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季嬷嬷似乎有点发愣,唐蕊清心中暗道,这样说会不会显得不太尊重太子?想了想,她又补充道:“是金子,在哪儿也会发光的!”
季嬷嬷一下被唐蕊清逗笑了,“唐小姐,你可真是个可人儿!难怪…”
季嬷嬷话还没完,突然有太监高唱了起来:“皇上、皇后、太子、乐平公主到!”
这一声高唱让原本还有些暄哗的大殿顿时安静下来,大家赶紧跪在一旁边迎接帝后和太子公主的到来。
唐蕊清跪在地上,双手重叠放在地上,额头轻轻放在手背上。
不一会儿,便听见传来一阵脚步声。
首先是一双明黄色的金龙靴和一双棠红色的绣鞋走到她前面,顿了一下,似乎观察了一下各位花媛,才慢慢走了过去。这应该就是景元帝和郭皇后了。
接着一双青龙靴出现在跟前。这,应该就是太子程昕了吧。唐蕊清的呼吸突然感觉有些紧。好在,这双靴子的主人没有在唐蕊清面前做任何停留,便匆匆而去。
然后便是一双桃红色的镶金丝芙蓉绣花鞋走了过来,这应该是郭皇后小女儿,太子亲妹,十三岁的乐平公主程晚了。这鞋停在了唐蕊清的面前,看样子,似乎在打量着唐蕊清。
唐蕊清平静地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晚儿,你干什么?”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声音很宏厚,很清亮。
这好像还是在大家都长大后,她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吧?
乐平公主一阵娇笑,说道:“皇兄,我在看未来的嫂嫂啊!”
程昕听到这话,似乎有些生气,声音一下冷了下来:“晚儿,你胡说什么?”
是啊,刚才乐平公主好像正在看自己,她说这话,难怪程昕听了会生气。
看兄长生气了,乐平公主不服气地说道:“反正就在这十二个花媛中间嘛!”
是啊,就在这十二个花媛中间,可惜,你刚才看的那个人,是他最讨厌的那一个。想到这里,唐蕊清觉得自己的头似乎埋得更低了。

第3章 宫宴开

待景元帝与郭皇后、太子、乐平公主都入了座,景元帝便开口免了众花媛的礼,大家这才落了座。
景元帝虽然人到中年,却没怎么发福,保养得宜,看起来仍然风采翩然。看着座下一众年轻漂亮的姑娘,景元帝很是感概:“今日来了这么多花媛,朕仿佛又回到了当年!”说到这里,他的手轻轻抚上了郭皇后的手背。
郭皇后一只手搂着爱女乐平公主,另一只手回过来,紧紧握着景元帝的手,夫妻俩相视一笑。
当初郭皇后便是在这花朝会上胜出,成为太子妃,最终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如今这场景,应该让二人又想起了当年的往事吧?
景元帝轻轻拍了拍郭皇后的手,笑着问道:“皇后对这些姑娘可都认识?”
郭皇后浅笑着回答道:“这些姑娘大多数都随命妇进宫来过,臣妾都有点印象!”
“可朕和太子还不认识呢!”景元帝笑着说道:“那就以你们住的院子为序,从正月到腊月,各位姑娘依次出来介绍一下自己吧!”
“是。”季嬷嬷应道,然后对着住在正月院子里的花媛说道:“就从邓小姐开始吧!”
“是。”随着话音一落,便见到一个穿着芙蓉色绢丝绣花裙的女子站了起来,走到殿中,慢声说道:“臣女邓含珠,御史大夫邓酌之女,见过陛下、娘娘、太子殿下、公主殿下。”
景元帝看着邓含珠,点了点头:“邓小姐长得真是清秀可人。朕倒没想到邓酌那厮倒有个这么漂亮的女儿。”
邓含珠面露娇羞之色:“陛下过奖了。”
郭皇后笑着点了点头,亲切地对着邓含珠说道:“乖孩子,你先回座吧!”
邓含珠谢过恩便回了座。
然后便是住在二月院子里的右相马荣之女马清音。
接下来便该轮到住在三月院里的田云柔了。
一看到田云柔那长长的裙子,唐蕊清心中便暗道不好。那裙子实在太长了,刚才过来的时候,有自己一路帮她提着,她都走得磕磕绊绊的。现在她一个人出来,可别出什么差错才好。
谁知怕什么便来什么,田云柔站起身往殿中走,没走几步,可能是心里有些慌张,便踏了一下裙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她学过武,及时稳住身形。怕再踩到裙子,她便自己用双手将裙裾搂了起来。
但,这动作,极其不雅观。特别是在帝后和太子面前,更显得失礼了。
座下的花媛们,毕竟都是些十来岁的女孩子,大家之间多多少少有些竞争,看见田云柔有出丑之态,不免有些幸灾乐祸,忍不住发出一阵哄笑之声。
听到这嘲笑之声,田云柔也猜到了是因为自己提裙子的事,脸顿时红得像猪肝似的,一下把裙裾放了下来。可如此一来她更被动了。走,她怕再踩着裙子,可要站着不走,又应该如何行礼呢?一时之间,田云柔站在那里,竟有些不知所措。
听见别人对田云柔的嘲笑,唐蕊清心中一阵难受。毕竟她身上流有一半田家的血,看着田云柔当众出丑,她如何能置身事外?如今田云柔杵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唐蕊清哪还能坐得住,立马就起了身,走到田云柔身边。
看唐蕊清在这时候不避嫌地出来了,周围的人都有些吃惊,哄笑声音一下便消停了。大家能盯着唐蕊清,看她如何做。
看着唐蕊清出来,田云柔心中一阵激动,委屈地叫了一声:“阿清。”眼圈便是一红。
唐蕊清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深吸一口气,转身向景元帝行了一礼说道:“启禀陛下、皇后娘娘,臣女乃户部尚书唐毅之女唐蕊清,这位是我表姐田云柔。因我表姐的裙子太长,独自行走不太方便,请陛下和娘娘允许臣女与表姐一起见圣。”
景元帝看着唐蕊清,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难得你们姐妹情深,如此甚好。”
“谢陛下。”唐蕊清谢了恩,然后站起身扶着眼泪都快掉下来的田云柔,走到殿中央,双双跪下行礼。
田云柔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开口说道:“臣女梁国公田忠之女田云柔,参见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公主殿下。”
紧跟着唐蕊清也说道:“臣女乃户部尚书唐毅之女唐蕊清,见过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公主殿下。”
“两位花媛免礼!”景元帝赞许地点了点头,然后笑容可掬地说道:“看见你们姐妹能够这样互相扶持,朕心里很安慰!希望这一届的花媛在相处之时,都能像你们俩现在一样,友好相处,不要再闹出什么不堪的事情。”
景元帝当年先太子妃之时,风波不断,郭皇后当年风头太盛,也差点被害,可见景元帝对此还心有余悸。
“是。”唐蕊清温顺地回答道。
“是。”田云柔也跟着回答道。
“是。”
“是。”

不仅是田云柔和唐蕊清两人,其余众花媛皆站起来应道。
“那两位姑娘就先退下吧!”郭皇后淡淡笑道。
唐蕊清将田云柔送回了座位上,便准备回座,一转身,眼睛正好对上太子程昕。只见他瞥着自己,嘴角似乎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
唐蕊清心一紧,忙低下头,只当没看见他,径直走回了座。
接下来,便是住在“四月”的李雅清上前见礼,景元帝夸赞了一番她的才艺。唐蕊清由于已经见了圣,然后便轮到住在“六月”的黎妍清上前见礼。
想必景元帝也知道这黎妍清被誉为京城第一美女,见到站在座下身形纤细的少女,也是满心好奇,对着黎妍惜说道:“抬起头来朕瞧瞧!”
黎妍惜面上一红,轻轻抬起头,望着景元帝。
景元帝凝视了半晌,然后捋着胡须点了点头。看样子,他应该对黎妍惜的容貌很是满意。接着他微笑着开了金口:“黎小姐果然有沉鱼落雁之貌。”说完他转过脸对着程昕问道:“皇儿,你说呢?”
唐蕊清听景元帝这么一问,背一挺,耳朵便竖了起来。
等了半晌,才听到程昕一声轻笑,说道:“回父皇,黎小姐被誉为京城第一美女,儿臣也早有耳闻。今日一见,觉得果然名不虚传!”这,是对黎妍惜美貌很明显的称赞了。
听了程昕的话,黎妍惜忙对着他行了一礼,娇羞地说道:“多谢太子殿下谬赞!”
唐蕊清虽然看不见黎妍惜的表情,但从她的动作上看,感觉她还是有些兴奋的。待她回座后,唐蕊清看着她面色粉中透红,眼中一派含春之色。
看来这第一回合,似乎是这京城第一美女胜了京城第一才女。
接下来六名花媛依次见过礼,宫宴便正式开始了。
唐蕊清与程昕坐在同一侧,前面隔着几位花媛,几乎看不见他。只是隐约听见他似乎与坐在他旁边的李雅清不时低声说笑着。
唐蕊清抬头看了看坐在程昕对面的表姐,只见她鼓着腮帮,一副不开心的模样。想必她对自己刚才丢丑之事很是懊恼。
看到田云柔的样子,唐蕊清心底一叹。这种结果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入得了太子的眼,坐在哪里都不重要。入不了他的眼,就算坐在他对面,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宫宴虽然开始了,不过大家都有些拘束。除了乐平公主对着皇帝和皇后撒娇的声音,再就是太子和李雅清时不时说几句话的声音,然后几乎就没有其他声音了。
郭皇后见气氛有些沉闷,便提议让各位花媛表演一下才艺。一听郭皇后这话,众花媛便知道表现的机会来了,纷纷报名表演。吹箫的吹箫,弹琴的弹琴,还有跳舞的,吟诗的。一通看下来,似乎只有唐蕊清和表姐田云柔没有要表演的。
郭皇后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她首先叫了田云柔的名字,温柔地问道:“云柔,你没什么要表演吗?”
田云柔站起身来,想了想,说道:“回皇后娘娘,臣女会舞剑!”说这话时,她一脸兴奋,似乎终于找到一个可以挽回颜面的机会。
郭皇后听了田云柔的话,却是一呆,半晌才说道:“云柔啊,御前不可玩弄兵器的!”
田云柔又说道:“那…臣女还会拳法!”
坐在郭皇后身边的乐平公主一下咯咯笑了起来:“田小姐,你穿成这样,走路都要摔倒,还怎么表演拳法啊?”
乐平公主话音一落,大殿上便响起了一阵哄笑声。
田云柔脸瞬间一红,随即沮丧地说道:“那…其他的,臣女便…什么都不会了!”
郭皇后强忍着笑意,用嗔怪的眼神看了女儿一眼,和蔼地说道:“不会就算了,看其他姑娘表演就好了。”
田云柔闷闷不乐地坐了回去。
接着郭皇后又点了唐蕊清的名字,问道:“蕊清,你也没什么表演的吗?”
唐蕊清一听,轻轻从座上起了身,行了一礼道:“回皇后娘娘,臣女没有才艺要展示!”
郭皇后一听,眉头轻蹙:“你没有才艺表演?”
“是的,娘娘!”唐蕊清低头回答道。
这时,乐平公主调皮地笑了笑:“唐小姐的母亲唐夫人也是出自梁国公府的,想必也会打拳什么的吧?唐小姐学到没有?要不要也表演一下拳法啊?”
乐平公主的话一出,周围的花媛们又响起一阵哄笑声。
唐蕊清抬起头,望着乐平公主,落落大方地一笑,然后清声回答道:“回公主殿下的话,臣女不才,未得外祖家真传,不会舞剑弄拳!”
这时,乐平公主突然吐了吐舌头,然后她把脸扭到一边,不再说话。
郭皇后沉吟了一下,说道:“蕊清,本宫记得你小时候弹筝就弹得很好啊!怎么,现在不会了?”
唐蕊清的筝,师从筝艺大师静妙师太,筝艺自然不差。当年母亲带她进宫给皇后拜年之时,便让她给皇后表演筝艺,得到皇后的夸赞,便赏了自己几块糕点。不料太子程昕因为一直讨厌她,叫嚷着她弹得那么难听还能得到赏,十分不满,最后竟将她推到水沟里。如今在这时候弹筝,想必对她和程昕来说,都是一段不好的回忆吧?

第4章 遇故人

唐蕊清对着郭皇后行了一礼,微笑着回答道:“回皇后娘娘,臣女确实略懂弹筝,只是昨日在家中削梨时,不慎将手指割伤了,恐怕今日不能在陛下和娘娘面前献丑了。”说完唐蕊清伸出手,左手食指上确实缠着止血的布条。
“这样啊!”听了唐蕊清的话,郭皇后似乎有些失望,但那神色只是一闪,很快她又恢复了和蔼的笑容:“没关系,过几天等你伤好了,还有机会的,先回座吧!”
“谢陛下,谢娘娘!”唐蕊清行礼后便回去了。
接下来,各位花媛便开始了才艺表演。李雅清弹了一曲琵琶,黎妍惜抚了一首琴曲。其他的花媛,都没有这两人出挑,唐蕊清便没有多注意了。
待众人都表演完毕,只见景元帝频频点头:“朕觉得各位花媛的才艺都不错,昕儿,你觉得呢?”
唐蕊清坐在这里,看不见程昕的表情,只听他似乎默了片刻,然后一阵清朗的笑声传来:“儿臣倒觉得黎小姐的琴声特别好听!”
听到这里,唐蕊清的心弦像被人拨了一下似的,轻轻一跳。果然,还是这京城第一美人拔了头筹。
听了程昕的话,景元帝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我儿眼光不错,有父皇当年的风范!”
景元帝此话一说,唐蕊清向坐在对面的花媛扫了一眼,只见除了坐在田云柔旁边的黎妍惜一脸红晕外,其余众人脸色蓦地变得苍白。只是她与李雅清坐在同一个方向,看不到她现在是何等表情,遗憾了。
唐蕊清轻轻执起手边的茶盏呡了一口。有欲|望便会有失望。像自己无欲无求,倒还能平淡地置身事外,多好!
程昕说了那句话后,宫宴上的气氛似乎又压抑起来,连他和李雅清的说话声也少了起来。想来李雅清心里也有些不快了吧?
唐蕊清觉得这样呆着有些闷,怕郭皇后又叫行酒令什么的来活跃气氛,到时自己便不好推托了,便偷偷从宴席上走了开来,到外面去透透气。
水榭殿外便是皇宫里最大的湖泊——玉湖,景致极其优美。唐蕊清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股青草的清香直冲入鼻间,让她将在宫宴上的抑郁一扫而空,心情也舒畅起来。一时兴起,她顺着湖边走了起来,也不敢走远了,走到玉带桥边,但停住了。趴在汉白玉的石栏边,望着不时被清风吹着泛着小涟漪的湖面,有些发呆。
这是她进宫的第一天,自己还要在这里住十五天。这第一天都这么难挨,后面这十几天可怎么过啊。想到这里,唐蕊清心里不禁深深一叹。
“唐小姐?”身后突然想起一个男子的声音。
唐蕊清忙转头回去看了看,只见一个模样清俊的年轻侍卫站在自己身后。
这人认识自己?唐蕊清疑惑地问道:“公子是哪位?”
这侍卫呵呵笑了起来:“唐小姐果然不认识我了!我是蒋寒翼啊,跟你哥哥唐宣是同窗,小时候经常来你家的!”
“原来是蒋公子啊!”唐蕊清笑了起来,小时候这蒋寒翼确实经常来唐家,当时年纪小,大家不避嫌,还经常在一起玩,后来大家都大了,蒋寒翼也不能进唐家后院,便再没见过面了。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他居然还认得出自己。
“唐小姐还记得我?”蒋寒翼似乎有些高兴。
“当然记得了!”唐蕊清笑道:“只是好久没见,一时之间没认出来!蒋公子在宫里当差?”
“嗯,现在在做陛下跟前做侍卫!”蒋寒翼笑道。
唐蕊清含笑点了点头:“这样,很好啊!可惜我哥哥不擅于武,不然怕还能与蒋公子做同僚!”
到御前做侍卫,的确是不少官家子弟踏上仕途的第一步。一旦在御前做了侍卫,便有机会和皇帝近距离接触,容易成为皇帝的亲信,然后被委以重用。
蒋寒翼笑了笑,说道:“阿宣擅文,以后定会有大作为。我生性愚笨,只会点拳脚功夫,只好进宫来做侍卫了!”
唐蕊清一听,忙正色道:“不论文武,皆能成为国之栋梁,蒋公子万不可妄自菲薄!”
“听唐小姐这么一说,寒翼倒惭愧了!”蒋寒翼拱了拱手。
唐蕊清笑而不语。
“今日乃花媛进宫之日,唐小姐此时出现在这里,莫非是今年的花媛?”蒋寒翼问道。
唐蕊清笑了笑:“嗯。只是我才疏貎浅,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被选上的!”
蒋寒翼正色道:“唐小姐说笑了!寒翼一直都认为唐小姐乃少有的才貎双全的女子!”
“蒋公子谬赞了!”唐蕊清被他这么一称赞,面上一红。
蒋寒翼顿了顿,又说道:“如果唐小姐这次没有被选为花君,出宫后,寒翼可否到府上拜会小姐?”
听了蒋寒翼的话,唐蕊清顿时一愣。
按大誉王朝的规矩,女子年满十二岁之后,便不能再随便会见外来男客。只有在男方上门提亲时,经女方父母允许,才可会见来提亲的男客。蒋寒翼对这自己说这话,这意思很清楚:如果自己没有选上,他便会来唐府拜会自己。这等于就是说,他要来唐家提亲。
唐蕊清沉吟了半晌。其实这蒋寒翼是兄长唐宣的好友,知根知底,唐蕊清对他的印象也一直不错。如果成亲的话,他倒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对象。只是,蒋寒翼现在对自己说这番话,可是有欠考虑了。不论怎么说,她现在是待选的太子妃,在没有正式公布花君人选之前,每一个花媛都可能是太子的女人。他这么说,不是跟太子抢女人?
想到这里,唐蕊清连忙说道:“蒋公子,休要这么说!现在蕊清的身份可是花媛!刚才你说的那番话,若被有心之人听去了,稍加利用,想必唐蒋两家都会有大麻烦了!”
蒋寒翼一听,面上一白,背上突然被一阵冷汗打湿了。唐蕊清提醒的对,不管怎么说,她现在是花媛,便是有可能成为太子的女人,自己现在这么说,万一被扣个大不敬的大帽子,只怕唐蒋两家都会遭秧的。
“是!是!是寒翼冒失了。”蒋寒翼赶紧说道。
“蒋公子现在身在宫中,可比不得在书院,要多长点心眼。”唐蕊清叮嘱道。
蒋寒翼抬起眼,定定望着唐蕊清:“多谢唐小姐提醒,寒翼一定牢记于心。”
唐蕊清点了点头,对着他绽出一个微笑:“蒋公子,蕊清出来也有些时候了,不能再外耽搁得太久,这就先回殿里去了!”说着唐蕊清对着蒋寒翼行了一礼,便准备回水榭殿。
“唐小姐!”蒋寒翼突然叫道。
唐蕊清回头问道:“怎么了?”
“我逢一、四、七晚上在宫里值勤,唐小姐若是有什么事,可以到侍卫营来找我!”说这话之时,蒋寒翼的两只眼睛亮晶晶的。
去找他?唐蕊清一顿。在宫里能有什么事?应该用不着吧?不过,唐蕊清也不好拂了他一片好意,只浅浅一笑,应道:“好。”然后转身向殿内走去。
在进殿门的那一刹,她转过头看见蒋寒翼还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自己。唐蕊清心中也暗暗一动。其实,蒋寒翼这样的男子也不错吧,至少,他喜欢自己。
唐蕊清向他绽出一个娇艳的笑容,然后闪身进了殿。
在准备坐下之时,她向程昕的座位上扫了一眼,那里空着。唐蕊清心中暗道:糟了。不知道他看见自己和蒋寒翼没有。他那么讨厌自己,说不定正想找机会整自己,如果自己以待选太子妃的身和其他男人私下见面,这事情闹起来,可大可小的。
她惴惴不安地坐了下来,一抬头,蓦然发现对面黎妍惜的座位也空着。
她心一跳,这么巧?两人同时都出去了?去幽会?这,来得也太快了吧。看来,他果然还是过不了美人关,不过既是如此,那他们应该不会看见自己和蒋寒翼了。
想到这里,唐蕊清的心微微放了下来。忙拿起桌案上的茶饮了一口,压压惊。
正将茶盏放在案上,她突然瞥到程昕从殿外走了进来。她好奇地向他身后看去,想看黎妍惜有没有跟他一起回来,突然一道冷冽的目光向她刺了过来。
唐蕊清抬眼一看,只见程昕正冷冷地看着她。她一惊,身体一僵,忙把头转了回来。太子殿下的私生活,还是不要打探好,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背一直僵着,直到感觉程昕从她的身后走过,回到座位上坐下来,她才放松下来。
一抬眼,便看见黎妍惜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了座。
看来,这两人果然是一路的。
宫宴结束后,唐蕊清扶着田云柔回花朝宫。
这一路田云柔似乎都不太高兴,不怎么说话。唐蕊清知道她在宫宴上出了丑,心情不好,便也不提。
她将田云柔送到“三月”院的门边,田云柔转过头对着唐蕊清说道:“阿清,我是没什么希望了,我们田唐两家,就指望你去争花君了!”
唐蕊清一呆,忙说道:“柔姐姐,你可别这么说,明天才开始比试呢!你还有机会的!”
田云柔自嘲的一笑:“明天比绣花,你知道我女红差,能绣出什么来?今天宫宴上没能得到太子殿下青眼,我便已经知道没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