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手里那台半新的黑白屏手机,苦笑着点点头。
“那你今天是不是遇到贵人了啊?”她又问。
他看看她,苦笑变成好笑,依然点点头。
“那请你的贵人吃个晚饭,是应该的吧?”她抬起下巴。
“应该,应该。”他说。
“吃完晚饭,送你的贵人回家,更是应该的吧?”她又问。
“应该,应该。”
“都是你买单噢?”她有点不放心地说。
“当然,当然。”
于是,两个人向路边走去。
她看他朝路外伸出一只手,然后路上的一辆红色出租车直奔这边而来,她当即明白他在做什么,一把扯下他的手,拉起他就跑。
跑回刚刚的小店里,她把他推到里面,然后从门口探出脑袋,紧张地注视着那辆车。片刻,才如释重负地说:“走了。”
他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不是让我请你吃饭吗?我知道有个地方不错,要打车和你去啊!”
“打车?你钱多得没处花手痒痒是不是?”她瞪眼皱眉,一把将他拽出小店。
“喂,要不再给女朋友买个手机?”身后,传来老板不计前嫌的热情招呼声,估计是听了他们的话,想打他那八千块钱的主意。
她的脸以不易察觉的速度红了一下,但装作充耳不闻,拉着他继续往前走。
他乖乖被她拉着,走在这夜色渐至的都市里,车水马龙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风,把他们的头发和衣角高高扬起。
看着身边渐渐亮起来的七彩霓虹,他若有所思,眼神黯然之后突然变得明亮起来。
“你要带我去哪啊?”他问。
“到了!”她终于松开了他的手。
这就是今天中午他们二人相遇的兴隆广场,广场上,小食摊正迎来一天之中最火爆的时刻。
她还在中午吃饭的小摊坐下来,然后偷偷在他耳边说一句:“我全部比较过了,这家最便宜。”
他“噢”一声,点点头。
老板很快拿上来菜单,看看二人,把菜单递给了他,他顺势往她面前一推,示意她点。
邂逅“剩饭族”粉衬衫帅哥 (9)
她便拿起菜单,认认真真地看起来。
看完一遍,她问他:“点什么都行吗?”
他暗自好笑,说:“当然。”
她把目光停留在菜单上某处,思想斗争了一会儿,对老板说:“来两份扬州炒饭。”
他诧异地瞪着她,却只见她皱了皱眉头,又把转身要离开的老板叫回来:“不要两份,要一份!”
他更是目瞪口呆。
“两份肯定吃不完,要一份好了,我吃四分之一,你吃四分之三,好吧?”她对他解释道。
他哭笑不得,说:“吃不完就吃不完呗,大不了你打包回去当明天的早餐。”
她却一本正经地说:“我怕还没来得及打包,又被某些人抢吃了。”
“你怎么这么记仇啊?”他装作不高兴。
“我不是说你,我说他们。”她朝广场边上努努嘴,那有好些流浪汉模样的人,眼神炯炯地盯着小食摊上的食客,本来她是不会注意这些人的,听秦俏俏说过之后,这才注意到。
他顺着她的指点往广场边上一看,像是想到了什么,幽幽地说:“他们也不容易,谁愿意吃人家的剩饭呢。”
她想到他的身份,自知失言,便不再说话。
很快,一盘热气腾腾的炒饭端了上来,米饭中有红有黄有绿,看起来煞是诱人。
“老板,再给我们一个空碗!”她说。
“好咧!”老板满口答应。
两个人便举着筷子,等老板的空碗到来,好分而食之。
半天,空碗却迟迟不到。
“老板,再给我们一个空碗!”她又说。
“好咧!”老板还是满口答应。
可是,老板依然没有实际性的行动,忙着给别的客人点菜、上菜。
他见状,便把盘子往二人中央一推,说:“别等了,我吃这半边,你吃那半边,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不介意!不介意!”她说着便大大咧咧把筷子插进了炒饭里。
二人便开始吃一盘“头碰头的扬州炒饭”,两双筷子此起彼落。她吃了几口,偷偷抬眼看他,只见他吃得很认真,咀嚼不露齿,姿势非常优雅。她再瞧瞧他在饭山那边挖出的缺口,占了三分之一,而她则挖了五分之一不到。
因为靠得近,她可以清楚看到他浓浓的眉毛、长长的睫毛和高高的鼻梁,他的头发不时从她的额前掠过,让她忍不住一阵心旌摇荡。她下意识地离他远了一点。
看她停了筷子,他抬头提醒道:“快吃啊。”
“嗯,嗯。”她又夹了几口米饭放进嘴里。
不知道是帅哥当前,还是长期没在晚上吃米饭的缘故,她一点胃口也没有,用筷子数了几颗米饭之后,就彻底不动了。
邂逅“剩饭族”粉衬衫帅哥 (10)
他的地盘渐渐扩大,从三分之一扩大到三分之二,然后越过二人那道界线,把盘子里的米饭吃得干干净净。
“吃饱了吗?”她问。
“嗯,你呢?”他问。
她点点头。
二人中间那座饭山赫然消失,面对着一个空空的盘子,他们的距离好像一下拉近。
被一个偶像级别的帅哥注视,压力是很大的,她立即就顶不住,站起来说:“走吧。”
他便跟在她后面走了出去。
来到广场上,天已经全黑了,到处是灯火辉煌。
“你,送我回去吗?”她有点底气不足地问。
“当然啊。”他不假思索就说。
她便引他向站牌底下走去。
上车之后,他们都没有座位,车厢里的灯好像坏了,里面黑暗一片,他站在她身边,像一个影影绰绰的陌生人。她顿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到站,下车,又换了一辆车。
往郊区去的人不多,他们找到了座位,一前一后地坐着。
路上,二人没再说话。
她看着窗户外面流动的灯光和人影,心里的失落感更加浓重。
到终点站之后,她在前,他在后,向更加偏僻的方向走去。
“要不,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就行了。”她说。
他走上来,和她并排,说:“那怎么行,我说过送你到家的。”
她便不再说什么,沉默着向宿舍的方向走去。
这边除了图便宜的公司们建的宿舍楼,就是农田,甚至连路灯都没有,夜晚出门,只有月光引路。
喵喵鱼虽然沉默着,心里却如一团乱麻,她想问粉衬衫叫什么名字,可问这个有什么意义呢?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很快又会恢复成陌生人的身份。况且,她也不好意思问。
真该死,她悔不该把名片早早给了他,现在他知道她的名字、公司、电话,她却对他一无所知,也没办法在他问的时候顺便问一句“你呢”。唉,真是大大的失策!
5
两站路,终是走到了头。眼前,就是十层的宿舍楼。
“到了。”她说。
“噢,那我走了。”他点点头,转身,离开。
她想不到告别仪式竟结束得这么快,他平淡得好像巴不得早点结束似的。不过也是,她又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他怎么可能依依不舍呢?
看他转身离开,她也转身上楼,眼睛里却意外地涨了潮。
她暗骂自己无聊,快步跑上了楼。
公司没有装电梯,她从来都是把爬楼梯当成锻炼身体。上到十楼,打开门,里面漆黑一团,她按开灯,坐到了床上。
秦俏俏的床上空空的,今天是她和她的半糖情人约会的日子,不会回来。
邂逅“剩饭族”粉衬衫帅哥 (11)
她走到窗边,往外面望去,可四处黑暗,没有一个人影。
粉衬衫,想必已经走远了吧。
她望着天边孤零零的弯月,心里想,不知以后还会不会再见到他?
突然,她的手机响起来,把她惊得一跳,掏出来一看,却是个陌生号码。
“喂?”她对陌生人从来没什么好气。
“我回不去了。”那边传来一句莫明其妙的话。
“你谁啊?”她更加没好气地说,基本已经断定是打错的电话。
“没车了,我回不去了。”
这、这是粉衬衫的声音!她终于认出来了,心一阵狂跳。
“不会吧?”她大叫,却掩饰不住欣喜若狂。
“听起来你怎么这么高兴?”他狐疑地问。
“怎么会呢?哈哈…”她赶紧捂住嘴!
“明白了,你故意把我骗过来的。”
“哪有!胡说!”
“反正你得给我找个睡觉的地方,我总不能在路边过夜吧?”
她看看秦俏俏的床,心里又一阵狂跳,一边往门外走去,一边说:“流浪汉嘛,在路边蹲一晚还不是家常便饭?”
“我给你五分钟,到楼下来,否则,等着瞧。”他说完挂断了电话。
她一听,立即来气了,他一流浪汉还敢威胁她,她不去他又能怎么样?楼下有值班室,不可能放他上来的。
她下到二楼,悄悄走到楼梯窗口边,从里面往外探视。果然,他就站在门口。她憋着笑,看他能耍什么花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在门口不时看手机,然后走到值班室,她听不见他和值班室的人说了什么,反正他被拒之门外。
他又给她打电话,她马上摁断。
这时,他仰起头对楼上大喊:“余茵茵——余茵茵——你骗了我——你是骗子——”
楼上的人听到喊声,纷纷把头探出窗户看热闹。
她听着“余茵茵”这个名字觉得很陌生,这是谁啊?突然她醒悟过来,他这是在叫自己,自己不仅叫做“喵喵鱼”,还叫做“余茵茵”!
“嘿,喵喵鱼骗你什么?”这时,楼上有好事者问。
她又急又恼,赶紧往楼下跑去。
“她——骗——我…”他拖长腔调,还没说出来,就被一个猛冲上来的身影捂住了嘴。
楼上的人看见又有新成员加入,更加兴奋难捺。
“嘿,那不是喵喵鱼吗?”有人眼尖,一语道破。
顿时,嘘声口哨声此起彼伏。
喵喵鱼觉得脸丢尽了,拉起他就往里走。但一路上,每上一层楼,都有八卦的人打开门在那等着看好戏。
“喵喵鱼,也不介绍介绍?”
“大帅哥都能被你骗到手,深藏不露啊!”
邂逅“剩饭族”粉衬衫帅哥 (12)
“哇,厉害厉害!”
喵喵鱼的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盯着地面硬着头皮往上走。
粉衬衫却大大方方跟邻居们挥手致意,微笑点头。
终于回到属于她的房间,她把他往里一推,怦一门关上门。
他大大咧咧往椅子上坐下来,若无其事地左顾右盼,说:“看来你已经把房间清空了嘛,其实我也不是说非跟你住一起不可。”
她咬牙切齿,恨不得扑上去把他撕成碎片。
“别那么可怕地看我嘛,我会害怕的,本来就在你的地盘,我又孤身一人,你这样,我都不敢睡觉了,万一你突然扑过来…”
“你闭嘴——”她怒不可遏,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已经扑上去,双爪利齿齐下。
他见状一边赶紧伸手招架,一边抽身向旁边闪去,不料她蛮劲惊人,扑空之后立即再扑,这次准确无误压在他身上,两人一同倒下。刚刚他闪开时没注意,旁边就是秦俏俏的床,此时二人正倒在秦俏俏的床上,她像只小老虎一样把他压在下面,气喘吁吁。
“你不要这么着急…”他词不达意地不知在说什么。
她一听更是怒发冲冠,竭尽全力伸手去打他的脸,他用两手从中一挡一架,她的手就被左右架开了,而她整个重心直通通往下掉,彻底倒在他身上,胸贴胸、脸贴脸、嘴…幸好他见形势不妙及早扭开脸,不然已经是嘴贴嘴!现在她的嘴正贴在他的脸上!
咔嚓,门突然开了。
听到门响,喵喵鱼艰难地扭过脸,顿时目瞪口呆,差点没晕厥过去。
门口,以值班室老头为首,站了不下十多个人!都是公司的同事,目光贪婪、一脸坏笑。
“余苗苗,你没事吧?”值班室老头看见这个情景,知道自己被那些坏小子忽悠了,但还是掩耳盗铃地问了一句。
喵喵鱼怒从心头起,恨不得立即灭了这个死老头!没错,她想起来了,“余苗苗”就是他先叫起的!现在他又带着大堆人马来观看自己的…她拼命挣扎着从粉衬衫身上爬起来,却屡屡不得力,爬起又跌倒。
“嘿嘿,还挺激烈的…”门口那伙人不知谁发出了窃笑。
喵喵鱼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走吧走吧,你们这群坏小子,坏了人家的好事…”值班室老头装作通情达理地往外驱散人群。
喵喵鱼想马上就撞死!
6
“喂,你还想在我身上躺多久?”粉衬衫问。
喵喵鱼从他身上爬起来,坐在床边,扭过头不看他。
他也知道这玩笑开大了,故作轻松地伸手在她肩膀上一拍,说:“你们公司的人也太不像话了,甭搭理他们。”
邂逅“剩饭族”粉衬衫帅哥 (13)
她依旧不响不动。
他觉得不对劲,用力扳过她的肩膀,把她的脸朝向自己,只见她一脸木讷,没有哭,但也没有任何表情。
“喂,你没事吧?”他伸手在她眼前晃晃。
她目光呆滞,毫无反应。
“喂!喂!余茵茵!”他连叫带摇,可她始终像个木偶一样毫无反应。
他伸手拇指和中指,曲起,不轻不重地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
她吃痛,如梦初醒,看着他的拇指和中指,另一种梦幻般的感觉却在脑海里漫延起来,此情此景,为何似曾相识?
看她清醒之后又怔忡起来,他只得故伎重演,这次,加大了力度,甚至能听到“咚”的一声。
“你干嘛!”她彻底清醒过来,猛地推开他的手,抚着疼痛的额头嚷道。
“那个,我晚上就睡这张床吧?”他不提刚刚发生的事,说。
“随你便!”她气呼呼地站起来,回到自己床上,脑子里乱哄哄的,不知明天如何面对公司的同事。唉,真是“桃花晕”!
粉衬衫脱下鞋子,躺在秦俏俏的床上左右翻了两下,说:“关灯。”
喵喵鱼看看他,想了想,说:“我先警告你,睡觉就好好睡觉,别动什么歪念头,你也看到了,值班室有宿舍钥匙,你如果有什么不良企图,我喊一声或者打个电话,马上就有人上来把你送到警察局。”
他转过身背对着她,说:“别瞎操心了,刚刚有不良行为的是你。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对。”
她气呼呼地走到墙边,把灯摁灭。
躺到床上之前,喵喵鱼思考要不要换睡衣,但想到屋里有个男人,而且他们认识还不到二十四小时,便打定主意,穿身上的套装睡。
虽然粉衬衫那边悄无声息,可喵喵鱼一夜都没睡安稳,迷迷糊糊的,做了一个梦。
梦中,一团白光之中,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对她说:“茵茵,别忘记我们的约定,别忘记了…”
“喂!喂!”
怎么有人在拍打她的脸?
她双眼一睁,却见面前一张帅哥的脸,把她吓了一跳!她居然还是睡着了!
“你要干嘛?”她抱紧被子惊恐地问。
他什么都不说,把昨天她帮他买那个旧手机递到她眼前,黑白屏幕上赫然显示:七点零七分!
“班车!”她惊得从床上一跃而起。班车在七点十分准时开动!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她从床上拉出一个纸箱,从里面掏出两个番茄放到包包里,然后穿上鞋子就往门外冲,刚冲出去,又回头催促他:“快走啊!”
他只得跟着她往外走,蹬蹬蹬下楼,果然,班车停在宿舍楼门口,上面已经坐满了人。
邂逅“剩饭族”粉衬衫帅哥 (14)
她匆匆跑上班车,车门马上就关上了。
他没有上车,看着她被关了车子里。
她走到窗边,才发现他还站在下面,动动嘴唇,想跟他说什么,这时,坐在窗边的同事窃笑着说:“你男朋友怎么不上车啊?不送你去上班吗?”
她顿时面红耳赤,连声辩解:“他不是我男朋友!不是!”
“那是一夜情?”同事压低了声音问。
她又羞又恼,别过头去,不再看他,狠狠地说:“不是!”然后咬紧嘴唇,不再出声。
车子启动了,缓缓离开宿舍门口,朝市区开去。
一路上,喵喵鱼躲避着车上同事的目光,每一句窃窃私语都让她认为是在说她。她的脸一直红到下车。
来到公司,她刚进办公室,就看见秦俏俏坐在办公桌前面,脸色很好,似乎更加漂亮了。
“喵喵,今天气色不错啊,面色红润。”秦俏俏倒是先声夺人。
“那是,她昨天晚上啊…”跟在她后面的一个男同事坏笑着说。
“你闭嘴!”她恶狠狠地瞪了男同事一眼,昨晚和值班室老头一起打开门的,就有这厮。
“王强,跟我说说,怎么回事?”秦俏俏像闻到腥味的猫,扯住王强往一边拖。
“你敢瞎说!我跟你没完!”她急吼吼地叫道。
王强看看她,又看看秦俏俏,说:“嗨!昨晚你们房间里动静大得很,我们以为喵喵遭遇歹徒了,赶紧把值班室老头找来,打开门一看哪…”
喵喵鱼扑上去就拧王强的胳膊。
“哎哟哟,我不说,我不说还不行嘛!”王强连连求饶,闪一边去了。
秦俏俏见状,却神色诡异地说:“明白了,昨晚喵喵破处了。”
几乎全办公室人的目光都刷地向喵喵鱼投来,惊诧的、猎奇的、窃笑的…
喵喵鱼见状差点没晕厥过去,看看秦俏俏,又看看王强,不知该去捂谁的嘴,快要抓狂。
“我可什么都没说啊!”王强声明。
“嗯,一切意会。”秦俏俏拍拍她的肩膀,回座位上去了。
“你们——”她声嘶力竭,即将爆发。
“咳!咳!”这时,办公室门口响起两声刻意的咳声。
众人向门口望去,只见罗杰斯站在那里,脸色非常不好看。
没在座位的人赶紧回到座位上,装作开始认真工作。
喵喵鱼却还被气得在原地哆嗦,无法移步。
“余苗苗,上班时间,你在干什么?”罗杰斯走到她身边。
她背对罗杰斯,一步步向座位走去。
“余苗苗!你到我办公室来!”罗杰斯却并没有放过她。
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中,她跟在罗杰斯身后,灰头土脸地走了出去。
邂逅“剩饭族”粉衬衫帅哥 (15)
来到总经理办公室,罗杰斯在老板椅上坐下来,示意她坐到对面的转椅上。
“余苗苗,我们是什么公司,你清楚吗?”罗杰斯不动声色地问。
“巴巴布林电子商务集团中国总公司。”她干巴巴地回答。
“巴巴布林是全球排名第几的电子商务品牌?”他又问。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她竟鬼使神差地回答。
“余苗苗!”罗杰斯一听,生气地直拍桌子,说,“世界第三的著名品牌,员工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是你这种吊儿郎当的样子吗?”
她不敢说话了。
“公司里每一个员工都勤勤恳恳做自己的本分,只有你,只想占公司的便宜,不知道为公司做事!”
“我做了啊…”
“你做了?看看你编的那些新闻,东拼西凑,这是给公司抹黑!”
“谁不是这样…”她小声嘟哝。
“你说什么?”
她赶紧摇头。
“把信息储存到大脑里,再转化为自己的东西!懂吗?”
“懂。”
“这样,你把你那个栏目再重新设计一次,包括版面、色彩方案。”
“可是这是技术部的事啊!”
“作为栏目编辑,你自己是不是也要有点主见?”
“我…”
“不用说了,一个月之后把方案交给我,方案通过,你可以继续负责公司的日用品采购,否则,你就收拾东西走人。”
采购?喵喵鱼顿时有种绝处逢生的感觉,兴奋得两眼放光!
“我做我做!”她当即把头点得跟鸡啄米。
7
喵喵鱼回到办公室,按捺住内心的兴奋,打开电脑,进入爆晒网,迫不及待要把这几天跌宕起伏的经历晒一晒。
喵喵鱼是个狂热的晒客。晒,音译自英文share(分享)。晒客就是一个把自己的生活、经历和心情展示在网上,与他人分享的人群。
她在爆晒网上的网名就叫“喵喵鱼”,跟她的QQ名一样。那个值班室老头算是无意中做了好事,自从她把网名改成“喵喵鱼”之后,受欢迎度竟大大提升。
她有一个非常火的主贴,《晒晒我的无本生活》,按“衣食住行”分成四大篇。上面把她身上所有物件都晒遍晒光了,她把月开支低于五十的秘诀倾囊相授。回贴的有人说她强悍,有人说她有病,不管别人说什么,既然她敢于晒,就敢于接受别人的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