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人的徒弟啊,”丽雅姆点点头,更加疑惑母妃的授意,但面上并未显出:“传他来,孤为昨日之事谢谢他。”
哈尔巴领命退下,不久领来一个侍女,中等容色,观之是个稳中细致之人。
“公主殿下,这是娜托雅,出发前花蕊夫人送来了4名侍女,她年龄最大,在花蕊夫人身边侍奉也有年头了,您看?”
丽雅姆点点头:“我知道,娜托雅是针线上的,母妃挺欣赏她。就留在孤身边,跟阿玛勒好好学着吧。”
娜托雅朝丽雅姆磕了头:“谢公主赏识,奴婢一定尽心忠心。”
丽雅姆笑一笑:“跟着孤,做得好,孤也不会亏待你的。就留下伺候用膳吧。”
“微臣现在请白大人进来。”哈尔巴道:“他已在门外了。”
丽雅姆抬头朝门外望去,一碧如洗的天空下,一人着黑袍走进来,因是逆光,只看见他蒙了面罩,看去神秘而冰冷。
丽雅姆只觉得那双眸子冷冷落在自己身上,不由打了个颤,不知为何她感到了一种潜在的威压,仿佛这房间中最尊贵的人不是自己,是眼前人才对。
“参见公主。”白丹玛并未施礼,只淡淡道。
“见了公主为何不行礼?”阿玛勒不满道。
“白大人是大圣人之徒,不应受世俗礼仪所束。”丽雅姆倒不介意,笑道:“白大人请坐。”
白丹玛一拱手:“谢公主理解。不知公主唤在下来是为何?”
“孤今日找白大人,一来表示感谢,多谢大人昨夜的救命之恩。二来对大人不熟悉,特想与大人多些了解。”丽雅姆笑一笑,亲自为白丹玛斟了一杯茶。
“保护公主是在下的职责,公主的谢意在下实不敢当。”白丹玛拱拱手。
“孤此次离开故国,深知怕是没有再回来之日。看到白大人倒是生出几分亲切。若孤猜得不错,白大人也有皇室血统吧。”丽雅姆看着白丹玛的眼睛道。
白丹玛心中一惊,但神色自若,他眼睛弯一弯(笑)道:“在下自幼师从大圣人,早已抛却出身,所以公主所说,在下并不敢确定。”


化险为夷初显能2

“孤此次离开故国,深知怕是没有再回来之日。看到白大人倒是生出几分亲切。若孤猜得不错,白大人也有皇室血统吧。”丽雅姆看着白丹玛的眼睛,虽笑着,语气却是郑重。
白丹玛心中一惊,但神色自若,他眼睛弯一弯(笑),淡然道:“不瞒公主,在下自幼师从大圣人,早已抛却出身,也不记得。至于公主所说,在下只能说,不敢确定。”
“你的眼睛啊。”丽雅姆声音十分轻松:“你的眼睛是墨蓝色,五代前的尼婆罗王后是极西之地的公主,她生下的3个王子中有两位继承了蓝色眼睛,再往后就越来越罕有了。不过这也是有尼婆罗王室血统的证明。”
“原来如此。”白丹玛饮一口茶:“拥有王室血统虽不多,但算上旁支倒也不少。也许在下祖辈确实是那两个王子中的一位吧。”
丽雅姆点点头:“那这样说来,我们还算远亲。”
“在下不敢当。”白丹玛道:“在下不过山野之人,绝不能和公主攀亲代故。”
丽雅姆微微撅嘴:“你这人看起来年轻,没想到这般刻板。也罢。”她又打量了白丹玛,踟蹰了一下问道:“昨夜孤遇到险情,身边亲近的内侍都被杀害,如今见到人都有些草木皆兵,看谁都怕。”
她话未说完,白丹玛已回道:“在下幼时居所遭逢大火,毁了面容,好在大圣人收在身边。为了不吓到旁人,大圣人做了几幅面障给我,公主可看到,这面障侧面有朵莲花,也是大圣人亲自绘上去的。”他说着侧过脸去,只见黑色面障上确寥寥几笔勾勒莲花纹样,而那下面未盖到的皮肤上,也有斑驳的红色印记。
丽雅姆只扫了一眼便快速转头:“是孤引起白大人不愉快的回忆了。”
白丹玛摇摇头:“在下深知自己不过一个陌生人,要公主立刻信赖也不可能。但在下知道自己职责所在,会力保公主此行顺利。”他拿起茶壶为丽雅姆斟上一杯:“希望我们之间可以快速建立起信任,这样在下才能做的更好。公主请。”
丽雅姆看着他连手上都戴了手套,心中怎么也建立不起信任之感来。但还是饮下茶水,“孤自然是信任白大人的。”
“谢公主。”白丹玛起身:“今日午膳后启程,公主请准备一二,在下告退。”
自两人室内交谈后,一路上丽雅姆倒对白丹玛授以信赖,凡是白丹玛的安排,即时与之前设定有所不同,也还是依了他。事实证明,白丹玛的安排倒更为合理,加上他人虽冷淡,处事却周到细致,赏罚分明,在和亲队上下逐渐建立起威信来。连哈尔巴遇事也都是先与他商议,再做决断。
丽雅姆虽记着花蕊夫人的交代,但她日常虽娇纵,可心底却十分善良。她不明白花蕊夫人为何要除掉白丹玛,而白丹玛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加上和亲队上下都唯白丹玛马首是瞻,于是“除掉”一事便暂按下了。


化险为夷初显能3

这样不急不徐走了两个多月,终于穿过尼婆罗,即将进入彰轩境地。这日,因已到彰轩、尼婆罗和斯吉尔部落三国交界的界河边。此河尼婆罗语名为塞罕,在彰轩语中名为怒川,水流湍急,深不可测。过了此河,再行两日,便是彰轩边城安阳了。
众人寻找本应安排好的渡船,却怎么都未找到。哈尔巴只觉有异,与白丹玛商量后,两队人分别去上下游寻找,其他人在一处平缓地带安营扎寨,稍做休息。待一切就绪,已是落日时分。
丽雅姆屏退跟随的侍卫,与阿玛勒、娜托雅在河边信步。此时晚霞倒映湖面,波纹轻轻散开,一道道玛瑙红、祖母绿、寿山黄、水晶紫相互交融,远处碧色芦苇延绵不绝,偶尔飞出一两只天鹅,这一派自在舒畅是丽雅姆难有的时光。她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舒展了身体,看阿玛勒与娜托雅摘来野花编成花环戴在自己头上,不由就怀念起在宫中的时光。
自由,作为一国公主的她,仿佛从未有过,也不会拥有。
不久夜幕低垂,风渐渐凉起来。娜托雅为丽雅姆系上披肩道:“公主,不早了,还是早点回去营寨好。”她说着看看暗下来的天空与河面,还有身后随风飒飒作响的芦苇丛,只觉得哪里不对劲。
“怕什么。”丽雅姆摘下一朵粉色小花:“此处尚是我尼婆罗地界,周围都是我们的人,应该不会有问题。”她深深吸一口气:“孤好久没这般自在,干嘛着急回去。”
娜托雅与阿玛勒对视一眼,阿玛勒也觉得不妥,加上对岸一片漆黑,越看越害怕,便也劝其丽雅姆来。
丽雅姆见她二人坚持,无奈叹了口气,往回走去。
在芦苇丛里走了约莫一炷香功夫,三人觉出不对来。虽然丽雅姆没让侍卫跟着,但素来他们也不会离开太远。此时却都不见了。她们按来路走,这么久也没走出芦苇丛,一时慌张起来。
“怎么回事?”丽雅姆拉着阿玛勒:“怎么一个人都不见了?”
“是啊,好奇怪,刚才明明就是顺着这条路走过来的。可是,穿过芦苇丛也就一盏茶功夫啊。”阿玛勒仔细看着,无奈天已漆黑,四周芦苇高大,完全看不清。
“这里小路甚多,天也黑了,怕是走错了也不一定。”娜托雅道。
“要不要喊人?”丽雅姆想了想:“应该离营地不远,他们也会找我们的。”
“此事蹊跷,奴婢建议宜静不宜动。那边地势较高,不如奴婢先上去看看,要是能看到营地灯火,就能找到了。”娜托雅自告奋勇道。
丽雅姆摇摇头:“不行,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要么就一起去。”
娜托雅突然做了“嘘”的动作,悄声道:“公主,您听。”
只有风过芦苇的沙沙声,再没有其他。
丽雅姆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阿玛勒却突然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娜托雅,指指身后。


化险为夷初显能4

只听见沙沙芦苇声中,夹杂着微不可闻的“嘎吱”声,是有人踩在草面上发出的。
娜托雅朝阿玛勒使了个眼色,示意朝密集处躲避。她披上丽雅姆的披风,朝另一边走去,故意发出一些声音,引得来人跟随她远去。
丽雅姆与阿玛勒手拉手蹲在茂密的芦苇丛中,高高的芦苇完全遮挡了视线,只能听到不远处传来女子奔跑与惊呼的声音。
“来人呐,救命啊,快来人呐!”是娜托雅,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导致声调异常尖厉,有奔跑的脚步声跟在她身后。
“放开我!”娜托雅惊呼一声:“放开!”
“她不是公主。”一个男子的声音道:“金城公主美艳动人,绝不是这般姿色。”
“这是个侍女,我们继续找!”
“公主在哪里?”那人厉声道。
“我……我不知道……”娜托雅的声音颤抖着。
“她披着公主的披风,想来公主就在附近。”另一个男声,略带沙哑道。
“快说!”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娜托雅的声音似平静下来:“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闯入和亲队的营帐,我们的人很快就会来了。”
“这丫头嘴真硬!”
“算了,公主肯定不远,我们继续找。”
“那她?”
“和那些侍卫一样。”
然后,只听“啊!”的一声,是娜托雅惨烈的呼喊。
丽雅姆抱紧了阿玛勒,她浑身抖个不停。
“怎么办?怎么办?”
“公主,不要怕,奴婢会点功夫,能拖住他们半刻。您赶紧跑。”
“不,我不要。”丽雅姆眼泪流下来。
此当儿,只听脚步声越来越近,丽雅姆骇得止住哭泣,与阿玛勒缓缓朝后退。
“在那边!”有人发现了他们。
此时,只见天空突然炸开一簇烟花,一个熟悉的声音冷冷道:“你们是何人?怎么在我们营地中。”
正是白丹玛。
营帐中,丽雅姆坐在软垫上,阿玛勒不安地看着白丹玛道:“白大人,您说我们已被三面围困,这是?”
白丹玛坐在丽雅姆下首位置,点点头。
哈尔巴代他应道:“我们派出两队人马寻找渡船,又派出一队勘查四周,发现有一大队人马将我们围住,之后又有人来报,渡船被毁,其上所有人等皆被杀害。”
“可知是何人所为?”丽雅姆问道:“难道是为劫财?”
哈尔巴摇摇头:“公主是去和亲,国王派来的必是精兵,且还没有哪个山贼胆大妄为到要与两国为敌。除非……”
“除非就是想挑起争端,从中获益。”白丹玛淡淡道:“这样分析,估计是素来与我国不睦的斯吉尔部落。”
“虽然动机尚未明确,但近年来斯吉尔部落实力大涨,也多次挑衅我国。只是现在老汗王不愿两国相争,彰轩得宜,因此没有大动作。”哈尔巴分析道:“此次公主和亲,若是出现意外,国王必然迁怒彰轩,斯吉尔部若是趁势进攻,彰轩恐怕只会坐视。”


化险为夷初显能5

“如此想来,当日边境,我国士兵因醉酒侵扰了彰轩边境子民,掠杀数十人之事,恐怕还另有文章。”白丹玛道:”尼婆罗实力在诸国中也算中上,若说难以抵抗唯有彰轩。我们的士兵素来都奉行以和为贵,怎会突然侵扰又杀害百姓呢?”
丽雅姆点点头:“是啊,父王对此也十分疑惑,可是去查验的人回报,确实是我边军无疑。”
“唉”丽雅姆叹了口气:“若非如此,孤又何必和亲给那个魔鬼,以换两国和睦呢!”
“那此刻该怎么办?”哈尔巴道:“对方不知来人多少,我们是否可以抵挡。”
白丹玛微微眯了眼睛深思。半晌问道:“和亲队中可有擅木工的?”
“您是想?”哈尔巴问道。
“修船渡河。派出一队人马连夜修补渡船,其余人抵抗进攻,一定要保证公主平安渡河,那边是彰轩境地,应该是安全的。“白丹玛道:”所以公主你也到河边等待,一旦修好一艘,你就立刻带贴身卫队渡河。”
丽雅姆点点头,阿玛勒去召唤卫队。
此刻,有探子进来,在哈尔巴耳边悄声汇报,哈尔巴的脸色越发难看,眉头紧皱。
“怎么了?”白丹玛问道。
“据探查,河对岸也亮起灯火,有擅水的士兵潜过去,发现也是斯吉尔部落,指挥大将就在其中。”
丽雅姆一愣,直直看向白丹玛,“那岂不是渡河也无用?”
白丹玛眉头深锁,他闭上眼睛沉思片刻,对哈尔巴道:“还是按计划进行。至于河对岸,”他定了定道:“我来想办法。”
哈尔巴虽觉得不可能,但还是按照白丹玛的吩咐,公主亲卫队带了重要物件,保护丽雅姆等在河边隐蔽处。一宫女扮成公主模样留在营地中,其他人假装未发现有异休息,其实已做好准备。
夜半三更,风一阵接一阵,将星点的篝火吹得飘摆不定,天上有云遮住了月亮,四下里若无灯火几乎黑的不见手掌。
整个营地上下静悄悄,偶尔还能听到有人的鼾声。有三队人马从三路靠近营地,马蹄上皆包了布,落地无声。还有三队步兵,手持钢刀,虽骑兵慢慢包围住营地。
突然,一匹马儿无声栽倒,之后伴随着震耳的爆炸声,最靠近的一批人马已被火光掀翻。
“中计了!”有人高喊道:“注意脚下!”
话音未落,又接二连三响起爆炸之声,接着,从营地内冲出全副武装的士兵。
斯吉尔部的暗杀队见已败露行迹,索性也不再隐藏,两队人马拼杀起来。
一时间刀光剑影,士兵惨烈的呼号,伴随着天上隆隆惊雷,听上去甚是骇人。
白丹玛站在对岸营地内,四周的斯吉尔士兵惊讶地看着仿佛从天而降的他,一时不敢动作。
白丹玛徒手向营地中最大的帐篷走去,无视周遭持了兵刃的士兵,闲庭信步般,一派淡然。
围住他的士兵相互使了眼色,其中一人举刀正面砍去。白丹玛只一扬手,便将其推翻在地。两人从他两侧齐攻,他的身姿翩翩,还未看清他如何出手,那两人也倒在地上。

化险为夷初显能6

这时,一人从他后路劈下,来势甚猛,只见一道白光。白丹玛身形瞬间移动,那人扑了个空,白丹玛已转至他身后,戴了手套的手掌刹那落下,仿佛千钧,那人登时倒地,竟是没了气息。
其他人见他如此神猛,似身怀绝技,心中不免生出畏惧,可到底仗着人多,彼此对视后,一起冲将上来。
白丹玛微微皱眉,他必须尽快解决此处主将,方才能制止对岸的侵袭。
只见他站在众人包围的圈中,面对齐举的利刃,面色淡然地举起一只手,他的衣袍无风自鼓,猎猎飞扬,接着,他的手仿佛千钧一掌劈下。
“轰”地一声,他近身敌人皆倒地,已七窍流血而死。他的面障不知何时落下,露出苍白一张脸,配着变得碧蓝的双眸,迎风飘散的乌发,看去仿佛妖孽。
他手掌一转,再一道霹雳,直直落在主营帐中。
周围的士兵全被骇住,皆定定站在原地,有一些已跪在地上,连声求饶。
白丹玛向前走,再无人敢拦。他径直走进主营张,片刻便带了一颗头颅出来,之后似随风而起,顷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丽雅姆裹紧了披风,看着黑暗中快速修补船只的工匠。哈尔巴时不时从亲卫口中得知营地战况,双方不相上下,但人数上,和亲队中的士兵不如斯吉尔部派来的多,怕不能抵挡很久。
哈尔巴望着对岸灯火,不知斯吉尔部是否会派援兵。
其实他这担心倒是多余。为防止公主渡河,斯吉尔部安排好这边的埋伏便毁去了船只。如此他们过不来,但若是有人过去,也可就地斩杀。
血腥味随风飘来。丽雅姆只觉得头疼难耐。她靠在阿玛勒身上,“阿玛勒,难道我们今日真要葬身于此?”
“公主别说傻话,一定可以化险为夷的。”阿玛勒虽这样安慰着,可心中也是忐忑。
“也好,至少可以死在家乡的土地上,也好过嫁去彰轩,一辈子再回不来强。”丽雅姆自嘲道:“这怕是天意。”
“公主!”哈尔巴听丽雅姆这样说,提高声调喝道:“公主莫要忘记自己的使命。也万不可让斯吉尔部称心。我们定会拼命保护公主到达彰轩的。”他说着看看激流的河面:“水这样急,根本无法潜过去。不知白大人是否真的有办法对付对岸的人。”
哈尔巴正想着,只见天上降下一道闪电,直劈对岸某处,接着,那边传来惊恐之声,又一声霹雳,带起四处火光。有人的呼号与惨叫,还有求饶祈祷之声,一派恐慌的景象。
“出了什么情况?”哈尔巴疑道。
“好像,好像是两道天火打在对方营地。”阿玛勒也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哈尔巴也愣住了。
而这边的斯吉尔暗杀队,也发现主营地有异,拼杀得更加激烈起来。
突然,从天而降一颗头颅,正式斯吉尔此行的主将。
双方一下停止拼杀。


自此故国是他乡1

“你们的主将已被诛,若是不想和他一样下场,赶紧滚。”白丹玛自人群中缓缓走出,一面擦手一面道。
“怎么可能?”一人惊道,看其装扮似是这边首领。
“报!主营地遭遇天火,已……已损伤大半,其他人都跑啦。”有士兵匆忙回报。
“你说什么?”那人一脸不信。
“真的,真的,都说有天兵相助,咱们还是快撤吧。”那士兵朝白丹玛看了一眼,忙低下头去。
这首领想了想,恨恨下令道:“撤!”
白丹玛看着他们朝斯吉尔部方向撤退,并未派出护卫追击。只是让大家检点损伤,又派人去向丽雅姆汇报。
不久,丽雅姆与哈尔巴回到营地,四下里伤员已安排到帐篷里救治,剩余的士兵在清理战场。丽雅姆的帐篷并未受到多大损坏,她此夜受到太多惊吓,此刻化险为夷,不久便睡着了。
白丹玛也觉得十分疲惫,他生来天赋异禀,可引来天火却从未用过,太耗精力。于是,与哈尔巴简单交代几句后,也回营帐休息了。
哈尔巴知此夜能平安皆是白丹玛的功劳,虽然不知他如何渡河,如何取得对方大将首级,还有那莫名的天火。但他没有多问,大圣人的徒弟,自然非寻常人,何必要追根究底呢。
白丹玛不知,他今夜展露异赋,已被斯吉尔部传为天将下凡,这本来只是某些人的秘密行动被暴露,也将斯吉尔部的王位之争推向高潮。
第三章 自此故国是他乡
在河畔休整了三日,渡船已全部修好,众人终于平安到达彰轩境地。又行了三四日,终于,即将到达彰轩边城。
这日艳阳高照,从山上一条齐整的大道转过,远远便能俯瞰到彰轩边城安阳巍峨高耸的城墙与鳞次栉比的四衢八街。
因是商路进入彰轩的必经之所,因此城中南北往来的商队甚多,街市上远远看去便是熙攘不凡,极是热闹。
安阳东阻太行,西有蒙山,南有恒山,北扼太行东径,吕梁西径,扼边幅之冲,又为东西二山分岭。
因是彰轩边境重镇,交通要冲,进入京城的咽喉要道。为阻外患,建城之初便修建了巍峨的城墙门楼,长近百里,高约九丈(30米左右),巍巍壮观。
丽雅姆掀开车辇上雅致的碧绿金丝绣花窗帘,本来忧伤如颓唐的百合的面容上带了好奇之色向外观望,逐渐露出笑容。身边的阿玛勒也探头看去,不由发出“啧啧”之声。
“公主,这彰轩的边城真是雄伟啊!”阿玛勒赞叹道。
丽雅姆想了想到:“这里是安阳,听父王说,这里是彰轩要地呢。”
又看了看四周道:“据说安阳所处之位十分重要,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车辇外传来一个低沉而清越的声音,透了冷漠与淡然,似是附和,又像解释般道:“北控三关,南达九省,地连四部,雄冠中州,天下孔道,京师门户,的确非同凡响。”


自此故国是他乡2

丽雅姆闻声望去,只见一位劲瘦男子,身着纯黑色骑服,骑服略宽大,看不出身体的线条,但却能感觉到,一定是充满力量又含蓄的。他脚上一双黑色马靴,头发以黑丝绦高高束起,在微风下有几缕散发轻轻落在男子略显消瘦的肩上。最引人注目的是这男子面上一只青色面罩,遮去大半面容,只露出一抿薄唇,含了玩味与凉薄。正是白丹玛。
“白丹玛大人。”阿玛勒微微低头以示敬意,又将车帘上一层半透明的金色帘幛垂下,遮住了里面的丽雅姆。
丽雅姆看了看车外那个身影,也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