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啊,你就尽情地折磨我吧!反正我已经够倒霉了!
还有谁想欺负我呀?来啊!都一起来吧!我不怕!有种的就把我整死,不然的话我一定会活出个人样来给你们看看!还有谁想来啊?来吧——
悲伤到极致,单纯竟笑了起来,十足的疯子一个。
但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钱不见了!
真的走投无路了吗
身上的小挎包还在,包里的身份证什么的也还在,可是,放在胸罩里的钱却没了。
她想起来了,逃出来的时候不是被那个坏人抓住了后背的衣服吗,一定是那个时候把胸罩的扣子给拉开了,然后她又一阵地狂跑,那些钱就掉在路上了。
可是,现在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她根本就不记得自己跑过哪些路,想要把钱找回来是不可能了。
该死的骗子,害得她把钱和旅行箱都丢了。怪只怪自己当时太开心了,根本就没想到要去问那人的姓名,不过,就算她问了,估计得到的答案也是假的,现在好了,她又没记路,想要报警抓人都提供不了有用的信息,只能就这么让那个坏蛋逍遥法外了。
可恶!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我怎么就这么容易相信人呢?单纯越想越气,气得想去撞墙。
广州啊广州,这就是你给我的“见面礼”吗?你待我还真“不薄”啊!
难怪人家说广州是有钱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呢!
这个曾经幸福无比的小公主第一次尝到了“天堂”的滋味。
这滋味刻骨铭心,足以让她记一生。而她得到教训则是: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人,特别是那些相貌堂堂的中年男人!
好了,骂也骂过了,哭也哭够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单纯不得不开始思考这个摆在她面前关系到她一生的大问题。
钱没了,衣服也没了,“衣、食、住、行”里边的四样她已经丢了三样,现在只剩下“行”了。她只能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踉跄前行。
雨,渐渐停了,脸上的污渍也已被雨水洗净,只是那颗纯真的心,再也无法恢复往日的平静,它开始有了怨恨和不满。
城市这么大,何处才是她的容身之所?
漫漫长路,哪里才是她的希望?
单纯从早上到现在只吃过一个长条面包,再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早就饿了,现在是又饿又困又累,好想好好地吃一口热饭,再甜甜地睡上一觉,可是,这些似乎都已不可能了。
现在要怎么办?难道要去当乞丐吗?一想到这里,她的泪水便再一次泛滥成灾。
记不清自己到底哭了多少次了,只知道自己的眼睛都哭肿了,哭疼了。
谁来帮帮我啊!心在无声地呐喊。
这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难道就这样饿死街头吗?
妈妈和弟弟还在家等着我挣了钱给他们寄回去呢!
难道真的走投无路了吗?
我不甘心啊!
好累啊!不想再走了。
不知不觉中,她来到了一个天桥下。感觉全身都要虚脱了。她无力地靠在天桥上,无声地流着泪。
那一刻,孤独、恐怖、悲愤、无奈,所有灰色的情绪一起向她袭来,它们来势汹汹,疲惫不堪的她再也无力还击,就这样一败涂地。
啊,连饥饿感也来凑热闹。
好饿啊——
她痛苦地抱着肚子蹲在地上。
她甚至觉得,现在只要有人能让她吃一顿饱饭,杀了她她都愿意。
可悲啊!想当初雄心勃勃地来到广州,没想到“广州”这个“恶魔”只用一天时间就让她变成了这样落魄的鬼样子。
峰回路转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天无绝人之路,只要我不放弃,一定可以走出了这个困境的。
抱着这个信念,单纯终于再次站了起来。抬起沉重的脚步,准备到周围去寻找机会,就在她转身的瞬间,有四个大字从她视线里晃过,她眼中一亮,忙回头看去,发现在她刚刚靠过的墙上贴着一张大大的招聘启事,红方纸上用大黑字写着:
----------------------招聘启事-----------------------
美凤绣花厂因业务需要,急需招聘十名绣花女工,熟手生手皆可,两班倒,包吃包住,工资金面议。
联系人:王女士
地址:黄石路***号
联系电话:020********
包吃包住?
单纯一眨不眨地地盯着那四个字看,兴奋得像捡了一大车的金元宝,心中暗叹:天救自救者,原来这世上真有奇迹!
前一刻她还以为自己已经山穷水尽了,没想到下一秒就来了个“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转机,哈哈,看来老天在对她关闭所有的门时总算好心地给她留下了一扇窗。
可是,绣花厂是做什么的?手工绣花的吗?唉,管他那么多呢,没有什么比吃饭、睡觉更重要的了。
单纯一想到有饭吃了就马上来了精神,拉住旁边走过的一位路人就问:“不好意思,打扰您一下,请问黄石路***号怎么走啊?”
“昧啊?”被她拉住的老太太用一种疑惑的眼光看着她。
“啊?”不会吧,她不会讲普通话?
“宾个#8#¥$*~#$*%$……”那个老太太又说了一串粤语。
这什么呀,简单就是鸡同鸭讲嘛,根本没法沟通。单纯无奈的看了看周围,发现附近除了老太太就再没别的人,只好叹了一声气,然后硬着头皮拉着那个老太太到墙边,指着那张招聘启事上的厂名大声地问道:“婆婆,您知道这里怎么去吗?我要找工作,找工作,你明白吗?”
好在老太太也是个聪明人,一看就看明白了,她笑着对单纯点了点头,然后朝马路斜对面的那条巷子指了指,口中又叽哩呱啦地讲了一大串话。单纯一个字也听不懂,但她猜想老太太可能见过这个厂名,并且那个厂子可能就在那条巷子里。于是对了老太太鞠了一个躬,说:“虽然您听不懂,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婆婆你人真好,祝你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我走了啊!再找不到工作我可就要挂了,嘿嘿,拜拜了。”
告别了好心婆婆后,单纯穿过马路来到了对面的巷子,进了巷子没走几步就看到了“美凤绣花厂”的招牌,单纯心中大喜,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和头发,坚定地跨过铁门走了进去。
“喂!你干吗的?”一个粗壮的中年妇女叫住了她。这人的口气虽然不友善,但是谢天谢地,终于让她找着一个会讲普通话的了。
“你们这里招工吗?我是来找工作的。”单纯红着脸道。
“找工作?你站在这别动,我去看看老板娘还在不在。”那女人转身进了旁边的一个小房间。单纯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个地方看起来像一个大型仓库,正前方五米处是一栋三层高的楼房,里边传出阵阵刺耳的机械声,楼房外边则用围墙围了个小院子,院子门口的左右两边各砌了一间单独的小房子,大概有二十多平方米的样子,刚刚那个女的进了左边这间,而右边那间像是一个食杂店。
三百块一个月你干不干
“喂!老板娘叫你进去!”单纯正发着呆,那个女人又出来了,此时正凶巴巴地对她叫着。
“哦。好,谢谢你啊!”单纯怯怯地说道。
“慢腾腾的!还不快过来?”那女人又吼道。
“哦!好……”单纯赶紧跟了过去。
进了屋,那人领着她来到另一个中年女人面前。这个女人看起来很有气质,脸上透着了几分威严,一看就是老板娘。
“你来找工的?”老板娘问。
“嗯。”
“以前做过吗?”老板娘又问。
“没有,可是,我一定会用心学的!拜托您一定要给我这个机会,我已经走投无路了……”单纯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显得可怜些,想博取老板娘的同情。
“你,怎么全身湿答答的?”老板娘发现她的裤子还在滴水。
“这个……说来话长啊,简单的说就是我昨天刚来广州,结果工作没找着,钱却丢了,连行礼也弄没了。刚刚又在雨里摔了一跤,总之很倒霉就是了。所以,您要是不收留我,我可能就要饿死街头了……”
“这样啊!那就留下吧!对了,身份证有吗?”老板娘问。
“有,有……”单纯急忙从身上的小挎包里掏出身份证,递了过去。
“是这样的,本来我们这里每个人刚进来时都要押五十块押金的,既然你没钱,那就把身份证押在这里了。还有,我们这里每个生手刚来时都是三百块一个月,另外再按你完成的任务量来加奖金。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单纯毫不犹豫地回道。虽然才三百块,确实有点少,但是她迫切地想要得到这份工作,哪怕老板提出再过份的要求她也会答应的。
“那好,你就明天开始上班吧,今晚先休息一下。”老板娘转头对刚才那中年女人叫道:“去,把娟子叫过来。”
没多久,那个叫娟子的女孩就进来了。老板娘指了指单纯,对娟子说,“她新来的,以后就到你那个组,明天开始上班。这孩子刚出来找工作就把钱丢了,怪可怜的,你多帮帮她吧。”
“好。”娟子转头对单纯说,“你跟我来吧。”
终于不用饿死街头了。单纯心中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放下了,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并真诚地对房间里的其他三人道:“真的谢谢你们,你们都是大好人。谢谢你们,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的!我保证!”
她那可爱模样把屋里其他三人都给逗乐了。
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时光匆匆流逝,转眼就是一个月后。
这个绣花厂并不是如单纯当初所想的那样做手工绣的,而是用机器来绣花,一台机子配两个工人操作,全厂上下三层楼放了一百多台机子,厂子的规模在当地所有绣花厂中可算比较大的了。那种机器大概长六米,宽一米五,每个机床上都有十八个缝纫头,模样就像普通缝纫机上的缝纫头一样。整个机器都由电脑来控制的,只要给电脑输入程序员编写好的程序,开机后机器上的十八个缝纫头就会一起运作,在工人粘好的布块上绣出各种图案来,一旦其中某个缝纫头断了线,机器就会自动停机,只有等工人接好线头再开机后,机子才会重新开始运作。
而工人的工作就是用双面胶把布块固定在机床上,再检查线团够不够用,然后再开机,等机子完成程序内容停下后,就把机床上的十八块布块收起来,再粘上新的布块,如此不断循环。一站就是十二个小时,枯燥而乏味,常常累得单纯腰酸背痛。而且工厂里边有规定,工作十二个小时后,还得加两个小时的班,坐在机子边把当天所绣的布块上残余的线头全部剪干净。也就是说,每个工人的实际工作时间是十四个小时,还没有加班费,只有在超额完成任务时,老板娘才会给加点奖金。
厂里共有两百多个人,分为白班组和夜班组,单纯被分在了夜班组。每天得从晚上八点忙到每二天早上十点,一开始很难适应,每每到了晚上十点以后就开始打瞌睡,更有好几次差点被针头轧到手。以前在家里从不做家务的单纯哪里吃过这份苦啊,但现在为了生存,也只有打落牙齿往肚里咽了,有时候苦起来她真的好想干脆放弃算了,这样的生活太绝望了,可是一想起妈妈和弟弟的期盼,她就又忍了下去。因为她知道,现在的她不是为她一个人而活,她没有资格说放弃。后来时间长了,也就渐渐地习惯了,生物钟也颠倒了过来。
但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厂里的工人几乎全是女的,只有一个叫黄勇的四川男人,而这个黄勇偏偏就是单纯的搭档,更要命的是,这个黄勇不但有个怀了孕的老婆还时常调戏单纯,单纯对他虽然厌恶至极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尽量躲着他,不让他占便宜。即便如此,流言蜚语还是满天飞,人家都说这个女孩长得挺单纯的,怎么这么不老实,天天想要勾引别人老公。单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黄勇的老婆以前也是厂里的员工,因为还有两个月就要生孩子了,所以请了假待产,但是她并没有回老家,天天挺个大肚在车间里晃来晃去找老乡聊天。有时候也会来挖苦单纯几句,她没读什么书,说的话自然不好听,无非是些“你这个骚货,给我老实点,别想勾引我老公”之类的话,一开始单纯还会想着去为自己辩解几句,后来她发现无论她说什么都没人信她,于是学会了沉默。任她们怎么说,她都全当没听见。只有忍耐,她才能继续在这里生存下去。
忍无可忍
无法想像一个十八岁的天真少女被人冤枉勾引别人的老公时该是怎样的一种心情。要知道,她甚至连一次真正的恋爱都没谈过啊!
伤心、绝望、痛苦是她那段生活的代名词。但不管再怎么难忍,她都是一个人默默地忍受,从没向家里人透露过一个字,她害怕家人担心。
每当快要熬不下去之时,她就告诉自己:单纯,加油!总有一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是在此之前,你必须存够了一笔钱才能离开这乌烟瘴气的地方。
说起来也可恨,黄勇在他老婆面前总是扮演一个好老公,一到单纯面前又变了样,总是说些流里流气的话来调逗单纯,有时还动手动脚。有一天,趁着单纯在粘布块的时候,他的左手又搭上了单纯的腰,单纯被他气得肺都要炸了,用力拍开他的手,然后不客气地对他道:“你不是跟你老婆说你根本看不上我吗?那你怎么还总是来烦我?敢做不敢当,你他妈的根本就不是个男人!”
“你……你说什么?”黄勇被气得七窍生烟。
“我说错了吗?”单纯轻蔑一笑,然后低了头继续做事。
“好!你敢骂我,你有种,你等着啊!”黄勇很生气,看来是被单纯的话伤了自尊。
单纯专心工作,不再理会他。
半个小时候后。
“啊——”车间里突然响一起骇人的尖叫声。所有的人都被吓了一大跳,纷纷往叫声响起的方向看去,只见单纯抱着左手蹲在地上哀叫连连,而她的胸前已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众人议论纷纷,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夜班组组长娟子马上从办公室冲进了车间,一口气跑到了单纯面前,一边拉起单纯一边紧张地问:“纯纯,怎么了?让娟姐看看,到底怎么了?”
“痛——”单纯痛得眉头一皱,指着黄勇大叫:“是他……是他……刚刚有一个缝纫头断线了,我就去接线头,结果……等我的手刚伸到针头下面去挑线,他就开机了!我的手……我的手……被钢针轧了好几下……好痛啊!”
“啊?”娟子心一颤,忙问,“伤哪了?严不严重?”
单纯竟然发现黄勇正挑着眉对她得意地笑,顿时火冒三丈地叫了起来:“你无耻——”
娟子急得直跳脚,骂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先送你医院吧,送晚了这手可就废了!”
于是一伙人喳喳呼呼地把单纯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单纯被轧中的是左手食指,当时医院的医生说没伤到筋骨,只是皮肉伤,敷点药,休息半个月就好了。可是事实上单纯的这根手指后来不但留下了很大的一块疤,而且再也不能像其它手指那样灵活运用了,用时总使不上劲。
事后黄勇一口咬定他不是故意的,他说他以为单纯接好了线头才开的机,老板娘也拿他没辙。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单纯忍无可忍之下提出了辞职,老板娘也没有挽留,只是象征性的给了单纯加了五百块的工伤费,加上一个半月的工资,单纯一共领到了一千二百块钱。
积毁销骨
单纯拿着那一千二百块立刻跑到了邮局,先给家里汇去了六百块,她知道,弟弟还欠着学校的学费呢!
剩下的六百块中又还了娟姐一百,于是手中就只剩下五百了,而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拿着这五百块钱去找一份更有发展的工作了。
对于广州这个城市,单纯实在没什么好感了,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恶梦。
刚到东站买好了回蓝城的车票,明天就走。如果可以,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回来了。
想到明天就可以离开了,单纯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一边哼着歌一边往宿舍走去,走到半路上又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当那个人转过身来后,她脸色一变,怒道:“让开!”
黄勇皮笑肉不笑地向单纯走来:“听说,你明天就走了?”
“关你什么事儿?”单纯不客气地道。
“怎么不关我的事?我可是想死你了呢?这就要走了,怎么?不先陪你哥亲热亲热?”他说着就拉起单纯的右手,使劲往旁边的小巷子里拖。
“你个臭流!氓放开我!”单纯拼命挣扎,奈何女人的力气终究是抵不男人,硬是被他拖进了巷子。
黄勇一口亲了过来,被单纯巧妙地闪开。二人挣扎中双双跌在地上,男在下女在上,看起来颇为暧昧。就在这时——
“你们在做什么?”一个女子的大喝在头顶霹雳般地炸响了。
单纯抬头望去,就见黄勇的老婆目露凶光地瞪着她,而身下的黄勇见他老婆来了,一时也吓傻了眼。别看黄勇的老婆挺着个大肚子,力气倒是挺大的,一把就将单纯揪了起来,“啪”地一掌扇在了单纯的脸上,口中大骂:“你个小妖精!明天要走了还惦记着我老公,你还要不要脸啊?要不要脸!”
单纯摸着被她打过的右脸,心里万分委屈,不服气地道:“我没有!是你老公,他总是找我麻烦,不信,你自己问他!”
“我亲眼看到的还用问吗?明明是你把我老公按在地上,你还敢说是他找你的?亏你说得出口,你这个臭不要脸的!”黄勇老婆的手指都戳到了单纯的脸上,只差没再扇她一掌。
黄勇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他老婆身边讨好地叫了声:“老婆——”
“没你的事,一边待着。我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训这小妖精,别人还以为我好欺负!”黄勇老婆手一挥,又想往单纯的脸上拍去,被单纯挡开了。
单纯轻屑一笑,说:“我懒得和你们说!无聊!”说完转身就走。
黄勇老婆一把将她抓住,然后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叫着:“哎哟呢,有人不要脸啊!欺负我一个大肚婆啊!我不活了……”
周围很快就围了一圈人,全是他们的老乡,他们听了黄勇老婆的话后,个个义愤填膺,争着用各种难听的话来骂单纯。
“这都什么人啊!小小年纪,看不出啊!摆出一副受的委屈的模样做给谁看啊,还不给人家跪下道歉!”
“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你他妈的给我跪下!”
“是啊,你这小姑娘,想把人家大肚子气坏来吗?还不跪下认错!”
……
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忧
不知是谁开的头,叫嚣着要单纯跪下认错,然后所有的人都开始逼着单纯跪下。单纯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羞辱,但她口中仍一直叫着:“我没有做过,我不认错!我没有错,错的是他,是他想要非礼我的!他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不是我做的,我没错……”
只可惜,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任凭单纯怎么说,都没人相信她的话,大家都认定了她就是一个坏女人,一起逼着她给黄勇的老婆跪下认错。
看着一张张愤怒的脸,单纯是彻底地无语了。
“快啊,快跪下!”
那些人还在不停地叫嚣着,单纯悲愤难当,气到极点真想和他们拼了算了,但是理智告诉她: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忧。他们人多势众,千万别做以卵击石的傻事,要忍住!
忍,忍,忍——
我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他们都是透明的,他们都是空气,都是空气,我看不见……
正当单纯还在不停地催眠自己时,脚腕上不知被谁狠狠地踹了一脚,她条件反射性地“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阵钻心的疼痛自脚上漫延开来。
脚痛,心更痛!
她做错了什么,要让她受这样的污辱?为什么?
那一刻,她恨死了老天爷。
恍惚中,脸上也被人打了几掌,而她已经痛到麻林,就那么跪着,挺直了背,一动不动,像一尊不屈的雕像。
周围的大嫂们一个个摩拳擦掌,都想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个不要脸的小妖精,但是她们的如意算盘都打错了,因为老板娘突然从天而降,只听一怒吼:“你们在干什么?”
众人一看是老板娘来了,顿时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再造次。
“还不给我散了?”老板娘眼一瞪,那些个管闲的女人们便哄的一声散了,眨眼间现场就只剩下单纯、老板娘、黄勇和他老婆四个了人了。
“老板娘,你要给我做主,她勾引我老公!”黄勇的老婆指头单纯大叫。
“够了!你当我是瞎子?你老公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他到底做过什么你会不知道吗?有这个精力在这里折腾无辜的人还不如回家去好好管好你的老公,省得他又去‘为害’他人!”老板娘声色俱厉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