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晶想了想,好一会儿没动,就在萧铭以为她要放弃的当口,她却站起来,拿起了剑。腰若扶柳,剑若飞花。这套剑法在她的挥舞之下,更让人有清尘飘逸,轻若云彩的感觉。更让他惊讶的是,她竟然一招不漏,完完整整地练了一遍。
他盯着怪物似的盯着她:“你的脑子什么做的,竟然一遍就记住了,还学得这么好!”
要知道,这剑法他是和武林名宿,有‘凌云散人’之称的柳千浪学的。在柳千浪的眼中,他可算得天赋异秉的人了,可还是练了三个月才有小成,三年方有大成。可她才看一遍就顶得上他三个月所学,可称得上天才中的奇才了。
紫晶有些飘飘然,这可是第一次有人对她的武艺做出评价,而且还这么高,她怎能不高兴。一直以来,她都处在自己的世界里练习,也没有参照的对象,所以也一直不知道自己的武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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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人来人往,吆喝声,儿童嬉闹声,车轮滚滚声,混杂在一起,热闹非凡。可此时有不少人的眼睛似乎自动忽略了这番热闹景象,将目光投注在一人身上。
那人身穿紫袍,长长的黑发只用一条束带随意扎起,美得近乎妖异的脸上无一丝表情,但依旧迷住了大群男女的眼。若非那身躯高大挺拔,很多人定将他当成绝世美女。
紫晶暗暗咋舌,怎么会有男人生的那么好看!她有些迷惑地对萧铭说:“你说那人会不会是女人扮的,那么漂亮的脸怎么会长在男人身上?”
萧铭差点忍不住笑,赶忙佯装严肃道:“紫晶丫头,不能对人家的外表胡乱品评!”尤其是那种绝色。看那男子的模样,似乎不好惹。
妖魅男子仿佛听到他们的对话,转过头来,皱了皱眉。紫晶心里一跳:怎么这人她好像见过!男子看了她一眼,露出一抹倾城笑靥,害她心跳都漏了好几拍。
“尤妮,你先去打听一下他们的下落。”等了这么久终于盼到她的消息了,这一次,他能等到她吗?妖魅的男子低声对身边美貌的女子吩咐到,可惜她身边站着他这级别的人物,就注定她只能是陪衬的存在。
看着尤妮离开,他才又挑起慵懒的视线。不知为什么,忍不住又朝那只能称的上清秀的丫头看去。对她,仿佛有一丝熟悉感,他那么久没有出现,照理应该是不认识她才对。
紫晶随意地溜达着,萧铭有事先行离开,只留她一人在街上闲逛。快到晌午了,摸着瘪瘪的肚子,她忍不住转进一间小酒楼。寻了处靠窗的位置,在她刚刚坐定,一袭高大的身影在她眼前一晃,坐到她对面。她抬头,惊讶得瞪大了双眼,竟是那妖魅的男子!
“喂,那边还有空位置哦,”紫晶只呆了一下,又恢复表情,指了指旁边空空的桌子。她又不认识他,干吗和她一起坐。
“这边风景好。”酷酷地丢了一句话过来,他转头吩咐愣在一旁的小二上菜。也对,他爱坐哪关她什么事,只不过,引来那么多扰人的视线还是让她很不满,吃顿饭也要被人这么盯着,那还怎么吃得下。
看着对面的他悠闲地看着窗外,一点儿也不受那些炽热视线的干扰,她唯有叹口气,离开座位,向着一旁的空桌走去。
“你做什么?”妖魅男子忽然不悦地皱眉,他不喜欢她坐离他那么远,也不知为什么,向来不爱与人接触的他,这次会主动接近这女子。只是那莫名的感觉牵引着他靠近她。
紫晶环视四周,低声说道:“他们的目光我消受不起,还是离你远点的好。”没看到那些不友善的目光吗,笑话,如果眼光能杀人,她不知要被那恐怖的眼神杀了多少回。他也太行了吧,男女通吃!
原来是这样,简单!下一刻,他的眼神变得森冷无比,那仿佛凝实的冷意让周围的人像是掉进冰窟一般,浑身颤抖。人们纷纷调转视线,不敢再朝他们看一眼。而紫晶则早已呆愣住,拿着筷子的手只举到一半就没敢放下。他方才那什么眼神,怎么跟冰一样!
“过来,坐我这!”完全是命令式的,他的话里带着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紫晶不由自主地挪动身体,坐到他身边的位置上。
她大口大口地吞着饭菜,不多时桌上的饭菜便消失了大半,往身旁的他瞄了一眼,发现妖魅男子正一脸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呃,他的筷子好像还没动过。紫晶脸一红,说道:“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还没吃,这,要不我再给你重新叫一份?”
试探性地问着,这些可都是他点的,她可没那么多钱吃这么贵的饭菜。不过,好像都被她一个人吃光了…
他看了看桌上的残羹剩菜,蹙眉道:“你是饿死鬼投胎吗?”一点都没有身为女子的自觉。
这句话要是让人别人说紫晶肯定认为在和她开玩笑,可是看了看这男子的脸色,她可不这么认为。尴尬地擦擦嘴,才说:“我在塔西亚斯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这次要回去了才得多吃点嘛。”
她羞愧地低下头,却因此忽略了他眼中一闪而没的精光:真是得来全部费工夫。
白啜了一顿,看着白花花的银子他眨也不眨地丢给掌柜,她着实心疼啊,那都够她和娘半年的吃用了。
有美男作陪,紫晶显得很是高兴,一路上还哼起了塔西小调,一点都没发现他越发深沉的眼眸。
好心情地逛了一整天,这美男还面不改色地陪了她一天。傍晚,太阳快落山了,她才想起明天他们就要回去了,她得去找紫茜。捧起手中各式各样的小玩意,挑了一个镶有紫水晶的洞箫给他。
看到他眼底焕发出特殊的光彩,她高兴地说:“怎么样,漂亮吧!把它送你了。”好歹今天他这些小玩意的钱都是他帮着付的,总不能让人家空手而归吧。
看着她兴奋地挑挑这个,摸摸那个,思索的目光立刻投了过去。
——紫水晶,是她吗?
将她送到飞扬王府门口,他才幡然醒悟,原来是这!
他这一路都不说话,她只得一个人唱独角戏。不过也怨不得他,谁让他天生妖媚,若天天笑得跟朵花似的,不把大街上的人都诱出鼻血来。
“好了,到了,我进去喽!”见他转身要离去,她忽然转过身,朝着他的背影喊说“我叫紫晶,紫色的水晶。”
高大的身影一滞:紫晶!难道真的是她!

第八章 回到塔西亚斯

回到宫中,他立刻招来尤妮:“我让你去查的事怎么样了?”
“主人放心,塔西圣女紫芙蓉一行人住在飞扬王爷君莫扬的王府,明日将由君莫扬亲自护送他们回塔西亚斯。”原来不是她,男子璀璨若星的眼眸闪过一丝黯淡,却不曾停留。
此时他的脸上异常冷冽,早已不复今日的平静淡漠。“你去冷离宫召集一些人,跟随在他们后面,到塔西亚斯刺探一下情况,但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这次他们似乎有什么计划,否则君莫扬不会亲自护送。”
紫芙蓉,他的心里不断念着这个名字,那是他等待已久的人啊!真没想到,她真的做到了。
第二天,看到紫晶的出现,贝卡和紫芙蓉还是有些诧异,虽然君莫扬曾和他们说过。原因无他,紫芙蓉看到那日到王府拜访的俊雅男子竟和紫晶有说有笑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她的宠溺。这一刻,她甚至微微有些嫉妒。
“紫晶丫头,回去有空就给我写封信,别一去就把你的主人忘了。”萧铭打趣地说。他发现自己无法割舍她那纯真的笑颜,她的善良淳朴已经深深地埋进他的心里。
多日的相处让紫晶多少有些依赖他,“萧铭,以后你不那么忙了,记得到塔西亚斯来看我,我恐怕没什么机会出山了。”
两人的依依不舍居然让君莫扬莫名地浑身不舒坦:“我说你们俩要告别到什么时候,要启程了。”萧铭眼神怪异地看了他一眼,看得他心里毛毛的,仿佛被看穿了什么心事。
没说什么,他暗叹,莫扬也动心了。也对,她有一颗纯净得不染纤尘的心,即使没有美丽的容貌,光是那份清新澄澈的气质也足以吸引人了。他也是个懂得欣赏美的人。
一路上君莫扬都不怎么搭理她,要在以前,她肯定忍不住要先找他斗嘴的。可现在的她不一样了,活泼中带着丝丝恬静的气息,倒好像真成了一个小淑女了。
紫晶与紫茜、芙蓉共乘一辆马车,男子都骑着马,护送皇上御赐的财宝,并保护圣女的安全。马车里气氛显得沉闷起来,三人相对无语,紫芙蓉感到自己无形中被隔离起来。
七年了,期间她很少与她们往来,儿时的友谊渐渐疏远,而她们都已经长大,不再是少时无忧无虑的孩童。可为什么紫晶还是那么快乐?看着她眼底的快乐与满足,紫芙蓉的心里又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妒意。
她为什么对紫晶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而且越来越强烈。一路的沉默让紫晶觉得非常压抑。终于,在她爆发之前,一行人总算是回到塔西亚斯了。
“哈哈,塔西亚斯,我又回来啦!”紫晶对于这片孕育自己的大山有着深厚的感情。其实不止是她,其他人的眼中也涌动着深情,每个人都是在这片山中长大的,对这里的感情并不比她少。
望着眼前的雄伟山脉,他们也想像紫晶那样呼喊,这一刻,没有人去责备她的大呼小叫,反而都露出开心的笑容。
进入紫家庄,紫晶立刻和众人道别,飞也似的奔回家,去见她日思夜想的娘。
塔西族共有三个村落,紫家庄、祁岭、沃南庄,其中以紫家庄的人口最多。三个村落相处一向和睦。紫家庄多以‘紫’为姓。其余两个村落则不固定,像贝卡和勒提就分别来自祁岭和沃南庄。
这天,族里的男女老少几乎都到了祭祠去迎接圣女的回归。紫芙蓉面带微笑,轻轻往台上一站,高贵的气质显露无遗。
双手作势往下一按,众人才停止了呼喊。
“中原皇帝仁博,赐予我族众多财物,”她指着不远处几辆马车,随着她往祠外看去,十几个大箱子赫然排成一列。族人立刻欢呼,他们哪里见过如此多的财宝。“这次,中原还派了使者飞扬王爷君莫扬过来,协助我们完成抗魔、灭魔大业。大家可能都已知晓,魔王已经现世,世人将不再安宁,我等要趁他魔心未稳,将之彻底打压下去。”
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说,让原本就美丽无双的紫芙蓉更添一份英姿,在场族人激动地呼喊,声势大的连林间的鸟儿也被震得飞离原本的栖身之所。紫虚老人看着眼前这一幕,眼角有些湿润,塔西族已经有多久没有这般团结了。亏得芙蓉仙子,才使得大家又能团结在一起。
隐藏在林间的尤妮看着紫芙蓉,冷笑连连。哼,就凭她!要是主人的魔心解开,魔力恢复的话,他们如何能抵挡得住,不过是蝼蚁之辈罢了,何足为惧。
经过几日的探查,尤妮终于知道皇帝赐予他们那么多财宝的用处了。他们用这些钱财买来大量原材料,准备制作兵器。要知道,塔西族的工匠制作出来的兵器可都是上品。
君莫扬则挑选了不少身强力壮的男子进行秘密训练,也因此她才知道塔西族男子除了伤残者外,均有一身不俗的武功,要是成气候了,恐怕就会成为冷离宫最大的威胁。
他们果然在准备了,得赶紧通知主人,让他早做防范。隐在林间的尤妮知道事态严重,她得设法出山。这次塔西族做了严密防范,出口处每天都有人巡视。
这天夜里,尤妮带领手下准备在巡视人员交换岗位的空档离去。没想到刚出山口,却遇到了从外围进来的浩浩荡荡的一群人。
人人手上都持着火把,迅速将尤妮一伙人团团围住。这时人群中有人自动让出一条路,看着君莫扬和紫芙蓉等人来到她面前,她冷冷一笑:“看来你们早已察觉了。”
君莫扬可没有因为她是美女而和颜相待,对于魔王的手下,他向来不手软,“我等自是有所防备,今日你是插翅也难逃了。”
尤妮毕竟跟了伊离不少年了,很快她便冷静下来,在这种时刻越是不能慌乱。眼睛朝四周环视一眼,眼神掠过众人,落在那抹熟悉的身影上。眼中精光一闪,计上心来。
她呵呵地笑了起来,媚眼中顿显风情万种:“我说飞扬王爷,难道你就不怀疑我们为什么能找到塔西亚斯这么隐秘的地方吗?你一点都不怀疑有人泄露行踪,否则又怎能让我们轻易找到?”
君莫扬不为所动,依旧冷冷地盯着她,并未下令捉拿。可紫芙蓉忍不住了,明知道她是在挑拨,可是她还是有所怀疑,冷厉地问道:“是谁?”她一定要知道背叛族人的人是谁,不能说他们一点怀疑也没有,可是面对自己的族人,谁也不愿意相信他(她)会背叛自己。
尤妮掩嘴轻笑:“圣女殿下,别心急!要说这人啊,你们也认识。”她反手一指,目光直直落在君莫扬身后的紫晶身上,“呵呵,就是紫晶姑娘。她和主人的关系不错,记得你们出发的前一天,主人还陪她逛了一天的街,买了不少小礼物送给她呢。对吗,紫晶姑娘?”
紫晶脸色一白,这才恍然想起,为什么自己看到这女人会觉得眼熟。记得那天她在街上遇到的妖魅男子身边的女子不就是这人吗。原来,他竟是人们口中的大魔王伊离!

第九章 放逐困神域

“那个人就是大魔王伊离?”紫晶颤抖地问,竟然是她泄露了行踪!听她这么问,众人不敢置信:“紫晶,你真的认识那个女人?”
这下连君莫扬也忍不住把目光投向她,尤妮见时机成熟,趁众人不察,飞洒出一把粉末,迷住了不少人的眼。不顾手下的死活,施展无上轻功脱离众人的包围,等众人回过头来阻挡,已然来不及了。
不一会儿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了,这茫茫夜色,到哪里去寻人。将剩余的魔党绞杀,众人不得不再次面对紫晶。
“紫晶,这次你可闯下大祸了。这个女人回去向伊离汇报塔西族的情况,以魔王的狠辣,定然不会允许任何能威胁到他的人存在,塔西族恐怕会有大难了。”君莫扬分析着其中的厉害关系,众人大惊。不得不将紫晶带往祭祠听候发落。
祭祠里,紫虚老人叹口气,“小晶啊,这次你娘求我让你到外面去长长见识,却没想到竟让你闯下如此大祸,如今我也爱莫能助。芙蓉,你是塔西圣女,今后族里上下事务就交由你来处理了。”
银白的须发霎那间暗淡下来,让紫虚老人看起来更显苍老。他实在不忍心去承受这份罪过,可如果不那么做,自己又怎么对得起族人,怎么向族人们交待。
自己老了,也许该让年轻人自己去处理,芙蓉历练了这么久,她该懂得怎么处理。
看着紫虚老人苍老的身影离开祭祠,紫芙蓉登上族长的高座,看着底下儿时的好友,一脸的戚然。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才缓缓吐出一句话:“把她押往困神域!”
在场的人莫不倒吸一口凉气,困神域,顾名思义,就是连神仙进去了也要被困住的地方。听闻里面迷雾重重,各种凶猛的野兽出没,只有犯了极重之罪的人才会被送入此地,在里面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而且谁愿意临死与大群野兽相伴。
听到判决,紫晶抬起头,不敢置信地望着儿时的玩伴,却发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冷笑,难道,她是故意也要置她于死地,为什么?
强烈地挣扎着,她不甘心被放逐到那种地方,到困神域她哪里还有活下来的可能。
“晶儿——,你们放开她,不能把她送进去啊!”就在紫晶被强行押解到困神域的山脚下,紫弄忽然赶来,拨开围观的人群,想冲到紫晶身边,却被两旁的执法者拉住。
“娘,晶儿不要去困神域,不去!你们放开我!”听到紫弄的呼声,紫晶挣扎得更加激烈了,再也不顾惊世骇俗,脚下一个横扫,撂倒两名执法者。两旁的围观人群霎时议论纷纷,紫晶学了武功不成。
很快他们便有了答案,她往地上一滚,顺势躲过了一名执法者的攻击,并建起一截断木当武器。在她凌厉的攻势下,有几名身受较弱的执法者受了伤。
紫芙蓉等人闻讯赶到前面来,看到她正在十几名执法者的围困下轻灵地躲闪着,纤细的身形不时跃起,躲避锋利的宝剑。
紫芙蓉不禁一怔:紫晶竟然会武功!
也就那么一刹那的功夫,她即回过神:“紫晶违反族规习武,罪加一等,你们快上。”说完,她又低声命令贝卡将紫弄挟持过来,借以威胁紫晶就范。她知道紫晶非常在乎紫弄,绝不可能反抗。
紫晶已经无暇分身,被二十几个人同时围攻,即使身手再灵敏也承受不住。可是她不肯就这么屈服,身上已然多了几道伤痕,刺目的鲜血还在不断冒出,引得围观的人惊叫连连。没想到竟会出现这样的事,这紫晶也是够大胆的,还会反抗!
“紫晶,住手。否则别怪我伤了你娘!”贝卡挟持着紫弄,自人群中走出,紫晶身形一滞,身上立时又被划上几剑。停下不再反抗,她眼中却冒起火光;“你们卑鄙!贝卡,你胆敢伤害我娘,我与你拼命!”
紫弄凄哀地看着紫晶,眼中早已蓄满泪水:“晶儿,不要管娘,娘不会有事的,你快走。娘不希望你被送进困神域,不想永远看不到晶儿。”
知道是自己限制了紫晶的行动,她忽然做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的动作。一把推开贝卡架在她脖子上的剑,跑开了。贝卡并没有真心想伤害她,因此并未多加防范。
紫弄根本不顾前面如林的刀剑,一个劲儿往前冲。执法者们怕伤害她,纷纷规避着她,毕竟她是无辜的。
“贝卡,动手阻止她,别让她靠近紫晶!”紫芙蓉见紫弄离紫晶越来越近,不由出声了,可不能让紫晶逃走了。
咻——一道剑芒飞过,溅起了大片血花。忽然间,刀剑交鸣声、众人的惊叫声都停止了,这一刻整片山林就像被定住了时间,人们惊讶地瞪大了双眼,而喉咙就像被人卡住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
“娘——”医生凄厉的呼喊响彻山林,紫晶顾不得动手了,身体从面前的剑丛中闪过,更多的鲜血渗了出来,可她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眼睛紧紧盯住被一剑穿胸上的紫弄,眼里弥漫着恐惧与无助。飘若柳絮的身形刚一稳定,正好接住倒下的身躯。
紫弄看着紫晶爬满泪痕的脸,艰难地抬起手,轻轻替她拭去。“晶儿不哭,以后没有娘的陪伴,你要更加坚强的活下去,绝对不要放弃…答应…娘,要…好好照顾…自己…”
紫晶强忍着泪,点点头,复又摇头:“我不要娘死,娘要永远陪着晶儿!”
眼角一滴晶莹的泪悄悄滑落,她是那么的舍不得晶儿。可是现在,她知道自己不会再成为她的包袱了,带着笑意,双眼缓缓合拢,手在这一刻也失去了生迹,悄然滑下。
娘走了吗?紫晶忽然笑了,笑得那么凄厉,那么悲伤,笑得众人的心也跟着沉沦:紫晶疯了吗?
经过那么久的苦战,她狂发乱舞,浑身是血,仿佛地狱修罗一般。尤其是隐在披散的发间那双眼睛,已经不复以往的清澈,此时充满了嗜血的光芒。
“紫芙蓉,你会为自己今日的行为付出代价的!”众人还未从她那惊人的变化中回过神,一条闪电般迅疾的血影掠过众人,顺道扯过一名执法者手中的剑,直刺紫芙蓉。
人们再次被这变故惊呆了,就连贝卡也想不到紫晶竟然敢行刺圣女,一时间也来不及救援。

第十章 心伤

正当众人焦虑万分的时刻,一条迅疾的青影闪过,紫晶一剑落空。唯见一缕发丝翩然而落,而紫芙蓉正惊魂未定地站在不远处,依着那青衣男子——君莫扬!。而她却被一柄碧光闪闪的宝剑刺穿左肩,一股钻心的疼痛立时蔓延到开来。
君莫扬护着紫芙蓉,神色凝重地盯着眼前的“血人”,生怕她再次袭来。
他没有参与塔西族的审判,对于塔西族人来说,他只是外人。刚才有人传回消息,说紫晶要被押往困神域,他这才和被勒令禁足的勒提和紫茜匆匆赶来。
刚到达困神域脚下,却发现有人行刺紫芙蓉,为了保护她的安全,他下意识射出了碧龙剑。
感觉到眼前的人发出极重的杀气,他不由皱眉,这人是谁?
“君莫扬,连你也帮着她来对付我!”这人的声音好耳熟,是女人,而且会武功,——是紫晶!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正待询问,却有人抢先一步。
“紫晶,怎么会是你?你看看我,我是紫茜。”看到紫晶变成这般模样,紫茜心疼极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正想上前,不曾想,她像受了惊吓的一样,慌忙避开,眼中只有无尽的冰冷与不信任的光芒。
“别碰我,你们和紫芙蓉是一伙的,为什么连你们也落井下石?”收起满脸的冷意,她大声地质问着。
“除了我娘,还有谁值得我相信,我有今日还不都是紫芙蓉害的,就连我娘也…你们不就想让我进困神域嘛,好,我进!”
返身走到紫弄身旁,轻轻抱起她僵硬的躯体。惊于她的冷漠,竟没人敢上前。君莫扬三人这才看清她怀中的人,往日端庄的脸上已经失去了生气。这,到底怎么回事,他们错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