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佳佳翻翻白眼,知道霏霏说得没错,毕竟她也曾身受其殃过。

 “幸亏我有先见之明,早在几年前就搬离那里。”她喃喃道。

 “这表示,你愿意帮助我?”

 “你做梦!”她唐佳佳不是一个愿意拿自己前程交换友情的老好人。

 霏霏慢条斯理的望着她。“即使攸关孤儿院一百多个孩子的生存问题,你也
不愿伸出手拉他们一把?”

 “你明知道我自私自利,不是专扫他人门前雪的大好人!”唐佳佳坦承道。

 “我是知道,”霏霏没指出孤儿院也曾是她的家。“但我只要你透露一点小
道消息,身为丁尔健的秘书,你应该很清楚他一切的行踪。”

 “我是他的秘书,不应该背叛他。”

 “而他以欺骗手段取得土地就是应该的吗?”

 唐佳佳犹豫不决。“你保证即使被抓,也不会供出我?”

 “我发誓。”

 唐佳佳皱起眉头。她相当感激丁尔健的提拔,但她却不甚欣赏他的为人,尤
其在他欺骗孤儿院土地这一项,她甚至十分不齿;但她也必须保住这个饭碗。

 她考虑半晌。“好吧!我可以帮你找机会偷出孤儿院的地契。”她不安的补
上一句:“你真的不会供出我?”

 “以我的名誉发誓。”蓝霏霏吞下最后一块饼干,举起手起誓。

 “勉强相信你。”唐佳佳想了会儿,眉间仍是忧心一片。“今晚可能有个现
成的机会。”

 “这么快?”

 “是丁尔健的生日宴会,邀请不少商界人物在阳明山的别墅庆祝,你可以试
试看。”

 “他会把借据及房地契放在别墅里?”

 “试试总没错。我在他身边当了四年秘书,他绝不会把重要东西摆在家里。
别墅倒有几分可能,平常除了他自己,很少有人去过。”

 蓝霏霏思考这个可能性。“你能帮我弄张邀请卡吧?”

 “邀请卡早送出去了,除非你能找到熟识的人当他女伴混进去。”

 “临时要我上哪里找人?”她一脸求助的看向唐佳佳。

 “小姐,我已经提供这个情报给你,你不要得寸进尺。”

 “帮人帮到底。想想看那些露宿街头的可怜孩子们。”

 唐佳佳无奈的叹口气。“你是吃定我了。好吧!丁尔健把生日宴交给我办,
我可以让你充当侍者混进去,这样你满意了吧?”她自认倒楣。

 “相当满意。”蓝霏霏甜甜一笑。“小佳佳,你还有可以吃的零食吗?我快
饿死了。”

 唐佳佳这才注意到看电视长片准备的零食早已经被她一扫而空。

 “饿死活该!”唐佳佳怒骂道。

 她后悔年少无知,认识这个古灵精怪的蓝霏霏。她甚至怀疑未来的两个月,
她的日子将会有多么的难捱。

 她真的后悔认识了蓝霏霏。

 □ □ □叁杯咖啡分别搁在叁个男人面前。

 舒毅、程世甫以及钟彻。

 叁位“欧亚”合伙人呆在会客室。前两者闷闷不乐,只有钟彻一脸开心。
“”好像大难临头似的,又不是世界末日。“钟彻调侃道:”只是结婚与感情
问题罢了,你们干嘛一个个愁眉苦脸,像是有人拿枪逼着你们似的。“他帅气
的脸孔带着浓浓的笑意。

 舒毅冷淡的投给他一个严厉的眼神。“看见这种情形,你似乎很开心?”

 “我是很开心,不过不是为你的苦瓜脸,而是我南部的小妹上台北来了。”

 “这是什么好开心的!”程世甫叹息着。

 他拥有一张眉清目秀,但称不上英俊的脸孔,高瘦的身躯时常散发忧虑的气
息 .一如现在,他的眉头聚成小山,满怀的心事不吐不快。

 “为什么不开心?我跟霏霏叁年不见,连她的毕业典礼也因为临时出差而来
不及参加,现在她来台北,我当然开心。”

 “我跟我妹妹五年不见,我倒不觉得有什么好开心的。”程世甫淡淡的说道
“他一想到今晚没有理由不见詹小卿,整颗心就忐忑不安,不知是紧张或是期
待。”而要我在两个月之内找个新娘子也不是件开心的事。“舒毅抱以同样的
冷漠。”我同情你们,但并不代表我有义务看你们的苦瓜脸。日子总要过下去
的嘛,不如开开心心的,岂不更好?“钟彻啜了口咖啡。

 “有没有考虑当传道者?”舒毅嘲讽道。

 “除非‘欧亚’垮了,否则不列入考虑。”钟彻咧嘴一笑。“反正迟早要结
婚,你不如现在找个好女孩娶了算了,算是对舒伯父一个交代。”

 “说得容易!你要我在街上随便抓一个?”

 “你不是有很多候补人选吗?在其中挑一个就可以了。”钟彻看得简单。

 “那些‘候补人选’会啃得连我的骨头都不剩,如果你喜欢,我可以介绍给
你。”

 钟彻急忙摇头拒绝。说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要他结婚起码还得等上好
几年;再说他见过那些世故、圆滑的“候补人选”,他们的确会把男人的骨头
啃得一点不剩,如果他们还算好心的话。

 舒毅冷哼一声。“你何不建议其他的?”

 “你干脆找个‘冒牌’未婚妻算了。”钟彻脱口而出。

 “‘冒牌’未婚妻?”舒毅及程世甫被这个念头吸引住了。

 钟彻耸耸肩。“只是个小小建议。如果舒伯父真的希望在有生之年亲眼看见
你结婚,而你目前仍没这打算的话,找个冒牌货倒是不错的建议。”

 “上哪儿找‘冒牌’未婚妻?”程世甫暂时放下自己的问题,问道。

 ‘看舒毅自己啦!也许你的女朋友里有适合的人选?“

 “她们会设法弄假成真,名副其实的成为舒家大少奶奶,再说父亲也不可能
相信我会娶那些女人。”

 “我完全赞同。”程世甫见过舒大刚一两次面,知道舒毅那些“女朋友”舒
大刚眼里是绝不可能合格的,因为她们太世故、太……花枝招展了。

 钟彻举起双手。“我可是无能为力了,我给你建议,但那不代表我还得为你
找适当的人选。”

 “看来我必须自己动手了。”舒毅想起一件事。“今晚丁叔生日,我必须早
点离开。”

 “没问题。”

 “如果你想去的意愿不高,我可以代你过去。”程世甫自告奋勇,原因无它,
他想逃避现实,能多晚回家就多晚回家。

 “谢了!不过,我已经答应父亲,亲自过去恭贺丁叔,毕竟他是苓苓未来的
公公。”

 程世甫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你尽管去吧!”钟彻和舒毅都没注意到他的表情。“我的建议你好好考虑,
如果找到‘冒牌’未婚妻,别忘了通知我们一声。”

 “当然。”舒毅一脸严肃。“在这之前,你们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我们等着听。”

 “这件事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即使是舒奇?”

 舒毅点点头。“至少在父亲有生之年,我不希望除了在场的你们,还有其他
舒家人或是其他外人知道有关我打算找个‘冒牌’未婚妻的事。”

 “保证守口如瓶!我可不像舒奇一样天生多嘴。”钟彻起誓道。

 舒毅相信他。

 第一次,他觉得困厄多难的前景露出一丝曙光。

 □ □ □当晚,舒毅应邀来到丁尔健的别墅。

 丁伟恩——丁尔健的儿子,舒苓苓的未婚夫连忙离开谈得正兴起的小团体,
朝他迎面走过来。

 “舒毅,好久不见。我还以为舒伯父会派舒奇过来,毕竟他才是那个喜欢穿
梭在宴会中乐此不疲的花心公子。”

 “他最近正忙着找新娘。”

 丁伟恩点点头。“我听苓苓说过。但我仍无法想像舒奇结婚的模样,你开始
在物色了吗?”他好奇问道。

 舒毅冷淡地看他一眼。“我认为你有空打探小道消息,不如多花时间追求苓
苓。”他知道丁伟恩多嘴的程度不下于舒奇。

 丁伟恩只是回他一个耸肩。

 “我和苓苓之间只是一项为了拉拢彼此合作关系而订下的政策性婚姻。我不
排斥它,也不会特意去培养感情。我和苓苓彼此都有共识,结婚后她玩她的,
我玩我的,你不用担心我们。”

 “即使如此,你也该对苓苓认真点。”他皱着眉说道。

 “我们一个礼拜见一次面已经足够了。”丁伟恩似乎有意结束这个话题。
“舒伯父最近还好吧?”

 “好得不像是只剩下两个月生命的人。”舒毅从侍者手中拿起一杯马丁尼。
“丁叔宴会办得相当成功。”他随意扫射在大厅中分成好几个正热烈讨论的团
体,丁尔健正跟几个民意代表谈得热络。

 “如果不成功,就不是丁尔健了。爸的事业愈做愈大,也该是我加入的时候
了。”

 舒毅扬起眉。“听起来你似乎不太热中?”

 丁传恩耸耸肩。“热中与否并没有多大关系。我可没你那份功力可以照顾舒
伯父一手打下的江山,自己白手起家。‘欧亚’在短短几年急速上升,打下知
名度,不少同行看得眼红、看得羡慕,我也很佩服,可惜自己没那份实力,只
有在丁氏企业里混口饭吃。”

 “丁叔相当看重你。”舒毅安慰他。

 “所以他打算将两个月后接收的一笔土地交给我策划开个游乐场,把当地开
发成观光区,这是我学以致用、一展长才的时候,也许我们会有机会合作。”

 “也许。”

 随后,丁伟恩善尽主人责任,招呼其他的宾客后,舒毅也加入其中一个团体,
聆听商场的一些老前辈对于政治、投资的建议,直到黄色笑话传出,他才找个
藉口退出这个已经变质的团体。

 他穿过人群迅速避开想交谈的宾客,走向墙角,打算再过些时候就向丁尔健
告辞。

 他百般无聊的盯着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包括随时供应饮料的侍者。趁这个
时候,他思考着钟彻的建议。

 “冒牌”未婚妻?

 这似乎是个好办法。可以让他父亲毫无遗憾的离开人世间,同时也让他不必
被婚姻束缚而有所交代。但问题是,他必须到哪里找这个“冒牌”?

 找他交往的女人?不可能,他父亲绝不会相信他会娶她们。或许随便在街上
抓一个?想都别想,一个普通的女人是绝不会逃过心兰姑姑敏锐的眼神、犀利
的言词。他要到哪里去找一个合适而又不会被父亲及心兰姑姑吓跑的女孩?

 除非凭空掉下一个极具演戏细胞的女孩,愿意装成他的未婚妻,同时又能聪
明的应付舒心兰随时随地冒出的尖锐问题。更重要的是她的长相、气质必须符
合他父亲所能相信且接受的型,对于舒奇这样的调情圣手也能视若无睹,同时
能够应付苓苓……

 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女孩。舒毅肯定道。

 他要到哪里找这样的女孩?她不可能凭空掉下,更不可能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而他必须在短短的两个月里找到这样的女孩,根本不可能……

 他眼尖的注意到穿梭在团体中的一个年轻女侍者。

 一双弃儿似的大眼睛闪烁着活力,细致的脸骨让她看起来有股楚楚可怜的味
道,其中揉和着坚强与自信,尤其那双眼眸……

 就是她!

 舒毅不太敢相信如此轻易就能找到人选——他的“冒牌”未婚妻。

 她简直该死的符合他心目中列出的要求。

 他相信父亲绝对会喜欢上这样的儿媳妇。

 只除了年龄。

 她看起来似乎未满二十岁,他可不是个恋童癖。而他不以为他未来的新娘是
个小女生的事实有足以令人信服的地方。

 他蹙起眉,注意到她不到一六□的娇小身躯在人群中供应着鸡尾酒,一双灵
活大眼睛却频频看向丁尔健的书房。

 她简直该死的在朝书房移动!舒毅轻易的就看出了她的企图。

 “嗨!丁伟恩拍他的肩,引起他的注意力。”你厌烦了?“

 “不!我一点都不厌烦。”他喃喃道,为不相识的她捏把冷汗。

 “你不必客气。”丁伟恩笑道说:“通常你不太愿意参加这类宴会,这次你
肯来,爸很高兴。如果你想提早离开,我会为你转告爸的。”

 “一分钟前我是打算离开,但现在不了。”他注意到大眼睛若有若无的靠近
书房。

 “你心不在焉?”丁伟恩发现。

 “伟恩,你们这些侍者都是临时雇用来的?”

 “没错。他们大部份都是学生,来打临时工顺便见识见识。”

 “有他们的背景资料吗?”

 “我不清楚。”丁伟恩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在叁分钟前,你还一脸无聊,
仿佛随时会离开,而现在却像发现什么新大陆的似乎满脸兴趣,我有荣幸知道
在短短几分钟内改变你情绪的原因吗?”

 “不能。”他毫不考虑。

 “那你能告诉我,是那位美丽的女人吸引你的注意呢?”丁伟恩保持好笑容。

 舒毅暂时把注意力转回他身上。“伟恩,你已经订婚了。”

 “我知道。”他愉快的回答。“而且你是我未来的大舅子。”

 “所以?”

 “所以我应该安份守己,做个素行良好的未婚夫?”

 “你知道就好。”

 “我说过,我和苓苓会结婚,但各玩各的,毫不相干。”丁伟恩坦的道:
“这是一项政策性的婚姻,你也该明白的。”

 舒毅苦笑着。他当然明白,只不过这场政策性的婚姻带给他莫大的不便与…

 他叹息道:“你可以多分些时间给苓苓。”他只能这样说。

 舒毅的心思已经不放在这上头了,他眼尖的看见弃儿似的大眼睛东张西望,
趁人不备时溜入书房里。

 他皱起眉头,不太敢相信他刚目睹的这一切。

 他的“冒牌”未婚妻竟然会是个小偷?

 他无缘由的为她感到紧张,如果这时候有人正巧进去……

 他无法视若无睹。

 “舒毅?”丁伟恩发现舒毅的酒杯回到他手上。“喂!你想干嘛?”

 “我不舒服,不介意把丁叔的书房借我休息会儿吧?”

 “当然不。档上有卧室……”

 “谢了!舒毅不待他说完,就拍拍他的肩,迫不及待的走向书房。

 丁伟恩无法了解在过去的一分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从未见过舒毅
有过这样“激动”的反应。他注意到舒毅进入书房时,似乎停顿了会儿,然后
轻巧如豹的推开门……

 丁伟恩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老天!他的举动根本活像个不折不扣的小偷。

 2深吸口气,蓝霏霏趁着无人注意,闪进丁尔健的书房里。

 她的心脏几乎跃出胸腔之外,一时之间竟无法适应书房里的黑暗。她蓝霏霏
虽然天生胆大,但除了在十二岁那年偷采过果树的经验以外,对于“大宗”的
窃盗行为还从未尝试过。不过为了玛丽亚修女、为了院内儿童,她并不打算临
阵退缩。

 成功与否端赖此举。如果成功,将免于一大家子露宿街头的命运,如果失败
……

 她将名誉扫地,或许更多。

 她抹干汗湿的手心,拒绝再想失败的可能性。目前她所要做的就是专心去做
她该做的事,无论代价多高。

 她蹙起眉,睁大双眼试图镇定下来,藉着月光打量书房内的摆设。

 她毫不犹豫的走向第一个目标——丁尔健的书桌。

 紧张之余,她不慎撞倒身边的花瓶,但她视若无睹,只忙着想办法撬开锁住
的抽屉。她甚至敢打赌抽屉里必定有什么重要文件,否则丁尔健不会锁住它。
想到这里,蓝霏霏更使劲用发夹撬开抽屉的锁——即使这不过是她第一次的尝
试……

 毫无预警的,门突然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沐浴在灯光之下。

 她没想到大厅正在举行宴会,竟还会有人跑到书房里。出于直觉,蓝霏霏惊
慌地矮着身子,撞到皮椅,霎时眼前一片模糊;但她无暇顾及,直缩在书桌下,
祈求上帝让来人尽快离开,无论他是谁。

 她该死的隐形眼镜竟然挑上这时候掉落!

 这还不打紧,她甚至可以想像玛丽亚修女到狱中探望她的情景。想到这里,
她冷汗直冒,暗叫不妙。

 舒毅微微一笑,注意到她身手还算矫捷的闪进书桌上,但他一看见倒在地毯
上的花瓶,眉头就忍不住皱起。

 他摇头直叹息。如果大眼睛真是小偷的话,她可能算是他所见过最差劲的小
偷了。

 他懒洋洋的踱进来,小心地把门合上,悠闲的态度似乎没有离开的打算。

 霏霏不舒服的缩在书桌后,懊恼地想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离开。如果她被发
现,非但她名誉净赔,连玛丽亚修女及孩子们都将流浪街头,而这正是她所无
法忍受的。

 即使这意味着她必须继续躲在这里,忍受莫大的不便,她只祈祷慈悲的上帝
能站在她这一边。

 在接下来的十分钟里,舒毅佩服她的忍耐力。不过,现在该是游戏结束的时
候了。

 他可不希望会有人突然闯进这里,破坏他全盘的计划。

 他打开灯,霎时一片刺眼的光线亮了起来。

 他几乎可以想见她的反应。

 “你打算躲在那里一辈子?”他的声音响起。

 没有任何声响。

 显然他是被吓呆了,他想她可以理解一个女孩天生的柔弱。

 他改以较温柔的口气避免吓到她“”你可以出来了,或许你希望我拉你出来?

 缓慢地,她不情不愿的爬出来。舒毅满意的发现近看之下,她过份柔弱的气
质似乎显而易见。父亲会喜欢上她纤细的外貌,他判断。

 霏霏只能瞪着眼前模糊但感觉颇具威胁性的高大男人。

 “你是谁?”她先来个下马威。

 ‘我是谁?“他双臂环胸,好笑的看着她。”问得好!你又是谁?“

 “我是这里雇佣的侍者。”

 她连想都不用想眼前西装笔挺的男人必是丁尔健众多宾客之一,她只求能毫
发无损的离开这里,至于其他,可以再说。

 “我知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休息。”她脑筋转得快。

 “在书桌下?”

 她镇定的看着他。“事实上,我是在找东西。”

 “找东西?”他慢吞吞的走过来。“我能帮上忙吗?你在找什么?”

 “一根微不足道的发夹。”她强调着:“我可以自己找。”

 “发夹?”他走到她身边,轻轻推开她,露出插在抽屉的发夹。“掉在锁洞
上?”

 他注意到她的娇小不及他的肩膀。

 “碰巧,你信不信?”

 “如果是白痴就信,很可惜我不是。”

 她勉强忍住惊慌。也许,只是也许,玛丽亚修女会羞于承认她出身孤儿院,
即便这办法是玛丽亚想出来的。

 “这不关你的事。”

 他注意到她全身僵硬。“我是这里的宾客。”

 “而我是这里的侍者。你想喝些什么?我可以调给你喝。”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他有意结束他们之间无聊的话题。“你尽管放心,
我不会报警的。”

 ‘报警?“她光想到这两个字就冷汗频出,她急促一笑。”我不懂你在说什
么。“’你我心知肚明。或许你需要我把警察请来了,你才肯承认?”

 “我又没偷东西,就算你找警察来,我也不怕。”

 “你没偷东西,会溜进主人的书房?”

 “我只是休息一下。”她强调。

 “那么发夹在锁洞,你又做何解释?”

 “我不知道它怎么会跑到那里去的。”

 “好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