用,偶尔也会为村里人瞧病,更多时候她却只是采药。
“娘,最近你先不要去药铺了,昨天我去仁安药铺送药材,发现有人在打听带着一个五岁小女孩且会医术的女子,我听掌柜的描述,他们要找的人跟你有点像。”在大乾朝,会医术的女子并不多,要打听这样一个人还是挺容易的,因为医者属贱业,与商人无异。
他是连夜赶回来的,本来不需要回来这一趟,明天一早就要随师长和几位中了童生的同窗启程去县城,但听到这个消息,他不敢再耽搁。
当年她从那些匪贼刀下救下他,彼时他已经五六岁了,早已晓事,这些年她带着他们换了好几个地方,似乎是在躲避什么人,那些人的来头定然不小,否则以她的本事,怎可能还需要带他们东躲西藏。
紫姨脸色微变,声音倒是一贯的沉稳:“那些人可有什么特征?”
“他们一共三人,两个男子长得十分高大,面貌倒是普通,只听他们说大乾语有些生硬,想必不是大乾人,为首那人带着黑纱幕篱,同样长得很高,但骨骼纤细,应该是个女子,她不曾开过口,我无意中看到她左手腕露出一只狼纹,娘可认得这人?”
其实凤无澜不问也能从紫姨微缩的瞳孔看出,她的确认识。
紫姨面色苍白,牙关紧要,努力抑制自己微微颤抖的身体:竟然连苍狼都来了!
他们怎么会找到这!
等等,她似乎忽略了什么!
是宝儿!
“无澜,这个月你在镇上有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比如,哪里有大量的猛兽出现?”
“娘也知道?”凤无澜微微诧异,紫姨为人清冷,并不怎么与村人接触,最近又忙着进山采药,对外面的事并不关注,今儿会特意向他打听,想来是有什么关联,于是道,“半个多月前吧,小阳山出现了兽潮,当时镇上王家少爷正率仆众在山上狩猎,两个仆人当场被那么一群猛兽踩成肉泥,一个吓疯了,除了王少爷受伤较轻,醒来说了当时的见闻,其他人均受了重伤,现在还没救治过来。”
说到这,凤无澜顿了顿,又提了句:“听说前一阵元宝和小夜也去了小阳山,幸而没遇上兽潮。”
紫姨一颤,是了,难道是那天…
难怪她发觉宝儿自受伤之后性子变了不少,若真是如此,看来苍狼便是寻着这一线索寻来的。
凤无澜默默看她一眼,眸中划过一抹深意,眼角余光一扫,发现一道小巧迅捷的白影闪入颜宝屋内,长眉微挑,略有些诧异,她什么时候养了只猫。
屋里,颜宝听着紫喵偷听来的消息,怔了怔,抓了抓后脑勺,这消息太含糊,无知的她真心不知道其中的深意,罢了,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福气,在她长大前这种事还是让大人烦恼去吧。
只是颜宝怎么也没想到,因此一事,一家人分离在即。
不同于颜宝的无忧无虑,听了这个消息,紫姨一夜没有合眼,天未亮时,起床从墙角处挖出一个黑色木匣子,从里面取出一枚串着红绳的木珠,木珠上雕刻着奇怪的花纹,她定定地看了一眼,没想到它这么早就要派上用场了。
第二天凌晨时分,天色还很暗,颜宝还在睡梦之中,紫姨轻轻敲响了凤无澜和凤小夜的房门,不多时,后山小径上多出两道疾如鬼魅的身影。
穿过后山密林,一处空地显露出来,此刻空地中立着一道暗紫的身影,借着熹微的光亮,能够瞧见那是一位容貌绝色的女子,额间一朵绽开的三菱花,宛若夜间精灵,她就那么清清冷冷地站着,自有一股气势,神秘而强大。
熟悉的气息,陌生的容貌,两人不由惊疑。
“师傅?”凤无澜和凤小夜在看到不同于往日乡野妇人装扮的女子,顿时愣住。
“嗯。”女子淡淡应了一声,是往日里熟悉的声音,若是颜宝看到,必然会大吃一惊,这个被凤无澜和凤小夜称为师傅的,竟然是平日里不限山不露水对她温温柔柔的紫姨!
凤无澜还好,当年他是见过紫姨的真面目,只是如今五年过去,再看这张容颜,依旧让人惊艳,岁月仿佛一刻都不曾在上面停留过。
凤小夜则要吃惊得多,他今年只有八岁,当初被紫姨所救也不过三岁,彼时她已经带着凤无澜和颜宝,并不时易容,这五年他见过她无数面,时而是垂垂老矣的奶奶级人物,时而是高大的中年汉子,时而又是雍容贵妇,但更多的是她在九郭村生活的面貌,一个年近三十面貌只略略清秀的乡野妇人。
看得久了,也就忘了她还有真面目一说,没想到她的真容会如此年轻美丽!
虽然师傅的易容术已经出神入化,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出,这是她本来的模样,因为与她的气质很搭嘛,凤小夜心想。
凤无澜可不像凤小夜看呆了去,最近一年师傅已经不怎么教他们功夫了,只让他们自己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自己喜欢的去钻研,今天她以真正的面貌再次唤他们出来,想必有什么事要交代。
“师傅,你叫我们出来有什么事?”想到昨晚自己告诉她的消息,心里隐约有了底。
紫姨没有回答他,反而似笑非笑地斜了一眼神神呆呆的凤小夜:“回神了。”
目光温柔如水,却瞬间激得凤小夜倒退好几步,彻底清醒过来,尼玛,美人的魅力就是无敌啊,他差点忘了她也曾被他暗自称作女魔头来着。
想当初师傅教他们的时候,他也常常神游溜号,美人师父也是这么温柔地一瞥,结果便是他保持着那么一副傻样一整天,没少被元宝和他的死对头郭江等人笑话。
没办法,谁让师傅不仅医术了得,毒术更是一绝,为此他努力将师傅的一身本事学到手,怎么着也得在受师傅荼毒后能够自解啊,这就是他的终极奋斗目标!
神思又跑远了,看到师傅又往他身上瞥,凤小夜立刻绷紧了面部表情,做出一副严肃模样,半点不敢再神游了。

第十章 离开

紫姨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半晌,冲他微微一笑,招了招手,凤小夜先是一退,见美人师傅依旧望着他笑,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却见师傅取出一枚木头做的珠子挂在他脖子上:“这个别脱下来。”
“哦。”美人师傅的话他是决计不敢不听的。
给他挂上珠子之后,美人师傅终于肃起一张脸,不再笑得那么让人心惊肉跳了,凤小夜一颗扑通扑通跳着的心这才着了地。
“今天叫你们来是有件事要告知你们,无澜,这一次去县城你带上宝儿,天亮前,小夜跟我一起离开东灵镇。”
“什么?”这回率先出声的不是凤小夜,而是凤无澜了,“师傅,你要带小夜离开?”她该带的不是颜宝吗?
紫姨淡淡看了他一眼,眸中有着不容忽视的厉色:“无澜,平日里你怎么待宝儿我且不追究,但这次,你必须给我护好她!至于小夜…”她转向凤小夜,眸中带上些许愧疚,可还是坦荡道,“我希望他扮成宝儿同我一道引开那些追捕我们的人,你们随我东躲西藏好几年了,也是知道的,有人在追杀我和宝儿,我自己无所谓,可宝儿绝对不能有事!师傅教你们这么些年,从未要求过你们做什么,但这一次,我需要你们助我。”
“师傅,装成宝儿没关系,可你该不会打算让我打扮成女孩子吧!”凤小夜的思路永远都不在点子上,他不满地嘟囔着,“再说了,易容成别人还好说,易容成元宝难度有些大呐。”
想象着元宝那滚圆的身子,走路一颤一颤的,浑身的肉都要抖三抖,他的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好几只苍蝇了。
凤无澜忍不住瞪他一眼,这是重点吗,是重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