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躲在五层楼梯转弯处的于非飞,在听到自家门发出“呯”一声响后,终于重重的舒了口气。她抓着扶手,蹲在梯级上,只觉眼冒金星,刚才急速跑上来那口气还没缓过来。心里才定了定,看到拾级而上那个臭家伙,她的怒火又升起。火速站起来,才刚转身,马上被狠狠的扯回来。
“于肥肥,想当小狗!”
“是又怎样!”她于非飞又不是什么好汉,赖帐算个毛?
“嗯。”那人也不着急,噙着温和的笑容,抓住她的手臂住下走。“我想于妈妈现在该准备好早点了。”
“臭大鸟!”
“嗯?”
于非飞气愤的跺跺脚。“好啦!上去!你家那袋苹果归我!还有,等一下载我上班!”
那人瞄了她一眼,啥都没说,优闲的上楼去了。

  丢脸的调戏

  于非飞觉得自己背透了,明明已经饿得快挂掉,还要拖着这柔弱的躯壳打扫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到把体内那残余的半分力气也榨干榨尽,那人才肯罢休。虽然吃了两个苹果,可是那流失的能量,要到何时才能补回来?
快九点的时候,她下了某人的小福特,像条在冰箱里放了多天的小黄瓜,浑身软绵绵的滑进公司里。
前台小咪见她如丧尸般飘过来,歪着头打量了一会。
“非飞姐,其实你不胖,你就别再减了。”
“小咪同学,你不会了解。”
于非飞饶过服务台,走到小咪同学身前,把头埋到她胸上蹭了两下,语气极猥琐的撒娇:“请赐我力量!”
小咪同学嘴角呈现不自然的抽搐,不过对这色女的抽水行径也习以为常,拍拍她的肩,极道诚恳的给予无限的支持:“努力!加油!”
于非飞抬起头,举着手用力的点点头,然后拖着沉重的身躯进入办公室。
由于今天有人送上班,她来得比较早,其他人还没到。
于非飞就职的是一家网络设计公司,她的职称是网页美工设计。全公司上下十人不到,除了老板和另外两个程序员是男人之外,其余的均是女性。有女人的地方,就会有八卦,有对比。
就拿刚才那前小姐小咪来说,她不算很高,但肥瘦适中有度。加上她性格开朗,长相甜美,于非飞跟她最聊得来的。另一个跟她同样是当美工的女生兰子,身形比较娇小,不过胜在纤瘦细致,完全附合了她于非飞目中女人该有的小鸟依人形象。再来就是财务娟姐,虽然年过三十,还生过孩子,不过身材还是保持得非常好,该大的大,该小的小。而最可恨的要算那个秘书小姐苗可怡,她不但高,还身材惹火,加上火辣的衣着,整天撑着高跟鞋在办公室里“哒哒哒”的走来走去,惹得那些男性的目光总是追着她跑。
在这么几个瘦女人当中,于非飞还算普通的身形顿时成了异类。因此,举凡要搬搬抬抬,她都会被算上一份,为此她好恨!
一想到这,于非飞死灰般的脸上又布满了沮丧。唉,不想了!她甩甩自己那头短短的乱草,走回座位,把包包往台下一塞,开机,拿起杯子到茶水间洗了洗,倒了杯白开水。
不知哪个缺德鬼把一袋饼干搁在饮水机旁,于非飞像跟它有不共戴天之仇般,拿眼狠狠的戳它,企图用无情的目光把它毁灭。
“肥肥,大清早眼睛就抽筋哦?”
那个扭着黄蜂腰的秘书小姐苗可怡,端着杯子慢悠悠的走进来。她扫了于非飞一眼,牵牵嘴角,拿起速融咖啡倒进杯里,注入开水,顿时,浓郁的咖啡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于非飞啐了声,不吃亏的回句:“苗小秘,早上牙膏用完了?”看你牙都没刷好,臭得!她还配上一脸的嫌弃样。
苗可怡见此不怒反笑,举起杯子,深深的闻了闻。“真香!”
香你妈!于非飞暗骂,咬着牙转身出去。一大早起来便被人奴役,回来还要受这妖女的耻笑,她郁卒极了。有时她想,自己上辈子肯定是杀了苗可怡全家,不然她不会老针对自己。最要命的是,她们还是同学呢。
其实,于非飞在公司里的人缘是绝佳的,因为她说话幽默,敢作敢为,基本上跟她跟相处过的人,对她的评价都极高。唯一那个例外,就是苗可怡。秘书小姐为何会讨厌她?说来话长。
话说苗可怡其实跟她是高中同学,俩人本来没什么深交,但她们错在同时喜欢上一个男生,就是那个当众骂于非飞叫她于肥肥的男生。本来出丑的是她,跟苗可怡无关,不过问题就在于,那男同学骂完她后也拒绝了苗可怡的表白,并不胜其烦而转了学,于是从此苗可怡便把这恨意转驾到她身上。从高中到大学,苗可怡一直追着她,到出来工作,还是阴魂不散。苗可怡讨厌她,常拿她的身材做文章。虽然她不是省油的灯,不过被人说多了,心里总觉得有东西嗝着。
回到座位上,于非飞狠狠的灌了杯白开水进肚里。嘴里淡而无味,还真有点想吐的感觉。想到早上录得的数字,她泄气,身子如浮尸般趴在桌上动也不动,抬头望着搁板上摆着的手撑形便条夹,见它摆来摆去,活像几条在蠕动的小香肠,惹得她忙把视线移开。
“于非飞,干嘛大早回来就一脸隔夜饭的样子。”
“你才隔夜饭!”于非飞懒得抬头,听声音就知道是程序员阿荣在揶揄她。
横空一只手伸过来,企图抢劫她放在桌上的苹果,被她挥手拍掉!
“于非飞,你真小气!”阿荣摸着手背,送到嘴边吹了吹。
于非飞满脸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乞丐碗里扒饭吃,你还是不是人?”
那苹果,是她供着望果止饿的。不敢吃太多,嗅嗅也好。
“吝啬鬼,小心胖死你!”
“滚!”
望着他悻悻离开,于非飞柔弱无力的趴回桌上。
求神拜佛,今天快点过吧!减肥的日子真难挨!
“非飞……姐……”
“又咋了?”怯怯的声音响起,于非飞还没听清楚,便不耐烦的转头吼过去。谁知,当见到来人时,脸上莫名一红。
“怎么了?”她脸色稍缓,说话也放柔软下来。“魏征同学,有什么事?”
魏征是公司里另一男性程序员,上个月才招进来的,只有19岁。据说他做代码非常了得,即使不是大学毕业。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他之所以得到于非飞的特别对待,是因为他长得非常可爱。那个唇呀,薄得来红艳,双眸明亮迷人,皮肤白得很细致,样子嫩嫩的让人想咬一口。加上他羞涩的笑容,还真的让人春心荡漾。
或许是小说看多了,于非飞对漂亮的男生有一种偏执。只要是她喜欢的,她就会调戏,看人家脸红害羞,她会有很大的快感,因而戴展鹏才骂她变态。
不过上两天,她在他面前干了一件非常糗的事。那天茶水间的饮水机干塘了,于非飞刚去倒水,见没水便想换。其实平时女生遇上这类工作,大可呼叫男生来做。可是公司的男性除了老板大人,就只剩阿荣和魏征。阿荣是绝对不会帮她手的,因为他认为她比他还要壮。至于魏征,由于是新人,她跟他还没熟络,所以于非飞本着自己也要喝水的大前提下,把旧的空水罐抽掉,双手举起放在旁边的那桶水,往饮水机上一抬,反转,“噗”一声,安全放好。
这其实是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工作,奈何当她倒完水转过身,见到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魏征时,她就有想拿豆腐来把自己砸死的冲动。
她当时逼窘得要命,堂堂一个女儿家,居然做这种有损形象的事,她还要不要活啦?偏生魏征那小伙子不知轻重,定过神来还艳羡的加了句:“非飞姐,你好劲!”那样子活像说,也只有你这般肥壮的人,才能举起那桶水。
于非飞当时就冏死了。天啊!她不要劲,她好想自己是小鸟依人,弱不禁风。她为何要卖弄自己的孔武有力?她该乖乖的坐在一旁,装死装弱装无知,这样就不会在他面前出糗了。为此,她又再次恨自己的身形,于是又进入到疯狂的减肥事业中去。
“非飞姐……非飞姐!”魏征的呼唤,终于把她从自怜自艾中抽回。
“呃?”缓缓神,强忍住心里的激动,她挂起纯洁善良的微笑抬头望他。
腼腆的魏同学随即笑了笑,雪白的脸上迅速生出小红晕朵朵。“老板说,SUNWORK这个网站的页面设计你已经做好,你得把要求给我,我才好加代码。”
于非飞被他这表情萌翻了,心里狂喊着不要怪我,是你勾引我的。她眼波闪动,指了指旁边的椅子。“你搬个凳过来,我跟你说。”
魏征迅速拉了张椅子过来,正规正矩的坐到她旁边。
她瞄了他一眼,把自己往内移了移,“你坐进来点,这样才可以看到显示屏。”
魏征又乖乖的把椅子往她身边移过去。于非飞暗自得意,这小朋友还真乖。
伸手搭上他的椅把手,她用另一手抓起桌上的鼠标,点出SUNWORK的设计页面。
“这个是引导页,要有进度条,还要加个FLASH效果,要挂音乐。内页这个横幅图片要做成幻灯片的效果,这是参考网站的效果。导航栏要做成下拉式的二级菜单,三极菜单在内页里显示。网页的全部内容都在这个WORD文档里,你看看,明白不?”
说着把手里的鼠标递给他,魏征接过,把身子俯到桌子前想看清楚显示屏,谁知才刚挪了挪凳子,突然意识到己跟她靠得太近,连忙缩回,脸上红霞泛现,连耳根都变成猪肝色。
妈呀,这小盆友还真的纯情得要命,于非飞强忍着才没让自己笑出来。她把身子往椅子背摊去,跟他的距离腾开了点,并向他扬扬头,他才红着脸拿起鼠标看向显示屏。
从侧面看,他长长的眼睫毛像一把扇子般,把眼睛遮盖了大半,脸上的毛孔很细,皮肤白里透红的。她告诉自己,不要有邪念呀,可是,真的好想捏捏他的脸,好想把他扑到,谁叫他这么诱人?
于非飞心想,我真的很纯洁,调戏小帅哥纯属意外。
她动动桌底下的双脚,往旁移了移,马上撞到他的小腿。“哦,不好意思,我退麻了!”
魏征倏的转过头怔怔的望她,她无辜的眨眨眼,笑着问:“你用什么牌子的护肤品?皮肤好好哦。”
灿烂的粉色再一次爬满他的脸,于非飞乐得双眼都弯成小月牙儿,笑呵呵的看着他发窘。
“于非飞!”
身后魔音传来,听到这叫声,于非飞瞬即跨下脸。苗可怡这丫就是会扫人兴。
“于非飞,你还真的有够低级!”
“切!”于非飞撇了撇嘴,双手托起自己的后脑,一副我就是这样子,你咬我么的样子。
魏征迫窘的站起来,推开椅子往旁移了两步。以自己这段时间的观察,这俩女人每天都要开战,他心里啄磨着要不要远离这个战场,免得成了炮灰。
“魏征同学,你不用怕!你以后要小心,这女人很色!”
“苗同学!我色你了么?”于非飞翻翻白眼,对她的话不以为然。
苗可怡咬了咬牙,眼珠在她身上一转,抱胸冷笑。“于非飞,你倒不会色我,你只是喜欢以色示人!”
于非飞歪着头,揣摩着她话里的意思。
“于非飞,你胖胖的肚皮把衣服的钮扣撑破了。”
于非飞低头一看,连想死的心都有了!本来早上穿的那件长T是宽松型的,可是因为打扫出了一身汗,她就找戴妈妈的衣服换了件。这件是修身的长衬衫,戴妈妈穿还有盈余,可是上了她身,经她一折腾,此刻已爆了几个钮扣,笑口常开的露出里边白花花的肥肉。
妈妈呀!她不要见人了!

  不平的待遇

  于非飞的坏心情指数再次跌至谷底,有道说人走霉运,连走个路也会跌水沟里。糗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她的人生为毛总是这么悲摧?
到前台找小咪要了点针线,她边缝着钮扣边想,自己要何年何月何日,才能摆脱肥胖的阴影,快乐又自在的活着?
“非飞姐,不要愁啦,给你看个好东西。”
“啥好东西?”于非飞强忍着内心的极首挫败,装着淡泊的口吻。
“坐下来吧,快。”小咪拉她往身边移近几分,迅速点击网页,打开收藏夹,把一个视频网站拉出来。
“这个节目很受欢迎的,每周六晚上都会播,不知道你看过没有。”
于非飞摇摇头,最近都把心思放在减肥上了,哪还有美国时间去看这些。
“这个节目叫《全家福禄寿》,主持人每集都扮不同的明星,搞笑死了。最要命的是,这个叫小蓝蓝的男生,老是扮女生,你看看这个。”小咪把进度条往右拉一点,“看看这个短剧,笑死人了。”
于非飞俯着头,紧紧的盯着屏幕。
那个叫小蓝蓝的男生,身型不高,长得也不咋地。他穿着白色紧身T恤,蓝色破旧牛仔短裤,撑着有10cm高的细跟鞋,那假胸把衣服撑得高高的,小腰肢不堪一握。他嗲着声,很娘腔腔的说着“我接受不了”这话,配着弯身的动作,把胸前的小沟儿显露于人前。还真他妈的爆笑!
逗!太逗了!这小家伙一个男生扮女人,做得真的入木三分,比她还要像女人。剧里他们说话内容猥琐,极度引人遐想,于非飞咧着嘴,笑得前呼后仰,连带之前受的郁闷气也尽扫而去。
“非飞姐,还有,有好多集。”小咪献宝似的点着鼠标,于非飞点头,边看边大笑。
“要吃东西吗?我这有。”小咪同学递过一包海苔,她摆摆手,拒绝得干净利落。
可爱的小咪同学,你对老娘太有爱了。于非飞感动极了,心情不爽的时候,还好有人相伴。
就在这时,老板大人陈可生雷鼓般厚重的嗓音从办公室里吼出来。
“于非飞!滚哪去了?进来!”
于非飞一听,马上乐极生悲,被老板抓住她偷懒了。她如坐针毡,忙跳起来。匆匆跑到他的房间,却见这厮正在轻声细语的跟苗可怡在说话,态度不是一般的温柔有礼。唉,真的同人不同命,她为自己得到的不平等待遇默哀。
搓着双手立在旁,于非飞像等待判形般喘喘不安。她是透明的,老板大人请把她漠视吧。
等了会,老板终于交待完工作安排,苗可怡扭着屁股出去,临去之际还别有用心的瞄了她一眼。
于非飞朝她藐藐嘴,差点就想举中指。
“于非飞!”老板大嗓门一甩,她马上立正,大抵只要他再下个命令,她就会乖乖的敬礼。
“过来!”他勾勾手,脸上的笑容不是一般的诡异,吓得她背部凉飕飕。
讪讪笑,小狗腿般走过去坐下。“老板有什么吩咐?”
老板大人眯着眼,胖胖的身体略向前倾。“最近挺忙的哦?辛苦了吧?”
哦?于非飞诧异的望着眼前肥厚的大脸,心想难道他转性了?开始关心起员工的情况来?
“也不忙,手上的工作暂告一段落。”她眨眨眼,想以此来安慰老板,别太自责。工作忙是应该的,辛苦是必然的,只要你老适当加点人民币,那就什么都不重要。
“嗯。好!很好!”老板摸着下巴,突然破着喉咙大叫:“你丫没事做了吧!有时间跑去跟人家嗑牙打屁了吧!那你要不收收包袱,滚回家去!我花钱请你回来,就是让你偷懒!SUNWORK那网站你交接好了?魏征在加代码了没有?啊?”
于非飞把头往门口方向一直缩,以避开老板强大的魔音。妈的,就知道这家伙没这么好心,原来是套她话。妈的!妈的!她心里暗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几遍,嘴上却不得不讪笑着,小受般答道:“已经交接,正在做了。”
“哼!”老板大人重重的冷哼,上下扫视她两圈,似骂得意尤未尽,继续咆吼:“于非飞你总是这样,你在这干了三年,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人胖了,脑袋还这般不灵活。你们这些小屁孩,咋出来工作都不认认真真的干,整天不知想什么的。像我们当年,那个不是勤勤恳恳脚踏实地的干。老板没吩咐的事,我已经先想到要去做了。你说你这样再下去几年,还是个扶不上壁的小美工,即使我不抄你鱿鱼,你还没有面目跟那些小妹妹争饭吃么?……”
于非飞听着老板叨叨唠唠的说了一堆废话,唯唯喏喏的垂着头也不敢嗤声。谁叫她生平无大志,在这公司干了三年,即使受了气,也没想过要转工。其实,除了有时要听他训人外,这里的人对她还是满友善,而且工资都翻了翻,为了那红红的人民币,她也忍了。
老板大人大概说累了,他拿起身旁的杯子喝了口茶,然后从桌上拿起一张卡片,扔给她。
“这个,拿去!市建筑设计院要重新做网站,你下午过去跟那边的人接洽一下,看他们有什么要求!”
“呃?这……”出外谈业务不是她的任务呀,于非飞苦着脸望他。“让他们过来行不?”
“于非飞,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那样,吃饱饭撑着没事做?这是客户特别要求的,他们没空过来,所以得我们的人过去。”
“老板,那,你跟我一起去?”她问得可小心翼翼。
“下午我还要跟小苗去另一家谈,你就自己过去,公车费报公司帐。”
市建筑设计院在城郊,坐公车的话来来回回要转好几程。于非飞咋舌,天气这么热,以她今天的身体状况,估计没到半路已摊尸荒野。
“让兰子去,可不可以?”她压着声作最后的反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
“你让她出去跑?让她出去跑?你不是不知道她说话也会口吃,要怎么跟客户沟通?”
兰子是个害羞内行的小姑娘,来了一年,跟公司的人说话还会脸红。她的交际能力极差,不过做美工却非常棒,所以即使不善于与人沟通,老板还是舍不得叫她走路。于非飞虽然有时会偷懒,但除了如期完成到老板的吩咐外,她还有一张利嘴,所以老板对她还是很重用。举凡要定方案,还是会让她去。
“于非飞,不要怕吃苦,你就当这是对你的磨练。你拥有这么强健的体魄,是上天对你的眷顾。凭兰子她那身段,万一在路上晕倒了怎办!你要有同事爱,万事以大局为重!”
老板,不带你这么说话的,活像她长得壮就要受这种罪。
“就这样定,午饭后就好过去,那边远!”
老板大人一声令下,于非飞没狗胆反抗,只好垂头丧气地出去。
回到办公室,已到午饭时间,大家纷纷化作鸟兽散,只剩下于她,和她的苹果。
苹果?苹果?她桌上的苹果呢?
于非飞“蹭”声站起来,前后左后搜了遍。望着空荡荡的四周,她痛心长鸣:阿荣,你这杀千刀的!
“咦?于非飞,还没去吃饭?”老板大人从房间出来,望见她一脸大便样,心想可能自己刚才骂得过份了点,于是良心发现说:“一起去吃吧,我在福满楼订了位,本来中午约了客户吃的,他临时有事,你跟我去。”
福满楼呀!那个香蒜爆大虾,还有吊烧深井烧鹅,葱油蟹,光用想像,于非飞就难以控制自己的口水。第一次,老板大人第一次这么慷慨的相邀吃饭,是示好的象征。可是,可是妈呀,她正在减肥,过了今天就功得圆满了,她要为了这而破功吗?老板,为何平时我不减肥的时候,你就不能好好犒赏一下我的胃?
于非飞忍着痛,抬起头诚恳的对老板道歉:“不好意思,老板。我中午有约了。”
“哦?你终于恋爱了?”老板惊讶。
“呃?”
“有人要了,值得祝贺。不过恋爱归恋爱,不要耽误了工作。”
老板完全没理会她的反应,径自拿着手机匆匆而去。临去之前,还火上加油的添了句:“还好你不来,不然小苗可要跳脚了。”
既生瑜,何生亮?老板,既然你是不想我去的,为毛还要叫我!
于非飞瞪着他消失的身影,还真想拿小李飞刀射杀他。深呼吸了口气,告诉自己别介意这事,被人忽略是平常事,她习惯了。反正自己吃不了,也用不着因为怕辜负了老板突来的美意而良心不安。
哼!等她变成小美人儿时,你们可别追着我跑!
她脑里突然浮现一个画面,自己已瘦身成功,穿着吊带连衣裙,露着瘦削的双肩,纤细的腰肢,美好的双臂,见她的人都对她俯首称神。哈哈哈!想到这,她开心的狂笑,全身突然间又充满了力量!
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没有一番寒刺骨,哪得梅花扑鼻香。只要有恒心,她这根铁柱,终有一日会修炼成针的!走着瞧吧!

  失败的计划

  七月天,太阳公公豪迈热情,赤条条的毫不遮掩挂在当空。沥青路因为坦荡荡的接受着阳光的眷顾,因而被烤得冒出炽人的热气。
摸摸滴着汗水的发末,于非飞拧起衣领扬了扬,企图制造扇风的效果。她已经热得想仿效小狗,把舌头伸出来透气。也不知道是热还是饿的关系,白花花的烈阳晒得她晕眩。
早知道就打的来,起码不会中暑。她为此懊悔不已。从公车下来后,顺着路牌指引一直差不多五分钟,她已热得汗流浃背。站在一段还在修建的大路旁,她感觉自己的毛孔在被灰尘□,直到望见离这100米处市建筑设计院大楼时,才重重的呼了口气。