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二,自己被广告牌砸了,失去记忆,四处流浪,从夏走到秋,走到深山里,睡着了,某日清早醒来,记忆恢复,但却不记得失忆期间的事。
失忆?还绝症呢!又不是无聊的韩剧,就算真失忆了,从夏天走到秋天,衣服会这么干净?MP3的耳机还戴着?
假设三,自己被广告牌砸了,正好有外星人驾飞碟路过,见自己美丽可爱,风致楚楚,实为地球人之杰出代表,所以带回外星研究,顺便治好了自己的伤,然后又送回来,这时地球上已经是秋天了。
苏软,你想象力这么好,为什么不去写小说?
……
若干个假设之后,苏软放弃假设,管他是怎么来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回去!
看这山势,怕是离城市很远了,不知要走多久才能上公路,要是能碰见辆出租车当然更好,就算打不到车,碰上个农民伯伯的手扶拖拉机也可以啊。
但是肚子很饿,四下逡巡,竟发现了几件东西。
一个超市的塑料袋,里面装着自己买的两根火腿肠和一瓶鲜橙汁,太好了,先垫垫再说。
还有一件白色的衣服,就在自己脚边不远的地方,看起来很宽大,上面居然还染了大片的血迹,已经成了暗红色,这谁的?
苏软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伸出两个手指捏起那件白衣,好长,居然是件白色的袍子。
古装呢,但比起许多垃圾古装片那让人看了会产生暴力倾向的行头,这件白袍的做工不知要精致多少了,手感也好,像丝绸,却又比丝绸更轻软,如果不是上面的血迹太吓人,苏软简直想把它穿在身上看看。
这,不会是凶案现场吧?
忽然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想将那白袍丢在一边,却又发现,似乎不止一件袍子而已。
很古典的中衣、鞋袜、镶着璀璨珍珠的银丝腰带,最华丽的是腰带上还佩了件极嚣张的带钩,莹润剔透的白玉带钩,浅浅几笔雕刻,因形就势,挥洒张扬,看不出那花纹的意义,却品出了些纵横睥睨的王者之气。
这个……也太漂亮了点……
惊叹,忍不住伸出手去摸摸,然而白袍却在这个时候动了动,吓得她几乎跌坐在地。
定了定神,轻轻解下腰带,剥开染血的白袍、中衣,苏软怔住了。
一只通体雪白的小兽蜷伏在白袍里,说通体雪白可能不大准确,因为身上也是血迹斑斑的,但即便如此,它也仍然让苏软瞪大了眼睛。

第二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

漂亮,那身形,那气质,那感觉,比小区里所有松狮博美贵妇吉娃娃拉布拉多加起来都漂亮,不不不,根本就没有可比性,那些只是可爱而已,而它,却好看得让人心疼呢。
想来是被苏软刚才的一通折腾惊醒,小兽的眼睛缓缓睁开,虚弱又非常淡定的打量着面前的女子,额上那抹火焰似的绯红印记,在秋日阳光的照耀下,更加灿烂明艳。
注意力移向它腰间,苏软倒抽一口凉气,恼了。
触目惊心的伤口,血已经凝结了,但苏软仍然能想象那样的痛苦,伤口如此整齐,那么,始作俑者肯定是人类了。
变态!变态变态!
苏软生平最恨的三件事,抛弃父母,殴打老婆,欺凌弱小。
欺凌弱小,自然也包括了虐待动物。
“谁这么缺德啊,也不怕生儿子XXX……”咬牙切齿的吐出一句打着马赛克的俗语。怜惜的凝视怀中小兽的澄澈黑眸,“狗狗,你说对不对?”
小兽的脸色垮了一下。
狗也有脸色?
苏软耸耸肩,幻觉吧……
若干年后,每次跟某人说起这个话题,他都会捏着苏软的小脸,恶狠狠的跟她普及一遍狐狸和狗的区别。
问题复杂了,她不但要自己找到出山的路,还必须要照顾好这个小东西,但不知它到底还能坚持多久,这附近的乡村里,有没有兽医站啊。
将它放回那件白袍里,苏软很业余的开始做护士,先给它喝点水吧,将那瓶鲜橙汁拧开,倒一点在瓶盖里,轻轻送到它的嘴边。
小兽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嗅嗅橙汁,张口喝光。
又倒一点给它,还是喝光。
剥了半根火腿肠递过去,居然也吃了。
“胃口不错啊。”苏软嘉许的摸了摸它的头,“有胃口,生活就有希望。”
又倒了些橙汁给它喝,却不敢再喂了,对护理毕竟一窍不通,它又受了伤,万一不小心喂翻白了,恐怕后悔都来不及。
其实苏软自己也已经前心贴后心,但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剩下的食物给狗狗留起来,人不吃饭可以活七天,它这个样子可就未必了。
然后,好像该处理伤口了。
苏软决定到处走走,她必须得为自己和这小东西找到条出山的路,至少,也要找到能清洗伤口的水源。
狗狗的出现让苏软的责任感和勇气显著增强,以至于她竟忘了,自己是个到陌生地方就找不着北的路痴。
日近中天的时候,她抱着狗狗,又回到了这片林间开阔地。
囧。
她不是故意要回来的。
“不知道哪里是东,这算不算智力缺陷啊……”她讪笑着问怀里的狗狗。
得到一个白眼之后,继续赶路。
在一处山坳里找到那眼清泉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了。洗干净手,沾着泉水将狗狗的伤口清理完毕,拿出根从那件白袍上扯下来的柔软织物,轻轻缚好它腰间的伤口。
“只能这样了,等找到兽医再给你上药消毒。”有些抱歉的对狗狗说。
狗狗看了看她,无力的合上眼睛。
苏软紧张起来:“你不是想死吧?告诉你不可以啊,我费了这么大劲,就是想救活你,做狗也得有良心……你醒醒……不要死……你死了剩我一个人怎么办……”
孤独和恐惧像雨云般再次涌上心头,此刻又多了些筋疲力尽的无奈,苏软的眼泪终于决堤,大哭起来。
狗狗的眼睛只好再次睁开,看着她哭花了的脸,眸子里竟似闪过些无奈的神色,细若游丝又颇不耐烦的叫了一声,所传达的信息很清楚:闭嘴,睡个觉而已!
月出东山,冰凉的夜就这么来了。
真黑,虽然有月光,但仍旧是黑,四周沉寂的山只在与夜空交际的地方能看出些轮廓,树影摇曳,在惨淡的月光里却显得面目狰狞。
风很冷,苏软抱紧了臂膀,身体冻得有些发抖,转头看看身边的狗狗,仍然睡着,但似乎也有些颤抖呢。
苏软将它抱起来放在腿上,伸出双臂轻轻笼住那小小的身体:“狗狗,你穿皮袄也冷么?我可是只穿了T恤呢,还是短袖。”
她苦笑,早知道这样,就应该在超市里带床鸭绒被出来。
总算,知道什么叫做饥寒交迫了……
头枕在手臂上,脸轻轻贴着怀中的狗狗,虽然冷,倦意还是一点点袭上来。
“狗狗,我这样睡,晚上会不会被冻死啊……”
“狗狗,你家在哪,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来这,那些衣服是谁的啊……”
“狗狗,你害怕么?不知森林里会不会有狼……放心……狼来了,我……会……护着你的……”
细碎的语声,越来越低,渐渐变成睡熟后均匀的呼吸,怀中的小兽却悄然醒来,额上绯红的印记开始在夜色中熠熠生辉,那光芒温暖而柔润,如云雾般轻轻包围住苏软的身体。
听着她在梦中愉快的舒了口气,小兽在她怀里换了个姿势,也睡了。

第三章 会挽雕弓如满月

  又是清晨,虽然苏软很希望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仍躺在卧室的大床上,而昨天那让人脑子短路的一切都只是个梦,但当她睁开眼睛,看见那漫山清寂的秋色,却还是傻笑起来。算是无奈,也算是认命了。
狗狗伏在她怀里,睡得很安稳,看来昨夜并没有受冻。奇怪的是苏软也并未觉得有多冷,明明是打着哆嗦睡着,但梦却好像暖洋洋的。
伸个大大的懒腰,却不小心惊醒了狗狗,有些内疚的将它抱起来,照脸上“啵”的亲了一大口。
“对不起啊宝贝儿,不过天亮了,咱们也该想办法下山了,放心,下山后你跟着我,谁敢再在你身上捅刀子,我挠死他!”
下山,怎么说呢,下山与出山是不同的,昨天苏软想找出山的路,所以满山遍野的找了一天,却仍然在山里。
而今天,她选择下山,出山也许有万千岔路,而下山肯定不会,一个人可能辩不出东南西北,甚至分不清左右,但只要他智商正常,上、下却总是能分得清楚的。
人往低处走,水往低处流,到最低处,肯定就是山脚。
“我这么聪明,会不会活不长啊……”苏软怜惜的喃喃自语。
狗狗看着远处,眼神黯淡。
其实这世上本没有路,一溜跟头摔下来,也便成了路。
到处都是树、灌木、杂草,到处都是沟沟岔岔坡坡坎坎,更缺德的是,还他喵的到处都是石头,磋脚石、绊脚石、砸脚石、勾脚石、陷脚石……难不成今天全世界能让人摔跟头的石头都聚这开会来了?
第三十二个跟头爬起来,苏软口中哼哼的“长路漫漫任我闯”的调子越发凄厉。
人类啊,为什么进化来进化去,混得连毛都没了呢?如果有毛,下山的时候摔进树丛里,就不会满脸花了啊!
一声叹息之后,带着满腔怀古的情思,脚底一滑又滚了下去。
第三十三个。
这个跟头摔得,质量相当的高,可谓是风姿绰约、悠远绵长,由于地势陡峭且缺少有力的阻拦物,苏软这一滚竟然足足滚了近百米之远。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像个飞速运转的破轮胎,掠过若干灌木草丛大石头小石头和不大不小的石头,摧枯拉朽,势如破竹,所向披靡,豪气干云的向山下滚去。一路“啊~~~~~~~~~~~~~~~~!”声不绝,惊起飞鸟若干,走兽无数。
就在苏软觉得想要吐出来的时候,山坡开始变的平缓,渐渐的,总算是,停住了。
“咻——!”
锐器破空之声袭来,铮然钉入距苏软的小脸只有2寸之遥的土地上。
苏软还在地上躺着,转头看看那支多半已没入土中,烫着金色蟒纹的乌木羽箭,很久才惊叫出来,抱着狗狗一骨碌滚开。
“偏了。”有人说,声音淡漠而低沉。
“这次不算。”另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我原是要射鹿的,谁知道你这风林苑里还有野人。”
野人?!谁是野人?!你他喵的到处乱射箭,差点毁了姑奶奶的花容月貌,还他喵敢说我是野人?!老娘闭月羞花,英姿飒爽,大一军训实弹射击5枪45环,比你这个只会用冷兵器的山炮进化不知多少倍,说我是野人?!你才是野人!你们全家都是野人!
苏软大怒,跳起,指着对方鼻子做泼妇骂街状。
然而,当她看清对面的人,忽然失语了。
两匹丰神俊朗的马,泰然自若,屹立如山,两个风华绝代的帅哥,勒马凝立,执箭挽弓。身后三五随从,黑衣,佩刀,此刻正戒备的看着自己。
苏软呆呆的看看左边马上的黑衣男子那身华丽丽的黒,轻袍,锦带,长靴,发丝如缎,脸庞……把广告牌上那个帅哥的英俊程度乘以十……也许……差不多……够给他……提鞋了……
再傻傻的看看右边马上的绿衣男子那袭潇洒洒的绿,春山秋水似的眉眼,恬淡而明朗的笑意,从来没有见过哪个男人穿一身绿还能像他这么好看, 就连头上束发的那翠绿翠绿的玉冠,也显得和谐而别有风致。
帅,人神共愤、丧尽天良的帅!
但,为什么,要穿着古装?
“汉服活动?”苏软试探着问。
两个帅哥只是看着她,毫无反应。
“拍戏?”
“……”
“cosplay?”
“……”
“谢谢。”苏软点点头,转身离开。
原本想要求助的,但不知为什么,现在却又什么都不想跟这些人说了。
“拿下。”冷冷的声音,像是黑衣那个。
苏软一惊,蓦然回身看着扑向自己的几条人影,下一秒钟肩膀和胳膊已被好几只手钳制住。
狗狗从她怀中跌落在地,摔得很重,却半声未出,幽黑的眼漠然看着眼前的一切。
“混蛋,你们摔着它了!”苏软奋力挣扎未果,向着黑衣男子怒目而视,“欺负女人和小动物,呸!长得再帅也不是男人!”
话一出口,感觉抓住自己的几只手明显僵硬了一下。
绿衣男子也怔了怔,却笑起来:“精辟。老大,看来我得叫你姐姐了。”
黑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薄怒,但更多的是意外,这奇装异服的女人,竟然敢挖苦他。
“你擅闯本王的苑囿,已是死罪,莫非还想麻烦本王剜掉你的舌头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声冷酷而又傲慢。
本王?苑囿?死罪?
虽然胳膊让几个变态扭得生疼,苏软还是忍不住笑出来,太没溜儿了,这些神经兮兮的货是从哪跑出来的啊?
“原来你是王爷啊?久仰久仰。”她坏笑着下套,“那你是秦王吧?”
“……不是。”
“那你是楚王吧?”
“……”
“那你是赵王吧?”
“……”
“那你是燕王吧?“
“……”
“我知道了,不管你是什么王,你都是个尊贵的王吧?是个大王吧?不用否认,你就是个大王八……”
黑衣男子和几个侍卫渐渐成石化状态,绿衣男子却伏在马上,笑得几乎抽过去。
“其实头上戴个绿帽子也没什么可高兴的。”苏软转了矛头,冷冷打击。
绿衣男子好不容易住了狂笑,伸手摸摸头顶精致的翠玉发冠,“有什么不妥么?”
“妥,你们全家戴这个都妥,妥得不能再妥了。”苏软笑笑。
这男人是很傻很天真还是很蠢很迟钝?居然连绿帽子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也是,如果他知道,恐怕打死都不会戴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

第三章 会挽雕弓如满月

“请问,这离公路有多远,我得回家。”苏软很诚恳的咨询。
“远,远得很。”绿衣男子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要走多久,往哪个方向?”苏软急切的看着他。
“你滚下来的那个方向,至于要走多久……得看你的脚程了。”
苏软看了看自己滚下来的方向,那不是山上么?难道是盘山公路?
“那……”她的语气软下来,“能不能请你们放了我,不管你们是古装聚会还是拍戏,我都没有力气陪你们玩了,我身上就一个MP3,还没电了,另外还有点零钱,你们要就拿去,我只想回家。”
“为什么呢?”绿衣男子问。
“……什么?”
“就算你要回家,可为什么非得找公鹿呢?母鹿不行么?”
……
苏软觉得全身血液都到了冰点,惨淡一笑道:“母鹿……当然也是可以的……”
话音未落,忽然发飙,拼命挣开了身后的钳制,从地上抄起块硕大的石头,在重新被扑倒之前的一瞬间,用尽全力向绿衣男子俊逸的脸上抡过去。
“你个变态绿帽子!我砍死你!砍死你!砍死你!”
够了!受够了!
凭什么落到如此境地?凭什么要碰上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见到这一群莫名其妙的人?凭什么抓她?凭什么耍她?两天来的惊恐、迷茫、疲倦和委屈此刻全部爆发,刀架在脖子上,她也混不在意,只拼了命的向前冲,嘶喊声里带了些惨烈的哭腔,大颗大颗的泪水沿着脸颊缓缓而下。
冷眼看她多时的黑衣男子挥了挥手,几个侍卫松开钳制,回撤两翼。
苏软无力的坐在地上,将身边蜷伏着的狗狗抱起来,拍拍土,伤心的搂入怀中。
“对不起宝贝儿,还说要保护你,现在我自己都被人欺负了。”自嘲的笑笑,却含着泪,“这世界越来越扭曲了,男人都是这样的呢……狗狗,你长大了可不许欺负女孩子,丢脸……”
“你说够了么?”黑衣男子的脸色越来越差,终于忍不住开腔。
苏软泪眼婆娑的瞪着他:“我和我们家狗狗说话,关你屁事,随便欺负女人,鄙视你!”
黑衣男子深吸了口气,象在忍耐着什么:“第一,你擅闯本王苑囿,穿着怪异、举止疯癫、出言无状,如果自己不能做得像个女人,就不要说本王欺负女人。”
穿着怪异、举止疯癫、出言无状?
苏软悲愤的看看自己的牛仔裤和白色的短袖T恤,再看看对方嚣张的古装造型:“你脑子进水了吧,咱俩到底谁……”
“本王还没有说完。”黑衣男子冷冷的打断她,“第二,为什么你要把你的狐狸称作狗,它到底是你的,还是本王风林苑里的猎物?”
苏软怔了怔,抱起狗狗仔细打量:“你说它是狐狸?你凭什么说它是狐狸?你哪只眼睛看见它是狐狸?”
“……”
“……它……真是狐狸?”
“……”
“狗狗,你真是狐狸?”苏软忽然有些高兴起来,她还从来没见过活的狐狸呢,“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还以为你是只狗呢,哈哈哈……狐狸好,狐狸好,要不,你给我当儿子吧……”
一时间,狐狸和对面两位帅哥的嘴角都微微有些抽搐。
苏软不管,自顾自的抱着狐狸又亲了一大口,才忽然想起什么,再看黑衣男子时,已换上一张灿烂得略显谄媚的笑脸:“帅哥哥……”
黑衣男子的坐骑忍不住向后退了半步,他喝住马,满脸警觉:“干什么?”
“我的狗狗……狐狸,受了很重的伤,如果再不治恐怕就要死了,能不能麻烦你们带我出山,找个好点的兽医,上天有好生之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拜托拜托。”她双手合十做哀求状,态度转换之快不亚于川剧变脸。
黑衣男子显然有些不适应,一时沉默不语。绿帽子却含笑望着她:“回答我三个问题,就带你出山。”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苏软坚定的说。
“第一,你叫什么?”
“苏软。万物复苏的苏,烟丝醉软的软。”
“呵呵,好名字,第二,到这风林苑来做什么?”
“我没想来,但在街上受了点伤,一觉睡醒就在这了。”
“……这也算个答案。”绿帽子笑笑,眼神移向她的腰间,光彩暗生
“第三,你腰上的那件东西从何而来?”
苏软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白色T恤由于刚刚的折腾有些翻卷,露出牛仔裤的腰带,上面别着昨天捡到的那件清华莹润的玉带钩。
“我敢打赌,这不是你的东西。”绿帽子说。
黑衣男子却在看到玉带钩的一瞬间,忽然纵马向前,俯身,高大的暗影欺进苏软:“给我。”
“凭什么?”苏软护食似的护住玉钩,“这是我的。”
“你的?”黑衣男子缓缓坐直了身子,“在这风林苑里,所有东西都是本王的,包括你的狐狸,还有你。”
靠!
苏软终于决定不再和这个妄想狂的男人浪费口舌,她抱起狐狸,转身狂奔。
马蹄声响起,苏软刚跑了几步便觉得衣领一紧,整个人竟被黑衣男子提上了马背。
苏软大怒,挣扎着回身,正对上黑衣男子那双清冽深邃的眼睛,心跳不由快了半拍。
近看,更好看呢……
黑衣男子俯视着那张愤怒的、沾着泥土和草叶、被树枝划得像花猫似的小脸,在他生平见过的所有女人的脸庞里,这无疑是最脏的一张。然而他却十分笃定的觉得,只消用水洗洗,这张脸必定会明艳照人。
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指,抹去那张小脸上的泥土,看着她清澈的大眼由愤怒转为惊诧,愣愣的瞪着自己,他的眼底竟闪过一抹不可控制的笑意:“看什么?”
“你要是没病多好,可惜了……”苏软的眼神黯淡下去,轻轻一叹。
小区里对面楼的小三子精神分裂,也是这样的,发作起来打人毁物,好的时候却很温柔很善良。
眼前这哥们儿,看来病得也不轻啊。
为她擦脸的那只手停住,垂下,紧握成拳。静默中,苏软感觉到了一阵……杀气……
她忽然后悔了,怎么能直接说一个精神病人有病呢?
“对……对不起……我说错了,你没病,真没病……”不敢抬头,将狐狸抱得更紧了些,生怕那拳头会忽然凿在她的脸上。
然而惩罚并没有降临,他似是懒得再理她,踏着金蹬的黑色靴尖在马腹上轻轻一磕:“回城。”
绿帽子眉尖一挑,挥手将一把石粉扬在风里,微笑着策马跟上。
这把石粉的前身,好像是苏软盛怒之下砸向他的那块石头,被他轻描淡写的抄在手里把玩,然后,就玩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