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林若也常常这么说。”
我恨林若,她不但抢男人,连台词也要抢着先说。
说起林若,我问黎先生:“当初是你先追的她,还是她勾引的你?”
黎先生放下了他的眉毛,并且眯起了他的眼睛。
他似乎不悦“勾引”这两个字,或许这显得他太肤浅,可在我们女人眼里,会被林若占有的男人都是肤浅的,这叫物以类聚。
我解释道:“勾引其实是个中性词,有时候用来称赞一个女人胆大心细。”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说:“有时候女人的胆大心细是很迷人的。”
我想他在夸奖林若对他的占有,但说这话时却直勾勾的看着我,让我不禁怀疑是不是什么时候也占有过他。
但事实证明,我从没占有过任何一个男人。
黎先生开始讲他和林若的故事。
他说,在他工作的时候,林若会默默地坐在一边看杂志,从不打搅他,也不会问他那件衣服好看,哪个牌子的护肤品适合他,有时候还会给他端一碗热汤。
我插嘴道:“大男人都喜欢小女人。”
黎先生斜睨我一眼,继续说。
最近一年,林若开始做出要求。看来她不是一个没有要求的女人,只是在等待时机成熟。
林若要求黎先生多陪她,从他下班开始,到他再次上班前。林若还要求黎先生不分上班和下班,都要保持一小时打电话问候她一次的频率,而且拒绝接受“我正在开会”这样的借口。林若还征缴了黎先生的所有周末和假期,如果黎先生开口要求自己的时间,就会被归为不爱她的表现。
我不可思议的再次插嘴:“她其实把你当成了她儿子了。”
就差喂你喝奶了。
黎先生再次斜睨我一眼,再次继续说。
林若把每一个法定节日记录下来,还有他们认识一周年的纪念日,交往一周年的纪念日,牵手一周年的纪念日,接吻一周年的纪念日,以及……
黎先生顿住了,他看了我一眼,轻咳了两声,没有继续。
我猜,那是她第一次喂他喝奶的纪念日。
黎先生说,他终于忍不住了,开始偷跑,但是每次回来,都要面对大吵大闹的林若。
他说他不擅长吵架,所以总是输,每次吵输了都会夺门而出,甚至是上一个二月十三日,他们又吵了一架,他又一次吵输了。
那一次,他离开了一星期。
听到这里,我也终于忍不住了,忍不住的拍了一下桌子。
我说:“真是太过分了!”
黎先生说:“我也知道我不该那样,我该让着她点……”
我无视他的解释,说:“原来他们早就搭上了!”
黎先生愣住,看着我。
我说:“上一个情人节,张力说他工作很忙,以后再补上。可恨的是,我一直以为他那天是和丽丽,或者是小敏在一起。”
黎先生悟了。
张力属牛,我把一整盘的肥牛倒进火锅里,趁这个空挡,我说:“其实每个女人都需要男朋友陪的,我们有时候很需要别人关心,需要安全感。”
他说:“你们不仅需要安全感,占有欲也很强。”
我眨眨眼,安慰他:“女人可以不吃饭,但是不能不吃醋,你条件太好了,她害怕你被人抢走,虽然她先跟人走了。”
他说:“那你呢?你也是这样?”
我说:“关我什么事,现在是在说你。”
他说:“咱们可以混为一谈说。”
我愣住了,他继续说:“看来女人都喜欢甜言蜜语,可惜我不是一个聒噪的男人。”
我说:“不,我们只喜欢爱人说的甜言蜜语。”
他又悟了。
肥牛熟了,很快被我俩瓜分。
我又一次提到要和黎先生一起去观礼,黎先生同意了。
我说:“为什么林若要给你寄请柬,她想气你,引起你的嫉妒?还是希望你在婚礼上抢人?”
他说:“可能她觉得我不会捣乱吧。”
我说:“你的意思是我会了?”
他说:“要不然那个张力为什么不邀请你?”
我说:“因为他心虚,他怕我难堪。”
他挑眉,不语。
我眯眼,暗骂。
回到家,打开电脑,QQ上又弹出一条消息。
黎明之前:“那天穿漂亮点。”
我刚要敲打键盘,却想起键盘坏了还来不及换新的,及其懊恼,只好拿起手机回复他:“好的,你打算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我好配合你。”
打完这句话我才醒悟了一个事实,黎先生一直在用QQ回复我的短信,我每发一条就要支付一毛五的谈话费,黎先生则不用,他真不愧是一个商人,连聊天也要合乎经济效益。
我很不满,在他回复我“穿黑色西装”之后,质问他道:“为什么你不发短信跟我说?”
他说QQ打字比较快。
我同意这个说法,决定花两百条短信的钱买一个新键盘。
我告诉他我决定穿红色的上衣,红色的长裤。
他说:“红色是新娘子穿的。”
我说:“新娘子会穿白色的婚纱。”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希望我从头到尾都呆在他身边,不要冲动。
我告诉他,如果新娘子要抽我,他也要第一时间抽回去。
决定了服装是红与黑后,我们又一起决定了那天带什么礼物去。
他说送水晶摆件。
我说送家居用品。
最后我们决定送水晶,因为他付钱。
他说:“这是咱们头一次意见一致,原来你是个随和的人。”
我说:“因为咱们有了共同的利益。”
临睡前,我反思一个事实。
我认识黎先生几个月了,但我们没有一天不吵架,当时他是我的上司。
辞职以后,我听这位黎先生诉说了一个月的心事,我们相处得很融洽。
看来,变得不是人,是身份。

男+女婚 01


在参加婚宴前,我又回了一趟我妈家。
我觉得有必要跟她交代我的感情现状,但怎么启齿是个问题。我妈是个有感情创伤的中年女人,她正值更年期和闹离婚的阶段,也许很难接受我走上她的老路,所以我决定倒过来陈述事实。
我说:“妈,我找到一个比张力优秀、魁梧、英俊、有钱、专一的好男人。”
我妈一听,放下锅铲,严肃的看着我:“这世上有专一的男人么?你发烧了?”
我说:“这个相对专一,他找了他女朋友一个多月了,可她女朋友一点都不珍惜,还和另外一个花心萝卜结婚,我觉得我应该替她珍惜。”
我妈说:“你爸在和我结婚前就有一个喜欢的女人,那个女人看他穷就和别人结婚了,你爸至今没有忘了她。你就不怕他也忘不了以前的女朋友?”
我说:“我情愿他忘不了以前的,也不希望他老盼着后来的。”
就像我爸,他既忘不了以前的,也找了个后来的,他真是万能。
我妈没再和我辩论这个问题,她只说了一句:“路遥知马力。”
然后,她拿出一本书,是和睦的新作,叫《解读女人》,是《驾驭男人》的姐妹篇。
她说:“我最欣赏的就是和睦这样的男人,因为他够中立。他能站在男人的角度替男人说话,又能站在女人的角度理解女人。”
我说:“也许她是个女人呢。女人才会理解女人。”
她又拿出一本名叫《读书乐》的杂志,说:“这上面介绍过他,写着性别男。”
我妈是《读书乐》的忠实粉丝,几十年来,她只看过《读书乐》,在她眼里,这本杂志就是衡量所有名人的权威,凡是上过专访的人物都是大人物。前半年,她写了一封信给《读书乐》的编辑组,建议他们给和睦做专访,编辑组没有理她。过了一个月,她打电话给编辑组,接电话的人敷衍的答应了,但仍没有采访和睦。又过了一个月,她听说编辑组的总编就住在我们小区,于是买了一篮水果登门拜访,聊了一个多小时,和睦很快就被采访了。
但奇怪的是,她竟没有通过《读书乐》认识和睦。
她说:“距离产生美,我和你爸就是距离太近了,才会看对方不顺眼。”
离开我妈家的时候,我在楼道里撞到一个男人,那个男人长得很白净,头发梳的很整齐,在后面扎了个小辫子。
他帮我捡起地上的《解读女人》,露齿一笑:“很好看的书。”
我说:“你看过?”
他点头,又是一笑,然后转身上楼。
同一天内有两个人推荐同一本书,让我有了翻开它的冲动。
我看到这样一段话:“女人都把上床看得很严重,但要是有个男人把上床看得比女人还严重,女人就不要再看重他了。看男人是不可以看表面的,他们手指长的长短也不能决定能力的高低。有一半的情侣因为婚前上床还是婚后上床这个问题分手的,幸存的这一半里还有一半是在上床以后分手的,最后剩下的四分之一又会有一半会在一起长途旅行后分手,因为长途旅行往往会暴露一个人的本质。”
看到这里,我想起了张力。
张力对我提出过三次上床的邀请,被我用“大姨妈”当借口拒绝了,然后他开始四处上别人的女朋友。
Miumiu打了电话给我,她问我是否知道张力结婚的事。
我说知道,还说自己不遗憾,因为和睦也说了把上床看的比女人还严重的男人不值得要。
Miumiu尖叫着:“你也看了《解读女人》!那本书真是写得太好了!”
这是第三个人称赞这本书,它一定是一本好书。
Miumiu又说,这本书里讲了发生在英国的一个案例——有个男人变性了,也成功了,十几年后,他又变回来了,还和一个女人结了婚。他的妻子对媒体说,正是因为丈夫曾经当过女人,才会站在女人的角度为女人着想,她相信他们的婚姻一定会幸福。
Miumiu有些哽咽,我不知道她是羡慕那个女人有个变性人丈夫,还是因为那个变性人有个通情达理的妻子。
我说:“你不觉得奇怪么,他怎么可能变性两次?”
她问我为什么不可以。
我说:“那你先告诉我,男人变性成女人要不要摘除前面,再加个人工子宫?”
她犹豫了一下,说:“这是必要的。”
我说:“那摘掉的东西又怎么能安回去呢?就算做个假的,也不会有自然反应吧?”
她被我问住了,她很少被我问住。
我很佩服自己,又说:“我再问你,奶牛是公的还是母的?”
她说:“当然是母的。”
我说:“如果都是母的,它们怎么繁殖下一代?如果是公的,怎么会有奶?”
她又一次愣住了,然后告诉我她头疼,需要冷静。
我们一起挂断了电话,我又发短信给黎先生,因为刚才的问题不仅难倒了Miumiu,也难倒了我自己。
黎先生说:“奶牛是母的,繁殖的是是交给种牛做的,种牛不是奶牛,就是专门下种的公牛。”
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一个问题。
我问他如果一个男人做了变性手术需不需要摘除。
他说:“应该需要。”
我又问,那他还能变回来么?
他说:“既然要当女人,还变回来干嘛?”
我说:“因为他爱上了一个女人。”
他沉默了很久,反问我:“你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
我说:“因为你是男人。”
他发了个笑脸给我,还开了一句玩笑:“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觉得我适合变性。”
我也笑了。
经过这一晚,我发觉和睦是个神奇的存在,因为他的一句话,我和黎先生之间的话题已经飞跃到两性关系了。
在张力和林若的婚宴当天,我又一次听到“和睦”这个名字。
张力说,和睦也来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在他问我为什么会来之后。
当时,我正挽着黎先生的胳膊,说:“这是我男朋友,这是我们的贺礼。”
张力接过东西,问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我说,半年了。
张力的脸色很不好看,然后对我吹嘘连和睦也参加他的婚宴,因为林若很喜欢他。
林若总和我喜欢同一个人,还都是男人。
我问张力,哪位是和睦。
张力正和另一位客人握手,还对我比划个“嘘”的手势,说:“别说出去,他喜欢低调。”
我来不及追问,便被黎先生拉走了。
我们一起坐在一号桌。
一号桌边还围着另外七个客人,分别是张力的父母、林若的父母,还有他们的舅舅、舅妈们。
我负责和张力的父母寒暄,黎先生负责和林若的父母叙旧。
他们的脸色都很不好,但又不安排我们去别的桌坐。
黎先生解释说:“这是因为他们怕咱们到处乱说话,所以放在这桌保险。”
我觉得黎先生说什么都是有理的,什么难题在他那里都能得到合理的解释。
趁着新娘子出来前,张力的父亲开了一瓶红酒,还给我倒了一大杯。张力一家人都知道我不能喝,还知道我喝一口就会晕眩,说不出一句利落的话。
我本来不想喝,可是黎先生说我只需要喝一口,剩下的都归他。
于是我喝了一口,开始犯晕,以至于没有看清正走出来的新娘子的嘴脸。
朦朦胧胧之间,我眯着眼站起身,靠在黎先生身边,迷迷糊糊的看到一对黑白无常走向我们,白无常穿着蓬蓬裙,露着胸口,黑无常戴着眼镜,脖子上还挂着上吊绳。
他们越走越近,我很害怕,我抓着黎先生的手捂住自己的脸。
黎先生硬把手拿下来,我又看到了黑白无常,于是大哭。
我扑进黎先生的怀里,生怕白无常的血盆大口咬断我的颈部大动脉。
黎先生一边安抚我,一边和黑白无常交涉。
最后,他在我耳边保证不会有人伤害我,我才敢露出脸。
但是白无常并不和善,她还对我伸长了手臂,手里端着一杯血。
我怕极了,再次扑进黎先生怀里的同时,也把自己手里的东西扔向了白无常。
再然后,全场都沸腾了,轰轰隆隆听不清楚。
这天晚上,张力的母亲打电话给我妈抱怨,据她所说我大闹婚宴,将一杯红酒倒进了林若的胸口,不但毁了她的白色婚纱,还把林若的父亲气的高血压进了医院。
我妈听了立刻打电话给我,但我的手机关机了。
那时候,我刚清醒,醒来时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看时间,发现关机了就想找充电器充电,但充电器不在床头柜上,上面只有一只男用手表。
我拿起手表看时间,然后听到了身后的翻书声。
我回头一看,看到了黎先生。
黎先生也正看向我,说:“你找什么?”

男+女婚 02


“你在我家干什么!”我瞪着他,但我的眼睛很干很涩,实在难以瞪到最大。
然后,我又发现了一项事实,又说“你居然还躺在我的床上!”
黎先生放下杂志,拍拍床铺,说:“这是我的床。”
我问:“你的床?”
他答:“对。”
我又问:“你买的?”
他又答:“是啊。”
“那为什么我会在你的床上!”我叫道,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还好,他还没做下禽兽不如的事。
黎先生似乎早就料到我有此一问,他表现的自然,说:“你在婚宴上喝多了,我又不知道你家在哪里,只好到你回我家,还把我的床借给你。”
我问:“我喝醉了?”
他答:“对,你不但喝醉了,还泼了新娘一身红酒。”
我惊讶了,重复道:“我还泼了她一身红酒!”
他说:“对,你还把他父亲气得高血压,进了医院。”
我无比震惊,尖叫道:“高血压!医院!他爸被我气死了?”
黎先生顿了一秒钟,说:“是进了医院,到目前为止还没死。”
我更紧张了,头昏眼花,喃喃道:“到目前为止还没死,那就是快要死了?”
黎先生又顿了两秒钟,说:“你很想气死他爸?”
我说:“当然不是!是我自己怕死!气死人我是不是要坐牢?”
黎先生眨眨眼,很快说:“好像不需要。”
不知道他说的是不需要坐牢,还是不需要气死他爸,我只顾着松口气,但又提了上来:“那我也要赔偿损失吧!”
黎先生叹了口气,说:“我保证他不会死,你可以放心了。”
我皱着眉,忽然觉得黎先生很不可理喻:“你凭什么保证,你是医生么?”
黎先生白了我一眼,又拿起那本杂志,一副我很无理取闹的样子。
我急了,一把抓下他的杂志,又为了防止他再度拿起而用力扔了出去。但我用力太大了,没掌握好火候儿,那本杂志在划出一条凌乱的抛物线后,正中对面柜子上的水晶苹果。
苹果摔到地上,碎成两半。
黎先生慢慢转过头,看着我,一语不发。
我被他看低了头,惭愧的无以复加,说:“要不我赔你吧。”
但我转念一想,这话有歧义,又补充道:“赔你一个水晶苹果。”
黎先生说不用了,然后又从枕头下掏出一本杂志,继续看。
他料准了我不会故技重施,他可真狠。
在他看杂志的未来五分钟里,我坐立不安、百爪挠心,并且胡斯乱想了很多。
在我眼里,黎先生是很迷人的,尤其是他靠在床头看杂志的样子,比女人研究当季时尚咨询还要迷人。我曾经为了他的短信而失眠,也曾经为了他支付一笔庞大的短信费,但我都没介意过,并认为是值得的。
我知道他喜欢含蓄的女人,我也一直是个含蓄的女人,但刚才我似乎过于激动了,还激动的打破一个苹果。男人都不喜欢女人摔东西和大吵大闹,我竟然一次都做了,实在失策。
我必须补救,而且是立刻补救。
想到这里,我连忙跳下床,在黎先生疑惑的眼神下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又变回一个含蓄的女人,虽然我已经上过他的床。
他问:“你要去哪儿?”
我说:“回家。”
他说:“现在已经凌晨两点钟了。”
含蓄失败,我愣了一下,又坐回床头,扭头看他:“那我能不能在你家借宿一晚?我睡客厅就行。”
他点点头,又把杂志放回枕头底下,下了床,打开立在房间角落的衣柜,掏出一床被子和枕头,对我说,他睡客厅,我睡床,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还顺手带上门。
我愣在原地,不能言语,但我还有脑子,又想了很多。既然他准备睡客厅,刚才又为什么要靠在床头看杂志?
我掏出枕头下的杂志,皱起了眉。
这哪是一本杂志?这分明是一本商场打折明细。
它原本是塞在我家邮筒里的,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顺手拿了放在包里,打着若是婚礼无聊就研究价目表的主意,没想到后来喝醉了,好像在被黎先生送回来的路上拿出来扇风,又好像曾经把它卷成筒状大唱《死了都要爱》。
我下了床,捡起地上那本杂志,打开一看,又是一本打折明细,是超市的。
我坐回床头,手里拿着两本明细,想通了一件事。黎先生一定是看不进去的,因为男人都看不进去打着咨询,他们只会看女人。
由此可见,黎先生留在房间里,一定是为了欣赏我的睡觉姿势。
得出这个结论,我又开始发愁,到底是穿这身红色衣裤睡觉,还是擅自打开黎先生的衣柜借用他的睡衣?
好奇心打败了理智,我又一次跳下床,打开衣柜,全是西装、衬衫和休闲服,我又打开下面的抽屉,第一层全是配件,第二层全是内裤,第三层全是袜子。
他到底穿什么睡觉?
裸睡。
这两个字跳进我的脑海里,我激动了,想也不想的悄悄打开房门,透着门缝往外张望,看到一张背对着我的长沙发,上面露出一个乌黑的后脑勺,再往前看是一台电视机,正在演《壹号皇庭》的第五部。
我喜欢看《壹号皇庭》,尤其喜欢女主角宣萱,因为她总演智商很高的专业人士,还有,她演绎的角色大多会爱上一个曾经对前女友很痴情的男人,她真傻。
黎先生发现我就站在他身后,回过头来看问我要不要一起看。
我走了过去,坐下,刻意瞥了他脖子以下的身体一眼,仍旧穿着刚才那身休闲服,没有光着。
剧情正演到欧阳震华饰演男主角之一爱上了蔡少芬饰演的□,她不是自愿沦落的,是迫于生活无奈。欧阳震华曾经害死了她的老公,他想补偿,但没想到连感情一起赔了进去。
看到这里,我很郁闷,忍不住说:“为什么他会甩了之前那个纯情的女朋友,而喜欢上一只鸡?”
黎先生正在喝水,被我的话呛了一口,咳嗽了很久。
然后他说:“你怎么知道之前那个很纯情?”
我看向他,认真的说:“在他和前女友上床的时候,前女友很害羞,她应该是第一次。他放弃了将第一次献给他的女朋友,就为了喜欢一个不知道把第几次献给他的女人,他是不是很奇怪?”
黎先生没有反驳我对纯情和鸡的辩证关系,只是同样严肃的对我说:“感情是不能用次数衡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